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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旗-第4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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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点来看,宣铁吾已经看的很远,或者说他看的太远。
中日之战,打了整整有三年,正是因为这三年的抗战,让国民绝对不可能去接受外交史上最屈辱的合约,甚至比甲午和庚子屈辱百倍。
两人默默的喝着酒,黄酒要小口、小口的喝,体会酒中绵长的意境,这种柔和的意境恰恰在东北无人喜欢。而曾一阳又是一个喜欢和人分享的人。
好在酒虽陈,但酒力绵长,一时半会也不会喝醉。
气氛凝重的有些让人窒息,和曾一阳一样,宣铁吾也带了警卫而来,两个警卫站在边上,手足无措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做。眼看一场故人相见要变得沉默不已,曾一阳却突然说道:“你很警觉,但不够清醒。”
“警觉吗?”
宣铁吾自嘲的笑了笑,不是他警觉,而是他害怕,十几年前,上海街头的血还没有被岁月在他的记忆中冲刷干净,中日两国已经到了相持的阶段,战略上日本已经奈何不了中国多少了。
但是更大的问题是,国民政fu是否还能容易一个在野党却隐隐有超越其实力的存在。
“不,绝对不会……”宣铁吾心中疯狂的呐喊着,就像是被关在漆黑的牢笼中,嘶吼只能是最后宣泄。他心中的道德标准让他一直无法正视残酷的政治斗争,或者说是战争,但这却是无法避免的。
就像在四?一二之后,其他黄埔的嫡系在南京政fu迅速获得高位,而他因为心中不满,远赴青岛去做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承受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心却在流血。
曾一阳举起酒碗和宣铁吾轻轻碰了一下,略带伤感的说:“在我认识的人之中,你本来就是一个无趣的人,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无聊的人。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你们这个军事观摩团也好,还是国民政fu派来东北的招安团也罢。只要不触动东北抗日团结的底线,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不为难?”宣铁吾不屑的反问。
曾一阳郑重点头道:“没错,是不为难。”
“哈哈……好一个不为难!”宣铁吾突然笑了起来,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似乎是见到了一个这辈子最好笑的人或事,让他完全失去了情绪上的控制,变得异常的激动和痴狂起来:“你只要让手下不支持我们,你觉得就我们这100多人的小分队,在没有补给,没有固定的控制的底牌,可能在关东军的控制下活得了?”
宣铁吾有一点说的没错,曾一阳确实是没打算支持。
沈醉的出现就让他已经很紧张了,明知道对方的意图很可能是在东北,建立一个有影响力的势力群体,然后针对的目标也是东北抗日民主政fu。但是他却不能破坏,所以明知道沈醉是军统骨干,但也无法将逮捕后逼问戴笠的险恶用心。
犹豫再三,曾一阳还是没准备见沈醉,以后也不准备去见沈醉这个人,当然他面对军统的看法一直很主观,没办法,军统的名声确实不好。
“小李,去拿地图。”
曾一阳说到这个份上,准备和宣铁吾摊牌了。
当然,要人,曾一阳是绝对不会给的。宣铁吾想要在东北站住脚跟,需要的不仅仅是曾一阳【‘文】的态度,更多的是【‘人】人和物资。有些东【‘书】西能给,有些东西【‘屋】绝对不能给,在拿来地图之前,曾一阳先将一份蒋介石侍从室转发来的电报给了宣铁吾,反正都不是机密。
“蒋公在电报中说的很明白,军官观摩团等待战役结束后,所有人都留下来,在东北开展敌后政权。”
“不知,曾将军有何提议。”宣铁吾早就知道蒋介石的打算,不过话点到这里,心中也开始慌乱起来。
曾一阳会妥协吗?
“甘南、龙江两县,常住民有二十多万人,地方民风彪悍,关东军队在两地的迫害很严重,百姓仇视日军久矣。又背靠大兴安岭,是理想的游击战区,至于物资的运送,背后就是满蒙边境,这方面我不方便过问。另外在甘南有一处粮食仓库,你的人去了就能接收。这批粮食足够观摩团吃上十年。”
别看能上十年的粮食,还以为是很大一批粮食,观摩团才几个人?
第一卷泣血年代第四五五章学打仗
第四五五章学打仗
“主任,您来了?”
宣铁吾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留下一句话:“我困了,先去休息一会儿。”
话虽如此,但玲珑剔透的沈醉哪里会感觉不到宣铁吾的冷漠?但他也不敢拦着宣铁吾不让他进去睡觉,只好退一步说:“主任,您看我们是否开战活动,在……?”
“绥化周围?”
宣铁吾眼中寒光一闪,沈醉的算盘可是打的噼啪乱响,在绥化活动?
绥化地处松花江北岸,虽然此时南来北往的铁路是被中断了,但是其在北满的地理位置还是极其重要的,不管关东军控制北满,还是**一口吞下北满,绥化的作用都将起到一个战略要冲的地位。
南下,其影响力可以辐射松花江以南的哈尔滨,吉林等地。
而在松花江以北,更是松嫩平原上最重要的一个城市。东靠小兴安岭,西接松嫩平原,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春天播下去的种子,一到秋天就能粮食满仓,虽说人口基数少一些,但只要持续的增加人口,就能将建成一个大型的粮食供应基地。
又是战略要冲,又是物资补给重地。
沈醉一眼看中绥化,这也无可厚非,但问题是曾一阳会答应他吗?
当然,也可能存着另外的可能,曾一阳答应了,但是在这片战略游击区内,军统东北军的所有行动,都将得不到任何一支友军的援助。鬼子来了,你们自己想办法。
组建军队可以,但是物资、军饷和武器也自己去弄。
总之,曾一阳可以浑然不搭理沈醉的任何行动,让军统东北局在松花江北岸自生死灭。可说不支援了,就是不给粮食补给,沈醉也活不下去啊?
刚来没几天,他可都听说了。
曾一阳不断的将缴获的武器中,一些老旧的武器淘汰下去,藏兵于民。
沈醉即便是打算纵兵抢粮,也要掂量一番有没有这个实力?
宣铁吾冷哼一声,打了个酒嗝,曾一阳实在是太热情,让他都不好意思拒绝,总之,一瓮五斤重的老酒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反而曾一阳这个劝酒的人喝的不多,这时候正是脑袋晕沉沉的,也不愿意和沈醉多言语:“绥化?想都不要想。他要弄死你,容易的和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沈醉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他不过是有个想法,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要弄死我?
沈醉真的想在院子对着外面的**部队大吼:“想弄死老子,都来啊!老子不怕。”
可是他不敢。
不仅不敢,他比以前更小心起来。
不仅天天打听**在北满的军事行动,希望能够从一些只言片语之中得到一些消息。从而分析出一切有用的情报,给重庆发回去,至少说明沈醉和其下的电台情报人员没白来东北。
可是一来二去的,那里有什么情报打听。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过这两天,他倒是听说部队要开拔的事情。
沈醉这些天显得很热心,周围的人除了部下之外,都对他冷眼相对,是否有敌意且不说,就是提防的想法肯定不会没有。
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尴尬,要想和侍从室打成一片也不现实,再说了,军统的人和侍从室的人搅合在了一起,戴老板会怎么想?
更上面的老蒋会怎么想?
留给沈醉的只能把侍从室的人当老爷一般敬着,深怕一不小心哪里疏忽,得罪了这些大爷,还有就是作为来东北的第一批情报人员,沈醉还是非常担心的。打不开局面,是他无能。党国不需要无能的人,尤其是在军统这些敏感部门之内,勾心斗角可以,但绝对不能一点本事都没有。
而**方面的态度也让沈醉心中一凉。
光见了侍从室的高官,宣铁吾,就军统方面一个人都不受待见,不仅如此,还派兵将军统休息的院子给围了起来。
这天正午,宣铁吾又一次从曾一阳的指挥部出来,脸上阴沉沉的。
也不知道是被曾一阳阴了一刀,还是算计了一把,总是心情很不好。本来,他也不指望这辈子能够领兵,但机会来了,就让他溜走也不是他的性格。不过东北**能够指挥的部队有限,来的都是那些不想投工,或者根本是被鬼子逼得没办法,却又血债累累的伪军。
不少都是警察,战斗力姑且不说,人都不怎么样。
鬼子把伪军中战斗力强的都已经抽走,南下的南下,派往边境的去了边境,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军饷停了,连吃饭都成问题,可这些人总要找个活干吧?
抢劫?
以前倒是可以干,不过现在可不敢干。
原因很简单,打不过人家。
关东军控制的区域内,被禁止的武器渐渐的多了起来。在35、36年,关东军在东北进行过一次声势浩大的武器收缴行动,仅仅从东北三省,就收缴上来170万支各类枪械。
当时把关东军总司令,南次郎吓的,差点没全境警戒。
可是现在,关东军也无心去控制这些不安定因素了,土匪,民变,时刻都在发生着,当然有了武器的地方武装,更是让人担心。
宣铁吾就打了这样的一个算盘,收编这些人。
要求一提出来,曾一阳也没反对,但是却丢给了宣铁吾一个问题:“你懂在亚寒带、寒带作战吗?”
当时的宣铁吾完全被问懵了,这算那种战法?当即摇头,不过又觉得好像不太妥当,又很不好意思,再说他也是正规军校出身,也带过部队,大仗小仗虽不敢说百战百胜,打起来也不会含糊。
“你这年多半在苏联,当然也知道苏芬战争吧?”曾一阳笑意连连的询问。
宣铁吾还真的不太清楚,苏联和芬兰打仗他倒是知道的,不过是侍从室从英国人哪儿得到的情报,在莫斯科连一个人都没有跟他提起过。多少人参战,打成什么样?
他都一概无知。
曾一阳笑笑道:“苏芬战场就气候情况来说,很像我国的东北作战,苏军几次增兵,就斯大林的性格,每次增兵都不会少于两到三个集团军,虽然在外界请报上,都以为苏联动用了20万的兵力,并且最后赢得了战争,指挥作战的铁木辛哥也晋升元帅。”
“但这些都是表面的现象,苏联第三次增兵之后,总兵力应该在50万以上。而当时芬兰国防军的总兵力仅有十万人左右,还都是战争爆发之后应征入伍的军队。为什么拥有空军,坦克装甲集群,还有大量陆军重炮等先进武器,面对芬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空军,没有坦克部队,仅仅有少量炮兵的芬兰国防军,战争却持续了近半年,最后苏联惨胜呢?左右如此悬殊作战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地利。”
“地利?”宣铁吾惊叫了一句,在他记忆中对芬兰的影像极少,想必是欧洲国家,装备不会太差。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军队悬殊的对阵,此时他不由的认真了几分。
可细细想来,还真的有这么回事,打仗不就是打个天时、地利、人和吗?天时,鬼子自顾不暇的好机会,自然是在他这边了;地利,都是中国人的地盘上打仗,小鬼子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人和,就更不用说了,中国人不打鬼子,难道还要窝里斗不成?
总之,宣铁吾当时很自信,黄埔当年的教官是苏联军官,苏方总教官是布柳赫尔,是苏联最早授衔的五大元帅之一,曾经用一个步兵师就击溃过装备大量坦克的白卫军,创下了军事上少有的奇迹,用步兵打垮坦克集群的神话。在黄埔时期,布柳赫尔化名加伦,担负蒋介石的最高军事顾问,兼职黄埔,很多学生都向加伦元帅请教过。
从这方面来说,当时的黄埔甚至连苏联的伏龙芝都比不上。
不过宣铁吾即便将教官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捡起来,仔细回忆一遍,都想不明白,什么算是寒带作战?什么是亚寒带作战?
不过曾一阳确实很上道,一语指出宣铁吾不懂在东北作战,然后好心的决定帮助兄弟部队的大忙,组织一个培训班,让有经验的作战参谋给他们上课。
语气诚恳真挚,真是急他人之所急,完全是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宣铁吾当时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倒是没想,自己从军二十年,原来连打仗都没学会,这像话吗?
一处院子门,宣铁吾就反应过来了,这哪里是帮他啊?
完全是用另外一副手段将他们这些人给圈养了起来,要是培训,来几个无足轻重的参谋,每天磨叽上半天,就算了事。再说了,啥时候毕业,还要等曾一阳首肯。
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下套吗?
宣铁吾悔恨的连肠子都悔青了,就差没给自己甩两耳刮子,让自己清醒清醒,冲动的想要仰天长啸:“哥不是军事小白!”
一回到驻地,沈醉又一次迎了上来,他没办法不着急,重庆那边来电报,原东北军叛变的伪军,有心弃暗投明,不过需要派出一个精干的小队,最好有部队去接应。
正打算宣铁吾好好商量一下,却见到一脸寒霜的宣铁吾气鼓鼓的走了过来。
第一卷泣血年代第四五六章打的好
~~第四五六章打的好
“喏,拿去好好看看。”
宣铁吾将手里的两本小册子往沈醉怀中一送,冰冷的甩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沈醉也知道,他们现在是在曾一阳的指挥部边上,连发往重庆的电报,都需要通过对方点头,认可了才能发。
这种时时刻刻被人能够直视的窘迫境遇之下,宣铁吾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更何况,现在是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对方的拳头又很硬,自然说不出一句硬话来撑场面。
久而久之,宣铁吾心里头有点不痛快也能理解。
沈醉目送着宣铁吾进了房间,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册子,《山地丛林作战要点》、《山地游击战术》。心中不免腹诽道:“我一个搞情报的特务,学战术有用吗?”
“沈处长,兄弟们感觉这几天有点不大对头啊!”
“多听,多看,少说!”沈醉摇了摇头,他压根就不相信手下还能找到对重庆有用的情报来,如果说是对重庆没用的情报,他找来干嘛呢?
“处长,那该是多听呢?还是多看啊?”
对于特务来说,听和看完全是两个专业领域的术语,在无法搞清楚长官的用意之前,还是多问几遍,确认之后才比较好。遇到这么一位喜欢较真的部下,沈醉彻底无语了,摆摆手,也回屋休息去了。
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沈醉带队这个军事观摩团,说起来有点名不符实,搞情报的比指挥作战的要多,加上不干事的军医护士什么的,大半都是对作战一知半解的编外人员。
但是好在这些人都是以沈醉唯马是瞻,处处听着他。
倒是还算可靠,不过就是有些时候太谨慎过头了,疑神疑鬼,偷偷摸摸的就像是军统在日军控制下的上海街头碰面一般,一边小声报告最近的新发现,一边还四处张望着,简直就是本性不改。
沈醉看着部下疑神疑鬼的样子,心说:“哎,别指望这些人去开辟什么抗日新战场了,安安分分的,能将关东军这里的发生的情报传回重庆就已经不错了。”
相对于无法上战场观摩,几乎等于是被监视的**观摩团来说,他们打心眼里不想再在**控制下的绥化呆了。军统喜欢监视不假,因为这是获得情报最有效的办法,但也不是说明他们喜欢,或者愿意被人监视。
就只有几个跨院的活动空间,往来的收发电报还要受到**方面的批准。
每一份电报,都需要肖龙的签字,才能收发。
这对于这些在重庆都是用鼻孔看人的**特勤人员,到了绥化,不仅身上的光环都被扯掉了,特权更是变成了需要防范的特务,连行动都受到制约,很多人都想不通。
其实,在整个观摩团中,唯一知道他们所住的这个村庄,同时也是曾一阳指挥部的,只有宣铁吾。
连沈醉都不太清楚,只是隐约感觉到了不同,反正出了院门,都不让走。
在碰面之时,双方都采取了很不信任的态度。
前指当然出于军事上的保密考虑需要,采用了比较严厉的防范措施,而重庆派来的通信电台,无疑是最容易泄密的一个环节,不严防你,还严防谁去?
在村子东北角的一处院子里,周围都是岗哨深严,不少都是军事观摩团来了之后增加的。
对此,曾一阳也深知必要,也没有加以阻拦警卫旅长闵中原的安排,反而是坦然接受的态度,不过他的这种态度也影响到了身边的人,至少拱卫指挥部安全的保卫处的干部,一个个看那些穿着**军装的人,都显露出了一种很深的敌意。
院子内,参谋们正在将文件打包装箱,有些人正忙着将地图一张张选出来,分类存放。
谢维俊坐在一个木箱上,心底里绷着的一根弦始终没有松下去。
“大家小心一点,电台和机器要派专人看管。”
“马队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来两个人,找一些绳子过来,等会儿装上驮马都用的着。”
曾一阳从外面兜了一圈之后,溜达着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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