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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禁忌-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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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灾变之后,吴山势力就开始迅速扩大地盘,不断和另外三家势力发起纷争,大小战争打了不知道多少场,已经有了想一方独大,霸占整个黄河古道的趋势,白大哥,你不是跟吴山公主很熟么,按理说她不是这个性格啊,上次来这里还好好的,怎么才几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听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看着镖局内人多口杂,想了想便岔开话题道:“为什么我看落雁镇好像没受什么影响,并且你之前说的新建的镇子是怎么回事,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能把落雁镇重新恢复了?”

    坏笑苦笑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跟其他地方相比,咱们这边的波动确实要小很多,而且说起来几天重建落雁镇,可要是真的按照正常时间来算,看似几天,我估摸着起码得过去很长时间了。”

    见我满脸不解,淮北说道:“难道你就没有发现现在古道里的时光过的特别慢么,一天的时间跟过一个星期似的,太阳升起来之后老不落,落了吧,天黑的时间也特别久,谁知道呢,可能是真的变天了吧,反正时间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概念,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明哲保身,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见淮北已经完全把自己融入进了古道,成了原住民,笑了笑说:“这段时间就没有是他势力到这里挑衅么,我看你日子过的挺安逸的,还有功夫去种这么多树。”

    淮北脸顿时一耷拉,“那女魔头别看脾气怪,可实力是真的强啊,一开始来打落雁镇主意的人也不少,甚至连八手仙猴的玄武护法都来了,但全都她一棍子打进了河里,也是从那以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一万棵树,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去给她种的。”

    看来她当初说四大势力就算来挑衅,也打不过她的话,并不是吹牛啊。

    我叹了一声,也基本上从淮北嘴里对现在的古道情况了解了个大概,简单两个词来概括:改天换日,斗转星移。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混乱的起点,在古道灾变的罪魁祸首出现之前,所有人都在疯狂计划着势力的扩张还有地盘的保守,但是不知道九泉府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如果连他们也插手其中,那么这古道里可就热闹了。

    在得知白如霜可能会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之后,我让淮北给一起来到这里的众人分别安排好了住宿,当中淮北问我大概要住多久,我想了想说:“在你这先住一阵子吧,等那一万棵树种好了,在竹林里想办法给我们搞个不破坏阵法的院,我们搬那去就行。”

    古道里的日头仿佛真的就如淮北所说,将一天的时间拉的特别长,却也给了大家充足的安顿时间。

    鬼爷爷护着草王在镖局里给霍老太疗伤还魂,锦月姑姑和石老大带着一干帮众马不停蹄前往竹林,继续完成那一万颗绿竹的种植大业,就连左疏韩也一刻未曾休息地去到了渡口,观察落雁镇一带的水域流逝,好分辨出现如今落雁镇究竟在古道中处在一个什么位置,好像只有我跟花七颜两个人无所事事,在满镇子里闲逛。

    来到竹林旁边,看着在里面忙的不亦乐乎的众人,我问花七颜,幻象和幻术究竟有没有区别,世人当真有人可以做到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陷入到环境之中,连所接触的东西是真是假都分不清么?

    花七颜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沉吟道:“我对幻术的了解也只存在于古彩戏法中,古彩戏法自古便可以分为两类,幻和术,幻就是指幻象,例如之前咱们被千岁蝙蝠追杀时所施展的亭灯现彩,其实就是幻象的一种,能对人产生迷惑,却不能造成实质性伤害,但是又比如师姐曾在吉祥戏院里所施展的百鸟朝凤,还有在吴宅里探路的仙人指路,都可以归为术法,古彩戏法中的术法出自茅山一脉,特别是百鸟朝凤,已经远远不能单纯的归类于术法来解释,这是一种幻和术的结合,普天之下,也只有师姐一人可以独立施展,却损伤极大。”

    我听了皱起了眉头,想起在探索归元寺所经历的一切,忍不住问道:“那有没有一种术法,或者是幻象,可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中招,既生活在现实中,可看到的东西,全都是假的呢?”

    

第三百七十章 黄河水患() 
花七颜愣住了,像是在极力思考着什么,随即沉吟道:“你这个说法我记得曾经听家师有过提及,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见我面露失落,花七颜补充道:“要是着急的话,我去问问我师姐,她的记性一向比我好,当时我俩是在一块儿,兴许她还能记着。”

    可是等她问完之后,得到的结果是连锦月姑姑也忘了。

    我看着她俩叹了口气,总觉得在开元寺的经历没那么简单,最主要的是明明看到的都是真的,可到最后为什么又会变成了假的了呢。

    熬过漫长的白日,迎来的便是冗长的黑夜。

    淮北和江老大特别差人去了落雁镇下游几十公里外的石河口买了些烧酒和牛羊肉回来,摆了一大桌,算是给初来黄河古道的众人接风洗尘。

    从起初最早来到古道的我和淮北还有红鲤,现在又多了玉姐,霍老太,鬼爷爷,霍老太,草王,锦月姑姑,花七颜,和石老大。

    大家坐在那里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打心眼里高兴,正如那天淮北说的:终于来长辈了,我们这些晚辈在这里可算是有了个家。

    酒过三巡,淮北一抹袖子问我:“白大哥,你这拖家带口的来,肯定是有什么大计划吧,能不能提前说来听听,再不找点真正的事做,我可真的就废在这了。”

    玉姐说:“实在没事干不还有一万棵树么。”

    我笑了笑,说:“有是肯定有,但现在就是不知道白如霜对镇子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在得到她的允许之前,我可不敢随便使唤你们,万一惹到她老人家动怒,发配我去种树,我他娘的还不如现在就回去的。”

    “按照这里的时长来计算,想要完成大禁山林法,就算借用某些手段最快也得一个月才能完成,毕竟种树容易,可落雁镇周遭一带全是荒漠,毕竟一万颗绿竹在这种地方可不好找。”

    锦月姑姑在旁说道。

    鬼爷爷也说:“霍老太的病情目前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不过只要时间充裕,起死回生也不是不能做到。”

    “时间……”

    我点点头,随即看向左疏韩,“落雁镇的具体位置确定了没有,除了这里外,周边还有没有跟落雁镇规模和人口相近的临河城镇?”

    左疏韩想了想,没有说话,却是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宣纸,推开桌面上的饭菜,将宣纸平摊在了上面。

    众人见状全都伸着脑袋凑了上去,就见宣纸上被一道极粗的黑墨勾出了一条从西北角往东延伸的黑线,在线边极北的一端被点上了一团小拇指般大小的墨团,左疏韩说,这里,就是落雁镇在黄河古道灾变后所处的位置。

    淮北跟江老大齐齐倒吸了口冷气,互相望了一眼,才震惊说:“之前落雁镇,是位于古道的东北。”

    接着左疏韩指着落雁镇以下,靠着黑线的几个小一点的墨点说:“这几个镇子的规模都不如落雁镇大,但也都有人居住,多的近百人,少的只有十人不到,每个镇子中间相隔不到十公里的水路,镇子的人靠行船运货营生,但是这一带地势偏远,少有商船经过,更没有大渡口,所以镇子上的在灾变之后基本上都已经走了差不多了。”

    接着又指着离落雁镇最近的黑点说道:“石河口,落雁镇附近唯一一个同样没有受到灾难太大波及的渡口城镇,这里的居民以贩卖货物为主,主要针对的就是西北一带的城镇,人口粗略估计有接近百数,自给自足,极少有人离开去外面谋生。”

    江老大在这时点点头说:“没错,平日里镇上需要的一些日常之物都会驾船去石河口买,只不过我记得以前离着这也不过六七里的水路,现在好像有20多公里了吧。”

    众人齐齐发出一股子唏嘘,在左疏韩将草图收起来后,我看向江老大,将心理最为关切的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江老大脸色一僵,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半晌才说:“我记得我真正意义上死的那年,是光绪二十三年。”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是正月二十一,凌汛决口,口门宽约千米,水深三丈,受灾面积十余县,当时我跟我爹正在山上放树,那一声巨响就跟天塌了一样,洪水冲开堤坝就如同脱笼的猛兽,淹没了村庄和大地,举目望去,一片汪洋,孩哭、娘叫、狗咬、鸡鸣,水上漂浮着衣物、家具、牛羊、尸体,真是看不敢看,听不敢听,房屋倒塌不计其数,树木有的连根拔掉,刹那间村庄良田尽成泽国,到最后连在山上的我和我爹都没有逃过此劫,水位上升没过了山顶,十几个县的百姓,无一人生还。”

    我听完不禁深深叹了口气,从小在黄河边上长大,对与这条自古以来都被誉为中华的母亲河,可却从来都不认作是什么“良母”。

    历史上的不断改道和泛滥给黄河流域的人民带来了无数次毁灭性的灾难,即便是在今天,黄河上仍旧有大量浮尸存在。

    以打黄河出现在史书上以来的2500多年里,黄河决口泛滥多达近2000次,平均每三年就要决口两次,大改道26次,而每一次的决口和改道背后都是数以万计的生灵涂炭。

    据《利津县志》记载:“光绪二十二年(1895年)流月二十二日,李家洼河决后,田庐坟墓尽皆淹没,甚有扶棺而走骇骨无存者,灾民饥不得食,寒不得衣,号哭之声闻数十里,……”

    民国十八年二月二十八日,利津扈家滩大堤漫溢决口,水势浩荡,当年未堵,十二月凌汛又至,附近各村尽成泽国,房屋倒塌,人畜冻饿溺水而死者不计其数,穴居堤顶者饥寒交迫,惨不忍睹……

    还有众所周知的黄河花园口爆破事件,到现在依旧有上万具遗留在黄河里的死尸无法解决,留下它们的灵魂,终日在河水里游荡……

    记得爷爷曾经说过,在到了陕北那边,黄河不被称作黄河,而是被叫做“黄鬼”,并且每年都会举办声势浩大的“斩黄鬼”的巫傩仪式,还被列入到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之列,可见真正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对这条喜怒无常的古河,充满了多少仇恨。

    沉思良久,再抬起头看向江老大,出声问道:“也就是说,古道中人,都是历史上死在黄河泛滥下的冤魂,保存着记忆来到这里,继而转世投胎?”

    江老大点点头,又摇摇头,“绝大多数都是这样,可也不是所有人在死后都能来到这里,就像我,找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找到我的父母。”

    “并且随着可以连通外界的河口被发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涉足这片禁忌之域……”

    淮北打断他道:“就像我们这样的。”

    听到这里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不由得问道:“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肉身,留下的只是灵魂了?”

    江老大摇摇头,“我第一次苏醒,是在河里,像是被洪水一直冲到了这里,而且那个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活动,说实话我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毕竟大家都一样,谁也分不出彼此的差别。”

    我闻言将目光挪向了鬼爷爷,就见他拧着眉,盯着江老大看了半天,说:“不知道,但更像是带着记忆投胎转世,或许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有着肉身之躯,否则就无法解释投胎转世这一说法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夜探铜驼() 
“也有可能是这些人的尸体被河水带到了这里,成了具有记忆的行尸,等死后投胎,继续带着记忆在黄河古道中生存。”玉姐补充道。

    “佛面尊者就是被黄河水冲来的。”

    说的话的间隙,江老大沉吟道:“我曾听人说,佛面尊者生在唐朝,是一名云游四海的和尚,途径开封府时,遭遇黄河决堤,他当时离着灾区有一段距离,本可以就此离去,却为了超度死在黄河水里的冤魂,遭河口二次决堤,然后也被淹死了。”

    唐朝的和尚?

    我心头一沉,问江老大:“佛面尊者长什么样?”

    江老大却摇摇头,“这种大人物我哪见过,包括吴山公主,也是认识你之后才见识过真容的。”

    “也就是说,古道里的人也会死,但是死后却会保留记忆,在古道中重新轮回转世,再度为人?”

    花七颜瞪大了眼睛问道。

    见众人点头,她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即又问:“性别呢,会发生改变么?”

    江老大苦笑了一声,“反正我是一直都是男的。”

    “可经历过这次灾变,可就未必还有这种好事了。”

    鬼爷爷的一句话让众人沉默了下来,我沉吟道:“不管怎么样,适逢灾变,百废待兴,四大势力忙于争夺地盘无暇其他,正好给了我们蓄势勃发的空隙。”

    见大家的目光都紧紧落在我身上,我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道:“我要在君瑶回来之前,再建一个吴山,踏平九泉,血染乾坤!”

    “踏平九泉,血染乾坤!”

    众人齐齐端起桌上的大碗,饮尽而摔。

    大家忙碌了一天,酒足饭饱之后开始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我带着淮北还有江老大来到渡口,找了一支独木船,乘着夜色,在古道河水之中,顺流而下。

    “白老大,你刚说的再建吴山是怎么回事,现在的吴山,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以这么多年来吴山公主的行为来看,如此大开杀戒,扩张势力地盘,不像是她的做事风格啊。”

    江老大撑着船,注意着避开随时而起的浪头,不解道。

    我点点头,“吴山早已易主,以后见到他们的人记得要躲着点。”

    江老大脸上微微动容,没有多问下去。

    铜驼镇位于石河口的正对岸,镇上只有十几间铁匠铺和一家小型的酒楼,寻常江老大镖局里所需要的兵器器械都基本上从这里购买,有时候一等可能就是一整天,就会在酒楼里喝点烧酒用来打发时间。

    当三人赶到的时候,酒楼早已关门打烊,屋子里的灯都熄着,没有一丝动静。

    “就是这。”

    江老大猫在酒楼背后的窗棂下面,冲我和淮北招了招手,随后压低了声音说:“听今天手下来买酒的人说,镇子里除了那些熟悉的打铁匠,多了好几张陌生的面孔,而且说话穿衣跟你们很接近,就怀疑是不是除了你们几个,是不是还有别人从外面进入了古道。”

    “整个镇子只有这里能住外人,我安插在镇子里的几个心腹到现在也还没有出现,估计是已经遭了黑手。”

    我点点头,伸出手轻轻拉开窗框,等到缝隙足够一人进入的时候,脚掌一蹬地,整个人就蹿了进去。

    在身体落地的一瞬间,我快速拔出身后的黑剑,半蹲在地上注视着屋内的情况,可还没等我站起身,就听见楼上“咣”的一声,像是有人破窗而逃,顿时大喝了一声:“拦住他!”

    “抓住他!”

    一道陌生的冷喝在我说话的同时陡然炸响,眼前的视线陡然间被一簇簇明亮的火把照的通红,数十个光着膀子,皮肤黝黑的壮汉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提着明晃晃的弯刀,在我看向他们的一瞬间,凶神恶煞地举刀就朝我冲了过来。

    我见来者都是一般的武夫,直接催动起了剑风缠于双脚,纵身一跃跳出人群来到为首之人的面前,不等他提刀,黑剑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声道:“人去哪了?”

    可那人脸上却丝毫不惧,迎着剑刃笑道:“杀吧,不过是再等一些时候,老子照样还能活生生站在你面前。”

    我心一沉,察觉到身后之人已经折身转来,将剑刃的方向蓦地一转,断下一条胳膊后,强行破开大门冲了追了出去。

    江老大和淮北已经消失了踪影,听着方才破窗的声音方向应该是朝着正门处逃走,左右观瞧,将身形提到了极致,顺着大路冲着河口处一路狂奔,只是几息的功夫便看见在远处飞跑的两道身影,赶紧追上,三人来至渡口时,却见有人已经撑着一支小船,逐渐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妈的暴露了。”

    江老大站在岸边气的直跺脚,可淮北却是盯着夜幕下的黄河沉吟道:“糟了,调虎离山!”

    等三人再赶回酒楼时,酒楼内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张字条贴在大门上,黄纸黑字,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后会有期—金鹏。”

    “果然是他!”

    我狠狠攥着字条眼睛里都快瞪出血来了,江老大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可淮北知道,不可思议地盯着我说:“他也来了?”

    接着神色开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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