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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书 第一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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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说②：“上帝仁慈地接受人们用各种名义用各种方式所给予它的尊敬和礼拜。 老天爷总是善意地注视着这样虔诚的心。”他补充说：“一切当权者都从它那里取得利益。”
蒙台涅写道，多神教徒的历史故事把尊严、秩序、正义认作神迹，认作先知者的预言，这些神迹和预言是为他们的利益，是为了作为他们宗教中的教谕而创造出来的。③我前面业已提过同一位作家所写的话：奥古斯都的庙堂多过丘比特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０８页。②同上，第４８页。③《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９８页。。电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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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６遗 书
的庙堂，人民拿这种宗教上的崇敬报答他，并且也是这样相信他所创造的种种奇迹。 在比奥西亚省①的德尔斐城②有纪念阿波罗的著名的神庙，相传阿波罗曾在这儿通过自己的传谕者说过话。 这里吸引着全球各洲的参观者，他们带来许多珍贵的礼物和供品，丰富并装饰了这座神庙。 建在爱皮达夫（伯罗奔尼撒的一小城市）
或达尔玛兹用来纪念神医艾斯库拉普的神庙一度也是这样有名的。 据说这尊神也曾在这儿通过自己的传谕者说过话。 当罗马人遭受时疫侵害的时候，他们祈求爱斯库拉普诊治，并用抬龙神的方式把他抬进罗马城。在爱皮达夫的神庙里有许多图画描写爱斯库拉普治好了病人的情景。 类似的事例还多得很，这里不再赘述了。 根据上面所讲的、并为各个宗教的历史和实际情况所证明的话来看，显然可以得出如下的结论：我们基督教徒所自赞自夸的那一切虚构的信仰的理由，同样也存在于一切宗教中，因而不能作为他们宗教的真实性的证明或可靠的证据，正如不能作为其他任何宗教的证明或证据一样。 这个结论是明明白白的，人人都看得出来的。
①比奥西亚——历史上希腊中部的一省。 ——译者②德尔斐——古希腊城市，宗教的中心。 ——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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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作为证实任何宗教的根据的虚构神迹的虚伪性和不可靠性〕１６
十三 〔作为证实任何宗教的根据的虚构神迹的虚伪性和不可靠性〕
显然，把预兆或其结局作为任何一个宗教的真实性及神圣性的可靠证据，这是错误的。 因为预兆或其结局可能起源于恶习，也可能起源于德行，可能起源于迷误，也可能起源于真实；可能出于骗子手和撒谎者的花招，也可能出于虔诚而正直的人的行为。关于这一点，利用假宗教的一些事例，利用我们基督教徒称之为神的语言，甚至利用大家尊之为神和救世主的那个人的证据，就很容易得到证明。 这些例子令人信服地告诉我们：预兆和虚构的神迹都是假先知及骗子手为了惑人或骗人而捏造出来的，他们不但过去捏造而且现在还可能继续捏造这些东西。 至于谈到这些虚构的神迹如果可信的话，那么我们在多神教徒的假宗教中几乎可以找到无数这一类的神迹。 可以说，在奥维狄乌斯［５８］的《变形记》中以及在多神教徒其他的神话中可以找到成千成万这一类的神迹。菲洛斯拉特［５９］在描写卡帕多基人《安吉纳的阿波罗尼的生平》中也记述了许多奇迹。《使徒行传》上面说，有一个名叫西门（浑号养鸟者）
的人在撒马利亚城做出这样一些奇事，以致使居民人人称他为上帝的大能者。 前已谈过，他在罗马做了这么多奇事，以致那里的人们为他建立一座塑象，上面题为：“献给西门——圣洁的神”。提图斯。 李维［６０］写过，敬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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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６遗 书
贞洁女神的处女图斯齐雅被指摘违反了保持贞洁的誓言，她为了证明自己的童贞，拿一只筛子盛水从齐布尔走到贞洁女神维斯特的神庙里。 奥维狄乌斯①也讲过关于另一个贞女克拉英吉的类似的故事。 这个贞女用下列方法来证明自己的贞洁：她仅仅用自己的一条腰带就把一艘载着女神吉别娜肖象的大船驶出去，而这条船原来是这样牢固地停泊着，以前甚至几千人也不能使它开航。塔西佗②［６１］传说，皇帝维斯帕西亚努斯［６２］在亚历山大时代，用手摸摸盲人的眼睛，就使盲人的双眼复明，一抚摸残废者的脚掌，就使残废者复原。 爱利。斯帕尔季安［６３］说，皇帝亚德里安的确是这样用手摸一摸一个天生的盲人的眼，就使他的眼睛恢复光明。 关于奥列里亚努斯皇帝③，也有人谈到过他有类似这样只要用手摸摸就把病治好的神奇的医疗事件。 据普卢塔赫［６４］说，伊庇鲁斯国王皮洛士④一用右脚大趾接触患处，就能治好一切疾病。他还补充说：当皮洛士死后，他的尸身经过火化，但他右脚这个大趾却完整无恙，丝毫没有受到火的损伤。 斯特累波［６５］讲过，给女神费罗妮敬献供品的祭司们，赤脚在烧红的火炭上面走来走去而不会被烫伤。 他谈到自己也是这样给女神狄爱娜贡献祭品的经过。采利伊说，酒神巴考士⑤赋与自己儿子郎阿波罗
①奥维狄乌斯《历书》，第４卷。②《历史》，第４卷，第１８章。③奥列里亚努斯，２７０—２７５年罗马皇帝。 ——译者④皮洛士（公元前３１９—２７２年）
，伊庇鲁斯国王。 ——译者⑤巴考士——古罗马丰产及酿酒之神。 ——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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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作为证实任何宗教的根据的虚构神迹的虚伪性和不可靠性〕３６
神的大祭司阿尼伊以变化无穷的能力，他只要用手一点，就可以随心所欲把任何东西变成面包、酒和橄榄油等等。 奥维狄乌斯在他的著作《历书》第五卷中，西西里的狄奥多［６］①和斯特累波②在自己的著作中都讲过：管山林水泽的女神用羊乳喂养过丘比特。 后来丘比特把这只羊的角赠给女神。 这只羊角是个奇怪的宝物，凡是女神想要的东西，角中无不应有尽有。 因此，这只羊角叫做丰饶角。像犹太史所讲的，红海的水自行分开，给逃避埃及人追赶的犹太人让出一条道路。 据犹太史学家约瑟夫［６７］报道，过了许久之后，马其顿人在亚历山大统率下出发远征波斯王国，当他们越过帕夫利海的时候，也遇到同样的事情。 末了，据摩西五经记载，法老③的术士也在法老面前创造出摩西创造过的奇迹。 如果摩西把手杖变成蛇，术士也把自己的手杖变成蛇；摩西把水变成血，术士同样也把水变成血；摩西把许多蛤蟆引进到埃及的土地上来，术士也如法泡制。 摩西又把许多爬虫和苍蝇引进来，术士也照样把爬虫和苍蝇引进来。“埃及的术士们也用自己的邪术依样而行，也叫青蛙上了埃及的土地。”
④如果后来我们果真听说摩西在这类法术上胜过了法老的术士，那么即使如此，我们也不应因此而感到惊奇，也不应因此相信摩西在这方面具有什么超人的神力。要知道，我
①《狄奥多丛书》，第４卷，第２章。②《斯特累波文集》，第１０卷。③法老，古代埃及君王的称号。 ——译者④《出埃及记》，第８章，第７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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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６遗 书
们往往看见在一切科学及艺术中，有一些工作者和科学家要比另一些工作者和科学家较有经验、较为熟练、较为灵敏。当谈到表演跳舞、走绳索，以及耍各种杂技的时候，一些人往往比另一些人表演得巧妙和灵活。 这里问题也是这样的：如果说摩西真的做了其他术士所不能做的事，那决不应认为他是按照什么神力启示而做的，而只应认为他在这方面比别人机巧敏捷、更懂得技艺、更有经验。 还可以引用许许多多这一类的例子来论证上面所讲的话，但实在无此必要。我们基督教徒不应相信，法老的术士所有这一切虚构的神迹，可以作为宗教真实性的显然可信的证据，不应相信这些神迹出自什么圣洁的人。基督教徒们不论愿意或不愿意，总应该承认，这一类的预兆及行为既可能产生于恶习，同样也可能产生于美德；其中可能有起源于真实的，也可能起源于虚伪的；无论现在和过去，它们既可能是骗子手做出来的，也可能是诚实人做出来的。 因此，它们决不能作为某一个宗教的无可怀疑的论证，也不能作为这个宗教的真实性的可靠的证据。 我们的基督教徒提出异议说：术士、法老和多神教教徒所有这些为了粉饰迷误和假宗教而捏造出来的虚构的神迹，只是虚伪的神迹，只是无稽之谈，因而不应相信那些传播它们的人。 可是，应当驳斥这种异议。 首先，要证明他们所有的神迹也是一丘之貉并不困难，没有理由多信这些神迹而少信那些神迹；在任何场合下都没有可靠的方法来确定这些神迹比那些神迹更可信些。在这种怀疑之下，也许可以说，属于基督教初期那些怪异事迹，其可信的根据更要少一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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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他们的故事不可靠〕５６
题在于有关多神教的神迹，大部分都是当时著名的、受尊敬的、认真的史学家告诉我们的，而有关基督教初期的神迹则只是由一些不学无术的、属于社会败类的那些人告诉我们的。这些人在当时既不出名，又不受人尊敬，现在我们也仅仅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且甚至还不能相信当时他们真正使用的就是现在称呼他们的那些名字。
十四 〔他们的故事不可靠〕
比起旧福音书作者笔下的故事来，质言之，即比起有关耶稣基督的种种神迹来，大概菲洛斯拉特在他叙述安吉纳的阿波罗尼的生平的八本书中所写的神迹，其可信理由显然更充足些。因为大家都知道，至少菲洛斯拉特①是一个聪明、机智而雄辩的人，他是皇帝谢维路斯之妻优丽伊皇后的宠臣和秘书，他经这位皇后再三恳求，才写下了八卷关于阿波罗尼的生活和奇行的书。 既然皇后这样关心地恳求他记述阿波罗尼的生平事迹，这就是一个可靠的证明——它证明阿波罗尼是一个因为某些伟大功绩而驰名于世的人物。 至于对耶稣基督和那些记述耶稣生平的人，则无论如何不能这样说。 上面我已讲过，这些记述耶稣生平的人乃是一些不学无术的、属
①《历史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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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６遗 书
于社会败类的人，是一些可怜的贩夫走卒。 他们甚至没有能力把自己所要报道的事实写得首尾一贯，他们所写的故事常常自相矛盾。 谈到他们所描写其生活与言行的那个人，要是他真的创出了他们硬加在他头上的那一切奇迹，他就一定会因这样一些卓越行为而享受盛名，并且绝对不会不引起人民的礼赞，就象一切大人物所受到的礼赞那样。 例如前面讲过的阿波罗尼和西门，就被他们同时代的人认为是具有神力的人，人们并且为他们建立神象。但是对耶稣基督则不是这样。基督教徒的基督在生时就被认为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无足轻重的人，是一个疯狂的宗教狂热病者，甚至是一个可鄙的该上绞刑台的人。 哪里有显明的根据足以使人相信他真正创造了那样一些伟大的奇迹呢？恰恰相反，从表面来看，就更加有理由来说明他实在是一个疯狂的宗教狂热病者，可是基督教在初期只是一种纯粹的盲目信仰。 关于这一点，以后我还打算比较详细地谈到它。其次，那些比如谈到摩西的神迹，同时也谈到法老术士。。神迹的书籍已肯定地记述着术士们创造了摩西所创造的神迹，亦即创造了摩西所创造的那些事物，这就是可以给予我们基督教徒的一个答复。 既然这样，我们的基督教徒就不能否认：这些虚构的神迹既可以由好人创造，同样也可以由恶人创造；既可以有利于恶习，同样也可以有利于美德；既可以有利于欺骗，也可以有利于真理。 根据这点，显然可以看出这些虚构的所谓可靠的理由，决不能成为真理的证明和可靠的证据。 基督教徒常用的办法是，经常引证法老的术士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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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他们的故事不可靠〕７６
归被摩西战胜，他们原是无力和摩西抗衡的。 这个说法其实是什么也不能证明的。 事实可能如此，但是正如我前面已说过的那样，不应由此得出结论，说摩西比这些术士具有大得多的超人的神力，因为这只不过说明在一切艺术及科学中，有一批行家比另一批行家更加熟练而已。 最后，如果在这一个场合中摩西赢了术士们，那么在另一个场合中他也可能输给术士们，或输给另一些技术更巧妙的术士们，如果有这么一些人的话。总之，用这些虚构的神迹来证明宗教的真实性，这种证明是软弱无力的，何况关于神迹的全部传说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呢！
因此，约瑟夫（他原是一个虚伪的犹太史学家）
在叙述了一些极重要的、据说是为了他的人民和他的宗教而创造的神迹以后，立即附带声明：对这些神迹的可靠性可以保留怀疑态度。 他说，让每个人任意想想这些神迹——这就是他本人对于自己的记述没有很大信心的确实证据。 约瑟夫这种做法，向那些认为这一类传说都是一些丝毫不值得相信的无稽之谈的有理智的人，提供了一个理由。 下面是《一些大人物的辩解》①［６８］一书作者对于它们的评论。“削枝而不挖根，徒然浪费时间。 必须一开始就驳斥一切荒唐无稽的传说，并指明关于魔术和魔鬼的一切传说都是既不能凭理智又不能凭经验证明的。 至于谈到的某些人的发狂、念咒及其他奇怪行为，有许多人说那并不值得费什么力气去驳斥，因为他们已经用那些与自己分不开的荒唐可笑的行为驳斥了自己。此外，
①《一些大人物的辩解》，第１卷，第２４４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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８６遗 书
连耶夫纳皮［６９］在谈起它们时，也担心听者把自己当作骗子手。 关于希腊分裂派教徒那里所有虚伪的神迹和假装的昏迷及复苏现象，在桑捷连乌传教士报告书中可以看到。 其中有整整三章连续地谈论了这个有趣的题目。“
蒙台涅说：“叫人惊奇的是，例如，相信神迹这样一些人所共知的印象，常常是由空洞的理由和偶然的机缘中产生①……。我们的视力常常使我们看到一些近看则无的奇怪形象。后来这些神迹和怪事隐匿不见了。 这时我眼前又出现了另一些神迹。 虽然它们刚刚出现时就消失了，但我们仍然看到它们发展中所遵循的方向，如果它们能充分发展的话。 要知道只要找到线头子，就能解开整个线结。世上事物从无到最小，比从最小到最大的距离更远。 然而因这个奇怪原理而震惊的人们在谈及它时会觉得别人有不同意见，这就会难于令别人信服，因此人们就要捏造事实来补缀破绽。 后来我们自己也能察觉到：在传达我们所听到的故事的时候，我们往往擅自加以润色和补充。 所以开始是个人的迷误，以后就变成社会的迷误；而社会的迷误同样也产生个人的迷误。这样一来，这些谎言的锁链就形成了，它一传十、十传百地传播着。 它时而轰动一时，时而销声匿迹；而且最远的见证人还显得比最近的见证人更加明白真象；后听到的人比先听到的人更加相信它们。”蒙台涅又说，这是事物发展的自然过程。②人们通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１０３８页。②《蒙台涅论文集》，第１０３７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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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他们的故事不可靠〕９６
常没有做到象传布自己的见解时那样的热心。 倘若普通的办法不够用，我们就会使用权力和实力，我们就会用火与剑来蛮干。 不幸的是，教徒人数众多被看作是宗教真实性的最高指标，实际上在这群人中，愚者的人数比智者多得多！他继续说道，至于谈到我自己，那我对他们之中哪一个也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他们所有的人。 同时我也不根据见解存在年代的久暂来判断它们。骗子手喜欢借笃信宗教的幌子来掩饰自己。 世间很多舞弊行为，甚至可以说世间一切舞弊行为都起源于人们向我们施加恐吓，迫使我们承认自己无知无识，并接受我们不能反驳的一切。上面引述的一切事例和理由告诉我们，虚伪的神迹可能是坏人捏造出来的，也可能是好人捏造出来的；它既可以有利于迷误，也可以有利于真理；既可以有利于欺骗，又可以有利于公正；因此，不应该把这些神迹认为是宗教真实性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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