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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街的恶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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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里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善良心软的狼人，但看到少女狼狈地靠着太刀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时，依旧不忍地微微别开头。
早已变成破布的水手服，掩盖不住外翻的皮肉，和她一瘸一拐走来时，内里互相挤压挪动的鲜红的内脏。
维吉做了个“哇哦”的嘴型，看向像是被冻在原地一样的青年。
哈德里强迫自己再次目不斜视地瞪着向少女，不去想女巫眼神的含义。
雷诺看了看天空，云层似乎高了些，颜色也不像之前那般红得发黑，而是像流转着薄薄的一层纱缦一般。他强撑着不适，倚靠着布满灰尘的面包车，努力调整着姿势，让被抱在怀中的兰明可以尽可能的感到舒适。
结界似乎没有影响到小恶魔，相反，他睡得很香甜。
雷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感叹自己多久没有真正看到这张安详的睡脸了。
当然，手机中的照片除外。
太刀划拉在地上，无声无息地在水泥路面上拉出一条扭曲颤抖的痕迹。
维吉见身边的青年没有丝毫动作，便轻轻地踢了踢他绷地紧紧的小腿
哈德里脑海中仿佛有电流窜过，身子猛的一震，僵硬的走上前去。
脑海里，“服从”和“活下去”轮番滚动着，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意识到，在重新回到卡麦伦家族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自己，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忠诚竟会坍塌地如此之快。
少女虽是向他走来，却是看都没有看哈德里一眼，也没有越过他看向雷诺和维吉，准确的说，少女的瞳孔有些涣散，已经失去了焦距，整个人仿佛一架残破的躯壳。
她猛的向前一倾，哈德里吓得连化作狼人的形态也忘了，恐惧的闭上眼睛。
少女像是一截朽木瘫倒在地，不知死活，原本通体漆黑的太刀沾染了过多鲜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被紧紧握在少女抽搐着的手中，。
三人同时感到大脑猛的一震，就像是狠狠撞在了墙壁上，眼冒金星之时，身子突然变得轻松，再次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栋写字楼背面的草坪上。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街边的路灯灯光明亮地有些刺眼。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这个城市依旧按照她自己的方式运转着，不论方才发生了什么，都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罢了。
掩藏在写字楼巨大的阴影之下，面包车车头已经嵌入墙体之中，明显是曾经被人驾驶着，狠狠地对着墙撞了过去。不远处躺着一只血迹斑斑的野兽，还有倒在地上，丝毫不见原先娇俏容颜的少女。
大楼周边散乱地种着一些不知名的小树，也算是勉强地让街边来往的车辆行人，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雷诺一行人。
“中国的阵法真是神奇……”维吉感叹着，一边拉开羽绒服上头的拉链，一边向倒在地上的巨狼走去。
哈德里依旧没有从方才震撼的结界中清醒过来，他有些浑浑噩噩地左右晃荡几下，步子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
维吉从怀中拿出一把闪着金属光泽度的小折刀，来到巨狼身边，摸上它倒在地上的头，一路摸下来，小手停在了脖颈处。
她费力地撩开巨狼因沾血而纠结在一起的狼毛，却只能糊一手粘黏，维吉怒，直接用银色的小折刀把厚厚的狼毛剃出一小块来。
雷诺看着她在巨狼裸露在外地脖颈的皮肤上按压着，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然后便将手中的小折刀毫不留情地扎下巨狼后颈裸露的肉中。
“我马上就打电话叫大汪来处理，真是，又要麻烦他了。”维吉叹气，翻搅着小折刀，剜出一小块肉来。
她剥开那一小块肉，从中拈出了什么，在她手中，竟散发出微弱的暗红色光晕。维吉对着路灯投射进来的光看了看，发现光线实在太暗，只得暂时将其捏在手中：“帮我把口袋里的小袋子拿出来。”
那东西表面坑坑洼洼，就像是从被风化了的山岩上扣下来的一小块丑陋的石头。
哈德里一惊，仿佛被陡然浇了一头冷水，猛的跳了起来。他镇定地帮维吉拿出透明的小塑料袋，把沾满血迹的石头密封起来，但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他不敢问。
也不能问。
【ps。大家看到投票了吗】
☆、21。逃离的时间
48。
雷诺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前方，哈德里突然意识到，男人的情绪从来都是漂浮在湖面浅浅的一层，只有在看向怀中的少年时，才会翻涌起滔天的眷恋。
冬日的夜风冰凉砭骨，倏地席卷而来。
怀中猛得一轻，雷诺从发呆之中惊醒，他顶住恶魔腾空而上刮起的尖锐旋风，不顾一切扑上去，却只堪堪拽下一片破碎的衣角。
方才在车内，为兰明披上的厚实风衣，从空中翻滚着坠落。
什么时候？
他醒来多久了？
维吉说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这样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裤，不冷吗？
脑海中闪过很多问题，他都无法分开精力去思考，雷诺只是呆呆地看着越飞越高的小恶魔，一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张张嘴，似乎想要喊出什么，却只能有气无力地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声响。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心累至极，一直被强行忽略的压抑，便会突然一齐落下，沉闷地令人崩溃。
不堪重负。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杀了对方，自此一了百了。
兰明飞得不是很稳，夜空中模模糊糊的身影画着“s”型，一不留神重重地撞上了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写字楼。
“……”
虽然相隔很远，但雷诺觉得自己还是在想象中，听到了“咚”的一声。男人猛的窜了出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维吉和刚帮她打完电话的哈德里，站在寒风中面面相觑。
男人火急火燎地冲出去没几秒，却又慢慢放慢了脚步，改跑为走，之后站定。
他一直抬头注视着天空，看到那个身影又摇摇晃晃地重新飞了起来，渐渐和夜色融为一体。
毫不留恋。
雷诺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逼。
一个当了十多年的傻逼，并且即将继续当傻逼的傻逼。
49。
当兰明猛的从大开的窗户，一头栽进阁楼的时候，正在打电话的斯维尔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避免他像火箭一样撞上阁楼的木地板。
“我靠你怎么直接飞进来的！”斯维尔觉得自己魂都要被吓掉了，他赶紧看向窗外，即使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步行街参差不齐的欧式风格的屋顶。男人想把浑身瘫软的小恶魔扶起来，却发现对方就像是一根煮熟煮烂了的面条，软趴趴的没有骨头。
无奈之下，斯维尔只得微微弯腰，然后把重量并不轻的兰明横抱起来，他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一屁股坐上了沙发：“有没有人注意到你…乖，先把翅膀收回去好不好茶几要被你挤翻了…”
兰明在他怀中大口喘息着，渐渐平复了急剧跳动着的心脏，缓缓收回了翅膀。
斯维尔把他安置在沙发上，到房间里给他拿了件自己的大衣，顺便倒了两杯热水。
水杯的保温效果不错，所以即使杯内的水正冒着白雾，光滑的杯壁却依旧冰冷，斯维尔自己捂着，好一会儿后，才递给小恶魔冰凉的双手。
斯维尔看他这样子，有些担心：“还冷吗？”
兰明摇摇头，男人却细心地发现大衣之下微不可见的颤抖。
斯维尔心下一软，直接把少年搂入怀中。
兰明没有反抗，而是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靠着，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对面：“空调。”
斯维尔：“……”
50。
如愿以偿，斯维尔奢侈地开了空调，兰明满意地舒了口气。
斯维尔有很多想问的，然而在看到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时，突然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
兰明一愣：“什么？”
“她貌似一直在找雷诺他们，所以我联系上她，拜托她顺手把你救出来……”斯维尔顿了顿：“如果你被雷诺他们带走的话。”
小恶魔低下头，沉默不语。
“发了信息给她…一直没回短信，也没打电话过来。你现在回来了，我所以就想问问…”
“差不多快死了。”
小恶魔打断了斯维尔接下来的话。
少年的声线本该是清朗悦耳的，此刻却有些压抑：“我当时并不是很清醒，来不及去救她…”
“……没有关系啦！”斯维尔安抚着心地善良的小恶魔：“曼德拉有句话——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那就别去照亮别人。”
兰明：“原句不是这样的吧……”
斯维尔：“咳，原句和我的主题表达有些偏差。”
男人打了个哈欠：“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要去寻仇的——那女孩的哥哥三年前被杀了，貌似和雷诺他们有关。”
“三年前？！”兰明突然回过头，表情像是有些惊恐又像是杂着一丝不明的期待。
斯维尔被他这么大的反应弄得一愣一愣地：“好像是的吧，你知道？”
“她，叫什么？不对，她哥哥叫什么？”兰明有些焦急地问着，连带着细长的恶魔尾巴也正左右不安地晃动着。
“叫……叫……她好像叫……戚薇……”斯维尔回忆着，有些奇怪地看着兰明突然间煞白的正太脸：“哥哥貌似叫戚云，好像被一个吸血鬼咬过。”
【有人看到文文目录页的下一个脑洞的投票吗QAQ？】
原文：
如果天总也不亮，那就摸黑过生活；
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
如果自觉无力发光，那就别去照亮别人。
但是——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
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洋洋；
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更有热量的人们。
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曼德拉《漫漫人生路》
☆、22。伤疤的时间【双更】
51。
斯维尔大力地摇摇像失了魂般的兰明：“喂喂，你状态不对啊。”
小恶魔紧咬下唇，没有说话，眼角却突然噙满泪光。
男人愣住，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听吗？”少年的语气有些颤抖。
当然。
兰明没等他开口，便直接道：“我想说。”不管你听不听。
斯维尔：“……”
少年语气很轻，像是在试探性地触碰那被自己一次次揭开的伤疤：“我…离开卡麦伦家族之后，开始各国旅游。”兰明轻抿一口温润的白开水，犹豫了一会儿，考虑该如何表述：“…雷诺那个时候刚掌控那个家族，非常忙，所以并没有放太多注意力在我身上，所以我也不算是在逃亡。”
遇到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
一幕幕回想起来，竟像是被深深刻在脑海中，如此清晰，仿佛十年间的纷纷扰扰，全在昨日一并发生。
自己，还真是喜欢沉湎于过去。。
“然后呢…在中国遇到了艾德琳，我的引导者。”
此时小恶魔眼角地湿润已经憋了回去，暗红色的眼眸带着些迷茫盯着绑在空调风口，那狂乱摆动着的红色细绳——那是斯维尔脑抽时，随手系上去的。
“我…和她打了一架……”兰明顿了顿，回忆起自己被按在地上揍的丢人场景：“然后澄清了一些误会。”
“她在中国？”斯维尔想了想说：“难怪后来教会的人都没有见过她。”
“是的。被你们重伤了之后，她其实是想要卷土重来的。”小恶魔笑了笑：“绝对狗血，你一定想不到。”
斯维尔被少年的轻笑勾的心里一颤，他把兰明环地更紧，低下头，下巴搁在对方的右肩上，嘴唇几乎就快要挨上有些泛红的耳垂：“哦？”
“你干嘛…喂…痒啊。”
“你继续，别管我。”斯维尔蹭着少年的颈边。
“唔……简单点说，就是身负重伤的嗜血大恶魔被温柔纯洁心地善良的白莲花捡到带回家疗伤，然后哼唧哼唧产生了感情的故事。”
“产生感情？”斯维尔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艾德琳？卧槽她也能恋爱？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居然可以收了她。”
兰明的表情有些古怪：“准确的说，是驯化。”
“哇哦…真是神奇。”
“是啊……那个男的本来是中国一个大家族里的人，后来被一个不知名的吸血鬼啃了一口，说来也是可悲，被那个男的带到国外没几天，那个吸血鬼就被教会的人杀死了。”小恶魔抽抽嘴角：“后来他自己一个人艰难地过着阴暗的生活，直到捡到艾德琳以后，便想办法把她一起带回了中国……对了，他就是戚云。那个复仇小姑娘的哥哥。”
“……”斯维尔感叹：“世界真小…”
“何止是小。”兰明摇摇头。
在中国遇到艾德琳以后，出于某种抱大腿的心态，兰明便和两人一起过起了家长里短的日常生活。
“老实说，我挺讨厌戚云。”兰明的语气轻蔑十足，眼神中却流转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眷恋：“明明那么病弱，却总是摆出一副包容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怎么？母仪天下？”
斯维尔听到这儿，笑着摸了摸少年的黑发。
“大概生活了有一段时间吧……”
是谁？杀了知更鸟。
当兰明顺着血腥味来到大桥下的时候，看到了靠着桥墩，奄奄一息的艾德琳。
她虚弱地在兰明手中写下“离开”，便昏迷了过去。
心如鼓擂。
他顾不得是否会被看到，直接抱着女人，火急火燎地飞回了三人并不宽敞的出租屋。
收起翅膀，他看到压抑的黑烟，向他露出狰狞的笑。
通天大火，拼命地燃烧着，似乎想要燎尽漆黑的夜空，呼唤迟迟不来的黎明。
戚云作为最低等的吸血鬼，无法出现在阳光下，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身体一直很差，所以在晚上，也不爱出门。
这个时候，他一定在家。
在大火之下。
越来越多的人被嘈杂的声响，和窗外的亮光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怀着莫名的兴奋打开窗户探出头来。人们有的还穿着睡衣，匆匆忙忙赶下楼，围在出租屋前，不明觉厉地挤进去，了解所谓的事实真相。
“卧槽，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火。”
“怎么回事？”
“不清楚，听人说是突然就烧起来的。”
“报警了吗？”
“不清楚，应该有人报了吧。”
兰明呆愣在原地，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散布在坟地里的二十七座灰扑朴的矮小墓碑。
【预告！下一章两人有实质性的进展！（⊙v⊙）】
【突然发现投票有了三篇=￣ω￣=说明还是有小天使在看文的嘛！！！么么哒！双更奖励~~~也感谢收藏文文的小天使和给推介票的小天使们！爱你们哒！】
☆、23。眷恋的时间
他的一生，一直都在失去。
有一些，是他主动放手。有一些，是被迫剥夺。
一夜之中死去的二十七个生命，兰明没有见上他们地最后一面。
但他们却在小恶魔的脑海中，一次一次，呈现不同的姿态倒在血泊中——这是兰明对自己的折磨与惩罚，以缓解有如带刺的铁丝一般，紧紧束缚自己的愧疚。
他无法面对无辜死去的大家。
更无法面对，真正地凶手。
兰明握着水杯的手有些颤抖，斯维尔见状，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少年的十指，将它紧紧包住，坚定有力。
“谢谢…”少年的双唇开开合合，终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啊…怎么能说一直都在失去呢？”斯维尔轻笑，拿下他手中的水杯，将它轻轻磕放在茶几上，男人掰过少年瘦削的双肩，强迫对方有些湿润的的暗红色眼睛与自己对视：“你不是，得到了我吗？”
“？……你”少年的话戛然而止，被男人有些干燥的双唇吞没。
兰明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脑海中流转过千万种想法。
斯维尔右手搂住他，强硬地迫使倚靠在身上的兰明与自己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缝隙，左手则扶在对方脖颈上方，食指中指插入柔顺的发丝间，不轻不重额地摩挲着。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两人狭小的缝隙之间，紊乱了谁的心跳。
男人微微抬眼，湖蓝色的眸子瞥见少年此刻愣怔的模样，他勾起唇角，并没有再让这个浅淡的吻深入，转而含住兰明柔软的唇瓣，轻轻地撕咬着——与方才不同，这个行为被染上了情‖欲，让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乖……”
斯维尔的声音有些含糊，是渴极了的人才会拥有的沙哑，却不像他们的呻‖吟那般无力。
兰明紧咬齿贝，支起手想要抵在斯维尔的胸膛，给自己撑开一个安全的距离，却被斯维尔发现了意图。男人一把抓住小恶魔的爪子，将其反拧在对方身后。
少年被迫挺着腰，男人的衣服原本就大了许多，即使扣齐了扣子，兰明穿在身上依旧领口大开，露出赤‖裸的细白皮肤和精巧诱人的锁骨。
兰明直觉继续这样下去，事情的走向便不再是两人可以控制的，便轻轻地扭动挣扎了下。
斯维尔识趣地笑笑，有些遗憾。他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少年。
唾液黏连而成的细丝，在两人唇边垂下。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原本舒适温暖的空调风，此时竟令人感到难耐的燥热。
小恶魔在衣服上蹭掉男人的口水，表情奇怪，语气带着些质问：“刚刚那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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