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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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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她来给她父母买年货,”咪宝还拎着林森柏的领子,好好的一个美少女被她像根毛头甘蔗一样抓在手里,“她过年居然只给家里现金,你说这种人该不该骂?”说实话,咪宝的要求实在有点儿高,要是当孩子的过年都能像林森柏那样将一后备箱现金拉回家去,家长们估计也不会有很大意见的。
  师烨裳仰头看着暗暗的停车场屋顶,脸上露出一种为难的表情,“我过年连现金都不给家里,那我不是更该骂?”她家不缺她那一千几百万,她替师氏解决了启动资金的问题,师宇翰恨不能倒给她钱。
  咪宝不折不挠地指着林森柏的鼻子答:“你跟她不一样,她是没长那根女人的筋!”
  师烨裳转头向汪顾,若有所思地问:“我听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
  四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停车场里的超市入口,到这会儿,林森柏的绅士风度可算显出来了——她抢着推车。
  她从小到大最喜欢推车了,而且沃尔玛的推车下面有根横梁,和许多人一样,她也总爱蹬着它在超市里滑来滑去。为了不让咪宝唠叨她,她快走两步,撇开咪宝,蹬着推车在去往卖场的走廊里兜兜转转,开心得像个小毛孩儿。
  可一进卖场她就傻眼了,鼻子皱得咪宝刮都刮不平:超市里,人这个多哟……走路都困难,溜推车?溜坦克大概还有点儿戏,其他的一律不能考虑。
  “丫头,你再不快点长出个大人样儿来,咪宝就要抓狂了。”师烨裳随手拿根足有林森柏脑袋那么大的波板糖在她面前逗猫似地逗她,嘴里还使坏地“喵~”
  见师烨裳与咪宝合起伙来欺负林森柏,汪顾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地扯了扯师烨裳的衣角,“林小姐那么乖,你就别折腾她了,怪可怜的。”汪顾没想到她说的这个“乖”,可算结结实实地跺上了林森柏的尾巴,但林森柏还没来得及露出她的小猫爪子显示她其实一点儿也不“乖”,咪宝已经迅速用话堵住了她的嘴,“阿乖啊,你看你,太坏了,害汪小姐吃醋了,赶紧,表表你的忠心。”
  咪宝此言正中林森柏下怀,奸商要报复人,从来不做无用功,咪宝刚放开她,她就三步并两步去到师烨裳身前,重重在师烨裳脸颊上亲了一下,亲完还欲求不满地砸砸嘴看向汪顾,“汪小姐,你可得防着她,她属于那种勾引完人就不负责任的货,你多弄几个备用心脏,换起来容易。”
  可惜汪顾并不觉得林森柏与师烨裳之间的这种玩闹具有暧昧性质,于是她诚实地说了一句令林森柏深感挫败的话,“她还没勾引过我呢。”
  林森柏不可置信地转头去瞧师烨裳,“师烨裳,不会吧?你还没勾引过汪小姐呀?什么时候变这么纯情了?”
  师烨裳先是瞪大眼睛毫无情绪地盯着林森柏,三秒后,她用玩笑般的口气对林森柏道:“呀呀,丫头,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我也不好让你失望,这样吧,如果她在零七年第二季度能让张氏总资产同比上涨百分之一,我就勾引她。”
  173——节——
  与钱林师汪逛超市发生在同时的是端竹节前的最后一节家庭课,课程名目因为只有“人”这一个字,所以显得范围很大。端竹看那密密麻麻的课表,很想帮它编个易于检索的目录,但这几天她每天除了上课便只有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哪儿还有闲工夫去做那闲事。
  前几天在上的课,一直是“人性”,今天罗丫丫来了,说今天要上的是“人与性”。端竹点头,问是不是人之初性本善的性,罗丫丫说没差,反正都是那回事,又说本来这种课应该由母亲来上的,但老爷爷念到端竹的特殊,特意请了位这方面的神秘专家来给端竹做指导,并差罗丫丫监督,顺便做陪。
  正式上课前,照例先看教学片。
  端竹拿着笔记本和圆珠笔,端正地坐在投影幕布前。
  罗丫丫躺在沙发上,借着夹式书灯看漫画,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地提醒端竹道:“第一部是烂片,第二部也是烂片,你要是看得烦,就直接跳第三部,吴彦祖比较帅。”是,第一部是《玉蒲团之官人我要》,第二部是《金瓶梅》,也就第三部《偷窥无罪》的男演员还有点儿看头。对罗丫丫这种腐到烂的BL狂来说,前两部都是教学预备片,只有用第三部去意淫吴小受才是正理。但端竹一个连三级片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说,第一部,第二部,第三部……全都是学习的一部分,她怕她跳过第一第二部便看不懂第三部,所以她决定老老实实地从头看起。
  按下播放键,端竹摘掉笔帽,将笔尖抵在白纸上,准备随时做记录。
  “你放松点儿,没什么需要做笔记的,你就看着,留神自己的心理和生理反应备着写报告就得。”罗丫丫善意提醒,端竹聚精会神地盯着暂时还算正经的画面,抽空点头。
  罗丫丫十岁随父母去温泉山庄度假时便趁父母在外应酬的功夫,半懂不懂却津津有味地躲在房间里遍览了宾馆免费播放的,当时流行的几部限制级片子。后来,初中住校,她总喜欢和同学一起爬墙到校外去看小电影,经过长年累月的知识积累,没上高中之前,美日西法德港台的十八禁影片已经被她看了个遍,到该正式接受性教育时,她已经对男女同台的限制级不感兴趣了。
  去年,她看完这三部含蓄的,包含教育意义的三级片,她妈正支吾着,不知该从哪个话题切入时,她早系统而全面地把“□步骤”、“性心理”、“性伴侣选择”、“性侵害防范”包括“性的涵义”这种深奥的问题书面交代了。她妈自愧不如之余将她的观后感交到郝耘摹和胡敏手里,这就算她顺利完成这个家长汗颜的学习步骤,今后大家都省心了。
  从某个角度说,罗丫丫已经把“性行为”这种动物行为物化到一定程度,就她那知识面和理论基础,当个小专家也富富有余了。特别在男男之恋的问题上,即使彪悍如李大师都不一定能说过她。
  第一部片子放完时,罗丫丫看了昏暗灯光中的端竹一眼,发现她的神态与平日上课时殊无二致,手上还在刷刷写着什么。“你不会真做了笔记吧?”罗丫丫摸下巴,心想这种东西还能做出文章来?可端竹认真写字的样子令人看不出破绽,罗丫丫委实奇怪。少年人无论多沉稳,好奇心总是有一点的,她见端竹点头,便猫着腰去到端竹身边,低头看她的笔记。
  “影片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古代的故事,女主角地位被众多女配角削弱,出场时间无法显示其作为主要演员的身份。”嗯,NP就是这样的,女主角的存在就是为了露点,就这还不能摊上邱淑贞朱茵之流,那流货是打死不露点的。
  “故事剧情感不足,演绎方式偏向于平铺直诉,缺少艺术美感。”这也对,三级片没必要花钱买好剧本,玉蒲团和金瓶梅可以随便用,其他随便看点儿杂志新闻什么的就足够意淫了,平铺直诉有益于突出故事主体思想,
  “对白乏味单调,时常戛然而止,缺乏连贯性,缺少表达目的,缺少合理的过渡。”这个……是在批评演员们叫床叫得不够连贯吗?又或者是在批评叫床时想向对方倾诉的目的不够明确?
  “过分□,不利于通过服装表达人物性格。”……罗丫丫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拍端竹的肩,她严肃道:“华端竹,我就知道不能让影视鉴赏课上在性教育课前面,你难道就不能关心点儿正常的吗?比如,内裤上有没有沾上什么异常液体之类的?”
  “我外婆说我从两岁开始就不尿裤子了。”端竹莫名其妙地仰头瞅着罗丫丫,眼不看笔,笔却依旧沿着既定轨迹行走,二百五十格信纸,连标点都端正地划在绿格内正下方。
  罗丫丫一向清楚不能以看寻常人的目光看待她这位同桌,但她只是一个寻常人而已,她没办法以不同寻常的目光看待她这位同桌。按这种不合常理的常理推断,家里也就只有三个人能顺利地与端竹完成对话:一是郝耘摹,二是胡敏,三是郝君裔。
  郝耘摹和胡敏这俩特务就不说了,我党我军培养出的特务是连俄军美军的情报人员都要甘拜下风的,在罗丫丫眼里,之所以连郝君裔这个阿姨都不是正常人的原因,说得坦白些,就是郝君裔太像正常人了——无大志,无大勇,高中毕业没多久就像所有败家子一样出了国,回来后先投身商界,再投身政界,但均无建树。盛昌由郝君袭打理,党校内部报刊里难得见她露一次脸,在学校,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凭自己表现,撑死不过一个中不溜的班主任老师,且任教班级还不是尖子班……身为郝家人,郝君裔的罪状难以尽数。
  显赫家世摆在那里,再用宣传工具造造势,即使是真正的败家子都能被贴上“才俊”的标签,何况她个不爱花钱,成天把自己往平庸里打扮的主,连真正的败家子都算不上,凭什么就能活得像个正常人?
  对罗丫丫来说,郝君裔实在太不正常了。
  所以她搞端竹不定,便打算让郝君裔来与华端竹直接对话。
  拿着大宅的房录,好容易找到郝君裔的房间,拉扳手,锁着,罗丫丫立刻想起郝耘摹那句“适者生存”,于是她解下腰上的钥匙串,挑个不锈钢钥匙圈,卸下钥匙,用制式军刀上的钳子将钥匙圈扳直拧勾,再拆掉军刀钢制剪刀间的弹簧拨片,一手握着带挑的钢丝,寻找锁心,一手压住锁眼后下方的锁心帽,几个来回,她听见锁眼里弹簧噼啪动摇的声音,心里一阵激动,眼看胜利在望,门却突然开了。
  “丫丫,这是没门框的球锁,”郝君裔懒懒靠在门边的墙上,只穿着一件长衬衣,两条长腿交叠在一处,却不是为了性感撩人,她实在是神智不清得只能凭单腿站立了,“麻烦你下回直接用身份证刷好不好?”
  “谁会随身带身份证啊?”罗丫丫八卦地探头往屋里张望,满以为能像以往那样在郝君裔的遮挡下见到邢晴的身影,谁晓得郝君裔竟大方地将木门敞开去,害她只能硬端起家教甚好的小大人样子,顺着郝君裔的请往屋里走去,“邢小姐呢?晚饭后她得给华端竹上课的。”
  郝君裔关上门,慢晃几步,啪叽一声在自己的外甥女儿面前全无形象地趴到床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床垫与床单间传出,“现在才四点半。你干嘛?你姥爷爷不是让你陪端竹看A片么?你逃跑呀?”
  罗丫丫就是为这事儿来的,郝君裔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悲不胜心来,气势汹汹地搬把椅子坐到自己班主任床边,她毫不愧疚地打同班同学小报告,“我不干了!她就不是个人!看玉蒲团还做笔记的!金瓶梅也就罢了,如果她以这种态度看偷窥无罪,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眼见郝君裔又是一副快要睡死过去的样子,罗丫丫拍一下她的肩,令她清醒过来,随即指着自己裤裆,“我问她下面有没有什么不对,她居然说她从两岁起就没尿过裤子了!这么呆的人啊!你把她收回来,到底意欲何为啊!别说你打算光源氏计划!我不信!你就算光源氏也得挑对……”
  “笨蛋,没有人能真单纯成那样,她是典型的人前人后两个样,”郝君裔放下挠脖子的手,费劲儿去指书桌,“不信,遥控器在那儿,你看看她这会儿还做不做笔记了。”
  罗丫丫将信将疑地摸来电视遥控器,打开,跳转视频,当屏幕由五彩斑斓,转为净一色黑白时,她看见端竹正弓着腰背将身子倾向投影幕布,笔记本和圆珠笔被闲放在隔临座位间,端竹的手,一在嘴前,捂着满面惊奇,一在膝上,撑住不断前倾的身体。
  郝君裔缩起两条长腿,蠕动身躯,将脑袋靠到枕头上,窸窸窣窣地钻进被子,“她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允许她有太多自我情绪,没有人会因她的情绪而多爱她几分。她自觉不自觉地就把自己变成了一副讨人疼的板正样子,这就是生物进化的必然。”
  174——名——
  二零零七年二月十五日,下午四点三十九分过六秒,汪顾拿起一罐标明“适合0…12个月婴儿”的奶粉,左看右看,看完,摆回去,抓住在旁的超市理货员问:“婴儿奶粉里哪种最贵?”理货员指着几罐不太显眼的新西兰进口奶粉,告诉汪顾,暂时是这种最贵,但原先还有一种更贵的,但后来因卖场消费水准不高,便都把货调到山姆会员店去了,如果想买,可以去山姆会员店。
  师烨裳替师宇翰和汪爸爸各挑了一瓶白酒,拖着爱推推车的林森柏走到汪顾身边,奇怪地看着她徘徊于一堆婴儿奶粉间,“汪顾”,汪顾吓一跳似地猛回过头,手里是理货员推荐的奶粉罐子,师烨裳取过奶粉,眯眼去瞧罐子背面密密麻麻的英文介绍,指尖划过一个个蝌蚪字,口气却维持着惯常的漫不经心,“你家有亲戚造小朋友了?”
  “买给你的。”汪顾取回奶粉罐,查看生产日期,以防像师烨裳给大熊吃巧克力一样给师烨裳喂毒奶粉,“你往后又生冷不忌了,可我妈说空腹喝黑咖啡不是好习惯,会刺激胃,还是少喝点儿的好,植物炼奶百无一用,普通奶粉不够用,就婴儿奶粉不会抢咖啡味,也能让你补点儿DHA,牛磺酸,核苷酸,钙铁锌硒胡萝卜素什么的。”她看师烨裳一副不情愿马上就要开口拒绝的样子,立刻伸手捂住师烨裳的嘴,口气无比坚决地吓唬道:“别说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喝这种东西’,你有本事就把这话拿去对我妈说,看她迁不迁就你的坏习惯。顺便告诉你,要不是我劝她说你工作忙,需要咖啡提高工作效率,我妈原本可是打算逼你把咖啡戒掉的。所以,咖啡,奶粉,二选一。你自己做决定。”
  师烨裳皱着眉头拿掉汪顾捂在她嘴上的爪子,不耐烦地从汪顾怀里拿过那罐奶粉,丢进林森柏心爱的手推车里,装出生气的样子,盯着汪顾笑得猴奸猴奸的脸硬梆梆问:“这总可以了吧?”
  “乖……”汪顾笑,漂亮的五官又组合成两个字:鸡贼。
  身为手推车司机的林森柏也打算买些奶粉回去当战略储备粮,但她是忠心耿耿的全脂派,婴儿配方奶粉的主料是脱脂奶,不香,不是她那杯茶,咪宝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排混合果蔬泥从背后绕过她脖子,放到她眼前,晃晃,分明是要让她看清上面那两棵治夜盲的胡萝卜和她最不爱吃的苹果,“阿乖,汪小姐说得没错,还是婴儿食品比较适合你们这种生活习惯差劲的大富翁,你也学老板,边把东西收进车里,边用傲娇的口气说句‘这总可以了吧’让我听听。”
  “说你个头!谁跟那家伙生活习惯一样差劲啊?我早上本来就喝牛奶!”林森柏气死了,一把推开眼前一联排的三个玻璃瓶,气势汹汹地平视咪宝,右手叉腰,左臂伸直,往后指向师烨裳,“再说!我是攻!我不要跟那个万年受一个待遇!要傲娇你傲娇,我不说!”
  某只睚眦必报的妖怪闻言,咬着下唇,斜眼瞄准敌人,偷偷在手推车一头用力踹一下,使手推车的扶把正撞到林森柏后腰上,力道之狠,撞得林森柏啊一声站立不稳地扑进咪宝怀中,也顺便撞掉了咪宝手里的玻璃瓶。随一阵富有弹性的咣当当脆响,三只玻璃瓶各自碎得四分五裂,但由于有塑胶包装在外,玻璃碎屑和内容物并没洒出来,里面就已经烂成一摊泥,从外面看来还是成形的一整排。
  伸出食指在半空中上下抖一抖,咪宝朝师烨裳做了个“你看你”的手势,放开林森柏,弯下身去捡那条不知该叫什么好的“东西”。林森柏骂着闲街,冲师烨裳秀她那小不丁点儿拳头,很熟练地用另一只手去揉腰。
  突然,一个看起来足有三百斤的中年理货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在几人视野里,对咪宝口气不善道:“小姐,这个东西你弄碎了就必须买下来。”她话说完,身边便又多了两个穿制服的同行——春节前,超市一边要防偷窃,一边要防损毁,理货员存在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为您服务”那么简单,人家可是分区分片管辖自己地盘的,那性质,跟片警差不多。
  咪宝本来就打算把那东西放进购物车,于是点头说:“没问题,我会买的。”买回家兑上营养水给林森柏院子里那几颗小叶榕当花肥。林森柏最近总嚷嚷着要节约成本搞建设,这下好,连花园养护的钱都节约了,省下的钱,不知能搞多少建设呢!
  “那你先跟我去收款台付款吧。”中年理货员冷着脸,一副生怕咪宝逛来逛去又把东西偷摆回货架里的样子。
  林森柏很不乐意让理货员把咪宝当贼看,火大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红钞,递到理货员面前,“我们还要买东西,麻烦你替我们交钱吧,找零请你收下,当路费。”你不仁我不义。理货员不用敬语,林森柏也逼自己不用敬语,但小户人家的家教摆在那里,她还是不自觉说了“请”字。
  咪宝倒是心宽,等理货员拿着钱和那排烂东西走远,便转回头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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