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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引忘川 晞冉-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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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渊半哄半骗,终于让拂瑶将重新煎好的汤药服了下去。望着卧榻上面容宁静的睡颜,夜渊半侧着身子支着手躺下,指腹轻缓地划过她莹白的发丝,停在眼角边上的赤红蝴蝶印记上。
夜渊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眼角的蝴蝶,神色沉而静谧,“瑶儿,师父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没有回音,只有淡淡轻柔的嗓音回荡在偌大的房内。
屋外樱花凌舞,屋内暗香绵长。
时日如梭,一晃他们到灵观山已有一段时日。
某夜,星子点缀了漫漫夜幕,一缕弯月照在樱花林里。
窗外的暗香扑进房内,烛影晃动,拂瑶倏地从床上起身。
“瑶儿,你要到哪里去?”
这些日子以来,夜渊一直在试图压制住拂瑶体内的魔性,他的血和给拂瑶服下的汤药便有克制魔性的效用,但比起狱界之力终究还是效用甚小,是以拂瑶体内的魔性仍在不停地滋长,使得她在白日和夜晚反差极大。
她白日里常常不记得他,只呆呆傻傻地坐在窗边,就算偶尔发狂,只要吮了他的血便会安静下来。但是一到夜晚,就完全性情大变,比她之前灭魂劫发作时更诡谲异常。
之前夜渊一直不知道,直到有一日夜里从她施的涣咒中豁然清醒来时,才发现她早已不见人影,他心下一沉,立即寻去,终于在樱林几十里外的山谷找到了她。
那时,她身边已经躺了几十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而不远处更有许多已经有些时日的白骨尸骸,触目惊心。
她坐在一堆尸骨中舔着唇边的鲜血,唇边绽开一朵邪魅诡谲的笑,挑衅地盯着他半晌后,突然轻柔地唤了一声,“师父!”
那一刻,夜渊的心骤然仿佛被重重地一击,痛得发麻。
他不记得那日是怎么把她带回樱林的,总之自从拂瑶的狱界封印释放后,他的结界便形同虚设,是以只得夜夜不睡,寸步不离地看着她,但她总有办法用尽各种手段逃走,回来之时,总是全身鲜血,不是她自己的,全都是妖魔和人界之人的。
门口的脚步倏地顿住,僵立在那里不动,久久之后突然轻笑出声,缓缓转过身,慵懒地靠在门背上,冲着夜渊妖冶一笑:“师父,你在唤徒儿?”
夜渊淡淡颔首,稍稍拢了拢身上宽大的衣袍,咳嗽了一声道:“乖,过来!”
“过来?”她倏地挑起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眼中闪着邪魅的妖光,“想命令我?你以为我还是你那个乖徒儿么?”
夜渊直直地凝视着她,她也挑衅似地回视他,两人目光激烈碰撞,却各自沉默。
许久之后夜渊才轻轻叹了口气,眸子透着深深的无奈,“瑶儿,你先到师父身边来。”
“你知道我此刻想什么吗?”她目光灼灼盯着他,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想杀人喝血,只想捏碎他们所有人的精魂,师父,你休想拦着我!”
她倏地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夜色中。
夜渊见状,素白的身影也立即消失在房内。
夜风习习,山林之中一前一后两道身影疾速掠过。
“瑶儿,停下来!”
拂瑶侧目轻瞥了几尺后的身影一眼,继续疾驰,很快就掠到了山林的尽头,但身后的身影还是紧追不舍。
她冷笑了一声后,倏地停下来,夜渊紧跟着停下来,隔着几尺的距离,面容平静地望着她道:“瑶儿,跟师父回去,你若是想喝血,喝师父的就是,切不可乱来。”
拂瑶双手环着胸,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邪肆一笑道:“吸师父的?我可舍不得。”
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双手勾住他的白玉般的脖颈,扬起头深深地注视着他,吐气如兰道,“师父,求你放我走!我只去片刻就回,不会离开你的,嗯,师父?”
她放下一只手掠过他胸前的衣襟上,青葱指尖在上面或轻或重地比划着,声音略微暗哑又带着轻柔的蛊惑。
夜渊双掌拦住她的腰,面色平静地哄道:“听话,跟师父回去。”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暴戾起来,边挣扎边怒吼道:“不,我不回去,你为什么总要与我作对?为什么……”
但是她的挣扎和捶打丝毫不管用,依然挣不开他的怀抱,闹了许久她终归是安静下来,头一动不动地枕在他的胸前,低声啜泣道:“师父,我想喝血,我好难受……”
他缓缓拂过她的额,怜惜道:“那你喝我的,听师父的话,不要出去伤害无辜之人。”
“我不要……我不要师父的……我不想要师父的……师父求求你,让我出去……你真的忍心见我难受么?”她抬起双眸,眼中全是泪水,顺着眼角滴落下去,看得夜渊心猛然一痛。
她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之色,倏地推开他,立即疾驰而去。可惜还没走几尺,就被夜渊射出的缚身链给捆住不能动弹。
她恼怒地回眸狠狠地瞪着他,眼中射出嗜血的火光:“你到底想怎么样?”
“瑶儿,跟我回去。”他的声音温和而平缓。
有了缚身链的束缚,拂瑶出奇地安静下来,一路不嚷也不闹。
他们回到茅屋,夜渊把她放在床后,也合衣在她旁边躺下。
夜深人静,只听得到屋外偶尔传来的蝉虫和青蛙聒噪的声音。
拂瑶幽幽的声音忽然回荡在屋中,“师父,我难受……”
夜渊心中一紧,苦涩顿时划开,将她搂在怀中,右手覆在她的柔荑上,柔声道:“还记得以前师父教你的灵清咒吗?乾坤本空,驭志以念,宁心以德,万物有法……你若是觉得难受,就在心中默念数遍,自会缓解……”
“不抵用的……”拂瑶的声音暗沉而低哑,略微带着浓浓的鼻音,“师父,我真的好难受,心上就好象有一数千只蚂蚁在爬,全身时而灼热难耐,时而如坠入千里冰川,师父……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我只想喝血,吃精魂……求求你……放了我好吗……师父……”
拂瑶低声哀求道,突然感觉到一股甘甜粘稠的液体流进她的嘴唇,她瞥目看去,师父的手腕正轻轻横在她的唇上,她的双眸瞬间赤红无比,立即贪婪地舔舐着,只想要多一点,更多一点……
许久后,她倏地睁开眼睛,眼底一道精光一闪而逝,随即移开唇哽咽着说:“师父,我不要了,你会疼。”
夜渊低头俯视着她,苍白的容颜在烛光中越见清晰,声音轻缓如涧,“师父无碍,你好些了么?”
拂瑶点点头,“师父你可不可以解开我身上的缚身链,捆得我好难受。”
夜渊只是盯着她的眸子,问:“你答应师父不会再乱跑了吗?”
拂瑶点头,嘴唇仍是殷红如血,眸中却氲了一层水雾,看起来很是委屈。
在摇曳不明的烛光中,夜渊瞥见她手腕上适才因挣扎过度而红肿了一圈,心蓦地软了下来。
他刚解下缚身链,突如其来的力道蓦地让他身体一沉,被拂瑶反手扣在身下,拂瑶暗念咒语,缚身链霎时飞起,反绑在夜渊身上。
拂瑶的眼睛瞬间恢复之前的赤红如血,她如若无骨般趴在夜渊的胸前,一手或轻或重地在扫过他的眼、鼻、唇,随即轻轻落下一吻在他的唇上,笑得妖冶:“师父,你这次可是输给徒儿了?”
夜渊努力让声音不带一丝起伏:“乖,瑶儿放开我。”
“放开你?”拂瑶轻轻笑了一下,贝齿轻咬了一下他的绯唇,然后温湿的唇舌掠过他的长长的睫毛,朱唇轻启道,“我舍不得。”
夜渊的身子轻轻一颤,心绪越来越不受他控制,声音暗哑道:“起来,瑶儿!”
拂瑶笑得邪魅,直直望向他,“师父当真要我起来?”说罢,柔软的双唇又向他的耳垂移去,或轻或重地辗转轻啃。
“瑶儿……听话……”夜渊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已经到了尽头。
拂瑶倏地停住,抬眸凝视着他,目色如魅道:“这可是师父说的,怪不得徒弟不从命了。”说罢她一个腾身,便从卧榻上跃下,站定,神色玩味地望着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夜渊道:“师父你好好休息,徒儿去去便回。”转身消失在淡淡月色中。
夜渊凝神片刻,震断了缚身链后紧追而去。
半注香后,终于在溪涧边寻得那抹月牙色的身影,而她不远处有六个男子背靠着背被捆绑在一起,全部都面色惊骇得望着她边发抖边不停求饶。
拂瑶转动掌心,将其中一人凌空吸到她面前,刚欲下口吸取他们的精魂,便被一道流光拂出到数丈之外。
拂瑶转首黑眸暴戾一扫,骤然瞥见几尺之外的那抹素白身影。“你当真非要坏我好事不可?”
那被重重摔下的几人,倏地睁开眼,身子还抖得厉害,却一个人都不见,周围是黑压压的一片,立即爬起来边惊叫边不停往山外奔。
“瑶儿,我不会再让你犯同样的错误。”夜渊刚说完,便是一阵咳嗽。之前失了如此多的血,本就令他元神比平时虚弱许多,然后又马上震断缚身链,疾驰数里,引得体内的堕天劫再度发作。
“瑶儿,不要胡来,跟师父回去!”
拂瑶面色阴晴不定地盯了他半晌,突然向他走了过去。
夜渊站在溪涧上的一块光洁的大石之上,背后的半壁巨山一样的岩石,脚下溪水潺潺流淌。柔和的月光下,拂瑶赤着足淌着溪水一步一步向他迈去,唇边还残留着吸过他的殷红血迹,整头素白银发披散在她身后,妖异却美得无与伦比。
她将他按在岩壁上,厉声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她忽地妖娆一笑,指尖绕着他的墨发,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道:“莫非……师父想要我?”
她忽然放开他,把他瞬间按倒在地,修长的玉腿跪坐在他两侧,一扣一扣解开胸前的衣襟,笑得妖冶:“如师父所愿!”
她温热的唇舌突然窜进他的口腔内,浓烈而炙热,发梢轻轻扫过他的颈项,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延烧至全身。他硬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抓住她的手,暗哑着声音说:“瑶儿,快住手!”
拂瑶坐在他身上,身体微微向前倾,衣袍已褪去大半松松垮垮地落在足踝处,月光在她白皙的肌肤之上,神色魅惑似妖,似怨似诉,“师父就这么不喜欢徒儿吗?连碰我一下都不愿意?”
夜渊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她透明如瓷的脸庞,似在低叹,“师父教过你许多东西,独独没有这一个,到此刻还是个半吊子,瑶儿,你真从来不让师父省心。”清润的声音就像一汪清泉淌过如墨的夜色缓缓流进拂瑶的心里,还来不及反应,她就被反身压下,面前的一双狭长如墨的眸子不再复惯常的平淡无波,连呼吸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都显得异常的急促,再也抑制不住,细碎的吻落在她细白的颈上,肩上,再一路向下……
以前不碰她,是一直在等她长大。后来则一直怕陪不了她更长更久,怕她独自一个人时会想起他,会难过。那么长的岁月,如果她一直都忘不了他该怎么办,他只要一想到这里便会觉得不舍,觉得放心不下。
可是这一刻,他只想抱紧她,把她搂在怀里,不去管他还剩下多少时日,不去想别的一切。
月牙沉入云后,夜正长。
第106章 醒
白日里,拂瑶又变回到呆愣的模样。
她只要体内魔性不发作时,通常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地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但是一旦狂性大发,便不认识人,非要见血了才肯安静。
夜渊端着药走到她旁边坐着,拿出糖果哄她吃下,然后又舀起一汤勺,递到她唇边,“瑶儿,来喝一口。”
拂瑶口中含着糖果,怔怔地望着他,不说话,神色却不复之前白日完全不认识他的样子,看了好半晌,突然微微张开嘴巴。
夜渊见她今日好像好些了,俊美的容颜微微舒展开,“来,再喝一口。”
拂瑶今日特别听话,从头到尾都是十分配合,喝完了整整一碗药。夜渊心里则宽慰许多,这药虽然对抑制她体内魔性效用不大,却十分有助她恢复身子。他将她抱在身上,倏地瞥见她脖子上的伤痕,他微微拨开她的衣襟,上面有许多深深浅浅的痕迹,看来时日并不十分久,应该是她之前灭魂劫发作时,自己抓伤的。
他的心掠过些许痛楚,从袖中掏出一小瓶药膏,轻轻柔柔地涂在她的伤痕处。他帮她合拢衣襟,“瑶儿,还有没有哪里疼?”
拂瑶依然不搭腔,就好象魂魄不全一般,只是木讷地靠在他的胸前不说话。
夜渊抱起她向屋外走去,“师父弹琴给你听好吗?”
樱花树下,两道素白的身影依偎,拂瑶坐在夜渊的身前,夜渊修长的指尖拨动着琴弦,清雅的乐声随之溢出,隽永沉郁的音符回荡在天地之间,久久不绝。
樱花簌簌地飘落下来,落在他们的发上,两人却完全不觉。一曲清心咒反复响起,因为有助于拂瑶静心凝神,夜渊从白日一直抚到黄昏。
夜渊看拂瑶听得有点累了,脸上虽略微有些倦意却没有任何魔性发作的征兆,心底觉得松了许多。
他抱她起来,笑了笑说:“瑶儿,师父带你去看晚霞。”
其实他早已习惯她白日里的不言不语,却习惯性的要和她说说话,总觉得这样才会稍稍安心一些。
灵观山巅的晚霞十分美,浩瀚无边的苍穹有几许深浅不一的流光,从深蓝到金橙,一点一点变换下来,偶尔能看过一群飞鸟“扑哧”着翅膀从天际边掠过,原本静止的天幕就好像突然有了生气。
夜渊帮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握住她纤细的手,其实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了数万年,可是今日做起来心中却觉得分外不同。
说不上什么感觉,有些寂寥,有些落寞,却还有着淡淡的痛和温暖,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心中时常会觉得害怕,但只要一想到她此刻起码还在她身边,就感到安稳。岁月是最可怕的东西,它把许多原本重要的东西慢慢淹没在记忆的洪荒中,也让许多看似平常的人或者物镌刻入骨髓。
她的容颜,是他永生永世都看不腻的,永远都无法磨灭,直到他灰飞烟灭的那一刻,或许脑海中依然是她。
之于她,他一直都放不下。
如果说以前放不下是因为眷念她的容颜,舍不得离开,那么如今放不下,只是因为放心不下她一个人,放心不下她以后不能好好活下去。
望着她沉默怔忪的容颜,他突然很想说给她听,“瑶儿,师父若是此刻不说,或许以后没有机会再告诉你。上一世,我虽聚齐你第一世的元神碎片,但却不再无法探知你会在哪里转世,我找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得到你一丝一毫的音讯。没想到的是,最后是紫魄将你带到了我身边。神族中人知道紫魄一直想打开狱界封印,所以他们都反对你留下,只是师父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我的修为他们都比不过,我心想若是一直与你独居在神殿中,他们也伤害不了你分毫。我一直敦促你勤练修为,也是怕万一哪日我不在你身边之时遇到什么危险,但师父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蛊妍。瑶儿,等你身上的魔毒清干净后,我会让琉鸢封住你的记忆。师父希望你再也不要做瑶心,也不要做瑶素,就快快乐乐地做灵霄宫的拂瑶就好。”夜渊眼中的哀伤渐渐氤氲开,轻轻拂过她的发。
拂瑶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清明,只是一瞬间就黯了下去。再看,又是一贯木然呆滞的神情,只是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夜渊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擦拭掉她脸颊的泪。“瑶儿你听得见,对吗?师父知道要抑制住体内的魔性很辛苦,但只要撑过了这一劫,就再也不会再疼了。”
接下来几日,拂瑶晚上依然发作,每次软硬兼施想着法子逃出去后,就抓来人就开始喝血吸魂。
有一次不凑巧遇到个刚出炉不久的小道士,非认为她是妖魔追着她跑了许久,奇怪的是拂瑶竟没有吸了他的精气,而是把他扔进了一个蜘蛛精盘踞的洞穴里。
等到夜渊赶来把他救出时,那小道士神色恍惚,等到清醒过来时,立即逃之夭夭。
夜渊每次把她绑回来后,她要么撕心裂肺地发一顿脾气,要么直接就朝他的脖子咬去,使劲吸血,有时又好像怕他消失一样非要与他亲近。
总而言之,她一到夜晚就完全没了常性,连夜渊都完全摸不透她的心思。
可是她白日里的情况却有所好转,每次乖乖坐着听清心曲,按时喝下药汤。
直到某一日,夜渊手上端着一碗药走来,拂瑶看着他突然叫了一声“师父”。夜渊端着药水的手猛地一颤,碗掉在地上,连汤药溅在了他的手上都浑然不觉。
“师父,疼吗?”她急急地抓起他的手,注视着夜渊,眼珠并非赤红如血,而是正常的黑眸。
“瑶儿。”夜渊抚过她的脸,恍若做梦。
拂瑶微微颔首,伸手紧紧环住夜渊的腰,头枕在他的胸前,低低地说了一声:“师父,我好累。”
夜渊抱起她坐到窗边,低眸温柔地凝视着她,却不作声。拂瑶却懂,师父是在等她说下去。每次她开心或是不开心时,都会拉着师父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倾诉,师父从来都只是静静地听着,因为他知道她是个话篓子,很多时候都只管听着就好。
可是此刻她却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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