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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李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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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韩非。这使他在韩国的身价陡涨。韩王马上召见,千叮万嘱,执手拍背,一时恨不得将整个韩国的前途都托付给他。 
    
      李斯在府邸设家宴款待他。看到廷尉府邸的豪华气派,韩非微微有些惊异,四面环顾了一下,禁不住赞叹说:“贤弟混、混得不错嘛!”李斯心中得意,却马上谦逊道:“哪里哪里。以学兄之人品才干,取功名富贵,还不是囊中取物一般。学兄只是不屑而已。” 
    
      韩非听了,心里舒服,嘴上说道:“这话倒、倒也不尽然。” 
      尽管多年不见,老同学的热情殷切让韩非深为感动。为了叙旧,李斯特地准备了楚菜楚酒,夫人还亲自下厨,煮了一锅当年他们常吃的“黄鸭叫”鱼羹。其时,李斯已将一家者小从上蔡接到了咸阳,只是老母不肯出来。 
    
      几杯“郢酒”下肚,当年兰陵同窗的感觉就都找了回来。李斯问起荀卿,韩非说,荀卿一个月前就过世了。 
    
      李斯大惊:“怎么会呢?听说一直好好的。” 
      韩非长叹了一声,说:“荀卿晚年境—况不佳。一年前,罢、罢官停职。废居之后,官家待遇一概取—消。春茶夏果,秋粮冬柴,都、都停发了,后来生计都大有问题。弟子四—散,没有几人留在身边照料。半年前,我回、回了一趟兰陵。‘劝学堂’已蓬草满庭,蛛网悬梁。萄卿每日爆、爆米为炊,且多日没有沐—浴,秽衣垢面,不似学者模样了。人冬以来,又因缺柴,染上了咳病,得不到官、官医治疗,心—情不好,眼见着就不行了。我本想接他到韩,无奈荀卿不、不肯离开兰陵,一心只想把自己的文、文集最后编定。不想,这么快就去、去了。” 
    
      “竟会如此?”李斯不解地问,“官员退休,朝廷总不能不作安排,撒手不管呀?!如此炎凉,真叫人心寒。荀卿好歹也是县令一级官员。” 
    
      “这倒是你有所不知了。”韩非又长叹了一口气,“此事都因楚、楚相春—申君被杀。不然,荀卿何—至如此?” 
    
      接着,韩非将楚国不久前的一场变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李斯。 
    
      年前,楚相春申君遇刺身亡,刺杀他的不是别人,竟是他的家臣李园。春申君当政二十多年,一向谨慎多疑,总是四处布置耳目,安插亲信,不想,最后却被自己耳目底下的亲信算计了。 
    
      当年,早就有人警告过春申君,说是李园貌似恭顺,实则阴诈,一直私养死士,似在图谋不轨。他不信,笑着说,李园,弱人也,从来唯唯诺诺,畏我甚矣,且我待他不薄,何害于我?楚王驾崩之日,春申君被急召人宫,刚人城西棘门,便被李园埋伏的刺客乱剑刺死,首级割下,悬在城门之外。 
    
      郢都一向有传言,说是当年李园以娼女谎称其妹,献于春申君,待有身孕后,又让春申君献于楚王。楚王正患无嗣,自然宠幸万般,日后生男,立为太子,即今日新立之楚王。又有人说,李园献女之时,早就播下了自己的种子。如今楚之江山,真不知是谁家之天下。 
    
      “李园掌、掌权,尽捕春申君之余党,一律诛—杀。”韩非继续说,“荀卿被认为是春申君的人,末被诛、诛杀,已属万幸了。” 
    
      李斯听了,感慨说:“仲尼有言:‘君子不党。’不党,就没有官作;党了,又有诸多麻烦。” 
    
      两人想着荀卿,一代名儒,毕生抱负,满腹学识,最后竞落得如此结局,不禁唏嘘了一番。接着,又想到各自境遇,恐怕将来都还不如老师,不免更加感伤起来。 
    
      “不说了。来,喝酒!”李斯举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说说我们自己。学兄那边景况如何?”李斯问。 
      提起韩国,韩非便激忿起来:“我看韩国是要、要亡了!治国不务实,用人不、不任贤。庸—才当政,精、精英淘汰;拍马者上,谗言者下;从上到下都烂—透了。我几、几次上书韩王,要求彻—底变法,却根本没有回音。廉直之士难容于贪、贪邪之臣呵!” 
    
      “韩王既然不能用你,何必死守着韩国?”李斯试探地问,“学兄为何不出来活动活动?” 
    
      韩非此时已经喝得微醺,醉眼朦胧地望着李斯,忍不住推心置腹起来: 
    
      “不瞒贤弟,当年你西、西入咸阳见秦—王之时,我等同学背后都看、看你不起,说你不、不爱国。如今看来,你竟是对的。士为知、知己者用,不然,何—谈什么实现自、自我之价值?我等错过机会了。” 
    
      “那倒未必。”李斯见有门,便进一步说,“据我所知,秦王对韩兄的才华就极为赏识。” 
    
      “秦、秦王肯用我?”韩非有些不信。 
      “秦王求贤若渴,且秦国正是用人之际。论学识才干,小弟远不如学兄,秦王尚重用如此。韩兄若能为秦王效力,秦王必委以重任,言听计从,你那整套治国方案一定会有机会实施。”李斯恳切地说,“学兄若有意,小弟愿为兄在秦王面前活动。” 
    
      韩非无语,沉思良久,然后说:“取、取笔墨锦—帛来,待我给秦王上书一封。” 
    
      笔墨备好,锦帛铺展,韩非略加思考,便挥笔书写道: 
    
        臣不佞,奉韩王之命出使秦国,见今秦地方数千里,师名百万,号令 
    
      赏罚,天下不如。臣昧死愿见大王,言所以破天下合纵之计。大王诚听臣 
    
      说,一举而天下之纵不破,韩不亡,赵不举,楚、魏不臣,齐、燕不亲, 
    
      霸王之名不成,四邻诸侯不朝,大王斩臣以殉国,以戒为王谋不忠者也! 
    
    
      写毕,韩非将锦帛双手捧给李斯,说:“我有口、口吃之疾,面—见秦王,恐难畅—其言。请贤弟先将此书呈、呈给秦王,以明心迹!” 
    
      李斯亦是双手接过:“放心。学兄之事便是小弟之事。” 
      那晚,李斯将韩非一直送到府邸大门外,别了又送,送了又别。 
    
      当马车跑出了几百米之后,韩非回过头来,看见李斯仍站在原处,不懈地冲自己这边挥手,心中好不感动。 


      两日后,韩非正在国宾馆的庭院里阔步,忽然来了一干吏役,吵吵嚷嚷地问谁是韩非。韩非以为秦王召见,宫中宦者来接,便赶紧整衣扶冠,过去应答。不想,来人问清了他就是韩非后,竟用大枷将他锁了,不容分说,就往外拉。韩非大怒,喊道:“我乃、乃韩国特使,不—得胡来!你们李廷尉是我老、老同学,若知道你们对我如此无—礼,日后饶、饶不了你们!”来人中有一老吏,像是领队的,听了,反喝道:“住嘴!我等正是奉廷尉大人之命,拿你这个韩国特务下狱!” 

    十六 
    
    
      李斯送走了韩非,一夜没睡踏实。他心里燥热,喝了几大碗凉水,额频解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本来一心劝说韩非,弃韩投秦,为咸阳效力,心里只怕爱国心诚的韩非不肯,自己无法向秦王复命。不想,韩非多年碰壁,早就成了一个识时务的俊杰,大事面前已不再糊涂。 
    
      待看到韩非挥笔写下《上秦王书》时,他才警觉起来:若是秦王真的重用起韩非,那又会如何呢?他没想到,韩非降叛起来,态度会如此坚决;为邀秦王宠信,心情又如此迫切。最令他吃惊的是,韩非竟会建议首先灭韩!在一夜断断续续的梦中,他脑海里反复影现出当年初见韩非时的情景:一阵车喧马叫声中,一个锦衣鲜亮、神采飞扬的年轻公子快步走进屋来,正襟危坐的萄卿赶紧起身相迎,满堂里却回荡着秦王的声音:“若得见其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半睡半醒中,李斯渐渐将整个事情想透了。 
      第二日一早,秦王召见,垂询招降韩非之事。 
      “小臣以为,韩非不可重用。”李斯直言,神态从容,表情沉静,看不出一夜没睡好的样子,“小臣虽与韩非有同窗之谊,但为大王和秦国计,不敢掏私。” 
    
      秦王微微一楞,哑着嗓子说:“说下去。” 
      “韩非,此次出使秦国,是为韩谋和图存而来。”李斯继续说道,“今大王欲扫乎诸侯,兼并六国,韩国首当其冲。韩非,韩人也,终会为韩而不会为秦,此乃人之常情。” 
    
      秦王听了,半晌没有说话,然后反问道: 
      “卿在《谏逐客书》中有言:‘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寡人尚未忘也。如果说,韩非是韩人,不肯为我所用,卿为楚人,为何愿为秦国效力呢?” 
    
      面对秦王咄咄逼人的话问,李斯并不着慌,镇定自若地继续说: 
    
      “境遇不一,情自各异,容小臣为大王详说。韩非,韩之公子也,属‘子弟’一类,出身豪门,从来高人一等;世受棒禄,自幼锦衣玉食。虽生不逢时,一直末获重用,屡遭打击,牢骚满腹,但毕竟与韩王沾亲带故,血脉相连,爱韩如家,兴亡与共。其虽是治国之良才,却绝非助大王并吞六国、一统天下之人。小臣则不然。小臣本上蔡布衣,闾巷黔首,在楚国,一无恒产,二元官职,三无爵位,属‘三无’阶层,于楚何爱之有?且小臣虽生长于楚,但本是蔡人,细究起来,于楚倒有毁家灭国之痛。若非大王知遇之恩,小臣哪里会有今日!小臣正恩竭死图报,敢不尽忠!” 
    
      秦王听后,微微额首,叹了一声: 
      “惜乎!一代英才不能为寡人所用。” 
      李斯听了,知道自己的一番阶级分析起了作用,也放松下来了,但怕秦王多变,夜长梦多,于是又进了一言: 
    
      “韩非此次出使,意在惑秦,不如尽早归之。” 
      秦王无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才如美色,不属寡人所有,必为他人所用。非我之色,即非色也;非我之才,即非才也。” 
    
      “大王之意……”李斯不解地问,心里隐隐感到几分不祥,不知秦王心里在想什么。 
    
      “韩非,韩之才也。归之,必为秦之患也。”秦王说着,慢慢起身,走下王座,“不如以法诛之!” 
    
      李斯闻言大惊。出于嫉妒,他怕韩非获得秦王宠信,不想让他在咸阳久留,但心里绝无要陷老同学于死地之意。 
    
      “敢问大王,以何罪治之?”李斯冲着秦王的背影跪下,战战兢兢地问。 
    
      秦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声如老枭似地笑了起来: 
    
      “卿乃廷尉,治狱之事还要寡人教吗?” 
      几天后,李斯去狱中探望韩非。他刚一入门,当头一碗残粥泼来,接着是韩非的一阵破口大骂: 
    
      “李斯,你、你乃阴毒小人!当—面一套,背、背后一套,我和你同、同窗一载,一屋两—铺,不说情同手足,至少无—冤无仇,何故加、加害于我?” 
    
      牢中的韩非,头发散乱,面色铁青,一身锦袍已污秽不堪,人不停地走来走去,疯子一般。 
    
      李斯站在牢门前,低头无语,任那粥汤米粒,从发际滴到脸庞,从脸庞流到身上,稀稀拉拉,满脸满身,也不擦拭。半天,才说出一句: 
    
      “小弟对不住学兄。” 
      言罢,早已泪流满面。 
      韩非在墙角站住,背对着李斯,昂着头,并不理睬。 
      李斯又说:“小弟绝不曾有心陷害学兄如此。只是有人诬告学兄乃韩国间谍,与当年以修渠为名行‘疲秦’之实的郑国同属一党。小弟人微言轻,无法为学兄辩诬,加上又与学兄有同窗之谊,源言多有所忌。秦国‘逐客’,客卿都曾被当作特务。好在‘特务’一时多如牛毛,算不上什么严重的罪名了。” 
    
      韩非不解,仍怒目圆睁: 
      “我乃特—使也,非特、特务也!” 
      “小弟当然知道。”李斯说,“小弟以为,学兄不如先自承认下来,以后再谋平反。秦律严酷,真案假案,一经拷打,没有定不了罪的。小弟恐怕学兄受不住皮肉之苦。” 
    
      “我一生堂—堂正正做人,光—光明明行事,从不懂什么委、委曲求全。”韩非余怒未消地说,“你带我去见秦、秦王,我要当面自—陈。” 
    
      李斯见说不通,便默然退下,吩咐狱卒道:“好酒好饭,不得怠慢。” 
    
      三天后,李斯又到狱中去看望韩非。 
      韩非此时已面青目紫,遍体鳞伤,脱了人形,瘫在牢房的一个角落。李斯几遍唤他,他才缓缓睁开眼,定睛半天,认出李斯。 
    
      “我非特、特务也。此乃冤案!”韩非断断续续地说,艰难地喘着气,“我受、受不住了……” 
    
      “学兄就先认了吧。低一低头,就过去了。躲过这阵严打再说。”李斯说着,也黯然落下泪来。 
    
      “请贤、贤弟最后再—帮我一个忙,备—些药物,让我快、快些了断。” 
    
      “小弟怎敢……”李斯有些惊恐。 
      “拜、拜托了。”韩非闭上眼睛,掉过头去,浑浊的泪水从眼角边滴滴横流了下来。突然间,他睁开双眼,怒目向上,屏住气力,恨恨地喊道: 
    
      “天下君王负—我!” 
      当天夜里,李斯叫人将一包烈药悄悄给狱中的韩非送去。 
      那送药人刚走,宫中就来人传秦王诏令,将韩非暂免刑问,好生调养。三日后,召见入宫,共商国是。 
    
      李斯接到调令,又是一惊,一动不动地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他反复思忖,竟忘了马上派人去狱中通知。 
      天下真是没有什么东西比君王之心更叫人难以猜透的了。当年韩非曾为此发过浩叹,还专门写过长文论述,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君王之心! 
    
      李斯是在深夜三更时分赶到狱中的。到了狱中,韩非已经服毒自尽。他匆匆看了一眼那白布裹着的尸体后,便赶紧草拟了一份关于韩非“畏罪自杀,自绝于秦”的报告。 
    
      一切料理完毕后,李斯从黑暗的牢房走出,猛然罩在了一片灿烂的阳光里,外面天已大亮。他感到一阵晕眩,刹那间,一种身心疲惫的感觉弥漫全身。 
    
      他抬头望了望蓝天,在明晃晃的阳光中,一只落了队的大雁正孤零零地从头顶上奋力飞过,“嗷嗷”唤着,不知向什么方向飞去。 
    
      李斯定了定神,又振作起来。他必须赶紧到秦王那里去汇报。 
      当李斯将韩非的死讯报给秦王时,秦王正在和赵高玩“下水吃鱼”的六博棋。棋盘上,六黑六白,秦王掷采,赵高移棋。秦王坐在一把高椅上,赵高恐自己个子太高,便跪在对面。秦王听说韩非死了,一言不发,只是长时间地捏摸着手中的一枚黑色棋子,许久,才发了一句感叹: 
    
      “人才难得,非才之难也,实得之难也。” 

    十七 
    
    
      秦始皇在一片山呼声中,戴着镶满乌金宝石的皇冕,穿着一色纯黑的宽大皇袍,由四名步履蹒跚、须眉皆白的老者搀扶着,健步登上百尺高的登基大台。 
    
      这四四方方的大台,原是一座山丘,其峰被整个削去,以五彩玉石筑成一个平顶;四面也被铲成陡壁,上面绘满龙风、麒麟、乌龟等神兽,以及熊罴虎豹、蛇鸟牛羊;南侧是巨石阶梯,共六十六级,皆以黑毯铺之。山的周边,本是一片茂密森林,后动用了大军,砍去成千上万的乔木杂树,辟出了一个方圆几十里的巨大广场。 
    
      始皇一个人高高地站在那里,雄视四方,感到一向有些自惭瘦小的身躯渐渐伟岸起来。 
    
      四位白须老者躬身倒退,甲衣卫士也都膝行而下。 
      高台下面,围着千千万万的蚁民,层层叠叠,密密匝匝。紧里面站着的是三公九卿和文武百官,皆朝服峨冠,披甲戴盔;外层是六千人的禁中卫队,一律铜车铁骑,执戟握剑;往外是郡守县令、乡夫亭长,着各级官服,高下尊卑,一目了然;再往外是六万人的大军方阵,按步兵、车兵、骑兵、弩兵、车骑兵,阵阵排开,一色戎装,挽弓持矛,其威武雄壮,让人一看就觉得势不可挡;最外围则是六十万黔首代表和黎民模范,其中工农学商老幼青妇均有出席;正西方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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