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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你还能爱谁-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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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这件事,给惜日很大的冲击,她无法再忍受良心对自己的谴责,决定一鼓作气,说出事实。最让她难以面对的就是三哥明路,所以她决定,最先与三哥说明。
  夜晚,打听到三哥已回府,她在落日园内走了不下十数圈后,终于在小双子崩溃之前,鼓足了勇气。硬着脖颈昂首挺胸视死如归地奔赴“法场”,严肃斥退后面不明所以,盲目跟从的小双子后,独自一人,走向了三哥的书房。
  深秋夜晚微寒,三哥的书房门窗紧闭,屋内烛光闪烁,明路的身影倒影在窗纸上,恍惚而单薄,似伏案写着什么。偶尔屋内传出一阵轻咳……
  房外,惜日已经站了有半个时辰了……不是不能进去说清这一切,今晚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一切后果她都认了。只是在这样的时刻,看到这样的景象,她还是犹豫了。
  当初三哥义无反顾的挡在自己身前,身受重伤命悬一线。鲜血、痛苦、濒临死亡,不可否认那是自己这一生最感动、最无助,也最痛苦的时刻。如果不是因为当初那一箭,三哥的身体也不会这么差,他每一声轻咳,都想针一样扎得她痛,扎得她苦。
  她再次犹豫了……她恨自己这种犹豫,恨自己的优柔寡断,也恨自己的胆怯懦弱。但如今,三哥为国为民劳心忧虑,她不能为三哥分忧解劳也就罢了,不能再给三哥添乱,还是过些日子吧。
  脚步一转,她毅然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许久之后,端着一盅热汤,惜日再次来到书房,行至门口,轻轻敲了几下,听到房内三哥道:“谁?”
  惜日道:“三哥,是我。”
  屋内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打开,三哥见到门外的她,疑惑道:“这么晚了……”看到她手中的热汤,让开身子:“快进来。”
  惜日步入书房。并未瞧见身后明路在关门之时,向房外黑暗处,挥了一下衣袖。
  惜日放下热汤,回身道:“三哥,歇一歇,先趁热喝了汤暖暖身子吧。”
  “好。”明路淡笑,举步走到桌案旁抬起汤碗,吃了起来。
  惜日在旁望着三哥,微微发着怔,这几日三哥明显清减了,本就重伤未愈,没有时间好好调养,还劳心劳力,熬夜赶公文,身体怎么受得了。惜日愧疚感愈深,更加决定今晚不能说那事。
  喝完了汤,明路问道:“这么晚了,瑜弟还未歇息,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惜日淡然道。
  接着劝道:“三哥伤势未愈,这一阵子也没有好好调养,还是不要再熬夜了,早些休息的好。”
  明路眸光一闪,微微一笑道:“还有一点就完了,不碍事。”
  “那……三哥,我在这里帮你磨墨,可好?”她只想帮三哥作些事,即便是最微不足道的事。
  明路闻言目光一沉,复而展颜,柔声道:“好。”
 
  书桌旁,灯烛火心轻轻一声炸开,惜日挑了一挑,让烛光愈明,已近三更了,三哥仍没忙完,偶尔听到三哥咳嗽,不知为何,每听一声,她的胸口便更痛一分。
  望着三哥的侧影,她在心中对他说:
  三哥,对不起……我一直在欺骗着你……欺骗了你那么久,欺骗了你那么多,我又该如何开口?……你告诉我,我如何才能偿还所有我欠你的,你告诉我,怎样让你不怪我,不恨我,不讨厌我,让我仍然留在你身边,叫你一声三哥……
  “瑜弟,夜深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明路道。
  惜日回过神来,微微笑道:“我无碍,三哥才应该早些歇息。”
  明路闻言,放下笔,舒展了一下疲倦的神色,凝神问道:“瑜弟,你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吗?”
  惜日笑道:“没有。”
  明路摇头微笑,“一定有。”
  有这么明显吗?是啊,以前她从没主动找过三哥,更不要说是三更半夜。
  既然如此,惜日心知瞒不过三哥,便假意轻快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三哥,其实,我只想说现在我的病好了,不想一直麻烦三哥,还是搬出去住好些。”
  明路沉思了一会儿,这一次并没有执意挽留,只道:“张归一三日后在东街菜市口处斩,这几日京城颇有异动。禧恩已有确切消息山贼余党想要劫法场,已在京里布下天罗地网三日后将一干人等一网打尽,再加上这几日除了漕运之乱波及甚大,闹得人心惶惶之外,这几日京城颇为不安稳,不如,瑜弟三日后再搬出去如何?”
  “好。”惜日答得干脆利落,倒让明路微微一凝,洒然笑道:“瑜弟,你定还有事。”
  糟糕,刚刚答得太快了。被三哥看出破绽。惜日暗恼今晚自己的心太乱,不似以往镇定了。
  “瑜弟,你有何事,只要三哥力所能及,定然尽全力帮你。”明路道。
  惜日暗暗叫苦:三哥,你不要再追问了,你再追问我只有全说了。除了失去你们,其他的我都可以承受。虽然在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但我已忍不住了,再忍下去,或许我还没说实话就先烦恼而死了。
  惜日试探问道:“三哥,如果以前我欺骗过你,你会不会讨厌我……”越说越小声。
  欺骗吗?明路注视着桌旁心虚的惜日,若有所思地轻柔回道:“如果你真的欺骗过我,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欺骗我。”
  “因为——”惜日急急开口,又忽然闭上嘴,因为什么?!笨,这‘因为’二字一出口不正好承认了自己欺骗过三哥!算了,既然如此,说吧,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虽然还想拖几天的,怎奈早已心烦气躁沉不住气了,干脆趁着今晚夜色寂静,三哥心情甚好,神色温柔和煦,有些倦了,脑袋不太灵光,心神不容易激动受到强烈的刺激,或许可以从轻发落她。
  别怪她,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
  “因为……”她深深喘了口气。
  “因为……”她又喘了口气。
  “因为……”她喘气再喘气。
  啊——谁上来给她一刀吧!
  明路始终静静的等待着,不急亦不躁,淡然看着一旁惜日双拳捶着胸口一副快要被自己捶死了还要拼命给自己鼓劲的样子,忍不住唇角微挑。原来,她还是在乎他的……不仅如此,似乎非常非常的在乎。
  就在这时……书房窗户猛然被踢开,房外一股冷风随之袭入屋内,二人蓦然抬首,惊见一人倒挂在窗口,那人倒挂空中还颇为愤恨地挥舞着拳头大声吼道:“因为什么你倒是快说啊!我已经受不了了,你再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不给我一个痛快,我就要失足从房顶掉下来了!”(说到大家心坎里了)
  因此人倒挂,惜日一时没认出来,待回过神来,仔细一看。啊?!
  (众读者纷纷举刀砍来,惜日你还有完没完啊!杀了你更痛快!就此大结局,Over!顺便给没完没了的四叶补上一刀!一起作掉!四叶颤抖的说,不用麻烦了,我已经用鼠标线缠在自己脖子上了,为了自己更像唐僧……婆婆妈妈唧唧歪歪没完没了。)
  ××××××××××
  “三表哥!”
  这时,一个黑影从远处向此处飞掠而来,院外王府侍卫闻声也冲将进来,黑影正欲抓向屋檐上倒挂之人,明路突然一挥袖,喝道:“全都退下。是本王故友。”
  片刻,所有人退下。
  黑影飞掠而来之时,房内没有武功的惜日并未看到,也未发觉。但窗口的李瑜却看到了,心中暗惊,那人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李瑜根本不是明路故友,只因刚刚惜日那句三表哥,明路才放过这个夜探王府的怪人。如果不是刚刚潜走了暗影,这人定然不能接近他的书房。
  这一段时间因他受伤,武功尚未恢复,又因漕运之乱,有人欲暗杀他,才动用暗影守护,这也是为什么,他并不再强求惜日住在王府的原因之一,虽然有他的庇护,但如今在他身边也不再安全。只要三日后,禧恩擒获大罗山贼余党,惜日搬出府去也无妨。
  这时房檐上自以为倒挂金勾,实则在惜日眼中像是倒挂死鱼的李瑜一个翻身,利落的从窗口跃进了书房,一屁股坐在一旁椅子上,道:“小日子。上茶!”
  小日子?惜日眼皮一跳。有种极强烈不好的预感,果然,李瑜后面的话让她大惊失色,李瑜不以为然接着道:“小日子几年不见,越来越别扭了,你不就是女……帮喃砖……呜……”这时,惜日好像刚巧跌了过去,一手恰好捂住了李瑜的嘴。
  “啊哈,哈哈,表哥你来得正好,我先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三哥郡王明路,他是我表哥,李……三公子,好了,大家这就算认识了,表哥,三哥为了救我受了重伤,一直也调理不好,你不是神医吗?哈哈,麻烦你给三哥看看,开几副调理的补药,如果你能让三哥在一个月内完全恢复,我送你两个那个!”惜日诱惑的比出两根手指,李瑜一见眼前一亮,目光却又一闪一眯,伸出了四根手指,惜日见状立刻点头,道:“成交!”李瑜闻言,明显觉得受了骗,颇为不满的斜眼瞪了瞪惜日,惜日这才虚笑着拿开了一直捂着他嘴的手,却不敢再看明路,她知道自己已经箭在弦上,这种情况要是四哥还能蒙混,但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三哥,绝对,绝对不可能。
  两个那个?那个是什么?他二人旁若无人的交易,说着只有他们之间才听得懂的话,这令明路心中不快。但他却知道惜日此刻的恐惧、害怕和犹豫,甚至也明白惜日欺骗他的理由。
  
  看着惜日僵硬的背影,明路微微一笑,对李瑜抱拳道:“李三公子,幸会。”
  李瑜上下打量明路,亦抱拳道:“明郡王,幸会,刚刚在下多有冒犯,还望明郡王恕罪。”
  “客气,李三公子深夜来访,有意不走寻常之路,想必是有急事,在下体谅之余也不便多留李兄。”明路道。
  李瑜不以为然道:“明郡王,实不相瞒,在下今晚是来找我表妹……”
  话还没说完,身旁那人突然颤抖着抓住了他的手臂,手指紧扣住,他似根本没有感受到身旁那人的害怕和恐惧,只微微一顿,便继续笑着说道:“不过,既然表妹命我帮你疗伤,在下只好烦请明郡王先伸出手来让在下把把脉。”
  明路扫了他一眼:“不劳李兄了。”转头对房外道:“送客。”
  房门立刻被打开,一个黑衣人立在门口。虽未看向屋内,却满身杀气。
  李瑜淡然撇了一眼门口之人,正是方才袭向他的黑衣人。一声冷笑,道:“我答应过表妹的,就一定要做到。”
  明路闻言,目光倏然变冷。李瑜亦是冷眼看向明路。这一刻,屋内剑拔弩张。
  忽然,屋里有女子说道:“表哥,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我实在欠三哥的太多太多,不是只治好伤就可以的,你不用再帮我了,我愿自己承担和面对,三哥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认了。”
  “小日子,你不就是因为他为你受了重伤,一直愧疚难过自责,觉得亏欠了他吗?我替你治好他的伤病,你就不必……”
  李瑜的话并未说完,一只手突然伸至他面前。李瑜话音消失在微微惊讶中。
  明路冷道:“希望你神医的名讳名副其实。”
  李瑜目光微微一凝,手搭上了明路的脉,片刻之后,收回手。
  明路的表情始终未变。
  李瑜道:“我开个药方,你先按这个方子用药,每隔十日,酌情减量。”
  他到了书桌旁,随手拿起一张白纸,写下了药方,递与明路,又道:“记住,一日三次,要用灵芝沫做药引,小火煮两个时辰以上方可用。”
  明路伸手接过药方,看都没看,折好放入怀中。
  李瑜见明路连药方都不看上一眼,以为明路根本就不信任自己,冷哼一声,嘲讽道:“我开的药你真的敢吃吗?”
  “敢。”明路似想都没想就回答。
  李瑜不信:“在下没想到明郡王会如此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闻言,明路目光淡淡移向那个依然僵硬挺直的背影,柔声道:“我不是信任你,我是信任她。”
  那个僵硬的背影明显一震。
  “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病,让她对我的愧疚和自责减轻,我便愿意用心去治。”
  李瑜看着明路的眼神变了一变。
  房门缓缓的被关上,没人再来打扰屋内的三人。
  明路痴痴的望着惜日的背影,渴望着她回转过身来。
  似乎过了许久,也似乎只一回首间……
  这么感动人心的一刻,李瑜却忽然问明路:“你不是有七个老婆吗?”
  明路不明所以,微微点了下头。
  李瑜笑道:“都送给我如何?”
  嗯?!明路怒视李瑜。
  李瑜哈哈笑道:“你真是虚伪啊,娶了七个老婆还敢大言不惭的对第八个剖析自己真情,娶了第八个自然就对第九个说自己绝对痴情了,哈哈——”
  闻言明路惊怒交加,在李瑜回荡的大笑声中,明路忽然幽幽地笑了起来,笑得发苦,笑得悲凉,笑得怅然,笑得还有些狂妄,他边笑边道:“你说得对,女人曾经对我来说只是传宗接代、暖床、娱乐的宠物,本王喜欢谁自然就要得到谁,本王不喜欢自然就可以不放在眼里,本王看上的女人,即使不择手段,本王也会试图得到!”
  他的话,让李瑜停止了笑声,目光蓦然变得阴冷。惜日则身体僵硬,脖颈僵直。
  接着却听到:“可自从遇到这个不男也不女的假李瑜,却让我彻底失了方寸,为她心动,为她矛盾,为她忧虑,为她牵挂,甚至……可以为她将生死置之度外!剖析自己的真情,又如何!我爱她,我承认我爱她,我不爱从前令我迷恋过的田惜日,我也不爱什么瑜弟,我只爱她,不管她是男还是女,不管她是谁,不管她做过什么,我都爱她!”
  “不要再说了!”惜日突然一声大喊,夺门而出。
  为何她一直都不敢说清这一切?如今才知,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刻。其他的都是借口,她最怕最怕的就是这一刻,因为她早已察觉三哥对自己的感情,因为她早已知道是自己一手制造了这一刻。所以她犹豫,所以她害怕恐惧,所以她找遍借口告诉自己要悔婚却始终都没有去做,所以她无比的痛恨自己,所以她知道自己注定会失去这一切……因为她心里已经住着一个人……
因祸得福
  连夜带着田双出了明郡王府,因时间太晚,王府大门已关,只有王爷手令才能进出,惜日二人没有手令却仍执意要出门,守门侍卫见是她,不敢得罪,只有请来管家。
  三更半夜,明郡王府管家匆匆赶来,再三劝阻,也不能留下惜日,只得派人去询问王爷。
  田双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会突然执意要离开,但小姐想做的她田双就一定支持到底。看着四周围着他们的王府侍卫,暗忖今晚就算拼上性命,也要让小姐离开。
  没人敢动惜日主仆,众人始终僵持不下,直到一个侍卫匆忙奔过来传话道:“王爷有令,放李公子二人离开。”此人正是明路的近身侍卫之一,也是当日琼县守护惜日的人之一。
  众人闻言方才撤离。
  那人上前躬身一拜,神态举止极为恭敬,道:“李公子,王爷命小人护送公子回去。公子请——”
  惜日无言,漠然转身离去。大门被打开,王府众人都不解为何这个平日里看着平易近人又俊逸出尘的公子今晚为何这般冷漠。
  今晚无眠的有三人,第一个自然是明路,第二个自然是惜日,而第三个,却不是田双也不是田勇而是李瑜。
  在她回了老宅,挥退了田双和深夜被惊醒的田勇,吹熄了烛火,一人独靠在床边,脑中一片混乱,与三哥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涌入脑海,有笑,也有泪。不知不觉日子过得那般快。
  深秋的夜晚太静,静得令人发慌,她起身来到窗边,推开来,不料惊见一人,正斜靠在窗口旁,似已站在那里许久许久了……
  窗户被推开,他微笑着转头向她看来,目光中有着亲人般的温柔宠溺……
  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泪来。
  自小她与三表哥亲厚。
  惜日八岁时与娘亲回苏州省亲,苏州的亲戚长辈们见了她,都说她和三表哥有五、六分相像。自那时开始她第一次见到了一个与她相像的男孩,三表哥。
  那时候,三表哥十岁,因为长得阴柔,仍有些雌雄难辩。
  当时她还小,但已知道要时时刻刻在人前装模作样,时刻紧记娘亲教诲要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在人前举止得体,进退有礼。
  在苏州一住一个月,她时常偷偷去看三表哥带领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玩耍,暗暗羡慕这个三表哥即得家人疼爱,又可以自由自在,她也好想和他们在一起玩,却始终不敢。
  说也奇怪,不知是不是因为年龄相近,相貌相仿,这个三表哥,自某天发现她,把她从灌木从中拖出来后,就走到哪里都带上她,她就像个小跟班,虽然没什么实际地位,但那却是她童年时期最快乐的一段记忆。
  后来,三表哥自十二岁开始便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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