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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乡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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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叹了口气。

牛嚼草的声儿真好听。

电灯把院子照得好亮啊,把牛棚也照得雪亮。招儿出的章程,说过年嘛,就得屋里屋外亮堂堂的。柱儿也像跟屁虫似的响应。哥俩儿就把电灯挂在院当中。这一照倒真有个过年的红火劲儿。只是老天差池些,往下撒雪花儿。招儿也有话说,瑞雪丰年嘛。其实才不见得哩,那些年月雪下得倒挺大,可没个丰收年。他记得招儿十二岁那年,全家人干了一年活,年底结算只剩一块二毛钱。就用这钱过的年,割了一斤猪肉,年三十包了顿饺子吃。

拉上了电灯,兄弟俩开始放鞭炮,好热闹啊,像炒豆子,后来招儿妈喊:吃年饭啦。过年啦。她炒了满桌子菜。招儿拿来白酒,三块多钱一瓶的好酒,给他斟满一杯,又另外斟了三杯。招儿妈说不喝,柱儿也说不喝。招儿端起杯和他碰碰,说:我过年十八了,是国家公民,庆贺庆贺。干杯,老伙计。他翻他一眼:你叫我啥个?招儿笑了:接受不了?封建脑瓜!人家外国人孩子可以直呼父母的名字。他哼了声:这么说你也得叫我的名字啦?招儿说:算了算了。等到你穿上西服我再叫你的名字吧。招儿妈说:你爹这辈子穿不上西服啦。招儿说:那就注定我得叫他一辈子爹啦。爹,为你永远当爹,干杯!他忍不住咧嘴笑了。招儿妈笑了。柱儿也笑了。招儿却绷着不笑,他有这个本事,把你逗笑了他自格儿不笑,等你不笑了他再笑,真不是个玩意儿。招儿妈下好了饺子,他看见招儿站起身,在锅台边一呼啦,转身就往院子走。他看出招儿的行动古怪诡秘,心中生疑,便放下筷跟到院里。这时候招儿已进了牛棚里,迅速把一碗饺子扣进牛食槽里。牛棚里灯光明亮,他看得不差,是一碗饺子。这个败家子!他不由怒从中来,平时总偷偷给牛喂精料,今个竟喂开饺子啦!他向牛棚走过去,这时招儿走出了牛棚,看见他了,开始一怔,后来笑了,说:爹,人过年,牛也过年,你说是不是?他没吱声。招儿又说:犍子辛苦了一年,过年了,不差它一碗饺子,你说是不是,爹?他还是没吱声,却忽然觉得眼潮潮的,他把脸转向犍子,久久地看着,犍子竟像个懂事的孩子一个一个把饺子吞下去,速度很慢,细细咀嚼着,好像舍不得一下子吃掉,又好像在仔细品尝着饺子的味道。他再转身,看见招儿还站在那儿,也在看犍子,雪花落了一身,像个雪人……

6

刀把地从老辈就长好庄稼。今年雨水均匀,春时使足了肥,地瓜像小孩儿的枕头,用手拍拍,崩崩地响。招儿你这个孬种,你凭啥不好好打仗,凭哪一条?你说的呱呱,尿的哗哗。刨了地瓜,使犍子耕了,种上麦子。地力好,多撒点麦种。今年得多种麦子。鸦雀坡那一亩多花生,刨了也种上麦子。可眼下不能创,叶子还葱绿葱绿,正成花生哩。节气还早。招儿,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你爹的种。我原本琢磨你比柱儿有出息,我看差了,你不及柱儿,差十万八千里,你不行。家门口的汉子,真丢人!得叫柱儿从林场回来啦,和他商量商量,去参军,去打仗。柱儿能行,柱儿能给爹争脸……

招儿爹一镢一镢地创着地瓜,脑袋里漫无边际地翻搅着。

天还不亮。四周黑黝黝的。又冷又潮。只能模糊见得近处高高低低的庄稼地轮廓。草虫子卿卿地叫个不停,偶尔听见从村子方向传来几声哭泣似的驴叫和雄壮的牛叫。

他喂上犍子就来刨地瓜了。他知道再倒下也睡不着了。这倒是其次,他主要是想在天亮前把这块刀把地的地瓜刨完,离开这里。这四周都是地瓜地,天亮后来刨地瓜的就热闹了。他得离远点儿。在乡亲们面前他抬不起头来。庄稼人虽说没有文化,却深明大义,爱憎分明,具有一种千古不变近乎遗传的简单而明确的是非标准。古人中最崇尚的是岳飞,最恨的是秦桧。庄稼人在他们的质朴的感情中自然是容不得招儿这般的孬种,也包括他老子。

他一镢一镢地创着,心情无比的沉重。在他贫困凄惨的一生中,他不记得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悲哀欲绝、无地自容。

东天渐渐冒亮了,透视着鱼肚颜色的天幕,已看到昆洛河堤坝上那排参天的白杨。好威武的白杨,像一队铁铮铮的汉子。

昆洛河,这里留有他从童年到老年漫长岁月的全部记忆。他记得——

十二岁那年,他和他的小伙伴们跟随着父辈们去袭击界石村,其实村族是不允许孩子们参加械斗的,他们偷偷跟在父辈们后头。那是八月的一个闷热的夜晚,天上没有星月,他们摸黑沿着干燥的河道向上游奔去,一人手里持一只铜面盆,走着走着,忽听到前面喊声大作,原来界石人早有准备,埋伏在河套里,于是便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厮杀,哭喊声震天。他和小伙伴们便拚命敲击面盆,边敲边发出怪叫。界石人一时懵了,惊恐万分,以为是天兵天将前来援助他们的敌人。于是不敢恋战慌忙奔逃。他们获得了胜利,扒开了界石人堵拦河水的沙堤。河水滔滔向下游流去,他们就在河水中嬉闹着回村。好舒畅啊,那是他今生头一次领略胜利者的风光。可是第二天回到学堂时,那个咬文嚼字的教书先生怒气冲天,教训他们不应该掺入村族的械斗,他们便据理辩驳:界石人堵拦河水,蛮横无理,我们理应同不义战斗。教书先生却说:这算界石人行事不义,可以与之一战,然你们村获胜后却同样把河水拦住,不顾下游干旱,也为自私不义。假如下游村庄再奋起争斗,你们将站在何方?为村族,还是为正义?当时竟无一人可以作答。先生却捻须面笑:难题也,难题也,千古难题也。数十年过去,这桩本来早已忘却的事此时此刻却油然记起。他还记得——

大灾荒六○年秋天他被等主任派到河东大队的地瓜地里护秋。那时饥饿的农民已濒临死亡的边沿。白天像蝗虫般吞食着所有不含毒汁的野菜和树叶,夜晚便潜入邻村的田地里偷窃还在生长的庄稼。村子间便不时发生流血的械斗。护秋是很危险的,讲定捉住一个小偷奖励二斤地瓜干,放跑一个秋后扣十斤口粮。他就去了,每晚都找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棒在地瓜地里巡逻,不敢有一丝懈怠。其实他心里明白,他看守的庄稼秋后也到不了一般群众口中多少,他守夜不过为图几斤活命的口粮。开始,他每晚都能抓到几个窃贼,多是附近村子的人,抓到后他不打他们,怕惹下仇隙。但要扣下他们的偷窃工具,天亮凭此回大队领取奖赏。这一天晚天还没有黑透,便听到地瓜地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像行窃的声音,像刺猬在爬动。在这年月,刺猬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他心里一阵高兴,便蹑手蹑脚寻声音过去。这时他看见一个瘦小的身躯趴在瓜垅里索索抖动,身旁有几个扒出来的地瓜。他怒喝一声,随之向这个窃贼踢了一脚,他从哭喊声听出是一个孩子。果然是一个孩子,顶多十一二岁。昏暗的光线下他发现孩子只有一只耳朵。这个一只耳朵的孩子跪在瓜地里向他哀告,允许他把扒出的地瓜拿走,他说他爹当盲流下了关东,家里娘饿得快要死了。当时他听了这些并没产生一丝恻隐之心,饥饿使人的心肠变硬。他不顾孩子的哭诉,扒下了他的衣裳,又把他赶走。第二天他凭这件衣裳又领到了二斤地瓜干。过后他把这桩事也就忘在脑后。可几天后的一个黑夜,他忽然发现有无数黑影向他围拢过来,他明白不好,撒腿便跑。寡不敌众,他被捉住装进一条麻袋。在麻袋里他听到汉子们向他咒骂着,他渐渐明白这些人是为那个孩子报仇的。从咒骂中他知道那个孩子的娘已饿死了。他心想这遭完了。一他们会把他扔进井里淹死。后来汉子们就抬着他走,不知过了多久又把他撂在地上,他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觉得浑身浸在水里。他在麻袋里转不过身,呛了一口水。他立刻明白了,这是昆洛河。即使在千里之外,他也会分辨出这是昆洛河的水。后来汉子们的咒骂声远去了,他明白那些人并无意加害于他,只是惩罚他。麻袋被扎死了口,他挣脱不出来。看来只有等到天亮被人发现。可这样的冰冷的河水里浸一夜,淹不死也要冻个半死啊。他渐渐感到浸在水中的身体麻木了,有些支撑不住了。正在这时,他似乎听到有人向他走来,他刚要喊,又发现有手在麻袋上蠕动,他明白是来人在解麻袋的扎口,他等待着,后来麻袋口张开了,他挣扎着爬了出来。这时他惊得目瞪口呆,站在他身前的竟然是那个孩子,那个缺少一只耳朵的孩子。他木桩似的钉在河水里,后来那孩子走了。以后他没有再见到他。听说也当盲流下关东了。再后来他也不再为二斤地瓜干,在寒冷的夜里护秋啦……

咳,昆洛河,瞅着它就会记起无穷无尽的往事啊。

·3·

尤凤伟作品

秋的旅程

7

天已经亮了。秋日总是升得格外早。昆洛河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晨雾,在黑夜中收缩成一团的原野一下子舒展开来。无边无际。

招儿爹在心里回忆着悠远的往事,却一点不妨碍手中的劳作。他已经把这块刀把地里的地瓜刨完了。

看看天色,他觉得应该离开了,尽管庄稼人在秋季里劳动得很从容,但也该下地了。刨出来的地瓜来不及运回去,就聚拢成一个大堆,在上面盖上地瓜蔓子,等天黑了再往家搬,好在如今不是那年月了,庄稼人连自己地里的出产都打怵往家搬运。

他刚走出刀把地,便见一人向他走来。

他心里格登一声。

“不许你胡来!人家乡里都说咱输了,得认了。”他朝招儿吼道。

“你认我不认!”

“不认又能咋?人家手里有法律条文。”

“狗屁法律,他有权,放个屁盖上公章就能充公文,他横行霸道了三十多年,恶贯满盈,今天非教训教训他不可,叫他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

“你——敢!”

“与你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倒底想干啥?”

“我去把他的房子点着。”

“你这个畜生,成心打谱不叫你爸你妈你兄弟活呀!”

来人是等主任。

等主任是个人物,确实不一般。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在什么人面前。

他这就找到了招儿爹,一大早。

招儿爹可从心里打憷和他碰面,输了那场官司后,他总是躲避着他。

眼下想躲可来不及了。

等主任迈着大步走过来了。虽说快六十的人了,腰板还壮汉似的挺直不弯,目光锐利。这大概都受益于他终身的治安主任的职业,这几年虽说也管理着他承包的果园,实际上并不干什么活,技术活由他的儿子干,重活由三个雇工干。当年这个村子在土改被定为地富成份的人家,即使在他们的家业最鼎盛时期所雇佣的劳力也没有超过三人的。如今等主任比他们强。

等主任向他打了个招呼,开言了:“起这么早,真下力呀!”

“刨了地瓜种麦子。”他说。眼看着别处。

“节气还早呢。”

“嗯。”

“听说有人做了试验,试验地瓜晚刨一天多收多少斤。你猜多少?”

“不知道。”

“九十斤。你这块地有亩数?”

“嗯。”

“你晚刨十天就多收九百斤。”

“嗯。”

“你说吃亏不吃亏?”

“嗯。”

“这就应了一句俗话,春不怕勤,秋不怕懒,越懒越有账算,是不是?”

“嗯。”他胡乱应着。心里还是虚虚的,闹不清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等主任掏出一支烟,递给他。他没接。等主任就自己抽。早年间等主任抽旱烟锅,文化大革命遣返回村的那个右派倒驴不倒架,抽香烟,等主任也开始抽香烟了。

等主任接着说:“种麦子不如种黄烟,如今种粮食不合算,干出力不挣钱。”

他还应着。

“上岁数啦,种地不行啦,依我看,不如把柱儿从林场叫回来,地叫他种,你干点轻松营生。”

他没吱声。他觉得等主任说得不错,他本来就打算叫柱儿回来种地。不过昨晚又改了章程:叫柱儿去当兵。他倒有些奇,等主任今天对他的态度有些反常,莫非还不知道招儿的事?

可这时等主任恰恰提到了招儿。

“招他爹,乡里叫你去是不是为招儿?”

“嗯。”他的心一抽缩。

“说的啥?”

“招儿……死了。”他说了。如实说了,“不是烈士……”

“这,我已经知道了。”等主任把烟蒂丢在地上,“村里的群众也知道了。大伙的情绪都很大。群众都是爱国的嘛,人家别的村出去的立功受奖当烈士,可咱们村……确实叫人痛心呐!”

他明白等主任说的是实话,招儿这畜生给全村人脸上抹黑,他嗫嚅地说:“我……没有把招儿管教好,对不住老少爷们,也对不起政府……”

他这时真盼着等主任能痛骂他一顿,就算以前有仇隙,他也愿由着他骂,骂招儿,骂他,就是骂他王八蛋他也领回去。

等主任自然不会骂,却叹了一口气,说:“你的心情大伙也能理解,可责任主要在招儿本人。儿大不由爷嘛。再说,村里也有责任,教育不够。咳,要是我们村出一位英雄,出一位烈士,全村人人光荣呀!”

他听着。

“上级对烈士家属的关心无微不至啊,要什么给什么。听说还要去前线探望呢。”等主任说。

“啥时候走呢?”他不由问道。

“今明两天吧。”

“知道有哪个村的?”他小心地问。

“问这干啥?”

“托……托个事儿。”

“托事儿?啥事?”

“托人家去问问招儿的事儿。”

“问招儿的啥事儿?”

“倒底他是咋死的,不知道这个,心里老闷着,他妈也……”

“咋死的?不是明摆着嘛。”

“招儿在信上说,他……决不当孬种……”

“哈,那做啥数?漂亮话谁不会说!别再抱幻想啦,你还信不过军队和政府?听我的,啥也别问啦,权当掉进水库淹死了。以后,好好打算过日子吧。”

“过日子,过啥日子咧?”他摇摇头。

“日子还是要过的嘛,还能因为死了人就不过日子啦?别想不开!”

他又愁苦地摇摇头。

等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光难过也不顶用。往后我给你打个谱吧,地叫柱儿回来种着,你就到我果园里干点轻松活儿。”

他怔怔地盯着等主任的脸,一时没反应过来。

“工钱我不能少给,这个你放心,比那三个人多。”等主任说,“你专管干技术活儿。”

他这才明白等主任要雇他在果园干活。这他真没想到。他知道这几年果园情况挺糟,主要原因是技术不行。等主任的儿子根本不懂果业技术。不过,他也根本没料到等主任会提出雇他到果园干,两家就为这个打了一场官司,招儿又差点儿为这个烧了他的房子,可他还惦着要雇他,而且找了这么个时候来雇他。

他长久不说话,心里很难过。这时他又想到了招儿。

等主任又说:“互利的事儿,别犹豫了,就这么说定了,抽空儿咱签个合同。”

“合同?”他的头轰地响开了,一提合同他就吃不住劲儿了,他惶恐地说,“不,不,我……想自个儿种地。”

等主任抬高了声调:“我不是说了,地叫柱儿回来种,林场有啥干头?叫他回来种地!”

“我……想叫柱儿当兵。”

“当兵?哈!”等主任笑了,“他能干?”

“柱儿能干。”

“能干个屁!招儿当了英雄,当了烈士,兄弟去接班,光荣。招儿这么个死法,他能去?”

他张张嘴没说出什么,他真的没想到这一层,细想想,等主任的确说的事理上。叫柱儿去当兵,他背这么个黑锅在队伍里咋做人?

等主任又说:“就算柱儿本人同意,村里乡里会不会同意?我看不会同意,你没想想这一层?”

他也没想到这一层。

现在他想到了,叫柱儿当兵这路走不通。

招儿,你这个杂种!他又恨恨地在心里骂开了招儿。

等主任说:“我琢磨你还是在果园干活好,有我在,没人敢拿招儿的事儿欺负你,没人有这个胆子!”

他听这话不由打了个颤。

可他还是没应声。他清楚不能应。跟等主任打交道没好果子吃。

等主任这遭可拉长了脸,高声说:“招他爹,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细想想哪头炕凉哪头炕热,想明白了给我回个话,我等着。”

说毕转身走了,没走多远又立住,回身向他喊:“听着,有码事忘了跟你讲,南岗头到村的那段路叫雨冲了,你出个义务工修修,上紧点儿,别误了跑车!”

他听见了,叫他出义务工,去修路。

他愁闷地向南岗头方向望去,却看到那座山,那座青黛色的昆洛山。

8

他很满意地看着招儿撅着个屁股砍草,很像个样。别看刚十六岁,干得很像个样儿。他是头一遭带他到大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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