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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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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攻击,腹背受敌,城池肯定攻不下来,徒曾伤亡而已;若围而不攻,试图以宁阳为诱饵来迫使白发帅与其决战,他的军队便被宁阳城所牵制,动弹不得,反而失去了优势,继而无力顾及到其他城池,如此便给我们创造了攻击其他城池的机会。虽说瑕丘和宁阳城里的粮食是最多的,堆积如山,但其他城池也有粮食,我们只要打下瑕丘周边地区的一两座城镇,同样可以掳掠到粮食,有了这些粮食,你们蒙山还是一样可以摆脱粮食严重匮乏之困境。”

    韩曜微笑点头,对孟海公的才智有了新的认识,对其心性更是有了直观了解,此人有奶便是娘,有利可图时称兄道弟,无利可图时甚至都有可能背后直接捅刀子。

    孟海公说得兴起,更是直接拿出了攻击之策,“如今北线战局已经陷入僵持,宁阳城内的韩进洛等人无力突围,城外的白发帅亦无力击败段文操救出被围义军,而段文操亦是进退两难,攻有腹背受敌之危,不攻则陷入被动,如此一来,南线战局的走向便成为关键,若我们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主动出击,一刀刀地捅在段文操的身上,让他痛苦不堪,必能帮助白发帅在北线战场上取得突破,继而逆转战局。”

    韩曜此行的目的正在如此,听到孟海公的计策,当即表示赞同,并不动声色地恭维了几句。只要孟海公留在鲁郡战场上,继续与自己联手作战,击败段文操,那最终的获益者还是蒙山义军,这一点韩曜很清楚,李风云亦在书信中反复嘱咐,即便为此让度一部分利益也是十分划算。

    既然孟海公拿出了计策,积极要求出击,那么接下来义军便是乘着段文操和鲁军主力被宁阳城所牵制的难得机会,攻城拔寨了。打哪一座城池最有把握?既要掳掠到粮食,又要狠狠捅上段文操一刀,既要让段文操感觉到痛,还要让他陷入更大的被动,迫使其失去方寸。孟海公和韩曜合计了一番,很快定下了目标,攻打任城。

    任城位于瑕丘的西南方向,洸水下游,距离洸水中游的宁阳仅一百余里。李风云现在陈兵于刚城,刚城位于洸水上游,距离宁阳不足百里。若孟海公和韩曜攻克了任城,他们便与李风云形成了南北夹击之势。到那时,段文操完全被动,再无优势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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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不为所动() 
听说任城遭到贼军攻击,段文操的感觉很不好,倒不是缺乏自信,而是对未来局势充满了担心。看得出来北面的白发贼和南线的孟海公、韩曜诸贼保持着密切联系,并不是各自为战。贼人抱成一团,联手抗衡官军,段文操若想在最短时间内击败他们,稳定鲁西局势就很难了。

    段文操思考良久,决定再一次向彭城崔德本求援。张须陀走了,虽然当前战局对鲁军有利,但仅靠鲁军的力量显然难以击败贼军。退一步说,就算诱敌之计成功了,各路贼军都杀到宁阳城下与鲁军决战,鲁军也打赢了,但付出的代价肯定非常惨重。段文操一门心思保存实力,根本就没有不计代价、倾尽全力的想法,而齐鲁人若想在目前齐鲁政局和未来东都政局挡住关陇人和江左人的联手压制,保全本集团的既得利益,也必须要维持足够的实力。实力是利益的基础,没有实力也就没有利益。

    段文操在书信中详述鲁西战局,把张须陀骂得狗血淋头,并把张须陀在关键时刻甩手走人一事定性为阴谋。段文操为此走了一番详尽分析,认为张须陀走后的鲁西战局,看上去对自己有利,但实际上是一种假象,以目前鲁军的实力,根本无力剿杀联手之后的贼军。鲁西局势混乱,必然影响到整个齐鲁局势,如此就给了关陇人和江左人打击齐鲁人的借口。齐人利益受损,必然影响到山东人的整体利益,做为山东第一豪门的崔氏,此刻必须给齐人以有力支持。

    段文操的要求也不高,他希望崔德本再派一些军队进入鲁郡,在确保邹城、平阳一线安全的同时,给首府瑕丘以保护,并给贼帅孟海公和韩曜以震慑,起到一部分牵制作用,迫使他们不敢攻打任城,如此贼人也就无力对宁阳实施南北夹击,而鲁军也就能继续掌控主动,寻找歼敌良机。

    段文操为了说服崔德本,不得不亲自拟写书信,绞尽脑汁在措辞上下功夫。

    大帐内,段文操全神贯注,伏案疾书。鹰击郎将牛进达抱着双臂站在地图前,凝神沉思。他并不认可段文操的办法,求人不如求己,目前鲁军优势明显,只要决策正确,完全可以击败叛贼。崔德本在彭城并不是一言九鼎,大权独揽,相反他在政事上饱受徐州本土势力的掣肘,在军事上更受制于左骁卫府和武贲郎将梁德重。之前段文操的求助之所以成功,不是因为崔德本信守诺言,也不是因为崔德本着重于山东人的整体利益,而是兰陵萧氏迫于自身及徐州贵族集团利益的考虑,同样需要鲁西南局势的稳定,这才向崔德本妥协率军支援。此刻段文操再向崔德本求援,崔德本即便是有心相助亦是无力派出军队了。

    段文操写好了书信,并没有马上封起来,而是坐在那里低头沉思。

    牛进达转身望着摆在案几上的书信,知道段文操对求助之事亦是信心不足,还在犹豫之中,于是缓缓走到案几边上坐下,低声说道,“使君,叛贼已摆出南北夹击之势,如果我们继续围而不攻,宁阳城就不是我们的诱饵,而是贼人的诱饵了。”

    段文操微微颔首。包围宁阳城,围而不攻,以宁阳为诱饵,诱使贼人前来决战,这是简单易行的计策,但贼人狡猾,不上当,反其道而行之,也以宁阳为诱饵,利用宁阳牵制住鲁军主力。贼军攻打任城,沿洸水一线摆出南北夹击之势,已经把这一意图清晰暴露出来,假如鲁军不对此做出反应,继续坚持既定策略,继续等待贼人杀到宁阳决战,那么接下来贼人必会尽遣主力攻打瑕丘周边的城镇以掳掠粮食,如此鲁军便陷入了被动,进退两难。

    牛进达看到段文操沉默不语,不得不主动进言。

    “使君,贼人的意图一目了然,我们若想牢牢掌控主动,当务之急是马上拿下宁阳。”牛进达言辞恳切地说道,“拿下宁阳,全歼城内贼军,不但可以给贼人以沉重打击,也可以腾出手来从容应对贼人的夹击。”

    段文操迟疑不决,还是不说话。

    牛进达有些着急了。瑕丘周边地区的城镇除了几个县城和重镇驻有守军外,大部分小城镇的戍卫任务都由本地乡团承担,而这些乡团主力现在都在宁阳城下,一旦南北两线的贼军尽遣主力横扫这些基本上没有防御能力的小城镇,则军心必然大乱。军心一乱,再想打宁阳就更困难了,到那时段文操怎么办?只有放弃宁阳,撤回瑕丘,稳定瑕丘周边局势。只是这样一来宁阳城内的贼人就成功脱困,贼人兵力没有太大损失,又抢到了粮食,士气高涨,必然攻势更猛,而官军则遭受重挫,士气低迷,只能据城坚守,被动防守。可以想像,局势若到了那一步,不但鲁郡麻烦大了,恐怕整个齐鲁局势都将进一步恶化,而段文操更是难赎其罪。

    “使君,战机稍纵即逝,不可迟疑。”牛进达极力劝谏道,“贼人已经包围邹城和平阳,现在又在攻打任城,而我们放在西南一线的防守兵力十分有限,假若南线战事连连失利,我们顾此失彼,进退两难,仓促之下再攻宁阳必然困难。使君,贼人在南线的大举进攻,看似围魏救赵,实际上暗藏杀机,不可大意啊。”

    段文操对战局的看法却与牛进达不同。贼军一部被围宁阳后,真正对鲁军有威胁的也就剩下白发贼的苍头军了。南线战场上的贼帅孟海公和韩曜明显实力不济,虽然现在打得热闹,十分活跃,实际上干打雷不下雨,威胁很小,不足为虑。就目前战局来说,不论贼人是围魏救赵也好,是南北夹击也好,其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拿下宁阳城,如此既救出了被围军队,又获得了粮食。贼人会因此发展壮大,而与之相反的则是官军陷入困境,鲁西局势会因此而恶化。所以段文操根本就没有强行攻击宁阳城的想法,他现在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刚城方向,目的也只有一个,想方设法击败苍头军,一战而定,一劳永逸地解决鲁西危机。

    两个人对贼军实力的判断不一样,结果造成他们对当前战局的理解和推演也大相径庭,由此拿出的对策也就不同。牛进达说服不了段文操,而段文操颇为自负,自视甚高,根本就不会向牛进达做出任何解释。

    牛进达的劝谏起了相反作用,反而让段文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冲着牛进达摆摆手,示意其不要说了,他自有决断。

    段文操封好了书信,交给僚属,由驿站火速送往彭城。又手书一份给萧奢,感谢他坚守邹城、平阳一线,然后简要述说了北线战局,分析了南线战事的最新发展对北线战局可能造成的影响,最后他恳请萧奢在确保邹城、平阳一线安全的同时,寻找战机主动出击,只要狠狠打击了贼帅孟海公和韩曜,不但南线战局会迅速逆转,也将帮助鲁军在北线战场上取得突破。

    牛进达很失望,但他追随段文操多年,对段文操的谋略很钦佩,对自己的这位官长也颇具信心,既然段文操坚持既定策略,那自有他的道理。段文操曾是卫府军的虎贲郎将,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出身资历固然重要,军功更是不可或缺。段文操累功至军中高级军官,其在军事上的才能当然非同一般。牛进达不敢再谏,但心中的不祥之念如梦魇一般纠缠着他,让他旦夕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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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城的李风云同样是焦虑不安,夜不能寐。

    段文操不愧是军中老将,非常沉稳,不论战局如何发展,他都处惊不变,镇定自若,始终包围着宁阳城,既不倾力攻城,也不分兵救援遭到义军攻击的任城,任由贼帅孟海公和韩曜在南线战场上攻城拔寨烧杀掳掠。

    孟海公实力有限,韩曜手上也只有四个团,他们既要包围邹城、平阳,又要攻打任城,同时还要分兵攻打一些小城镇以掳掠粮食补充军需之不足,可以想像他们在排兵布阵上的困难。初始或许还能欺骗一下对手,时间久了,破绽也就出来了,一旦对手弄清了虚实,义军在南线的“虚张声势”也就难以为继,稍有不慎还有可能遭到对手的攻击,以致“原形毕露”,再难有所作为。

    “段文操果然是老奸巨滑之辈。”苍头军的帅帐里,袁安一边翻阅着斥候送来的密报,一边连连摇头,苦笑不迭,“他好像识破了我们的计谋,守在宁阳城下就是按兵不动,若继续下去,我们迫于粮食危机越来越严重,只有杀到宁阳与其决战了。”

    “此仗不能拖,必须马上打。”李风云神色严峻,也是连连摇头,“我们没有粮食了,继续拖下去,不要说决战了,就连决战的机会都没有。”

    袁安把手上的密报一扔,苦叹道,“如今我们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啊。”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实施的难度比较大。”李风云亦是叹了口气,“但事已至此,唯有一试了。”

    “计将何出?”袁安惊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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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反间() 
宁阳城西便是洸水,环城护城河与其相连。这日清晨,一名苍头军斥候冒着生命危险,泅渡到城下,向济北豪帅韩进洛呈送书信。

    城内有四位豪帅,李风云的这份密信却指名道姓要交到韩进洛手上,这让第一个拿到书信的帅仁泰十分疑惑。为防意外,他迅速会合了霍小汉和甄宝车,三人一起拿着书信找到了韩进洛,其意思很明显,要求韩进洛当着大家的面拆开书信。

    书信用暗语写就。李风云为保密,与四位豪帅约定的暗语均不同,之所以指名道姓要韩进洛拆阅,也就是告诉四位豪帅,这份书信只有韩进洛看得懂,其他人即使拆开也没用。

    韩进洛当着其他三位豪帅的面,仔仔细细看完书信后,神色严峻,久久不语。

    霍小汉着急了,催问道,“白发帅写了甚?快说,快说!”

    韩进洛的目光在帅仁泰和霍小汉的脸上转了几圈,迟疑了片刻,挥手示意堂上的僚属和卫士们统统退下。

    “白发帅是不是要发动攻击?是不是要我们出城,与其内外夹攻?”霍小汉急不可耐,连连催问。

    韩进洛摇了摇手,示意霍小汉稍安勿躁,然后以非常严肃的口气说道,“事关生死,若有泄露秘密者,杀无赦!”

    霍小汉心急火燎,当即赌咒发誓。帅仁泰和甄宝车看到霍小汉拍着胸脯发誓了,虽然有所迟疑,但出于战局的紧张和对韩进洛的信任,也各自发了誓。

    韩进洛的目光再一次盯在了帅仁泰和霍小汉脸上,“相比较而言,你们两人更熟悉徐师仁,现在某想问你们,徐师仁是否可信?”

    帅仁泰和霍小汉四目相顾,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惊惧。徐师仁是任城大侠,而任城距离巨野和平陆都很近,几十里路程,有共同利益,是以徐师仁与帅仁泰、霍小汉都是交往多年的朋友。韩进洛和甄宝车都是济北人,虽然与徐师仁也相识,但因为距离远,来往少,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交情也就一般了。此次五支义军结盟,穿针引线的就是徐师仁,而结盟之所以成功,与四位豪帅对徐师仁的信任密不可分,但今日韩进洛在接到李风云的密信后,突然对徐师仁产生了怀疑,当然令人吃惊了。

    “白发帅怀疑徐大侠?”霍小汉急切问道,“白发帅可有证据?”

    韩进洛没有说话。

    帅仁泰犹豫了一下,说道,“徐大侠一直与我们在一起,迄今为止,未曾发现他有异常之处。”

    甄宝车冷笑,“等你们发现了异常,头颅也落地了。”

    霍小汉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不要信口雌黄,拿证据出来。俺相信徐大侠,他决不会出卖我们。”霍小汉指指韩进洛手上的书信,怒声质问道,“告诉俺,白发帅是否有证据?”

    韩进洛无意引起误会,当即拿起书信,低声读了一遍。

    李风云早就怀疑徐师仁积极主动游说各路义军结盟的动机了,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兰陵萧氏率军支援鲁郡,萧奢见到了段文操之后,从段文操的嘴里听到了一鳞半爪的暗示,便怀疑他在义军那边藏有奸细。兰陵萧氏在鲁郡这便还是有不少关系,经过一番细心打探,萧奢确定这个奸细是任城大侠徐师仁。崔德本把这一机密告诉了蒙山,但依旧没有确切证据。

    此刻李风云在一筹莫展之下,便想到了徐师仁,遂心生反间之计。

    “此计若成,既证明了徐师仁的真实身份,也可让我们赢得绝处逢生的机会。”韩进洛最后说道,“若不成,证明徐师仁的确值得信赖,对我们来说亦是一件好事,可以让我们更有信心坚守到底。”

    帅仁泰和霍小汉犹豫不决。李风云的计策是好计,韩进洛的话也有道理,但此事一旦被徐师仁察觉,而徐师仁又的确是清白的,那几十年的交情就蒙山了一层阴影,彼此不但产生隔阂,亦不复过去之信任。

    “你们之间的交情,与数千兄弟的存亡相比,孰轻孰重?”甄宝车勃然大怒,一边厉声质问,一边举起铁拐猛烈撞击地面,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这倒是实话,假若徐师仁真的是内奸,在关键时刻捅上一刀,大家统统完蛋,一个都活不了。

    霍小汉沉默不语。他是个仗义爽直的汉子,他相信徐师仁,所以他也不愿意去试探徐师仁,再说以他的性格,这种事他也做不好,一旦暴露了意图,惊动了徐师仁,反而坏了大事。

    帅仁泰有心机,性格上也灵活变通,他倒是想明白了,值此生死关头,兄弟义气都是假的,唯有利益才是真的,谁敢保证徐师仁不会为了自己之利益而在兄弟们的背后捅上致命一刀?“既然白发帅言之凿凿,我们也不能不防,倒是可以一试。”

    韩进洛抖动了一下手上的书信,冲着帅仁泰说道,“如此便说定了,由你去实施此计,我们三个密切配合。”

    四人随即议定具体办法,接着帅仁泰便匆忙找到了徐师仁。

    帅仁泰表现得很沮丧,很绝望,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徐师仁便问,“听说城外有消息传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白发帅送来的消息,坏消息。”帅仁泰叹道。

    “怎样的坏消息?”

    帅仁泰欲言又止,迟疑不语。

    “白发帅不来救援了?”徐师仁顿时激动起开,挥舞着手臂说道,“张须陀已经走了,城外只有段文操的军队,只要白发帅来攻,拖住鲁军主力,我们再乘机杀出,必能突围而走。如此战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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