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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偶天成 完结+番外-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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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脚,上前几步想要靠近三郎,三郎踉跄后退,差点把自己绊倒,慌忙扶住石壁,深深看了嫣娘一眼,转身就跑。

    他身高腿长。跑得极快。很快就消失在渐渐浓郁的夜色中。

    嫣娘挺直了身子,慢慢抬手理了理鬓发,嘴角上挑。勾出一个极清淡的微笑,这才娉婷而去。

    三郎一直往前跑,风呼呼的吹着往他脸上灌,明明是五月的天。却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觉得他的心,已经冻住了。

    他一直跑到前面。咣当一声,抬脚踹来了门,冲了进去。

    有小厮来拦:“三爷,二爷正在沐浴——”

    三郎死死揪着小厮脖子。把他举了起来,吐出一个字:“滚!”

    说完把他往旁边一丢,径直进去了。

    那小厮摸摸鼻子。干脆躲到大门口守着去了。

    反正是一胎双生的亲兄弟,还能打出个好歹来?

    三郎冲进去。见屏风上搭着衣物,就转到了后面。

    要说起来,田氏对两个儿子与罗天珵,自是不同的。

    罗天珵那里,刚刚懂事时,就安排了好几个如花似玉的丫鬟伺候着,美其名曰大郎没有母亲,女孩儿心细,能照顾的周到些。

    二郎、三郎到了年纪,虽然也给安排了通房,日常生活却是由小厮照顾的,二郎也还罢了,三郎开窍晚,连安排好的通房都没要,田氏还乐得没有小妖精勾坏了儿子。

    二郎这时候正坐在木桶里,一个小厮在给他添水。

    那小厮见三郎闯进来,惊的水都忘了添,眼睛瞪的大大的。

    三郎眼一瞪:“滚出去!”

    许是三郎和二郎面容太相似,那小厮晕乎乎的就这么出去了。

    二郎微微眯了眼:“三郎,这是怎么了——”

    话还未说完,就见三郎箭步冲过来,抡起拳头打了过去。

    二郎坐在木桶里,躲无可躲,结结实实被打个正着,鼻血顿时窜了出来。

    今日二郎出去会友,因为心里存着事,酒一喝就多了,回来后虽喝了醒酒汤,又借着沐浴清醒了几分,可被三郎这么一打,那酒意就上了头,当下也忘了自己还光着身子,腾地站起来就还了一拳。

    轮武力,二郎根本不是三郎的对手,何况是眼下这种局面,三郎虽愤怒的出奇,身子却灵活的避开,一把抓住二郎手腕,咬牙切齿地问:“二哥,我问你,嫣娘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提到这两个字,二郎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

    三郎看着他这个样子,却愤怒的要疯狂了。

    “二哥,你是不是和嫣娘在一块儿了?”他狠狠摇晃着二郎,不顾水花四溅打湿了衣衫,“还是以我的名义?”

    “是又如何?”二郎也有些恼了,用了力气想要挣脱。

    在他看来,那也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既然是三郎先在嫣娘面前露了心思,他又何必把自己暴露出去,总是亲兄弟,为了一个女人还至于这样?

    若是换了平时,见三郎情绪如此激动,二郎可能还会先缓和一下,换一种说法,可他今日也喝了酒,这么激烈拉扯下,那嘴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见二郎终于承认,还承认的这么干脆,这么毫不在意,三郎傻了一下,随后再也控制不住怒火。

    他脚抬起,狠狠向木桶踹去。

    这木桶做工倒是结实,居然没被踹散,就这么倒地,带着二郎骨碌了好几圈,最终把赤身*的二郎甩了出来。

    二郎狼狈的摔在地上,发出惊天巨响。

    被赶走的两个小厮再也忍不住,一起冲了进来。

    然后,就看到了自家主子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两瓣白花花的屁股晃得人眼花。

    偏偏三郎还不解气,冲上去直接骑到了二郎的身上,劈头盖脸打起来。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

    完了,完了,照这个架势,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自家主子喝了酒,没准三爷也喝酒了,这人一喝醉,哪还有理智啊。

    两个小厮不敢做主,飞奔着去报信了。

    大晚上的,一点动静就传出去老远,这边的声音早就惊到了不少人,偏偏这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快来人啊,二公子屋子里进了强人啦——”

    一群下人呼啦涌进二郎的院子,等看清屋里的情景,一下子炸开了锅。

    今日罗二老爷恰好不在,等消息送到田氏那里,已经变成二公子屋里进了强人,被非礼了。

    田氏还没睡下,不过已经换上了睡觉穿的软鞋,听到这样的禀告,当下惊飞了魂,连鞋子都顾不得换,就冲了出去。

    等到了前边,看着已经被下人们分开,却怒气冲冲对视的兄弟二人,眼前一阵阵眩晕差点昏厥过去。

    “二郎,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向来玉树临风的儿子,身上勉强披了一件外衫,光溜溜的腿让人明白里面定是什么也没穿,若是这样也就罢了,那外衫后面湿了一大片,贴在身上显出结实挺翘的臀部来。

    二郎头发是散的,浑身血迹斑斑,再看地上,到处都是水。

    要单看这模样,还真像被非礼了似的。

    “二,二郎,你这里真进了强人?”田氏惊惶地瞪着二郎,如果他点头,恐怕就要立时昏过去了。

    这天杀的啊,她一直知道谁家女儿要是遇到了这种事,当父母的觉得五雷轰顶,可没想到,换成儿子,也是一样的啊!

    二郎此时其实已经恢复了理智,虽说这个模样丢人些,可也就是一群下人看见,再说是和自己亲兄弟打架,压下去也就是了,田氏这话一出,他暗叫坏了,强忍着浑身疼痛喊道:“娘,没有的事儿,我和三弟都喝了点酒,一时没说到一块去就打了一架。”

    他说着使了个眼色给三郎:“是吧,三弟?”

    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孪生兄弟感情更是深厚,若是以往,二人打得再厉害,对外也是互相维护着的。

    二郎已经清醒了,三郎同样清醒了,可他却是越清醒,越觉得寒心。

    勾引父亲的通房,还让她怀上孩子,若只是如此,他还能说一声造化弄人,是那人太美好了,令人情不自禁,若是事情曝光,为了兄弟之情,他甚至愿意为二郎顶下来。

    可是,他的好二哥,自始至终却顶着他的名义,就是这时候,甚至还想粉饰太平!

    这样的兄弟情,令他作呕!

    三郎把那束发的玉簪拔下,猛地掰成两段,摔到了地上,冷笑道:“二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二哥,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也别想着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来!”

    他说完对呆若木鸡的田氏惨笑一下:“娘,儿子今日有些难受,明日再向您请罪!”说完,转了头飞奔而去。

    田氏好一会儿才回神,抓着二郎的手问道:“二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二郎生性就冷淡凉薄些,他恢复了冷静,温声劝道:“娘,等进了屋儿子再和您仔细说。”

    说着一扫那些下人,淡淡道:“都散了吧,今日之事但凡传出去一个字,你们就不用在国公府呆了!”

    围观的下人们忙散了。

    进了屋,二郎跪坐在田氏身边,在田氏的逼问下,终于长叹一声道:“娘,儿子本不想说的,事到如今,却实在没法再瞒着您了。”

    田氏心揪了起来,颤声道:“二郎,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可说啊!”

    二郎垂着眼帘,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心中叹息一声。

    三郎,原本这事暴露了,只在你我兄弟之间也就罢了,可你既然要和我这个兄长断绝关系了,那便怨不得我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污名


    “娘,三郎对嫣娘的心思,一直没放下过……”

    “什么!”田氏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眼前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

    二郎忙把田氏扶住:“娘,您别急坏了身子。”

    田氏惨笑一声:“这个孽障,哪还在乎我这当娘的!”

    她神情悲戚,面色忽然惨变:“那,那嫣娘的孩子——”

    二郎眼帘一垂,轻声道:“想来三郎不会那么大胆的……”

    “不成,我要去问问他!”田氏不顾身体的不适,抬脚要往外走,忙被二郎拦住。

    “娘,刚刚我们吵架,就是为了这事儿,您也知道三郎的性子,您若是去找他,他不管不顾的嚷出来,那该如何?且您忘了年头时,三郎差点自尽的事了?”

    田氏倒吸一口气,一下子瘫软到床榻上。

    “娘——”二郎半跪着,一下一下替田氏捶腿,“我看三郎对嫣娘虽有思慕之心,却不敢做出那样的事来的,许是他开窍晚,连个通房都没有,这才一下子迷了心。”

    田氏听着点点头,心中一动。

    二郎和三郎也十八了,本就到了说亲的年纪,若不是这一年半载颇为不顺,相看好的人家也因为田家出事没了消息,二人的亲事都该定下来了。

    看来,是该尽快给三郎说个媳妇儿,让他收心了。

    至于嫣娘,无论她和三郎有没有事情,这个孩子却不能留了!

    这个贱人,她本该直接把她远远卖出去的,可老爷像老狗看着肉骨头似的。天天在家盯着,让她无从下手,且她有了身孕,要是发卖,老夫人那里也不会同意。

    可偏偏,她的顾虑还没法对别人说,若是让旁人知道三郎的心思。那儿子这一生可就毁了!

    田氏回神。冲二郎勉强笑笑:“二郎,你劝着你弟弟点儿,娘先回去了。”

    二郎送着田氏出了门口。转回来默默坐在床榻上,有些出神。

    嫣娘那孩子,是绝对不能留的,他不能冒这个风险。也只能通过母亲,把那孩子除去了。

    或许他是心狠了些。可是他想要的,始终是嫣娘,至于孩子,还是嫡子更好些。

    更何况。这孩子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出生,一旦生下来,以后每一次见了。他都会如鲠在喉,会陷入永远的猜测纠结中。

    二郎静坐良久。有些动摇的心渐渐坚定了。

    三郎冲回了自己院子,直奔井边,掬起一捧冷水拍到脸上,略略清醒了几分,站直了身子。

    他不后悔,可这心里,怎么如此难受呢?

    三郎失魂落魄的进了屋,轰走了小厮,呆呆坐了一会儿,起了身出门向后院行去。

    这个时候,通往后院的门还没有落锁,三郎穿过长廊小径,直奔了馨园,到了馨园门口,却踌躇了。

    他虽和二郎断绝了兄弟情义,可见了母亲,又该怎么说,难道说二郎和嫣娘有了苟且之事,嫣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二郎的吗?

    那样的话,母亲定然会受不了打击,嫣娘恐怕也性命不保,至于二郎——

    三郎自嘲笑笑,说到底,再恨他也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他又怎么能眼瞅着他身败名裂,毁了一生呢?

    三郎转了身渐渐远去,像抹孤魂般游荡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清风堂。

    “三公子?”守门的婆子见了,大为惊讶。

    三郎骤然惊醒,在婆子诧异的目光下,不自觉道:“我找大哥。”

    “三公子您稍等。”那婆子忙去禀告。

    不多时,百灵走出来,把三郎请进去,领到了花厅。

    看着花厅里的人,三郎有些诧异:“大嫂?”随后有些慌乱,低头看看还没来得及换的衣裳,又下意识扯了扯乱糟糟的头发,脸顿时红了,火烧火燎地问:“大哥呢?”

    甄妙命阿鸾上了茶,解释道:“你大哥这两日回来的晚,不过每日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回了,你略坐坐就是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其实比三郎还要诧异。

    看三郎这样子,怎么像是逃难的,这个时候跑过来,害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我还是先走了!”三郎腾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他本来也是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甚至想见见大哥的心思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更何况大哥还不在。

    对这位大嫂,他一直都不觉得亲近。

    甄妙见状没有再劝,把三郎送到了门口。

    等三郎一离开,她想了想,吩咐百灵:“明早打听一下,前院有没有出什么事儿。”

    没过多久,罗天珵回来了,甄妙就把三郎过来找他的事说了。

    罗天珵意外地挑挑眉,随后叮嘱道:“以后这院子,不许二房那边的人进来。”

    甄妙讶然。

    他皱了眉,伸手弹了一下她额头:“记住了,尤其是二郎、三郎,他们是男子,万一发什么疯,一群丫鬟婆子拦不住,你岂不是要吃亏?”

    甄妙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过了点儿?”毕竟明面上还没撕破脸皮呢。

    她想了想,道:“那以后若是二郎、三郎来找你,你不在时,我便随意找个借口把他们打发了,要是二婶,她是长辈,总不好把她拒之门外。”

    见罗天珵面色不虞,她眨眨眼:“二婶最近一直身子不好,放心,真的有什么事儿,吃亏的也不是我。”

    罗天珵怔了怔,随后大笑。

    他倒是忘了,皎皎向来不装那种贤惠人,这真是极好的。

    等甄妙睡着了,他抚着她披散开来的青丝,琢磨着三郎的来意。

    那小子来找他干嘛,今日不是热闹得很吗?

    莫非——是察觉这其中有他的手笔?

    罗天珵摇摇头,若是如此,那就不是三郎了。

    他想来想去,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莫非,他是来找他这个大哥倾诉的?

    他是过来人,当然明白,人在极端绝望无助时,是想有那么一个人,能听他说说话的。

    一时之间,罗天珵竟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最后他冷笑,那些还没有发生的,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改变才没有发生,并不是因为那对狼心狗肺的夫妇幡然悔悟,所以他不会放弃对二房的报复,至于三郎,他便只冷眼旁观吧。

    这一夜,冷月孤凄,不知多少人辗转难眠。

    翌日,百灵早早的就把打听来的消息禀告给甄妙:“大奶奶,说是昨夜二公子院子进了歹人,把……把二公子给……”

    “嗯?”甄妙摩挲着一只凤头钗,笑道,“百灵,你说话怎么也吞吞吐吐的了?”

    百灵跺跺脚,脸色绯红:“那歹人,把二公子给强了!”

    雀儿正端了百合粥进来,闻言捂着嘴,惊呼道:“男人也能被强吗?”

    这太能了啊!

    甄妙猛点头,然后在丫鬟们诧异的目光下,咳嗽一声:“净胡说!”

    “真的呢,外面人都传遍了,说当时二公子衣不蔽体的,身上都是血,连,连——”百灵羞恼不已,“哎呀,那话婢子实在说不出口。”

    甄妙端起百合粥喝了一口,淡淡笑道:“实在说不出口,那便不说了吧。”

    啥?

    百灵被噎个半死,哀怨望着甄妙。

    大奶奶,不带这样的啊,虽然人家很羞涩,可打听来这么匪夷所思的消息,不说完岂不是憋死人嘛!

    她清了清喉咙,道:“婢子实在说不出口,可这是大奶奶交代要打听的,那也只能厚着脸皮说了。外边都在传,那歹人强了二公子,还说谁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二公子的屁股上还有一块红枣大的胎记呢!”

    “噗——”甄妙含在口中的百合粥喷了出来,哭笑不得地道,“百灵,这个,你真可以别说。”

    等喝了粥垫了垫肚子,她赶去怡安堂给老夫人请安。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田氏的哭诉声:“老夫人,昨晚分明是他们两兄弟喝的有些多,一时顽皮打了起来,可谁知天还没亮呢,就传出这样不堪入耳的谣言来。您说这让二郎以后还怎么见人,怎么进学啊!”

    名声上有了污点,哪怕再有才名,想要在科举中脱颖而出就难了,若是没有根基的,有了这样的名声,甚至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了。

    “昨夜他们兄弟吵架,看到的只是一些下人,谁知竟有人敢编排出这样的事来,老夫人,不是儿媳说,大郎媳妇到底还年轻,管家有所疏忽也是难免的,这才没有约束好下人,只可惜二郎受了这无妄之灾!”

    甄妙走进来,请了安,忙请罪道:“祖母,二婶说的是呢,孙媳自当家后,生怕行差踏错一步,这前院后院的人手安排都未曾改变过,想来有不合时宜处也是难免的,幸亏二婶给我提了醒儿。”

    她一叠声道谢,却把田氏堵个半死。

    说人手没有换过,那岂不是说她以前安排的这些人不规矩,故意在大奶奶管家时使绊子。

    而且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把内外院的下人们都来个大换血?

    这偌大的国公府,她经营了十几年,各处早安排好了人手,现在虽交出了管家权,可她说话办事还是管用的,可这人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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