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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亩薄田闯天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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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蒜头紧张兮兮的嚷着:“铃铛的爸妈,抓蒜头去卖,还打铃铛,他妈的。”

    铃铛的小脸因为发自心底的害怕而皱在一起,瞧来可怜的很。顾雪娟也听方翔说过事情的原委,见状心头火苗子开始往上窜,气呼呼的道:“铃铛不怕,有奶奶在哪,今天,奶奶给你出出气。”

    方翔见了顾雪娟这义愤填膺的架势,忍不住想乐,忙道:“妈,待会儿你别说话,还是我来吧。栓柱哥的来意还没闹清楚,你就训上一通,不合适。”

    说话之间,青年男女已经到了客厅门外,正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张望。

    方翔推开客厅门,迎了出去。

    这一对青年男女,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男的高个头宽脸膛,五官端正中透着几分威武,男子膀大腰圆,敦敦实实的身材,站在那里活像是一尊铁塔。方翔也从这张面孔上,瞧到了栓柱小时候那虎头虎脑的样子。

    女人还算有几分姿色,只是打扮的过于花枝招展,穿着小背心、迷你皮裙,丰腴的腿上踩着一双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也难为她居然能行走在宁远村那坑洼不平的路面上。女人面上更是浓妆艳抹,眉毛过分纤细、唇部涂抹的太过丰厚,给人一种俗不可耐的感觉,偏偏她还自我感觉良好,见了方翔就露出三分笑意,抢先开口道:“栓柱,这就是玉娃吧。”

    女人开口,有一种矫揉造作的嗲,方翔暗自皱眉,此时栓柱已经跨前一步握住了方翔的手,瓮声瓮气的开口,话语中透着几分欢喜:“玉娃,我是你栓柱哥,还认得我吧?”

    “认得认得。”栓柱的热情感染了方翔,童年时游玩耍闹的情景在心头浮现,方翔心头只觉得异样的温馨,连带着话语也带出了浓浓的暖意,“栓柱哥,好久不见了。这位是嫂子吧?”

    方翔这一开口,栓柱面上笑意更浓,连连点头,介绍道:“这是你嫂子翠凤,我俩结婚的时候,你正在上高中,怕耽误你学业,就没请你,方伯伯可是来过,还做我们的主婚人哪。”

    二人稍一寒暄,方翔就赶忙往屋子里让客,栓柱与翠凤也不客套,在方翔的礼邀下快步进屋。

    栓柱一进屋就见到了抱着铃铛坐在客厅的顾雪娟,忙快走几步上前打着招呼:“吆,这不是方婶子吗?你真是越活越年轻了,这些年过的好吗?”

    “还行,玉娃虽然没多大出息,可总归是听我这个当妈的话,懂得孝顺,我的日子啊,过的蛮滋润的。”顾雪娟话中有话,上了年纪的人,就看不得不孝顺的晚辈,所以顾雪娟听得刘大壮夫妇诉说栓柱的不孝,气就不打一处来,见了栓柱,虽不至于张口就训斥,可言语中也没有半点的客气。

    栓柱性子粗,可不傻,听得出好赖话,那脸登时红透了,尴尬透着几分羞愧,翠凤见老公吃窘,忙将栓柱望后一扯,上前来望着顾雪娟,满脸堆笑的道:“婶子,你好。我是翠凤,你还记得我吗?”



………【第六十八章 臂有千斤力】………

    顾雪娟昔日参加过栓柱与翠凤的婚礼,一眼就认出了翠凤。

    从辈分上论,栓柱是顾雪娟的侄子,顾雪娟将栓柱当成自家人,所以才会毫不客气的数落他,要是换了外人,她也懒得理会。可翠凤不同,翠凤始终是外姓人,是嫁过来的媳妇,顾雪娟心头有气也不能撒在她头上,这就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微微点头:“翠凤啊,好些年不见了,你越发漂亮了。来来,快坐吧。”

    “哎。”翠凤应着,手背过去、偷偷扯了身后的栓柱一下,夫妇二人这才束手束脚的坐下。

    方翔沏着大麦茶,栓柱瞥了顾雪娟一眼,见这个老婶子只顾着逗弄铃铛,而铃铛更是对他这个做爹的不理不会,心头益发的尴尬,忙伸脚踢踢翠凤,翠凤心领神会,笑着起身:“铃铛,过来,来妈妈这,别老缠着你方家奶奶。”

    翠凤满面笑容,伸手去抱铃铛,铃铛紧张起来,慌不迭的藏在顾雪娟的身旁,伸出小胳膊搂着顾雪娟的脖颈,可怜兮兮的仰望着顾雪娟,一脸的恳求,好似是在恳求顾雪娟不要把自己交给翠凤。

    铃铛一闪、翠凤抱了个空,双手定格在空中,伸也不是、缩回也不是,大为难堪。

    方翔笑着打圆场:“我听大壮叔说,你们有两年多没回家了,铃铛见了你们,生份也是在所难免的。”

    翠凤藉由方翔这句话,稍稍抵消了一点心头的尴尬,顺势坐下,摆出一副愁绪盎然的样子,唉声叹气的道:“唉,玉娃,婶子,我们也想回家,铃铛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能不想她吗?每次过年过节的时候,我们两口子一想到铃铛,就是抱头哭啊。”

    翠凤抹抹眼角,苦着脸又道:“可我们在外面过的不容易,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什么钱。我公公婆婆就知道抱怨,可这能怪我们吗?就说玉娃吧,读了这么多年书,照样在大城市混不下去、要回到这村子里讨生活,何况我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平头老百姓…”

    翠凤越说越是委屈,喋喋不休的话语中还颇有几分理直气壮的味道。

    方翔眉头微皱,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顾雪娟心头大为不快:‘这翠凤真是不会说话,听她这口气,好像是在嘲笑我们小翔堂堂大学生都只能灰溜溜的打道回府,相较而言,他们能在外面扎根就算是不错了。’

    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总是颇多维护,何况顾雪娟从不认识自己的儿子没出息,所以面色微微有些阴霾。翠凤也陡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忙不迭的住嘴不语,栓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陪笑道:“婶子,玉娃,翠凤不是那意思,玉娃回家是来创业的,这我知道,大家都说玉娃有出息…”

    方翔笑着摆摆手打断栓柱的话:“栓柱哥,不用说了,嫂子心直口快,可是话糙理不糙,外面生活的确不容易。不过…”

    方翔神情一整,正色道:“不过,栓柱哥,嫂子,不是我这个做兄弟的冒犯你们,再不容易,你们做父母的也应该给铃铛打电话。常年不闻不问,这已经说不过去了,刚一回来,照理说疼爱还来不及,你们却打了她一巴掌,你们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哎,玉娃,这可不能怪我!”栓柱本就不是受得了旁人训斥的主,虽说方翔的语气颇为柔和,可谓是循循善诱,只是被这个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转的小子‘数落’,栓柱心头不快,在外面养成的臭脾气发作,早已把此番拜访方翔的目的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挺脖子,瞪着牛眼,大声吵吵着,“小树得砍、孩子得管,我是她老子,我的话她就得听!小孩子家家的不听我话,我就得拾掇拾掇她。要不等她大了,还不得骑到我头上拉屎拉尿!?”

    栓柱这一瞪眼一吆喝,脸上的横肉都起了褶子,从头到脚带出几分蛮不讲理的匪气。

    铃铛害怕极了,瑟缩的偎在顾雪娟的怀中,小小的身躯颤抖着,不敢与栓柱凶恶的眼神对视。

    方翔极为不悦,顾雪娟正待开口责斥栓柱,不妨站在后方窗户棱子上的蒜头大声嚷道:“打孩子,不要脸。铃铛不要你这个爸爸!”

    “妈的!你他妈的找死!”被蒜头当众奚落,栓柱登时火冒三丈,抓起面前的茶杯就要朝蒜头砸去。

    “啪!”

    方翔眼疾手快,一把将栓柱的手掌握住,急急的道:“栓柱哥,蒜头就像个小孩子,童言无忌,你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

    “妈的,我今天非砸死这只臭鸟!”栓柱牛脾气上来,即便是冯四也有些挠头,他又哪里肯听方翔的,空闲的左手猛的又抄起另一只茶杯。

    栓柱速度虽快,却快不过方翔,方翔另一只手掌猛的伸出,又将栓柱的左手握住,臂膀用力,将栓柱的双手齐齐压下,诚心挚意的开口:“栓柱哥,给我点面子,算了。”

    “玉娃,你别惹我,惹火了我,当心我六亲不认连你一起揍!”栓柱怒火中烧,一声嘶吼,猛然发力就想将方翔的手臂甩开。

    栓柱对自己的力气向来引以为傲,而他那一身鼓凸凸的腱子肉,更是让人望而生畏。他满以为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方翔的手臂挣脱,却不料,自己的双手落在方翔的手中,就好似生根一般,任凭他连吼带嚷,挣了个脸红脖子粗,可就是无法动弹分毫。

    “栓柱,你疯了是吧?”翠凤大为紧张,在栓柱背上死命的拍打着。

    栓柱压根不理会翠凤,双腿运力,希冀站起身来、然后甩脱方翔的掌控,却不料方翔双臂下压,就好似在栓柱的双手上戴上了一副千斤重的手铐,让他无法挪动分毫。

    “玉娃,你逼我翻脸是吧?”栓柱嘴中嘶吼着,浑身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的面色已经挣的紫红一片,眼睛都变红了,就好像是酒意上头的醉汉,更像是疯狂如癫的公牛。

    反观方翔,虽面庞绷紧、小臂鼓胀,只是相较而言,却颇为轻松,慢条斯理的开口,话语中却带出了几丝寒意:“栓柱哥,还是那句话,别跟蒜头一般见识,算了!”

    二人僵持之际,顾雪娟一张脸冷了下来,沉声训斥着。“住手,你们两个长出息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人!”

    话音刚落,‘咔嚓’‘咔嚓’两声脆响自栓柱手中接连响起,栓柱闷哼一声,面上露出痛楚的神色,而掌心处突然红艳一片、鲜血如丝线般滴落下来。

    “小翔,松开手,你把你栓柱哥的手弄破了。”顾雪娟担心起来。

    方翔依言松手,栓柱忙不迭的摊开手掌,龇牙咧嘴的将扎入手心的瓷片揪出来,望着方翔的眼神中,煞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敢置信的惊惶。

    顾雪娟取来红药水,要给栓柱包扎,栓柱忙摆摆手,从炉膛里抓了一把炉灰抹在手心握紧,干笑着道:“婶子,我没事。你别恼,我跟玉娃闹着玩试手劲哪。唉,当年掰手腕,玉娃两只手都掰不过我一只手,现在,嘿嘿,长大了,能耐了。”

    栓柱连连自嘲着,手心的刺疼让他冷静下来,有了方翔的震慑,他也不敢继续放肆,连灌了数杯茶水,跟顾雪娟东扯西拉几句,说说小时候的趣事,借此消除了心头的尴尬后,方才期期艾艾的道:“婶子,不瞒你说,我们在外面过得挺不容易的。翠凤打工的那个厂子两个月前倒闭了。我那个厂子效益也不好,年前把我给裁掉了。我听我爹说,玉娃要扩大规模,有招人的打算。我就想啊,咱是一家人,我要是能给玉娃打工呢,工资多少无所谓,关键是这心里痛快,翠凤跟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是啊是啊。”翠凤忙点头附和着,“我们两口子啊,特想给玉娃做帮手。我们栓柱有的是力气,我读过几年书、会操作电脑,一定可以帮到玉娃的。”

    至此,二人的来意就算是和盘托出了,方翔微一思忖,淡淡的道:“栓柱哥,嫂子,你们对我的看重与支持,呵呵,我心领了。不过呢,人我是一定会招的。但具体需要招多少人,招什么样的人,我心中还没数。所以这件事,咱们还是以后再说吧。”



………【第六十九章 疯狗四的野心】………

    栓柱与翠凤不是傻瓜,听得出方翔话语中的冷淡与疏远,二人对视一眼,俱都觉得尴尬,没话找话的闲聊几句,这就告辞而去,当然了,临走的时候也象征性的要接铃铛回家,见铃铛不理不会,也就顺势作罢。

    栓柱夫妇走后,一直瑟缩在顾雪娟怀中的铃铛方才畏畏缩缩的探出了小脑袋,确定爸妈走后,紧张兮兮的小脸蛋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此际天色渐晚,夕阳西斜;炊烟四起,又到了晚饭时分。

    铃铛唤来蒜头,笑嘻嘻的跑出屋子,发动起大脚车、直奔远处的草垛。

    方翔将玉米秸扎成捆、整齐的堆在院角。铃铛乖巧勤快,每到做饭的时候,都会提前将柴火准备好。起先方翔怕她累着,不让她去搬柴火,铃铛就会噘起小嘴跟方翔生气,方翔哪敢惹她不高兴,也就只好随她去了。

    铃铛开着大脚车、蒜头唱着小曲,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草垛堆。娴熟的停住车子,在蒜头加油声中,铃铛热火朝天的开始往大脚车简易货架上堆放着玉米秸,粉嫩的小脸上洋溢着春花般的灿烂笑容。

    “唉,这孩子多乖,多讨人喜欢。”顾雪娟生怕铃铛磕着碰着,这就站在屋檐下聚精会神的张望着。望着铃铛欢快的身影,她的眉眼益发得慈祥,感慨之余,更是气哼哼的道,“我要是有这么个孙女,她爹妈要是敢碰她一下,我就跟他们拼老命。”

    此刻的顾雪娟,就像是张开双翼保护孩子的鸡妈妈,方翔瞧来只觉得心头暖意融融。

    顾雪娟想起一事,扭头望着方翔,眉宇间有着几分疑惑:“小翔,这栓柱是有点浑,可他好歹也是你大壮叔的儿子、铃铛的爸爸,常言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开了这个口想给你帮忙,你就这么把他拒绝了,不太好吧?”

    顾雪娟为难的叹息着,她看重的是乡亲情分,所以虽觉得栓柱的所作所为不让人待见,可就这么把他拒绝了,乡亲的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方翔忙解释着:“妈,我拒绝栓柱哥,不是因为他今天犯浑。”

    顾雪娟一愣,讶道:“那是为什么?”

    方翔低声说道:“妈,你不知道,柱叔家的杠子哥跟我提起过,他说栓柱哥跟冯四走的特别近、称兄道弟的。眼下冯四跟我闹得很僵、大张旗鼓的跟我竞争。在这种情况下,栓柱哥居然主动提出帮我忙,你不觉得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吗?”

    顾雪娟皱眉沉思着,半晌后恍悟似的点点头,“是啊,换了我是栓柱,两不相帮才对。即便要帮,也该帮四小子,毕竟栓柱跟你只有小时候的交情。要这么说,栓柱这次来,是四小子撺掇的?”

    “有这个可能。野鸭子的养殖,我自己摸索了一点经验,所以市场上反响还不错。或许冯四这小子,想让人把我的经验套出来。”方翔没有将太岁的事情告诉爸妈,不是信不过爸妈,而是他单纯而固执的认定:太岁的秘密,掌握的人越少越好。

    ……

    ‘啪!’

    刚走出方家祖屋,翠凤就老实不客气的在栓柱后脑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你干啥?有病啊?”栓柱被翠凤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牛眼一瞪,不悦的嚷嚷着。

    虽说在外人甚至是爹妈面前,栓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可在老婆跟前,还真没多少威风。

    翠凤咬牙切齿的点着栓柱的脑袋瓜子,尖声尖气的骂着:“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石灰啊?来的时候说了多少遍,咱今天是来求玉娃的,啥事都得顺着他的意。可你看看你,没两句话就跟他杠上了,最后还能跟个鹦鹉斗气,你瞧你这点水平!”

    栓柱在老婆面前也没了脾气,只能气哼哼的道:“我发脾气咋了?你没听见那鹦鹉骂我?”

    “骂你又怎么了?”翠凤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不住口的数落着,“骂你几句,你能少块肉吗?这么个大老爷们,一点城府都没有,我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翠凤薄薄的嘴皮子剪刀似的一开一合,咒骂个不停。栓柱苦着脸,不耐烦的道:“好啦好啦,你唠叨什么?没完了是吧?是,这事怨我,可已经这样了,你唠叨有个屁用,你烦不烦?”

    “吆,栓柱,这刚回来两天就烦我了是吧?”翠凤语调蓦的拔尖,“行,我不烦你,冯四托付的事儿办砸了,你去解释。”

    翠凤这一吵吵,栓柱吓了一个哆嗦,忙将翠凤拽着快走几步,四下环顾,见路上没有行人方才放下心来,低声埋怨着:“你瞎嚷嚷什么?要是让人听见了,咱俩在这村子里还做人不?老方家对村子里有恩,村子里的长辈都疼着玉娃哪,他们要是知道咱们打玉娃的主意,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咱。”

    “怕什么?一群老家伙。”翠凤嘴上不在乎,可语调却是不自禁的压低了,她虽是外村来的媳妇,可也知道宁远村的敬老风气。

    夫妇二人沿着大街一路走,蓦的,就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迅速由远及近,嘹亮的鸣笛声中,一辆越野车停在了二人身畔。

    车窗摇下,冯四探出脑袋望着栓柱夫妇,低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翠凤怕栓柱笨口拙舌的惹冯四动怒,忙抢先开口:“四哥…”

    “我问栓柱。”冯四一字一顿,脸色冷了下来,翠凤面色青一阵红一阵,讪讪的停口不语。

    栓柱忙陪笑道,“四哥,玉娃没拒绝我,不过他还没招人的计划,要等开春后才招人,说到时候再讲。不过哪,你现在找我不合适啊,别让人看见…”

    “这件事算了。”冯四截断栓柱的话,望着栓柱困惑的眼神,随口解释道,“今天在一个朋友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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