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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中国江湖的末日:红与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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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才听别人说,*不仅讲到这,他还说“永远都是无效性的”。就这么回答的。作家选他自己学术组织的领导,你们干嘛要管这么多?
记者:在这次作协代表大会后不久,1985年7月,你就开始出任*部长了。你当时都提倡些什么?
朱厚泽:我是主张搞活一点。我为什么要提出来创造一个宽松和谐的环境?我跟他们讲,艺术品是艺术家在创造,小说是文学家的作品,学术文章是人家研究员、教授的事,*干什么?给人家提供一个好环境,让大家奋发努力。
记者:在*时代,你觉得文化领域有了哪些变化?
朱厚泽:邓时代有两个因素,一个因素是*等人都主张学术探索、文艺创作要搞得活一点,在党内有这种宽容的人和宽容的力量。还有一个因素是*要开放,他要跟世界接轨。意识形态上的单打一,怎么可能跟整个开放的形势不矛盾?外国进来的不光是汽车。汽车本身是文化的载体,技术是文化的载体,所以经济的交流必然带来文化的相互影响。
本文来自《看历史》2010年6月刊
■ 把农民的手放开
记者:你离开*到农研室时,农村的问题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么?
朱厚泽:总的讲,还是往前发展的时候。当然,我1987年到农研室时,农村也有很多矛盾了。“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这句话那时就有了。那个时候,农民开始到这个广东附近去打工,乡镇企业开始放开,温州和苏南也在向前走,形势还是比较好。
*复出后,在处理政治问题的同时,最大范围地解决农村问题。耀邦、万里等都支持了包产到户,最后*也点了头。这一点头,影响就很大了。整个农村经济都恢复活跃了。原来是把农民的手绑起来,绑起来政府管人家饭也行,又要人家自己管饭!你把农民的手放开了,他们还能养不活自己?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对话朱厚泽:我为什么要提“三宽”(3)
记者:包产到户时,贵州的情况是怎样的?
朱厚泽:当时在贵州,辩论非常激烈。当时的省委书记池必清态度非常坚定。黑龙江的省委书记不赞成包产到户,要搞大农业和机械化。那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是池必清书记说的。
*的经济试验,首先碰到的第一个问题是农村问题。这个农村政策对西部来讲是非常适合的。工商业政策*是主张开放的,这个也是很适合的。我们当时都是非常拥护的。
有了这两条以后,经济就开始活跃。我在贵阳市委工作的时候,城里的菜、肉、鱼问题都解决不了,辽宁省委书记任仲夷在沈阳率先把城市的农贸市场给放开了,让农民进城卖菜。这样搞在城里能行吗?北京也是担心得不得了。结果是搞起来了。全国都到沈阳去看,沈阳开了一个关于全国城市市场的会议。我们贵州后来也搞起来了。
记者:改革开放最初从农村开始,包产到户释放了生产力,但也产生一个问题,农村始终是分散的小农经济,不能形成美国的那种庄园式生产。
朱厚泽:这个问题是这样的,中国连小农经济都谈不上,中国是微型农户。法国就是小农经济的国家,波兰也是。但是你看看人家的土地和人口是什么关系。人均耕地比我们大得多。而且我们解放以后把农民限制在农村,无法出来,造成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形成中国这种状况,既有我们政策上面的原因,长期的封闭,城乡分割。也有客观上的原因,人口与土地的对比关系非常紧张。主观上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我们不让农民介入工商业,认为农村搞乡镇企业是搞资本主义,是跟国营争资源。这是很糟糕的观点。
现在农村要逐步从分散的农户走向大农业。这是一个过程,最起码需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大量的农民转入非农产业,农民要走出来,在工商社会找到他们的安身立命之地。另外一个条件是,农村本身生产力在发展,要允许他们的土地相互兼并。只有在一家一户的基础上,才会有真正的联合。
■1980年代后期就提出取消农业税
记者:1990年代以来,导致农村干群关系紧张的原因是什么?
朱厚泽:最近这些年,农村干群关系紧张,有两大问题。一个是农民没有土地的产权,所以当工商业发展起来,农民的土地向非农用途转移的时候,被政府和资本集团给分掉了,他们拿不到多少。农民要带着资金和技术才能进入工商社会。资金从那里来?全世界的农民,都要靠土地产权的转移。而我们农民的土地转移之后,资金让政府拿走了。这是最大的问题,农民转不出来。这就是我说的农民光着屁股进工商社会。
第二个,我们在城市化的过程中,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搞法。把农民进城的门槛和成本大大地提高了,他进不来了。所以我老是呼吁这个问题:为农民进入城市、进入工商社会,提供一个低成本的通道。
记者:此前农村干群冲突的一个比较直接的原因是,村干部不断收取各种名目的税费。现在把农业税取消了。你在农研室工作的时候,没有人提出过取消农业税的问题么?
朱厚泽:当然早就提出来了。1980年代后期就提出来了,我们农研室通过研究报告的形式,送给中央书记处和国务院。
因为原来国家财政不重视农村,只想从农民这边拿东西。几千年以来的皇粮国税还能不交么?怎么能够免呢?当时强调政府财政没有这个力量,给顶住了。
记者:你在农研室做副主任时,主要关注哪一块?
朱厚泽:主要是关注农村的经济结构。乡镇企业如何向前发展?如何从单一的粮食生产转向多种经营、从单一的农业转为农工商一起搞?让农民从农村的限制中走出来,走向城市和沿海地区。
记者在:后来乡镇企业基本上都凋敝了。
朱厚泽:乡镇企业不是凋敝了。乡镇企业有两种形态。一种以温州为代表,它实际上就是民营经济的雏形,不但没有凋敝,反而一直发展上去了。另外一种形态是以苏南为代表的,集体所有制,后来搞不下去就转型,转型的过程中出现一些问题,有一部分集体财产被乡镇企业的领导人占为己有,影响很坏。
记者:毛泽东时代就开始“农业为工业提供积累”的政策,包括改革开放以后,农民的社会保障这一块,也长期未予考虑。直到近几年,对弱势群体的关注才多了起来。你感觉呢?
朱厚泽:进入1990年代后,特别是本世纪以来,中国的社会矛盾越来越尖锐化。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农民的医疗、教育和养老保障没有提上日程,和城市差距太大。最近几年在这方面做了一下调整,这个选择是对的。
现在的问题在什么地方呢?现在我们的财力是允许在社会保障上做得更好的,但我们没有做。政府现在办了许多不该政府办的事,不要把钱投入到应由市场解决的领域。 ■本文来自《看历史》2010年6月刊
被俘虏的人生(1)
《看历史》记者┃何书彬
在陈心怡的眼里,父亲的前半生,被国民党俘虏;后半生,被她的镜头俘虏。尽管金门战役已过去了61年,台湾社会也已“解严”23年,而父亲的种种心结和“恐慌”却并未消失。
在古宁头的沙滩上,陈书言每向前一步,对面太武山上的国民党守军就对着他“嘣嘣”来一次点放,陈书言作势倒在地上,假装被射倒了,趁对方不注意,他再跳起来前进。
后援迟迟不至,坚持了三天后,陈书言弹尽粮绝了。见势不好,他把党证撕碎,吞到肚子里。
他成了“国民党军”的俘虏。之后他被押送到台湾基隆港,紧接着被送到新竹接受思想改造,被编入“国军”后仍遭受长期监控。
他所经历的1949年10月的金门之战,在国民党的军史和台湾的历史教科书里一直被作为“古宁头大捷”大肆宣扬,然而对于陈书言来说,这却是一场持续几十年的梦靥。
他从来不对任何人讲起他的经历,包括他的妻子、儿女。一直到了2008年,他用心掩藏的“私家机密”才被他的女儿用摄像机“强行”打开。
此时,陈书言已垂垂老矣。在台北县的街道上,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古稀老人,但是他仍在担心,他曾经是“*”的身份一旦被人知晓,会给他的家人带来“不好”,甚至有可能让他遭受牢狱之灾。
在如今的台湾,有着像陈书言这样的“顾虑”的老人仍然不在少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1949年国共金门之战的“*”战俘。
■ “你是共产党?”
在陈书言的女儿陈心怡的印象里,父亲总是一副很阴郁的样子,喜欢酗酒、发脾气。这让她从小就不喜欢过周末、春节,因为一到这个时候,在外地工厂工作的父亲就回到了家里,开始喝酒、打骂母亲。
这些常常发生的家庭暴力是陈心怡成长的阴影,也自然而然地导致了父女关系的恶化。这使得她会本能地不喜欢父亲的出现,而没有意识到他的“脾气不好”是有原因的。
2002年,陈心怡27岁。这一年,她陪父亲到大陆去探亲。之前父亲已经回乡探过两次亲,但都是独自前往。
正是这一次探亲之旅,让陈心怡意识到了父亲的过去。
在江苏兴化老家,陈书言和外甥一直在兴致勃勃地谈论“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俩人一边推杯换盏,一边谈论“*”如何神勇,“国军”如何溃不成军。陈心怡的这个大陆表哥曾在部队服役17年,还看过很多军事著作,对解放军的战史了如指掌,这让陈书言非常高兴,越谈越来劲,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是72岁的老人,和外甥聊上一整个晚上的解放战争,还一点都不觉得累,全然不似在台湾时阴郁沉默的样子。
白天人多的时候,陈书言一个人就能拿着酒瓶子讲上半天,一桌子人围着老人听战争年代的精彩故事。
陈心怡在一旁不断地听到“渡江”这个字眼,这让她感到很厌烦,同时好奇父亲为何这么关注“‘*’怎么神勇,怎么去打国民党”。
回到台湾后,她试探着问父亲:“你是共产党?”
父亲犹豫了一下,回答:“是。”
然后他就沉默了。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过去。
与父亲疏离多年的陈心怡产生了了解父亲的渴望。她觉得,她所不知道的那些事,应该就是导致他们父女关系不良的症结。她必须去了解父亲,只有这样,才能解决掉横亘在父女之间的那些问题。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被俘虏的人生(2)
让这个习惯了自我封闭的老人开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2008年,由于眷村不断改建,为了保留历史记忆,外省台湾人协会(外台会)开始推行一项纪录片拍摄计划,召集眷村子弟记录老荣民的故事。虽然自己家不在眷村,但陈心怡看到了这项活动的海报后,仍决定报名参加。她把父亲这个“共产党”作为拍摄对象的计划书引起了外台会的注意。从2008年3月份起,陈心怡一边上着外台会为他们这些“没有拍摄经验的人”专门组织的培训班,一边开始了对父亲的拍摄。
■ 那些“私家机密”
为了让父亲说出那些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陈心怡不得不采用了一种很强硬的方式,她把镜头几乎拉到了父亲眼前,大声地追问父亲,“逼迫”他讲述。不这样的话,他会以“我听不懂”之类的话来回避她的提问。
陈心怡说这是一场“辛苦的对话”。她就是这样把父亲的个人历史一点一滴地挖掘出来的。
1930年,陈书言出生在江苏兴化,那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小小年纪的陈书言挑了一担小白菜上街去卖,本来可以卖240个铜板拿回家,结果遇到了汪精卫伪政府的部队。小白菜被阿兵哥抢了,连陈书言自己也差点被扣留在兵营。这让陈书言“很气”。在镜头前他说:“那时就暗暗地想,只要你来打这个地方,我就去参加,多少帮一点忙。”
新四军来到兴化,13岁的陈书言就参了军。当然也有很实际的原因,那就是家里很穷,他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当兵也是一条出路。
解放战争开始后,陈书言连续参加了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和部队一路势如破竹打到福建沿海。每次作战,陈书言都在先锋部队,屡建战功的他领了很多奖金。
1949年10月24日晚上,陈书言随部队从泉州的石井出发,乘坐征召来的当地渔船,开始进攻国民党部队守卫的金门,在古宁头登陆。
“每条船都坐满,一条船上有20多个人。”陈书言对着镜头回忆当年的惨烈战况,“古宁头在我来讲,这一生是气得很,因为跟我一起出来参军的,一个袁伯伯,被国民党的战车履带压到沙滩里。”
此后陈书言再也没见到过“袁伯伯”,他几乎可以肯定“袁伯伯”已经不在人世了。后来回大陆探亲时,面对“袁伯伯”家人的询问,他只好含糊其辞。
进攻金门失利,陈书言们成了战俘。这些战俘到底有多少人,却一直有着不同的说法,仅据台湾不同时期公布的数字,就主要有5000和7000余人两种说法。陈心怡采用的是“国军历史文物馆”提供的“7000多人”这个说法。对此,常年关注台海史的闽南地方史专家洪卜仁说,实际数字需查阅军事档案,而这些档案目前还没有完全公开。
在女儿的镜头前,陈书言不断说自己年纪大了,记忆力太差,对许多事情记不清楚。那些过去的往事如此繁杂,要厘清所有的日期和事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陈书言仍清晰地记得他们被押送到基隆港的日期。那是在1949年11月6日的清晨,太阳从海面上升起,还不太高。不少人已经在押送途中死掉了,他们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陈书言口袋里的那些之前受奖励得到的钞票,都被搜走了。在船上,这些人只能吃残余的生大米,一些人饿死了,还有一些人在争抢大米的过程中,从“那个一层一层的船”的上面掉到船舱底部,摔死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被俘虏的人生(3)
在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往往是讲着讲着,陈书言就不肯再讲了:“这些是机密的问题,我们私家的机密,讲出来都不成机密了”,在镜头前,他很认真地解释。
■ 被俘虏的人生
在基隆,陈书言被押上战俘列车。列车的门窗全部钉死,只有一个入口。列车开往新竹方向,到了湖口后,他们下车步行。接下来,陈书言被关押在海边的一个小学校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开会”,他称之为“洗脑”。
“就是讲如何恨共产党,共产党如何骗你们,你如果讲一句违反的话,马上没命,明天早上就看不到了。大部分都是活埋,子弹要留着打‘*’,不能浪费在你身上”,陈书言说,他的心情“坏到极点”。
开完这场“会”后,陈书言被补充到“国军”队伍,但是恐惧并没有消失。在部队里不时有人来“套”他的话,问他觉得国民党如何一类的问题,他必须很小心地回答。有些人性子耐不住,骂“国军王八蛋”,就会马上被处分。
更让陈书言难以忍受的,是“上面”会让他们这些同有战俘经历的人互相“咬”,如果他的“共产党”身份被发现,等待他的可能就是杀身之祸。
战战兢兢的生活让陈书言养成了“守口如瓶”的习惯和阴郁的性格。1966年,他从军中退伍,进入工厂做工。1974年,他结婚成家,妻子很快就领教了他的难于相处。在镜头前,陈心怡的母亲讲述她这些年来的生活:“他喝了酒,就把我推出门去,不让我进来。关到12点多,可能是良心发现,又让我进来。”她也是直到陈心怡拍摄这部纪录片时才知道丈夫的过去:“(以前他)不跟我讲,我也不想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他现在才讲,我也不问,反正他的事情都是秘密。”
虽然有自己的家,有妻有子,陈书言却生活得像一个独居老人。他自己上市场卖菜,自己煮饭,经常对着家中的小鸟说话,却很少和家人沟通。
在某种程度上,他是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意。在女儿给他拍摄这部纪录片时,正逢上2008年的母亲节。那一天,陈书言坐在沙发上,拿出一个金戒指,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今天是母亲节,要把这个戒指送给妻子,不料妻子因为正在忙家务,没听见他这番话。陈书言立刻觉得自己被冷落,勃然大怒:“××××,以笑脸讨人家的冷屁股,还×××不高兴!”说这些话时,他很可能想到了自己以往如履薄冰的经历。
2008年8月份时,纪录片拍摄要完成了,陈书言突然又“反悔”,他在镜头前和女儿激烈地争执,要求把片子中有关“*”的那些内容删除。
“我现在还在,还不能公开,公开对我不好,对你们也不好”,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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