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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案私探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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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建雄哥都懵在那里,旁边的服务员梅子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声尖叫,震彻宇宙。建雄哥紧接着双腿一软,朝面前建伟哥的尸体扑了上去,一边喊道:“哥!你别吓我!”
我忙扶住他,因为建伟哥当时那模样,自然是已经死了有一会了,我怕建雄哥一个激动,把现场破坏了。建雄哥也没推我,在我搀扶下居然哗地一声哭了!我把他扶着坐到凳子上,冲着在一旁小脸雪白,不停发抖的梅子说:“去隔壁我睡的套房里把我那几个兄弟叫过来。”
梅子仿佛听不见一般,还是懵在那里。我急道:“赶紧去啊!”
那丫头才回过神,扶着墙往外面走去。
一分钟后,西瓜、葫芦他们几个便跑了进来,一见那阵仗,也都懵了!我要西瓜赶紧去给钟大队打呼机!西瓜听了,赶紧往吧台去了。
建雄哥还在淌着泪,郑棒棒和表哥两个年纪大点的,一人握着他一只手,表示着You’re not along。我站那端详着建伟哥的尸体,建伟哥的脸也侧对着我这边,双眼紧闭,表情却很狰狞。正看着,外面西瓜到了门口喊我:“邵波,钟大队回电话了,要你过去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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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到吧台,接过听筒。钟大队在电话那头很急促地说:“你那边都什么鬼地方啊!一个案子没完,又出个新案子。”
我说:“钟队,应该可以并案的,手法都是一样。”
钟大队却比较反常地在电话那边急躁着:“反正算咱分局刑警队运气差,摊上这个案子!邵波,你在现场先控制着,我要何队他们过去,我在医院还要呆一会。”
我便纳闷了:“医院?你怎么了?没啥大事吧?”
钟大队说:“我能有毛事啊?是你们刚抓的这吸毒的,在分局四楼逃跑,跳楼了!”
钟大队继续道:“好了好了,一会见面再说吧!何队他们现在已经往你们火龙城去了,我晚点过来。”
放下听筒,心情有点沉重。听钟大队的语气,那瘦猴应该摔得不轻。于是更加印证了这小子犯的事不小,所以才这么玩命。而建伟哥……是不是也是这小子动的手呢?如果杀刘科是因为去包房盗窃被人看到,杀人灭口,那他杀建伟哥是为什么呢?并且,他杀完建伟哥,又费那么大劲,去到二楼包房干吗呢?
满脑子的问号,扭头准各往建伟哥死的房间走,楼梯口居然大半夜上来个人。一看是刘司令。
我正寻思着这孙子怎么在楼下未卜先知地上楼来凑热闹了,刘司令却先开口了:“邵波,要不要吃点东西啊?都快早上了,我要他们去下几碗面条,给你和建雄哥建伟哥端上来吧?”
我打消了疑惑,原来是上来想给两个老板擦鞋拍马屁。我想了想,要不要现在告诉他建伟哥已经死了的事,谁知道这孙子东张西望见五楼一号房门开着,西瓜他们在门口皱着眉,梅子在那发着抖,便没管我了,嘀咕道:“又出啥事了!”说完往一号房走去。
我跟上去,边走边给他说:“司令,建伟哥也被人给捅了!”
刘司令步子立马停了下来,表情非常夸张地愣在那里,好像死了的是他亲大爷一般。然后双眼居然眼看着要湿润了般,急急忙忙地往一号房跑了过去。
进到房间里,只见刘司令如戏台上的旦角般,哭喊道:“建伟哥!”然后往建伟的尸体扑了上去,被葫芦一把抱住,没能得逞!刘司令便一扭头,哭号道:“建雄……”然后居然朝建雄哥扑了上去。
好笑的是建雄哥居然很配合地站起来,张开双臂,一把搂住刘司令,两人嗷嗷地哭了起来。
我们几个站旁边看着,哭笑不得。不知道这演的是哪一出?瞅那模样,建雄哥虽然平时男儿气十足,但这一会应该是真情流露,毕竟亲兄弟。可刘司令这模样,就太夸张了一点。
我站一旁暗暗寻思:“刘司令和建雄、建伟他们难道是亲戚不成?”(私人企业在那年代,很多员工就是乡下亲戚。)
看他们哭了一会,我们几个站旁边,自然不方便吭声。就那样纵容着这俩大老爷们抽泣了十几分钟后,何队和黑猫,已经带着另外俩刑警以及法医老刘表情严肃地上来了。我瞅见何队双眼布满血丝。
大家都自觉地出了一号房,我站何队身边小声问道:“那瘦猴在医院怎么样?”
何队扭过头来,在我耳边也是轻声说道:“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这麻烦大了!”
老刘摸出手套,自顾自地套上,便往建伟哥走去。我看了一眼,扭头往房间外走去。何队在后面叫住我:“邵波,在这里看着吧,没事!”
我便扭过头来,却正好看见老刘抬着头盯我看着,眼神里都是鄙视。于是我对何队说:“我还是出去吧!免得打扰你们工作。”
25
出了一号房门,脑子里面乱糟糟起来。并不是全部因为建伟的死,反而是为钟大队他们操心起来。一个嫌犯,几个刑警给看着,还从楼上跳了下来,摔成重伤。这报告要怎么写,情况要怎么给领导交代呢?
坐在五楼服务台前的沙发上,我自顾自地抽起烟来。建伟死了,我相信对我们在场子里并没有任何影响。因为相比较而言,建雄和我年纪相仿,也一向合得来。只是火龙城另外那位见首不见尾的股东,会不会接受建雄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倒是个问题。
正想着,刘司令从一个客房里探出头来,左右看,看到了我,依然还带着哭腔地喊道:“邵波!进来,建雄哥找你。”
依言进了那房间,建雄瘫坐在沙发上,莎姐站他背后,措着他肩膀。见到我,建雄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邵波,我哥的死,估计场子里是瞒不住的,对外面注意好低调就是了!”
我点点头。然后建雄把身子从沙发里直了起来,对着我斩钉截铁地说:“邵波,你是警校毕业的,这次就算帮下建雄哥我了,务必把这事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刑警队那群人我信不过,也不愿意他们在场子里搞来搞去。”
我又点点头,说:“不是已经抓了那瘦猴吗?应该就是那小子干的吧?”
建雄说:“那他为什么杀人呢?杀刘科还可能是偷东西被发现,杀我哥又是为什么呢?”
建雄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是这瘦猴干的,我也觉得背后还有啥猫腻,你也知道我们两兄弟混社会出生,难保没有几个社会上的、生意场上的对手,会不会是他们花钱雇了瘦猴呢?”
我嗯了一声,抬起头问建雄:“有个问题,建雄哥你给我说下实话,刘科和建伟、和场子有啥关系?”
我这话一说出来,站在建雄背后的莎姐脸色就变了,盤搭在建雄肩膀上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建雄应该也感觉到了,伸手握住了莎姐的手。一旁的刘司令,居然脸色也有点变。
建雄摸出烟来,扔了根给我点上,然后扭头看了看莎姐,再转过来对我说:“邵波,也不瞒你吧,刘科和我、莎姐、刘司令我们四个,二十年前就认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为刚才刘司令在房间里和建雄亲切地抱头痛哭,找到了个解释的理由。建雄继续说道:“当年我和刘科是一起下乡的知青,去到了大兴安岭那边的五岭屯,刘司令和莎姐的老家就在那边。”
我打断道:“那这么老的关系,怎么不见你们平时有啥来往呢?”
建雄叹口气,说:“都是陈年往事了,懒得提了,如果说刘科现在和我们场子里还有啥关系的话,那就是他……他依然对你莎姐很不错。”
说到这,我注意到莎姐眼睛居然红了,似乎勾起了某些伤心的事来。刘司令垂着脑袋,也满腹心事的模样。依稀间,我的感觉在告诉我:刘科、莎姐、建雄、刘司令之间,肯定是有啥不可告人,又错综复杂的关系。那么,会不会就是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能让刘科的死和建伟哥的死联系上呢?
我没吭声,自顾自地想着,建雄和莎姐、刘司令也陷入了沉默。半晌,我站了起来,说:“我先去何队他们现场看看,看有没有啥线索。”
建雄点头,说:“邵波,处理这个事要花钱什么的,给你莎姐说一下就是了,莎姐会拿给你的。”
我嗯了声,往外走去。快走到门口了,刘司令居然叫我:“邵波,还有个事给你说一下。”
我扭头,说:“啥事?”
刘司令看了一眼莎姐,然后对我说:“邵波,我和莎姐是亲兄妹。”
我愣在那里,尽管这情况对咱这案子没任何瓜葛,但这意外来得倒是相当地震撼。形象气质佳的少妇莎姐,和给人感觉愚笨老土的刘司令,怎么样都联系不到一起。并且之前在场子里也没见过他们走得太近。
建雄见我一愣,便苦笑了笑,说:“邵波,这事你知道就是了,所以有啥事,我不在,莎姐、刘司令都会尽最大能力帮你的。”
我点点头,说:“那我先出去咯!”
转身,我出了房间门,心里更加是一团麻了。自己安慰自己道:或者瘦猴在医院里抢救过来,一干真相直接拨开云雾,那才甚好!
多言:
作为一名刑警,总有一种对手越强,自己也越膨胀的潜在能力,尤其体现在与已经被捕的二进宫、三进宫的斗智斗勇上。比如这个瘦猴,就可以肯定是个几进宫。先不说有啥反侦察的意识,但审讯起来,就是属于比较困难的典型。冲他瞪眼,他会说自己有乙肝甲肝,心脏不好,受了刺激就会魂归故里;冲他和颜开导,他会灵活地瞅着你桌上的香烟,到抽完了半包烟,审讯记录上发现还只登记到性别一栏。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个罪犯,一辈子又能与几个公安干警斗智斗勇呢?罪犯的工作就是危害社会,危害群众,从而得到利益,并不是与正义较劲。而咱刑警的职责呢?一身警服披上,穷其一生与罪犯斗争。所以,无论面对的是初犯还是惯犯,正义之剑,始终所向披靡。
第六章 “抵掉”!一定要“低掉”!
26
出门,何队正站在走廊边望着窗外,叼着烟发呆。见我走到身边,便递了支烟给我。两人一口一口地吸着烟,没有说话。等到香烟和空气融为一体时,何队冲我点点头,便去招呼最后一个见到建伟哥的人——也就是刘司令,做笔录去了。
我望着窗外的小月牙,思维也跟着缺胳膊少腿般。西瓜冷不丁地站到了我旁边,说:“邵波,要不要找梅子聊几句,那小丫头录完笔录出来了。”
我缓过神来,往吧台走去。吧台里梅子居然坐那在哭,好像死的是她啥亲人一般。见我过来,忙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说:“邵波哥,有啥事吗?”
我点点头,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梅子,把你最后见到建伟哥的情况说一下吧。”
梅子“嗯”了一声。
当时一点半左右,梅子正坐在吧台犯瞌睡,楼梯上动静就大了起来,站起来一看,是建雄被莎姐扶着,建伟被刘司令背着,醉醺醺地上了楼。莎姐要梅子开了两个房间,各自把自己肩负的那一两百斤冰冻肉扶进了房间。没招呼梅子做啥,都各自关了门。梅子也落个清闲,回到吧台。
刚坐下没十分钟,就听见刘司令在喊:“梅子!下去拿条热毛巾上来。”
梅子应了,下楼拿了个热毛巾去到建伟哥房间。刘司令在门口接着,进去给建伟擦脸去了。小丫头在门口站了半分钟吧,便见刘司令走了出来,说:“让建伟哥好好睡一觉,这酒喝得太凶了。”然后出了门,房间里的建伟哥睡得应该很死,梅子清晰地听见建伟迷迷糊糊中,还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最后以嘴唇在鼾声结尾的那一记“嘟嘟”声后收工。
刘司令冲梅子嘿嘿笑笑,说:“建伟哥这呼噜也怪恐怖的。”
两人一起笑笑,各自回了各自的岗位。
整个经过也就这么简单。然后梅子很肯定地说:在建伟哥睡了后,一直到我们一起发现建伟哥尸体的四点出头,中间的这两三个小时里,绝对没有任何人在走廊上走动。們因为两个老板都在五楼的客房里过夜,小丫头梅子不敢偷懒,一直很清醒地坐在吧台里,玩游戏机俄罗斯方块,整个五楼都风平浪静,没有一点点响动。
听完梅子的话,我心里暗暗想了想:一点半到四点,这中间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又或者说:一点半到我们逮到瘦猴的两点半,这中间又是否是瘦猴作案的时间呢?
天蒙蒙亮,建伟哥的尸体便搬上了楼下的车。伤口只有心脏位置的那一刀致命,和刘科的死法相同,只是这次没有留下那柄凶器。我们场子里几个人,包括建雄哥,一起目送着建伟哥的肉体被何队、黑猫他们带走。
然后回到房间补个觉,八戒和小军他们也回来了。哥几个挤挤睡下,可能连着死了两个大活人的缘故吧,难得的是咱这群荷尔蒙旺盛的家伙,没有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我脑子里也乱乱的,天马行空地想了一会,没有个中心点,最后在八戒快乐的鼾声中,也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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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下午起来,火龙城外的世界依然风和日丽,并没有因为建伟哥的离开人世而阴雨绵绵。哥几个的心情也并没有变得沉重。
沉重的是建雄,明显地憔悴了很多。下午快四点时,建雄哥要服务员叫我下楼,我出了火龙城大门,就看见他靠着建伟的皇冠车,正望着天。见我下来,便说:“邵波,有人叫我过去一趟,你跟我一起过去聊聊呗!”
我点了头,没有问是去见谁,跟着他上了本属于建伟哥的皇冠。建雄哥比较高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座位往后面狠狠地一移,然后说:“去海都水汇。”
海都水汇是我们X城最高档的桑拿城,所谓的最高档,就是说你安安稳稳地洗个澡,也是三百多一个人,这在1993、1994年,属于天价的消费,咱场子里的服务员一个月忙死忙活端茶倒水,赚那么两三百的工资,还不够去那洗个澡。建雄哥一直没吭声,我也没敢提建伟的案子,到车停到水汇楼下,我正要下车,建雄哥才开腔:“邵波,你觉得我哥走了,我能帮他打理好这个摊子吗?”
我说:“场子已经进入正轨了,再说场子里本来就是你管着,不存在接不接班吧?”
建伟哥叹了口气,说:“一个火龙城叫什么摊子,我怕接的是火龙城背后的这一个摊子。”说完下了车。
我跟在建雄后面往水汇二楼走去。看着建雄的背影,我发现之前每天像打着鸡血一般、昂首挺胸的汉子,今天变得苍老了很多,或者说,那个锋芒外露的中年人,终于内敛了很多。心情便也跟着沉重起来。
我突然想到个问题:建伟哥的离奇死亡,最大的受益人,不就是我面前这个高大的汉子,为了利益,父子相残的案例我们都见过不少,亲兄弟呢?
想到这里,我有点发毛起来,面前的背影似乎陌生了很多。但自己又转念:不太可能,建雄哥和建伟虽然都四十几了,但经济上却是一直没分家的,这一点我早就知道,那么,建雄完全没必要害建伟。
或者,是我太过敏感吧。
我俩直接进了水汇,没有换衣服,建雄就带着我往三楼的包房走去。☆⒌玖㈡Ьōōk。cōм═
我们进的是海都水汇最豪华的V168房,建雄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门,里面一个女孩子喊道:“谁啊?”
建雄答:“是我啊,建雄。”
门开了,开门的是古倩。我们那天在海都水汇见面时,我依然还是和整个X城人民一样,抬着头称呼她为古大小姐——因为她是古市长唯一的女儿。古大小姐有一米七二的身高,以前读书时是搞体育的,项目是划橡皮艇,参加过某年的大学生运动会,得了个奖杯,还拿了个国家二级运动员的小本本。
古大小姐看到建雄的第一句话就是:“建雄哥!建伟哥那事是真的?”
建雄“嗯”了一声,带着我进到房间里。古市长穿着水汇发的短衣短裤,正坐在窗户边上发呆,见我们进到房间,冲我们点点头,然后问我:“你就是邵波吧?大邵的儿子?”
我说:“是!古伯伯你好。”
古牧——X市市长,另外一个身份便是我们火龙城的股东。
古市长递了两支烟给我俩,招呼我们坐下,冲建雄说:“建雄啊!人死不能复生,该难过的要难过,但一个男人,该肩负的东西,还是要肩负的。”
建雄忙点头,说:“以后还要古市长多多教诲。”
古市长叹了口气,说:“唉!建伟和我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上午胡秘书告诉我这事,我一下就懵了,咱兄弟俩的这一大摊子,以后就全得指望你打理了。”
建雄把手里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再狠狠地点了下头,说:“古市长你放心,我哥以前能给您老张罗好的事,建雄我也一样会张罗得好好的。”
古市长点点头,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邵波,以前大邵是咱x市刑侦第一好手,啥案子都能破掉,现在建伟这案子,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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