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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书 第一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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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卢克莱茨文集》，第１卷，第８８页。②《耶利米书》，第２３章，第１５节。③《启示录》，第１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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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７１遗 书
一切罪过，以及平生还会犯的一切罪恶而生的愤怒。 上面已谈到，蒙台涅这样说，多神教徒极其荒谬地认为只有惩罚无辜之人才能够减轻上帝对有罪之人的愤怒。 基督教徒相信他们的天父上帝只有通过惩罚自己的圣子，只有通过自己儿子的流血牲牺，才能怜爱世人，这是多么荒谬无稽呵！他们设想，如果他们不迫害他们上帝的独生爱儿、神和救世主，不折磨他，不使他蒙受耻辱，不使他遭到残忍难堪的死亡，上帝就不会怜爱他们，这是多么荒谬离奇啊！这是一种多么愚蠢的想法啊！我重复说，这是多么荒谬无稽啊！甚至会设想上帝是这样可怕地不公正，上帝只有通过惩罚自己的无罪的圣子，只有通过这个圣子的耻辱的流血牺牲才能饶恕有罪之人！我觉得这种荒谬程度真是言语所不能形容的。 但是宗教却驱使我们的基督教徒相信这个。 不错，它没有象从前那样命令教徒们举行血腥的残忍祭礼，但它教导他们赞许过去这些血祭，并崇拜基督本人所作的牺牲，它叫人们相信最荒唐、最滑稽、仅可以想象得出来的事物，——我在以后的论述中将更详细地证明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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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上帝叫亚伯拉罕把自己的儿子献作祭品的命令是臆造的〕１７１
二五 〔上帝叫亚伯拉罕把自己的儿子献作祭品的命令是臆造的〕
我们再来谈一谈臆造上帝给亚伯拉罕的命令——叫亚伯拉罕把自己的独生子献给他作祭品。 我以为这个命令不应当使我们的基督教徒感到过分惊奇，因为他们早已相信：就是这个上帝曾命令把自己独生的圣子献作祭品以拯救众人，并且这个命令业已真正执行了。 可是，这个臆造的命令就真的不可怕吗？一个做父亲的人，以及一般说任何有理智的人怎能设想到这种暗示或命令竟能出自上帝，即出自那个无限完善、仁爱和智慧的上帝呢？这是丝毫不可理解的，如果我们不在另外一些例子中看出迷信能激起人们最残忍和最不人道的感情，煽动人们在荒唐、虚伪和不幸的宗教幌子下坚决做出任何事情来，甚至可以做出最可耻的和最可怕的事情来，而他们却以为是在做着最庄严、最有德行的事情。 就是这个亚伯拉罕的行为也可作为一个例证。 他关于自己梦中所得的启示，如果要说穿的话，即关于他的幻觉，不和任何人商量，毫不犹豫地立即准备执行，并且巧妙地，说实在话，是愚蠢地和轻率地给这件本应当使他忧惧的事情带上虔信宗教的性质。下面是亚伯拉罕在作好祭祀的一切准备工作后，如何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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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自己儿子以撒的话①。 他郑重地对以撒说：“我的儿子，我诚恳地祷告上帝，所以上帝把你赐给我，从你生下之日起，我已尽一切可能照护你，我以为我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你长大成人，在我死后作我全部财富的继承人。 可是，现在把你赐给我的上帝要我舍弃你，因此你要慷慨地把自己献给他作祭品。 我的儿子：为了感谢他在和平时期给予我们的恩惠，在战时给我们的支援，你尊敬他、顺从他吧！因为你的生就是为了死，对于你来说，再有哪样的死会比你的生父把你献给宇宙最高之主作祭品更高贵的呢？
上帝不希望你因病而死，因战争负伤而死，或因其他任何人都那样容易遇到的不幸事故而死。 他认为在多少祈祷文及祭品之中，你的灵魂值得献给他，并希望你永远归属于他。 这样，你安慰了年迈的我，你就可以让我得到上帝的帮助，以代替我在这样尽力教养你之后可能指望从你身上得到的帮助。“
以撒是这个卓越父亲的可爱的儿子。 他听了这些话以后，不仅不惊惧，甚至高兴地回答说，如果他不顺从父亲的意旨，特别因为这个意旨是符合神意的，那他就辜负父母把他生下来。 说了这句话之后，他猛然冲上祭坛，准备让他父亲屠杀。 倘若上帝不来阻止，犹太史学家约瑟夫说，这个伟大的牺牲者就真的要牺牲了。无疑地，对于那希望在神灵恐吓下真心执行这一类命令的人来说，这是颇为美好而有利的注解，也是漂亮和有利的借口。 而无知无识的人为什么会容易受骗，会把恶行看成善
①约瑟夫《犹太史》，第１卷，第１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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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只要是恶行也披着讲究道德及虔信宗教的诱人的外衣的话）
，其原因就在这里。我们的诚笃的基督教徒就照这种方式使自己宗教中一切空虚及迷信的仪式和典礼都披上一件笃信宗教的体面的外衣。 他们利用这类充满着空洞及虚伪的虔信的辞令，把自己的教礼及仪式的所谓众所周知的神圣性吹捧上天。 他们借这类空洞可笑的注解的帮助，在自己所谓圣书中找到了自己中意的东西，把自己所需要的意思放进去，在没有秘密的地方发掘秘密，把黑的认作是白的，把白的认作是黑的。 这时，他们主要是寻觅神秘的和有寓意的思想——微妙的谎言，谎言之于他们就象马鞍之于马，鞋之于足一样，也象费拉门［１４］的靴子一样。借助于这种由他们巧妙地想象出来的神秘的宗教思想，象我已说过的，他们给自己的所谓圣书任意添加意思，并在圣书中间寻找自己在讽喻及寓言方面所希望的一切。 在这方面，他们就好象孩子们想从钟声中听出他们希望听到的话一样。正和成年人认真地讨论小孩子在钟声中听到的话，或谈论孩子们在游戏和玩耍时所谈的话是愚蠢的一样，聪明而有教养的人认真地论论我们基督教徒如何愚妄地按照神秘、讽喻及寓言的意义来解释和说明所谓圣经，也同样是愚蠢的。这些解释和说明实质上不是别的，而是他们的自作聪明的捏造和徒劳无益的幻想。我们来举一个例子。 假定现在有谁想起上帝叫他把他的独生子贡献作祭品，就象亚伯拉罕所遭遇的那样。我相信，如果这个人向我们基督教徒中最虔信的人们征求意见，他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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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约而同地为这种怪想而大吃一惊。 他们只会把这种怪想看作无稽之谈、魔鬼的诱惑及教唆。 他们每个人都希望这个人抛弃这个念头，并劝他好好地控制自己。 如果这个人不听劝告，毕竟疯狂起来，以致把想象中的上帝命令付诸实施，那么，请想想他这样做会引起怎样的街谈巷议，司法审判机关会怎样来惩办他！根据这个例子，你们判断一下：是不是可以认为贡献这样的祭品竟是神的启示！基督教徒们会把这样的幻象、怪想或启示看作是错宽和魔鬼的诱惑。 他们认为如果竟有这样疯狂的父亲，他在执行上帝命令而把儿子献作祭品的借口下杀害了自己的儿子，这就是罪行，应该好好给以惩办。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的基督教徒们怎能把所谓亚伯拉罕接受上帝命令献子作祭品的事真正看作神的启示呢？并且他们怎能把亚伯拉罕在这个场合的盲目服从看作极其伟大的功勋和英雄事业，因而认为他特别值得神灵赐福和施恩呢？
这是前后不一致并且互相矛盾的。 要证明这些所谓神灵启示的虚伪性，已无需作进一步的论证了。 何况在某些所谓先知的圣书中说过，上帝业已开始谴责这些残忍的血腥祭礼。 这个说法的证据就是先知以赛亚对自己的人民所说的话。 他的话就仿佛是上帝亲口说的话一样。他代表上帝说道：“你们的大量祭品，对我有什么用呢？我吃够了公羊的祭品，并且吃够了和喝够了你们的公牛、母绵羊、牛犊、山羊和羊羔的脂肪和血①。你们再不要给我献这样的祭品了，你们的烟味使我讨
①《以赛亚书》，第１章，第１１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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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我憎恨你们的祝典及纪念会，我再不能忍受它们了。 同样我们从先知耶利米和阿摩司那里，以及从我们基督教徒在教堂中每天必唱的大卫王圣歌中可以找到差不多同样的说法。 那里上帝对人民说：“你们真的以为我会吃公牛的肉、喝公牛的血吗？
换言之，你们对于上帝怎能有这样粗俗的印象，竟设想他吃公牛和山羊的肉，并喝它们的血呢？你们颂扬天主，你们诚心地祷告上帝，在你们悲伤的日子里向我恳求，你们用这个报答我，而我则在你们需要时援助你们。“
无疑这些所谓神的启示和给亚伯拉罕及摩西的那些启示完全是互相矛盾的，因为上帝在这儿谴责和驳斥了后者在各次启示中所规定的那种祭礼。 这个坚定不渝的、无限完善的上帝怎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呢？难道过了千百年后他想起要改变以前的不好的规定吗？
可不可以把他说成是象平常所说的那样一个轻举妄动和反复无常的人：他做出某种东西，又毁坏这种东西，后来重又检起毁坏后剩下的东西。 让我们的基督教徒仍旧保持这种见解吧，如果他们喜欢这个见解的话；我们也让他们去狂妄吧，如果狂妄适合他们心意的话。 倘若不是这样，那就让他们跟我们一道承认这些所谓神灵启示的荒谬性和虚伪性，因为这些所谓神灵启示是互相矛盾、互相抵消的，并且和上帝的崇高伟大及无限完善很少相称。 罗马第二个国王努玛。 彭庇里乌斯在这方面做得比较明智：为了在本国人民中间培养和平可喜的习惯，他规定只用葡萄酒、牛乳、面粉等生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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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祭品，祭礼中还伴以跳舞和令人愉快的歌唱①。
二六 〔所谓上帝对亚伯拉罕、以撒及雅各三族长订立誓约的虚伪性〕
还有更显明的证据，证明这些所谓神灵启示的虚伪性。这就是伴随着这些虚构的启示而来的那些气魄很大的誓约迄未履行。 因为不能相信全能的和大仁的上帝，现在不愿意或者过去就不愿意履行誓约，这些誓约确实是他立的，他并且一再声明，甚至宣誓保证过。但是，毫无疑义并且十分显然，历史书籍和所谓圣经都证明：载在圣经之中的所谓上帝对上述三位族长立的誓约，从未实行……。 为了使人们充分信服这点，以及相信这个证据的力量，应当指出这些誓约主要谈及下面三点②：（１）上帝答应使这几位族长后代的人口数要多过地球上其他任何民族。 因为那儿肯定地载明：上帝要繁殖这几位族长后代的人口，使他们同天上的繁星、海滨的沙子和地面的
①《一些大人物的辩解》，第１９２页。②《创世记》，第１２章，第２节；第２２章，第１７节；第２８章，第１４节；《出埃及记》，第２３章，第２５—２７节；《申命记》，第１７章，第１４节；《创世记》，第２６章，第３节；《申命记》，第２６章，第１９节；《创世记》，第２６章，第２４节；《申命记》，第１５章，第４节；《出埃及记》，第２０章，第２４节；《创世记》，第２８章，第１４节；第１７章，第７节；第１３章，第１５节；第１８章，第１８节；《诗篇》，第１１０篇，第３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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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所谓上帝对亚伯拉罕、以撒及雅各三族长订立誓约的虚伪性〕７７１
尘埃一样多。 这样，他们的后裔论人数就要多过地球上其他民族，论力量就要强过其他民族。（２）上帝答应使他们的后裔所传的这个民族成为地球上一切民族中最幸福的、最高贵的和常胜的民族。 这些誓约中肯定的说，上帝将特别庇护他们，祝福他们胜过所有其他民族，赐给他们以非凡的恩惠，只是为了他们才祝福其他民族。 书上面还说，上帝抬高他们的地位，使他们的荣誉及身价超过所有其他民族；最后，那里面还说，上帝让他们战胜一切敌人，瓦解敌人的力量，使敌人望风而逃；而族长们后代所统治的将囊括从西到东，从北到南的广大地面。（３）上帝答应使自己和族长们后裔所订的盟约是永久性的，——誓约中肯定地说：他和他们订立永久的盟约，他们将永远拥有他赐给他们的国土。不应当怀疑，所有这些所谓誓约都从未履行过。 首先无可争辩的是，犹太民族或以色列民族（只有这个民族可以认为是族长亚伯拉罕、迈撒和雅各的后裔，而这些誓约只应在他们身上履行）的人口数从来比不上世间其他民族，更不用说比海滨的沙子或地面的尘埃。 同时，在居留埃及的二百年或三百年中，它的人口繁殖也不象它的史书所讲的那样众多（一般说，那是完全不可靠的）
，——无论怎样把这种繁殖和海滨的沙子及地面的尘埃相比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个民族的人口真正繁殖到象上述所谓神的誓约中所预示的那样多，那么毫无疑义，为了安置这么多人口至少就需要我们整个地球。可是即使当它人数最多的时候，甚至在它最繁盛的时候，它也只占据巴勒斯坦及其周围一个不大地区。 同其他许多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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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王国及帝国在我们地球上各个角落所占的广大幅员比较，他的领域差不多等于零。 把这个民族的领土纵然只和一个法兰西王国相比较，其比值正同把香槟与毕伽的两省间的地区和整个法兰西相比较一样。 总之，很明显的，这个民族从来不是人口众多的民族，恰恰相反，比起其他民族来，它是个人口很不多的民族。 这就说明，所谓是上帝所作的关于神奇地、无限地繁殖这个民族的人口的誓约，从来不曾履行过。其次，誓约中说这个民族所享的幸福将胜过世上其他一切民族，并认为这个民族值得上帝赐给丰富的巨大的恩惠，这个誓约也未应验。 犹太人有几次战胜了自己的敌人，蹂躏敌人的土地，占领了他们的城市，征服了他们，用武力占据了巴勒斯坦及周围各地区。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说，差不多在所有时期他们常常被敌人打败，以致在胜利者面前陷于可怜的奴隶地位。 虽然有一个时期他们在自己某几个国王统治下和平地繁荣过一段时候，可是这不曾阻止他们的王国被消灭，他们自己被人掳去作俘虏，在泰塔斯［１５］和维斯巴兴①两皇帝时代，他们的民族差不多为罗马军队所消灭。 这个可怜的民族剩下来的人，如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微不足道的和最受人轻视的一个民族。 这个民族在世界上哪儿也没有自己的领土和自己的国家。 这就是说，所谓上帝立的誓约在这方面从未履行过，这是显而易见的。 最后，第三，所
①维斯巴兴（１９—７９年）
，６９—７９的罗马皇帝，先作皇帝尼禄的统帅，６７年受命镇压犹太人起义，占领了犹太人大部分的土地。 ——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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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９７１
谓上帝应该同他们缔结永久盟约的誓言也从未履行过。 没有看见而且永远也不会看见这个盟约的任何可靠的迹象。 恰恰相反——却存在这样一个事实，即在许多世纪中间犹太人长期没有自己的领土，没有自己的土地，也没有如他们所确信的所谓上帝立誓永远赐给他们的那个国家。“凡你所看见的地方，我都赐给你和你的后裔，直到永远……”。
“我要将你现在寄居之地，即把迦南全境都赐给你和你的后裔，永远归你们管理，并且必作他们的上帝”。
①由此可见，这些所谓誓约显然都是毫无结果，从未履行过的。 这就是它们的虚伪性的具体的明显的标志，因而也就是它们并非来自上帝的实在的和显明的证据。 同时，这也显然证明：那些其中记载着这些誓约的圣经并不是上帝启示的，因为它们中间包含着这些显然虚伪的誓约。 而既然它们不是上帝启示的，它们决不可以作为真理的可靠的证据。 可见，我们的基督教徒把它们提出来作为自己的宗教的真实性的正确证据乃是徒劳无益的。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这个论据是从《旧约》所谓誓约及预言的虚伪性中得来的〕
我们的基督教徒同时也引用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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