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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禁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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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羊倌口中那个村子所在的位置非常偏僻,处在大山深处,里面藏着一些天灵地宝也不足为奇,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想卖个热乎价。

    我听完之后拖着腮帮子说:“狗灵还得吃东西么?”

    “不用啊,它就是虚体,吃啥子东西嘛。”老羊倌说。

    “那村子里那些被偷了的内脏,总不会都是喂了山里那玩意儿吧?狗灵都这么厉害了,它守的那东西得多逆天,去了岂不是找死么?”

    我正撇嘴,就听玉姐说:“少东家说不要,你走吧。”

    不光是老羊倌,连我都愣了,心说我啥时候说不要了,可是玉姐已经下了逐客令,老羊倌只能悻悻离开。

    “你很动心?”

    玉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一双美眸似乎能把我的内心洞穿。

    我一愣,等着她的下文。

    “你看到他手上的三根断指了?”玉姐说着抿了口茶,“那个老羊倌人姓刘,人称留三手,做事不按规矩,永远藏着三手,其中一手是以备不急之需,而另外两手是对付自己人,那三根手指就是在三次牵羊后被人给剁掉的。”

    我皱了皱眉,没有想到那个看着这么淳朴的一人竟是这德行,顿时有些失望。

    “眼下来看对付那些冤魂最好的东西就是狗灵,刘三手人不老实,但是牵羊确实是把好手,想要让他安心出力,就必须得降的住他才行。”

    我见玉姐话里有话,连忙帮她把茶给满上,玉姐点点头,“你会做饭吗?”

    我愣了一下,说会啊,农村出来的孩子哪有不会做饭的。

    玉姐说那行,总买着吃也吃腻了,这里有厨房,以后咱俩就做着吃吧。

    我想了想说没问题,没有强人所难。

    接下来的几天和往常一样,我在做着老家那边面食的同时也跟着学做川菜,玉姐按部就班的早上来晚上走,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二七马上就要到了,我的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直到在第五天的时候,老羊倌刘三手又来了。

    这次他比上次干净了不少,年纪看起来比我爹还大,可是依旧恭恭敬敬地叫管玉姐叫声姐。

    只不过这次还没等他张口,玉姐直接就说;“少东家想和你去涨涨见识,东西我们不要,牵到什么全是你的。”

    刘三手显然有点不相信,怀疑地说:“我没有打算自己牵啊,就是想把这红羊卖给你,再说少东家何等金贵,有点闪失我可担待不起。”

    “我不爱说废话,你不就是想要千岁夜明砂么,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保证少东家万无一失。”

    玉姐从皮包里取出一个小包袱拎在手中,刘三手一看眼睛都快绿了,伸手就要拿,却被玉姐一眼瞪了回去。

    刘三手一下子陷入两难,一边看着我一边看向那个包袱,直嘬牙花子,一跺脚说:“成,我保证少东家的安全!”

    玉姐将手中的包袱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粒粒弹珠大小,晶莹剔透的白色颗粒,我好奇地往玉姐的身边靠了靠,人一靠近,就感觉到一股冰冰凉凉的寒意从那些颗粒上散发了出来。

    寒意很弱,但是在这闷热的天气里非常明显,刘三手整个人都是抖的,颤颤巍巍地伸出只有食指和拇指的右手,轻轻捻住一颗立在眼前,一双本就细窄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片刻之后将其收入囊中,问道:“啥时候可以动身?”

    “随时,不过我要提醒你,白小乙是八爷唯一的徒弟,要是回来之后少了一根汗毛,任你上天遁地都活不过片息。”

    玉姐淡淡的话语让刘三手打了个冷颤,咬着牙说:“明天一早出发,我怕太晚被人给顺了,明天一早我来请少东家,告辞。”

    等刘三手走了之后,我才问玉姐,这千岁夜明砂到底是什么东西。

    玉姐笑着说,千岁夜明砂其实就是千岁蝙蝠的粪便。

    我失落地看着那些白色颗粒,心说原来是堆屎啊,不过刘三手要这玩意儿干什么,看他那样子不会是吃吧,再说真有活了一千岁的蝙蝠?

    玉姐说,千岁蝙蝠早在《抱朴子》中就有记载,说是千岁蝙蝠,色如白雪,集则倒悬,脑重故也,此物得而阴干末服之,令人寿万岁。

    那千岁蝙蝠吸收山泽的灵气,日久色白如雪,飞行有风,常在雨天时出来,生性凶猛,可口吐寒精,三伏成冰,寒气袭人,难以接近,它的粪便是极寒之物,入手冰凉,掷水结冰,服用之后可以压制住一些烈性血毒的攻势。

    我张大了嘴,说真吃啊,他好端端地吃着玩意儿干嘛?

    “刘三手在五年前因为牵一只赤血蟾蜍失手中了血毒,只有千岁夜明砂才能压制体内的毒性,他打听到八爷手中有此物,每年这个时候就会来求上一粒,本来这种羊倌是入不了八爷眼的,只是刘三手常年流连于深山野外,对天灵地宝的的感应异于常人,八爷答应他一个下宝的风头换一粒千岁夜明砂,所以他也算是八爷的风口之一了。”

    我不禁有点同情起刘三手的遭遇了,身受重伤还得替季宗卜卖命,一年一粒千岁夜明砂,猴年马月才能痊愈了。

    “不过听你说刘三手的身手一般,那狗灵守护的东西我们干的过么?”我担忧道。

    玉姐笑道:“放心吧,刘三手没有那么那么简单。”

    “可是那冤魂…;…;”

    玉姐挥手打断了我,“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没有什么东西能翻的起风浪。”

    那天晚上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全都是大蝙蝠和恶狗还有三岔湾的冤魂,最后他们三个打成一团,我还在旁边拍手叫好,然后全都朝我扑了过来,就把我给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估计着玉姐和刘三手马上就要到了,洗漱之后就下楼把门打开,等了没多大会儿,玉姐就先到了。

    玉姐这次换上了一身阿迪运动服,身后背着个巨大的旅行包,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我今天也要出去一趟,你回来的时候要是看我不在就自己看店,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哦了一声没有多问,在准备早饭的过程中刘三手也到了,还是那身衣裳,较之前多了个鹿皮袋子,一顿胡吃海塞之后打着饱嗝问我:“少东家,这次去牵羊苦的很哇,您到时不行了就说一声,老倌背也把你背回来。”

    说完还讨好似的看了玉姐一眼,我连忙摆手说别叫我少东家,听着怪别扭的,农村出来的孩子没啥苦吃不了的,到时还得多仰仗刘爷多多照顾。

    这一声刘爷叫的刘三手很受用,品着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玉姐在交代加警告地叮嘱他几句之后,我和刘三手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川西。

第十四章 羊倌五术() 
四川这个地方怎么说呢,真的是地如其名,全是大山。

    下了火车站我们就坐上了长途大巴,四个小时的盘山公路,我的一颗心吊在嗓子眼里就没下去过,大巴车压着悬崖的边边上跑的飞起,等下了大巴又坐一辆小金杯跑了两个小时,接着又是摩托车。

    等到了地方看着绵延不断的巍峨群山,我咽了口唾沫说:“该坐飞机了?”

    “哪哟!”刘老三大笑,“于家庙就在这山嘎嘎里面,翻过这座大山就到啦。”

    我从小在黄河边上长大,那里多半是平原和山地,像面前这种一抬头脖子都能仰酸的大山还是少见,那会儿天色已经渐晚,白雾般的山气在山腰弥漫,林子里黑漆漆的,莫名地有些心悸。

    我看了下表:“现在已经6点多了,等到了地方不得天亮了。”

    “莫得事,山里头的那些东西百年成精,千年成灵,要是那个东西真是天灵,正好等咱爬到山顶可以望望山气,瞧瞧到底是个啥东西。”

    “爬到山顶大半夜的你能看到啥?”我诧异道。

    刘老三笑笑说:“望气得在太阳升起之前,阴阳交界的时候,而牵羊必须在日落之际,阴气渐荫之时,于家庙晚上不收留外人,咱们正好晚上办事,白天在那休息。”

    眼前的这座大山山势陡立,密林横生,树木的枝梢交错伸展,将天空遮的严严实实,外面还没黑,林子里面就跟到了深夜一般,肉眼能见度十分有限,脚底下的茅草也十分旺茂盛,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地面,看着上面的茅草长得差不多高,但是一脚下去,很可能落差会突然降低几十公分,稍不留神,就得吃了大亏。

    爬这种山十分消耗体力,不到一个钟头我就已经累的喘粗气,刘老三倒像个没事人,闲庭信步的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我实在忍不住说:“刘爷,能不能把手电筒给打开,实在是看不见啊。”

    刘老三闻言一拍脑袋说:“瞧我给忘了,你还没有夜眼的本事呢。”

    说着从鹿皮袋里掏出一个很老实的长柄手电筒,打开照亮之后我才感觉稍微好一些,不过他口中的夜眼让我来了兴趣,就问他怎么回事,这么黑的天他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

    刘老三嘿嘿笑道:“憋宝有四绝,羊倌有五术,两者虽然不可同日而语,但也是一门吃饭的手艺。”

    我找了块山石坐了上去,脱了鞋揉着发酸的脚,好奇道这五术到底是啥。

    刘老三解释说,这五术分别叫夜眼、清耳、分气、衡手、长走。

    “夜眼”说的是视觉能力,做到黑夜视物,可以仅凭微弱的光线就能看清黑暗中的场景;

    “清耳”说的是听觉能力,可以听声辨位,精确锁定目标,无论是追踪,还是躲避危险,都是至关重要的;

    “分气”说的是嗅觉能力,敏感地察觉到环境中的各种气味,要能分辨出各种草木的土气,以及各种动物的体味;

    “衡手”说的是双手的灵活度,至少要能做到可以用头发丝系住芝麻,这样才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双手的力度,做到收发自如;

    “长走”说的是体力和耐力,做这行,免不了要爬山越野,必须具备一定的体力、耐力和负重能力,如果练不会这几项,还想牵羊寻宝,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听了直咋舌,看来这一行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这五术中的随便一术拎出来没个十年八年的沁血苦练都很难小有成就,憋宝人的本事又远在羊倌之上,可想那四绝修炼起来是有多难。

    本来还想着在这五年里把憋宝人的本事学到家,好给爷爷报仇,可是这样看来,就像刘老三说的,无异于痴人说梦啊。

    想到这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刘老三坐在旁边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想啥,你可是八爷的徒弟,八爷做事那是能按常人来的么,他的手段你想都想不到,莫急莫急,等八爷闲下手来指点你的时候,保你一步登天,什么天灵地宝,都是娃娃菜。”

    我点点头,把鞋穿上准备赶路,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我连它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就没入到深处的密林中不见了踪影。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拿手电朝它消失的方向照了过去,可是刘老三却一把按下手电筒的光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细窄的眼睛迷成一条缝,随后冷笑道:“天灵即将出世,这些畜生都不安分了。”

    我问他是啥,刘老三说没事,可能是兔子山猫啥的,我说不对,什么样的兔子山猫长一条腿?

    老刘三的身体陡然一僵,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看清那个东西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但是从影子上来看好像只有一条腿。

    我没有骗他,刚才那东西虽然快的瞧不见样子,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看见它好像是在跳,而不是跑,跟射出去的箭似的,在空中的一瞬间,我好像是看到那东西只有一条腿垂在身下,而且像是人的脚。

    本来只是猜测,可是看到刘老三的反应,难道真的只有一条腿?

    刘老三复杂地看着我,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后说:“是山精。”

    山精?

    我记得前几天玉姐好像跟说过,山精是一种人形独脚的怪物,长着一张像是老鸨一样的人脸,脚是反着长的,只有三四尺长,夜出昼藏,速度极快,见人就笑。

    山里有一句话叫做:宁听乌鸦叫,不听山精笑,是说山精一笑,这地方就要死人,就会有人去阎王爷那报道。

    我想了想,刚才好像没有听到有笑声啊,就问刘老三听到了没,他也是摇摇头表示没听到。

    “咱们运气不会这么背吧,进山就遇见这玩意儿,可不是啥好兆头啊。”我说道。

    刘老三朝着四周望了眼冷哼了两声,“莫管它,等咱把那红羊给牵了,什么山精狗精的,都带回去炖了。”

    说是这样说,接下来的路刘老三明显谨慎了许多,速度也慢了下来,我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咬着牙一口气爬到了山顶,那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

    一天的舟车劳顿再加上爬山已经让我心神疲惫,找了个背风地就躺下睡了,临闭眼之前,我看见刘老三背对着我坐在地上,从鹿皮袋里掏出一根长长的旱烟杆,轻轻擦着火柴点上之后开始吞云吐雾。

    杨老三的身形本来就和我爷爷有些相似,在那一刻我差点就把他当成了死去的爷爷,鼻子有些发酸,看着他的背影沉沉睡去。

    那一晚睡的极不安稳,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不远处盯着我,可是身体又乏的厉害,睁不开眼,半睡半醒地撑到了天空渐渐露白,听到一旁刘老三起身的声音,我猛然睁开眼,心知昨晚是被梦魇了。

    醒来的一瞬间我就朝着昨晚那双眼睛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处密林,里面是茂密的灌木从和杂草,再往里面就看不太清楚,我一个人不敢贸然过去,就打算喊刘三手一块,可却发现刘三手正纹丝不动地站在不远处的开阔地,负手侧颔,像是看东西入了神。

    这会儿旭日未升,黑夜消散,正是昼夜交替之时,刘三手这个样子,莫非是在望气?

    我不敢惊扰到他,蹑手蹑脚地来到身边,发现他微睁双目,脑袋微微歪斜,目光看似注视正前方,但是注意力好像是在眼角的余光处,整个人在此刻也进入到了一种十分沉寂的状态,像是熟睡的婴儿,一碰就会惊醒。

    刘三手保持这个样子持续不到2分钟,眼珠子突然转了转,微微吐了口气,我这才开口询问:“怎么样?”

    “红羊变黑了。”

第十五章 怅虎作祟() 
在相地决中,山川大地有八种相格,分别为:威、厚、清、古、孤、薄、恶、俗。

    威、厚、清、古为四杰地,多有天灵地宝,均称为红羊。

    孤、薄、恶、俗为四丑地,鲜有天灵地宝,均称为黑羊。

    我不懂观气之术,山川大地的地貌走势也并非一成不变,可是那也需要数千载的光阴才能做得到,刘三手才离开几天,怎么可能就从红羊变成黑羊了,这不合常理。

    可是刘三手却说:“观气和相地不同,相地看的是地格,观气则看的是气势,四杰地必出红羊,可是四丑地却是红黑双生,于家庙的后山左右两峰叉腰,主峰凸起,像一把太师椅稳坐群山之间,这在相地决上被称为‘乌纱帽’,是块德威地,多出天灵,可是我刚观气得察,上次所看到的黄色山气已经被一股青气吞噬,怕是有什么大妖已经霸占了那里,咱们这下可难喽。”

    我顺着刘三手的目光望去,天色渐早,山林之中升起淡淡白雾,烟雾笼罩之中却是有他刚说的像是太师椅般的三峰,只不过什么黄气青气,我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被刘三手这一盆冷水泼了个透心凉,说那怎么办,就这么回去?

    刘三手倒是不以为然,嘿嘿乐道:“古人说的好哇,来都来了,先到村子里看看再说,万一是老倌得了青光眼呢。”

    我瞧他没个正行,也没多说就跟着下山,等到了半山腰,山脚下于家庙的轮廓渐渐显露了出来。

    村子不大,不到百户人家,四周群山环抱,地势险峻,进出只有我们现在走的这一条栈道,而且从我们上山的路况来看,他们好像从来不和外界接触一样,死气沉沉的。

    天色尚早,村子里一片寂静,我俩轻手轻脚地从村子口走了进去,准备直奔那个被咬断腿的猎户家,可是还没等刘三手认清楚方向,一道极其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天空,接着就是“嘭”的一声门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着后山的方向就去了。

    我和刘三手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刘三手说了声糟糕,拔腿就跟着声音追了过去,那速度叫个快,我张了张嘴想让他等我,可人已经不见了。

    我站在那里愣了老半天,心知这刘三手我是追不上了,可是村子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这么半天连个出来看看的人都没有,到处都是一片死寂的景象。

    我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等刘三手回来,那声尖叫在出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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