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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之尊-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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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毕,他推开酒坛,悠然起身,左手握了握刀身,目光看向远处,然后弹了弹黑色劲装,迈步前行。

    北上,杀狼王!(未完待续……)

    PS:回成都之后,还以为不用那么忙了,结果智齿发炎,痛死我了

第三百章 江湖多苦

    北周,巨原郡,小城乐黎。

    因为靠近晋周两国国界,乐黎充斥着天南海北的口音,有着众多带刀佩剑的江湖人士进进出出,城内最红火的生意便是酒楼客栈和南货北货。

    某间酒楼内,一个操着卢龙附近口音的汉子唾沫横飞地道:“娘的,南晋的人榜总是看不起咱们大周的好汉,凭什么前十里面只得曹家曹仙姑?纯阳宗的天策呢?藏剑楼的闻人安呢?画眉山庄的几个嫡传弟子呢?”

    北周亦有六扇门,但因为世家朝廷被门派压制,存在感薄弱,休说天地人榜,部分门派势力强横的地方,他们都只能龟缩在自己一亩三分田里,做些弹压地面,震慑宵小的琐事,遇到与门派相关的纠纷,往往避而远之。

    这种情况下,大晋六扇门的天地人榜成为独一份,北周好汉们再不喜,亦得捏着鼻子承认,只是常常叫骂不公正,显得不屑一顾。

    “可不是这个道理!”旁边的汉子拍了下大腿,“南晋能在咱们大周安插多少密探?能打探到多少江湖之事?除了外景强者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名声在外,开窍高手们恐怕只有最显赫的那几位才能被他们知晓,肯定漏掉了很多实力境界足够但战绩达不到轰动天下的人。”

    操着卢龙口音的汉子灌了一口酒:“漏掉的先不提,你看看,凭什么打遍北周开窍无敌手的曹仙姑才第三?纯阳宗的天策传闻已天人合一,结果居然才十二。”

    “你说他比上官家的那个凶神差一点,咱们都承认,可有着半步外景战力的上官横这才十一,什么九窍的五方帝刀和守正剑都在他前面!”

    “这不是瞧不起咱们吗?”

    他义愤填膺地为北周武林的俊杰打抱不平,虽然对方肯定不认识他。

    最近半年,“佛心掌”玄真没受何九与王思远一步登天的影响,按部就班晋升了完美半步。故而前五分别是狼王铁升,狂刀苏孟,无妄地仙曹娥,刀气长河严冲和欢喜头陀行一。

    旁边桌子坐有三人,两男一女,行商打扮,为首者捋了捋胡须,盯着前方酒杯,如在对空气说话:“大晋人榜看得是战绩,嘴上吹是没用的。上官横号称有半步外景的战力,可曾打退过半步,可曾一对一搏杀过这个境界的强者?可有与他战力相符的战绩?”

    “天策有天人合一的境界仅是传闻,,没有展现出来,被世人看到,凭什么信他是?”

    此人是个清瘦中年男子,从称谓可以看出,他乃大晋之人。

    “呸。上官横和天策是没相应战绩,可排在他们前面的什么紫极剑、五方帝刀和守正剑又有了?还不是靠着互相之间的切磋,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才能排在前面。哼,咱们大周不来这种虚的,要就是生死之斗!”卢龙口音的汉子恼怒道。

    清瘦男子左手边是个丹凤眼的美貌少女,闻言噗嗤一声:“青莲公子又不是没游历过北周。除了无妄地仙险胜他一招,其他北周开窍高手在哪里?五方帝刀和守正剑可是与他战成平手的!”

    这两场战斗说来都有特殊之处,都是友好切磋。青莲公子流苏未曾拼命,在狼狈撑过清余衍化自“天帝踏光阴”的杀招后,没有反击,以平手论,而王载的“威武不能屈”向来是遇强则强,对方不付出点代价,只能平手。

    有了青莲公子这个标杆,卢龙口音的汉子和他的同伴顿时不知该怎么反驳。

    嗫嚅了半天后,他强撑着道:“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青莲公子停滞许久,天策、上官横和各大门派嫡传都是突飞猛进,或许如今也能击败他呢?”

    “没打过,终究做不得数。”清瘦的中年男子一副不屑反驳的样子。

    感受到他的态度,卢龙口音的汉子恼羞成怒道:“没打过怎么了?排名第一的狼王不提,成名多年,猎杀的高手不计其数,第二的‘狂刀’不也没和人榜前十真正打过?不是狼狈而逃,就是点到即止,才十九岁出头,或许刚开九窍,就被捧到了如今的地位,真当天下豪杰是土鸡瓦狗?”

    “你有本事以一敌三,杀掉一名半步外景在内的左道邪魔,有本事与狼王拼个旗鼓相当,你也能排到人榜第二。”丹凤眼少女冷哼了一声。

    孟奇与狼王一战,看好他的认为是旗鼓相当,讨厌他的感觉是狼狈而逃。

    “什么半步外景的左道邪魔?明明是老弱病残联手……”另外一名汉子同样恼怒道。

    “好了,不要争论了。”这时,一道平淡无奇的声音响起,角落里站起一个身锦袍玉带的年轻男子,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浓密而杂乱的眉毛,以及那双锐利并藏着淡淡暴虐的眼睛。

    酒楼嘈杂,可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朵里,顿时,说话声收敛,酒楼安静得诡异。

    这名年轻男子走到丹凤眼少女他们一桌,轻轻颔首:“你们说得对,争论无用,全看交手的结果。”

    说完,他背负双手,慢条斯理走出大堂。

    “他……”清瘦的中年男子之前感受到了某种惊心动魄,似乎眼前的年轻人是人形凶兽。

    卢龙口音的汉子结结巴巴道:“上,上官横,上官横!”

    众人皆是一惊,没曾想上官家的弟嫡子,那个有名的凶神,竟然会出现在乐黎。

    巨原上官氏之人现身巨原郡再正常不过,可乐黎是什么地方,两国交界之处,向来混乱,君子不立垂堂!

    “上官横……”清瘦的中年男子喃喃自语,“听他的意思,似乎想要南下,找人榜前十交手……”

    酒楼内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而有了上官横的打断,嘈杂的环境一时无法恢复,只有嗡嗡嗡的窃窃私语声。

    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年轻男子。五官俊美,青袍潇洒,嘴角含笑,显得平易近人。

    但他腰间挎着一口奇形长刀,即使有刀鞘包裹,亦像是一道巨大的伤口。

    他环视酒楼一圈,径直走到了卢龙口音的汉子前,微笑道:“听闻两位对城中之事颇为了解,在下想打探一家人的住处。”

    说话间,他拿出了一块银子。很有礼貌地放在桌上,仿佛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看见他,清瘦中年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样的长相,这样的刀,似乎在哪里听过?

    “不知是哪家人?”卢龙口音的汉子能混得四通八达,也算有点眼力价,见来者气质不凡,收敛了嗓音。不带半点粗话。

    “司家,当是五年前搬到的乐黎。”这名年轻公子语气轻柔道。

    卢龙口音的汉子哈哈一笑,将银子摸了过来,揣入怀中:“别人不知道。咱却是清楚,司家户籍田地之事是咱一手操办,他们买了向阳街与梨花巷交接处的宅子。”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可是司家男人犯了事。惹了尊驾?他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每年待在乐黎的日子不超过半年。”

    “非也。前来访友。”年轻公子带着笑意,不急不缓走出酒楼。

    卢龙口音的汉子转过头,打算继续与那一桌大晋之人争论,却看见清瘦的中年男子面露惊色,难以遮掩。

    “狂,狂刀苏孟!”他脱口而出,满是震惊。

    “什么?卢龙口音的汉子和他的同伴皆是目瞪口呆。

    …………

    司家正是司空家的化称,谁能想到纵横江东的“盗王”司空图将家安到了北周边境小城。

    此地龙蛇混杂,便于隐瞒过去,又有巨原上官氏和附近宗门的维持,不算目无王法的化外之地,算得江洋大盗金盆洗手,晚年定居的上上之选。

    孟奇没有直接北上,而是往东北绕了一圈,为的就是尽早了断因果,得到秘术。

    咚咚咚,孟奇拉起门环,敲响了大门。

    司空家的府邸占地极宽,门前立着两头石狮子,一看便是大户人家。

    吱呀,没过多久,有人拉开了小门,探出头来打量,疑惑道:

    “这位公子,有何事拜访司府?”

    “某与司德先生是故交,受他之托,带一封口信回来。”孟奇笑容温和道。

    司德正是司空图的化名。

    门房听到自家老爷的消息,赶紧让孟奇等着,自己进去禀报夫人。

    少顷,他快步而出,恭敬道:“公子请,夫人在内书房等您。”

    孟奇点了点头,随他入府,穿过两重院子之后,看到一名六七岁的小男子正持着小木剑,在空地上摆着姿势,嘿嘿哈哈挥舞,虽然不成章法,但他充满兴致,额头汗水滴,却半点不觉累。

    “你个江洋大盗休逃,吃本大侠一剑!”小男子冲着陪他玩耍的家丁喝道。

    孟奇突然略有感伤,这样的天伦之乐怕是司空图孜孜以求的,可如今客死异乡,再无重逢之日。

    收敛起心思,孟奇与门房穿过空地和回廊,到了书房之外。

    “进来吧。”一道柔美的女声在里面响起。

    门房恭敬告退,孟奇手一推,迈步而入。

    书房中站着一名素衣女子,头发盘髻,做妇人打扮,整个人显得俏美而凄冷。

    等孟奇随手合上房门,她露出一丝悲哀莫名的笑意:

    “十月未回,他怕是回不来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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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见司空图的妻子有这样的觉悟,孟奇自不必多说,叹了口气道:“司空先生临死前托我将这几件事物带给你们。”

    说话间,他手中变戏法般多了一个包裹。

    听他称呼的是司空先生而非司先生,司空图的妻子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身体晃了晃,仿佛弱不禁风,然后又悲又痛地接过包裹。

    缓慢打开包裹,她看到了一口剑身晶莹似藏有丝丝云气的长剑,看到了一块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配饰,看到了一本秘籍和两个小玉瓶。

    “宝兵……”司空图的妻子怔怔低语。

    宝兵这种事物向来有价无市,再大的宗门和世家也不会嫌多,除非涉及利益交换,很少让宝兵外泄,且不大可能陪葬,即使家道中落的世族和衰败的门派,也很少出手宝兵,这是他们中兴的希望所在,唯有极少数破罐子破摔之人,为了当前荣华,不再想着恢复昔日风光,才会卖出宝兵。

    故而哪怕司空图算得巨富,又发掘过众多坟墓,也没有得到一口。

    如今看到这口云气长剑,司空图的妻子难免发怔。

    “这是司空先生用性命换来的,尤其那本秘籍,能改善资质,但附有神秘诅咒,只能一人翻看,否则会当场损毁,而若习练者外传他人,会恶鬼缠身,暴毙而亡。”孟奇特意提醒了一句,六道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司空图的妻子点了点头,情绪复杂难言,自言自语般道:“像他这样的人,总是难以善终,自嫁给他后,我一直劝他金盆洗手,每一次他外出,我都提心吊胆。生怕传来噩耗。”

    “这次他说发现一个古墓所在,若发掘出来,就能让醒儿下半辈子无忧,成为名副其实的大侠,而我是又欢喜又担心,欢喜的是只要过了这次,他就会金盆洗手,不再做类似之事,可以好好教养孩子,享受天伦之乐。我亦不再受提心吊胆之苦,担心的是古墓总是很危险,怕他过不了这个槛。”

    “果然,他终究是没推开最后这扇门。”

    做盗墓这一行当的人往往会遇到诸多稀奇古怪之事,难以得到善终,所以司空图的妻子才不奇怪神秘诅咒之事,才心心念念想司空图金盆洗手。

    “行百里者半九十。”孟奇叹了口气,谨以此自勉。

    司空图妻子的脸庞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串眼泪,滑过光洁的皮肤。无声掉落:“其实,什么宝物银钱,我都不稀罕,只要他能活得好好的。我们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以他的武功教导醒儿亦绰绰有余,何苦再做最后的冒险呢?”

    司空图好歹也是正常的半步外景,又盗过那么多墓,不乏功法在身。

    抹了抹眼泪。司空图妻子淡淡道:“这位公子,你千里迢迢送来外子的遗物,没有半点贪占。除了侠义心肠外,恐怕还另有所求吧?”

    “司空先生答应给我一门秘术,就是转移因果的那门。”孟奇没什么不好意思,坦坦荡荡道。

    自己与司空图非亲非故,若没有好处,凭什么要对盗墓贼一诺千金?

    司空图的妻子愣了一下:“那门秘术?只能在对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才生效,算是元神誓言的深化,公子要来何用?”

    她这是下意识的反应,毕竟于她而言,那门因果秘术形同鸡肋,与包裹内的事物不在一个层次上。

    “某自有用处。”孟奇当然不会给她解释自己只是琢磨转移因果的法门,藉此触类旁通,领悟刀法。

    司空图的妻子轻轻颔首,不再多问,转身走到书桌旁,提笔默写秘法,孟奇则详细地给她介绍龙华佩等事物的作用。

    秘术不算长,司空图的妻子很快写完,脸含悲戚地递给了孟奇。

    孟奇没有避讳,当着她的面仔仔细细阅读起来,琢磨着每一句话的意思,将秘术深深地烙印于脑海内。

    渐渐的,他感觉冥冥之中有事物消散,自己一下轻松了不少,元神活泼,肉身畅快,说不出的自在。

    “这是了断因果的感觉?”孟奇若有所思。

    与其他因果不同,此乃司空图转移而来,强行加于自身,消散时当然感觉明显。

    一根根线条的断掉,当初司空图的请求与因果的转移,如今的活泼轻松,尽数涌入孟奇的心灵,让他对因果的了解似乎更加深刻了。

    孟奇的眉心略有发热,仿佛要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天眼,对周围的感觉发生了少许变化,似乎看到了风,听到了阳光,从全新的“视角”出发,审视着整个世界,它们和谐融洽,似在排斥着自己,又像在敞开怀抱接纳,全看自己外放的精神与内天地如何勾连。

    距离天人交感又近了一步……孟奇闭了闭眼睛,略有唏嘘。

    当时转移因果的限制是自己若不了断,无法突破到外景,故而九窍之后,因果缠身,眉心玄关的修炼变得缓慢。

    原本以孟奇早早便凝练祖窍的情况,三四个月内应该就能天人交感,比江芷微更快,但从洗剑阁到此地的一个月时间里,他除了将“变天击地**”修炼到下一个阶段,境界实在进展不大,如今总算脱去枷锁,飞速提升。

    “这里还有几家宗门的推荐信,没了司空先生,你们待在边境诸多危险,选定师门后就早早卖产南下吧。”孟奇诚恳提醒道。

    司空图结婚生子之事极其隐秘,只要她们母子卖掉此处田产宅院,不带仆人,悄然南下,无人能查到司空醒的出身。

    司空图的妻子亦曾经是江湖人士,身手很是不错,自然明白其中关键,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关心,今晚我们便南下。”

    她似乎打算留下田产宅院,只带金银细软,免得售卖时引人注意,被宵小之辈盯上。

    孟奇没再多说。正待告辞,忽然想起一事:“司空夫人,在下还有一事相询。”

    “何事?”司空图的妻子疑惑道。

    “不知可曾听过‘无忧谷’?”孟奇不动声色问道。

    这段时日以来,阮玉书和江芷微都翻看过古籍,可始终未能找到无忧谷所在,想到司空图擅于盗墓,或许知道不少隐秘,孟奇随口问了一句,死马当活马医。

    司空图的妻子皱眉想了一下:“外子好像提过一次。”

    “真的?”孟奇没曾想司空图真知道,脱口反问。

    司空图的妻子吸了口气道:“若我没听错。当是‘无忧谷’,他发掘某处古墓时,得到前人寻找无忧谷的记载,还说日后若有机会,得去探探那里。”

    “不知那份记载何在?”孟奇忍住欣喜的情绪,竭力保持平静的姿态。

    司空图的妻子叹道:“他之前打算金盆洗手,所以把类似记载都葬到了自己的衣冠冢里,以示与过往一刀两断,他的衣冠冢在……”

    她将司空图衣冠冢的所在告诉了孟奇。就在乐黎城外,同时,她把冢内的种种恶毒机关也一一道出。

    作为一名杰出的盗墓贼,司空图自然不会让人能随意盗自己的墓。

    孟奇大喜过望。表情淡然地谢过,然后告辞离开,打算夜深便去发掘。

    到了外面的街道,孟奇刚走出几步。突然心中一动,目光投向不远处之人。

    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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