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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裁者-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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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我可以帮您联络她。”
“谢谢。”
煎熬地等待了两天,繁景才姗姗来迟。
上次沙漠出走事件,导致她被繁盛惩罚,所以她对我有了许多芥蒂,我怀孕期间一次也没有来看我。
今天她再过来,态度也十分地不友好,“你还好吗?”
“好多了。”我儿子在人家手里,她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帮助我的人,我不惜卑躬屈膝,“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是我太过分,害得你还连累。本想立刻向你道歉,但总是有很多事,孩子一直都在保胎,我也不好让你专程到医院来看我,听我道歉,那样太不礼貌了。”
她侧过脸,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不介意了。”
“真的对不起,是我考虑得太少了……”
“我真的已经不介意了。”她转回头来,看向了我,神情淡淡地,看不出生气还是没有,“我哥哥答应跟你离婚了。”
“是么?”
本来是件喜事,可我儿子被他抱走了,这就成了一件坏事。
“本来他想过段时间亲自跟你谈,但你最近总缠着医生要求,又休克,他要我今天先把事情简单对你说一下,你不要再闹,认真考虑一下。”
“好,你说。”
最近因为见不到孩子而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折磨,这一刻,我甚至觉得繁盛不论提出什么要求,只要让我见到我儿子,就一切都好说。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他提出的选择会如此刁钻,“一直都在提醒你,要你注意情绪,不要失控,你却还是令音音早产,你也知道,八个月的孩子很不好活。”
“是,这是我的错。”
“虽然幸运地活下来了,身体也还健康,但我哥哥对你已经不抱希望了。”她难过地看着我,轻轻地说:“他希望离婚之后,你放弃音音的抚养权。”
128改变策略
我就知道是这样。
在心里狠狠地骂了繁盛一句,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地不满,只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可怜些,“一定要这样吗?已经有了孩子,我不想离婚。”
她盯着我,问:“你真的不想?”
“嗯。”
“早点是这样的态度多好……”她微微的笑了起来,说:“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果然还有后手,我就说他不可能一夜之间转性,离婚夺子只是个幌子,要谈条件才是真,“需要我做什么?”
“别再追究你哥哥的事。”她认真而缓慢地说:“忘记自己曾有过一个哥哥,好吗?”
我呆了。
其实繁盛选择了一个很有技巧的谈判方式,他先拒绝让我见孩子,利用人类正常的母性,摧毁我的意志。让我充分地体验到母子分离的苦,再转过头来提我哥哥的事。
而我最近真的没有想起我哥哥的事,我只惦记着我儿子,日日夜夜只想见他一面。
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就此不明不白地放弃追究,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她叹了口气,说:“如果是我,恐怕也不愿意,但我哥哥真的生气了。你知道吗?你那个朋友,来之前明明告诉过她,无论如何都别提起这件事,等音音出生,他会自己提。但她根本就是恶意的。”
“我哥哥真的死了?”
“是。”
“那繁盛告诉他一直在找,还有消息,全都是骗我?”
“是。”她低声说:“你哥哥这件事已经很有名,为了家族的信誉,赏金也水涨船高。我不知道我哥哥有没有告诉过你,但做这种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失手。尤其你哥哥还不是个大人物。等我哥哥搞定了那些反对派,把命令传达下去,杀手已经完成任务了。他怕你知道后伤心,再伤到孩子,才选择了骗你。”
我……不相信。
但我现在唯有低头,而且我感觉安娴似乎有了危险,她可是唯一一个把真相带给我的人,即使这个真相很残忍,我都应该感激这份诚实,“他把安娴怎样了?”
繁景低下了头,绞着手指,许久,才低声说:“送去做妓女了。”
“怎么不问问我……”
居然!
“你已经自身难保了。”她低声说:“况且没要她命,已经是在顾虑你。她做这件事,伤害的是你跟我哥哥的孩子。”
“她告诉我真相有什么错?”
安娴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我这件事,于感情的确不合适。但我终究还是认为他们没有审判别人的资格。
可我真的自身难保了。
“在这种时候告诉你就是错。”繁景认真地说:“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你这个朋友根本不把你当朋友,她早就开始帮我哥哥做事了,否则你以为你那么多朋友,为什么只有她能接近你?”
“因为她喜欢韩千树。”我俩是情敌。
“对。”繁景说:“所以她才会挑这种时候对你说这些,因为我哥哥给过他两枪。”她冷冷地笑了一声,“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你喜欢的那个好男人搞得?利用喜欢他的女人做这种事?搞死我哥哥的孩子,给他致命一击。”
我想摇头,想想目前的局面,又立刻控制住了。
她做了一个有罪推论,而韩千树的人品我了解,他如果这么毒辣,我根本就不会喜欢他。
至于安娴,经过这么多,她在我心里的形象已经开始模糊。
我相信她会因为替韩千树中的两枪,替他不甘而做这种事。
沉默间,繁景沉下了脸,“你只想关心你这个‘朋友’?”
“我想见见我儿子。”
“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立刻就能见到他。”她笑着说:“我哥哥会带他来看你,让你陪着他。”
“我答应。”这种情况,我也没道义可讲,先见到我儿子再说。
繁景愣了一下,“这么干脆?”
“我哥哥已经不在了,孩子还活着。”我说:“孰轻孰重,我心里明白。”
繁景依然不太相信,“你确定?”
“确定。”
“那我去问问我哥哥……”她停了停,又叮咛我,“记得条件,永远都不再提,就当自己没有这个哥哥。哪怕他怎么死的,被什么人杀,所有相关的事,全都把它忘了。”
“好。”
先见到孩子再说。
繁景走了,我躺在床上,心里又担心,又紧张,想到有可能见到我儿子,又觉得很开心。
然而想想我哥哥,又觉得疼。
而现在我已渐渐清醒,明白繁盛现在的举动已经是在和我撕破脸,干脆也不遮掩了,摆到了台面上。
而我……也要扭转局面才行。
一直等到我终于能够下床。
此时距离我跟繁景的谈话,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繁盛终于出现了,我见到他的那一瞬,心里很欢喜。可他却没带着我儿子,站在病房门口,气色非常好,笑容满面,头发光洁,与我的狼狈对比鲜明。
他穿着我给他买过的那件酒红色的开司米休闲西装。他的衣服总是偏暗的,只有这么一件这么亮。我买的那天觉得他特别适合这样的颜色,因为他白,年轻,又像娃娃一样精致。
今天他不仅穿上了,而且熨烫平整,腰带手表一丝不苟,一如初见般金光闪闪。
他神情轻松,见我正站在地上,很亲热地走过来,挽着我的手臂,笑着问:“要做什么?怎么不叫人?”
“我儿子呢?”
“在家里。”他笑呵呵地说:“今天有点冷,祖母不让他出门,说会冻着。”
“那你……”
我不敢硬问,力求处处小心。
“来看你。”他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让你受苦了。”
我沉默。
他眼珠转动,笑容更深,“怎么了?还是不想见我?”
“哪有!”我忙说:“我只是觉得自己真是不称职,儿子都两个月了,我都还没见过。”
他仍是笑,不接话。
我试探着问:“既然天冷,那我出院去找他怎么样?”
“妍妍。”他那一脸的假笑,令人觉得他已经不再是他。
“嗯?”
“阿景说你已经考虑好了,我却始终不敢相信。”他歪过头,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当着我的面,对我保证一下,好不好?”
我无法继续伪装了,“保证之后,你能给我什么?”
“开心。”他搂住了我,吻着我的发鬓,笑着说:“一辈子的开心。”
“我保证。”我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想怎样我都ok。”
“那就好。”他没有像繁景那样反复确认,似乎只是走个过场,拍了拍我的背,笑道:“记得自己的承诺,一直都忘了告诉你,对我来说,承诺比法律更有效。”
或许是在这一刻,我才真正地对繁盛失去了所有的骐骥。
从他进门到现在,前后不到十分钟,我对他的感觉却彻底地翻天覆地。
我明白我再也不用相信他了,也再也不用期待他会对我说一句真话。
因为认识他两年,他在我面前,只真实了这十分钟。
之后他扶着我坐了下来,握着我的手,含情默默地望着我,说:“你瘦了好多,脸色也好差。”
“你看起来还不错。”
“哪有。”他那双精明的瞳仁时刻研判我的眼睛,看样子心里也有几分惴惴,“天天都在想你,怕你答应离婚,不要我和音音。”
我看向他,问:“决定叫繁音了?”
“不是已经问过你?”他握住了我的手,手指插入我的指缝,笑着说:“你答应过的。”
“嗯。”
“不喜欢这个名字?”他挑起眼角的细节,给人的感觉有些冷淡。
“你喜欢就好。”
我连见一面都如此吃力,怎么可能干涉到名字?
“不喜欢我们就再想一个新的。”他笑着说:“来日方长。”
“嗯。”
我耷拉着头沉默,忽然感觉到他的手臂环到了我腰间,手掌放在了我的腰上。他搂了搂我,很开心地说:“还没有这样抱过你。”
“嗯?”
“脾气太坏啊。”他的头靠到了我头上,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乖乖的样子真可爱。”
“我什么时候……”
“不急,”他打断我,柔声道:“聊聊天。”
“……”
他扭过了头,没有做出以往那种讨好装可爱的表情,而是有些自负地微笑,“不愿意我就走了。”
我怎么敢说不好?
“好。”
他更开心,悠然道:“你那个朋友我收拾掉了。”
“哦。”
“嗯?”他发出一声质疑的鼻音。
“干得好。”只能先保住自己,成功见到我儿子。安娴……再等等吧。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莞尔,神态颇有些神秘,“你那天差点就一尸两命。”
“医生告诉我了。”
“我差点被吓死,确定你们都被救活之后,立刻就想弄死她。”
“你做得对。”昧心也只能先顺着他。
“她自己试图挑战我,解气、证明她烂俗的感情,那我完全可以成全她。”他看着正前方,目光空洞地叹息,那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做错事情就要遭到惩罚。”再度扭头看向我,“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我已经决定改变策略,不再等你习惯了。”
129变脸
“你以前是什么策略?”
他扬起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给你面子的策略。”
“说清楚点。”
“只给你你喜欢的那一面。”他笑了一下,道:“但完全不管用,你油盐不进。”
“我油盐不进?”
完了,我没忍住。
果然,他脸色微变,“怎么?”
“没什么,看来我要反省。”我说:“是我油盐不进。”
我从来都不是那种打架前先喊一声的人,真的要干仗,就要出其不意地给他一脚,才能达到最好效果。
他没说话。
我的心思怎样都离不开孩子,“音音身体真的还好?”
“当然。”
看他笑呵呵的表情,应该是真的。
否则他得多么丧尽天良?
“他现在多重了?”
“今天十九斤六两。”
“是不是太胖了?”
好像比我想象中大了不少。
“健康嘛。”这次他是发自内心地笑了,用我的痛苦,换来了他的幸福。
我趁机挽住他的手臂,柔声说:“我真想见见他。”
他牵了牵嘴角,没吭声。
“现在请了奶妈?”
我身体这样,又打了许多药,而且现在也没奶了。
想自己哺乳孩子的计划也没机会,到发达国家来是觉得人权多些,却万万没想到,我竟过上了金家治下的那种生活,我想象中的独裁主义,也不过如此。
“请了三个。”他拉开我的手臂,笑着说:“一个喂不饱他。”
“有相片吗?”我问:“长得像谁?”
“像我。”他指着自己的脸,“不用看照片,就长这样子。”
“哦,那……”
他又不尊重地打断了我,“不想问问我今后打算怎么对待你?”
“我会听话的。”
肯定没好果子。
“没这么夸张,你不需要小心翼翼。”他像摸他的狗头那样摸我的头,得意的表情都成熟了太多,“你可以还像以前那样,跟我吵架,聊天,都没关系。只要别再出格,把你对别人的尊重,全都拿来给我。”
“哦。”
“心里也不准再歧视我。”他笑眯眯地说:“发自内心地对我好。不难吧?”
“我以前也没歧视过你。”
“以前我不听,说以后。”
“好。”
连人的内心都要管,他真该改姓金。
超级独裁者。
我正腹诽着,他又敲我的头。我这才发现他一脸不悦,问:“你有问题?”
“没有。”
“嗯。”他满意地笑了,张开手臂,说:“那过来抱我。”
我抱住了他。
他还是不用香水,外套上有淡淡的烟草味。我很久没吸烟了,此刻突然很想点一支。
于是我问:“我能去抽支烟么?”
“你有?”
“想跟你要。”
“到门口去找hans要吧。”
我起了身,他仍坐在床上看,说:“穿件衣服再出去。”
外面不算冷,但我还是穿上了。
hans拿了我最喜欢的牌子给我,看来他们已经预料到我会要香烟了。
然后他跟了上来,说:“到隔壁空病房就好。”
医院走廊上挂着禁烟标识,我决定下楼。
hans一路跟着我。
生产过后第一次走这么多路,还真是很累。
门外天气正好,万里无云。
走到烟灰桶旁,我已经累得不得了。
hans问:“需要我扶着您或给您准备轮椅吗?”
“不用,谢谢。”
不想要轮椅,我还没残废。
很久不吸烟了,按道理说,我的身体已经在抗拒尼古丁,相当于已经戒烟了。
所以复吸的第一口,还是觉得头昏。
hans杵在旁边,像座雕像,我便问他:“我儿子现在最喜欢谁?”
hans微微地笑了起来,样子竟然有点温柔,“最喜欢盛少爷,他常常感到伤心,但只要盛少爷抱着他,他就会很快平静。”
看来繁盛平时对他好,否则孩子不会喜欢他。
如果他对孩子再不好,我就杀了他,跟他鱼死网破。
“音音平时顽皮吗?”
“顽皮是天性,这证明他很聪明。”他温和地说:“您不用担心,您的父母最近也住在家里,帮忙照料音小少爷,他们都很开心。”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怪我爸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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