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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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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她与师烨裳之间存在的巨大问题,几乎与被她暂时搁置的身份问题一样大,且随她偏执的思想逐渐被演绎得越来越大。
但是,在她没见到师烨裳之前,这个问题绝不会爆炸,无论有多大。
如果她见不到师烨裳,这个问题将永远存在,可若她见到师烨裳,这个外包坚厚外壳,内充锋利弹片的炸弹便会在某一瞬被引爆,那时候,鲜血淋漓的人还会是谁?
“差远了,差远了……”此刻的张蕴然叼着烟斗喃喃自语,手里是汪顾交给她过目的意见稿。
127——哄——
一月五日晚八点,北风三级,昨晚B城天气预报报的是撒哈拉沙漠的天气情况,全天晴,很准。
咪宝随意抓松一头浓墨般的大波浪卷发,敞着黑色的兔绒风衣推门下车。车门砰然关上之时,雪花应声而落。细长的钉皮鞋跟不小心踏上一面坚冰,稍微有些打滑,但很快,鞋跟抵上低标号水泥地面的咔咔声令她一颗心放下来,另一颗心又悬上天去。
B城一年中难得有个银装素裹的浓情浪漫夜,无论谁都能在清冷寒风中嗅出幸福的香味,即使这雪若下在白天,必定会催得路上行人欲断魂,纷纷打伞钻车穿塑胶衣唯恐被沾身。好在这是夜,眼不见为净一回,大概不会让污浊的灰黄色雪花渗入皮肤,弄脏血管,而这雪夜确实下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令人措手不及。
钥匙丢给车童,从风衣外套内兜中掏出手机,她按2,拨出,一秒钟后挂断,改按3,步子在会馆大门口的粗壮廊柱旁停下,一身泛出黯哑光泽的玄黑毛料沉默地舒展在幽暗里,她环着手,静静等待应答。
——钱隶筠你想死啊?家里电话不打,偏打手机,害我得从楼下跑上来接。
林森柏认为,放着家里八个分机的电话不打,偏打蝎子拉屎独一份的手机,这种浑身上下都是变异细胞的人造人就是不打死也该抓去阉了。
“阿乖,下雪了,你还没出门?”咪宝气定神闲地望着被浓云掩去真容,只剩一个模糊轮廓的月亮,言语里全是带着纵容的怀疑,而林森柏会在家,应该是尚未来得及出门,
在情绪表达这个问题上,相比文科生可以挥毫泼墨,长篇大论地用华丽文字与精妙语言揉搓出细腻思想,理工科生更容易把沾着墨水的狼毫甩得像周劫轮手里的双节棍;相比美术生可以妙笔生花,一点点勾勒多彩多姿的线条最终构建成形象或抽象的激越心情,理工科生更善于用油画笔在自己新买的衣服和刚擦干净的地板上画出足够让老妈发泄内心怒火的图案;相比音乐生可以流音荡韵,富有技巧地在五线谱上奏出一系列和谐曼妙的音符,理工科生更有兴趣揭开钢琴音板,半懂不懂地拿起调音锤生生把一架钢琴敲成古早的打字机……所以,理工科出身的人,在生活中难免会有大大小小的遗憾,由于情感无法宣泄,憋得变态者亦不在少数,林森柏就是其中一个。
林森柏患有一种不治之症,儿时多动加自闭残留下的后遗症,异常气候不适应症中最常见的一种,雨雪夜综合症。
夏夜逢雨,冬夜逢雪,林森柏都会亢奋而邪恶地产生一些奇思妙想,如果能被具体地描绘,那么其中大部分将是匪夷所思的后现代恐怖主义作品,可惜林森柏不是搞艺术的,否则那种咪宝光听她的描述就能感觉到破坏激情和快感的东西一旦形象化,或许毁了世界并不足够,但毁灭人的快乐,特别是毁灭那种对快乐信仰尚浅的人没来得及长得根深蒂固的快乐,恐怕仅在一瞬间。
林森柏不是那种憋到极点偏不变态的人,她的情绪,既然无法通过文艺的手段宣泄,那她便选择一种最不文艺的手段发泄:找个人,上床,往精疲力尽的方向努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每当听见夜间有雨的天气预报,林森柏总会条件反射地恳求咪宝请假,如果不能,那至少在咪宝上班前把她所有精力都耗尽,越累越好,累到趴下最好,趴得越平越好,越像趴在沙滩上刚刚死去的章鱼越好,而如此这般一顿折腾之后,咪宝往往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请假,一会儿说雨天不见路车撞树,一会儿说没盖被子睡觉感冒,久而久之,师烨裳和席之沐都习惯了她在雨雪夜的缺席,请假理由也被咪宝诚实地精简为三个字:下雨了,或者,下雪了。
——喂,我又不是发情的动物,可以忍的好不好?我难道很像随便的人吗?COW,忍个一夜两夜说不定还能治夜盲。
林森柏的声音有些抖,却更显出了她在雨雪夜里独有的破坏力,咪宝的手掠过茸软风衣边缘,抚平膝上短裙褶皱,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新闻,一成不变的新闻,林森柏最爱的新闻,音量大得能够让她听清字字句句。
咪宝在冷风中叹了口气,细细的白烟飘得很远,“要不要我回家陪你?”
——你上班吧,难为你一天到晚伺候家里还得忙工作,我代表党和国家感谢你对风化事业做出的贡献!我有小筠陪着,心情很好,看惯了它,看你都没感觉了,小筠,小筠,来,让老伯嘴一个。
咪宝听出了林森柏话里压抑着的骚动,尽管不多,却让人觉得心里难受。
其实她知道,林森柏是在雨夜和雪夜都会陷入难以自我平复的恐惧,可别扭的性子不允许她说出来,所以只能选择与他人肌肤相亲这种温和的方法不露痕迹地规避独处时的不安,情况有点像小孩子看完恐怖片之后自己蒙头睡觉所感受到的那般,只不过林森柏对害怕的表达方式有些别扭,别扭到有些变态,所以一般被她在雨雪夜邀做床伴的人都不大可能看得出来,除非对方是心理医生,然而林森柏最讨厌医生,无论什么医生都上不了她的床,于是她可以继续那种“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很兴奋”的自我暗示,而实际上,害怕确实属于兴奋的一种。
“好,那我继续上班了。”咪宝说完这句话立刻挂线,挥手让苦命的车童又取来车,期间不断反省自己居然还蠢到打了这么长时间的电话。
B城冬天不算很冷,雪花总像林森柏煎出来的牛排,永远五成熟,血一般的雨夹在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中,很快凝结成冰,于是雨雪交加的天气难免路滑,VOLVO原装轮胎的抓地性再好,也不如履带装甲车,几个急弯,甩尾程度大大超出了咪宝的估计,好在路上人车都不多。
对小区警卫来说,近年来,看见这辆有着特殊车牌号,车灯上贴着防爆蓝膜,车顶加装卫星天线的S80基本无异于看见大BOSS,早在车子还离入口有五十米的时候,禁入挡板已经高高抬起。
三分钟后,咪宝熟练地开门进入这栋全楼亮灯的哥特式大宅,第一步,第一秒,第一个反应就是某人果然耐不住寂寞,出门去了。
客厅里很静,中空设计的房子可以高度压缩这种安静,令人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环围天井的十六盏树叶形水晶灯尽数开启,照得屋里有如白昼,四下复古的抽象浮雕覆着粘稠光线,雕琢纹路阡陌有致熠熠生辉。一切,与不久前咪宝每天夜里下班回家时所闻所见殊无二致。
咪宝想喊林森柏名字,可林字还没喊出口她已觉得徒劳,按捺着失望的心情,叹口气,她转过身,刚准备回会馆,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一声玻璃制品相撞产生的脆响。
“林森柏?”声音明显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可林森柏的卧室里几乎没有玻璃器皿装饰物,因为小奸商觉得擦那种东西太麻烦。
上楼之前,咪宝把高跟鞋留在门口,隔着黑色丝袜踩踏大理石的感觉有些奇怪。
推开主卧木门,一股浓重的香甜酒气迎面扑来,魂斗罗游戏背景音不绝于耳,咪宝不由皱起眉头,而林森柏正专心致志地抱着钱小筠坐在床尾的羊毛地毯上玩古董游戏,丝毫未察觉房门口站了一个人。
钱小筠是只棕色的大泰迪熊,穿着传统的苏格兰裙,按理应该是个男生,可这一版的熊也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硬是给顶得了林森柏三个脑袋大的熊头上别了个橘红色的蝴蝶结,按毛绒玩具界的行规,头上别花的一律是女生,于是有了穿苏格兰裙没穿内裤的熊小姐,钱小筠。此刻,钱小筠的身子打横躺在林森柏怀里,女性熊类销魂的小蛮腰比林森柏肩膀还宽些,但不妨碍它把姿势端得小熊依人。两个空掉的小香槟瓶散在它毛茸茸的熊掌边,随林森柏的动作折射出摇摇晃晃的莹蓝光线。
一关过去,林森柏缩着肩按了PAUSE,室内顿时陷入沉寂。
她的眼光要往落着窗帘的长窗方向飘,可又不敢,丢掉游戏手柄,她在钱小筠鼻子上亲了一下,搂住它,左手摸出藏在钱小筠身下的香槟,拧开瓶塞上的铁丝固扣,圈起手指弹了弹瓶身,拇指尖与食指侧一起掐住瓶塞刚转了半圈……“林森柏。”砰!
林森柏没被香槟盖弹开的巨大声响唬住,反而被咪宝突如其来的发声吓傻了,怕见鬼般地缓缓转头向房门方向,咪宝却已走到她的身前,双手插在风衣外套的直兜里,笔直逼视她愣愣眨动着的眼睛,“还学会醉生梦死了?”
“你、你、你要吓死人啊!”林森柏突然回神般拎着酒瓶子抱着钱小筠从地板上弹起来,前进两步,看起来像是个咄咄逼人的姿态,可咪宝听见她把空酒瓶子扫进床底下的声音,“不是说上班吗?怎么回来了?留席之沐在那儿加班,李孝培又要打电话朝我怨了!”
“一个人躲起来喝好酒,也不通知我一声。”咪宝故意忽略林森柏言不由衷的埋怨,掠过钱小筠的头顶,取走林森柏手上的香槟,眯起眼,“巴黎之花?你买的?”
Perrier Jouet,贵是贵,但还没贵到符合暴发户的选酒标准。林森柏是“不选对只选贵”的典型,Perrier Jouet这款2002的干型香槟,果味浓郁,层次丰富倒不假,但很难喝出优质香槟独特的华丽感来,在普通酒庄里大概可以拿来充一充顶梁柱,但无论在高级酒庄还是在私家会所里,其两千出头三千不够的身价都到不了顶级,比去年咪宝生日时开的那瓶凯歌还便宜些,从价钱上看,林森柏已经不会买这样的酒,再加上林森柏历来讨厌温馨典雅的装饰品,就冲它满是花瓣的瓶子,即使价钱合适,林森柏也不见得能看得上。
“我也至于那么没品位?”林森柏搂着钱小筠边后退,边不住摆手,似乎床底下那两瓶酒是被鬼喝掉的,“莫茗梓下午让人送到公司去的,三箱,一大堆,还都不一样,你喜欢就全拿走,我只是闲着没事随便喝喝而已。”她的步子有些摇,但神智还很清醒。钱小筠的存在缓解了她的害怕,咪宝的到来更令她安心许多,提着的心放松一些,酒精慢慢从胃袋里散向四肢百骸,甜甜的酒味从唇上处涌入鼻腔。
咪宝冷哼一声,把酒瓶子交还给她,褪下外套,随意往地毯上一丢,转身走进浴室,再出来时,手上脸上都挂着水珠,“再开一瓶,我陪你喝,喝够上床,我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今晚不回去了。”
“钱隶筠,”林森柏把毛茸茸的下巴搁在钱小筠毛茸茸的头顶,靠着床尾朝电视屏幕瘪嘴,“咱换那种袖珍瓶的好不好?”
128——哄——
雪花与月光,大部分时候,就像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因为必须有厚得像二十斤棉被一样的乌云,才能积攒出足够的雪花,让它们不至于还没有被人看见,就蒸腾消散在半空中。可这个雪夜里,不知是月亮慷慨,还是浓云悭吝,此二者居然同时出现在深蓝色的夜空中,于是,浩瀚天幕上出现一只美丽的小花奶牛,一块白,一块黑。
被月光刺穿的玻璃上凝起一层细密水雾,咪宝必须用纸抹出一片清明才能看见月亮的样子。
“林森柏,来看看,天上有个你。”她朝林森柏招手,林森柏缩缩脖子,用下巴摩挲钱小筠汗毛过长的脸颊,摇头,继续抿着香槟看她的《功夫》。咪宝无奈叹道:“鸵鸟。”
盘腿坐在床尾地毯间的林森柏,上半身是件卡其色的POLO长袖衬衫,下半身是条咪宝买给她当睡裤用的Abercrombie&Fitch蓝灰黑三色大花裤头,因为听见咪宝叫她看窗而把脸埋在钱小筠肚子里的暴发户,看起来确实像只鸵鸟。
林森柏瞥了咪宝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埋头,闷闷说:“孔雀。”
站在窗边的咪宝依旧穿着黑色的绸面制服,黑色的透明丝袜,月白的丝质衬衣搭一条纯黑的细领带,捏着酒杯的手指修长干净,瓷白的脖颈从衣领中露出,细腻光弧顺着她的身体曲线自由倾泻,远远望去,与五彩斑斓的孔雀十三不靠,倒很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
此时,黑天鹅望着月亮,忿忿不平道:“胆小鬼。”
林森柏从不敢在独处的雨雪夜拉开窗帘,虽然在有人陪伴的时候她与常人无异。
咪宝说她像狼人,特定情况下变身,就差对着月亮鬼哭狼嚎。可林森柏对此予以否定,她说她不是非这样或那样不可,如果有必要克服对特殊天气的恐惧,她完全可以做到,而且她也总结出了经验,做爱,玩游戏,看喜剧,做饭,喝酒……只要不处在完全黑暗、安静或清醒的环境里,她堂堂一个高风亮节的炎黄子孙,要想在社会主义新中国里拿出北大荒精神强作淡定,一点儿也不难。
于是,炎黄子孙盯着屏幕上交叉斧柄的斧头帮标志,“金三顺。”
有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被说成一个有着臃肿鸵鸟蛋脸庞,粗梗大白菜身材,花椒酸萝卜嗓音,每吐三个字就噘一次嘴,动不动就歇斯底里大喊大叫,每过三分钟就有可能被一个男人爱上的垂胸无脑万人迷寒国傻大姐对咪宝而言简直是比骂娘操祖宗还严重的侮辱,她火冒三丈地走回林森柏身边,取走林森柏怀里的钱小筠,将它抱放到一旁,跪低身子,跨坐到林森柏盘起的双腿上,膝盖顶着床尾板,眼睛盯着林森柏,隔着林森柏的酒杯,有些恼火地问:“还剩多少?你就不能把酒一口喝完吗?”嘴贱,说什么不好,偏说“再开一瓶”,结果她那瓶都快见底了,林森柏这瓶还没见半。
林森柏喝掉两瓶半的小香槟,隐隐约约已有些醉意。但咪宝是她喜欢,甚至谈得上爱的人,与莫茗梓不同之处,也包括她不介意让她看到自己的醉态。
平时那股子青葱少女的别扭劲儿消停下去,成年人驾轻就熟的暧昧语调浮出水面。把酒杯藏在下巴与脖颈间,林森柏将脸贴近咪宝,让两人鼻尖相抵,罕见地迷蒙着双眼,露出温和笑意,不带一点脾气地徐徐道:“钱隶筠,你终于着急了。以前你从来不知道着急的,次次都逗得我跳脚你才开心,我记得有回在飞机上,我们霸着洗手间做爱,害一个小男孩尿了裤子,原因就是你太不着急。”
奸商之奸,在于九转十八弯的智慧,更在于掌握转瞬即逝的适当时机,林森柏不枉此名,每每正经地调情,总能令咪宝深陷其中,从而难以端起那副习惯于欺负公主的女王架子,似乎,这次也不例外,当然,只是似乎。林森柏对阵咪宝,一切皆有可能。
“阿乖,你今晚好兴致呀,”咪宝唇角挑起一抹隐蔽笑意,慢慢张开左臂环住林森柏的脖颈,嚣张的右手已不动声色地朝林森柏襟前那些个虚张声势的纽扣而去,“这么哑着嗓子说话,你剩下那半瓶酒也别喝了。”林森柏与常人无异,酒醉之后与晨起之时嗓子都是哑的,这种糜哑的嗓音听起来,很不单纯,而一个历经商场大风大浪,阅尽炎炎百态人生,日日穿梭在争权夺利与平凡梦境之间,依然故我,挂起诚实笑容,勇敢往前冲,用善良心性面对一切“另有所图的人”的人,本就不该表里如一的单纯。
“我不着急。”林森柏不着痕迹地用举杯的手将咪宝意欲行凶的爪子自内向外架开,仰头喝干手里的香槟,再度将脸贴近咪宝。
咪宝知道林森柏想做什么,但她只是适时舔了舔林森柏的唇瓣,随即轻巧地避开,摇摇头,笑靥如花道,“我也不着急。”她的右手不再执着于那些迟早会被解开的纽扣,只是顺着它们的走向潜行往下,蹿进了林森柏毫无防备的宽松裤腰里,“梅川君,今天怎么想起内裤了?”
没有人能放纵一只温暖的手在自己冰凉的皮肤上放肆游弋,特别是在这样令人不安的夜里。林森柏嘴里含着的香槟与她的身体一样渐渐变温,她唯有顺着自己的心意放下杯子,双手猛揽住咪宝的腰,曲腿站起,带着咪宝一齐倒向大床。
当咪宝还伏在她身上时,她吞掉香槟,啄了啄咪宝的嘴角,笑道:“真的,你比我着急。”随即翻身将咪宝放躺在绵软的被褥间,手探入黑色的绸面裙底,勾住连裤丝袜的边缘,不顾咪宝欲迎还拒的阻拦,有些粗鲁地将它扯下,一直褪到咪宝光洁如冰的膝盖上,“钱隶筠,我喝多了,你得让着我,不然后果自负。”
咪宝看着林森柏雾气朦胧却透着诡诈讯息的桃花眼,不大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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