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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风云-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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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悔的剑反绞而上,竟将温南山的剑给绞断,这电光石火之间,殷无悔利用他的宝剑,和巧妙的时机、准确的力度居然将本已疲劳至极的温南山给制服,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殷无悔的长剑轻抵温南山的咽喉,沉声道:“没有人可以和天下正义作对,邪从不胜正!毒手盟只不过是一只跳梁小丑,而各大门派只是不想插手而已,你实在是太顽固了。”

“你要杀便杀,今日栽在你的手中,那是天意如此。哼!你的剑法比起我来还要逊色一点,你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温南山有些不服气地道。

“你说的很对,二个人的比斗,不仅要看谁够狠,谁的武功好,还要看谁的战略佳,所以,你便败了。”殷无悔嘲弄地道。

“你们两人到底是谁?”温南山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他口中所指的两人自然是殷无悔与凌海。

“我们只不过是正义的一个代表而已,不过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凌海淡淡地一笑道。

温南山静静地听着,眼神中显出一丝焦灼,他似乎感到意外,为什么不见柳长空的出现,也似乎在期待柳长空的出现。

凌海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遂笑道:“你不要盼望有谁来救你,今日你带来的人已全军覆没,目前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你,但很可惜即将要死去。一个是柳长空,他对你们毒手盟来说,也应该是死了。”凌海虽在笑,但心中却在痛。

“他怎么样了?你到底是谁?”温南山脸色大变道。

“我便是让你们重庆分舵解散,令你们毒手盟谈之色变的‘正——义——杀——手’!”凌海不紧不慢地道。

“你就是……就是最近出道的‘正义杀手’?”温南山有些绝望地道。

“不错,想必你还认识这把剑。”凌海抽出“含月珍珠剑”道。

“君子之剑?”温南山更是惊讶地道。

“不错,我便是现在‘君子之剑’的主人。”凌海冷冷地道。

“我败的不冤,四十年前我败在这柄剑下,没想到四十年后,我依然败在这柄剑的眼前,死也瞑目了,死也瞑目了……啊……”温南山的脖子向前一挺,“血邪剑”贯喉而过,鲜血并不是流下来的,而似是全被这柄剑所吸了过来。

殷无悔的剑缓缓地抽了出来,温南山也缓缓地倒了下去,那一批大驹马惊得不住地长嘶,似是受不住这浓浓的血腥,四蹄不住地刨着泥土。

“阿弥陀佛……”恒静师太合掌念道。

“现实都是这样残酷的,他这样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凌海轻声道。

“大侠,你方才不是说柳长空也来了吗?”恒静师太惊疑地问道。

“不错,他刚刚还在树林之中。”凌海有些疲倦地道。

“那,大侠……”恒静师太欲说又止地道。

“我没有杀他,他也没有杀我,我们两人都对不起二公。”凌海无力地道。

“南无阿弥陀佛,但愿他回头是岸。”恒静师太有感地道。

“哎呀,大侠、师太,别谈这些丧气的事情了,刚刚除去大敌,这么痛快何必如此呢?大家痛痛快快吃点东西,休息休息不是更好吗?我詹耀祖这副德性,感觉还不错,打就痛快地打,打完了就喝酒,多自在。”那姓詹的车夫插嘴唠叨道。

“老詹,说不如做。来,咱们把这些尸体拖到一边去,放在这里,还有个狗屁心思去吃呀。”那拿着旱烟袋的车夫也叫嚷道。

“嗯,也对,咱们就把他们搬到那边山坳里去吧。”詹耀祖立刻赞同地带头搬了起来,众峨嵋派弟子也帮忙运尸。

殷无悔却独自去提了两大壶水,并把林里那些震死的鸟鹊全部捡回来,居然有满满的两大串。

“大侠,刚才林中那声狂吼是你发出的吧?”恒静师太有些惊疑地问道。

“是的,师太,从今天开始师太便叫我凌海吧,我决定用真名字重出江湖。”凌海毅然地道。

“大侠已经找到了仇人吗?”恒静师太高兴地问道。

“不错,我灭门的仇人就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司马屠那老狐狸!”凌海狠声道。

“什么?‘杀手之尊’司马屠便是你灭门仇人?”恒静师太不太相信地道。

“不错,他不仅是杀手盟的盟主,也是毒手盟的盟主,还是金国七王爷完颜那金!”凌海咬牙切齿地道。

“真没想到,以前杀手盟虽然行事怪僻,但却不失为一个正义组织,我还以为司马屠乃一代人杰,却不想他竟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之人,大侠可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恒静师太疑惑地道。

“我很早就已经知道,只是一直不敢相信,不过今天却全从柳长空口中得到了证实,我便再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了。师太也再不必叫我大侠了,我都不好意思,当年我爷爷与峨嵋众位前辈交情非浅,若师太执意要叫我大侠岂不是有违辈分吗?”凌海恭敬地道。

“那我便称你一声凌少侠吧。”恒静师太微笑道。

“那我就叫你凌大哥怎么样?”休远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跳出来喜道。

这一下子将凌海给惊了一跳,有些结巴地道:“那,那随便你吧。”

“哎,凌大哥呀,刚才你和那些杀手打斗时,用的是什么毒呀,比我们打上半个时辰还有效,你教我好不好哇?”休远连珠炮似地道。

凌海见了那满是热情的眼神,有些担心地道:“这,这……”

“凌少侠,别听小徒胡言乱语,她从小就被我这个做师父的给宠坏了,你可别介意呀。”

“没事的。”

“没事就好,那就是答应啰,你是少侠,又是正义门门主,说话一定得算数,不准耍赖哟。”休远一下子截断凌海的话,连珠炮般讲出一大堆话。

这下子连恒静师太也呆住了,这样一个徒弟,真拿她没办法,只好摇头苦笑。凌海也呆了一呆,但也无可奈何,这小尼姑打的算盘倒还不错,他中了圈套也只好自认倒霉。

“咯咯,不说话便是表明真的答应,这一次大家都看见了。”休远又加了一个保险按纽。

殷无悔看了直想笑,遇到这难缠的小尼姑,真够让凌海头痛一阵子,而其他小尼姑看到凌海这一副无奈的样子也觉得很有意思。

“没有办法啰,看来我不教你也是不行了。”凌海无奈地道。

“我没有逼你呀,是你自己亲自答应的,只是从男子汉信誉问题上去实事求是地说而已。”休远似是在开脱自己的诡计道。

凌海只好在心里苦笑不迭。

“殷大侠,我们来烤猎物吃,肚子早就跑饿了,有这么多的猎物,真是一声虎啸,肚子填饱。”詹耀祖欢声笑道。

第六章 恨火赤蛤

第六章 恨火赤蛤

月光如水,夜风清爽,秋虫低鸣,偶尔有一两声狼嚎随风飘来。

篝火噼啪作响,香味四溢,味道也真是够诱人的了。

凌海静坐坡头盘膝疗伤,借月光的阴柔精华补充内息。他察觉体内的内息虽然澎湃不休,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内力却所剩不多,没有降服体内这几股真气的能力。虽然能借用,但每次以自己的内力作周转,总要消耗一些自己的功力,一旦自己的功力全部消耗完,那就如一个被制穴道之人掉进一个宝库而只能看不能用一般。龙降天说的没错,只有找到“如意珠”服食了之后,才可以与司马屠一决长短,可天地之大,又到哪儿去找如意珠呢?于是他不禁想起了“恨火赤蛤”,或许“恨火赤蛤”能找得出“如意珠”的下落,也能分辨出“如意珠”。

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凌海缓缓睁开眼睛,便见休远轻缓地走了过来。

“凌大哥,你有心事吗?”休远关切地问道。

“你还没有休息呀?”凌海平静地反问道。

“我能好好休息吗?那些烧肉的香味熏得人的睡意全都跑了,哪还有心思休息呀。”休远低笑道。

凌海“扑哧”一笑道:“要不要我叫他们送一块肉给你吃呀?也尝尝肉味,那样肯定能够休息好。”凌海一下子恢复了他那顽皮的本色。

“可是我们不能吃肉的,否则佛祖会发怒。”休远有些天真地道。

“傻瓜,你们是人,我们也是人,怎么不能吃肉?佛祖也不会责怪的。想一想,世间的食物既然已然做出来了,便是用来吃的,若是你们杀生,或许佛祖会怪,可是现在你们并不是杀生呀,那只不过是一块烤熟了的食物而已。”凌海戏谑道。

“可还是不行,我们只能吃素,不能吃荤的。”休远依然犹豫地道。

“我们正义门里有两人可有他们自己的说法……”

“什么说法?”休远还未等凌海说完便急急问道。

“你别心急嘛,听我讲。他们说佛家有‘无相’和‘有相’之分,‘无相’乃佛家大成,而‘有相’则属小成抑或未成。无相即是万物平等,万物若有若无,那即是说荤的有也等于没有,吃了也等于没有吃。素的也是食物,荤的也是食物,若一定要分出个‘荤’与‘素’出来,那不是有相了吗?有相了那叫小成。而不分荤素,只当是吃食物来充饥又有什么关系?佛祖也不会管的。”凌海的心神变得有些轻松,便露出不拘小节的个性,戏笑道。

“休远,不要在那里打扰凌少侠的休息。”恒静师太有些愠怒地道。

休远回头望了望恒静师太,忙道:“是,师父。”然后回头有点惆怅地道:“凌大哥,我先回帐篷了。”然后转身离去。

凌海只是摇头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凌门主,来吃烤兔呀,那里蚊子挺多的,与其以血喂蚊子,倒不如让兔子喂你肚子好哦。”詹耀祖粗犷地喊道。

“你们吃吧,我再坐一会儿。”凌海微微笑应道。

“主人,老詹的烧烤手艺的确不错,你就来尝尝吧。”殷无悔高声道。

“是呀,你吃过了保证舍不得放下,还有我们这壶中的酒,也绝不是劣酒,不吃不喝真会遗憾的哦。”那用长鞭的车夫高声叫道。

“既然如此,我可不想有什么遗憾。”凌海长身而起,大踏步地向殷无悔等人走去……

△△△ △△△ △△△

杀手盟内堂,人头攒动,黑压压地列着一百多名当今武林中一流的杀手。

气氛很沉闷,很静、很静,有一种暴风雨将临的那种压抑。

司马屠坐于盟主椅上,有些怒意,脸色很难看,猎鹰立于堂中有些尴尬,有些懊恼,有些不知所措,也掺杂着一种倔强,一种固执。还有立于猎鹰身后的五十名杀手,有些担心,有些害怕。

猎鹰前天已经回到杀手盟,而司马屠却是今天才回杀手盟,没有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至少“杀手盟”中无人知道,更没有人敢问。不过可以看出来司马屠所做的事情不太顺利,或所遇到的是一些极不开心的事,因为那些情绪早就写在他的脸上。

司马屠从来都没有过今天这副表情,其盟中弟子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会有这样的表情和气色,似乎“杀手盟”在一夜之间全都被灭了一般。没人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司马屠的事很少有人敢问,那是出于对他的一种敬畏。他是盟主,他是“杀手之尊”。在几个月前,还有人敢问,那便是凌海,可是现在凌海不在了,“杀手盟”中似乎少了一点什么,没有以前那种活跃的气氛。一切似乎有一点走出原则的轨迹,似乎“杀手盟”现在并没有按规矩杀人,一切只是因为仇恨,特别是近几个月来,与“拜月教”冯家对敌,不论对方该不该杀,都将之全部杀光。

可是猎鹰却违背了司马屠这几月来新的决断,居然未能将利川的冯家分舵毁去,更没有将冯无悔的人头拎回来,反而带回了请司马屠停止与冯家争斗的意见。司马屠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不愉快了,他有些愠怒,有些生气。

猎鹰有些不知所措,他本以为司马屠很明理,很有正义感,可是今天他的苦心却换来一阵痛骂。司马屠居然说他没有兄弟之情,不为兄弟报仇,反而帮仇人说话,心生反骨,让猎鹰有些痛心,有些难过,有些懊恼,有些不知所措。

猎鹰他不想说什么,他知道司马屠心情不好,他并不知道司马屠在昨天接到了四个非常坏非常坏的消息,对中原武林或许是很好的消息,但对司马屠来说却坏透顶了。第一个消息是“毒手盟”九江分舵基本上被毁,耶律盖天身受重伤,而他的大弟子上官无忌却惨死于浔阳楼,两位舵主和十位金牌杀手尽数被杀。

第二个消息却是四个怪人闯上花果山,击杀了右圣使翠云,还杀死一名副坛主及数十名“毒手盟”弟子,而那四个怪人却是将自己炼制成毒人的凌家余党。

第三个消息却是派去击杀“正义杀手”的三十名金牌杀手及尹氏五虎,全体失败,还丧失了无尘子和灭尘子两个内奸,并让“正义杀手”成立了“正义门”,准备向毒手盟挑战。

第四个坏消息便是凌海重出江湖,将恩施分舵中的高手几乎杀了个干净,柳长空下落不明,恒静师太等人顺利地返回了峨嵋山。

这是毒手盟成立以来打得最惨的几仗,三年前虽死伤近二百名金牌杀手、三百名银牌杀手和几十位顶尖高手,可是也让凌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现在,一个个分舵被毁去,还有人欺上总坛,可是连对方的一个主要人物都未能干掉,这怎能不令司马屠头痛?不过若非三年前死去那么多高手,今天便绝不会是这局面。

“唉……”司马屠在叹气,很深很沉的叹息,似是传自枯井之底,不过这一声叹息终还是划破了堂内的沉闷。

气氛似乎缓和了一点,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在那沉寂如死的时刻,若有一阵雷鸣,或许人们会感亲切一些。

“猎鹰,是我太过于激愤,最近因绝杀的事,使得我心里很乱,脾气才会有些暴躁,你要理解我。”司马屠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道。

“盟主这种心情我完全理解,可是……”

司马屠立刻打断了猎鹰的话,接道:“能理解就好,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先下去休息吧。”

“盟主……”猎鹰有些着急地道。

“你不用说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先下去吧。”司马屠向猎鹰挥挥手道。

猎鹰望了望司马屠那不耐烦的样子,无奈地道:“是,盟主,我先告退了。”猎鹰转身悻悻而退。

司马屠望着猎鹰退去的身影,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令人难解的厉芒,猎鹰似乎有了一点点感应,心中突然抽搐了一下,一股阴影袭上他的心头。一向对司马屠敬若神明的他,此时心头却似乎有一条淡淡的裂痕。

猎鹰加快步伐走出杀手盟的大堂,他没有回到住处,他需要酒,他需要女人,他想忘掉今天这一幕,忘掉今天这一切。所以他选择了“醉花楼”,这本是宜宾第二大楼,可是现在已变成了第一大楼,“百花楼”全给杀手盟毁去,便为“醉花楼”做了件非常好的事,也终于算抬起头来了,少了一个竞争的大敌。

“醉花楼”的生意很红火,大红灯笼在风中微微斜张,猩红的地毯铺出一种热情奔放的情调,贴金的门庭暗红的楼墙,深红色雕龙的大木柱。宣染出一种浓烈而激情的气氛,热情的龟公,多情的老鸨,叫起一路的欢畅。

猎鹰的脚步很沉,把剑扛在脖子上,竟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醉花楼”的门口。他一路上都在思量司马屠的那句“你先去休息吧,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可是他却总不明白其真正的含义。他甚至不了解司马屠的那声叹息,他总觉得那声叹息格外深沉,似乎并不是为他猎鹰的事而叹息,或许是猎鹰多疑了吧。不过猎鹰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是他为什么叫猎鹰的主要原因之一,那就是具有敏锐的洞察力,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对谁,都保持着这种奇准的洞察力。他发觉司马屠变了,变得让人难以捉摸。

“哎呀,这不是猎鹰大爷吗?好久没见,今日是什么风能吹得动大爷您呀?快进来坐,快进来坐。”满面春风的老鸨一下子冲上去拉住猎鹰的手眉开眼笑地道。

猎鹰望了望盛情的老鸨,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

“哎呀,猎大爷,你可知道吗?你这一个多月没来,可把我们醉花楼的姑娘给想出病来了。雪莲呀,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你要是再不来,可真要闹出人命来哦。”老鸨一手挽着猎鹰的手,一手挥动着粉红色的手帕媚笑道。

“有这么严重吗?若我一年不来,你‘醉花楼’不要垮台了吗?”猎鹰一听雪莲,也便欢声调笑道。

“猎大爷,你可是我宜宾城的大红人,你若不来撑台,真一年不来呀,那我们‘醉花楼’就算不垮,也没有几个姑娘啰。”老鸨奉承地笑道。

猎鹰的心神一下子轻松了很多,笑着点了下老鸨的脸蛋道:“你呀,一张嘴可以哄死所有的男人。”

“猎大爷呀,我金阿秀对你可是一片至诚呀,老天可以做证。”老鸨挥动着手帕指着天道,两人也同时走进了屋内。

“姑娘们,快来呀,今天瞧谁来了。”金阿秀放开猎鹰的手挥动着手帕,娇声呼道。

“哎哟——原来是猎大爷,什么风把你老人家给吹来了。”一个妖艳打扮的妓女扭着屁股挥着手帕缓步走了过来,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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