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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偶天成 完结+番外-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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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儿?”
李氏阴沉着一张脸:“怎么才过来?”
“娘,您不知道四姐在我们那里吗?”甄玉埋怨道。
“你们先下去!”李氏指着室内伺候的丫鬟道。
等几个丫鬟躬身退了出去,李氏立刻大怒:“你们两个傻丫头。还嫌和她在一块儿不够晦气!”
“娘,您这话是何意?”
甄玉听了就觉得刺耳,同时有些纳闷。
四姐之前来时。母亲不是客气得很嘛,这好端端又是怎么了?
李氏摔了帕子,恨道:“我还当她嫁了高门,夫君又身居高位,你们两个能沾上点光,没想到光沾不上,还要祸害人!”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俱不吭声。
李氏绷不住都说了出来:“你们两个傻丫头知不知道,原本和孟少卿家的事都快成了。我和孟夫人还约了一起去大福寺上香,谁成想这几日那边没了动静不说,刚刚还接到了帖子,孟夫人说身上不舒坦。上香就暂且不去了。”
“不去便不去呗。”甄玉嘟囔一声。
甄冰抿紧了唇没做声。
李氏拍了甄玉一巴掌:“你懂什么,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你五姐的亲事黄了!都是四丫头害得!”
“我知道呀,黄就黄呗,难道咱家还要上赶着不成,那才是害了姐姐。”
李氏气得不行:“你这丫头说得轻巧,孟少卿长女是三皇子妃,这可是顶好的一门亲事。现在这亲事黄了,再找一个这样好的还不知要花多少时间。到时候王阁老家那边再出什么波折,我也不活了,定饶不了四丫头那害人精!”
“娘。妹妹说得对,成不成是缘分,和四姐有什么相干?”
李氏气得翻了个白眼:“现在京里都传遍了,四丫头不得太后和皇后喜欢,别看碍着罗世子的面她没什么事儿,可要是和四丫头牵连多。说不准就被贵人们迁怒了。不然少卿府早不拒绝晚不拒绝,偏偏现在拒绝呢?”
“因为这个就拒绝。这门亲不结也罢。”甄玉不服地道。
反倒是甄玉垂首细细思索了一下,才道:“娘,这少卿府的事儿,父亲知道么?”
李氏被问的一怔,随后没好气地道:“四丫头一出了事儿,你父亲就心急火燎的赶去北河了,他哪顾得上这个,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他亲闺女。”
当时正商量着和王阁老家的亲事,甄二伯就匆忙走了,李氏一直窝着火,想给长女也定一门极好的亲事,到时候让他瞧瞧。
哪想到自打甄二伯回了府,因为多带了两个人来怕出差错,鲜少踏入后院,至今还没机会告诉他。
甄冰听了微微一笑:“娘,女儿本以为父亲也知道。若是父亲并不知道,依女儿看来,这门亲事不结才好。”
三姐虽是给六皇子当妾,建安伯府和六皇子毕竟有了牵扯,若是再和孟少卿家结亲,那又和三皇子有了牵扯。
她虽养在深闺,这道理也是懂得的,一个家族若是和两个皇子都有牵扯,往往下场凄凉。
她本以为父亲知晓此事并不反对,许是有她想不到的深意,却没想到这一切只是母亲自作主张罢了。
“冰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氏听了心塞。
怎么,女儿的亲事,她这个当娘的说了不算,只有当爹的说了算么?
甄冰只是微笑:“娘问问父亲,就明白了。”
见两个女儿一个顶嘴,一个高深莫测,李氏一阵心塞,气得问不下去了。
到了晚上,甄二伯总算踏进了后宅,李氏忙把事情说了一下。
甄二伯听了,轻轻叹气,然后嘴角又染了笑意:“冰儿真的如此说?”
到底是他的女儿。
还有因妙儿引起的流言,竟无意间把这亲事给搅黄了,他真是想要畅饮一番了。
真不敢想若是李氏瞒着他木已成舟,又该怎么收场。
“老爷,你们到底都什么意思啊?”
甄二伯暗吸口气,微笑道:“并没什么,既然少卿府轻易放弃,那也不是良配,没什么好可惜的。”
明白说出要避开三皇子党派,以李氏的性子难保传扬出去,到时又是一场祸事。
“夫人,以后冰儿的亲事,记得和我商量一下吧。”
见甄二伯言辞温和,李氏勉强点了点头。
第二百三十三章 设套
从建安伯府离开后,罗天珵直接回了衙门,甄妙则独自回了镇国公府。
至于青黛,罗天珵直言等过两日再进府。
甄妙并没有多问。
她又不是真的傻,二伯把她支开,说不定就和青黛蹊跷出现在建安伯府有关。
只是她有自知之明,既然不懂那些朝堂的争斗,那还是听话些,至少别添乱。
以至于到了第二日又收到甄二伯送来的一只雪狐皮时,简直是心花怒放。
她家二伯,真是温柔又可亲,送来的礼物太和心意了,把这雪狐皮镶在风帽沿上,好看又保暖,再实用不过了。
她自是不知晓,甄二伯送这雪狐皮,是因着那莫名的流言替伯府化解了一番波折,他对这侄女就更怜爱了,原本想孝敬母亲的雪狐皮,一个不小心没忍住,巴巴给侄女送了去。
甄妙这边满心欢喜,李氏那边却气个半死,赌气哭道:“老爷,那雪狐皮,您不给我和两个女儿,要孝敬给老夫人倒也罢了,可您竟给四丫头送了去。若不是我看着温氏怀孕生子,还道四丫头是您的闺女,冰儿和玉儿才是外面捡来的!”
甄二伯很是无奈,依然温和道:“夫人,为夫好歹是官至四品,这雪狐皮不值当你如此,若是你喜欢,我日后便留意着。”
“老爷,这不是留不留意的问题,您心里。是不是四丫头比我们母女三人还重?”
甄二伯微微蹙眉,站了起来:“侄女和女儿,本就差不了多少。今日还有些事未处理完。我先去书房了,夫人早些歇着吧。”说完背手而去。
留下李氏和甄冰姐妹,以及一桌子冷菜。
外面天已暗,星光暗淡隐于云间,只有微风顺着领口往里钻,片刻后,在室内的暖意就被驱散。连心窝都是冷的。
甄二老爷淡淡笑了笑,口鼻间呼出白气。
看来。快要落雪了。
“父亲,您等等。”身后传来娇声呼唤。
甄二伯回头,就见一双女儿提着一盏琉璃宫灯翩然而来。
甄二伯就住了脚步,笑问:“冰儿和玉儿怎么也出来了?”
甄玉心急口快。抿嘴道:“饱了,我和姐姐回院子,正好送父亲一程。”
甄二伯替甄玉理了理因为走得太急被风吹乱的发丝,道:“夜里风寒,你们走得太急了,回去记得喝上一碗姜糖水。”
“知道啦,父亲。”甄玉甜甜笑了。
甄冰却发觉今日的父亲格外疲惫,原本黑白分明干净如玉的眸子,似是染了一层暗霜。里面轻薄的寂寥虽然难以触及,却又化不开。
甄冰忽然就觉心里一疼,向来温顺懂事的她竟忍不住脱口而出:“父亲。您别怪母亲——”
李氏庶女出身,嫡母又不是大度的,年少时受了不少磋磨,自然养成了斤斤计较寸步不让的性子。
父亲又是这般风华无双的男子,恐怕在母亲心里,随时都在惶恐会失去他。就更计较父亲对别人的态度了。
甄冰原本只觉母亲太过愚钝,舍本逐末。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不少,知道了世事艰难,倒是觉得母亲可悲可叹了。
女儿都想到的事情,甄二伯又怎会想不到,闻言轻叹:“冰儿倒是长大了。放心,父亲不会计较的。”
若是计较,日子恐怕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父亲,您对母亲,为何这么好?”甄玉看着父亲温雅如玉的容颜,忍不住问了一句。
甄二伯微怔,随后摇了摇头:“这不是好,只是父亲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罢了。等将来,你们就懂了。”
他对李氏没有爱慕,只有这个是无法强迫自己的,能给的只有对妻子的包容和体面。
见两个女儿有些茫然,笑道:“书房到了,你们两个快回去吧,小心路滑。”
甄冰和甄玉屈膝行礼,这才提着灯笼远去了。
直到看不到两个女儿的背影,甄二伯这才推门进了书房。
眨眼就进了十一月,天越发的冷起来,可京城却笼罩在一片喜悦祥和的气氛中。
天寿圣节快到了,那些有名的古玩店珍宝斋日日人如潮涌。
太子却发了脾气,抬脚踹向那株半人高的珊瑚。
一个身子灵敏的内侍纵身扑来,抱住了太子的大腿:“太子殿下,您息怒啊。”
这半人高的珊瑚可是奇珍,现在太子殿下发火踹坏了,回头心疼起来,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奴才们。
一阵环佩叮咚,太子妃舒雅走了进来,只觉这室内似乎比外面更冷。
“太子,您怎么啦?”然后看了那惹人注目的珊瑚树一眼,眼前一亮,“这就是他们从东禹运来的珊瑚吧,真是漂亮,父皇见了定会欢喜的。”
红色珊瑚寓意富贵吉祥,更有辟邪的说法,这次给皇上祝寿献上这么高一株珊瑚树,就算不是最出彩的,也不会比任何寿礼逊色,最重要的是胜在中正平和,绝不会出差错。
“父皇会喜欢?简直是笑话!”太子听了更怒。
太子妃使个眼色,让伺候的内侍和宫娥都退下,室内立刻空荡起来。
“太子,到底怎么了?”
太子拂袖坐下,狠狠灌了一口茶水,才忿忿道:“吾才打听到三弟这次准备的是一株一人多高的珊瑚,有他那株珊瑚在,到时候吾把这株珊瑚献上去,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说到这里更是气怒。
三弟仗着母族富贵,实在是欺人太甚!
太子妃皱眉:“难道三弟早就知晓太子要献的是什么礼?”
太子冷笑道:“这有什么稀奇,吾不也知道他献的是什么吗。”
这珊瑚从东禹运来,路途遥远,难保不走漏消息。
“那我回侍郎府一趟,看父亲那里有什么合适的物件。”
太子自幼丧母,所得的东西除了份例就是长辈赏赐的,比起母族强盛的皇子,在这方面要吃亏不少。
听太子妃这么说,太子冷嗤一声:“不必了,吾自有打算。”
舒家虽不错,可毕竟是寒门出身,底子薄弱,和别人比拼财力能有什么好的。
这寿礼,既然贵重拼不过,那别出心裁最好。
太子忙传来心腹,细细嘱咐了几句。
一间寻常的茶楼包厢里,两个男子对坐,一人紫衣,一人蓝衣,皆是丰神俊朗。
六皇子把玩着再寻常不过的茶蛊,挑眉笑道:“哦,这么说,太子总算是打探到那消息了?”
开平县有祥瑞白雉现世,开平县令恰巧是原沐恩侯世子的小舅子。
这过世的沐恩侯世子不是别人,正是赵皇后的兄长,赵飞翠的父亲,死在去年永王别院的那场刺杀中。
之后赵飞翠的兄弟袭了世子之位,只是要守孝三年,沐恩侯府就渐渐淡出了京城的上层圈子。
那开平县令是个疼外甥的,怕外甥因不能入宫失了圣心,世子之位坐不稳,就想把这祥瑞之物由外甥之手献给昭丰帝,好博得圣上欢心,是以得到这白雉后,就悄悄派人送上京来。
当然这消息呢,好巧不巧的就传到急于寻觅合适寿礼的太子耳中去了。
“想来太子的人已经在路上了。”罗天珵面带恭敬,又不失从容的回道。
六皇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本王不知,世子大好前程,怎么愿意效忠一个平凡无奇的皇子?”
二人打交道已久,一直处在相互的试探之中,尤其是六皇子,有了罗天珵这样的助力固然欣喜,却又难以打消疑虑。
这一次,还是二人第一次谈起这个敏感的话题。
罗天珵知道,过了这一关,他才能像远威候府的萧世子那样,被六皇子视为自己人,不然,那就只能是个暂时的合作对象,将来兔死狗烹的下场,恐怕又要重演了。
“臣刚过弱冠,已官至从三品,在许多人眼里可谓一步登天,而世人认为被臣踩着登天的台阶,就是太子。臣是惜命之人,自然要择木而栖。”
六皇子冷声道:“好一个择木而栖,罗世子,你倒是坦诚!你的忠君之心呢?”
罗天珵微微一笑:“臣不是东宫属官,现在忠的是皇上。”
六皇子盯着罗天珵许久,忽然笑了:“罗世子,你还是没回答,为何选择了本王。”
“六皇子不相信自己的魅力?”
六皇子懒洋洋道:“不,本王是不相信别人会有这样的好眼光。”
罗天珵听了就笑了:“不巧,臣眼光好得很。”
二人终于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罗天珵知道,他和萧世子不同,六皇子对他不可能完全打消戒心,他也没想成为六皇子的好兄弟,往往那样的人打江山易,守江山时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他要成为的是他的左膀右臂,就算忌惮,要真的想除去,那会撕心裂肺的疼。
六皇子亦是满意。
他要的不是应声虫,若是怕臣子能力太强而不敢用,那只说明他是个平庸之人,那位子,干脆就不必想了。
一时之间,皆大欢喜。
转眼就到了天圣寿节,这日下了雪,处处银装素裹,各家马车天还未大亮就缓缓出行,向着皇城而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无以为报
一辆朱漆平顶的马车缓缓前行,看似低调,可镇国公府的家徽还是让许多马车纷纷避开。
谁都知道,这马车里坐的,定然是风头正盛的镇国公世子,自是不愿与之争锋了。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银灰毯子,车厢壁处还有一只铜炉,燃着无烟的银霜炭,升腾的暖意俱被挡在了厚实的车门帘里,是以外面虽下着雪,车厢里却暖如阳春。
甄妙觉得有些闷,就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车窗帘一角往外瞧。
只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雪就转大了,一片一片跟鹅毛似的轻飘飘往下落,地上积雪更厚。
沿路两旁的松柏都被冰雪覆盖,一丝绿意也无。
只可惜随着车轮滚过,地上积雪被压出凌乱的车辙,那素净的美丽很快就变的泥泞不堪了。
罗天珵拿着一卷书册,半靠在车厢壁上,见甄妙瞧得出神,不由放下书卷,道:“阿四,外面太冷,车里又热,这样冷热相激,当心寒气入体,到时又该腹痛了。”
甄妙放下帘子,回头笑道:“哪有那么娇弱了。”
罗天珵不满的皱眉:“我可打听了,女子若是身体健朗,是不会腹痛的,等回来寻个可靠的大夫给你看看吧。”
甄妙葵水初至,怕二叔二婶那边起坏心思,是悄悄瞒下来的,罗天珵有心寻个信得过的大夫。若是大夫不靠谱。最容易做手脚害人性命的就在这上头了。
只是他整日忙的足不沾地,倒是把此事给耽搁了。
这样一想,就有些惭愧。招手让甄妙坐到身边来。
甄妙不明所以,就凑了过去,道:“乐仁堂伍大夫的娘子纪娘子擅长妇科,哪次我去逛街,顺道让她给瞧瞧就是了。”
“纪娘子?”国公府除了供养的大夫,从外面请来问诊的都是太医,只是这些太医往往背景复杂。说不好就是哪位贵人的人。
这也是罗天珵一直没请太医来看的原因。
至于府上那位,呵呵。被管家的田氏喂了这么多年,早喂熟了。
可民间的大夫,还是女子,医术到底如何就不好说了。
“先别急。我打探一下再说。”
甄妙点头:“好。”
罗天珵一笑,忽然把甄妙揽到了怀里。
甄妙吓了一跳,忙推了一下:“世子,你干什么呀?”
对方凑着她耳根低声道:“阿四,今日是百官朝贺的大日子,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要沉得住气,一定不能慌。若是可以,最好和初霞公主坐一起吧。”
皇上大寿,她们这些外命妇和百官自然不是在一个地方。
按理说未出阁的小娘子是不好进宫拜寿的。但像初霞郡主这样的宗世女以及重喜县主那样和皇上有血亲联系的自当例外了。
许是离得太近,温热的鼻息尽数扑在了她脸颊上,本就有些发热的脸就更红了。
甄妙有些不自在。往外挪了挪,才道:“世子,你今日好奇怪。”
这反应把罗天珵逗乐了,挑眉问道:“哪里奇怪?”
难道是靠的太近,她害羞了?
要说起来,他们也该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甄妙却不知道他这番心思。道:“倒好像今日定会发生什么事,你才叮嘱我。”
罗天珵心里一跳。面上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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