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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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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狈——
“汪汪啊汪汪,你又看见什么美女了?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就在She落座后,侧头轻吻完坐在She身旁的一个美女的脸颊时,汪顾的新情人调侃地问到。
汪顾看到那礼貌而亲密的一幕,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像被裁纸刀的刀背划过一样,钝钝发疼。但这种疼痛的离开,就像它的到来,快得叫人难作反应,汪顾还没来得及细想,餐前酒和几道开胃菜便被服务生们端上了桌。
“难怪要姓She,换姓别的还真体现不出她的特色来。”
汪顾悻悻收回视线,将扎杯里的乳白酒液倒一些到杯里,尝尝,觉得还不错,便多倒了些。新情人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也对此不感兴趣,夹起一只生虾投到料汁里沾了沾,放进汪顾碗里,“吃吃看。”
泰国菜中最具特色的生虾沙拉,汪顾平时很喜欢,可她今天怎么吃怎么不对味,新情人瞧她吞咽时那副含辛茹苦的样子,还以为她吃的不是虾,而是苍蝇,连忙将残食碟接到她嘴下,狗腿道:“吃不惯就吐出来,咱别花钱买罪受,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生虾,下回再不点这个了。”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蔬菜沙拉放到汪顾碗里,让她去去味。
汪顾推开下巴前的碟子,喝口冰凉的调和酒,摇头道:“估计是我最近内分泌失调,不用管我,你吃你的。”她的眼睛又不受控制地朝角落那桌瞟去。
皮肤黑黄黑黄的泰国帅老板正在给师烨裳倒酒,师烨裳点头道谢,握着杯脚,摇了摇杯,粗看一眼,果然越过闻香步骤去尝酒,坐在她身旁的美女笑着看她一举一动,甚至贴心地在她举杯时低下身替她整理膝上的餐巾。
汪顾瞧那美女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还是店里几面黄镜拼墙中反射出店门口那辆四圈TT提醒了她,原来是那位买烤肉串小金领。
富家千金果然连搞GAY都必须门当户对啊。
不过四圈TT配阿斯顿马丁还差了点,怎么说也要玛莎拉蒂嘛。
她正封建保守地想着,黄镜拼墙像是听到了她的祈祷,立刻变身白雪公主后妈手里的那面镜子,银光闪三下,一辆玛莎拉蒂,一辆迈巴赫加一辆莲花在店门口依次落客。这回的人,因为入口处的光线充足,她认出来了,霍岂萧,文旧颜和一个小鬼,接着是林森柏。
林森柏步子快,没几秒钟就从店门口走到里角,偷偷从后突然揽住师烨裳的脖子,对席之沐做了个鬼脸后便在师烨裳嘴角借位乱吻,害师烨裳手忙脚乱地去扒她的胳膊。文旧颜一路牵着小朋友的手,嗯嗯啊啊地回答小朋友提出的问题,反倒是最先下车的霍岂萧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汪顾见大BOSS来了,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去,想借新情人的身体挡住自己,可大BOSS何许人也,她一动,大BOSS手里那根看起来像黑色手杖的东西差点就脱鞘现真身,好在小朋友比大BOSS更早一步发现了她,喊一声“汪姐姐”便撒开文旧颜的手,朝她身边跑去。
“汪姐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小鬼长得很漂亮,有些自然卷的头发柔柔搭在肩上,眼睛和大BOSS的一样,细长带弯,深深地陷在眼窝里,小脸白净,小嘴粉红,虽然是冬天,她穿得却并不多,球鞋背带裤敞怀运动外套,恐怕要身体很好才会不感冒。
汪顾没想到小鬼只见过自己一面已能认出自己是谁,还能准确地称呼自己,一时受宠若惊,拉过小鬼的手便去摸她的脑袋,“姐姐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安姿呢,”是这么叫的吧?上回酒桌上闹哄哄,她很怀疑自己会听错,“学校放假了吗?”
“安姿不用上学的,”小鬼长得像大BOSS,笑起来却像文旧颜,汪顾很不纯洁地想起女女生子这个雷词,再仔细看看小鬼,又觉得不可能——大BOSS和文旧颜都是直发,天然就直得可以当尺用的那种直发,而小鬼却是自来卷。自来卷这种东西,隔代遗传的不多…“汪姐姐是单身吗?”
啊?!
啊。。。。。。
汪顾一听这话就囧了,囧得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她很想回答是呀,如果回答是的话,小BOSS是不是会给自己介绍个超级多金的姐姐呢?会不会给她一个与大BOSS处于同一LEVEL的BOSS名单呢?汪顾边抚着汗湿的额角边心猿意马。
可惜新情人就坐在对面,于是,一切皆是泡影,泡影…
“安姿,不许没礼貌。”文旧颜喊停小鬼的问话,抱歉地朝汪顾笑笑,解释道:“她最近在学习单身与非单身的人类区别与弱点,所以问题很冒昧,希望汪小姐原谅,”转而,她又对汪顾的新情人说:“用餐时间打搅二位,实在抱歉。”
汪顾撤掉餐巾,牵着安姿的手站起来,礼貌地鞠了鞠身,“文小姐。”
“汪副总不用客气,你们在这边吃饭?”文旧颜故意问废话。
汪顾不明白她意欲何为,只好老实说:“是。您和总裁也喜欢泰国菜?”
文旧颜朝角落那桌望一眼,低身对小鬼说了些汪顾听不懂的鸟语,小鬼听完撒腿就跑,汪顾的视线追随她的背影,一下扑进师烨裳怀中。风筝转转…制作
“汪副总,相请不如偶遇,您和您的朋友介不介意到那边去小坐一下呢?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能并台,当然再好不过,怕只怕小小和Yeesun上回拼酒把您给烦到了…”
文旧颜说得很稳,要求落地步步为营,遣词用句之周全,相比师烨裳有过之无不及。汪顾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假模假式地去询问新情人的意见,刚打算顺水推舟地成了文旧颜美意,师烨裳却抱着小鬼过来了。
与汪顾打完招呼,师烨裳有些讶异地对着汪顾的新情人,眼里五光十色,眉尾挑起,“李医生?”她不可置信地横着食指在汪顾与汪顾的新情人之间划摆两次,“你和汪——”
“师小姐,好久不见,”汪顾的新情人也不管师烨裳怀里坐着个小鬼,也可能是趁机故意伸出手去,要跟师烨裳表示一下,弄得本就臂力不济的师烨裳只好皱着眉,硬撑着手臂上的体重,虚虚摊掌,虚情假意地跟她抖了抖,“没有什么事能够让您想起我,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一件事。”
“李孝培,少来跟我鬼扯,老实交代,你和汪顾怎么会在一起?”师烨裳在私交场合饶是放得开,办公室里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一挥而散,只顾认真地张嘴八卦,“该不会是…”
被师烨裳唤作李孝培的人,正是汪顾的新情人。汪顾说她是天下难得一见的斯文败类,当下看来,还真没说错。
她落落大方地牵起汪顾不知所措的手,绕到汪顾身边,当着师烨裳的面,暧昧地在汪顾脸上亲了一下,含笑戏谑道:“是啊,若不是您,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世上还有汪顾这么个人呢,真要说谢谢,不说都对不起自己。”
汪顾算是彻底蒙了,刚还能勉强转出个所以然来的大脑此一时僵得像块石头,倒是师烨裳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位脑外科医生表里不一的老不休加厚脸皮,满怀鄙夷地从牙间逼出股带响的风来,冲汪顾道:“汪小姐,我为你明晚的着装祈祷。”汪顾哪知道她祈祷的是些啥东西,听到上司为自己祈祷,赶紧道谢,等道完谢回过头来才发现师烨裳和李孝培正四目相对,都笑得很贼。
坐在师烨裳怀里的小鬼对这些事情全不明白,只觉得三个大人之间这种诡异的谈话气氛很无聊,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师烨裳背后往门外走,立刻将手绕过师烨裳的脖颈,以快到令汪顾吃惊的速度抓住那人的后衣领,甜甜地叫:“小小~”
那人装作被小鬼拽得踉跄后退的样子,回过头来,眨巴眨巴眼,明知故问:“干嘛?”
“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小鬼装苦,下巴搁在师烨裳肩头,手还揪在那人衣领上,“小裳又开始打哑谜了,听不懂。”
“霍总奸,你家乖女儿这次受训回来又重了,”师烨裳见风使舵,转过身去将小鬼吃力地举高,放到那人手臂上,自己累极似地喘一口气,“要是没您那体力,真抱不动。”
小鬼一沾上霍岂萧,立刻变得生龙活虎,一点也没有了待在师烨裳怀里时的乖巧,一手攀着霍岂萧的肩,一脚蹬上她的腰带扣,噌噌几下爬到她的肩上,半站起来,小腿一晃就跨坐到霍岂萧颈后。霍岂萧也不把她无礼的举动当回事,右手一抬,让她替自己拿住那根手杖一样的东西,随即摊开空闲的两手,无辜望着师烨裳,推卸责任道:“不关我事吧?是你缺乏锻炼…哦,对了,汪小姐,”她突然歪头向汪顾,“你和李孝培没事的话就快过去吧,旧颜没耐性,她要是发起飙来,我可拦不住,师古董,还有你,快过去坐好,咱上回没拼出个结果来,这回就算喝到明早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汪顾从刚才石化到现在,连霍岂萧唤她也没听见,好在李孝培没陪着她一起神游,她觉得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扯了扯,便听身边有个声音在说,“霍总裁,身为师家的家庭医生,我想我有责任劝阻师小姐过量饮酒,她已因酒精的缘故丧失了部分嗅觉和味觉,近期,这种现象越来越严重,您应该不会希望她今后以一种喝酒像喝水般的状态与您拼酒吧?”
40——为——
汪顾从回到家洗完澡后就一直躺在李孝培腿上看电视,生橄榄一颗颗被她抽筋剥皮,剩下的核上还留排排牙印。
她问李孝培:“师家怎么会找你个专管砍头的当家庭医生?不嫌不专难道还不嫌晦气啊?”
圣诞将至,各个电视台都在比洋,就连惯来矜持的西西踢胃台都开始大肆渲染世界各地政府为迎接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的圣诞节到来所做出的,坚持不懈,艰苦卓绝,感人至深的努力。汪顾不关心这些,她看新闻纯粹是为了保持自身高度,为了不在一群动辄把家国天下挂在嘴边的男性同事或客户中丢脸,为了随时随地都不会因遗漏某些流行话题而导致冷场。
“我是外科,可我爸是内科,当初为了赚点外快,就给师家当起了家庭医生,一晃眼十年,他老人家干不动了,不就把我给堵上去了吗?这叫子承父业,不单得承父主业,连副业也得承。”李孝培看电视看得累了,便摘下眼镜来做眼保健操。
汪顾倒是知道医护工作者的孩子大多倾向于当医生,军官的孩子大多倾向于参军,教师的孩子大多倾向于投身教育,但汪顾还没听说过子承父业这种东西得连副业也承上。李孝培承的那副业还好说了,外科医生和家庭医生,至少专业上先不犯冲,可万一她爸的副业是在医院门口炸油条卖茶叶蛋,那她可怎么承哟,外科和内科又不一样,总不能开颅手术动到一半,还跑出去看看蜂窝煤炉里的火灭了没有吧?
想着李孝培穿着白大褂在油锅前炸油条,汪顾就乐得不行。
李孝培做完眼保健操,看自己腿上那颗头颅在一磕一磕地颤,脑子里先闪过“癫痫”,再闪过“帕金森”,最后才反应出汪顾是在笑。笑啊,李孝培想,那肯定是有可笑的事吧?汪顾这号人是肯定不会自己笑自己的,所以被笑的肯定是她,李孝培。
从实用角度出发,李孝培认为,既然被笑了,就应该采取有效手段控制灾情蔓延。而制止一个反射能力完整的人发笑的最有效手段,当然就是对其施以会引起相反效果的刺激,比如说,掐一下,揍一顿,或捅一刀。从后往前推,李孝培绝对不敢捅汪顾一刀,因为那是谋杀,党和政府会很生气,问题会很严重;再来,李孝培也不敢揍汪顾一顿,因为那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想她一个弱女子,要是被抓进拘留所里关个十天半月,出来还有没有人形不好说,倒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在那十天半月中由攻转受;最后,掐汪顾一下,似乎可行,但她舍不得…
等李孝培神经过分发达的脑子里过完这些个乌七八糟的概念,汪顾早笑停了,又开始一颗颗往嘴里塞生橄榄,“喂,李孝培,你吃饭时对霍岂萧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哪些?”席间说了那么多话,她可不晓得汪顾要问的是哪句。
鼓着腮帮子瞟她一眼,汪顾不耐烦道:“就是你说师烨裳酗酒的那些话。我看她一天到晚活得像个神仙似的,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她零二年从国外深造回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李孝培接过汪顾赠与的橄榄仁,丢进烟灰缸,“好在她白天收敛,只有睡前才会大量饮酒,否则就她那酒精耐受度,早给喝成个傻子了。”
汪顾想起师烨裳嗅觉不灵的事,便问:“她的嗅觉真的已经坏到连坚果种类都分不出来的地步了吗?”
李孝培老实答:“那是以前,她大半年前因为自己没办法分辨红酒产地来找过我,我带她去做了检查,这才发现她的嗅觉正在慢慢减退,当时还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别说坚果,她快连喝的是可乐还是健力宝都分不出来了。”
“那她还喝那么多,还都喝那么好的酒。”
拜金主义者在乎的到底还是钱。
“她当年从国外运回半个集装箱的酒,不喝难道丢掉?”
实用主义者在乎的当然还是用。
地方台开始放广告,一轮轮的百货打折信息看得李孝培眼里只剩屏幕正下方的滚动条副,而正是汪顾期待的,从B城TV…1,到B城TV…8,一个挨一个地转过去,本来迷蒙欲合的两眼渐渐变得荧荧发亮,神采奕奕。
“我要有师烨裳的家世,那就爽死了,坐吃山都不空,”汪顾突然埋头李孝培腹间,悲情万丈地感叹,“阿斯顿马丁买两辆,开一辆,坐一辆啊!啊!啊!”
李孝培无奈地在她头顶拍拍,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安慰她好,只能说:“其实她也很苦,席之沐说她花钱像自虐,似乎本来是个不爱奢侈的人,但又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一定要拼命花钱,每次大手笔花销后都会大醉一场,而且师宇翰好像还说过,她从国外回来后就再没花过师家一分钱。”
“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汪顾激动地揪住李孝培的衫摆,把脸越埋越深,“让她穷个丁零当啷,那才叫花钱像自虐!”
这个…李孝培摸摸下巴,觉得也对。
别说穷得叮当响的人花钱像自虐,就连她和汪顾这样有车有房没病没灾的人花钱都像自虐,没事谁花钱买个罪受,又不是拍《甲方乙方》。
汪顾猛又将头转向电视,急问:“刚那台说圣罗兰打几折来着?”
“八八。”李孝培就知道她不会放过这种消息,已经替她留意着播报,预着她要问了。
“对了,李孝培,”汪顾盯着李孝培的眼睛,扯住她半长的额角发丝,“为什么师烨裳说她要为我明天的着装祈祷?你到底是喜欢吃衣服,还是喜欢咬衣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孝培忍痛摇头,苦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回答:“都不是。”
“那为什么师烨裳要这么说?”这世上就数汪顾最傻,别人用大脚趾头想都知道为什么的问题,一到她那里就变的艰深无比。
“她说的,你问她啊,我哪儿知道…”李孝培打个深长的哈欠,眼里昭昭然泛出泪光来,“汪汪,我们先睡觉好不好?好困。”
汪顾自己星期六不用上班,但却体谅李孝培明天还有两台手术要做,看看表,快十二点,也不需要李孝培再求,她自己先占了浴室刷牙洗脸去。
第二天,汪顾醒来时,李孝培已经去上班了,床头柜面对着汪顾的那边,贴着张便签纸:早饭已买,微波炉中,热热再吃,防止腹泻。
汪顾摘下纸条,将空调暖气调高两度,揭被下床,但脚刚着地她就皱起了眉头,急忙一手扶住闷疼的腰侧,一手揉向小腹。
“火力真旺…”汪顾咬牙切齿,偶尔抱怨抱怨纵欲带来的不良后果。好在她也早有预料了,床伴更换频率太高,这种事情总不可避免。
初初相处的两个人,必定会用尽各种方式去了解对方,了解的对象包括心理和身体,了解的手段不外聊天和上床。如果哪一对情人在刚开始涉及性这件事的时候便没有了干柴烈火天雷地火燎原天火的势头,那往后,想要再火,就只能等着第二春,或者其中一方搞起外遇的时候了…汪顾为受多年,对此深有体会,碰上火力旺的攻君,总比碰上懒洋洋的攻君好,虽然前者会令人下不来床,但比起后者令人不想上床,可是强太多了。当然,前提是无论如何也不要被火力又旺技术又烂的攻君碰,否则,战况之惨烈,决不是惨绝人寰能形容得了的。
慢蹭蹭地走进浴室,汪顾照旧是先挤牙膏刷牙。
李孝培不愧是外科医生,昨晚还被汪顾摆得乱七八糟的浴室用品此时已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牙刷和牙膏并列排横在牙具架上,令汪顾一下想起电视剧中那些不锈钢托盘中的手术刀。
可是…用哪款牙膏好呢?
汪顾手握牙刷,对着五管牙膏发呆。
竹盐味道怪,柠檬残留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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