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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是灰太狼-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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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断脖子,扭断脖子,扭断脖子……
这四个字像是有自己意识般,在她脑海横行肆虐,轰得她头晕眼花。力气也像瞬间被抽吸殆尽,她小手紧捂住急速起伏的胸口,张口,静谧的空间只听见她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司承傲……”
无力的滑坐在地上,她抬起抖的好似鸡爪疯的手指头,将额上满布的冷汗用力抹去:“冷宫……里头到底有什么?”
她要去看看,她必须要去看看,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是司承傲不肯让她知道的?想要起身,双腿却不听使唤,她咬牙,双掌撑在地上用力,却听房间里忽然传出沉闷的好似蜂鸣的声响。
右手掌心下有小小的突起物,烙在她手心,有些疼,但这不是重点——沈含玉呆呆望着眼前缓缓上升的墙壁,原本光线昏暗的房间溢出一丝丝的火光来。
那是……所谓的密室吗?直到胸口传来憋闷的疼痛,她才发觉自己不觉间忘记了呼吸。僵硬的低了头,颤抖的厉害的左手用力握住右手,将因惊愕而动不了的手抓开,掌心下的那颗并不显眼的突起物就这样落在了她的眼中。
倘若自己没有被吓到,沈含玉一定会用力称赞设计这个密室的人是天才,谁能想到将机关藏在门后紧贴着门槛的位置呢?电视里边的密室开关不是花瓶就是墙上的画轴,而这个,是与地板颜色相似的浅灰色宝石,仅她小指大小,隐秘的让人忍不住叫绝!
不过现在这个也不是重点——她咬着手指头,先前的惊惶恐惧云烟般一点一点飘散,双眼紧紧盯着已经升到头的墙壁,,要进去探探险吗?
心里有个声音鼓励道:反正来都来了,墙壁也做好欢迎的准备了,不进去就太对不起老天的一片盛情了,探完这边再探冷宫……
靠,今天就权当探险了吧!
想着,双腿也终于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不过还是扶贴着门站了站才稳住有些虚软的身子。要怎么进去呢?大摇大摆还是顺着墙根儿溜过去?这又是个问题——谁知道她一靠近,里面会不会像电视里头一样上演一出腥风箭雨来?
她的小命,在没弄清楚冷宫秘密之前,还不能随便对谁交待了!
思索了会儿,她眸光一转,瞧见不远处的小圆桌上有半截尚未燃尽的蜡烛头,猫一般的摸过去,将蜡烛头拽在手中,用手掰成两截,左手一扬,小半截蜡烛头朝着有光的地方疾射出去,她平屏息静气的等着,半晌,啥东西也没冒出来,她才用力呼出一口气,举步,坚定的朝着洞开的墙壁走去——
借着隐隐透出的光线,沈含玉来到墙边,低头去看,青石铺成的石阶蜿蜒而下,看样子的确是个处于地底的密室。深深地,用力的吸气,让肺叶涨得满满的,勇气也连绵不绝的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好了,准备活动完毕!探险开始——她在心底喊了预备,开始——然后抱着义无反顾的心情沿着石阶往下走!
两盏壁上火把照着蜿蜒的石阶,她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摸着墙壁往下走。迎面而来的是如同地牢里头闻见过的潮湿腐臭的恶心味道,甚至比那更甚,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掩了鼻,脚步停顿了下,并没有回头!
某些时候,她其实很讨厌自己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她心中一惊,以为有人发现了误闯进来的她,身子紧贴着墙壁不懂,将自己隐在火把造成的独特阴影中。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又消失了,空间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她拍拍胸口,神经已紧绷到了极限,贴着墙根又走了几步,石阶终于被她走完了——
这是个密室,但沈含玉相信,这绝对不是个藏着金银珠宝的暗室!浓重的血腥味道飘进她鼻间时,她听见自己心底深处响起的惊恐尖叫声。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的手比她的脑更快一步——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尖叫因此而没有溢出声来……
在血腥之中,她看到了四个人,第一个被绑在刑架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陷入半昏迷状态,他两手尾指被人剁去,痕迹还很新鲜,因为淋漓的鲜血还没停止的宛如小溪一般往下流,在他脚边的地板上凝成一圈暗色!
那人垂低着头,她看不到他的模样,但从身高骨架上推断,不难看出是个男子,一个年岁并不大的男子……
她艰难的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向依次排开的第二个人,那人躺卧在草堆上,但沈含玉并不觉得他的状况比第一个好,他全身上下仅一条亵裤蔽体,裸露在空气中的令人不忍目睹的胸膛,赫然是烙铁烙出的痕迹,血肉模糊间,不难看出,烙铁并非只光顾过他的胸膛一次……
沈含玉瞠圆的双眸渐渐浮上雾气,那是极力克制不让胃里的东西往上冒而溢出眼眶的热气,她依然紧紧捂着嘴,强迫自己去看第三个人!
也是个男子,他靠在冰冷的地板上,紧闭了双眼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脸汗珠不停的往下滑落,铁铸的烛台插在脚底板上,血迹早已干涸,但那疼痛……沈含玉小时候曾被玻璃划伤过脚底,那疼痛让她哭了足足两日,又昏睡了两日……
那人蓦地张开眼来,沈含玉无所遁形的被他锁进阴鸷恶意的眼里:“十二,十八……有人来看咱们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人一说话,他们的身份便在沈含玉脑中呼之欲出,她眨掉眼中的惊惧,看到第四个同第一个人一样被锁绑在刑架上的人抬起了头,他的状况看起来比其他人好一些,至少没有缺手指,身上也没有多出什么别的利器来。
但他忽然张口笑了,他一笑,沈含玉忍无可忍的吐了!
“老十二……你吓到我们的贵客了哦……”先前说话的那个人又开口了,断断续续的、甚至还会停顿下来一会儿的哑嗓,说明他正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但他也笑,他的笑声充满嘲弄与讽刺的:“……这,这样就受不了了?你……你可知道,我们这样都是谁……谁下的手……”
“不准……再笑了……”沈含玉蹲在地上干呕,她吐不出任何东西,却又停不了胃部涌来的难受与恶心,呕吐的感觉很痛苦,吐不出任何东西却还止不住干呕的感觉,更痛苦!
可十二不停止笑,她便停不住胃里翻涌的情绪——那笑声,不同于常人的,呼哧呼哧好像扯着风箱的声音,她一眼望过去,便望进一张黑乎乎的,空洞洞的大嘴……
胸口尽是烙印的人也睁开了眼睛,他转过脸来,那是一张略显稚气的脸庞,但眸中折射的阴狠却又将那稚气破坏的连渣都不留:“呵呵……是咱们的王后娘娘呐……”
她好不容易止住干呕,用手背抹去眼里堆积的水雾,抖颤着嗓问:“是,承傲做的?”
“很惊讶很难接受对不对?”第一个人也醒了过来,他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跌坐在地上捂着口鼻大受打击的沈含玉:“那个世人眼里的傻子……他欺骗了每一个人,你不知道吧?你的枕边人……他根本就是一个魔鬼……”
“不,比魔鬼更可怕——他用假装的愚蠢欺骗所有人……谁会想到他竟然会是那么可怕的人……”脚上扎着烛台的人接过了话:“你瞧见了吗?这些手段……他用起来非常得心应手……我们甚至是他亲人……”
沈含玉紧紧闭了眼睛,她都有些佩服自己,这时候竟都没被吓得转身就逃。她听见自己的嗓,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度:“我不相信……”
用那么纯真无辜的面容欺骗世人……欺骗她的,司承傲!
“……你不相信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我们自己都不信呐……”断指的那一个笑眯眯的望着她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庞,断断续续说道:“恐怕十三……也不会相信……呵呵,我们终归是要死在他手里的,包括……包括十三……”
“……他有什么理由对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虚弱的问,双眸紧盯着抵在地上紧握成拳的双手,它们在颤抖,如同它们的主人一般!
沉默,良久,才有人开口——烙印那一位:“说是为了调查太庙行刺他的主使……但,我们心中都明白,这只是借口……他,要用他的方式报仇……”
“我不怕死……痛痛快快来一刀倒也罢了!呵呵……偏要这样折磨羞辱于人……”脚底板插着烛台的那人说道:“但我也知道……他决计不会让我们这般便宜的死去的……”
“你们……”是呀,杀人不过头点地而已!懂得用这般手段折磨人不让人好死的,司承傲呀……她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没有舌头的十二又开始笑了,呼哧呼哧的恐怖声音又响了起来。沈含玉鼓起勇气朝他看去,他眼中有着幸灾乐祸的神色:“你是在笑我?总有一天,我会落的与你们一样的下场,是不是?”
十二仍只是笑,他旁边的人替他的笑声作了注解:“不,他不会那样对你……他亲口跟我们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受伤,他原本,还想与我们玩的更久一点……”
玩的更久一点?他原本打算怎么玩?
“看我们举刀自相残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这,便是他的乐趣……”断指的人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他现在也在享受……享受我们……在他眼中犹如狗咬狗的把戏……”
“他为何……要这样做?”就只因那是他的乐趣,只因他享受这样的乐趣吗?
沉默!又是一致的沉默!然后有人不耐烦的说道:“你还不懂吗?他的天性便是如此……哪有那么多的原因?”
他的天性便是如此?她想起他眼中偶尔浮现的嗜血阴狠,她总认为是自己看错了……她想起他用愧疚不安的表情跟她说,他杀了人……她想起近日来他奇怪的举止,她想起自己犹如被软禁的生活……
发誓要保护要照顾的人,原来根本就不需要她的保护与照顾——倘若他的本性是如此,她于他来说,是否也是一个有趣的人或者游戏?
那个第一次见面便冲进她怀里哭的惨兮兮的司承傲,是假的?那个闪着无辜可爱的大眼央着她嫁给他十三哥的司承傲,是假的?那个傻瓜一样乖乖站在翠湖边好几个时辰还说姐姐很漂亮会帮他束发的司承傲,是假的?那个挣扎着跟她说我不吃炒鱿鱼了你不要讨厌我不要厌倦我的司承傲,是假的……
如果都是假的,她,情何以堪?
眼睛被什么东西撑涨的很疼,她很艰难才能让上眼睑碰到下眼睑,她扯扬嘴角,僵冷的弧度悲哀的微弱无光……
她所认识的司承傲,是假的!她爱上的司承傲,也是假的!
她笑了笑,她不知道那笑容有多么难看,她只是忽然想笑:“妈妈,原来我爱上的人,比你爱上的那一个……更加不堪……原来,我们的命运,果真是一样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掌
沈含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当屋外阳光照在她身上时,她下意识的抬头去望,刺眼的光线像要灼穿她的眼睛,眸心下意识的紧缩,她却并不收回视线,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必须那样看着,才不至于在这样的天气里冷得像刚刚从冰窖里爬出来的一般!
冷,真的好冷呢!犹如骨子里沁出来的寒意,让她在烈日下,连牙齿都在打着架!
她蜷缩在墙根处,双臂紧紧环着双膝,姿势一如母体内的胎儿,像要再紧一点,再紧一点应该就不会冷了……
她咧齿而笑,停止不了的笑,一直一直的笑……
心急如焚的司承傲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紧紧抱着自己,对着阳光,笑的灿烂无比……
他心惊胆颤的飞奔过去,高大身影挡在他面前,也替她挡去了炙热的阳光。他蹲下身看着她,她仍是努力抬着头,笑容僵硬的面上,大大双眸空洞一片。
他伸手碰碰她脸,唤她的嗓低哑紧绷:“含玉……”
她姿势不变,笑容不变,呢喃的嗓明明那么飘忽,却那么沉那么重的砸在他的心里:“你是谁呢?你是……哪一个司承傲?”
那么想哭的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太阳太大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他嗓音完全沙哑,喉间仿佛哽了石块。
她没拒绝他的触碰,他伸手将缩成一团的她揽进怀里!
回去?她透过他的肩头望着天际的骄阳。回去哪里?无论哪里,都回不去了……
她又让自己陷入了昏睡中,司承傲坐在榻边,看着她紧缩在床榻里头,蜷缩的姿势与方才一般无二。可是这回,她却是再不允许人碰她。
他想替她盖妥薄被,长指不小心触碰到她肩头,她悚然一惊,继而发出刺耳尖叫声。像是胆怯般将自己的身子更往里缩去!
司承傲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定定望着缩成一团的她,眸中飞快闪过痛楚与不安:“含玉……”
他看着她背对着他的弓起的身子,忽然有些明白了——当她害怕的时候,她便会放纵自己沉睡过去,上次是,这次毋庸置疑的也是吧!
“即便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司承傲……但我,不会伤害你呀!”他轻轻说道,想要摸摸她的发,手指刚碰到,她又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他黯然痛苦的双眸又暗了几分,长睫轻垂,掩了眼里的痛色,喉结却飞快的抖动着:“含玉……”
原以为她只会对他的碰触排斥,所以当司承傲唤来小宫婢喂她喝些水时,她尖叫并且剧烈挣扎好似对方是毒蛇猛兽的反应,让他僵在原地,手里的碗滑落在地,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
他疾步上前,从惊惶不安的小宫婢手中接过她剧烈扭动的身躯,紧锁在自己怀里:“含玉,含玉你乖乖的……乖乖的听我说,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听见吗?没人会伤害你……”
她在他怀里又踢又打,他不敢太用力抱她,怕她不小心伤害到她自己。她依然尖叫不休,像受到极度惊吓的敏感的负伤的小兽,喉间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但更多的,仍是无意义的尖叫。
他放下她,她像是有意识般,飞快挪回原先的位置,恢复原先的姿势,也安静了下来,可是她在发抖,抖颤的整个身子几乎都要弹跳起来了般。
他僵硬在榻边,沉痛又不知所措的望着如此失常的她!这回,她预备要睡多久?这样不吃不喝的睡下去,她的身子捱得住么?
“你是不是,要准备恨我了?不管怎样……请你先醒过来吧!求你……”
两天过去了,沈含玉依然没有要清醒的痕迹。而两天,是司承傲等待的底线,他眼窝深陷,眸里布满血丝,石雕般一动不动的望着连姿势都没有变换过的沈含玉!
两天,她不吃不喝,他亦相同。不同的是,她一直沉睡,而他,一直盯着沉睡中的她。
她依然碰不得,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长臂一声,连人带被将她捉到怀中,沙哑的嗓沉的好似重鼓:“拿水来——”
她尖叫,他横了心不理,她的手脚被困在被子里,却仍是极力挣扎扭动着,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小宫婢胆颤心惊的端了清水来,不敢退开,垂了首在旁侍候着。
司承傲将茶杯抵在她唇上:“含玉,你必须喝点水——”
她尖叫着,唇瓣大张,他趁机将水往她口里一点一点的灌去,但她依然尖叫着,口里有水,却并不吞咽,他一心要灌她喝些水,因此没有住手,而当她口里含了大半的水后,她的头猛地向下,口中的水尽数咳吐了出来,一并涌出来,鲜艳的红,一丝一点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也……让他彻底崩溃!
“来人,宣……宣太医……”他大声吼叫,抖颤的嗓不难听出他的心慌和害怕:“含玉?含玉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快来人呀!”
沉哑的嗓比负伤的兽更凄厉,紧紧抱着嘶哑尖叫的沈含玉,他附唇在她耳边,一遍一遍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几近心碎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依然恍若未闻,仿佛自觉关闭了身体的所有感官,本能的尖叫。本能的挣扎!
“爷——”罗箫的身影急速奔了进来,沉肃的面上早不见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担忧望着皆已失控的两人:“夫人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司承傲紧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呢喃低吟,不知是要说给罗箫听,抑或,只是说给他自己听……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三天过去了,仍是没有办法让沈含玉喝下哪怕一滴水!太医院里的太医几乎都要被司承傲杀绝了,却仍是无计可施——她醒不过来,她不让任何人碰,她喝不下一滴水……
司承傲彻底崩溃,对着瑟瑟发抖的太医拳打脚踢时,一把温润如玉的嗓凌空响起:“让我来试试吧!”
雪衫,银发,浅笑,不管哪种情况下,他的神情永远这么恬适淡静!
司承傲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也不追问明明被锁着的人为何有本事出现在这里,只紧紧拽了他的肩膀将他拖到软榻边:“救她,让她醒过来——”
“即便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失去她?”冥凤并不急着管床上的沈含玉,只定定的望着形容枯槁、面容憔悴的司承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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