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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走啊,心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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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但是他暗示我他知道了。而且他也暗示我他相信我是清白的。我想他也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所以才没说的。
下一次见到他,要把这个原因亲口告诉他。明白吗?你现在是嫌疑犯,没有任何隐瞒事实的资格。最后再问个问题,那张地图你见过吗?
这个我当天就告诉过他们,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拿出来给我看的时候,才是我第一次看。
那你知道那张地图上有你的指纹吗?
他们是这样说的。可是我真的没有见过。
好了。昨天想了一夜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告诉我的?
我想赶快回到学校。
没有要补充的了吗?
我想再看看那个号码。
律师从一叠纸里面又拿出写着电话号码的单子递给他。
这个号码,我见过。昨天谭警官也问过我知不知道这个号码?
律师听完,突然警觉起来,指着那个号码又问了一遍,你看清楚,子敬,是不是同样一个号码?
应该就是这个号码。这个号码后四位对于我是一个有意义的数字,所以我记下来了。它是我很重要的朋友的生日。
子敬,我们现在对于林鹃的调查刚刚开始,昨天我和她见过面了。她一直在撒谎,所以关于林鹃你再多想想,能提供的材料尽量提供。对于谭警官,作为你的律师必须提醒你,说真话,或者少说话。还有,已经新签发了延长刑拘文件。你别着急,我们都在想办法。
律师走后,两个警察进来命令他穿好衣服。他对于他们凶横的态度很理解。他觉得在他们眼里他是一个指使杀人的犯罪份子。所以他什么也没说,礼貌的点了点头把衣服穿上。警察在走出病房前给他带上手铐,然后直接领他上了车。
叶晓伟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听着律师一条一条的分析,偶尔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一口。律师把林鹃的问题放为首要突破的重点,并且建议把这些突破点告诉公安局的办案警察。但被叶晓伟以时候未到为由否定了。
听完律师的分析,悦齐做出了以下两点猜想。
第一,林鹃的确偷了子敬的钱。第二,林鹃有可能是处于对子敬不珍惜她进行的报复。偷子敬的钱找人杀柳竞一嫁祸子敬。她一直否认她和子敬的关系,可能是后悔过去和子敬发生的一切。所以她内心对于子敬有一种巨大的报复心理。
叶晓伟不同意丘悦齐的分析。他说,子敬也说过林鹃是个很胆小的人。我们不能否认往往最恐怖的事都是平时看上去最怯懦的人做出来的。但是从林鹃的谈话和唐莉那边了解的情况看,林鹃没有策划一宗凶杀案的能力,而且还能那么准确的嫁祸在子敬身上。不过,悦齐的分析得出另外一个重点,子敬的奖学金一定是在林鹃身上出的问题。
律师也认为林鹃是关键人物。因为从叶晓伟拿到的林鹃打电话的号码看,这个号码公安局也做过很详细的调查。同样一个号码,引起了警察的注意,证明这个号码不简单。而林鹃和这个号码之间的关系就是急需调查的重要线索。
叶晓伟拿到快递的文件,在沙发上看了很久,然后把材料递给律师和悦齐。所有的材料都是对谭树辰摸底的资料。在很多时候他会比常人敏感一些。由于过度的敏感带来多倍的担心。万一,万分之一。如果说这宗买凶杀人案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子敬策划的,他也是要想办法把他捞出来的。对于参与此案的每一个人,他都要了若指掌。仿佛猫,警觉的天性,对周遭万物时刻充满了敏锐的反映。他对律师说,无论子敬有没有问题,都希望你能倾尽全力。时间越快越好。
。。
失踪(3)
悦齐看了一半资料突然问他是否不是百分百信任子敬。
他说,越是希望他没事儿,就越是要先想他有事。他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吃过不少亏,防备心比较重。这是在生意场上取得成功必然附带的性情。
丘思齐从学校赶过来,满脸的不安。一进门就说了一个坏消息。林鹃失踪了。悦齐和律师同时跳了起来。叶晓伟直接拨通了电话吩咐电话那头的人必须找到林鹃。悦齐说,果然这个林鹃有问题。昨天江律师问完她话后,她可能做贼心虚,颠了。
叶晓伟挂了电话后吩咐丘思齐去做三件事。第一,用每分钟75—85步的速度测一个时间,从二七剧场走到复兴门一路车站需要多长时间。最好多走几次,保持速度,求一个平衡质。第二,下午两点四十五以后一路公交车从复兴门开往西单需要多长时间。第三,去西单买一条和子敬一样的阿童木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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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
子敬被警察从医院带上车之后经过半小时的行驶,车停了。
太阳像张牙舞爪的妖精,带着龇牙咧嘴的啸叫捆绑地面上的一切。他走下车的时候因为突然的极亮导致晕黑,身体往后晃了晃。四周灰砖筑起的高墙迎面压来,发现自己被送往噩梦中常出现的看守所的当下,他看见了谭树辰。
谭树辰站在远处正在和几个人交谈。有那么一刻,他很想冲动的喊他,请他救他。他相信他看见了他。可是他让他很失望。他始终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过来安慰他。他很想哭。受了极大委屈无处发泄的悲愤像钱塘江的潮水,以闪电的速度汹涌推进,瞬间就将他所剩不多的坚强全部吞噬。
他的脑子一片苍白。所有的动作都是在命令下完成。动作一旦迟缓就会遭到发号施令者的呵斥。在不断增高分贝地呵斥声中他被推进了一间有三十余人的阴暗房间。铁门锁上的声音几乎震碎耳膜。他顺势蹲下,额头靠在铁杆上,身体完全失重。他希望自己休克过去。他唯一还能用的思维把注意力放在了胃部。他希望胃穿孔,胃出血。他知道,他害怕这里度过的每分每秒。他不敢转头,他猜想有无数双眼睛正在刺向他的背脊,冰冷的寒意如蚁附膻,遍布全身。
谭树辰坐在椅子上抽烟。他被带进来的时候,他递给他烟。两个人抽烟,无语。
他的眼泪一颗一颗从眼角掉出来。哽咽的嗓音在空气中穿行,像是遥远寺庙的钟鸣。谭树辰走过去擦他脸上的眼泪。泪水是有温度的,在冰冷的手掌上蔓延。在他拿着审批下来的延迟拘留文件的同时,他已经从学校拿到了他的所有资料。这些资料像一个长期弯曲的问号突然被拉扯成直立的惊叹号。他想起在医院时医生说胃痉挛导致休克时自己被惊雷轰顶的感受。他开始相信人的直觉以及直觉的准确性。他急匆匆地赶到看守所,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有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退出这宗案件的调查。但是很快的,他就把自己的这种想法扼杀了。他要救出他。他相信他的无辜,如同相信自己一贯的信仰一般坚定。他俯下身看着他,用一种父辈才有的慈爱。叔叔今天有事问你,你一定要说实话。好吗?
他点了点头,把头埋下去。他不希望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眼泪。
你认识叶晓伟吗?
他诧异万分地抬起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来他都不希望叶晓伟知道这件事,因为那把让他懂得热爱和真诚的琴。当谭树辰突然说出叶晓伟的名字时,潜意识告诉他,律师是叶晓伟换的。我的新律师是不是叶晓伟帮我请的。
是的。
他在北京?
是的。
那他……为什么不让律师告诉我呢?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叶晓伟和你的关系很好吗?
我们是悦齐介绍认识的。我去深圳演出的时候,就是五月二十三日那天才认识的。他借琴给我,琴很贵。
你知道叶晓伟在深圳是做什么的吗?
房地产之类的生意。
子敬,谭叔叔有句话要告诉你,希望你用心听。谭树辰表情非常严肃的说,叶晓伟现在是我们的嫌疑对象。他突然出现在北京,我们有一些证据证明他和这件凶杀案有关。但是现在叔叔不方便透露,所以叔叔暂时猜不出他来北京帮你的目的。按理说,你们认识时间很短,他没有必要专程从深圳过来帮你。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匪夷所思了。所以,叔叔想告诉你,在叶晓伟请来的律师面前尽量少说话,要说就说真话。
牢狱(1)
一件与己无关的案件如泰山压顶的出现,清白未洗,已是风雨满楼。混乱的局面让他不知所措,惶恐万分。律师交代要防备谭树辰。谭树辰又叮嘱要小心律师身后的叶晓伟。他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黑暗深邃的远方充满人性蒸发出来的杀虐气温。
在潮湿的房间里,统一学习回来的犯人三五成群的聚结聊天。他紧贴着墙壁蹲下,不去迎接任何人的眼光,也不去观察任何人。一直以为人群对于他来说,好比阵雨之于荒原,可以解去年少的孤独。他开始怀疑自己对于人群的渴望。不同的人聚集在一起,一样是用蚊蝇细末的声场制造易于暴露的恐慌。在不想再去判断叶晓伟和谭树辰之间孰是孰非的同时,他也不想再浪费所剩无几的体力和精力去分析可以给他暂时安全的群落。
中午饭送来后,他没有吃的欲望。只是几只苍蝇叮过之后就有完全不认识的人不打任何招呼的拿走了。对于这种野性的生活他很快就释然了。他担忧的只是暴力,并非饥饿和粗俗。
下午集体学习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终于和他说话。也不询问他为何到此,只是说有困难可以找他。学习的时候,他坐在最后一排,目光始终不停控制的扫向和他说话那个人的背影。他不知道这个人和他之间会有什么故事发生。有人与他说话,就已经像是在不经意间参与了这场属于这个群体的游戏。在未知的游戏中,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只想让自己的一双手完好的进来,完好无缺的出去。
学习结束前他竟然被通知接电话。电话里是母亲的声音。母亲焦虑不安的问询他在看守所的情况。他把三十多人一间的房间说成带卫生间的标准间,把难咽的食物形容如家乡菜一般可口。母亲知道他在撒谎,更是流泪不止。母亲告诉他,因为工作原因她暂时不能回国。父亲已经在回国的途中。他也告诉母亲,在这个时候他够坚强。他更希望的是父亲能像母亲一样,继续工作。他说,我不想和父亲在这样的环境下见面。
晚饭时,他把饭递给言称可以照顾他的大哥。大哥摆了摆手,把饭盆很用力地推回给他。在大哥一句“人是铁饭是钢,吃了三碗硬邦邦”的教育下,他用尽全力把碗里的食物送进身体。
整顿晚饭时间没有任何人说话。吃完饭后有的人从裤兜里拿出用过无数次的牙签剔牙。之后再用衣角的一端擦拭干净放进带着馒头碎末的裤兜。有的人在申请来的纸上写后悔莫及的文字当作家书邮寄出高墙。有的人在一旁拿着残缺不全的报纸酝酿排泄物,时不时用脏话表示对现实社会的不满。还有的人在被人按摩和按摩人以求饭后牢狱生活的片刻放松与宁静。照顾他的大哥显然势力强大。几个人轮番递来偷藏的香烟和预备了一下午的阿谀奉承。他在这一群人中几乎想象不到舞台上曾经给过他的一切。仅有的急切地的回忆,只是当初令他厌恶的舞台下的那片黑暗。而,那片黑暗竟在他的思维里开花,勾勒出有海豚游走的曲线。
他想起学校琴房楼里无人的夜晚。月色皎洁,十米长的走廊因为灯区不同照出纵横交错的光。门与白墙间的通道有他或走或坐的身影。在懂得体会源发自身体内情感的岁月,他最先懂得的和最大收取的都是孤独。在意识到生活应该是全面的当下,他将自己残缺的半封闭生活进行全面的跟踪。一路的攀爬,没有群体的生活,没有群体间练就的交际和群体间的交集。如果她不在大一那年出现,他猜想自己应该已经很会享受群体生活了。
如果没有她,他与班级里的同学是不是会走的更近些。哪怕只是因为躲避孤独产生的情感趋向。她的出现有一种巨大的引向,强力地带动他走。走出荒漠,走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中。那个全新的世界很快也变成了沙漠,他是带刺的仙人掌,她是几近干枯的水潭。最后一起带着焦黄的外壳与世诀别。
他曾经在半夜时分坐在那个光束交错的走廊里拉琴。窗外零星闪过的夜车像落荒而逃的听众,带着对他幼稚和脆弱的情感嘲笑,呼啸而去。他为此而满足。至少,他能感觉到黑暗区域的动态。每次想到舞台下那片区域里坐着的对他有不同需求的人群,他都会躁动不安。他曾经一度因为这种制造惶恐的黑色带来对演奏巨大的抵触。他是怕黑的人。怕孤独的人,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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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2)
天色暗的比牢狱外早。有的人已经准备就寝。有的人在昏黄的灯光下进行猥琐的行为。在他株守的范围内只有蟑螂爬过。大哥在临睡前过来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班的小弟们谄媚的祝他睡个好觉。啪的一声断电之后,整个房间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顷刻间,鼾声四起。他怀疑他们每个人都必须在听得彼此浑厚的鼾声中才能不设防的入眠。随时都会被掐断脖子的臆造画面反复在脑海里上演。不断有人翻身,不断有人泯嘴,梦话连篇,或脏或乱。房间里,有他的一角是一处格格不入的画面。他很难想象自己曾经是一个站在各种舞台上,在万盏灯光烘托下演奏音乐的一个人。哀鸿遍野的房间里唯一带有生机的呼吸也是他失魂落魄下的气息。
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给自己一个适当的安慰。尤其是当他确信这个房间进进出出的人当中没有一个像他如此蒙受了巨大的不白之冤。那些经过最初的三四天失眠之后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命运的批判的人正在梦境中寻找新生。而他,与他们不同。
因为柳竞一的死亡,他被带入了原本一生也不可能进入的牢狱。在间歇性的狂躁中,他会后悔当初自己没有拿一把刀子亲自捅死柳竞一。这样,至少他来这里走一遭也是情有可原。
在他怨恨无处发泄的时候,他会把一切的罪孽归结在她的身上。感叹命运。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学校,同样的班级,这就是命运会掀起一场海啸之前的细微征兆。
想起她的时候总能想起她给他带来的快乐。但每当这些快乐就要具象化的时候,又会产生一种极大的落差。从万丈悬崖坠落,掉入一个无比肮脏的泥潭。
他总是想,如果当初她自己去了结堕胎手术,他也许永远也不会给她一个欺骗感情的罪名。他也总是想,他们分手之前的那段日子,他对她的态度实在是不好。每次她哭的时候,他都要狠下心告诉自己不要心软,并且每一次都拿堕胎的事例要求自己无动于衷。他是那么狭隘的轻易的就落入了情感报复这种卑微自私的疆域。他想不明白,这些报复心理是天性所致,还是来自缺少恋爱经验的残缺少年。
冷淡待她,会给他带来一种虚空的满足感。
他和她曾经到过彼此的心里,但没有好好住下来。在那个不大的空间里不断的战争,又千疮百孔逃离。仿佛一场小丑的演出,游戏别人,也被人游戏。他没有停止对她的思念,他也从来没有刻意寻找忘记她的法门。这些挣扎来源于最初逃离时的轻率。
两个人在一座不大的校园里留下的不是彼此最美好的声音,而是成涓成海的泪水。他们在琴房楼里拥抱,什么也没有说,一直哭,像是需要被保护的弱小动物。那一次,他抱住她的时候发现了她脖子上的一处唇印。他没有勇气问她,他也逼着自己不去问她。他一直以为两个人要在一起长久的相处是需要保持空间的。但当那个刺眼的唇印如同海丝特?白兰胸前挂的红字一般对忠贞大肆调谑时,他脑子里不仅仅是通奸两字的迸发。
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问一句。他想,兴许她的一个解释可以破除很多的误会。或许,她的一个解释能让他不伤心不狠心不痛心。后悔,总是来的迟。
如果当时问一句,她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有了这个解释,以后柳竞一来找他闹事的时候他也会冷静些,甚至他也不会和柳竞一动起手。如果不动手,柳竞一不会被开除,不被开除的柳竞一就一定不会死于非命。即便死是柳竞一的宿命,他如果早一点解开内心对于她和柳竞一的心结,他也不至于在柳竞一的酒吧里发生口角。这一切不会发生,他也不会来到这个阴冷黑暗的地方。
这个地方属于没有人性的牲口和没有心脏的魔鬼。
空
丘思齐数着步伐一步一步的计算。从二七剧场走到复兴门,每分钟保持75—85的步速。为了尽量准确,思齐拿着平时练琴用的节拍器,分别调成75,80和85三种速度。节拍器每响一拍就走一步。来来回回三次测试,时间都是20分钟上下。
接下来去测试公交车的时间。为了求得准确的时间,他骑着单车跟着一路公交车跑了三趟。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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