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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浮生记-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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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之上,吉尔胡趁着酒兴,又一次提出要我们与北宫伯玉组成反汉联盟。不过我深知他只是前来试探军情的,当下只言私交,不论公事,请他在峄醴城住了一晚。
次日,我命令司马长史率三军操练,与吉尔胡亲登画阁观看。
高敬、鲍秉率领的甲骑尤是突出,全军进退自如,操演了十多余阵势,烟尘飞扬,杀声震天。司马恭与卢横领步甲与铁甲卫队,亦是驰骋精练,不可阻挡。还有弩弓军、轻步骑与三军支援队,俱极为出色。特别是表演下来,三军齐声呐喊“参见颜将军”,令吉尔胡额头见汗、脸色铁青。
“斡提克回去之后,着实禀报就是。我颜鹰是个信人,只要你们不犯我境,我们愿意与汝等友好往来。不过若你们挑起事端,我也不是轻易就范的庸才!”
吉尔胡唯唯诺诺,道:“校尉大人多虑了。韩将军一向敬佩校尉,而羌人中无人不晓神鹰将军大名,校尉如同展翅翱翔的猛兽,令人敬畏!”
我哈哈大笑,对他客气的话感到好笑。当年,我给自己起“猛禽”为字,搞得人心惶惶,都以为我是怪物呢。谦虚了几句,命人备好鼓吹,也回赠了韩遂一些金银器皿、宝石玉珠之类的东西,一路风光地把吉尔胡送出城外。
操练士卒完毕,长史司马恭前来复命,脸上却略显忧郁,“将军把军力之重,一应机密泄露给羌人知道,难道不怕他们摸清虚实,来犯我境吗?”
我笑笑,“兵不厌诈嘛。这吉尔胡可不是笨蛋,上次他偷偷溜走就说明这小子精明能干,要不然他早就不得重用了。现在韩遂又派他来,就是要他将功补过,而这家伙在我手上吃了亏,还敢再胡言乱语吗?他巴不得我跟凉州军友好,这样大家都别打仗,他的前途就有保障。否则,只怕他、报告我军实力之时,也得打个颤,不晓得是真是假!”
司马恭仔细地想了想,笑道:“是呀!我怎么没有领会将军的意思,真是愚钝。那这次跟韩遂绝不会像上次那样了罢?”
“上次我们还是朝廷委派的征讨军,就算真跟他们签了协议,最终还是要打。这次不同了,我刚刚击败了鲍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韩遂若是聪明点,就会厚交我们,以减少侧面的压力,他们才好把主要心思放在张温身上啊!”
司马恭满脸敬色地退下。我忙里偷闲,命人将歌舞姬和婢女送到府中,要亲自分派。
※※※※※※
原本,太常刘焉、侍中董扶等人送过来的一批舞娘,现在大都“沦落”成颜府和各将领府上的丫鬟。当然,她们的待遇远远超过当朝的规定,我有明文:不得将她们当做物品转让、买卖。不得虐待施暴。如果当事人不满意,可自动离职,而府主不得拦阻。若发现违反规定者,按军纪之大罪严惩。
对于她们的婚姻,也曾作过规定,亦即男女双方互愿。
后来渐渐发现只要男方提出,女方很少回绝,不知道是否是封建礼教观念深入人心,所以这一条规定也没能落实到底。
现任行军长史的鲍秉(自杨速死后,高敬代右参军、铁甲骑统领职。鲍秉从帐前司马升任行军长史、铁甲骑副统领)就在丫鬟中发掘了一位夫人,姓乔,婚后我赠其名曰乔兰,而且命令鲍秉称呼她“兰兰!”
乔兰曾是孔露的待从丫头,在宫里呆过,因此出落得仪容不俗。孔露的身边,现在还有十余位女婢,要不是我一再请她裁员,恐怕光是她陪嫁过来的一帮子,就够颜府鸡犬不宁了。
杨丝的贴身丫头仍是杏儿,初到洛阳避于其府时,我还叫她“阿杏姐”,现在被她嘲弄,也是理所应当的。丝儿其他几十名丫头,大都遣散各府去了,司马恭和杨速府中,曾各有十名。现在杨速的那份儿,又全都回来,令我悲哀不已。
自颜雪走后,杨丝、孔露成了管事的人。我和她们商议谈笑,道:“丝儿可以再增加几个丫头嘛!人太少了,也忙不过来,更何况,你的身子一直也不太好!”
孔露嘟起嘴插话道:“那人家就不能要吗!”
我佯怒道:“你都十几个了,还不够吗?你看看丝儿,应该好好向她学习才对,别整天想歪脑筋,动歪点子!”
杨丝环起孔露的臂膀,笑起来,“相公莫要责备露儿,她只是开开玩笑罢了。其实有杏儿在,我已经过得很舒服了,她一直都伺候我,所以知道我需要什么。露儿就不同啦!她的丫头们都是太后给的,跟随她的时间也短,所以看起来人多,却是忙不过来!”
露儿笑嘻嘻地道:“还是丝姐关心人家。相公,其实妾也并不很想要的,府中主人本来就少,而清姐又不要丫鬟,所以人手已足够了。现在这一批舞姬丫头,妾看不如送到长史府上去,由他分派!”
“妙计!”我拍手大笑,若遣司马恭干这事儿,我一定要率领妻儿老小,看他的洋相。 “还是我的露儿聪慧,想出这样整人的主意。不过这些歌舞姬,我看还是留给你吧。你把她们调教调教,将来时常可以参加演出,也给将士们找个乐一乐的机会!”
露儿作礼道:“遵从夫命。不过妾也有好长时间不跳舞了,怕跳不好反而丢了人!”
我接过话茬道:“怕什么,有我顶着呢。不如今天就开始,晚上我来看你跳舞,你说好不好呢?”
丝儿掩起嘴笑,孔露脸现红潮,扭捏道:“相公想什么时候看,我就什么时候跳呗!”
※※※※※※
冬十月庚寅,司空杨赐薨。数日后,京畿快马送来讣告。
峄醴城上上下下,立刻笼罩在一种悲凄的氛围之中。杨丝闻报几度昏厥,孔露、小清怕她出事,一直守护在房内照应。
杨赐代张温为司空,不过十数日尔。据称,天子素服,三日不临朝,并赠东园梓器裢服,钱三百万,布五百匹。其表策如下:“故司空临晋侯赐,华岳所挺,九德纯备,三叶宰相,辅国以忠。联昔初载,授道帷幄,遂阶成勋,以陟大猷。师范之功,昭于内外,庶官之务,劳亦勤止。七在卿校,殊位特进,五登衮职,弭难义宁。虽受茅土,未答厥勋,哲人其萎,将谁谘度,朕甚惧焉。礼设殊等,物有服章。今使左中郎将郭仪持节追位特进,赠司空骠骑将军印绶!”
来人禀报司空丧葬事宜,及其生前所发文公函。我的心头只是感叹:没想到旬月前一别,已留永憾。戚戚故交泪,幽幽长夜泉,此后无相忆,只缘在梦中。
念及杨赐音容笑貌,不禁黯然伤情。心中不禁又忆起兄弟杨速、小侄女杨新,着实掉了不少的眼泪。
次日,京畿快马又报传皇帝诏文,顺带送上杨公临逝之前手书与张让文函各一封。
杨赐情深意切,大有关切之言,要我遵从皇命,莫违天意人心,保善其家等。而皇诏则大发故子之慨,饱蘸“君臣深谊”,并命我“治郡国而理藩隅”,封我为虎骑大将军、吴岳侯,位秩公下。并遣中郎将朱越持节加金印紫绶,以四采示尊隆。并加玄冠、锦绣五色朝服。
这一着大出我意料之外。但张让书信中写得明白,其言我“摇动天地,震惊海内,素为陛下所重”,指出我军事上的优势和能够对朝廷所具的威胁。从这方面看,灵帝也想拉拢我。另一方面,朝廷也不都是庸人,当然知道正值西线开战之际,若我被韩遂等攥在手里,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趁着杨赐逝世之机,大显亲重之态,无疑是一步好棋。
我犹疑再三,还是不敢轻易接诏。这“虎骑大将军、吴岳侯、秩中二千石”是那么容易做的吗?我现在无官一身轻,也不必理会什么皇命,一旦变成了汉室将军,那麻烦可就多了。说不定连何进都想在我这里捞点油水。人不能图虚名,这吴岳侯难道不是我自己挣来的吗?他一户食邑都不想给我,只愿意让我当愚公,开发这片荒土地,真是做梦做到家了。
当然,这些虚名之下,还有条件哩!什么“治郡国、理藩隅”,不但要搞好开垦,甚至还得参与西部边陲的羌族的管理。有时候打仗等事情,还不是立刻命我摆平么?这家伙想得倒挺美呀!
当然,在灵帝的政府尚未走到穷途末路之时,顽固抗命,自然会引起全国的义愤和鄙薄。而且,如此孤守下去,恐怕对于补给物资、加强军备、增添军力都毫无益处,更可怕的是朝廷把我像黄巾军一样对待,只需几十万大军把峄醴一围,最多几个月就能把我逼降。
想到这里我也冷汗直冒。看张让信中对我“勉励有加”,知道他又一次点燃了对于我的希望。心道:危险不是天天都有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皇帝过不去?我击败鲍鸿,自然是大胜,但我到底能有几次这样的胜利呢?
中郎将朱越道:“圣上待大人恩重如山,从骑督偏将军升任校尉,现在又加虎骑将军名号,为一方重臣,恐怕除大将军和三公外,无人可出大人之右了!”
我只得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跪倒谢恩,“圣上之宠,颜鹰无以报答。只要朝廷不以微臣脱责之事见怪,我颜鹰虽死亦将为圣上效命!”
朱越持节将印绶递来,我跪倒拜祈、接过恭敬地系在腰间。心道:老子现在加官进爵,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恐怕他们怕我挥军打到洛阳才是真的,现在普天之下,能对付我颜某的,还真找不出来。起身道:“请朱兄到府上说话。我当盛宴以待!”
朱越哈哈笑道:“颜大人客气了。在下还真有些话,要跟大人聊聊。只好叨扰了!”
我心里微微一怔,暗道:果然还没完,不知道灵帝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我办理,若太不合情理,我也只能装出应和的样子而不予理睬啦!
第五十六章 笳音知己
席间极尽奢豪之态。长史以下将佐二十余人及亲眷参加了宴会,我让小清也来,丝儿身体不适,而孔露则不许参加。原因是不想自明的,若是董太后知道公主在我这儿,还不立刻要派人抢夺回去?或者怂恿灵帝派兵征讨,到时将大大棘手。不过孔露训练的一班歌舞姬都出现在会场之中,把中郎将朱越看得大呼过瘾。
趁着酒酣耳热,我笑着道:“朱兄此来,莫非圣上有旨命在下参加讨伐韩遂、边章吗?皇甫嵩将军的事情想来大家都很清楚,我颜鹰卑枝末流,兵少将寡,而今又因鲍鸿来犯,损失良多,所以我想请朱兄向朝廷转达颜某的意思,切莫到了用人之际,才封官赏爵。而不用之时便甩在一边。这样做会令人寒心哪,哈哈!”
朱越脸色一变,半晌开不得口。过了片刻,勉强端杯一笑道:“颜大人不愧为朝中上上之臣,说话也这般犀利。不过适才所言,在下却不敢苟同。想朝廷对大人之厚,前所未有,以汝白身而加诸名号、至重卿,秩位尊贵。然足下不思进取,安于封赏,乐于富贵。求全责备,怨睚以报。虽智计过人,屡败骁勇,但竟未有匹夫之功以报朝廷。现在大人名重若斯,是否心中有愧呢?”
我感到脸颊边一阵燥热,心道:好锋利的言辞!他能把所有错的都说成对的,把我在京畿的种种遭遇都说成是立功受赏,好像我天生就是个贱民,有负皇恩浩荡哩!他怎么不想想我是怎样受封为重卿的,是怎样崛起于朝野的,难道只是个有名无实的佞臣,一蹴而就的吗?
但朱越所言,有一点是不错的,我颜鹰打过很多仗了,除了击败李文侯那次,似乎并未有大功于汉室。捉曹质、何良,歼温衡,击鲍鸿,对手都是朝官。可是政治昏暗,人心背离,所以我干了那么多“坏事”,却没受到惩罚。不过想归想,话里却不能示弱,否则一定会被朝廷牵着鼻子走,想反悔都来不及。
“朱兄此言太过。我之报于朝廷,亦如朝廷之厚待我。想当初募兵河内,蹇硕等人诬言乱主,朝廷起兵合围,咄咄逼人,我能从死地置生,岂能不言谢尔?京师纷纷,朝廷失德,乱兆频现。我以臣下之身努力奉汉主,以计定策宫闱,以智平奸弄。而整北军、肃京畿、以数千兵鏖战羌凉万军于泥阳,后以渝麋之战威震西寇,致其旬月不敢稍动。难道这一切都不是功劳?哼,我颜鹰为朝廷死命,却屡屡遭讥诬之词,温衡、鲍鸿,相接来犯。皇甫嵩贵为车骑,也逾权虎视,将数万大军断我后路粮草。是时我若不走,难道还呆在那里‘精忠报国’吗?”
朱越蛮以为自己说得都对,一听我的话,不禁脸白一阵红一阵,强辩道:“皇甫嵩如此妄为,圣上已拿其惩办了。现车骑将军张温、破虏将军董卓,与大人素有交往,难道大人肯忍心不施以援手吗?”
我愈发认识到此人乃朝廷说客。不假辞色地冷哼一声,把张温辱骂我的书信拿出来,摔在他的席上。
朱越看了信,还不甘心自己的使命到此为止。喟叹道:“张大人也是不得不如此啊。想足下背弃朝廷,隐匿行藏,且驻兵屯粮,似要与圣上为敌。今畿辅势态紧急,若得君之力,必能蹈平狄戎,建不世之功也。望将军三思!”
我摇头不语,朱越还以为我默应了,又道:“此次司空杨大人薨,举国齐哀,而圣上更是伤切不已。杨司空子彪嗣,又加朝侯之位,以彰其德。颜大人乃司空眷亲,怎能不受命安邦,遵长辈之遗训乎?”
我冷笑道:“司空大人为国事操劳,直到沮计丧命。宦官擅政,海内涂炭,而圣上听之任之,致有张父赵母之讥。大兴党锢,凡天下豪杰及儒学有行义者,一切指为党人。有怨隙者,因相陷害,睚眦之仇,滥入党中。死、徙、废、禁者数以千计。一人逃死,祸及万家。而中原百里无烟,城邑空虚,枯骨相望。士叹于外,妇怨乎室,师旅频征,饿殍遍野。若非朝政失策,杨公又怎会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呢。长辈之训,断乎不忘,时弊若此,吾安能不未雨绸缪乎?”
我站起身来,拍掌停住歌舞,诸将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们。“汉家当乱,我颜鹰无所能为。汉家当治,吾必倾力以报国恩。请朱中郎转禀圣上、三公,就说颜鹰当为杨公守孝三载,至于别事,容我日后再作考虑罢!”
※※※※※※
朝廷送来的一干礼物,统统照单全收,而朱越之使命,却半分未能达成,最终含恨离去。我遣散舞姬,少不得又向诸将做一番宣传,当下各自回营训练去了。此际已是初冬季节(按农历,十月为冬,与公历几乎差一个月),今年的粮食收获颇丰,大都入仓。而开渠之事业已完成,与水轮一样,在村邑、田地旁熠熠生辉。司马恭忙着编统全军,招募户民中勇壮之士,因此连盛宴都没到会。不过他若来了,估计也是憋着一肚子气回去,因为适才诸将无不面带愠色,只不过不敢发作而已。
我回房看顾丝儿。小清道:“杨丝没有什么事,只是悲伤过度罢了。夫君要多多宽慰她,让她舒心一些!”
我叹道:“父母之丧,牵动身心。更何况丝儿与杨公感情至深,恐怕短时间内也恢复不过来的。我想,因为最近农事也暂停了,我们可以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小清道:“你是不是觉得很闷?”
我拉住她的手,望着她道:“郁闷之极,好像要被憋死了一样!”
从洛阳开始,我就没有什么好运气。先是折两员属将,其后是东门俚牺牲,近来兄弟杨速、侄女杨新遭到毒手,现在岳丈杨赐又薨,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可当要拉丝儿出去散心的时候,她却泣道:“父亲还未大葬,不宜出游。请相公怜惜妾的一番思恸之情,让丝儿可以为先父尽孝行服。
孔露宽慰着她,却是沉沉叹气。我眉头深皱,却也不便强来,心中不悦道:你伤心,我就不伤心吗?还是这一套老规矩,什么时候能改得掉。小清见我神情,微微一推我身体,无可奈何之下,我坐在榻边,道:“丝儿哭过这阵子就不能再伤心了,否则身子弱又病倒了,可会让我心疼死呢。
我知道丝儿最孝顺父母,不过生死有命,不能强求啊。老人去世,而后人哭泣,本是无可厚非,但行服丧葬之举,实在是没有必要。人死之后,便没有思想,没有知觉,只剩下皮囊一具,与其吹吹打打,大敛大葬,或者鼓功谀阿,不如真切地与其思想交融,而不是单纯做做形式,什么守灵行服,难道每日每夜地枯坐在亡人跟前,他们就会复活了吗?”
丝儿大放悲声,哭倒在我怀里。而另两人则流露出注意的表情,凝神于我的言谈。孔露讶异道:“相公所言,怎么这样像王充的《论衡》呢?莫非曾经从学于此,而得其道?”
小清微微一笑,道:“夫君言出于心罢了,他说的道理,决计是不会错的!”
我轻轻吻着丝儿,道:“你若心中难受,便对我说,我会专心听的。我跟你一样,也敬爱尊长,不过既然他们已死,虽然遗憾,却也无济于事。所以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散散心,排遣忧郁呀!”
杨丝哽咽道:“相公待妾之亲厚,不可言表。丝儿有生之年,不知该如何回报!”
“只要我们彼此相爱、扶持,什么鬼神妖怪的,都不敢来麻烦我们。丝儿听话,让我先陪你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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