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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书 第一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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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１遗 书
上帝授予的权力一样。 国王也同样关心神甫的威望，给以优厚的圣俸和丰裕的进款，支持他们行使做礼拜的空洞无谓的卖假药式的职能，并强迫人民承认他们所做的和所教导的一切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有这一切都是用笃信宗教和顶礼上帝的漂亮的幌子掩盖起来的。 这就是对付你们的又一个方法，借助于这个方法，欺骗、谬误、迷信、幻想及愚弄行为得以弥漫人世间；它们继续存在到发展成为在沉重负担下受罪的贫苦人民的巨大的灾难。亲爱的朋友们！你们也许以为，在世界上许多现存的假宗教中，我最低限度会把我们大家信奉它、说只有它教导真理、承认上帝并且好好地崇拜真正的上帝、引导人类走上得救和永远幸福的真理之路的天主教作为例外。 但是，亲爱的朋友们！你们不要受迷惑，不要受这一点的迷惑，也决不要受你们的虔诚而无知、或无耻而自私的神甫和神学家灌输给你们的一切所迷惑，也不要受他们在俨然绝对正确的、神圣而美妙的宗教形式下传布给你们的一切所迷惑。 你们也受诱惑和欺骗，其程度不亚于其他受骗最大的人。你们受迷误，其程度不下于那些陷入迷信最深的人。 你们的宗教其虚幻及迷信程度不比所有其他宗教小；它的原理和别的宗教一样的虚伪，它的信条和常规和别的宗教一样的可笑和荒谬；比起那些被你们自己非难和斥之为偶象崇拜者来，你们自己也是一个十足的偶象崇拜者。 你们的概念和偶象崇拜者的概念只是表现形式不同。 简短地说，你们的神学家和神甫狂热地、滔滔不绝地向你们宣传关于圣礼伟大、卓越和神圣（他们借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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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１１
迫使你们崇拜）的一切话，他们郑重其事地向你们宣传关于他们虚构的神迹的一切话，他们如此热心和如此肯定地向你们描绘关于天国的奖赏和地狱的可怕的痛苦的一切话——所有这一切实质上不是别的，而是妄想、谬误、欺骗、虚构和瞒哄。 这一切起初是由狡猾而巧妙的权术捏造出来，继而是由骗子手、无赖汉加以复述，后来是由人民中间一些愚昧无知的人盲目地加以相信，最后是由国王和有势力的人用权力加以支持。 国王和有势力的人纵容欺骗、谬误、迷信及无赖行为，用自己的法律来加强它们，以期用这种手段箝制群众，强迫群众受自己支配。亲爱的朋友们！统治者从过去到现在都是这样对待人民的。 他们利用上帝的威势吓唬你们，他们既不崇拜、也不信奉这个虚构的上帝，而是肆无忌惮地滥用上帝的名义和威信，迫使你们尊敬和害怕他们自己。 他们就是这样滥用笃信宗教的名义、滥用宗教的虚假名义，把他们所设想的一切灌输给懦弱无知之人。 最后，他们也就是这样用各种令人可恨的欺骗和不公正的宗教神秘剧来哄骗所有的世人，虽然那些［民政当局及教会当局］本来只应当把自己的力量用在建立和平、正义和真理的普遍统治上；因为这种统治能够使全世界各族人民都幸福和满意。我说过，他们处处撒下不公道的罗网。 这一切巧妙的权术的秘密动机，以及一切信教的教规和仪式实际上不是别的，而是一些欺骗和不公正的宗教神秘剧。 这时我注意到所有遭到不幸的穷人们，看来他们受了这些神秘剧的欺骗，以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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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１遗 书
为这个强权世界的玩物和不幸的牺牲品。 可是对于统治者及其帮凶来说，对于支配世人良心和保证世人有好差使的神甫来说，这乃是黄金窟，乃是只要一挥魔杖就会给他们带来一切财富的丰饶角①。 这就使得这些老爷们能够过着逍遥自在的养尊处优的生活；而处在宗教恶梦与迷信之罗网中的穷人们，虽然痛苦挣扎，到头来还是驯顺地接受了这个强权世界的桎梏。 他们耐心地忍受自己的苦难，用对不理睬他们的上帝和圣徒作徒劳无益的祈祷来安慰自己；他们醉心于空洞无谓的宗教仪式，在完成虚伪的、迷信的坦白罪过之后，履行着责成他们履行的一切忏悔仪式。 他们日日夜夜不停地工作着，流尽血汗，最后取得极其可怜的一点生活资料，但是却保证了那些造成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过快乐而舒服的生活。唉，亲爱的朋友们！如果你们知道那些在宗教的幌子下用来愚弄你们的神话是毫无意义而且是荒谬绝伦的，如果你们知道那些人在管理你们的借口下，是如何不公正地和令人痛恨地滥用支配你们的职权，那么，毫无疑义，你们就只有蔑视强迫你们尊敬的一切，痛恨所有剥削你们、残暴地统治你们、虐待你们的人。 说到这里，我记起一个人所提出的愿望。 这个人虽不以有教养和有学问著称，但也并未丧失冷静地判断我在这里加以斥责的那些令人可恨的滥用职权的行为和仪式的理智。 就他表达意见的方式来看，他显然是很有远见的，并且看透了我对你们说过的那些不公道的秘奥，因为
①关于丰饶角的神话故事见本书第１３章。 ——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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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３１
他很知道不公道的主谋者和鼓吹者是谁。 他说出了这一个愿望：“拿神甫的肠子做成绞索，用这种绞索把世界上一切强暴者和高贵的老爷们吊起来，绞死他们！”
这个意见不能不留下若干粗浅但强烈的印象，并且谁也不能直截了当地否认它。话虽然很简短，但很有说服力，因为用短短的几句话，就说出了这一类人所应得到的一切。 至于我，亲爱的朋友们！如果非要我对这点表示自己的愿望（我决不会忘记表达这个愿望，如果它能起它的作用的话）
，那我就希望有赫尔库勒的肌肉和他的力量，用它来扫清世间一切邪恶和不公道，并希望有机会消灭这一切引起世人这样多苦难的、由谬见和不公所造成的巨大的的祸患！亲爱的朋友们！别以为我在这里的动机是出于什么私人的报仇雪恨的感情，是出于什么个人的利害关系。 不是的，朋友们，我写出这点和讲出这点绝对不是受感情冲动的影响，激情并不能引起我的这些心情；驱使我这样做的动机只是追求正义和真理，因为我看到正义和真理是这样令人愤慨地被蹂躏了；驱使我这样做的动机，只是对恶习败行和不公道的厌恶心理，因为它们是这样无理地统治着大地！对于那些成为祸首和处处剥削别人的人，是无论怎样仇恨、无论怎样厌恶也不为过的。 一些江湖术士在伪装慈悲的幌子下好象是供给公众治病的药物，而实际上则是欺人民的老实无知，以高价向人民出售有危害性的软膏和药剂。 其实对于这种人，难道我们没有充分的权利痛斥他们并把他们驱逐出省市境外吗？自然，我们是有充分权力把他们作为卑鄙的骗子手加以痛斥和驱逐出境的。 再举一个例子：对那些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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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１遗 书
路抢劫和残杀一切不幸落到他们手里的旅客的江洋大盗，难道我们不能公开斥责他们并严厉处分他们吗？自然，应当严厉惩办他们，他们是应当受人仇恨和咒骂的。 容许他们继续残暴不仁而不受惩罚，那是很不好的。 但是，亲爱的朋友们！
我们还有比这个多得多的理由来斥责、仇恨和咒骂一切迷信和不法行为的佣仆们，象我在这儿所做的那样。 因为这些佣仆用这样的残暴方式统治着我们：他们一些人统治着我们的良心，另一些人支配着我们的肉体和财产。 况且支配我们良心的宗教的佣仆乃是最无耻的欺骗人民的骗子手，而世上那些支配我们肉体及财产的国王及其他的强暴者乃是世间现有强盗和凶手中的最大的强盗和凶手。耶稣基督说过：“凡在我以先来的，都是贼，都是强盗。”
（《约翰福音》［３］，第１０章，第８节）
亲爱的朋友们！你们也许会说我有点自相矛盾，因为我的身分和职务与那些被我称之为最无耻的、欺骗人民的骗子手是相同的。 真的，我的确反对自己的职务，但无论怎样我不曾违背过自己的信念和良心；我从不轻信，更不肯迷信；我从来没有蠢到认为宗教的神秘和狂妄有任何意义；我从未感觉到我有入教的爱好，甚至有怀着尊敬和赞许的心情来谈论宗教的爱好。 恰恰相反，只要有可能按照我自己的信念和见解来说话，我总喜欢公开地表示自己蔑视它们的态度。 在我年青的时代，人们劝我接受圣职。 我的父母很愿意看到我有这个身分。 他们认为这个身分比一般人的境遇要安静些、太平些、受人尊重些。 为了不使父母难过，我担任了这个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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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５１
但是我可以不昧良心地说：物质利益上的理由，决不能使我爱好这个滋生着谬误和欺骗的职务。 我从来没有沽染过象我的大多数同行那样的作风，他们是一群贪心的家伙，总想利用自己的荒谬职务来骗取别人很多的钱财。 我对于某些无耻的神甫更加厌恶。 他们一方面只想靠丰裕的进款过自己的享乐的生活，另一方面却在自己同业中间嘲笑自己宗教的圣礼和仪式，此外，他们还愚弄那些相信这些神话并诚心诚意地把自己仅有的一点东西都拿来献给神甫，好让他们能过快乐而舒适的生活的信徒们。可以举出两个罗马教皇来作例证：一个教皇曾讥笑自己的职务（朱里三世）
［４］，另一个教皇则得意忘形地对自己的好友表示：“你们看！
靠耶稣基督的神话，我们发了一笔多么大的财呀！“
（卜尼法八世）
［５］我提起这点并不是斥责他们嘲笑了宗教的无稽和伪善，其实宗教的无稽和伪善实在是应该讥笑和蔑视的，那些看不出他们的荒谬无稽的人，才是幼稚和无知识的人。 我所斥责的是这帮老爷们剥削无知群众的贪得无厌的欲望；我更斥责他们嘲弄无知之人的天真纯朴的那种令人可恨的做法，因为使无知之人陷入迷误的恰恰是他们自己。 既然他们的虚伪的圣职和他们的进款使他们有可能依靠人民过很快乐的生活，那就希望他们对人民的不幸至少要表示一点同情，而不要再加重人民的负担，不要每次都利用人民仿佛更加敬畏神灵的心理又发明出新的迷信，象他们中间另一些人所做的那样；那就希望他们不要嘲笑人民的天真纯朴，要知道，由于人民令人赞叹地笃信宗教，才使他们获得这样多的好处，人民为了他们已把自己弄得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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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１遗 书
疲力竭。我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那样地对待自己的恩人，即辛辛苦苦地劳动着，以便使神甫们能够依靠这种劳动过十分富裕生活的人民采取骇人听闻的忘恩负义的行为，可耻的背信弃义的行为。亲爱的朋友们！我不以为我曾经在什么时候给了你们一个根据，使你们把我在这里加以指斥的那些恶劣情感及见解反加在我自己身上。 恰恰相反，你们可以屡次看到我怀抱的情感完全是另外一种情感，我对于你们的苦难是十分敏感的。你们也可以看到，我不重视教堂做礼拜的酬金，常常做礼拜而不要别人的酬金，虽然本来可以要求酬金的。 我从不追求优厚的进款，从不参加宴会或接受礼物。 如果我能顺从自己的心愿，那我宁愿施与，而不想收受。 在我的施与物中我总愿意让贫人所得多于富人。我遵循基督的教训：“施与比收受更为有福。”
①我也听从蒙台涅先生［６］对自己儿子所作的劝告：两眼要看把手伸给你的人，而不要去看转过身去把背向着你的人。②我愿意仿效善良的约伯，他认为自己幸福的时刻是“作瞎子的眼，瘸子的腿，作穷人的父亲。”
③我愿意象他那样“打破不义之人的牙床，从他的牙齿中夺出他所抢去的东西。”
④智慧的曼特［９］对特列马科斯说，“唯有伟大的良心，才
①《使徒行传》［７］，第２０章，第３５节。②《蒙台涅论文集》，第３卷，第１３章。③《约伯［８］记》，第２９章，第１５节。④同上，第２９章，第１７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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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７１
会追求博爱者的荣誉。“
①
至于谈到你们的宗教的虚伪性及虚构的神秘性，以及它的别的一些貌似虔诚而其实是妄诞的、迷信的敕令和仪式，那你们知道并且无论在什么场合下都容易看到，我一点也不喜欢那种伪善的行为，一点也不想向你们灌输这种行为。 不过为了执行我所担任的你们教区的神甫这个职务，我不得不向你们传教，但我也只是偶尔和你们谈到它。 这时我知道自己处境可悲，我必须做完全违反自己本意的事，说完全违反本心的话；要使你们陷入极其愚蠢的谬误和荒诞不经的迷信中，而这些又是我内心加以痛恨、痛责和咒骂的。 但是我肯定地告诉你们：我做这些事情总是非常勉强的，并且是带着极端厌恶的心理的。 我内心痛恨自己这种荒谬的职务，特别痛恨我被迫去做的那种迷信的、偶象崇拜式的弥撒和荒谬而可笑的圣餐。 当我不得不这样做的时候，特别是当我不得不比平常更小心翼翼地、更隆重地去执行这些职务的时候，我内心千百遍地在咒骂它们。 当我看到你们带着昂扬的宗教热情朝教堂走去，为的是去参加荒唐的礼拜仪式，为的是特别虔诚地去听那些冒充是上帝亲自说的话，这时候我觉得我更加令人可恨地滥用了你们的宗教信仰，因而我更应该受到谴责。这同样加强了我厌恶这些无谓仪式的心理，以致我有成千成百回几乎就要当众不顾情面地表示自己的愤怒，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隐藏不住这种愤慨。 虽然如此，我仍然千方
①《特列马科斯文集》，第２卷，第８４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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８１遗 书
百计地克制自己，我力图忍耐到自己死亡来到的那一天。 我不愿意生时受到神甫们的怨恨和暴君的残酷惩罚，在他们看来，对于我这样的大胆妄为用任何严厉的惩罚都不为过的。亲爱的朋友们！我希望死得和活得一样平静，因为我从来不给你们有个理由来盼望我会遇到祸事，或取笑我的不幸，所以我如果因此而遭受迫害和排挤，我以为这决不会使你们称心如意的，——这就是我决计保持缄默的原因。由于有这样的一些想法，所以使我现在保持缄默。 但我极力设法使你们至少在我死后可以知道我的见解。 为此，我现在提笔来写，希望尽我的力量打开你们的眼睛，让你们看清楚用来教育你们的那些迷误和述信，据说这些迷误和迷信是你们自幼就养成的。 世上穷人们受各种迷信及偶象崇拜欺骗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富人和强者掠夺和压迫穷人的时间也已经够长了。 该是打开穷人的眼界，向他们说明全部真理的时候了。 如果，正象人们所说的那样，从前为了使人类的粗野性格变得温和，为了更容易箝制人民，所以把宗教的谎言和迷信灌输给人民是必要的；那么，现在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药剂的危害性已变得大于疾病本身了，所以揭发这一切谎言就更加必要。 这就是一切智慧之士的任务。 最有智慧最有教养的人们，对这个任务应该深思熟虑，应该对这个重大事业全力以赴，到处把人民从迷误之下解放出来，唤醒人民仇视和蔑视世上豪强的暴力，唤醒人民摆脱暴君所强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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