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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过互消，已然扯平。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五章：整装待发
本来纳兰若水说的话也不假，在纳兰芳华离家出走之前，三个人的关系着实亲密。陈思思和纳兰芳华也并不陌生，但那时候少不更事，跟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

　　纳兰芳华和陈思思之所以放不开，一来相别五年，彼此难免显得生疏，二来现在都已长大成人，也明白了彼此之间的特殊关系，所以他们的内心世界自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纳兰若水作为局外人，对这些半懂不懂，所以才有如上一说。

　　纳兰芳华和陈思思久别重逢，本也有很多话想问，最关心的自然是对方五年来的生活状况。但事到临头，却难以开口。

　　陈思思昨晚得知纳兰芳华重现陈家堡，心里一阵惊喜，这个陈家的大小姐，对纳兰芳华已动了情思，只是随着纳兰芳华五年前的离家出走和种种江湖传言，这份情思被压得很深。此刻见到纳兰芳华，高大威武，英气逼人，心里自是欢喜得很。

　　纳兰芳华对陈思思也极有好感，只是那种情感不至于如爱情那般强烈，甚至更偏向于兄妹之情。加之现在家仇在身，他根本顾不得想这些。

　　“山庄的事情，可有进展？”陈思思问起这个她目前最关心的话题，顺便也避开了刚才的尴尬。

　　提起这个话题，纳兰若水神色瞬即黯淡，无奈的摇了摇头。

　　“妹妹放心，此事一定会很快水落石出的，纳兰叔叔吉人天相，也一定不会有差错的。”陈思思尽力的安慰纳兰若水，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自己心里也犯嘀咕。

　　“但愿是这样，爹爹他一身行侠仗义，该好人有好报才是。”纳兰若水略带伤情的说。

　　三人沉默了片刻。

　　“给你们带来麻烦了，陈伯伯他年事已高，还为了我们家的事劳累奔波，我……”纳兰若水激动得无以言表。

　　“妹妹这是哪里话，纳兰家跟我们陈家，不该见外才是。”陈思思说罢拉起纳兰若水的手。

　　纳兰若水还欲说什么，一个家丁从大厅那边跑过来，对着三人道：“纳兰公子，纳兰小姐，陈管家有要事相商，正在大厅恭候两位。”

　　纳兰兄妹俩闻言与陈思思匆忙告别，往大厅急行而去。临别时陈思思看了纳兰芳华一眼，颇有深意。

　　大厅里，陈总管与戒嗔大师等人已在等候。

　　原来是江东万马堂今晨传来噩耗，昨晚堂内突现一披发狂魔，魔功高深无人能敌，所见之人无一幸免，一共杀了七七四十九人方才离去。遇害者无不死状极惨，其杀人手法酷似三十年的大魔头“月圆人缺”。

　　纳兰芳华闻言大吃一惊，本以为这魔头落荒而逃，短期内不会再出来祸害江湖，哪想到竟是这般境地。

　　陈总管交待清楚后，打算让纳兰兄妹与群雄暂时代守陈家堡，自己与戒嗔大师带几位亲信前往万马堂打探魔头下落。

　　“此等小事不劳烦陈叔叔亲自，待小侄兄妹走一趟即可，有消息即刻快马相报。”纳兰芳华听完后说道。

第十六章：山间酒馆
“贤侄不必客气，暂在堡内休养几日，贵山庄大事还待处理。”陈福长考虑到纳兰山庄遭此浩劫，家事已经够纳兰兄妹忙呼了，哪里还肯让他们雪上加霜。

　　“叔叔万万离开不得，陈伯伯不在，堡内大小事务还要依仗叔叔打理，更何况，叔叔如此一走，但有不法者再来闹事，到时群龙无首，该如何是好？”纳兰若水也劝说道。

　　“此地距万马堂区区几十里路，一来一回两天即可，贵贤侄有要事在身，万万不可因此耽搁。”陈福长还是坚持。

　　“叔叔不必担心，小侄久闻万马堂大名，此去一来可开开眼界，二来或可为家门之事寻着一些蛛丝马迹。”纳兰芳华道。

　　陈福长还欲争辩，但兄妹俩坚持前往。

　　陈福长细想当下形式，此去万马堂，如再遇大魔头“月圆人缺”，恐怕除了纳兰芳华之外，无一人是其对手，更何况，堡内事务也着实离不开自己。

　　于是同意纳兰兄妹俩一同前往，但不忘嘱咐他们，此去万马堂险象环生，如有异状，立刻快马通报，切不可轻率行事。

　　兄妹俩欣然应允，即刻告别陈总管及诸侠士，打马前往万马堂。

　　从小就听爹爹说起万马堂的堂主万全，乃是一位豪气干云的汉子，一生行侠仗义光明磊落，深得江湖中人尊敬。而万马堂大门建造得更是气势磅礴，犹如万马奔腾，见者无不为之侧目。这两样东西，都是纳兰兄妹盼望见到的。所以，此去万马堂，他们期待满怀。

　　时值寒冬，树叶尽凋，唯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凛冽的寒风中向世界昭示着其曾经的绿茵满枝的辉煌。远山上，春天里绿油油的草地早已换上枯黄的冬装，让人看了尽生英雄陌路之感。这个冬天的世界，一片萧索。

　　还好兄妹俩都着急赶路，不是为欣赏沿途风景而来，否则眼前的一切总得让他们大失所望了。

　　不觉间行了几个时辰，转眼已是午间时分。打马爬上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坡，坡下的一切即刻印入眼帘，一览无余。

　　坡下是一条稍显狭窄的车道，道上荒无人迹，道路的尽头处有两间破败的木屋，远看约莫是酒馆模样。

　　早上吃得不多，此刻看到酒馆，纳兰兄妹俩饿意涌上心头，不由得直吞口水，双双一夹胯下健马，直奔酒馆而去。

　　随着两声马嘶，纳兰兄妹落马酒馆之外。

　　酒馆内马上走出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女，满面笑容，行步婀娜，摇摆之间顿感春满乾坤。

　　“哎哟哟，屋外寒冷，两位贵客快进小店喝上两杯热酒，暖暖身子。”年轻貌美的妇女摇着手绢招呼着纳兰兄妹俩。

　　纳兰兄妹把马栓到马桩上后，纳兰若水朝美妇人微微一笑，兄妹俩即进了酒馆。

　　酒馆里除了掌柜之外，空无一人，见有客进来，掌柜连忙招呼他们坐下，然后走到厨房，捧了热腾腾的温酒出来，给兄妹俩斟上后问道：“两位客官还想来点什么？”

　　看样子，此酒馆就两个人，刚才的妇人和现在的掌柜，此人既是掌柜也是小二，可见酒馆的生意不尽如意。

第十七章：锦衣阔少
“小女不善饮酒，烦劳掌柜的给来一壶龙井。”纳兰若水说道。

　　“这位女客观，实在抱歉得很，小店无龙井，只有粗茶，不知客官可要？”掌柜的歉意的说道。

　　“那给我来一碗白水。”纳兰若水答道。

　　“好嘞，白水一碗，两位客官可要来些下酒菜？”

　　“贵店拿手好菜，来三两样即可。”一直沉默的纳兰芳华说道。

　　“好嘞，两位请稍等。”酒馆掌柜说完便朝厨房走去了。

　　不一会儿，菜由刚才出门迎接他们的妇人端了上来。

　　一碟卤猪耳，一碟酒鬼花生，一碟麻辣豆腐干。

　　把菜放好后，端菜的妇人看着纳兰芳华开起了玩笑：“小哥长得好生俊俏，在小店的食客中可是少见得很。”

　　纳兰芳华冲她腼腆一笑，然后伸手夹菜。纳兰若水闻言甚是欢喜，抑或骄傲。

　　毫不起眼的几个小菜，咋尝之下，十分可口。此等家常小菜，纳兰芳华吃过无数，然而做得如此味鲜可口的，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果没有来过此店，谁也不相信如此平常的几道菜，却远甚山珍海味，此等厨艺，当真让皇宫御厨都黯然失色。

　　“小妹也长得好生标志，两位当真是金童玉女，男才女貌。”妇人转而又夸起纳兰若水道。

　　“姐姐客气了，在姐姐面前，小妹可是颜色尽失。”纳兰若水谦虚的说道。

　　确实，如果说纳兰若水是一种超尘脱俗之美的话，那么这位妇人就是一种风韵犹存之美，一种瓜熟蒂落之美。两种不同风格的美，难分伯仲。

　　“当家的厨艺，让小生大饱口福了。”纳兰芳华吃到尽兴之处，不禁开口夸奖起来。

　　“小哥过奖了，老娘嫁给他，图的就是他这一手好厨艺。”美妇人稍显谦虚的说道，但神情间还是爬满了骄傲与自豪。

　　纳兰兄妹闻言方知此酒馆乃夫妻所开，心里顿生羡慕之情。

　　在这山峦重叠之中，远离江湖恩怨，远离红尘纷扰，远离是非曲直……这里有山有水，春有百花争艳冬有白雪皑皑，夫妻俩共同经营一间小酒馆，有客时招呼客人，饱尝生意人收获的满足与喜悦，没客时弄上几个小酒便菜浅酌低吟，不去理会别人的腰缠万贯，不去羡慕别人的高官厚禄，不去眼红别人的功成名就，恩恩爱爱，了此一生。世间还有什么日子，比这样更幸福更真实更令人神往？

　　美妇人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了马嘶声。

　　“哎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美妇人一边说话一边出门迎客去了。

　　看来此酒馆平日里生意很是冷淡，所以才有刚才美妇人那么一说。

　　很快，美妇人就领着一个青年人走了进来。

　　此人一身黑色锦服，脚踏兽皮高靴，脸上三分英气七分傲气，环目扫了纳兰兄妹一眼，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从装束看来，此人必是武林大派豪门之后，但奇怪的是，这位看似衣着华丽傲气逼人的青年阔少，却是囊中羞涩，他摸遍了全身上下的所有口袋才勉强摸出了一文钱。

第十八章：虬髯大汉
“掌柜的，来一小碗面汤。”青年人说话的语气里显得底气不足。

　　“大冷天的，来壶温酒暖暖身子吧，小哥。”美妇人对青年人说。

　　青年人嘴角动了动，温酒的诱惑着实难以抵挡，怎奈囊中无钱，于是说道：“面汤也可暖身子。”

　　美妇人呵呵一笑，温柔的说：“小哥如果没有现银也不要紧，姐姐请你喝。”

　　“好意心领了，一碗面汤即可。”青年人还是不为所动。

　　“哟，要了面子可就亏了肚子。”美妇人说完朝厨房走去了。

　　不到两分钟，一碗热腾腾的面汤就端了上来，大大的一碗，里面还加了分量很足的肉沫。明眼人一看便知，这碗面汤不是一文钱的量，老板肯定是做了亏本生意。可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难到仅仅是因为古道热肠？

　　青年人当然不是傻子，他感激的看了美妇人一眼，没有说话。端过面汤埋头就吃，看来是饿得极了。

　　美妇人见此情景，忍不住扑哧一笑。

　　此时，门外又响起了马嘶声，从声音听来，至少有七八个人之多。

　　美妇人又一摇一摆的迎了出去。

　　一行八个劲装大汉跟着美妇人走了进来，一个个粗鲁的吆喝着，大摇大摆的往里走，眼睛都色眯眯的盯着美妇人摇摆不停的屁股，恨不得钻到其裤裆里去。

　　美妇人招呼他们到店正中的一张大方桌坐下之后。问道：“各位官爷要点什么？”

　　“好酒好肉都拿上来！”一个虬髯大汉说道。

　　“爷想先要了你，嘿嘿。”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盯着美妇人色眯眯的说，剩下的跟着起哄，安静的小店顷刻间变得喧嚣起来。

　　直到美妇人走进厨房之后，那些人才把目光从她的屁股上移到店里。很快就发现了新的目标——纳兰若水。

　　一堆人立马一边说着荤话一边朝纳兰若水挤眉弄眼，纳兰若水厌恶的冷哼了一声。不料此声冷哼不但没有打击他们的热情，反而使他们变得更加热情高涨，猥亵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纳兰芳华火上脑门，正欲起身给他们一点教训，纳兰若水从桌子下伸手按住了他，示意有要事在身，不用惹不必要的麻烦。

　　纳兰芳华想到重任在身，勉强忍了下来，要换到几天前，恐怕他们早已身首异处了。

　　没过多久，菜就上了满满一桌。

　　刚才的虬髯大汉抬碗喝了一口酒，紧接着扑哧一下吐了出来。

　　“奶奶个熊，哪里弄来的马尿，这般难喝？”

　　“这位官爷歇怒，小店做的是小本生意，都是些土酒，小女子给官爷赔罪了。”美妇人满面堆笑的说道。

　　“不怒不怒，小美人儿，来给爷斟酒。”虬髯大汉满脸淫笑，双眼色眯眯的盯着美妇人胸部，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美妇人提起酒壶挨个给斟上了酒，其间那些动手动脚试图揩点油的，都被她巧妙的一一避开了。对付这些莽夫鲁汉，她有足够的经验。

　　倒完最后一个后，美妇人正欲离开。

第十九章：真假青衣
“来，陪爷喝两杯。”虬髯大汉神情怪异地说道，看样子他应该是这般人的头儿。

　　“小女子不善饮酒，官爷可别开玩笑。”美妇人依然眉开眼笑的说。

　　“不会正好，爷教你。”

　　“不敢惊扰官爷，您们慢用，小女子再去炒两个菜给官爷下酒。”美妇人好不容易找了个脱身的借口，说完立刻转身往厨房走。

　　虬髯大汉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吼道：“臭婊子，爷叫你陪喝酒就乖乖陪爷喝酒，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其同伙也跟着大骂，整个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污言秽语。

　　纳兰芳华实在忍无可忍，正欲起身。

　　“哪里来的疯狗，这般下流。”穿黑衣服的青年人突然发话。

　　虬髯大汉闻言气得哇哇怪叫，怒吼：“王八崽子，老子先结果了你。”说完拔出刀，起身朝黑衣青年扑去。

　　“官爷千万别动气，出门在外，和气生财。”美妇人立即上前拦在虬髯大汉面前。

　　虬髯大汉看见面前的美妇人，哪里还有半点怒火，伸手往她的脸上摸去，口里说道：“小美人儿……”

　　话还没说完，伸出的一只手就立马缩了回来，倒在地上不住的呻吟，滚来滚去痛苦不堪。咋看之下，刚才伸出的那只手满手是血，显然是中了暗器。

　　毫无疑问，暗器乃黑衣青年所发，但其手法之快，快到令人咋舌，没人看见他如何发的暗器，也没人看到究竟是何等暗器，眨眼工夫，虬髯大汉就倒在了地上。

　　虬髯大汉的同伙见状纷纷亮出了兵器，排成一个半圆的阵型围向黑衣青年。

　　紧接着又是一阵痛苦的嚎叫，余下的七个大汉手里的兵器叮叮咣咣全掉到了地上。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捂住握兵器的手，惊恐的看着黑衣青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手心处就传来一阵锥心的痛，等再看之时，手上各插了一根筷子，自手背直穿手心，血流如注，而黑衣青年桌上筷筒里的筷子，只剩下半筒。

　　“还不快滚！”黑衣青年冷冷的说，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抗拒的魔力。

　　七个大汉闻言连忙从地上拾起各自的兵器，然后扶起受伤最重的虬髯大汉，连滚带爬的往门外逃了。

　　“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小店别无它物，唯以两壶温酒相报。”美妇人说完后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掌柜说：“发什么呆？还不快去给少侠温些热酒来！”

　　掌柜的闻言连忙往厨房方向走去。

　　“路见不平，自该拔刀相助，不必客气！”黑衣青年说话依然面无表情。

　　“少侠身手好生了得。”美妇人继续说道。

　　黑衣青年没搭话。

　　“有一事想请教少侠，只是……”美妇人顿了顿，接着道：“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从少侠装束打扮来看，敢问可是江湖中传为神话的青衣无情？”美妇人试探性的问道。

　　黑衣青年闻言微微一惊，答道：“阁下对江湖中事倒是了解得很。”

第二十章：剑拔弩张
更吃惊的当然是另一边的纳兰兄妹。

　　纳兰芳华早闻近来江湖中有人假冒青衣无情，不过做的都是些行侠仗义之事。此刻细看之下，此黑衣青年之装束及言行似乎都跟‘青衣无情’有几分神似，或者说在刻意模仿。有人冒充倒也不是什么怪事，但这件事情却蹊跷得很，原因在于冒充者所做之事让纳兰芳华很是费解，为什么要冒充自己行侠仗义？这等美名为何要白白送与他人？

　　美妇人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补充道：“店里来来往往的多是江湖豪客，从他们的言谈中偶有听闻，谈不上了解。”

　　黑衣青年略有深意的微微一笑，埋头继续喝面汤。

　　掌柜的端着一壶热酒走了出来，美妇人立刻走过去，从掌柜手中拿过酒壶，说：“让我给少侠送去。”

　　把酒壶在桌子上放定之后，美妇人趁机又搭话道：“江湖中万人仰慕而不得一见的‘青衣无情’，竟然光临小店，想必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黑衣青年虽然没搭话，但也没准备解释，看来确实是想冒充‘青衣无情’不假。

　　“只怕姐姐看走了眼，青衣无情有这等好见，那还是青衣无情么？”纳兰若水很不高兴的插话道。

　　“妹妹此话怎讲？”美妇人将目光转向纳兰兄妹这边。

　　“青衣无情也没人见过，换了谁穿身黑衣服都可以冒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