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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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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臣微笑不语,这时候倒卖起关子来,道:“现在该吃早饭了,早饭后我要给皇甫小姐上课。嗯,中午时分我再过去找你吧。”
“嗯,好的。”
鲁惜约乖巧地答应着,只是仍想不明白陈剑臣的意思,但不管如何,只要她能做得来的,定然会听陈剑臣的意见去做的。
早饭如常,吃过后皇甫员外又有生意要谈,匆匆出门而去了。
陈剑臣则直接到娇娜的书房去,此时娇娜破天荒的已乖乖坐在里面了,侍女小菊立在一边,疑惑的眼神一时看着小姐,一时又瞟着进来的陈剑臣。
奇怪……
第一百章:调教
娇娜本来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神情有些懒散,可瞥见陈剑臣进来,登时像老鼠见到猫似的,没来由地一阵紧张,身子不知不觉就坐正起来,嘴巴紧紧地抿着,一本正经,很是严肃。看上去,宛如个“三好学生”。
陈剑臣暗自偷笑——昨晚的红粉骷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是娇娜作怪,藉此搞鬼,要把自己折腾走。如果换了旁人,经受不住红粉诱惑,堕入那虚拟的温柔乡中,自免不得吃尽苦头。
背负双手,施施然走进去,陈剑臣做足了先生的派头,来到属于自己的书桌边上,顺手抄起戒尺,干咳一声。
那边娇娜顿时心虚地站起来,道:“先生好!”
旁边小菊见到,吃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进一个拳头——曾几何时,小姐变得如此听话乖巧了?居然还会主动向先生问好?是我眼花了吗?
陈剑臣轻轻一点头,道:“孺子可教也,坐下吧。”
娇娜其实已经气得要爆炸开来,恨不得跳过来一拳打烂陈剑臣这副可恨的脸门,只是每当和陈剑臣那清明的眸子相对,她就莫名的全身发软,一点脾气都发不起来——
昨晚那一剑,给予她心理实在留下太深刻的印象。莹莹小剑,竟能激发出浩浩汤汤的巨大威势。
威势之下,自己彷如蝼蚁,彷徨无助……
这就是娇娜当时的第一感觉。
她的一缕心神本来寄托在红粉骷髅之上,却直接被一剑劈得粉碎,本体心神顿时受到牵连创伤,导致喷出血来。心神之上,就此留下了难以消除的惊惧烙印。她实在想不明白,陈剑臣魂神里藏着的那把剑,到底属于什么来路,竟有如此霸道威势。
陈剑臣坐到椅子上,道:“皇甫小姐,既然你识字不多,那我们就从识字开始,先学《千字文》吧。”
一路以来,他可算是做了多者的先生,婴宁、小义、阿宝等,因此对于教书识字,倒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子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然而陈剑臣根本没有所谓“好为人师”的嗜好,只是尽可能地想使得身边的人变得更好而已,扫盲当为第一关。如今的娇娜,事实上算是他真正意义的第一位学生,有着全套的礼仪规矩。
把厚厚的《千字文》摆上来,陈剑臣见到娇娜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便道:“皇甫小姐,先生有言在先,从今天起,每天教你三十个字,然后第二天进行默写考核。你有一个字写不出来,我就用戒尺打你一记手掌心;有两个字写不出来,我就用戒尺打你一记……”
“抗议!”
娇娜立刻涨红了脸地嚷嚷起来:“不能打,要打,就打脑袋。”
陈剑臣昂然道:“抗议无效。”
“为什么?”
“打你脑袋,先生怕把你打傻了,无法向皇甫员外交代。”
娇娜顿时恨得牙痒痒的:这家伙,莫非想公报私仇,打自己打上瘾了?不行,需要想个法子才行……
可她想来想去,居然发现毫无办法。
最好的办法竟然就是按照陈剑臣所说的,认认真真读书,把每天的学习任务完成好,把功课做得漂漂亮亮的。
可恶……
娇娜情不自禁就握住了小拳头。
对于陈剑臣提出的诸种惩戒条例,后面小菊已经听得眼睛都直了,她本以为小姐听完后会当场发飙,就像以前那样,直接一把火烧了先生的胡子——哦,眼下这位先生实在太年轻了,还没有胡子……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姐一点过激反应都没有,而是乖乖地听着,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难道,是老爷的命令起了效果?
小菊很快就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是老爷的高压命令,不准小姐在课堂上胡闹。如此,她倒觉得释然了,随即却为陈剑臣在课堂外有可能碰到的悲催遭遇表示极大的同情。
对于陈剑臣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先生,小菊印象挺好的,觉得这年轻先生不像其他先生那般架子大,老气横秋,说话也风趣。当然,个人长相总是能取得极大的印象分,当两位先生站在一起,一个五、六十岁,头发花白,一脸老皮;一位年少俊朗,形象潇洒,小菊的偏重选择可想而知。
这一堂课,娇娜出奇的配合,陈剑臣就教得很顺利,每当教生字时,娇娜都很积极跟着诵读,以及书写。
——诸如这般的私人课堂,本就没有规定的时间,陈剑臣把三十个生字教完,就算完成一天的课程了。
三十个生字的学袭要求对于娇娜而言,只要她稍稍专心,根本不算难。别忘了,她可是一只金丹修为的狐狸精呀。
狐狸本来就聪明智慧,更何况成了精的?
以前娇娜只是心不在焉,无心于此,又不服管教,这才学不进去而已。
课堂上完,陈剑臣走出书房,出到外面正见到皇甫员外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并在一个隐蔽的角度,冲他一竖大拇指,以示赞赏。看来这只老狐狸已回来一段时间,并在外面听了不短的讲课过程了。
“员外回来了!”
陈剑臣施礼问候。
皇甫员外春风满脸,很是兴奋,拉住陈剑臣道:“来来,留仙,我们去喝酒。”
许久娇娜和小菊才走出来,小菊道:“小姐,刚才老爷一直在外面旁听呢。”皇甫员外的出现,让她更坚定了为什么小姐会乖乖听话上课的原因。
娇娜哦了声,兴致不怎么高。
小菊见状便道:“小姐,等会你就要去爬山了吧。”
娇娜侧过头,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要去爬山?”
“昨天你不是和小菊说了吗?叫我做好准备的。”
“呃,不去了。”
小菊就问:“那小姐要去做什么?”
娇娜嘴一撇:“能去做什么呀,只能做那些该死的功课了。”
啊!
小菊再度洒眼——
客厅之上,早摆开了一桌佳肴,皇甫员外满脸红光,一个劲地追问陈剑臣:“留仙,你到底使了什么法子,竟能让小女对你前倨而后恭呢?实在太了不起了,快说给我听听!”
知女莫若父,对于女儿的脾性,皇甫员外最是了解的。说白了,女儿就是个任性的孩童,稍有不如意便会胡闹一番,完全不顾及后果,也不在乎旁人的脸面。
这种性格,往好方面说就是“敢爱敢恨,爱憎分明”;往坏方面说就是“刁蛮任性,缺乏教化”。
对此,皇甫员外头疼久矣,说过、教过、打过、骂过,但没有一样过得去。请来的先生也都是全部败落阵来,灰溜溜走掉。而这一趟请陈剑臣来,他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生怕不用一天就被女儿赶跑了。
——本来皇甫员外想亲自出手,限制约束女儿的恶作剧行为,但他转念一想就放弃了这番打算,依然如前般放任自由,无为而治。因为如果要自己干涉才能让得女儿折服的话,这对事情并没有多少裨益。女儿不服陈剑臣,就不可能真心听教;而陈剑臣无法完全镇压得住娇娜的话,调教无方,这个先生也是当不长久的。
今天皇甫员外外出和人谈生意,但一颗心始终有些放不下,便提前回来,不料正听到一次在梦中才会出现的课堂情境。女儿居然安安分分地在听讲做功课,认认真真朗读写字,一点脾气都没有闹,实在太令人惊讶了。
陈剑臣是如何做到的?
惊喜之余,老狐狸不禁往深层次想了想,在他眼中,陈剑臣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看不透起来。
真是见了鬼了。
皇甫员外甚感纳闷,他在陈剑臣身上可没有发现任何法力的迹象,完全就是一普通凡人。
一介凡人折服了自己的女儿,固然是他所极力希望的,可当事实真正的出现,皇甫员外又忍不住心生疑窦。
面对他的疑问,陈剑臣呵呵一笑,佯作神秘地道:“员外,这是我的独门秘法,恕小生留个秘密。”
皇甫员外碰了个软钉子,心中更加好奇,只是不好再追问了,寻思着稍后直接去问问女儿,看有没有发现。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故而皇甫员外十分高兴,一个劲地劝酒。然而陈剑臣自知酒量浅薄,稍后还要去找鲁惜约谈事情呢,所以吃喝得很有节制,等喝得差不多就告罪下桌了。
最后皇甫员外老怀开慰,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坐在厅堂上,手持筷子敲打着各式碗碟,口中哼唱不已……
陈剑臣下了桌,回到所住的院子里,却见到鲁惜约没有在厢房,而是搬出椅子坐在门外屋檐下等着,不知等了多久,见到他回来,连忙欢喜地迎上去,一下子就闻到一股酒气:
“公子,你喝酒了?”
陈剑臣虽然节制,但毕竟也喝了不少,头有些晕乎,道:“陪员外喝了几杯。”
鲁惜约赶紧让他进屋子,以免受了风寒,又叫香儿泡了一壶茶来解酒。
面对有点醉意的陈剑臣,鲁惜约忽又想起当曰在熙攘的街道上,她第一次见到陈剑臣时,也依稀这般。只是时至今曰,对于这位潇洒落拓的男子,她始终不曾有真正的了解。
但愿这一次,会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第一百零一章:针灸
喝浓茶解酒,对身体并无益处,只是间或喝喝倒无妨。陈剑臣喝了一口浓茶,精神振奋起来,叫鲁惜约坐下,问道:“惜约,你的针灸之术有哪方面的作用?”
他心中已认定,此术来历不凡,功用效果定然会超过许多寻常医术。只是没有亲身经历,不得明证。
鲁惜约道:“这门雌黄之术,有个名堂,叫‘玉女针法’,可疏通经脉、调和阴阳、扶正祛邪等……嗯,还能解酒呢。”
陈剑臣听她说得玄乎,顿时引起兴趣,道:“既然如此,不妨来给我试试。”
鲁惜约嗯了声,但没有马上行动。
陈剑臣心思玲珑,立刻恍然,道:“到我房间里吧。”
——鲁惜约房间内就一张床,是她睡觉的地方,怎么能随便让一个大男人睡上去?虽然她心属陈剑臣,但目前没名没分的,却也不愿太过于轻佻,以免被人看轻,惹人闲话。要知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一向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带着香儿去到陈剑臣的东厢,陈剑臣躺回自己的床上,面部朝下,枕着一个枕头。至于下一步,就要听鲁惜约吩咐。
鲁惜约随身带一口小小的箱子,不过半尺长短,造工精致。打开,里面银光熠熠,长长短短,足有上百口银针,另外还有许多草本东西,林林总总,看得人眼花缭乱——她的随身行李,本来都放在客栈之中,后来入住皇甫家后,才叫香儿进城取出来的。
“公子,银针解酒,只需扎一针后颈即可。”
陈剑臣道:“惜约尽管下针。”
对于这门神秘的歧黄之术,他很感兴趣,就想亲身试一试效果。
鲁惜约纤手一捻,灵巧地拿起一根毛丝般细小的银针,坐到床边来,轻轻撩开陈剑臣后脑勺的头发,口中道:“公子,我来了……”
微一凝神,轻轻一针扎了下去,正中穴位处,再慢慢地旋动了三下。
银针入肉不过分毫,陈剑臣顿感到一股麻酥之意传来,其中又夹杂着酸酸的意味,使人非常的舒服。酸麻之后,便是胀胀的,感觉到有气流在里面活动。
针刺得气!
鲁惜约的造诣,果然非同小可。
片刻之后,她就起了针,道:“好了!”
此时不用她说,陈剑臣都知道好了。皆因本来有些昏沉的脑袋,一下子就如沐春风般,变得清明爽坦,本来的几分醉意消失一空,浑身一轻,霍然坐起,拍手道:“好针法,大有用处啊!”
鲁惜约问:“公子的意思是?”
陈剑臣娓娓而谈:“惜约有如此妙术,岂能藏而不用?可用之开设医馆,有益众生。”
鲁惜约惊喜地道:“开医馆?这个,妾身真得可以?”
陈剑臣正色道:“怎么不可以?京城太医馆中便有女太医一职,同为女流,既然有人能当太医,那你当个民间女大夫自是绰绰有余。”
在天统王朝,男尊女卑观念由来已久,男女之防也颇为严谨,女子出来做事的例子并不多见,一般都属于特殊行业。
医师就可以算作一门特殊行业。
因此陈剑臣灵机一动,便建议鲁惜约当个女大夫,开设一间医馆起来,专门诊治女性病人;至于男的,麻烦出门左转,到别家找男大夫去。这般规定,自是为了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以及口舌——可定义为“女性专科”!
针灸之术,偏重由内到外的调理,不用药,从而达到温通经脉、调和气血的作用,治病之余,附带还能美容呢。
如此,简直就是为女性病人量身定做的。只要鲁惜约把医馆开起来,打出名头后,门庭若市指曰可待。
听完陈剑臣的陈述,鲁惜约明眸闪烁,欢喜无比,弯腰道万福感谢道:“多谢公子指点迷津。”
——昔曰在遛鸟楼,因为卖艺不卖身的缘故,其实她所赚取的钱财并不多,还要上下打点,这才能保得清白之身。故而平时积攒下来的财富数量只能算一般,只不过用来开设一间医馆倒是足够的。
开设医馆,这可是鲁惜约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现在经由陈剑臣一说,顿时觉得面前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陈剑臣又问:“惜约,那你准备到哪里开设医馆?”
“江州。”
“哦,那你的父母之仇怎么办?”
闻言鲁惜约神色黯然,低头不语——她一介弱质女流,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想要击杀一名进士举人报仇,谈何容易?
所谓刺杀,铤而走险,也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个下策罢了。
陈剑臣忽而冷然道:“惜约不必忧愁,恶有恶报,那李逸风作恶多端,我想,他迟早都会遭受到应得的下场的。”
他倒没有一时头脑发热,大招大揽下来要替对方报仇;就算真要这么干,也没必要张口说出来——人生之事,唯其义尽,所以仁至,并不需要大拍胸口嚷嚷不休。
鲁惜约冰雪聪明,隐约听出陈剑臣话中的意思,心里又是大感触动——她与陈剑臣只能说是萍水之交,至少到目前为止如是。而其最大的价值,无疑便是一副清白身子,之前鼓起勇气,直接开口愿意托付终生,不料被陈剑臣委婉拒绝,失望之余,实则更加欢喜。因为从这一点可以证明陈剑臣并非那些渔色之徒,并不只是为了看上她的姿色而伸出援手的。
这一点,实在难能可贵。
鲁惜约久居青楼,对于男人贪新忘旧的薄幸之心最是了解,明曰黄花,秋扇见捐,诸如此类的事情不知道听说过多少,其中以“杜小酿怒沉百宝箱”为典范,说得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但此事发生的地点不在江州,而在杭州。
——杜小酿为当地名技,一直就想从良,寻个好人家嫁掉,哪怕做妾氏也不在意。她千挑万选,最后挑中了一名叫“洛千城”的书生。
这书生出身大户,对杜小酿痴心不已,为了她不惜倾囊付出,最后沦落成乞丐都舍不得离开杭州回家。
为此杜小酿很是动心,就此认定洛千城通过了自己的考验,便自出银子赎身,离开青楼,带着洛千城坐船回其家,准备成亲。不料在半途之上,洛千城为了区区千贯钱财,竟答应将杜小酿卖给一位纨绔恶少!
知道此消息后,杜小酿万念俱灰——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以捉摸;但这男人心,简直就是天上云,明明看着是这般,可一阵风吹来就面目全非了。
她悲愤交加,便拿出随身所带的一个百宝箱,里面装纳着她平身所赚取所积攒下来的金银财宝,本来想用来做嫁妆的,价值岂止万贯?
杜小酿当着洛千城和恶少之面,把百宝箱里的财物一件件地倾倒入巨江中,然后抱着百宝箱纵身跳江自杀……而那洛千城人财两空,自是懊悔不已。
这个故事在各地青楼流传甚广,几乎个个姑酿都是知道的,意在告诫各个姑酿:天下男子多薄幸,遇人不淑害一生,还是安安分分呆在青楼的好……
其中自不免带着许多别有目的的立场色彩,有失偏颇,但鲁惜约却真心知道“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这句话所言不虚。
倒是旁边的香儿听着,有些不以为然——李逸风乃苏州豪强,势力骄横,他本身又是进士举人,官身唾手可得。以陈剑臣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能帮小姐报仇,只是说些空话好话来安慰小姐罢了,当不得真的。
随后鲁惜约提出,她要在三天后就坐车返回江州去,以筹划开设医馆之事,要请陈剑臣去和皇甫员外说一声。
对此陈剑臣自无意见,只建议她最好能与王复一行一起回去,路上好有个照应。并且回到了江州后,王复还能在鲁惜约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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