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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谋出轨(全本)-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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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走了,依然不接他的电话。
  他以为她回家了,又往回赶,车停好,一仰头,整幢楼,只有他家的灯是黑着的。
  他坐电梯上楼,电梯是观景电梯,渐渐升高,从半弧形观景窗望出去,可以看到海水在霓虹灯的映射下微微翻腾着,夜晚的海比白天多了一份神秘。
  他把门打开,看到她的拖鞋一前一后摆放着玄关处,还是她早晨离开时的样子。他抿了下唇,扭身又进了电梯。
  楼下,等着他的是走了两年的许沐歌。
  “烨,怎么没去聚会?”许沐歌轻轻叹了口气。华烨有一张线条硬朗英俊的面孔,双眉如剑,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平时总是不苟言笑,可是笑起来,脸上的线条会变得特别柔和。这样的一张脸,如何能轻易忘掉?
  “小心。”她慢慢地向他走过来,根本没看到有一辆车拐进了这条道,华烨冲上去,牵住她的手,站到路边。
  “烨!”她的手微凉、细长,他的手宽大、温暖,被他握着,好象时光停留在两年前的某月某日,她一下眼眶就湿了。
  银灰色的本田缓缓从两人的面前驶过,停在陶涛的泊车位上。
  “朋友们都在彩虹酒吧等你,你是不是太忙才没去?”她仰起头看他,清澈的眼神看上去是那么灵秀生动。
  他象被烫了下,突地扔开她的手,“有聚会吗?”他把眼睛挪向漆黑的角落,在那里,他可以肆意地流露出内心的慌乱与痛楚。
  “难道经艺忘了通知你?没事,我已经见到你了。”她笑了。
  “见与不见有什么区别?”他转过头冷漠地看着她,手攥起、伸直,伸直、攥起。
  许淋歌苦涩地一笑,“烨,怎么会没有区别呢?你这样站在我面前,是真实的。而在梦里见到你,你的脸永远都很模糊。”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他闭了闭眼,“既然见到了,那就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
  “烨,你仍不肯原谅我?”
  “你做错了什么需要我来原谅?”
  “烨。。。。。。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她悲哀地低下眼帘。
  “你可以打电话问经艺,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经常聚会,她很清楚我过得好不好,你不必亲自来见证。”他猛地仰起脸,声音在一瞬间变得很高。
  “我听她说过了,你太太很可爱。”
  “对,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当初松手,我怎么有机会遇到她呢?”他没有多想,嘲讽的话就从嘴巴里脱口而出。虽然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但他控制不住了。
  “烨。。。。。。”她身子哆嗦了下,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不要对我这么刻薄,我离开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
  “我们都已成家,不太合适再说这些了。”他打断了她,掏出手机,“我让经艺来接你。”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回国?”
  “那不是我关心的事。”
  她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摆了摆手,“经艺喝多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转过身向路的另一头走过去。
  他愣在黑暗里,怔怔地看着,远远近近的日子从他的脑海里浮起来,全是她的身影,全是不能诉说的伤。
  他很怕再回到那段日子,象个机器人一样忙着工作,然后去酒吧买醉,眼一睁,就是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心碎。
  在她走后,他去过她读书的教室,走过她回家的那条路,她练琴的琴房,第一次登台演出的剧场,旅行时两个人第一次亲密的宾馆。依稀那些地方都还留有她的痕迹,他屏住呼吸,希望当他抬起头时,她背着大提琴,笑着向他走过来。
  他没有看到这幅画面,听到的却是她与一位法国指挥家一见钟情并闪电结婚的故事。
  仿佛为了讽刺他的颓废,她过得很好,拿到音乐学院最高的奖学金、与著名的交响乐团合作过,顺利拥有了法国的绿卡,在巴黎郊外有了自己的别墅。
  他嘲笑自己,原来自以为神圣的感情,对于她来讲,早已什么也不是了。
  他到底在执著什么呢?
  他也转过身,向电梯走去,有点魂不守舍。都过去了这么久,她又何必再说这些?宽慰?赎罪?
  真好笑。
  她以为他还会象二年前一样,对她很在意?
  他讥诮地回头,她也正回头看他。隔了很远,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感到她的肩一颤一颤。
  他脑中一片混乱,还没整理清楚,他的脚已经朝她奔去了。
  她在哭。
  许沐歌是坚强的,在打掉他们的孩子时,她也没掉一滴泪。在和他说分手时,眼睛也没红。
  “烨。。。。。。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也不会伤害你的太太,你怎么恨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质疑、破坏我们共有的回忆,那已是我拥有的唯一的东西。烨。。。。。。让我成为你的象张弘那样的朋友,好不好?”她颤微微地看着他。
  “有必要吗?”他痛楚地问她。
  “有的。”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他凝视着她,“不要再说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家酒店?”
  “暂时住海晶。过几天我去租公寓。”
  “你要在青台呆很久?”
  “烨,我不会再离开青台了。”她拭去泪水,笑得象朵莲花绽放。
  




第十章,孩子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等绿灯时,许沐歌看着窗外一片灿烂的灯海,嘴角牵出浅浅笑意:“那里现在建音乐广场啦!”
  华烨瞟了一眼,没有出声。
  他将她送到海晶酒店前,没有下车,等她上了台阶,车刷地一个回旋,掉头往外开去。
  许沐歌站在台阶上,眨眨酸痛的眼睛,幽幽叹了口气。
  华烨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把车开向了那片灿烂的灯海。夏天是青台的旅游旺季,游人如炽。音乐广场正对着帆船中心,白天可以看到点点白帆飘荡在海面,如果天气晴朗,还可以看到海里的岛屿。一到晚上,音乐广场上上千盏向日葵灯一一点亮,聚满了游客,这里会有地方戏的表演,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音乐会。
  在音乐广场建成之前,这里是他和她约会的秘密基地。第一次表白,第一次牵手、亲吻都是在这里。每当特别一点的节日,他们都会开车来这里。在她去巴黎之后,他也无数次来过,不过,这里已成为青台的重要景观,游人云集。
  他将车停好,从包里拿了根烟,点燃,推开车门。
  清冷的清风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广场上有三三两两的情侣面海拥抱,头挨着头,窃窃私语,有几个老人站在灯下闲谈,手舞足蹈,他们应该都是青台本地人。国庆节之后,游人见稀,再有几天,音乐广场的灯景会全部关闭,重新开放,要到明年的五月。
  他信步走向最里侧的一个角落,海浪拍打堤岸的声响差不多盖住了路上的车声。他默默地凝视着不安份的海面,又仰头看了看天,云层很厚,看不到一颗星星,月亮时不时出来露下脸,又羞答答钻进了云层中。
  当初,许沐歌坚定地对他说她不会回来时,他并没有当真,他知道有一天她还会回到青台。是回来做客还是定居,他不知道。这一天有多长,他也不知道。他们俩有许多共同的朋友,只要她回来,碰面是难免的。
  他想过,如要再见面,他该怎样面对她呢?
  落落大方地点下头,礼貌地寒喧,相互说点彼此的近况。最好是他能怀里抱着自己的孩子,身边站着娇妻,他为她一一介绍,让她看到没有她,他过得非常非常幸福。
  没想到,她回来得太早。
  没想到,她一出现,还是照样左右了他的心情。
  不得不去承认,她在他的心里,还拥有一席之位。
  华烨狠命地吸着烟,当烟燃到尽头,烫着了手指,他抽痛了下,把烟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筒。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华烨,沐歌和你在一起吗?”经艺口气急促地问,好象喝得真不少,有点大舌头。开酒吧的女人应该是妩媚而多风情,最好是散发出若隐若现的风尘味,才配得上夜店的环境。经艺却反其道而行,剪个寸头,耳朵上吊着两个偌大的金属耳环,穿缀满饰品的牛仔装,象个街头坏小子,喝起酒来比男人还猛。
  “她已经回酒店了。”他揉揉额头,抬手看了下表,十一点多了。
  经艺哦了一声,停滞了会,继续说道:“华烨,你经常接触地产商人,问问他们有没不错的单身公寓,租给沐歌。我让她住我这里,她不肯。”
  “好的,我明天问问看。”
  “华烨,你是不想见沐歌,才不来酒吧的吗?唉,不要恨沐歌,孤单一人在外求学,她也很不容易。”
  他淡淡地笑。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沐歌与那个指挥家的婚姻并没有任何意义。他是个同性恋,法国虽然允许同性恋结婚,可他家是个大家族,家人无法接受,以死相逼,他为了让家人安心,与沐歌协议结婚,只要沐歌帮他掩饰,他给沐歌登台演出的机会,沐歌也能顺利获得绿卡。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沐歌完全可以留在法国,可她回来了。唉,如果你多等半年。。。。。。”
  “经艺,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他突然感到非常非常的烦躁,不等经艺回应,急促地挂上了电话。
  瞒与不瞒有什么不同吗?这些都是她走后发生的事了,他们已经不是男女朋友,她做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如果他多等半年。。。。。。一切就会停止在原点?
  过去的那一个个疼得心如刀割般的夜晚、悄悄滑下的眼泪,象个疯子般满街寻着她的身影,那个匆匆来到世间又匆匆离开的孩子,都没有任何意义吗?
  即使她从始到终,只爱他一个人,那又如何?
  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事一旦发生,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从音乐广场到听海阁,华烨的车速一直飚到一百码,估计明天会收到许多罚单,他不管。只觉着后面象有个面目狰狞的厉鬼在紧追,他要赶快回家,那里才是他安全的港湾。
  车停好,仰起头一看,餐厅里那盏桔黄色的灯亮着,他拉拉领带,定定神,这才走进电梯。
  家里似乎所有的灯都亮着,陶涛穿了件家居服,头发裹在干发帽里,盘腿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佝着个腰,双目如炬,屏幕上一架高射炮,对着几幢雕楼和象蚂蚁一样的士兵,轰轰轰。。。。。。战争打得正是激烈。
  “陶涛,怎么还不睡?”他脱去外衣,换了拖鞋,走到她身边坐下。
  陶涛皮肤极好,又刚洗过澡,小脸雪白而光洁,几丝碎发落在曲线优美的脖颈间。到底是没吃过什么苦,她看上去就象个纯真的小姑娘,沐歌只比她大了几岁,刚刚在车上,他侧过脸看到沐歌的眼角已有细细的纹路。
  陶涛象没听见,自顾打得正欢。
  “陶涛,经艺是不是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她拉着个脸,不接他电话,有事不告诉他,是因为她知道沐歌回来的缘故吗?
  “怎么了,我忘了告诉你不犯法吧?”她像被踩痛了尾巴,猛地仰起脸,狠狠地把本本一合,声音在一瞬间变得很高很脆。“你如果那么想去,现在还来得及,那家酒吧不是营业到凌晨吗?”
  华烨无言地看着她。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充满攻击力的小动物,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睛里仿佛盈满着巨大的怒意,只要一不小心便会被点燃,甚至爆炸。
  一个可以把心思写在脸上的人,说明她还拥有几份单纯。
  让一个孩子操心大人间复杂的事,是一种残忍。
  他心中突地一软,挪了个身子挨着她,她瞪大眼,“请保持距离。”
  他没听她的,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小涛,沐歌从巴黎回来了。”
  她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坦承。
  “你是我的妻子,也忘了?”讲这话时,他心里有点隐隐作痛,唇间荡漾着丝丝苦涩。
  “我不需要特别记得,结婚证上有记载,民政局也有档案。”她仍旧梗着脖子,背绷得直直的。
  他低下头,“一切都不会改变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华烨,现在我是你的丈夫,我们才是一家人。”虽然他是个遗腹子,没有父亲陪伴长大,但季萌茵教育很严,又呆在部队军营中,他知道男人要么不承诺,一旦承诺,就是一辈子。
  从他牵起陶涛的手时,他的生命就已与她密不可分。
  男人如果只为爱情而存在,疏忽了责任和义务,那样的生活,如同苟且偷安,他很鄙视。
  如果再等半年。。。。。。
  没有如果,他的人生已经重新为陶涛而定义。
  “你讲得好勉强。”她撇了下嘴,音量没刚才那么刺耳了。
  他认真地看着她,“我很讨厌这样讲话,但为了让你安心,我会说,你要好好听着。沐歌是我从前的女友,但只是从前,我们现在最多做个普通朋友,我与她之间什么都不会发生。你要信任我,我也会信任你。”
  “我又没有过去。”说到这一点,真不公平。她从高中到大学,情书收到不少,也有男生壮着胆去她家楼下站岗,可是一个个都在象黑社会老大的陶江海前吓得落荒而逃。
  他是她爱情启萌者,也是终结者。
  两个人第一次上床,是在她的卧室。爸爸妈妈回老家看外婆,外面下着暴雨,他过来陪她,先是好好地坐着看电视,看着看着,她就到了他怀里。他黑眸一沉抱着她走向卧室。
  同宿舍的女生有几个与男友偷吃过禁果,夜深人静时,悄悄讨论彼此第一次的经验,传说很痛,但痛并快乐着。她在黑暗里抿着嘴偷笑。她还和同学偷偷上过国外的涩情网站,目睹过震撼耳目的厮缠。
  她是第一次,诚然没有经验,确实也很痛,可她却知道他是温柔的,技术也是娴熟的,这一定是和某个女子共度过许许多多的夜晚才能达到的高度。
  有小小的酸溜溜,但很快在他细细密密的亲吻中荡然无存。
  他是有过去的男人,她不去在意,因为陪着他到老的人是她,那时她认为。
  “所以我是个幸运的男人。”他抬起她受伤的手腕,“出车祸为什么不通知我?你以为我不会紧张你?”
  “正常人的思维不是发生了车祸,先打给交警,然后再去医院吗?打给你,你的手机会时时开着?”她冷冷地瞪他一眼。
  他想起昨天从机场回来,跑去和张弘喝酒,不想和任何人讲话,就把手机给关了。
  “对不起。”他叹了一声,“下次不会了。现在心情有没好点,早些上床睡吧!不要乱想。我冲个澡,就去睡。”
  她把笔记本挪到茶几上,伸了伸腿,“你今晚睡客房。”
  他讶然地看着她。
  “你表现不好。”她低下眼帘,不看他。她不是傻子,看得出他眼中的纠结和压抑,让一个心里想着别的女人的男人、一个刚和前女友见过面的男人睡在自己的枕边,那是对自己的耻辱。
  他是行为端正的君子,她一直都知道,所以不去怀疑他会与许沐歌会旧情复燃。也许不是旧情,而是从未消褪的挚情。许沐歌的突然归来,让他乱了心湖,这很正常。
  但他是理智的,那么她就给他一个小小的空间,等他梳理好了思绪,再回到她身边吧!
  “唉!”他重重地叹气,无奈地摊了摊手。
  “还有,为了证明你的诚意,你,在这上面,用楷字,写满一千遍我的名字。”她转过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叠田字簿,还有一枝水笔,“记住,我的名字叫陶涛。”
  说完,纤细的腰肢一转,踮起脚,攀上他的肩,啄吻了下他微凉的唇,“老公,晚安,做个美梦,梦里有我。”
  走到卧室前回过头冲一脸呆愕的他扮了个鬼脸,缓缓关上了房门。
  这。。。。。。这都什么事呀!华烨哭笑不得瞪着手中的田字簿,心想不知什么时候陶涛才能真正长大。
  




第十一章,结缘

  关门的一瞬间,陶涛没有漏掉华烨脸上飞速掠过的一丝轻松。
  心一下被什么窒住,难受得她都喘不过气来。
  婚床很大,是她特意选的。人的一生有一大部分时间是在床上度过,怎么能亏待自己呢?习惯地躺在右侧,抬手一摸摸个空,手戛然停在空中,许久才缓缓落下。
  她听到他在外面的浴间放水冲澡、拖鞋的声音在走廊上回响着,他轻声地咳嗽、浅浅的叹息,然后一切恢复安静。
  今晚,他会睡得安稳吗?
  她坐在车里,看着他牵着许沐歌的手躲开车,那种呵护是一种自然的本能。车窗关着,她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他的神情看示冷漠,可是看着许沐歌哭花的脸,他眼中却不经意流露出了疼惜。
  那不是一种模糊的暧昧,而是清晰的爱意,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她没有看错。
  身子象坠在冬天的海水里,周体冰凉,腿控制不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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