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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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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想了一想,才道:“申索夫上校,可曾受过电脑控制的训练?”

那“团长”笑了起来:“自然,他是全国最好的电脑工程师之一,我们太空飞行机构中的电脑设备,大多数是在他领导之下设计制造的。”

我又不由自主,苦笑了起来,如果申索夫是一个第一流的电脑工程师的话,那么,控制普通的商用电脑,在他而言,自然是二加二等于四一样简单了。

我呆了片刻,才又问道:“你们有没有申索夫的指纹记录,我想,如果我有机会见到卜连昌的话,取他的指纹来对照一下,就可以确切证明他的身份了!”

“有,”那“团长”立即回答,他打开了公事包,拿出了一张纸来给我。

第五部:揣测怪事的由来

那张纸是一个表格,上面有申索夫的照片,和十只手指的指纹。

我将那张表格,放在桌上:“各位,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去找寻他,我想,在未曾真正弄明白他的身份之前,你们暂时不必有甚么行动,弄错了一个人回去,对你们也是没有好处的。”

那三个苏联人呆了片刻,想来他们也想到,除了答应我的要求之外,是别无他法可想的,是以他们只是略想了一想,便答应了我的要求。

他们都站了起来,我送他们出门口,望著他们离去。

在听了他们三个人的话后,我更可以有理由相信那个根本没有一个人认识他的卜连昌,就是太空飞行员,申索夫上校。

但是,何以这两个丝毫不发生关系的人物,会联结在一起了呢?我忽然有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想法,现在的卜连昌,就像是申索夫和卜连昌的混合,兼有两人的特点,或者是兼有三个人的特点,另一个是根本不存在的吉祥号货轮的另一个三副  那是卜连昌坚持的自已的身份,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一些甚么怪事呢?

我踱回了书房之中,坐在书桌之前,不断地思索著。

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是午夜了,我打了一个呵欠,正想上床睡觉时,电话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电话来,那边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接连说了七八声“喂”,也没有反应,我愤然放下了电话。可是在我放下电话之后不久,电话铃却又响了起来,我再拿起电话,冷冷地道:“如果你不存心和我说话,那你为甚么打电话来?”

我以为,打电话来的人,一定是一个无聊到了拿电话来作为游戏工具的家伙,可是,我的话才一讲完,却突然听到了卜连昌的声音!

一听到了卜连昌的声音,我全身都震动了一下,卜连昌道:“我……不如该说甚么才好,卫先生,我不知我该说甚么!”

“卜连昌,”我忙叫著他:“你在甚么地方?”

“我一直坐在公园中,现在,我是在公园旁的电话亭中打电话给你,卫先生,我想………见一见你。”

“好,我也想见见你。”

“我在公园入口处的长凳前等你,”卜连昌说:“你一定要来啊!”

“当然,我来,一定来,”我放下电话,便离开了家。

当我来到公园的时候,公园中几乎已没有甚么人了,所以我一眼就看到卜连昌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之上。

我连忙向他奔了过去,他也站了起来。

他像是看到了唯一的亲人一样,我一到了他的身前,他就紧握住了我的手臂,他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唉,我真怕你不来。”

我先令他坐了下来,然后,我坐在他的身边。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两个外国人是认识我的,卫先生,但是我却不认识他们,他们说我是甚么人?你能告诉我?”

我望著他,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才好,我的心中也十分矛盾,一方面,我相信这个人,就是申索夫上校。但是另一方面,我却又相信,他真的不知道他自已是甚么人。一个人,如果在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甚么人了,那实在是一件很普通的事。那样的事,在医学上叫作“失忆症”。“失忆症”已不如多少次成为电影或是小说的题材的了。

卜连昌的情形却很不同,他不单是不知道自己是甚么人,而且,坚决认为他是另一个人!

卜连昌用焦急的眼光望著我,我想了一想才道:“他们说,你是一个军官,军衔是上校,你的职务是太空飞行员,负责重大的太空飞行任务!”

卜连昌睁大了眼睛听著,等到我说完之后,我想他一定要表示极度的惊讶的了,但是,他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笑了起来:“那样说来,他们一定弄错了,我怎么会是太空人?”

我盯著他:“他们还说你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电脑专家,卜连昌,你对于自己竟然懂得操纵电脑一事,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卜连昌皱紧了双眉,过了半晌,他才现出茫然的神色来:“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那……在我而言,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那么,你肩头上的疤痕呢?”我又问。

卜连昌震动了一下:“那……那或许是巧合,我可能记不起是在甚么时候受伤的了。”

我又道:“我已向他们要了你的指纹  不,是那位上校的指纹!”

卜连昌也不是蠢人,他一听到我说及指纹,便知道我要指纹的用途是甚么了,他摊著手来看了看,然后又紧握著拳头。

在那刹间,他的神色,又变得更难看,他道:“如果那申索夫上校的指纹,和我的指纹是一样的话,那……说明了甚么?”

我道:“你也应该知道那说明了甚么的了,那说明你就是申索夫上校!”

卜连昌呻吟似地叫了起来:“可是……我却是卜连昌,那个申索夫上校,难道是中国人?”

“不是,他是中亚细亚人,你不觉得你自己的样子,并不是完全的中国人么?你的样子,是典型的中亚部分的鞑靼人!”

卜连昌愤怒起来:“胡说!”

我对他绝不客气,因为我必须逼他承认事实,我道:“你的指纹,加果和申索夫上校相合的话,那就已足够证明你的身份了!”

卜连昌尖叫了起来:“可能是巧合!”

我残酷地冷笑著:“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面貌相同是巧合,肩头上的疤痕相同是巧合,连指纹相同也是巧合!”

卜连昌恶狠狠地望著我:“可是你说,我如果是鞑靼人,为甚么会讲中国话,写中国字?我怎会认识那么多我不该认识的人?”

对于他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那正是存在我心中的最大的疑问。

我只好道:“所以,你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接受指纹的检验,如果你的指纹,和申索夫上校根本不同的话,那就甚么问题也没有了!”

卜连昌语带哭音:“可是我知道,检查的结果,一定是一样的。”

我立即问道:“为甚么你会那样想?”

卜连昌道:“我已经习惯了,自从我在海上遇救之后,没有一件事是如意的,只要是我想的事,就一定不会成为事实,而我最害怕发生的事,却又成为事实,就像我怕我的妻子不认识我,结果她真的不认识我一样!”

我也叹了一声:“卜连昌,我很同情你,但是我认为你还是要将你的指纹印下来,和申索夫的指纹,来对证一下!”

他现出十分可怖的神情望著我:“如果对证下来,我和他的指纹是一样的,那怎么办?”

我呆了一会,“那只好到时再说了!”

他双手松开,又捏了拳,反覆好几次:“我接受你的提议,但是我现在,不想任何人知道我在甚么地方,我也不跟你回去。”

我问道:“为甚么?”

他并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道:“我会打电话给你,问你对证指纹的结果。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在甚么地方,以防万一,我的指纹真和申索夫上校一样时,我还可逃避。”

“你在逃避甚么?”我又问。

奇)“我不要成为另一个人,我是卜连昌,不管多少人都发了神经,不认识我,我仍然是卜连昌,我不要成为另一个人!”卜连昌回答著。

书)我沉默了片刻,才拿出了一只角质烟盒来,先将烟盒抹拭了一番,然后,请他将指印留在烟盒上,我再用手帕小心将烟盒包了起来。

网)我们一起站起来,向公园外走去。

在公园门口分手的时候,我道:“明天上午十二时,你打电话到郭氏侦探事务所来找我。”

卜连昌点了点头,记住了我给他的电话号码,跳上了一辆街车走了。

我呆立了片刻,才回到了家中,那一晚,我可以说一点也没有睡好,我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小郭的侦探事务所中,在他的事务所中,有著完善的检验指纹的设备,而且还有几位指纹专家。

当我说明来意之后,小郭和几个指纹专家,立时开始工作,要查对指纹,在现代侦探术中而言,实在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我们只化了二十分钟,就得出了结论,留在烟盒上的指纹,和申索夫上校的指纹,完全相同!

我在知道了这个结论之后,倒并没有表示过份的惊异,因为可以说,那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我早已料到,他们两人的指纹会一样的,或者说,我早已料到,卜连昌就是申索夫上校。

但是我在知道了结果之后,却仍然呆了半晌,因为我不知如何向那三个俄国人说,也不知该如何向卜连昌说才好。

如果我将检验的结果,告诉那三个俄国人,那么,他们自然认定已找到了申索夫上校,会不惜一切代价,要将申索夫带回苏联去。

而如果我也将检验的结果,照实告诉卜连昌,那么卜连昌就要开始逃避,绝不肯跟那三个苏联人回去。

我在小郭的事务所中,徘徊了很久,小郭频频问我发生了甚么事,我也难以回答他的问题,一直到中午,我还没有想出应付的办法来,但是,卜连昌的电话,却已经准时打来了。

我握著电话听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卜连昌已在焦切地问道:“怎么样了?”

我反问道:“你现在在甚么地方?”

“我不能告诉你在甚么地方,我问你,结果怎么样,你快告诉我!”

我苦笑了一下:“你听著,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在甚么地方,我要和你联络。”

卜连昌呆了片刻:“我知道,我的指纹,和那人一样,是不是?”

我立时道:“你应该正视事实,你就是申索夫上校,你根本是他!”

卜连昌在喃喃地道:“我知道,我早已知道会有这样结果的了!”

我忙叫道:“你别以为你可以逃避他们,你  ”

我的话才讲了一半,“卡”地一声,卜连昌已放下了电话,我发了一阵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甚么地方打电话来的,他显然不肯听我的劝告,而要开始他那无休止的逃避。

在我发呆期间,那三个俄国人,却已找上小郭的事务所来了,他们一见到我,并不说话,然而却见他们阴沉的眼光,向我询问著。

我放下了电话:“你们来得正好,昨天晚上,我曾和他见过面,取得了他的指纹,指纹检验的结果,是完全相同的。”

“他现在在甚么地方?”俄国人忙紧张地问。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说他绝不愿意成为申索夫上校,他要逃避,我看,现在虽然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就是申索夫上校,但是在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极其神秘的事。我看,你们就算将他带回去,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胡说!”那“团长”愤怒起来:“他是一个狡猾的叛徒!他想用这种方法来逃避惩罚。”

我忙道:“我却不认为那样,他如果要逃避惩罚的话,他应该到美国去寻求政冶庇护才是。”

三个俄国人的面色变了一变,没有说甚么。

我又道:“如今,我们虽然已证明了他是申索夫上校,但是那只是身体上的证明。”

“甚么意思?”俄国人恶声恶气地问。

我的脑中,也十分混乱,但是我还是勉力在混乱之中,理出了一个头绪来,我道:“要决定一个人是甚么人,不是看他的身体,要紧的是他脑中的记忆,现在我们有理由相信;申索夫上校的脑中,已完全不存在他自己的记忆,而换上了他人的记忆,也就是说,他是另一个人,你们带他回去,又有甚么用?”

那“团长”冷笑了起来:“你想想看,如果我们以所说的,照样报告上去,会有甚么结果?卫先生,别开玩笑!”

我正色道:“这绝不是开玩笑,这是一件发生在人身上的极其异特的事情,你们该正视现实。”可是那三个俄国人却根本不肯听我的话,他现出悻然的神色:“好,你不肯透露他的所在,我们可以找到他!”

他们悻然离去,我也没有办法再进一步说服他们,因为对于解释申索夫已不是申索夫的理由,在我自己的意念中,也是很模糊,无法讲得清楚的。

我刚才能在没有深思熟虑之间,便已经初步阐明了这一个概念,那可以说已经很不容易的事了。在他们走了之后,我又呆了片刻,在想著要用甚么方法,才能将这件事说得更清楚。这件事,要简单地说,一句话就可以讲完了,那就是:申索夫不再是申索夫了。

然而,那却是很难令人接受的一件事,申索夫就是申索夫,为甚么会不是申索夫了呢?所以,应该进一步地说,那是申索夫的身体,但是,别人的许多记忆,却进入了申索夫的身体,而申索夫本身的记忆却消失了。

决定一个人是甚么人,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看他的外形,查他的指纹,而另一种是根据他脑中储存的记忆,也就是他的思想。

如果用前一种方法来决定,那么毫无疑问,那个在海面上,和吉祥货轮的船员一起被救起来的人,是苏联的太空飞行员,申索夫上校。

但是如果根据第二种方法来判断的话,那么,他就不是申索夫,甚至也不是卜连昌,他是一个崭新的人,一个突然之间多出来的人!

在那样的情形下,苏联特务硬要将他找回去,自然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情形却是,苏联的特务头子非要找他回去不可,而他,却拚命在逃避。

我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申索夫的身份如此特殊的话,事情或者不会那么复杂了。而申索夫想一直逃避过去,自然绝不是办法,最好是我能说服那个苏联特务头子,使他们放过申索夫。

苏联特务,谁也知道是世界上最顽固的东西,我有甚么办法可以说服他们呢?

看来,那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除非,我能够找出申索夫记忆改变的根本原因来。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因为我想,只怕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够解释这种奇异的现象。但是,我既然想到了,我就要去做,我决定先去找几个著名的心理学家,脑科学家,看看他们是不是可以解释这件怪事情。

在接下来的三天中,我忙忙碌碌,东奔西走,听取各方面的意见,然后,再根据自己的意见,作了一番综合,在这三天内,我一直希望能得到申索夫的消息,再和他联络一番。

可是,申索夫却音讯全无,他没有打电话给我,我也根本无法在一个有著百万人的城市之中,找得到他,到了第四天,我已经对申索夫的事,在听取了各方面的意见之后,有了一点概念。

于是我去见那两个苏联特务,他们在见到我的时候,面色极其难看。

他们那种难看的面色,使我感到好笑,我脸上一定也表现了想笑的神情,是以那“团长”怒意冲冲地望著我:“有甚么好笑?”

我忙摇头道:“两位,我不是来吵架的,你们还未曾找到申索夫,是不是?”

他们两人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我又道:“这几天来我拜访了不少专家,综合他们的意见,有一种见解,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能接受,我并不是阻止你们找寻申索夫,但是你们至少也得听一听对这件怪事的解释。”

那两个俄国人的态度仍然很冷淡,他们冷冷地望著我,我也不去理会他们的态度,因为我知道,我的话一开始,就一定会引起他们注意的。

我自顾自地道:“人类的脑子,可以发射一种微弱的电波。对于这种电波,人类所知极微,只名之曰脑电波,还是人类科学上的空白。”

那“团长”怒道:“你在胡扯甚么?”

我笑了笑:“别心急,等我说下去。你就知道我所说的一切,和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了!”

另一个俄国人和“团长”使了一个眼色:“好,你说下去。”

我又道:“这种脑电波,在某种情形之下,以极其强烈的方式发射出去,是以在人和人之间,有时有奇妙的心灵相通的现象,这种情形,大多数是在生命发生危急的时候发生的。”

那“团长”开始注意我的话了,他颔首表示同意。

我道:“现在,事情和我们的主角有关了,这件事的主角,可以分为三组,一组是申索夫,一组是卡连昌,另一组,是吉祥号上的船员。”

我顿了一顿,看到他们两人,在用心听著,我才又道:“现在开始,我所叙述的一切,只不过是假定,但那也是唯一可以提供的假定。申索夫上校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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