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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风云-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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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盟主,咱们都活得好好的想怎样痛快便怎样痛快,格老子的,还有谁能干涉我们吗?”一个粗犷的声音奇问道。
“是呀,怎么会呢?”很多人都在沉声问道。只有洪华、谢成及五十位曾与猎鹰一起去过利川的兄弟心中一阵心寒,猎鹰的话难道真的要应验?他们没有作声,他们依然保持着非常清醒的头脑,第一次的酒,他们已经完全排出体外,而这“还魂香”并没有喝下多少,因为他们相信猎鹰。
“兄弟们,我司马屠实在是有对不起各位兄弟的地方。”司马屠装作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
“盟主何出此言?”有人沉声问道,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等待着司马屠的回答。
“希望大家能原谅我,将自己的身分隐瞒了这么久,我从来都没有向大家提到过,我本是‘毒手盟’之人,所以说我是有愧众位兄弟的。”司马屠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
“啊……”所有的人都一片惊呼。这句话就像一个晴天惊雷,把所有的人都惊得发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话,没有人的心中是平静的。像是有汹涌的波涛在狂冲、狂撞。最惊的还是洪华、谢成与五十名从利川回来的杀手兄弟。“毒手盟”曾经派过“箭王”和数十名好手阻杀他们,并且俘去了四十多名杀手兄弟,且刚才猎鹰告诉他们,绝杀的灭门仇人便是“毒手盟”。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凌海没有死去,而又不愿再回到“杀手盟”的原因。
洪华想说话,想质问,但谢成却踩了踩他的脚。那五十名兄弟见两人未曾说话,也便默默不语,静静地等待着将要到来的风暴。
大堂里很静,只有人粗重的呼吸声在不停抽动。所有人的酒意全都散了一大半。这是一句任何人都想不到的话,更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一向敬仰的盟主司马屠居然是“毒手盟”中人。这岂是所有人能一时接受得了的?所以这些人都在消化,都在考虑司马屠将这话坦然告之的背后有什么图谋。
他们都是杀手,杀手绝不是笨人,甚至比普通人更聪明很多倍,经验老到,否则早就被别人杀了。所以他们在思考,为何司马屠如此有恃无恐,那肯定是司马屠有对付他们群起而攻的能力。最容易让人想到的是酒,这些酒都是司马屠亲自备的,谁都会考虑到。
有人在试探,没有毒!只是似乎有一种很清醇的味道留在体内不能化去。有人在洪华的背后拉了六下。三轻三重,然后又用五指点了四下,三左一右,左边三指两重一轻。
洪华知道,他的背后是“杀手盟”中一股凝聚得非常紧密的群体,和猎鹰的感情很好,与“绝杀”的感情更好。猎鹰的话他们也听到了。这三轻三重代表他是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暗号作代号。是麻金,是“杀手盟”中第五号角色麻金,三左一右的指法是叫他们静观其变,不要鲁莽行事,另找时机。
麻金和洪华的关系很好,都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当初在未加入“杀手盟”之前便是江湖中有名的杀手。所以他会在这个时候提醒洪华,他们是背靠背坐着的,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们在桌子底下的活动。
麻金一生参加过大小一百八十多次刺杀活动,竟完成了一百六十多起。所以他在“杀手盟”中的影响也异常大,他也便隐隐成了外系杀手的头领。外系杀手是指非司马屠亲自招来培养的,而是江湖中一些本身便是杀手,后来才加入这“杀手盟”的老资格杀手。绝杀无私地传他们各种绝技,使他们看到了人世间真诚纯朴的一面,他们当绝杀是一个真纯的小弟弟,一个需要用全部的爱去关心和爱护的小弟弟,和猎鹰一样与绝杀的关系特好,甚至可以为“绝杀”去死。上次凌海到宜宾时,麻金还未曾回来,否则,麻金早就带着那帮兄弟走了。在“杀手盟”中,司马屠是第一高手,而“绝杀”却是第二把剑手,猎鹰排名第三,而第四却是麻金的师兄邓和。这也是一个有上百次刺杀经验的高手,但他却比麻金的智慧稍逊一些。邓和是一位钟情于剑的人,对其他武学的兴趣并不大。而麻金也和猎鹰一样学会了凌海所授的毒物、暗器、剑法。
洪华也在谢成的腿上点了四下,三左一右,这是用脚点的,所有的这一切细小动作都只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的。
一位长满络腮大胡子的高大威猛杀手“嗖”地站起身来,端走桌面上的酒坛,猛地将“还魂香”向嘴里狂倒,弄得酒水乱溅,顺着络腮胡子流了一地。然后他眼中露出坚定的神情,冷冷地道:“不知盟主将这个秘密告诉我们,有何意义?若盟主将这个秘密永远藏于心头,咱们不是没有必要增加这么多麻烦吗?”
司马屠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那高大威猛的杀手低沉地道:“实话说,我不想再瞒众兄弟,因为‘毒手盟’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而我本身便是‘毒手盟’之主,必须回到毒手盟中去指挥,在‘杀手盟’与‘毒手盟’之间我必须有一个选择,我不能对不起大家,也不能对不起‘毒手盟’的兄弟,所以我必须要对你们讲出来。”
顿了一顿,司马屠的声音转为激昂地道:“我很希望两盟合并,但我知道众位兄弟心中肯定有诸多想法,或是反对,这些我很清楚。因此,我今天提出来是征求大家的意见,愿意追随我司马屠的,我以‘毒手盟’盟主的身分保证一定会好好地待众位兄弟,绝不会亏待大家,将来有了荣华富贵,大家一起享用。若是有些兄弟不愿如此,我也不会勉强,可以自愿离去,我不会阻挡,今后是敌是友,就要看各位自己的打算。不知众兄弟意下如何?”司马屠的表情很深沉,目光不住地扫视着众人的面孔,似乎在等待着众人的回答。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人人都在猜测,司马屠的话有几分可以相信?谁都知道毒手盟的手段和作风,而司马屠就一直做着“毒手盟”的盟主,难道竟连自己身处险境也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疏忽的,就连最普通的人都会想到这个问题,没有任何人能独对这三百多个高手,“杀手盟”之所以能成为江湖中数年来都没人敢惹的门派,那是凭着什么呢?连冯家如此大的势力,都要避其锋芒,川中所有势力全部被毁去和撤走。
“杀手盟”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不是因为他们人多,他们的人数绝不多,三百多人,不过是一个小数目,但每个人都是绝对的杀人武器,每个人无不是经历过上百次生死的搏杀而一步步成长起来的高手,每一个人所能造成的杀伤力远比十个人所造成的杀伤力更可怕。他们杀人时,没有想到死,只有目的,而忘却本身这种悍劲,本就是无敌的。少林也不敢与杀手盟为敌,他们不够狠。武当也不能。可以说“杀手盟”是江湖中最具潜力,最有杀伤力的组织,每一个进入“杀手盟”的成员,都为能进入“杀手盟”而骄傲,因为这绝对是凭真功夫,绝对不是凭侥幸所得的。而最可怕的是,他们根本就不需要遵循江湖规矩,可以凭任何手段杀人!
司马屠难道没有想到?司马屠难道不怕?就是当初的“塞外双龙”亲来,恐怕也难免会以逃为主。若硬战恐怕也只会是死路一条。难道司马屠比“塞外双龙”更厉害?没有人见过司马屠的真功夫,这个世上能见过司马屠真功夫还活着的人恐怕也只有凌海一人而已,司马屠给人的印象从来都是莫测高深,深藏不露。
那络腮大胡子的杀手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问道:“你把这些毫不隐瞒地告诉我们,难道就不怕我们会在这个时候联手将你杀了,不仅让你回不了‘毒手盟’,甚至走不出‘杀手盟’?”
“哈哈哈……你问得好,问得好。”司马屠放声大笑道。
“你笑什么?”那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沉声问道。所有人的目光都回到了司马屠的身上,因为那大汉所问的正是大家急于想知道的问题,没有一个人不急切。
“我只是想,你问得很好。这一次,我既然说出来了,当然会有所准备,若你们执意要与我为敌,我司马屠也没有办法,若你们相安无事也还罢,我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会给你们留下一条生路。”司马屠声调一变,眼中厉芒暴射地道。
这时的司马屠在所有的人眼中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绝对可怕的人,就像一片深不可测的汪洋,没有底、没有边,应该说,这已经再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生命力澎湃的能量体,所有的人,在这时才真正的看清了司马屠的厉害之处,也在暗暗吃惊。
那络腮胡子的大汉没有退缩,也没有畏怯,反而神色变得无比平静,他的声音也变得无比平静,甚至不带一丝惊骇、不安的神色。“你在酒里下了毒?”这声音的确很平静,平静得有点近乎于死亡的味道,但这平静的声音却像是一颗硕大无匹的陨石,飞坠在一个平静的湖面上,把整个湖面的平静给击得粉碎。
那种宁静已经荡然无存,所有的人心中都如巨石在压抑着,都在期待着司马屠的回答,所有的眼神都无畏地望着司马屠。
“你何出此言?难道你发觉我的酒中有毒吗?”司马屠反问道。
“这两种酒没有毒,但这两种酒似乎比那正宗的佳酿味道要差上一点点,虽然这些都是好酒,而且没有毒。最先我们喝的是‘东门坊’的‘春露仙’。可是这酒似乎比那“春露仙”多了一点点辛辣的味道,只喝一口不觉得,但若大口大口地喝,那些对这‘春露仙’仔细品味过的人只要一留心,定可以觉察到这一股淡淡的辛辣,这是真酿‘春露仙’所没有的,而这‘春露仙’正是‘东门坊’所出,因此味道的变异定是有人动了手脚。而这‘还魂香’在宜宾也只有一家,虽然这酒也是陈年佳酿,但以他的年限来计算,这酒质似乎应该还淡了一些,和它的醇度不能协调,我敢肯定这不是酿造的失误,因为这酒的香醇,绝对正常,所以也应该是买来后才出的问题。”那留有络腮胡子的大汉如数家珍般地分析道,眼神丝毫不漏出一点点情绪。
“哦,想不到你对酒还会这么细心,有如此深的研究,那你觉得这酒喝下去有没有毒呢?”司马屠含笑地问道。
众人刚才听到这大汉一说,心中都一惊,刚才谁都没有留意这一点点小小的味道变化,但这大汉却分析得如此清楚,不由得心头也一急,很想听到结果。
“我不知道这两种酒中放了什么东西,不过对身体并无多大正面影响,但很明显,在体内有一团驱之不散地清醇之气。我也不知道这股清醇之气能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我却听到‘绝杀’兄弟说过有一种叫做和合的奇毒,他们本身是没有毒的东西,或者两者相合也是没有毒的,但却只要有一种引子一催化,那股潜藏有无毒之物,便会变成剧毒,甚至无药可解!”
“和合的奇毒……”除司马屠及他身边的二人和那大汉外,其他所有的人都惊叫了起来,把那大汉的话声一下子给打断了,大堂内乱成了一片,那些杀手兄弟,失去了一贯的冷静,甚至连洪华、谢成、麻金也都大惊,不过他们似乎没事,连同近百兄弟,因为他们都听到了猎鹰那无头无尾,又莫名其妙的话,所以他们自觉地把最先喝下去的“春露仙”全都逼出体外,也便没有什么关系,更不会产生一股驱之不散的清醇之气。
“兄弟们,这还得由盟主为大家证实,我只不过是猜测而已。”那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沉声痛心地道。
“盟主,我们是不是中了‘和合之毒’?”有很多兄弟禁不住问道。
“兄弟们不用担心,只要你们愿意跟随我司马屠,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更不会有毒发的情况。”司马屠话锋满带温和地道。
众人立刻知道,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便是说,每个人的的确确是中了和合之毒,这一下子除了司马屠和他身后的两名杀手外,其他所有的人脸色全变了,连那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也都变了脸色,没想到被他一语道中。
司马屠伸了个懒腰,动作很自然,很优雅,很轻松,也有些得意,但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虽然这只是一个很随便,也很平常的动作,可是他每一寸肌肉所划过的轨迹却都是那样完美,他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所有的功力,而且他还圆满地完成了一件令他也感到非常棘手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在沉默之中,所有的人都在静静地体味着这死寂的气氛,所有的人都在心中痛骂,在心中思量,无奈、痛心,在空中交缠成暴风雨将临的死寂。
△△△ △△△ △△△
赵乘风又来到了一座十分华丽的房子前,也记不清穿过了多少花丛,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不过他似乎感觉不到路远,因为这里的每一寸草,每一株花,每一棵树,每一池水,每一座桥,甚至每一幢房舍都会让人陶醉。这里的景色之美,恐怕天下只有皇宫内院的御花园才能达到这种境界,赵乘风真的很佩服这园林的设计之人。
而追月带他来的那座房子更是别具一格。其他所有的房子都是以青砖砌成,而眼下这房子却全是红木所制,就像是一个艺术样品一般。不是很大,只有四丈见方,外墙全以红木厚板拼成,其中的窗子特大,都推开着,就像是几扇大门,顶也是用琉璃瓦盖成,在门口的两根红木大柱子与红木外墙之间夹着两只小狮子,给人一种威武而清秀的韵味,有一道大概五尺的走廊,全以大青石铺成。
走入这木屋,里面装饰之豪华更让赵乘风咋舌。那地面全都以红木镶成,而且还铺着毛毯,墙壁上挂了五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如果是在夜晚,却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四壁上都挂满了各种古字画或当代名家之作。最引赵乘风注目的,却是大堂上的两把剑。那古朴的剑鞘,掩不住欲裂鞘而出的寒气,似是有一种生命在呼唤。这两把剑简直是活物,不折不扣的活物。
赵乘风是一个绝对的好剑手,他爱惜自己的剑,就像是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他一生到目前为止,依然只用过一把剑,也只想用一把剑。可是当他一看到那两把剑时,竟有一种欲得之而后快的感觉,想将之归为己有,那是他在心底出现最多的念头。
他是一个好剑手,所以他懂得剑的艺术,他知道怎样与剑培养感情,他知道剑若成为活物那才是神剑,一把凡剑再怎么培养,也最多能与自己的心神相通而已,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神剑,所以他对这两柄剑很动心。
追月进到内室,不久,便有一锦衣青年从内屋走了出来,刚刚走到屋门口,赵乘风便有了感应,很强烈的感应,这是一个高手的直觉。
赵乘风蓦然转身,他的眼光立刻和另一道眼光在空中交缠。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一对久别的故友突然相逢,又似一对有千万载仇恨的冤家蓦然相见,还有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体贴、相惜。两道目光一直在交缠,似乎要碰出电火……
追月似乎感应到了这种玄妙的气氛,似乎发现了这异常的现象,他不会真的看到了火在虚空中交缠,那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感觉,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高手,只是他不能明白,冯鹰与赵乘风两人此时的心境,只知道两人这样呆呆地立着不动是很奇怪的事。
过了好久,的确过了好久,就像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冯鹰终于遥遥地开口说话道:“你好!”
就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只那平和得不能再平和的音调,却道尽了多少的知音,却包含了多少的爱惜,这之中只有赵乘风能够把它完完全全地读懂,就像是冰和月亮一般地读懂这话中的真谛,于是赵乘风也说了一句:“你是冯鹰?”
也很简洁,也很明了,但却似是毫无意义的话语,却让那青年颤了一颤,低低地应了一声道:“我就是冯鹰。”
没有多余的字,很干脆、很利落、很轻巧、很有力量。
赵乘风“嗯”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安详和热情。
冯鹰的表情也渐渐转为柔和,清脆地道:“你便是赵乘风?”
赵乘风也低低地“嗯”了一声,但却很沉稳。
“公子,赵公子是有事相求的。”追月提醒道。
“哦,你有事要找我?”冯鹰平静地问道,不带一丝情绪,但赵乘风却听出了其中的惊奇。
“不错,我的确有事来找你。”赵乘风很干脆地道。
“不知有什么事用得着我,请讲。”冯鹰也很干脆地道。
“对了,追月,去把最好的酒拿一坛来,我要和赵兄痛饮一番!”冯鹰从情绪中缓过神来道,然后又向赵乘风热情地道:“走,我们到里面去坐。”
赵乘风也从情绪中回转过来,爽朗地道:“难得冯兄盛情,赵某不怕打扰了。”说着便跟在冯鹰的身后走进一间偏房。
里面是几件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还有一张琴几,一具很古雅的七弦琴,便静静地横放在几上,几张美人图贴在琴几旁的墙壁上,的确给人一种身置梦中的感觉。
两人很潇洒地坐定,冯鹰先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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