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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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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臣也不去理会他,问婴宁:“婴宁,怎么啦?”
婴宁嘻嘻一笑:“有人在打你家书童的主意呢。”
陈剑臣佯作震惊:“还有这种事?”随即表现出恼怒的样子:“挖墙脚挖到我脚下来,实在可恨。”
婴宁忍俊不禁,觉得自家公子现在的样子很有趣。
随即陈剑臣板起面目,黑着脸瞥了那汉子一眼,走过去问:“未请教?”
那汉子顿时挺起胸脯,昂然道:“好说,在下乃是郑国公府上第三管家姓张名三是也。”
一个陈芝麻烂谷子典型酱油货的名字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之乎者也”一通,倒显得很是有气势。
陈剑臣哦了声,似乎被吓着了,转身就走。
张三顿时得意洋洋,心道:谅你一个小小的书生,本管家只需说出“郑国公”三字,不得把你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有功名又如何?在我面前就只能乖乖趴着。如果敢惹恼了我,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连秀才功名都保不住……
陈剑臣走回来冲着婴宁挥挥手:“走吧。”
婴宁问:“就这样算了?”
“婴宁,你觉得公子我是那种睚眦必报之徒吗?”
婴宁回答:“不是。”
等走远些,陈剑臣忽问:“婴宇你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让那厮摔个饿狗抢屎的?”
婴宁顿时掩口胡卢,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笑得微微眯了起来:“有。”
“嗯,那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了。”
“遵命。”
陈剑臣很满意小狐狸的聪慧,背负双手回院里去了一—他本最看不惯那些狗仗人势的恶奴,有机会的话,薄施惩戒是必须的;更何况这厮居然要打婴宁的主意?
后面张三见陈剑臣带着书童离开,嘴里喃喃道:“此事还是先禀告公子吧,公子一直就想找这么一个灵巧的书童服侍,可不能错过了……”
正沉吟间,不知从哪里跑来一条大黑狗,也不怕人,很欢腾地跑到他身边,一撅,哗啦啦很畅快就拉了一大泡狗屎在地上,立刻臭气崩天。
见状,张大管家勃然大怒,喝道:“你这畜生到处拉撒,讨打!”说着,就想飞起一脚踢过去。
孰不粹这时候作为支撑脚的左脚不知踩到了什么,一滑,立足不稳,整个人竟失失控地往前仆倒正是一个标准的“饿狗抢屎”式
“哎哟!”
一嘴恶臭,满面黄花残……
回到小院,陈剑臣洗一把脸,正要躺着休息一会,萧寒枫回来了。
紧随其后的,是顾学政。两位学院的先生倒不见人影,估计此时仍留在广场那边,等待成绩出来。
顾学政面色阴沉,走进院子内站定,唤陈剑臣到近前来,披头就责问:“你可知错?”
旁边萧寒枫一个劲地朝陈剑臣打眼色,不过陈剑臣似乎全然没有看到一样,道:“学政大人,学生不解,不知犯有何错?”
见他犹自不思悔改,顾学政呼的一扰袖,几乎要指着鼻子来训斥了:“本大人问你,今天的书法竞赛,为何你只用了半盏茶时候就交字了?”
陈剑臣茫然道:“既然写好了,当然就要交。”
顾学政盯着他,眼眸内有浓浓的怒意在翻滚。然而他毕竟长期为上位者,养气的功夫不浅,怒意翻腾之后,渐渐的就平静下来,最后化为一句话:“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拂袖要走出去。
—在其观感里,一直以来陈剑臣给予他的印象虽然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无可救药。起码陈剑臣还年轻,而且性格稳重。但今天这一次,陈剑臣的表现令得他大跌眼镜,所作所为几乎等同于“年少无知”并且因“无知”而“自大”实在是可笑的“夜郎自大”。
顾学政本还想着如果陈剑臣在本次竞赛中有所表现的话,日后自可将他当做重点培养的对象加以提携一番。只要陈剑争气一些,好处自少不得。可眼下一看陈剑臣给予他的印象已彻底的崩坏掉彻底成为了一根不可雕的朽木,甚至可以说已没有任何培养的价值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人,一个自以为童子试三试第一就骄横自大的人,此少年心性已走进了死胡同内,再难以拉回来了。
况且,凭什么人家堂堂学政大人要吃力不讨好地去拉你回来?
顾学政走出院子,迎头见到两位先生急匆匆赶过来,见到他张口欲言。顾学政现在正恼火着呢,一摆手:“两位夫子不急,有话到我那里再说吧。”
两位夫子是留在广场前等生员代表的成绩的,可顾学政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明华书院的两名生员都折戟沉沙了。第一关过不去,后面两天他们就彻底的变成了看客,实在无趣得很。不但无趣,还要忍受其他人异样的目光,更加郁闷。尤其是刚才之时,正好遇到死对头风念歌。
风念歌见到他,立即一拱手,阴阳怪气地道:“顾兄,今天明华书院生员代表全场第一个交字卷,速度之快,平生罕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佩服佩服,这次你们江州可要大出风头了。”
有言道“枪打出头鸟”如果限于实力水平的问题,不能取得好成绩,那也是情有可谅,可众目睽睽之下陈剑臣闹这一出,抢着当出头鸟,最后又一无是处的话,那就相当于授人以笑柄。
陈剑臣被人笑话抖没什么,可连累到书院,连累到他顾学政呢。一言以蔽之:没有真本事,就不要乱出风头。
想及今天之后,陈剑臣第一个交字的“事例”会被无数的人讥讽,顾学政就觉得心里发堵,闷得慌。本准备找两个年轻的生员来应付,不杵最后还是闹出了笑话。
—顾学政并没有和陈剑臣他们一起住在迎宾区的院子里,而是另外分配了更舒适的房子住宿,属于上宾规格。
分宾主坐落,仆从奉上香茶。
顾学政品了一口,以此平缓住内心的烦闷,道:“两位夫子,有什么事情你们说吧。”
那曾夫子道:“学政大人,我们学院代表的成绩出来了。”
“嗯。”
曾夫子接着道:“萧寒枫的书法成绩为乙等中品,只怕明天无法参加诗词比赛了。”
“嗯。”
依然是云淡风轻的一记鼻音,顾学政双眼微微眯起,心里已在想明天要不要托病,闭门不出呢。
“陈留仙的书法成绩为甲等上品,和国子监的郑书亮并列,是全场仅有的两名甲等上品成绩……”
“嗯……咦?”
顾学政猛地张开眼睛,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水喷出:“你说什么?”
曾夫子拱手道:“恭喜大人,我们明华书院这次大出风头了,陈留仙的书法成绩居然拿到了甲等上品,比起国子监的郑公子都毫不逊色……”
这一下顾学政终于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饶他养气功夫很深,此刻也失态地跳将起来:“曾夫子,如此喜讯,为何你不早说?”
曾夫子腹疥道:我们刚才匆忙找你不就是要报喜的吗?只是你要我们不用急的……嘴里却恭敬道:“是我等禀告不及,还请学政大人勿怪。”
—本来读书人的气节,讲究权贵不能屈,但这些在曾夫子和许夫子两人身上找不到分毫,顾惜朝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该低头,该拍马屁的时候丝毫不会含糊。一如后世的普通教师面对教育局长时,如何能硬得起来?
这个消息突然地听在耳里,实在让顾学政欣喜若狂,事情的发展简直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令人难以置信,连忙问:“具体情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轮到许夫子回答:“禀大人,这个我们不大清楚,三位评委审核评分都是在{文!}圣庙里进行,我们不能{人!}进入观看。不过成绩{书!}出来后,为避免{屋!}闲话,获得甲等成绩的字帖都会被装裱出来,悬挂在圣庙前供人欣赏观看,现在只怕已挂出来了。”
顾学政霍然而起,大手一挥:“走,我们看看去。”
心里狂喜之余,又有了许多的好奇,好奇那陈剑臣到底写出了什么样的字,成绩居然能和郑书亮并驾齐驱,获得甲等上品的佳绩。
“留仙学长,你不要怪我多嘴,但刚才面对学政大人之时,你本来不需要这样的。”
萧寒枫叹了口气,实在不明白陈剑臣为何如此表现,他根本不像是愚笨,或者自大的人啊,缘何会突然晕招迭出,乃至于触怒了学政大人呢。
一州学政,掌握州府的教育大权,对于每一位莘莘学子而言,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就算有骨气,不想弯腰下去巴结,但也不能轻易忤逆对方。
陈剑臣淡然道:“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萧寒枫望着他,摇摇头:“学长所学,必几倍于寒枫,为何不明其中道理:实话,往往是说不得的,尤其是大实话。”
闻言,陈剑臣哈哈一笑:“寒枫此言甚得我心,不过既然说了,覆水难收,却无法再收回来了。”
萧寒枫道:“要不我陪你去找学政大人?”
陈剑臣摇摇头:“不去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不得不说,他这随口拈来的一句诗非常之“假”说“装”也不为过。但萧寒枫听在耳里,竟凛然而色变,心有戚戚然也。与此同时,留仙学长在其心目中的高度一下子就拔拉了好几层楼那么高!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随口而出,出口成章,直抒胸臆,浅白又强烈地表达出一种天下读书人都该有的态度和骨气,这就是陈剑臣真正的内心世界吗?知行合一,言行一致,真大丈夫本色,且问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
刹那之间,萧寒枫不禁肃然有些起敬了!
“这里,是这里了,明华书院的陈留仙就住在这个小院子里……”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阵阵喧哗之声,脚步声大作,似乎正有一大群人正往这边走来一般。
萧寒枫觉得有些奇怪:他们所在的院子小而偏僻,属于迎宾区的边缘地带,多日以来都是很萧索寂寥的,怎么会有大群人过来?
他还来不及出去看个究竟,呼啦一下,从门外蜂拥地挤进了几十人来,却都是各大书院的生员代表。
几十人一下子就把院子挤得满满的,所有的目光都眼勾勾地盯着陈剑臣看,情景十分的怪异!
第一百六十四章:高兴
……你们想干什么?”
群情汹涌,萧寒枫哪里遇过这等状况?脸色便有些发白,赶紧往陈剑臣这边靠了靠。
此时人群从中分开,郑书亮踏步而入,身后跟着的,正是张三一先前三管家“马失前蹄”地上演了一出“饿狗抢屎”的“好戏”早在第一时间就找水洗漱干净了。
郑书亮径直走到陈剑臣面前,只可惜他个子比陈剑臣矮了那么几公分,虽然依靠复古式高冠的高度弥补回来了,甚至还反超之,但依然让他心中颇感不爽,一拱手,很标准的一个礼:“陈公子,幸会了。”
一他出身名门,一向自傲,但该做的礼并不会少。
陈剑臣微笑还礼:“郑公子客气了。”
废话说完,郑书亮单刀直入:“陈公子想必知道自己的书法成绩了吧。”
陈剑臣摇摇头:“未知?”
“咦,怎么可能?难道你书院的先生没有来报喜吗?”
陈剑臣问:“不知在下何喜之有?”
逼着要做那报喜使者,郑书亮心中更不爽快,便道:“陈公子在今天的书法竞赛中可谓大出风头呀,第一个交字,而且成绩被三位评判夫子评为甲等上品,评语为“笔法推陈,意气纵横,自成一家”啧啧,这十二字评语一出,只怕今日之后陈公子就要蜚声天下,成为书法新秀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剑臣和婴宁倒没有什么表现,一旁的萧寒枫直接呆了一他固然知道留仙学长在书法上有造诣,但对其书法造诣到底达到什么样的地步完全没底,也没个衡量标准,只能含糊说写得一手好字。
这也不算是很厉害的本事。毕竟在天统王朝但凡读书人,有谁不写得一手漂亮的字来?又有几个秀才没有卖过字的?
字能卖钱,便可称之为“入流”了,只是会按名气价格再详细分为三流、二流、一流这样……
故而,在萧寒枫的心目中陈剑臣最多是比自己高一个境界而已。
自己属于三流,那么陈剑臣便为二流水平。
只得二流水平,对于陈剑臣能否在书法竞赛中脱颖而出,萧寒枫其实持怀疑态度,更何况陈剑臣在广场上只用了区区半盏茶时间就交字了,如此短促的时间能写出多好的字来?实在让人没信心。
然而眼下一听,陈剑臣居然考得了甲等上品的成绩,还得到三位夫子评判的高度赞赏这一下子,按照文坛上的惯例说法,关乎陈剑臣的定位就不能用“流”来做单位了,直接飞跃而上,登堂入室,可称之为“书法家”了。
书法家中的后起之秀!
本次开泰学院举办天下第一才子才艺竞赛,搞得非常隆重,遍邀天下书院的生员代表来参加:与此同时邀请而来的三大关卡的评判也是在各自领域里的名家人物。比如负责审核评审书法关的三位夫子,每一个,都是成名已久,久享盛誉的名家。
平时请他们去写字,题匾没有一百几十贯根本请不到。
身为名家,自矜身份,等闲也不会随便给人写字更不会信口开河。所以他们的威望和公信力,还是很得人心的,他们对于某人的评价,也为人们所认同,信服。这一次,本来默默无闻、一直在旮旯里的陈剑臣异军突起,骤然获得三位名家如此高的评价简直不可思议至极。
黑马,也不是这么一个“黑”法的起码得先来点铺垫前戏吧?
萧寒枫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那么多人来这里,敢情都是为了“看”陈剑臣的:学院要出名了…留仙学长要出名了…
猛地之间他忽而想起自己那幅“绝笔”春宫,本想着挂价两贯钱出售,可现在看来,因为上面有了陈剑臣的墨宝,哪怕没有盖章的,两贯钱都不算什么了,起码得卖五贯去!
名气,实在是个好东西!
自己所写的三个字“思无邪”能获得甲等上品的成绩,又得到三位评委夫子的赞赏,这个结果并非陈剑臣事先能料到的。毕竟书法这东西,从来都没有什么标准的判断依据,凡是艺术,总难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不是有标准答案,说一不二的数理化。但不管怎么说,陈剑臣绝不会抗拒这一份荣誉。
郑书亮又问道:“陈公子练字多久了?”
陈剑臣含糊回答:“有些年头了。”
见其语焉不详,似要遮拦,郑书亮腹诽一句:小家底气道:“这次书法比试,获得甲等上品成绩者,唯你与我而已。”
陈剑臣眉毛一扬:“嗯?”
郑书亮昂然道无它,我只是想和陈公子再比试一场,并且下个小注,你看如何?”
“哦……”
陈剑臣就很简单地哦了声,对于这附加的比试,以及赌注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郑书亮却自顾说了下去:“你我再写一幅字,再请三位评委评判一番,以此定输赢。我输了了,金元宝十链:陈公子输了,不用给钱,只需将你的小书童输给我就好了。”
说了这半天,终于到了主题。
旁边一众生员见到郑书亮愿出十链金元宝的赌注,来对应陈剑臣的一个小书童,实在前所未有的大手笔,心中哄然:这一次打赌,陈剑臣可谓占尽了便宜……
在天统王朝,仆从,书童、丫鬟之类的下人基本都会和主人签订卖身契,身子都卖了当然身不由己。对于下人,主人可打可骂,可任意欺凌侮辱,乃至转卖,随手送人,就当一件东西一般。而市面之上,一个资质不错的书童的价格不过几贯钱而已。虽然婴宁看起来俊俏得过分,粉雕玉琢般,可下人就是下人,长得好反而是罪过,会沦为玩物,遭遇凄惨尤其,作为一个男书童。
陈剑臣忽而哈哈一笑:“郑公子果然阔绰,出手豪迈。”
郑书亮嘴一撇,心想这么一个打赌,谅你不会不答应,十键金元宝,足够普通人家花销一辈子了:“那好,来人,上文房四宝”
“慢着!”
陈剑臣猛地打断他的话:“郑公子,可我并没有答应和你赌。”
“什么?”
一片哗然声起,这么一个明显占了大便宜的机会,陈剑臣居然不愿意赌,是不是他明知必输才不敢?
郑书亮面色一沉:“陈公子,莫非嫌弃我出得赌注太少?如果这样的话,我还可以加的。”
陈剑臣道:“不错,我的确嫌少了。但是,我的要求只怕郑公子你永远都加不到。”
“哦,称说个数。”
“万金。”
这两个字从陈剑臣嘴里说出,四下皆一片沉寂,都用奇怪的目光盯着陈剑臣,心想“他疯了。”
郑书亮面色愈发阴沉,冷笑一声:“敢情陈公子是在故意消遣我呢,本公子可以很负责任地和你说,我很不高兴。”
当他说“很不高兴”之时,天空顿时似乎飘来了一片乌云,笼罩在上面,似乎要压在大家的心头之上,压迫,沉重,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要知道郑书亮不但是才子,不但是国子监的高材生,他还是郑国公最为疼爱的独苗孙子。郑国公是何等人物?见到圣上都不用跪拜的三朝元老,门生满天下,权柄可通天。
看着利诱不成,改用权压的对方,陈剑臣眉毛一扬,然后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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