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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秘书方婷进来了，带着微笑：“沈市长，有什么事吗？”

　　　　“把下午和晚上的见面会全部推掉，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处理。”沈学文沉稳地说道。

　　　　方婷微微愕然，看了赵森与郑秋桐一眼，然后点点头：“好的，我去安排。”



………【第一百零七章　旧事】………

　　　　这顿饭从十一点半一直吃到下午三点，最后三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还是秘书方婷派人来把他们接走的。等赵森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沙发上还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郑秋桐，迷迷糊糊之间偶尔喊出几声酒令。赵森按压了两下太阳穴，同时运转血珠数个周天，两眼恢复清亮之sè，彻底没有了醉意，这才叫醒郑秋桐。

　　　　郑秋桐从沙发上爬起来，直奔卫生间而去，在里面一阵嗷嗷大吐，十几分钟之后，终于从里面出来。他脸上的醉意已然消去不少，坐到赵森旁边，点着一根烟，慢慢悠悠地抽着，屋里一时间云雾缭绕。抽完一根，郑秋桐又从盒里掏出一根，点着拿在手里，却没有往嘴里放，拿眼睛看着赵森，淡淡问道：“看出什么了没？”

　　　　“你酒量不错！”赵森点头。

　　　　“少废话，我说的是案情！”郑秋桐抄起烟盒往他身上丢。

　　　　赵森将烟盒接在手里，正经起来：“沈市长的表现大方得体，一点没有嫌疑人的怯场或者过度愤怒等自我保护的现象，一直都很放得开。他甚至不怕醉酒之后在你我面前吐出真言，敢于跟咱俩一拼到底，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这种情况有三种解释。”

　　　　“哪三种？”郑秋桐问道。

　　　　“第一，他酒量惊人，后面的那些醉话统统都是假装的，只是为了蒙蔽我们，让咱俩以为他已经醉了，其实都是骗人的；第二，他酒量一般，但是案子做得天衣无缝，所以不怕我们套他的话，即使是他醉酒的状态下，依然笃定咱们探听不到案子的实情，或者找不到切实证据，所以不怕跟咱们拼酒”赵森一边回忆一边分析。

　　　　“嗯”郑秋桐点点头，“第三呢？”

　　　　“第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受，只是为了跟你叙旧而喝酒，他心里有太多的苦闷要发泄，需要有一个倾诉的对象。”赵森眉头微皱：“也就是说，他是无辜的。”

　　　　郑秋桐将烟放进嘴里狠狠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你觉得哪一种可能最接近真相？”

　　　　赵森不着急回答，而是含笑看着郑秋桐：“其实，还有第四种可能：你跟沈市长是一伙的，关系这么近，他不担心在你面前露出破绽。”

　　　　郑秋桐被他给气乐了，呛得连连咳嗽好一阵子，这才缓过劲来：“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弄死你！”

　　　　赵森连忙摆手，一副我是良民的样子，继续分析案情：“其实，我在他的身上真的没有发现破绽！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正直善良一心为民却又不幸与秘书坠入爱河的干部，虽然私生活有待商榷，但是工作认真负责，谨慎律已，两袖清风，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郑秋桐面sè不善地脱下脚上厚重的皮鞋，倒提在手里朝着赵森走来，看那架势，是要把这双男人味极为浓郁的皮鞋堵住面前这个大拍市长马屁的十足狗腿子的嘴。

　　　　赵森连忙往后躲闪，差点被熏一跟头，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被郑处长拿在手里的鞋，正经八百地说道：“还是有破绽，有破绽！”

　　　　郑秋桐将鞋穿回脚上，一脸的轻蔑：“有屁放！”

　　　　赵森弱弱地白了他一眼，看到对方又有伸手往鞋上摸去的意思，不由得脸sè煞白，正襟危坐：“破绽是他的儿子，沈玉庭。你想想看，沈玉庭是死在我手里的，而且是沈心怡亲眼所见！就算我现在已经从赵森变成了刘大军，不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就连你们都能看出我是赵森，难道沈市长这么大能耐会不知道这事吗？更何况，沈心怡在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我的真身，即使沈学文猜不出来我是谁，难道沈心怡不会告诉他吗？”

　　　　郑秋桐点头，将手从鞋边拿开，示意他继续。

　　　　“在面对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之时，还能一如既往的谈笑风生，甚至掏心掏肺，你不觉得，这个市长，很可怕吗？”赵森想起沈学文满脸和煦的笑容，心中不寒而栗。

　　　　“分析得不错，我再给你讲个真事”郑秋桐来了兴致，“在我跟这位沈市长们同班的时候，学校里曾经发生过一件让全校师生大吃一惊的事。”

　　　　那是在三十多年前，沈学文和郑秋桐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和他们一块的还有沈学文的妹妹沈心怡。沈心怡人长得漂亮，很多男生都喜欢她，但是她心气很高，一般男生都不放在眼里。再加上当时的沈学文生得五大三粗，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一点都不像现在这样温文尔雅，任何想要亲近沈心怡的男生都会被他粗犷的外表给震慑住。但是有一个富家少年不信邪，几次三番找沈心怡表白，各种牛皮糖，到最后变本加厉，百般sāo扰，终于引得沈心怡大动肝火，一次班会的时候，当着全班的面，沈学文将那少年打得满地找牙。那少年不肯甘休，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纠集几个不良少年把沈心怡侮辱了。

　　　　说到这里，郑秋桐的脸上现出复杂的神sè：“当时，我跟老沈无话不谈，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时候，沈心怡就那样蜷缩在墙角，腿上都是血，两只眼睛都没有光了，感觉像个将死的老人。我当时浑身的血都冲到脑门上了，我原以为老沈也会跟我一样怒气冲冲找他们去算账，没想到，老沈却笑了，那是一种咬着牙的笑，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的那个笑，他抱起沈心怡送到医院，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甚至在医生问起这事的时候他都不愿意让医生报jǐng。我当时以为他是害怕那富少，有些瞧不起他，还骂了他，可他就是一声不吭。这事，在学校里知道的人没几个，沈心怡请了病假，没有再去学校。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我都快把事情忘记了，高考前一天我们上补习课，那个富少没有来上课，我们当时都没在意，谁知第二天参加高考，他居然也没有来参加，老师给他家里打电话，却一直忙音。于是老师去到他家里，却发现一家六口身体冰凉躺在床上，全部死于煤气中毒。那个富少死前手里还捏着沈心怡的照片。”

　　　　赵森心头震撼，半晌说道：“是沈学文干的？”

　　　　郑秋桐摇摇头：“我不知道”

　　　　赵森冷笑：“你肯定知道！”

　　　　郑秋桐楞住了，面sè古怪地看着他。



………【第一百零八章　妙龄女郎】………

　　　　“我有这种猜测，但是没有证据，”郑秋桐道出了实情，“当时的公安机关也介入调查，发现富少一家六口是死于高考前两天的晚上，而那个时候的沈学文正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然后回到宿舍睡觉，我是他的同学，又是好朋友，我们住一个宿舍，当时的jǐng察问到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

　　　　“你是说你给沈学文作了不在场的证明？”赵森睁大了眼。

　　　　“废话，他就睡我上铺，他翻个身我都能感觉到，他要是半夜走出去，我会不知道？”郑秋桐白了他一眼，很不情愿。

　　　　“真的？”赵森似笑非笑地问。

　　　　“嗨，”郑秋桐缩了缩脖子，“那还有假！”

　　　　“你再想想，人在熟睡的时候，真的能发觉上铺有人离开吗？”赵森也不着急，缓缓开口。

　　　　“好吧，我承认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吧？我做了伪证，你抓我呀！”郑秋桐一脸的蛮横。

　　　　“行行行，消消气，说正事。”赵森连忙安抚道：“我想当时的情况肯定是这样的，一个jǐng察问沈学文他当晚在哪，然后他随手指了指你，他最好的朋友，说道：我上完自习就回宿舍了，整晚都没出去，不信你们问郑秋桐。接着你就毫不犹豫地点头了，照着他的词往下说。对不对？”

　　　　郑秋桐瞪了他一眼，然后声音弱了很多：“你小子，什么都能猜得出来。我当时也是出于哥们义气，再说了，我确实没有听到他晚上出去的声音。给他作证也合情合理。难道我做错了？”

　　　　赵森摇头：“你没有做错，换了我也会这么说的。哎，对了，你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个故事呢？你想告诉我什么？”

　　　　郑秋桐一拍脑袋：“都被你给问乱了，把正事给忘了，后来我当了jǐng察，他入了官场，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少了。不过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他在竞选处长的时候曾经被竞争对手陷害，差点坐牢，这事平息之后的第二年，陷害他的人死于一次意外，车祸。一家四口，一对双胞胎男孩，和温顺漂亮的妻子，全部被烧成了焦炭，他顺利地当上了处长，并且，一路官运亨通，直到坐到了市长的位置上。”

　　　　赵森面sè微沉：“等会，让我猜一猜，这个案子，是不是又没有找到凶手？或者说，沈学文又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郑秋桐苦笑着点点头：“这案子发生的时候，沈副处长正在海南考察，最后经过jǐng方的分析，认定为意外事故”

　　　　“意外？”赵森差点没跳起来，指着郑秋桐的鼻子问道：“那二货jǐng察有没有脑子？是谁下的结案报告？”

　　　　郑秋桐淡淡说道：“马局长”

　　　　“。。。。。。”赵森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当时的情况的确很意外：一辆油罐车由远及近冲过来，刹车系统失灵，撞在了竞争对手一家乘坐的轿车上，发生爆炸，一家四口连同油罐车司机全部当场死亡，你觉得这是谋杀吗？”郑秋桐反问。

　　　　赵森点点头：“要说谋杀，也应该是竞争对手的车失灵才对呀，油罐车刹车失灵，撞上谁都有可能，怎么能确保一定会撞上竞争对手的车？这确实不太可能，除非时间掐得很准，否则不会出现这么巧的事。”

　　　　郑秋桐叹了口气：“你说得很对，不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个意外的时候，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这案子是谋杀！”

　　　　“谁？”赵森眼前一亮。

　　　　郑秋桐问道：“你还记得李松吗？就是刀马司的差人，你们打过交道的。”

　　　　赵森仔细回想半天，终于记起当初自己因为杨俊父子之死被抓进公安局的时候好像跟一个叫李松的修士打过一架。不过此人已经好久不曾露面了，虽说也是刀马司的成员，却一直没有见过。

　　　　“他？他怎么知道这案子是谋杀？”赵森疑惑地问。

　　　　“据说是推算出来的，具体情况我一个外人也无从知晓。他是仙人嘛！”郑秋桐一脸神秘：“关键的事情还在后头呢，你猜这案子的凶手是谁？”

　　　　赵森一楞：“这我哪猜得着？”

　　　　“沈心怡！”郑秋桐大声说道，“当时的沈心怡就在油罐车的驾驶室里，旁边的位子上趴着一个熟睡的驾驶员！两车相遇之时，她跳出窗外，剩下五人全部葬身火海！”

　　　　“我靠！这娘们这么猛！”赵森大惊，“然后呢？”

　　　　“然后，沈心怡就被抓起来了，交代了案情，被送上了法场！”说到这里郑秋桐的脸sè有些凝重：“接着。。。。。。”

　　　　“接着就有人劫了法场？和录像里看过的那样？沈心怡被青莲仙尊救走了？”赵森猛然想起了陈副厅长给他们看的那段录像，

　　　　郑秋桐神sè黯然，点了点头。

　　　　“靠！”赵森怒骂一声，他的眼睛瞪到极致，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号，原来沈家兄妹居然有这么多的秘密。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各有心事。

　　　　半晌，赵森从深思之中脱离出来，大声问道：“不对！这事不对！沈心怡杀了沈学文的竞争对手，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沈学文还能爬上处长的位置！最后还当上了市长？难道你们不会查沈学文吗？他肯定逃不了干系！”

　　　　郑秋桐摇摇头：“你以为jǐng察都是蠢货吗？当然查了，可是沈心怡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说她并没有要杀那个竞争对手的意思，她的本意只是想要报复那个油罐车司机，至于撞死了竞争对手，那只是意外。”

　　　　“这你也信？”赵森冷笑：“报复油罐车司机？凭什么呀？人家哪里招惹她了？”

　　　　“她说油罐车司机之前侵犯了她，后来经过医生诊断，当时她的肚子里，怀着油罐车司机三个月大的孩子！”郑秋桐淡淡说道，语不惊人死不休。

　　　　“。。。。。。”赵森楞住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她怎么老被人侵犯啊！真是够苦的。。。。。。咦？我觉得这事不对！会不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会不会沈心怡并不是被侵犯，而是勾引油罐车司机，然后怀孕，在得知竞争对手行车路线之后就谋划好了整个案子的经过，取得油罐车司机信任之后，将其与竞争对手一起杀害。如果没被抓，自然逍遥法外，如果被抓就说是被强jiān然后报复杀人，一点都不会连累沈学文的仕途！对吧？”郑秋桐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赵森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沈心怡下的本钱可真够大的！一环套一环，严丝合缝，真他妈绝了。”

　　　　“当时的马局长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才没有波及到沈学文的升迁。”郑秋桐叹道：“这一对兄妹，感情太深厚了。作妹妹的，居然愿意为哥哥做这种牺牲！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赵森低头不语，总觉得这个案子还有点不太通透的地方，一时半会又想不清楚问题出在了哪里，正捉摸不定呢，他的手机响了。

　　　　“是不是希辉在马局长那边问出什么来了？”郑秋桐连忙问道。

　　　　“不是李希辉打来的，”赵森摇摇头，脸上带着贼笑：“打电话的是一位妙龄女郎！”



………【第一百零九章　名单】………

　　　　这妙龄女郎不是别人，正是江雨潇。救下赵森之后，她回到住处，一想起赵森背后有个沈心怡这样的高手虎视眈眈，她就再也无法安心练功，于是打电话约赵森出去谈点事情。

　　　　二人约会的地点，是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音乐，红酒，美女，烛光晚餐，赵森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花怒放，突然有一种想要把时间定格永远定格在这一刻的冲动。

　　　　“你真美”赵森的眼里满是甜蜜，今晚的江雨潇略施淡妆，眉眼间含羞带俏，在烛光的映衬下格外动人。

　　　　“有多美？”江雨潇吃吃地笑。

　　　　“美得我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赵森十分笃定地点头。

　　　　“你滚！”江雨潇骂道，只是语言却没有丝毫杀伤力，看着赵森的眼神也是软绵绵的。

　　　　赵森呵呵一笑，转过脸来对付着盘中的牛排，中午光顾着喝酒了，他也饿得够呛，看到美食也顾不得形象，刀叉挥舞得飞起。

　　　　看得江雨潇直皱眉，忍不住嗔道：“你有那么饿吗？一点风度都没有。”

　　　　赵森一边大嚼着嘴里的七成熟牛排，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风度个毛线，都快饿扁了！”

　　　　“公安局伙食很次吗？”江雨潇笑道。

　　　　“何止次，简直跟猪食差不多！”赵森头也没抬。

　　　　“不许侮辱猪！”江雨潇一本正经地笑道。

　　　　“去你大爷”赵森抬手在她脑门上拍了一记。

　　　　江雨潇可怜兮兮地受了这一掌，嘟着嘴说道：“你居然打女生，还是不是男人啊？”

　　　　赵森嘿嘿一笑：“我当然是男人啊，我有办法证明！”

　　　　“怎么证明？”江雨潇脸上微红，眼睛瞪着他，不肯相让。

　　　　“你不信？”赵森满脸飞眉毛：“咱俩人开房去！”

　　　　“你滚！”江雨潇抬手就要打，却被赵森抓住，紧紧握在掌心，抚摸着她柔软的小手。

　　　　“放手！”江雨潇瞪他，紧张兮兮地左右看了两眼。这才想起二人是在包间里，根本就不会有人看见。

　　　　赵森压根没听见，油腻的嘴巴直接亲了一口，吧唧着嘴说道：“真香！”

　　　　江雨潇大窘，拿起叉子便要去叉他作恶的右手，赵森顺势一拉将她另一只手也捉在手中，双膀用力，直接将她整个人高高举过餐桌，然后送入自己怀中。如今的赵森已经是培元期的修士，两膀之力少说也有千斤，举起不到百斤的江雨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怀中软玉温香，赵森大喜，凑上去便要一吻芳泽，却不料一把锃亮的钢刀顶在了他的嘴唇上，要不是反应快，差点连牙都得撬下来两颗。赵森心头大惊，只觉得怀里一轻，江雨潇已经脱离了座位，回到了对面的位子上，一脸得意地看着他，手里的餐具挥舞得流水一般，暗含威胁之意。

　　　　挥了半天，江雨潇发现赵森的眼神不对，似乎并没有在看自己手中的刀叉，她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瞧去，顿时一张俏脸变得通红：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胸前的一排扣子已经开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