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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好景知几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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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杭景脸色微红,那下颔轻轻地点了点,就是点头的意思了,牧子正心花怒放,胸中的畅快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转身孩子般调皮地奔到江水里,张开手臂对着天空大声喊道:“我要和林杭景从这里坐船去上海啦!”
  林杭景看着他无拘无束的疯样子,先是笑着,再看到他的膝盖以下都浸在水里,忙在岸上说道:“快上来,那江水不知深浅,别滑倒了。”牧子正转过头来,含笑的双眸乌黑明亮,他俯下身去撩起江水来泼向林杭景,林杭景躲之不及,水珠落在她的脸上,清清凉凉,她一边朝后退一边笑着……而站在江水里的牧子正,不停地腾踏起阵阵水波,脸上那一抹无拘无束的笑容,越发的清晰起来。
  颖军北大营一直是颖军的主力大营,而颖军的这次练兵使用得就是新买来的军火武器,整日里风里来雨里去的训练,萧北辰带着他的得力猛将莫伟毅和许子俊指挥若定,挥斥方遒,毙得军中守旧派半句话都没有,唯马首是瞻而已,这一日颖军一二梯队打靶训练完毕,好容易有了半刻清闲,日已薄暮,恰巧许子俊在郊野里打了几只野兔,萧北辰躲了整日里板着面孔的幕僚余老先生,带着莫伟毅和许子俊骑了马到营地外逍遥自在……喝酒吃烤野兔去,这会儿许子俊正忙着往架在火上的野兔涂油,转眼看萧北辰拿着马鞭悠闲自在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居然还带着淡然笑意,许子俊道:
  “萧三哥,你笑什么?”
  萧北辰听到许子俊的话,却只是淡淡一笑,摇起马鞭在空气中随便一指,悠闲自得地哼起了小曲,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我在想着谁。”
  莫伟毅当然听得出萧北辰语气中的快意,谁料许子俊望着萧北辰扬扬得意的样子,倒也分外得意地对上一句,“你开枪来我打炮,少帅想着咱哥俩啊!”
  那一句词对得让正在喝酒的莫伟毅一口酒差点没喷了出来,抬头看萧北辰的脸色都变了,许子俊还在浑然不觉地笑着,萧北辰只是一叹,拿着马鞭朝着许子俊点了点,道:“许子俊,我一看到你这二五眼,心里这火儿,就跟我老子看到我一个样儿!你就不能给我像样点!”
  “我哪比得了萧三哥,三哥如今表面上会做人了,只可惜骨子里什么样,咱们兄弟几个最清楚不过了,”许子俊嘻嘻一笑,将军刀插到快烤熟的野兔上,道:“不过我今儿怎么又说错了?”
  莫伟毅一笑,放下酒杯,说,“你这愣子,萧三哥就要抱得佳人归,自然是想着林妹妹,恐怕再过一阵子,铮铮铁骨也要化成一江春水了。”
  许子俊嘿嘿笑起来,“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刚儿是成心的,谁看不出来萧三哥这几日跟丢了魂似的,话又说回来了,这大帅府里的林妹妹到底是何样神仙般的人物?让萧三哥变成这样?”
  萧北辰也不说话,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看着那一线夕阳渐渐地从天边隐没,放眼望去天高地阔,旌旗招展,他的眼前忽地出现林杭景微笑的模样,空谷幽兰般的轻灵,那样温柔恬静的一颦一笑远比这世间一切的景物要美,他心中暖热,微微笑道:
  “得妻如她,夫复何求,她就是我的!”

  庭院情语,芳心归处

  晚上九点钟光景,刘嬷嬷端着碗燕窝粥走到林杭景的房里时,看到林杭景正坐在窗前摆弄着风筝,她微微地侧着头,眼眸里全都是脉脉的笑意,连刘嬷嬷走近都没有发觉,刘嬷嬷便将那碗燕窝粥放在了书案上,道:
  “这早也看,晚也看,这风筝到底是有什么稀奇,让你欢喜成这样?”
  林杭景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刘嬷嬷站在自己的身旁,面颊顿时一红,垂下眸去,道:“就是……喜欢啊。”
  刘嬷嬷在府里专职就是照顾林杭景,平日里也不怎么和府里的人打交道,这会儿看着周围没什么人,便问道:“九儿,我昨儿听金香说你父亲母亲和萧大帅有意撮合你与三少爷,这可是真的?”
  林杭景的眼眸蓦然一黯,道:“嬷嬷别说这个,我要回家去的,不会留在这里。”
  刘嬷嬷叹一声,道:“论理我不该说的,若是老爷夫人都同意了,你再强还能强到哪去?那萧三公子也是个不错的……”
  林杭景的眼圈已经红了,将那风筝放到一旁,“我正要跟七姨说这个事儿呢,嬷嬷,我们过几日就回上海去,七姨昨儿去庙里拜佛,等过几日她回来,我就去说,咱们这就走了,回南面儿去。”
  刘嬷嬷闻得她那一句孩子话,倒笑了,伸出手来给杭景理了理鬓发,道:“好,好,嬷嬷都听九儿的,金香那小蹄子是半点靠不住的,你快告诉嬷嬷,你这几日晚上还咳吗?睡得可安稳?”
  林杭景摇头,笑,“我都好了。”
  刘嬷嬷仔细地端详了下林杭景,看灯光下的林杭景气色还不错,稍微放下心来,道:“那快把这碗燕窝粥喝了,七夫人临走前吩咐小厨房为你做的,说是专为你补身体用,连四姑娘都没有。”
  这一说倒让林杭景想起了萧书仪,道:“书仪去哪了?怎么一晚上都不见?”
  刘嬷嬷絮絮叨叨,道:“四姑娘每日风风火火的,跟个风火轮似的,我一看到她就眼花头晕,这几日不知道忙些什么,听管家说忙乎个什么社。”
  林杭景低头吃燕窝粥,闻听此言,抿唇微微一笑,“她自然是忙着她的木兰社了。”
  刘嬷嬷看着林杭景吃粥,台灯下,林杭景柔美的侧脸笼着一层淡淡的光,她的美是空灵的,飘逸的,带着书卷气息的高贵温静,如玉似雪,刘嬷嬷将手放在林杭景纤瘦的肩头上,只是轻轻一叹。
  一个女孩子长得太好并不见是什么好事,况且又是林杭景这样的,自小生在豪门世家,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想要泯然众矣那简直就是不可能,若是一生都是如此也就罢了,却又是家道中落,寄人篱下,万事难作主,未来无定数,她是个久经沧桑的老人儿,看惯了风雨是非,眼见这孩子不像个多福的主儿,若是这孩子生在小巷人家,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纵然长得再好,也不过是十几年的光景,一晃也就过了,至少可过得平顺一生,却也是福气,只可惜……
  因萧北辰还在北大营,七姨带着大小姐,二小姐去了山上的庙里拜佛,萧书仪整日里都东跑西颠地操办着她的木兰社,诺大的大帅府里倒比往日清静了很多,林杭景又是个天□静的,刘嬷嬷原本打算带她去城隍庙逛逛,她也不去,闲时就在花厅里侍弄花草。
  这一日下午,她正在侍弄着一盆“千手观音”,只是不经意地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燕子风筝在蓝天上摇摇晃晃,她微微一笑,才站起来,一旁的小丫鬟就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水壶,另有下人端了水来给她洗了手,林杭景指着那盆“千手观音”道:“把这个送到荫凉的地方去,等我回来再收拾。”她说完才跑出几步,又想起来什么,转过身抿唇一笑,倒有些不好意思,道:“嬷嬷要是问我,就说我到同学家去了。”
  天上的风筝还在晃晃悠悠地飞着,林杭景拿了涂料盒子,迈着步子一路穿过抄手游廊,到了前面的庭院就马上抬头看着,看到天空中的那风筝心里就是一安,唇角的笑意也更浓,漾着水波的眼睛也是乌黑发亮的,她只望着头顶上的风筝,不想跑了急些,更忘了看路,不期然就与什么撞了个满怀,她“啊”的一声,也看不清什么,脚跟不稳,身体朝后摔去,便有人一把抱住了她,林杭景心头一颤,嗅到了淡淡的硝烟气息,才看清那人的长相,她忙忙地站稳,从他的怀里退出来,脸红的都不敢抬头了,只能小声叫了声,“三哥。”
  萧北辰才从北大营回来,一路就急着回大帅府,一进门就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这会儿深邃的眼睛里都是笑意,道:“你这是忙忙的做什么呢?哪有只看天不看路的,这天上是开了花了?”
  他边说边抬头朝着天空随意地瞅了一眼,只看着那风筝在天空上起起伏伏,却是微微一怔,林杭景也不多说什么,低下头去,却将拿着涂料盒子的手悄悄地背到了身后,倒好像是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了,但那唇角却还是微微上扬着,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是无法掩藏的,而小鹿般乌黑清亮的眼珠里还蕴着一种雀跃的羞涩,萧北辰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还在微怔的时候,她已经从他的身边走过去,绕过了跟在萧北辰后面的人,快步走向了大门。
  萧北辰却默默地站了片刻。
  副官郭绍伦正想问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却见萧北辰拿过马鞭,走了几步,瞧见花障旁有颗柳树,照着那柳树就狠抽了几鞭子,郭绍伦心惊,愕然道:“少帅!”萧北辰抬起头来看看还在天空中飞旋的风筝,一句话也没说,眸光深冷,脸上的表情更是淡淡的。
  还是那颗有枣树的院子。
  林杭景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前看着牧子正在那里劈竹片,牧子正的劈竹片的动作是极其利索的,林杭景笑盈盈地拿起一根空心竹子,举到眼前,眯起另外一只眼睛,仰起头来透过空心竹筒看天空,天空便似锁在了这片小小的竹筒里,她看得开心,一旁的牧子正灿然一笑,道:“一个竹筒子也玩得这么开心。”
  林杭景笑着,拿起一旁的画笔,低头在竹筒上细细地描出了一根翠绿的竹子,慢慢地转过去,又描出一根来,牧子正看着她凝神贯注的样子,她的眼珠明亮剔透,可以一直照进他的心里去,他看她出了神,不提防自己手里还握着劈竹片的小刀,只是那么一滑,就划破了他的手背,他倒抽了口气,林杭景瞧见了他手背上那一道血痕,慌拿出自己的手帕,上前来按住他的伤口,道:“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她说着,脸却蓦然一阵洇红,牧子正伸出另一只手来,按住了她的小手,道:“我要是能就这么看着你,看一辈子,就好了。”
  林杭景红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心跳得擂鼓一般,庭院里的空气里有着竹叶的香气,萦绕在他们周围,枣树在两人的头顶上沙沙作响,天边浮起一层薄薄的金色晚霞,更映得林杭景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如画一般,牧子正低下头去,吻她的嘴唇,她的嘴唇软软的,有着甜丝丝的味道,倒好像是要融化了,他轻轻地吻着,她没有躲,轻轻地闭上眼睛,那一排小扇子般的眼睫毛颤的厉害,倒似扑闪扑闪的蝶翼一般。
  庭院半掩的门发出咯吱的声响,慢慢地朝旁边退了开去,便露出了站在门外那个人的面孔,萧北辰一身冰冷的戎装,握着马鞭,倒也不说话,看着庭院里的林杭景和牧子正,只是那目光,深冷的如刀似剑,仿佛隔着空就可以硬生生地割开人的肌肤。
  林杭景微微睁开眼睛,却是陡然一震,慌忙拉起身边的牧子正,牧子正正不解其意,一眼瞥见站在门外的那一行人,他识得颖军的军装,眼看着这一群荷枪实弹的人就站在家门口,正在茫然之际,却见为首那人,正是颖军少帅萧北辰,他曾在很久以前远远的见过一次,这会儿只是一怔,却见萧北辰已经走了进来,而身边的林杭景牵着他的手,手心里竟然都是冷汗。
  萧北辰缓缓地走进庭院里来,深敛的目光任谁也看不出那里面到底藏了多少东西,他每走一步,都好似要在两个人的心上狠狠地踏出一个坑来,他一直走到小桌子的一侧,也不再看那两个人了,只是慢慢地站住,淡淡地望着桌子上凌乱摆放的竹片、画笔、涂料等物,他拿起马鞭,冷漠地敲在那些物件上,将那些东西一下下拨落在地上去,马鞭在桌子上无声地划着,一下,一下,倒宛如割破肌肤的兵刃。

  失身匪人,零落荼糜

  萧北辰缓缓地走进庭院里来,深敛的目光任谁也看不出那里面到底藏了多少东西,他每走一步,都好似要在两个人的心上狠狠地踏出一个坑来,他一直走到小桌子的一侧,也不再看那两个人了,只是慢慢地站住,淡淡地望着桌子上凌乱摆放的竹片、画笔、涂料等物,他拿起马鞭,冷漠地敲在那些物件上,将那些东西一下下拨落在地上去,马鞭在桌子上无声地划着,一下,一下,倒宛如割破肌肤的兵刃。
  萧北辰的沉静让林杭景极度恐惧起来,手指只是发颤,脸也已经没了血色,牧子正瞧见林杭景的模样,低声道:“没事,有我呢。”那一句才刚落,就闻得劲猛的风声朝着他的面门袭来,却是萧北辰一马鞭子就抽过来,林杭景早就有了准备,只把牧子正往后一拉,将自己迎了上去——
  那马鞭子便硬生生地止在了半空中。
  林杭景仰着面,动都没有动一下,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如炬,纤瘦的脊背挺得笔直笔直,她也是第一次有这样大的勇气,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会有如此大的勇气,纵然是玉石俱焚,她也不能让他伤到牧子正分毫。
  她没想到她这样正是一刀捅到了萧北辰的死穴上去,她彻底震怒了他,让怒火“轰”的在他的身体里熊熊地燃烧起来,他怒极了,啪地扔掉马鞭,一把拽过林杭景甩到一边去,另一只手已经从皮带上拔出了佩枪,咔嚓地一下打开了保险,对准牧子正就要开枪,牧子正完全懵住了,转眼就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他的眼前就一下子黑了,全身的血都似乎是在那一刻凝固了,冷成了冰块。
  萧北辰这一枪并没有打出去,因为他的另一只手臂被林杭景死死地抓住,他转过头来,林杭景只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透出玉碎的决绝,她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若杀了他,就先杀了我!”
  只是那样一句话!
  他的心一下子就冷了,灰了,冰一样的冷,铁一样的灰!!
  暮色四合,就连天边的夕阳也早已经燃尽了,庭院里暗下来,枣树还在风中哗啦啦地响着,只是这会儿反倒让人慌张烦躁。
  林杭景忽觉喉间一紧,转瞬间就已经喘不过气来,萧北辰一手卡住了她的咽喉,将她用力地抵在了庭院的墙上,他用的力气大的惊人,几乎可以瞬间就将林杭景撞碎了般,林杭景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全都是他狂怒的声音。
  “林杭景!你以为我不敢?!你真以为我不敢?!”
  牧子正大惊失色,慌乱间就要扑上来,萧北辰回头一枪就射到了他的脚底,副官郭绍伦已经带着卫戍冲上来,按住了牧子正,牧子正被揪扯着按在了地上,他还要挣起头来大喊,一名卫戍倒拿起枪,在他的头上用力地一砸,当场就把他砸到昏死过去。
  萧北辰的手死死地锁住了林杭景的咽喉,血色从她的脸上一寸寸地逝去,即便是忍受这样的痛苦,她还是瞪着他,充满恨意地瞪着他,那样的目光硬硬地戳到他心里去,他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那一双眼眸厉如鹰枭,冷冷地看着她。
  “这么多年,我守着你的冰清玉洁,我敬着你的冰清玉洁,我宠着你,我纵着你,我把你当仙子一样供着,我耐着性子等着你,你却敢这样对我!林杭景,你好大的胆子!你好大的胆子——!!”
  剜心的绝望密密麻麻地遍布他的全身,他所爱的,他所珍视的,他所等待的,却原来是这样的一场空,他纵然有这天下又有何用,他已经被她攥到了手心里,逃都逃不开,他怒得犹如疯了一般,手在一点点地用力,林杭景的身体渐渐地软下来了,眼里的光芒开始黯淡,郭绍伦回过头来时惊愕地看到这样情形,慌地大声喊道:“少帅!”
  那一声让萧北辰刹那间回过神来,被他扼住的林杭景已经面如死灰,他心中惊骇,慌地松开手,林杭景的身体软软地从墙上滑落,他已经伸出手臂去,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脸上全都是冰冷的泪,身体颤抖得厉害,大口地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他只紧紧地抱起她,眼看着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从他的手臂间垂落,巴掌大的小脸上血色全无,一片雪白,然而这一刻,她就在他的怀里,她就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萧北辰将林杭景抱在自己的怀里,转头看一眼刚刚从短暂的昏迷中醒过来的牧子正,声音森冷,道:“给我听好了,如果你再敢来找她,不管在什么地方,我一定当场毙了你,我说到做到!”
  牧子正满脸是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萧北辰抱着林杭景,转身走出了那间小庭院,郭绍伦带着卫戍撤出去,牧子正听得外面汽车声,知道他们已经走了,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一阵头眩恶心,只能吃力地抬起头来,血糊了他的眼睛,而这边夜色,也变成了血一样的颜色。
  萧北辰抱着林杭景去了花汀州别墅,林杭景一直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她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抱着自己一直走,她吃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细的缝,却发现眼前这个房间是自己不认识的,桌上的花瓶上插着一只折枝花,却是雪白的芙蓉,在她散乱的视线里竟是如此的清晰。
  她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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