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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乡战-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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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鞭炮聚然响起。日本兵的队形乱了。有的倒在地上,有的跪在地上向帽儿顶的树丛里扫射,哇啦哇啦叫个不止。高凤山明白是一股抗日队伍提前埋伏在树丛里向日本兵伏击。高凤山觉得今日亲家那里是去不成了,便牵着骡子回转。那乖觉的骡子似乎也明白不能再慢吞吞地了,撒蹄疾奔起来。遇上行路的人,高凤山便喊小鼻子来了,快跑啊!人们便转身飞奔。跑了一阵子,听后面的枪声越来越近了,还有脚步声,高凤山回头望望,原来是抗日队五的人撤过来了,边撤边向追过来的日本鬼子射击。一会儿功夫,抗日队伍的人便从他们身边过去,有人还喊老乡快向两边撤呀。队伍过去了,日本兵没追上抗日队伍的人却追上了高凤山和另外几个庄稼汉。几个日本兵不由分说将他们捆绑起来。

后来知道,这队日本兵是出城勘察地形的,另外也想探听一下这一带抗日力量的虚实,为日后的扫荡做准备,没想到中了埋伏,死了三个人。还有伤的。吃亏的日本兵一口咬定高凤山他们是抗日队伍一伙的人,大大的坏了坏了,死了死了。他们将高凤山和另外四个人一并押回县城。

那四个人高凤山并不认识,都比他年轻,一个四十出头,一个二十出头,另两个都是三十岁光景。到县城已是午后,活着回去的日本兵到食堂吃饭,把他们四个也带到食堂院里,没他们吃的饭。他们被捆在院中的一棵枣树下。看着没死的日本兵狼吞虎咽,高凤山觉得日本人真是不可思议,刚打了败仗,又死伤不少同伴,却见不出一点神伤意沮的模样,就像刚出门踏青回来,除了累了饿了,别无其他。这是一伙难斗的畜生啊。高凤山想,是恶魔,是一群什么都不在乎的恶魔。日本兵吃过了饭,擦擦嘴,打个饱嗝,就带着他们四人出了食堂院,来到对面另一座院子。这个院子也长着一棵枣树,他们又照样被捆在这棵枣树上。日本兵留下两个看守,其余的都进了正屋和两间厢房,一会儿就传出鼾声。日本兵睡午觉了。高凤山心想狗日的小鼻子倒能睡得着觉。他转向那个四十岁上下的“难友”,问他是哪村人,那人答了。他又问另三个人,也都答了。高凤山说小鼻子吃了亏肯定要拿咱们出气哩,要顶住,别丢中国人的脸。二十岁光景的小伙子问:大爷,你说小鼻子会把咱咋呢?高凤山没吭声。另三个人也一齐问他这个同样的问题。高凤山叹口气说小鼻子杀人杀得没人性了,啥事都干得出来,谁知会咋样处置呢?我看凶多吉少。那个小伙子咬牙说,要是能活着出去,就扛枪和小鼻子干。这时高凤山突然想到李云齐,想到李云齐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心里好像有了一种预感。他一个一个问了这四个人的姓名,又说:“我叫高凤山,高家疃的。要是咱们都能活着出去,你们就去高家疃找我。”这时两个看守的日本兵朝他们哇哩哇啦地吼。虽听不懂,却也明白是叫他们闭嘴。

傍晚的时候,日本人把他们带到城外一块空地上。这里树很多,却不再是枣树,是杨树。杨树的叶子已长成巴掌大,绿油油地在夕阳下闪亮。高凤山五人被一字绑在这些杨树上。这是毙人的架式,高凤山心想完了。另外四个人也觉出处境凶险,一齐吓白了脸。一个瘦长个少尉向随来的七八个日本兵摆摆手,叫他们进入位置。这时高凤山看见走过来一个中国人,三十七八岁,留偏分头,搽了油,很亮。少尉见他走到跟前,哇啦哇啦了一阵,这个留偏分头的中国人就对他们说起话来。他说皇军说了,你们几个都是和皇军作对的人,要毙你们,毙之前,还有什么话要说?高凤山心想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狗杂种,连话都不问一句就杀人。他转身看看身两边的“难友”,他们都一齐瞪着眼,傻了似的。高凤山毕竟是个有经历有胆魄的人,他对留着偏分头的翻译说:你对他说,俺们都是平头百姓,杀害无辜天理不容。留偏分头的翻译又把话翻给少尉。高凤山看见少尉脸上闪出一丝凶狠的笑。又哇啦哇啦一阵。翻译说皇军说了,要讲天理也行,皇军死了三个人,由你们当中的三个人来抵命,这办法公平合理。你们商量一下,哪三个死,哪两个留?五个人都听清楚了,都耷拉着脑袋。高凤山对翻译说我们都无罪,我们都不想死。翻译哇啦哇啦,少尉哇啦哇啦。翻译说是皇军说不行,非杀三个抵命不可,再争辩就一个不留。高凤山遂闭了口,他知道狗日的小鼻子什么都干得出来,杀三个和杀五个对他们来说没什么两样,只看高兴咋样。高凤山转头再看看身边的“难友”,他们仍耷拉着头,脸色已像死人了。高凤山心想,平常老说刀搁脖子,说归说,心里却当做一种比方,而现在却真到了刀搁脖子的时候了。五个人死三个,狗日的小鼻子还叫他们自己决定谁死谁活,这还是人吗?有句老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谁愿意平白无故去见阎王爷?他叹了口气,对翻译说我是这里面岁数最大的,死的算我一个吧。翻译问那两个呢?高凤山不语。翻译就问其余人。都无声。少尉又哇啦哇啦嚷叫起来。翻译说皇军不耐烦了,再选不出来就一块儿毙。这时二十几头的小伙子抬起头,对另三个人说,俺爹五个儿,也不少我一个了,再说我也没成亲,没拖累。算我一个吧,反正我操小鼻子他八辈祖宗了,我死了在地下也要和他们拼了。高凤山听了这一席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转过脸朝他看看,只见小伙子脸涨得通红,眼珠瞪得像要从眼眶掉下来。他不忍心再看,转过头。五个人两个自告奋勇去死,还少一个。奇怪的是翻译就不再问了,转向少尉哇啦哇啦一通。高凤山想,死到临头了,也好,闭了眼啥愁事也不知道了。他又叹了口气,想到另一个问题: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自己这一辈子以善为本,虽说不上造福乡里,却也算得上助人为乐,没料到今日竟遭如此之横死,如真的善恶有报,那怎会有这般结果?他闭上眼,死前他不想再看这个世界了。他听见口令和子弹上膛的声音。这时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像一片鸡毛那样轻,飘飘悠悠往空中升,好像飘进一大团浓浓的云雾里。渐渐,他竟看见云雾后面映出一个绿树环绕的村庄。是高家疃?似是而非。一座空村,不见人和牲畜的踪迹,树梢也不见摇动,一切都凝固了。这时他听见“轰”地一声巨响。完了!他脑中清晰异常的一念。我死了!他睁开眼,像要看明白自己死得如何,他惊骇了,惊骇得心惊肉跳。他看见那小伙子正瞪眼向他观望,而另外三个人的脑袋都一齐耷拉在胸前,一无生气。这瞬间他一下子明白了现实:日本人枪下留了这一老一少,换言之留下了两个自告奋勇赴死的人。然而这确凿无疑的现实又使他坠入五里云中:这到底是咋啦?小鼻子杀错了人吗?就像庄稼人砍庄稼,成熟和不成熟的砍颠倒了,这怎么会?!这是一团不解的谜,在以后的日子里这谜团一直在他心头萦绕不散……

偏分头翻译向活着的他俩看看,又朝少尉看看,少尉又像先前那样对他哇啦哇啦。他说皇军说死了的已经两清,受伤的也须两清。为防止以后你们拿枪和皇军作对,都砍去食指。高凤山和小伙子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再说话。

日本人就砍了。

三天以后,高凤山就去龙泉汤找县长李云齐,对他说那委任状他要接了。李云齐笑了,问想通了?高凤山点点头。李云齐又问:这队伍你想怎样拉起来?高凤山说:自古有句话,“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何况是打侵略到咱家门口的日本鬼。李云齐点点头,说高老乡绅竖起这杆抗日大旗,民众自会响应。眼下日本人还龟缩在城里不敢妄动,趁这个机会把队伍拉起来。接着李云齐又把上次进山的情况对高凤山做了介绍。说刘罗锅的态度并不出人意料,一个作恶多端的草头王,什么国家、民族、民众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他的命根子就是自己的地盘,他不会轻易让出来。高老乡绅将队伍拉起来,这股抗日力量在山下可以对刘罗锅起到威慑作用,争取在适当时候迫他就范。

说话间就到了中午,李云齐留高凤山吃饭。李云齐叫来了陈科长和另外几名县政府官员作陪。说是客饭,实际上简单得很,一盘炒茭瓜片,一盘煮黄豆,不见肉星,没有酒,主食是小米干饭。高凤山感叹说没想到县里这么清苦,改日我让伙计送两头猪几袋白面来,也算支援抗日了。李云齐笑道,和老百姓相比,俺们还吃得上小米,还有点菜金。眼下青黄不接,老百姓连地瓜干还填不饱肚子哩。高老乡绅要有猪肉和白面,留着胶东抗日救国军成立那天犒赏三军吧。高凤山笑笑没再吭声。陈科长说现在是阴历四月中,再过一个多月麦子就开镰了,日本鬼子肯定会下乡抢粮。咱们的队伍要赶在麦收前成立起来,和县里的抗日队伍携手保卫麦收。李云齐说高老乡绅从今日你接了委任状,我就得称你高司令了。高凤山不由笑了,说眼下没有一兵一卒,我是一个光杆司令呢!李云齐说谁说是光杆司令,上回我不是说过让陈科长辅佐你吗,叫他给你当副司令兼参谋长怎么样?高凤山说这自是求之不得,只是让陈科长屈就了。陈科长说高司令哪里话,我能给你当副手已深感荣幸。以后有什么不当处还望高司令教正才是。高凤山摇摇头,随之苦笑了一下,说世上的事真是变幻莫测啊,小鼻子稀里糊涂留下我的脑袋,结果给他们留下了麻烦。遂将被日军捉去的前后过程讲了。李云齐一干人听了大吃一惊,说那日伏击日军正是县抗日队伍的一拨儿人马。李云齐问死的那三位乡亲是哪个村的呢?高凤山答了。李云齐转向陈科长说你记下了,以后对他们的家人要进行抚恤,也要就此对全县乡亲控诉日本鬼子的罪行。陈科长点点头称是。李云齐看看高凤山至今还包扎着的右手,说以后要影响高司令使用武器啦。高凤山说不碍,日本人不晓得我是左撇子,干什么都使左手,就是这只右手全废也不要紧。李云齐说日本鬼子又犯了一个错误。陈科长说那个小伙子有血性,是块材料。高凤山说砍他的时候我胡弄小鼻子说他是个左撇子,左手管用。他们就砍了他的左手指。就像他们杀人一样,砍手指头也砍颠倒了,俺俩人都留下管用的指头,看来也是天意了。李云齐点点头说那就是说天意是叫日本鬼子失败了。一直谈到日头偏西,大方面的问题都定下来了。高凤山当司令自然要有司令的作为,他说要卖掉家中一半田亩,以为军资,同时联络全县各村地主乡绅捐财捐物,购置枪支弹药。

当老子为抗日忙碌奔走之际,儿子同样脚不沾地,高金豹像一头昼伏夜出的野兽穿梭于舅舅村和自家村之间。夕阳照耀他在乡里道路上疾走,晚霞照耀他在村头树后静候。月亮和星光照耀他翻墙潜进红豆的房。当然,从进房到与女人终成衾枕之好,这中间经历了一个千怨百恨的过程。初次,女人见了他执意不肯搭理,叫他走。她掩面啼哭不止。细想想她也确有苦楚无边,高家的一虎一豹将她推向山崖绝境,新房变冷宫,有家不得归,一个好端端女子横遭劫难,抱残守缺,荒谬不堪。金豹亦自知罪了,始终赔着小心。他说只怪那日多喝了酒,酒使他乱了方寸,才做出那种轻薄事情。女人只是哭,传相楚楚。金豹叹口气,说事情已经如此,认错和磕头作揖都不能挽回,不如另谋出路。他告诉女人他决计代替他哥金虎娶她,只要她肯答允,他以后就是天底下头号的好男人。他说时不由潸然泪下,忘情地抓住女人掩面的纤手。女人泪眼觑他一眼,将手抽回。他不舍,又伸手抓过。女人再抽,金豹不屈不挠再抓。如此往复不止,直到女人无奈顺从。金豹像完成了一桩大事般吁了口气,他握住女人的手后就紧闭了口,一边看着女人泪光斑斑的俊脸一边将女人的手抚弄。情深意笃。女人的手被捧在他的掌中,他时而握紧,时而放松,时而捏捏手指,时而抚抚掌面,轻重缓急如同话语。他确在用手向女人诉说自己的心情。女人先是惊异,止住了哭,尔后不免心有所动,复流下泪来。握在一起的手像一座心间的搭桥,金豹的爱兵爱卒由此向那边渗透推进。说来金豹也真有一股笃情的狠劲儿,他这么将女人的手捧着抚着,无休止地倾诉衷肠,竟握了整整的一夜,直握到窗纸透出亮光。第二夜他又不请自到,从握手开始,待将手握得热了,他转而捉住了女人的脚。这在他们之间也并非新鲜,女人反抗几遭不成,终也由他了,不料他那股狠劲不灭,又将女人的脚捧了整整一夜。真是可歌可泣。第三夜他还是从手脚开始,却只是一带而过,后来他就拥过去捧起女人的奶子,满面肃穆地细摸细揉。一如既往,他捧着女人的奶子又抚弄到窗纸映出东天的光亮。这时女人的身子已如泥如水,她觉得即使拥在那男人手里的两只鸡蛋,这一夜也会孵化出两只欢蹦乱跳的鸡崽。说起来金豹也是个天生的情种,这一干作为都做得有张有弛,如同行云流水。他将惹祸的那一夜在女人身上匆忙做完的勾当这次不慌不忙有节有奏地分解于三个夜晚完成,从从容容又情真意切。到最后一切的一切又显得那么自然与水到渠成。其实一切俱顺理成章。男人和女人同时被推上了绝境,他们已经无路可逃。无奈逼他们联手,联手又产生新的风景。这风景让他们惊奇、投入而留连忘返。鬓发厮磨之际,女人由衷地说:你说得对,你比你哥哥金虎好。男人从这话中得到无限鼓励,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只有夜晚属于他们,他们苦于昼长夜短。一夜中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不知不觉窗纸已经发白。这时男人便无可挽回地要走。他须用话语和力气才能从女人怀中挣脱。走时便用不着爬墙,女人蹑手蹑脚为他打开一页门扇,他就闪身出去。黎明时分的村庄时而会响起拾粪人的脚步声和咳嗽声,男人就像完成了偷窃的扒手躲躲闪闪夺路出去。新的一个白天他同样用于养精蓄锐并等候新的一个夜晚降临。他现时的生活完全等同于一头牛的进食,夜晚狼吞虎咽将肚子吃得圆而又圆,白天便静静地反刍,将无限滋味在缓缓咀嚼中再现。

偷情,古已有之,早不为鲜,而这一对男女出演的却是那样怪异而可歌可泣。

“今日我爹和我哥来了,说要把我接回去。”

“你应了吗?”

“要没有你我就应了,可有你。”

“我害了你。”

“不是。”

“我爹害了你。”

“不是。”

“是金虎?”

“也不是。”

“那是谁?”

“是命。”

“你信命?”

“嗯。”

“命在哪?”

“在天上,在各人的头顶上。”

“你看得见?”

“看不见,谁也看不见。”

“是我害了你。”

“开始是,后来就不是。”

“以后咱咋办?”

“由着你。”

“我带你下关东?”

“嗯。去关东。”

“关东冷。”

“关东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

“带你去,又多了一件宝。”

“红豆不是宝。”

“红豆是宝,是我的宝。”

“要不就求你爹,让我再坐一次花轿进你高家门。”

“我求了,他不应。”

“再求,虎毒不食子。”

“我不求。”

“你是他的后。”

“咋?”

“一般的犟脾气。”

“我恨他。”

“再恨他也是你爹。”

“不是,他不认我,我也不认他。”

一以后咋办哩?”

“我带你走。”

“真的去关东?”

“车到山前必有路。”

5

这夜月亮好,照得窗外亮晃晃。高金豹一觉醒来,疑心天亮,遂匆匆与红豆分别。等溜出村外,方见出东天尚黑,当空有一轮皓月照耀。他感到一阵沮丧,想想天终归快亮,不便再回,便晃晃荡荡往舅舅村里去。

这一阴差阳错,就叫高金豹遇上绑票的强盗。这大概便是红豆所信奉的“命”。

强盗是三个,从路边麦地里钻出来,黑衣黑裤,脸上蒙着黑布,月亮底下像冷丁冒出三个熊瞎子。三人不由分说,将高金豹擒住,蒙上他的眼睛,又用绳子将他的双手反绑,然后就连拖带拽地带着他奔跑。高金豹已身不由己,反抗也没有用,便顺着强盗的意一味地跑。约莫跑了一个多时辰,停下,高金豹听见门扇的响声。

高金豹被取下眼罩,看见自己身处一幢小石屋,黑乎乎地不见灯光,只有一柱月光从一尺见方的后窗上照进来,屋里一股臊臭的气味,令人作呕。从强盗占据的这一污秽领地便见出这是一伙不成气候的毛寇。但这一判断并不使高金豹宽心,相反更使他感到凶险。因为愈是“卑贱”的毛寇行事愈不循章法,往往只凭一时的心境,随心所欲。

先是“过堂”。无论朝廷还是毛寇,都精于此道,因为过堂是权势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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