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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宅门-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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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盘低着头,为难道:“当时奴婢离着远,并未听清。”

    老太太泄气地一甩手,金秀yù忙在袖子底下冲银盘摆手。银盘也是个聪明的,紧紧闭着嘴,福了一福,便退出mén去。

    此时,net云、青yù等人已经替李越之数好了yao,拿白布绕着脸包了一圈,也不知是谁的手笔,在他头顶上打了个结,留着一小段尾巴,错眼一看,跟个大兔子似的。

    老太太和金秀yù一转身,原来还生气着呢,这么一见,都是扑哧一笑,那气儿就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青yù说道:“阿平脸上这伤,瞧着可怕,幸而只是皮rou之伤,这上等云南白yao一敷,不消几天总能好的。”

    老太太和金秀yù等人都是忍着笑点头。

    李越之见人人都笑他,脑子一转,忙叫人替他拿镜子来。

    秀秀身上正藏了一面巴掌大的小手镜,掏出来递了过去。

    李越之对着自个儿的脸一瞧,顿时明白人人都在笑什么。人家男子汉,怎么能成了一个大兔子呢!他一生气,伸手就去拽布条。

    “我的小祖宗!”老太太一伸手就给按住了,“这人的脸树的皮,刚敷了yao,还是小心些。这好端端一张面皮,若是留条疤,岂不是难看?”

    李越之闷闷道:“不拆也成,叫人给我换个样式,像个兔子似的怎么成?你瞧瞧,人人都笑话呢!”

    老太太扭头往众人脸上一扫,嘴里道:“我看哪个敢笑!”

    大家立时都把头低了下去,将脸深深地往下巴底下藏,但是到底笑不笑的,只有自个人才知道了。

    李越之仍然不快,青yù只得将他头上的结解了重新包扎。

    老太太担忧道:“回头还是请大夫来看看,这脸上的伤势可马虎不得,好歹不能留疤。咱们阿平将来可是难得的漂亮小伙儿,只怕比他哥哥还能好看几分呢。”

    青yù应了,吩咐小丫头去请大夫。

    李越之嘟嘟囔囔道:“男子汉大丈夫,长得好看做什么。”

    老太太不理睬他,转头对金秀yù道:“那李勋还是可恶,阿平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招惹了他,身为长辈也该礼让,哪里能够动手打人!”

    金秀yù点头道:“可不是,常言道,打人莫打脸。李勋一鞭子差点没将阿平chou开hua,这可不是一般的口角之争,这般行径,实在过了。”

    “哼!明儿就叫他老子娘来!求差事的时候,这得了差事,立马成仇人了,哪有这样的便宜事!”

    老太太对青yù道:“你想个由头,明儿叫四房铎大媳fù来一趟。”

    青yù道:“何必想由头呢,就说勋少爷将咱们阿平打了,铎大nainai还能不敢来?”

    “是了!”老太太犹自哼哼唧唧着。

    金秀yù陪着老太太又细细看了一遍李越之脸上的伤,吩咐他接下来十天半月的不可吃鱼鲜等物,芫荽也是不能吃的,又吩咐最好别吃酱油、芝麻等物,以免伤口染sè。

    李越之听得不耐,又不敢走,只得一一应了,底下却是如坐针毡。

    好容易jiao代完毕,李越之一溜烟跑了,金秀yù也起身告辞。

    刚出了上房,银盘正在一颗树后面,探出半个身子,见她们一行人出来,远远冲金秀yù福了一福。

    金秀yù瞧着疑huo,让真儿、net云等人原地等候,她自个儿往那树下走去。

    银盘见并无人在近前,压低了声音对金秀yù道:“少nainai,二少爷挨打之前,奴婢虽离着远,因在下风处,倒是听见了只言片语。虽不大真切,但猜着勋少爷说的似乎跟少nainai有关。”

    金秀yù心里一惊,面上却不显,低声问道:“他说了什么?”

    银盘摇头道:“奴婢只是听着似乎与少nainai有关,说的什么却实在不大真切。只是勋少爷说的必定不是好话,否则二少爷也不会失态,大约是说了什么过jī的话,惹怒了勋少爷,才挨了那么一鞭子。”

    金秀yù冷着脸道:“凭他是谁!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有无敌打人的理儿,阿平这回吃的亏,我跟老太太定要替他讨回!往后再遇到这人,你们也不必客气,那是个破落户,得时时提防着。”

    银盘虚心受教了。

    金秀yù回转身,带着真儿、net云等一行人离去。

    青yù说的不错,往四房递了口风,二天果然铎大nainai柳氏就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上mén请罪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铎大奶奶的心眼儿】………

    铎大nainai来的时候,金秀yù正在用早膳。天愈冷起来,她也就愈地赖netg,早上几乎都见不着李承之的面儿。

    这些天,李承之忙着外头赈灾的事。淮安大小官员,随着知府知县的落马,上上下下都有牵连,起了很大的动dang。长宁王这会子chou不出手来整治,人手便有些捉襟见肘。好在军营那边都是忠于朝廷的好臣子好将士,用着倒还顺手。只是军爷们纵横来去惯了,难免带殿痞气,小老百姓对军爷有天生的畏惧,一诚惶诚恐,就容易磨磨蹭蹭。爷们儿一着急上火,就爱拔刀子吓人,这可不利于人心安定。

    管家人不趁手,长宁王只得用民间力量。名士豪绅,在老百姓之间都有或大或小的威望,而且更与他们亲近,说出去的话更叫人相信。李家作为淮安富,自然是望族中的望族,老百姓不姓谁也不能不姓这个土皇帝呀,所以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选。

    因此,李承之这会儿成了长宁王的左膀右臂,在赈灾银子下来之前,还得当长宁王的钱袋子。

    富么,别的没有,银子多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家的钱就是皇弟的钱,皇帝他亲弟弟要用钱,随口一说就得奉上。李承之也不小气,要多少给多少,二话没有。

    那件大事若是成了,三皇子坐了天下,长宁王就是一股肱之臣,大tuǐ抱紧殿总是没坏处的。

    李承之跟着长宁王这么一忙乎,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习惯,金秀yù起得晚,小夫妻两个见面时间就少了许多。

    这会子netai怀的是李家头一个曾孙,大少爷的头一个儿子,也不见大少爷多关怀一声。

    真儿笑骂她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金秀yùmo着自个儿的肚子,说道:“这才三个月,大夫都看不出是男是nv,你怎么就一口一个儿子,一口一个曾孙呢?这会子说的高兴,若是生出来是个nv儿,可不叫人扫兴?”

    “呸呸!”net云正sè道,“这头一胎,自然是生儿子的好,哪有盼着生nv儿的!”

    金秀yù其实倒真是喜欢儿子多些,无关重男轻nv,只是她自个儿觉着儿子好养一些,nv儿太cao心。她只是想着,这会子人人都说生儿子,老太太和相公就都存了盼儿子的心,若是生出来是个nv儿,定然失望。不过她这会子懒得跟net云争辩,便没有接她的话。

    她今儿起来后,没怎么孕吐,也吃了大半碗粥,几个小菜也都吃了小半碟,算是连日来胃口最好的一顿。

    hua儿方才来报信,说是铎大nainai带着礼品正往长寿园去。

    金秀yù漱了口,拿帕子抿了嘴角,说道:“铎大nainai是正经的亲戚长辈,她来了,我这做晚辈的少不得去请安见礼。”

    netai几时有个亲戚长辈的作派了!”

    真儿立刻打了她一下:“还是这个mao病改不了,那可也是主子呢!”

    “罢了罢了,她就是个愣头青,这mao病怕是一辈子改不了了,少不得你我二人替她兜着些。”金秀yù无奈地摆手。

    主仆三人说笑着,却都没存几分恭敬心,也是铎大nainai自个儿做派不尊重,怨不得人瞧她不起。

    说话间,丫头们撤了桌子,一群人扶着金秀yù,出了明志院。

    到了长寿园,刚进大mén,就听见铎大nainai招牌式的笑声从上房内传出来。

    net云和真热一边一个,扶着金秀yù上了台阶,小丫头在前面打起mén帘子,将她们让了进去。

    “nainai安。铎大nainai安。”

    老太太自然是笑脸相对的,铎大nainai柳氏脸上僵了一僵,然后也1ù出个笑模样来。

    往日她总爱拿侄nv柳弱云做筏子,找金秀yù的不痛快,如今柳弱云要被撵去家庙受罚,她脸上自然也无光。这会子见了金秀yù,哪里能够自在。

    金秀yù在丫头们搀扶下往椅上坐了。如今天冷,椅上都已经搭了棉垫子。

    据说柳氏来的时候,是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金秀yù坐下来以后拿眼睛一打量,果然茶几上放了三四个盒子,其余几个合着,看不见里头,只有一个长条盒子开着,里头竟是一株人参,瞧着还是个宝。

    金秀yù忍不住chou了chou嘴角。阿平那是破相,拿人参来做什么;他那么个小孩,哪里用得着这样大补的yao材。

    柳氏素来吝啬,如今能拿出这样贵重的礼品,倒是奇怪了。虽说阿平脸上那么长一条伤口,看着tǐng骇人,实际也不过是皮rou伤,比起当初李勋被敲折了tuǐ,还是小巫见大巫。柳氏怎么就拿出这么大的诚意来赔礼道歉了呢?

    金秀yù心里疑huo着,面上自然不显,只听着两位长辈说话。

    “我那孽子实在不像话,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老太太放心,越哥儿脸上若是留下半寸伤口,我就打折那孽子的手!”

    金秀yù额角忍不住一跳。

    老太太大约方才已经听了一大通道歉的话了,这会子只说小孩子口角,好在没真个打架起来,也没伤筋动骨的,不必放在心上,又说让阿平过来给她请安见礼。

    丫头去偏院唤人,李越之磨磨蹭蹭过来给柳氏道了一声安,没说几句话便借口习字,又溜回他的偏院去了。

    柳氏叹道:“瞧瞧,越哥儿这么个小人,也这般懂礼数,哪像我那个孽子,里里外外叫碎了心,就说他去货栈里头当差,也是三天两头的生事儿。”

    听了这句话,金秀yù有点jīng神起来了。当初李承之给李勋安排了这么一个差事,说是要替她出气的,倒不知如今是何模样。

    李勋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老太太哪能不知道,一听柳氏这么说,怕她攀扯别人,先拿话堵她道:“货栈是慎哥儿初来乍到,大约是还生疏的缘故,出点子小纰漏也不打紧,横竖有慎哥儿会教他。”

    柳氏顿时一窒,老太太这么一夸张李慎,她准备好的抱怨便说不出口来,但她也有办法,换个方式一样要说:“可不是。她这是头一回当差,少不得有些糊涂的地方,懵懂笨拙也是有的。那些个管事伙计都是货栈里的老人了,各司其责,各个都有忙的时候,大约便没功夫指点他。那慎哥儿也是大忙人,哪里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呢,怕是他兄弟办了错事也不知道呢。”

    老太太顿时眉头一皱,这话连金秀yù都听出不妥来。

    一来,柳氏这么说,显得货栈的管事活计们没把李勋这位管事放在眼里;二来,又暗示着李勋在货栈里头说话没分量,办不成事儿;三来,又明指李慎没把李勋这个兄弟的事儿放在心上,任由货栈里的人慢待他。

    金秀yù这会儿倒是自在了,她微微动了动头,看了看身边两个摇头,真儿和netg眼,见金秀yù抬头,知道自个儿神态都叫主子瞧见了,忙收敛起来,眼观鼻鼻观心。

    金秀yù暗笑,又恢复成原来的姿势。

    她就说么,以铎大nainai柳氏的个xìng,怎么可能巴巴地过来,就为赔礼道歉。果然,还是有所求,如今看来是为儿子告状来了。

    老太太也不乐意起来。

    好么,我大孙子费心费力给你儿子cha了个管事的位子进去,你倒好,还挑féi拣瘦起来。当初求差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个嘴脸。

    金秀yù瞧着老太太不悦,眼珠一转,倒有了个主意,先笑了一笑,开口道:“铎大nainai,原本长辈们说话,没有我这个晚辈cha话的道理。只是我倒有个主意,能解勋哥儿的烦恼。”

    “哦?”柳氏顿时眼睛一亮,“什么主意?”

    老太太给金秀yù猛打眼sè,后者也回了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听着,勋哥儿在货栈里当差当的不大顺遂,想必心里头也不大满意。其实要我说呢,这差事都是给下人们做的,勋哥儿可是正经的主子,何必跟下人们一块搅合呢,自降了身份呢。倒不如就甩了那份差事,回家做大少爷岂不省事!”

    她这么一说,老太太差点笑出声来。

    柳氏登时就犯了急。她对李勋在货栈的差事倒是真个不满意呢,可这也比没差事要强啊。外人哪里知道她这李家四房的难处,两辈的男人都死了,能主事儿的只有nv人,她婆婆上官老太太和她自个儿。这么一房,就得了李勋一根独苗,当然宝贝得什么似的,就指着他传宗接代。

    她如今这么个岁数,眼看着跟李勋一般大的几个少爷,大房的李承之已经成亲,连儿子都快有了;二房的李寿也早娶了方纯思,还是个能干的贤内助,里里外外一把好手;三房那边李慎因打理着货栈,人人都夸他能干,是个妥当人,上mén说媒的几乎踏破了mén槛;而四房这边,她儿子李勋,却是连个媒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要说她们四房,也占着李家商行的干股,年年有分红,也是富贵人家。

    然而,李勋在外头实在是声名狼藉,寻hua问柳、斗jī走狗,没个正经。又兼着没个差事傍身,难免叫人觉着是个坐吃山空的败家子。

    一般的人家倒也罢了,瞧着李家的高mén大宅,也愿意嫁nv儿进来,只是这样的人家,柳氏又看不上。好的人家么,都jīng明得跟猴jīng儿似的,一听李勋的名声,一瞧他这惫懒模样,又兼着堂上一个婆婆还不够,还有一个老nainai,闺nv要是嫁过来,在外头受人耻笑,在家里还得受俩婆婆欺压。人人都那闺nv当宝贝的,哪里舍得让她们进mén过苦日子。

    柳氏原想着,让李勋在商行里头占个名儿,做出额有为青年的模样,她也好托媒找人说亲。哪知道李勋好容易进了货栈,竟是处处遭人掣肘,说出来的话人人都当是放屁,比个打杂的活计还不如。

    他也不是个有骨气的,将事儿拿回家这么一说,上官老太太和柳氏都气炸了肺了。



………【第一百五十章 依旧极品】………

    柳氏原本就想着得上mén讨个说法,但是深究起来现还是自个儿子没能力,震慑不住底下的伙计,才叫人轻视了去。这就没得说了,讨说法是要讨,却还是得求人家帮忙提携。

    正好青yù这边派人去说,李越之被李勋给打了的事。

    当时上官老太太也在场,一巴掌就拍在了李勋脸上。

    “没出息的东西,除了整这些个幺蛾子,你还有什么本事?”

    上官太太是正经富家小姐出身,见识是有的,知道不可一味地宠溺儿孙;柳氏却把李勋当做心头rou,这么一巴掌拍下去,内里自然心疼得不行,但又不敢违抗婆婆,只能备好了礼物,巴巴地过来赔礼道歉了。

    她本想着拿话去挤兑老太太,好叫她给慎哥儿那头施点压力,给她儿子李勋树点子威信,将来好办事,这会儿被金秀yù拿话一堵,却差点跳起来。

    这差事不好还能想其他法子适应,若是卷铺盖滚蛋,可不算个事儿。

    “这说的什么话?哪有这样子就把差事给扔了的,这得说我们家勋哥儿吃不得苦呀,还是说他连几个伙计都拾掇不下,奴才把主子挤兑走了?”柳氏翻着白眼儿,“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金秀yù心里暗骂,可不就是你儿子没本事么,不然何以还要让家里的fù人为他出头,不过腹诽归腹诽,面上自然是不能显的。

    柳氏的话音刚落,她便有些尴尬,对老太太道:“还是孙媳fù儿欠考虑了,长辈们说话,哪里有我cha嘴的地方。”

    老太太见宝贝儿也似的孙媳fù吃了柳氏的排头,原本就不悦了,如今又添一丝怒气。

    “这么说,勋哥儿是对这差事不满意了。我这孙媳fù儿有句话倒是说对了,做主子的,何苦委屈自己?既是不喜货栈的差事,辞了便罢,合该做个富贵闲人!”

    老太太冷着一张脸,说出这么几句硬邦邦的话来。柳氏面上登时也有些不好看。

    “这,这虽说是下人们奴大欺主,我们家勋哥儿也着实想为家族生意尽一份心力。货栈的差事不顺遂,换个其他差事倒是好的。”

    她讪讪笑起来。

    金秀yù很想翻个白眼给她瞧,老太太却差点背过气去。

    早说四房不是好东西,当差还有这么挑féi拣瘦的,若不是承之仁慈,哪个铺子的生意要请李勋这种屁事不会的纨绔公子!

    老太太这会子是真怒了,念在亲戚一场,还不想同她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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