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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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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惜约眼圈子有些红:“你还笑……如果你真得出家去了,我、我们该如何是好?”
陈剑臣吐了口气,站起来,抓住鲁惜约的柔荑,直觉入手娇嫩,柔弱无骨,看着她,道:“娘子,你知道为何元宝大师会失败得那么干脆吗?”
“为什么?”
“只因为他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一个错误的地点,然后找错了人。”
“呃。”
听着这句绕口令般的话,鲁惜约一时间迷迷糊糊,不大明白。
陈剑臣伸手去刮了刮她小巧挺直的鼻子:“你可曾听说过只进了一晚上洞房的新郎官会看破红尘去出家的?”
这下鲁惜约就明白过来了,两颊飞起两团红霞,心里甜滋滋的。
陈剑臣见状,食髓知味地把书籍笔墨都撇到一边,拦腰将鲁惜约抱起,柔声道:“过两天相公就要回书院了,今晚早点安歇吧。”
鲁惜约娇羞地嗯了声,一双玉臂环上陈剑臣的脖子,主动献上热烈的香吻,顿时引爆了男人心中那团火。
在清倌人的生涯中,鲁惜约可谓多才多艺,只是琴棋书画方面,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展现出来,倒是床榻之上的“才艺”,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便慢慢抛去羞涩,化理论为实践,百般迎合,婉转承欢,不知天高地厚去挑弄起来。
正所谓:杜鹃声声春未了,玉门幽关任君渡!
此中门道,不足为外人道也,但享尽人伦快乐。
所以说元宝大师今天找上门来,真是自讨苦吃,就算陈剑臣没有正气傍身,但拥有如此善解人意,风情无限的美娇妻,又怎么会轻易萌生看破红尘的念头呢?
完全无厘头!
……
今晚难得一片好月光,光华皎洁,映照大地。
放晴两天,泛滥的洪水开始慢慢消退,露出了被淹的土地树木,留下一片狼藉。
龟山之上,龙王庙前,四名装扮不同的道士各自占据一块石头,坐在上面,闭目养神,一动不动。任谁也无法想象,四人这般坐着,已经有好几天功夫了。
月光如水,照在浩浩汤汤的鉴江河面上,泛点粼光,有一种动态的美。
嗷呜……
突然之间,隐隐有怪声响起,不辨声源方向,听起来,犹如是从地底内传上来的。
此声一出,不管是龟山,还是附近其他的山林,叽里呱啦,无数的飞鸟扑腾腾飞起,慌乱失措地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形形色色的走兽,更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狼奔豕突,不顾地面的积水,慌不择路地狂奔,只想着逃得越远越好。
广寒忽然睁开了眼睛,双眸精光爆射,身子霍然而起。
几乎同时,昆仑奚明峰,蜀山陆师道,全部站了起来,如临大敌,目光全部放到奔流的鉴江河上。
陆师道的左手,瞬间已搭上腰间的长剑剑柄。
河水汩汩,流得很急。因为入夜的缘故,不见一叶舟楫的踪影。
晚风微微,吹拂起诸人的发端。
奚明峰忽道:“广寒真人,是它吗?”
广寒双目眯起:“除了它,还能有谁?”
陆师道神色冷峻:“终于来了,安得宝剑能屠龙,为了这一刻,我已等待多年。”
广寒哼了声,颇不满意他的狂妄:“陆小子,一双眼睛别长到额头上,比起你师兄,你还差远了。”
陆师道五指一紧,怒目看着广寒。
广寒冷笑道:“怎么?难道老道说得不对?”
剑拔弩张,奚明峰连忙做和事老:“广寒真人,陆兄弟,大敌当前,我们就不要起矛盾了,都是道门一统,何苦做意气之争?”
广寒背负双手,连声冷哼,一个飞身,跃上龙王庙的屋顶上,右手搭个凉棚,举目远眺。
哗啦啦,水流的声音很大,刹那之间,一道狰狞的黑影在江中浮现,张牙舞爪,长达数十丈,光是看着这一道虚影,已足令人窒息。
“它要出水了!”
广寒忽然大叫一声,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右手一晃,手中多了一枚古色生香的镜子。镜子为鹅蛋型,不大,仅仅为一巴掌大小,边缘处镶嵌一圈金属材料,雕刻繁琐,符文密布。那主镜体莹莹泛光,白晃晃一片。
下面陆师道目光如电,右手指捏了个剑诀,只需要一个念头驱动,腰间那无鞘的宝剑就会飞出,斩杀目标。
奚明峰同样没有怠慢,手中拂尘往虚空一抛,万根丝缕披散而开,很是奇妙地变成了伞状,恰好顶在头上。
只剩得一个修为最浅的庆云道长,他没有上得台面的法宝祭出,从怀中掏出一幅卷轴,呼的,一扬手,将那卷轴钉在龙王庙门口横额处!
异样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此时泛现在江中的那道庞大无匹的魅影却没有现身出来,而是摆弄着身躯,搅起片片汹涌浪花,逆流而上,顺着上游快速地游动。
见状广寒失声道:“不好,它要逃了。”
嗤的,脚下已踏着两道黄符,乘着符咒飞快地紧追上去。
他一动,无论是奚明峰,还是陆师道,或者庆云都立刻施展法术手段。不知是不是走得急了,庆云竟没有取回先前钉在龙王庙门额的那幅卷轴。
四人越追越远,很快就不见踪影。
哗啦哗啦,江水拍动河岸,一起一落间,有一种节奏的乐感。
咕咕咕的,异常的水声响起,圈圈波纹形成,明月照耀之下,就见一名少女从水波的中心徐徐走出,此时的她,全身竟然是赤、裸的。
眉目清新如画,身子高挑,双峰高高隆起,两点嫣红,蛮腰不堪一握,长发如瀑,长长的拖在身后,堪堪到高翘圆满的臀部。整体看上去,曲线优雅,充满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这,就是人间吗?”
神秘少女樱唇轻启,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忽而纤手一招,身边的波浪飞旋过来,披在她身上,转眼变成一套洁白的衣裙,遮掩住了那颠倒众生的娇躯。
踏着波浪,仿佛凌波仙子,少女轻盈地走上岸来,眼睛扑闪扑闪的,很好奇地观赏四下的环境,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竟都能让她感到由衷的欢喜。
她乍然俯下身子,却是发现了草丛中有一朵不知名的小黄花,便低低的俯落螓首,闭上双眼,鼻端几乎要碰到那娇嫩的花瓣了,很是享受地嗅了起来,如玉的脸庞荡漾出温煦满足的笑意。
随后少女一路而上,很快就到达龙王庙,见到钉在横额上的卷轴,伸手拿下来,打开,见到上面有字:
“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风雨今又来。”
这一幅,正是陈剑臣所写的字,上面字字蕴含有正气。只是这时候,毫无激发的动静。
“这是谁写的字,挺好看的,怎么摆放到这里了?”
少女自语着,顺手将卷轴收起,藏在身上。
随后她站立定,望向那波涛汹涌的鉴江上游处,目光突地流露出一抹茫然而忧伤的神色:“妈妈说,她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了……但是,永远到底有多远呢,龙儿不知道呢。”
少女的双眸忽然朦胧,有清澈的泪水,一滴滴地滴到脚边的青草叶子上,宛如粒粒晶莹剔透的露珠。
第两百三十四章:拒绝
天放晴了,对于灾情产生了积极的作用,江州府无论官员大小,绷紧的神经这才慢慢松开。张知州和知军梁大人联名发令,派遣三千官兵出城,将集结在城外的百姓们驱逐开,说是洪水已退,不得再在此地滞留,即日起当返家乡云云。
灾民们饿着肚子,本还想嚷嚷一番,却见到无数的鞭子棍棒,毫不留情地砸落,顿时惨叫痛号,充斥于野……
手无寸铁的百姓们始终没有多少方法抗争,又心记故乡情形,唯有扶老负幼地,哭啼离去。
站在城门墙头上,张知州仰首凸胸,肥硕的大肚子从中间凸出来,挡住了视线,低下头的时候,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双脚。
数以万计的灾民断续离开,江州城府压力大减,犹如乌云散去,天空终于干净了。
张知州长吁口气,忽而对身边的许知府道:“梦泽,那宋协管被害一案,督办得如何了?”
许知府眉头一皱,道:“根据现场情况,看起来很像是内讧……”
“荒谬!无缘无故,他们怎么会自相残杀,其中定然有隐情,汝等衙门,当抓紧时间侦查,缉捕杀人凶手。十天之内,如果没有进展,本官将请黑衫卫介入。”
说罢,张知州拂袖而去。
许知府面露苦笑,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没有多少申辩的机会。可根据仵作、捕快等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现场搜查,的的确确属于一起内讧时间,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这样,然后都一命呜呼了。
问题在于,这般匪夷所思的情形不说别人,就连他自己都很不相信,感到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简直是活见鬼了!
……
陈剑臣倒真的去见鬼了——就在他返回书院第三天,汪城隍又派小鬼来请去吃酒。
喝酒地点不变,依然在那个庭院,这一次,广寒和庆云都不在。
汪城隍热情洋溢,迎出门来,只是不管怎么看,看他的笑容都有些假。正所谓无事献殷勤,肯定有问题。
吃了些果子后,汪城隍开门见山:“留仙,上次说的合作一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上一次,汪城隍说要送陈剑臣一场富贵,不过当时陈剑臣不置可否,没有明确表态。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白得的礼仪,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故而在事因没有确定之前,陈剑臣不会贸然答应。
“汪城隍,你的富贵到底是个如何送法?”
汪城隍呵呵一笑:“这个留仙就不必多虑了,阴司自有合适的手段,包你日后青云直上,富贵逼人即可。”
陈剑臣话题一转:“我想,你们找的,恐怕不只我一个吧。”
“这个当然。实不相瞒,天下十八州,都有人选。而你,就是江州的人选。”
对此陈剑臣倒可以理解——如今天下弘法,释家当兴,大抢香火,阴司处境不妙,天下十八州,州州都损失惨重,香火信仰被夺取不少。长期以往,阴司哪里还有站着的地方?
这是典型的资源大战,是生存之战,失败者将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如是,自容不得阴司不打醒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
然而局限于阴司律法,阴司中的大能不方便直接出面,去和释家和尚争香火,便只能曲线救国,通过在阳间寻找合适的代表人物,上位把政,从而影响国家政令,打压释家,最后达到理想的战略目标。
在江州,汪城隍便找到了陈剑臣。
说白了,这其实就是各取所需的事情。阳人代表俱为读书人出身,毕生梦想为得到功名权势;而阴司,只求香火。
沉吟一会,陈剑臣悠然一叹:“如果我拒绝,你是不是会另寻人选?”
汪城隍道:“这个当然,这是每一个城隍都必须完成的任务,无可推卸。”
“那汪城隍还是另寻高明吧!”
汪城隍霍然动容:“什么,你竟不愿意?”
陈剑臣一耸肩:“在下觉得这个诱饵太过香甜,只怕吞进去后,连鱼钩子都吞了进喉咙,再也拔不出来了。”
汪城隍目光闪动,良久才慢慢道:“留仙果然为聪明人,只是,人光有聪明是不够的,一样需要外来助力,才能成就大事。”
陈剑臣道:“我知道,不过我应该有所选择,而不是一味的迎合接受。”有些原则底线是不可触犯的,接受了阴司的“大礼”,只怕就完全和阴司同一条船上,甚至会变成对方手中操控的傀儡,没了自我主张,哪还有什么意义?
汪城隍悠然一叹:“可惜……”不知是可惜陈剑臣放弃了这个机会呢?还是可惜自己失去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陈剑臣解下腰间的阴阳暖玉,道:“此物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汪城隍哈哈一笑:“留仙忒得小看人了,咱家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拿回来的缘故?虽然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建议,但也不至于反目成仇,对吧!”
陈剑臣点点头,将宝玉收了回来。该说的都差不多了,再留下来已无必要,他便起身告辞。
这一番回去,再无小鬼抬轿相送,只能步行走动。
阴司地图的江州,规模凋零,一派清冷,只两条街道,一纵一横,成偌大一个十字形。此时街道上人影稀疏——其实该说是鬼影才对,个个都申请呆滞,没有丝毫神采。
人死后,阴魂被拘入轮回,喝了麻婆汤,走过奈何桥,就将丧失一切前世的记忆神智,浑浑噩噩的。唯有机缘来到,开窍生灵后,才能得到心生。
得得得!
马蹄声大作,唢呐喇叭,鼓乐冲天,好像有一大队仪仗迎面奔来一样。
陈剑臣心一动,下意识地让到一边去。
片刻之后,乐声临近,就见旌旗铺张飞扬,如一片乌云般卷来。举着旗的,骑着马的,这些阴魂个个身强力壮,魁梧过人,还穿着乌黑油亮的铠甲,头上戴着的,是一副奇特的梭形盔,连面目都全部遮盖住,只露出两只黑洞洞的眼孔,两道红芒幽光透射而出,摄人心神。
阴兵!
这是比阴差胜过一大截的阴兵,训练有素,久经战阵,非常的骁勇。
拥有阴兵的簇拥,自然可知来者非同小可。要知道就算一州城隍,部下亦不过统率着阴差而已,要调动阴兵,还得向上头请示批准才行。
旌旗遮天,鼓乐震耳,仪仗队伍的中间抬着一顶卧榻。榻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人,光是坐姿,就显得高大异常,身上穿的,是一件古色生香的朱红官袍,头顶乌纱如盖,帽下一张国字脸,四四方方,黑须间或飘逸,不怒自威,充满了一股上期作为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陈剑臣看着,心中有莫名的滋味涌起:这阴司真是处处都在模仿阳间,当官者出行之际,少不得人马踏踏,大吹大擂一番,以彰显威风。却不知道这一位,是何来历,看样子他可比汪城隍的排场大多了……
仪仗队伍来得很快,轻飘飘的,无论人马,都似乎没有脚踏实地般,须臾就经过陈剑臣这边。
卧榻上的大官猛地似感觉到了什么,一举手,整个队伍当即停住了,鼓乐声好像被拦腰一刀砍断,沉寂下来,再无声息。
陈剑臣心一动,就知道问题出在己身上,很可能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不过他倒不慌乱,自己是受汪城隍的邀请来的,光明正大。
果不其然,很快,一名阴兵快步走来,走动之间,铠甲发出清脆的金铁之音。杀伐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什么人,敢闯入阴司来,速速来我家老爷面前回话,否则定不轻饶。”
语气骄横,颐指气使的。
陈剑臣按耐住性子,走过去,站到卧榻前面,拱手道:“在下陈剑臣,见过这位大官人。”
“好胆子,见了咱家老爷居然不跪!”
阴兵们爆喝起来,两名近侍如狼似虎,扑身上来就要抓住陈剑臣两边肩头,想将他强摁下去,匍匐跪倒。
这两名近侍,乃是从千名阴兵中经过层层筛选,挑选出来的,修习了特殊的法门,力大无穷,被他们一手拿捏住,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动骨,魂神形象被这么一拿,只怕立刻就动弹不得,任凭他们摆布了。
陈剑臣傲然而立,不闪不避。
大手如爪,迅猛地抓上他的肩膀,当刚刚相触,便如同抓到了滚热火烫的铁板,滋滋滋,异响连连。
两名近侍忙不迭缩手,就见到手掌心有一道白气。白气腾腾,向四周扩散,随即他们的手掌,便仿佛被烧融了的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化为齑粉,簌簌的粉末掉落如雨。
这是什么气息,如此霸道?
两名近侍骇然若绝,假如就这般不可抑止的消融,恐怕一时三刻,全身都会化掉,渣滓都不剩了。
好在把巴掌消融掉后,那白气就慢慢挥发消失了。两名侍卫这才松一口气,暗呼侥幸,只丧失了一只巴掌,日后凝练回来便是。
“哼!”
卧榻上的大官人冷哼一声。
陈剑臣心神大震点浩然养吾剑差点要被动显出原形飞出来。
第两百三十五章:判官
坐在卧榻上的大官人身子没有动,光是冷哼一声,这声音便如同结结实实地打在陈剑臣心坎上,差点要逼出浩然养吾剑来。
好厉害的修为!
陈剑臣心中一凛:他知道阴司绝非说起来那么简单,乃是一个庞大无比,存在数千年的机构,其内大能不可胜数。没有雄厚的仪仗本钱,只怕早被人下来灭了。
眼下这一位,就不会是好惹的主。
“你这阳人好生无礼,闯入阴司来,还敢打伤本判官的部下!”
话音渺渺,很是漠然,语气之间,自有一股能裁决他人生死的霸道。
陈剑臣昂然回答:“我本受汪城隍之请进入的阴司,何来一个‘闯’字?刚才判官近侍拿在下不成,反受伤害,只能说自取其祸。”
“哼,既然本判官的近侍要在阴司拿人,那你就该束手就擒。胆敢顽抗,便是罪!”
陈剑臣哈哈一笑:“不问青红皂白,这般阴司,以我看来,还真没存在的必要了。”他心中怒极,实在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蛮不讲理。
以前那景阳村土地小鬼,欺上作乱,还能说是情有可原。毕竟阴司家大业大,难免会冒出许多无视法纪的鬼蜮之徒。不料半路遇到的这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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