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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李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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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翼 
    
      于宛,迎蹇叔于宋,来王豹、公孙支于晋:此五者,不产于秦,而穆公用 
    
      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 
    
      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强。惠王 
    
      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 
    
      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透散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功 
    
      施到今。昭王得范睢,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 
    
      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 
    
      举过几个历史上的例证,李斯怕秦王的感受还不够切身,就又从君王熟悉的宫廷生活享受入手,进一步论辩,说夜光之壁、犀象之器、郑卫之女,虽不产于秦,却可饰后宫,悦耳目,充下陈,娱心意;若一切必出于秦而后可,则宛殊之簪、时尚之衣、锦绣之饰,不进于前;时髦燕女、窈窕赵妹、热情楚娘,不立于侧。 
    
      忽肆了一番笔墨后,李斯又言归正题: 
    
        夫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 
    
      敌国,损民以益仇,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直到鸡叫三遍,天蒙蒙见亮,这“万言书”才写毕。李斯手酸肩疼,但心情舒畅许多。他看了看奏书,也无意斟酌细改,反正人已下岗,再谨慎小心也没用了。于是,便托人捎给宫中的赵高,希望能尽快转呈给秦王。 
    
      书简送上去后,他倒不指望会有什么结果,只是心存侥幸,或许从赵高那儿能有个回音什么的。第二日,他整天呆在客栈里,半步没敢离开,怕是万一有人来寻。为此,竟错过了吕相国的送别。 
    
      苦苦等了一天,没有任何消息。第二天继续等。眼见日头偏了西,仍毫无音讯。他灰了心,收拾好包袱,准备乘天色未晚,赶紧上路。这样,一来省一天客栈的盘缠;二来也能保证在限定的时间内离开秦国,免得被当特务抓起来。 
    
      最后吃了一碗店家的羊肉泡漠,李斯抹了抹嘴,便肩挎着包袱,手牵着一匹瘦马,与店主和几个房客草草道了别,缓步走出客栈。 
    
      出了咸阳城门,一路向东。天还未全黑下来时,就到了第一个驿站骊邑。李斯正想歇歇脚,解解手,忽见后面道路尘烟腾起,一队人马紧紧追来。 
    
      他心中微微一惊中,心想不好,莫不是上书之事犯了,上面抓人治罪来了?心里暗暗后悔刚才动身迟了,两条腿吓得怎么也挪不动了。 
    
      正在心惊肉跳之际,只见那队人马已追到跟前。中间一驾马车中,有人细声喊道:“李兄留步!” 
    
      来者不是别人,却是赵高。 
      李斯此时见到赵高,就好像人群中走失了的儿童猛然又找到了亲爹亲娘,既惊又喜,欲笑还哭,喉头哽咽得许久说不出话聚。 
    
      “赶紧跟我回宫。秦王要召见你。”赵高细声细气地说,“秦王读了你的上书,赞你‘人才难得’呢。” 
    
      李斯一听,脑袋里“嗡”地一下,情绪有些高,忙拱手相谢: 
      “多谢赵兄鼎力相助!” 
      “小意思。李兄所托之事,我都是当作自己的事情来办的。” 
      赵高客气着,神情颇为自得,“将来李兄飞黄腾达之日,不要忘了小弟就是了。” 
    
      李斯连说“哪里哪里”,赶紧上了马车,跟着赵高回咸阳去了。 
    
      李斯被带到秦王面前时,秦王正在洗脚。李斯不好上前,也不好走开,只得屏息肃立,低头垂目。站在一旁的赵高,见惯了这种场面,不敢轻易打扰。两人便静静地看着两个宫女跪在那里,在一个金盆里为秦王搓脚。搓完后,又用药汤浸泡。然后,宫女们将秦王的两只湿脚,用一段崭新的白续包裹起来,再轻轻按摩。秦王闭目躺在那里,似乎并不介意下面有人观赏。 
    
      半晌,秦王突然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李斯身上。 
      “吕相国离开咸阳的时候,送行之人一定很多吧?”秦王问,声音嘶哑。 
    
      “听说有上百人。”李斯小心翼翼地回答,知道有关吕相国的事都属敏感话题。秦王嘶哑的嗓音让他感觉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发痒,想咳嗽几声,又怕秦王多疑,还是忍住了,继续说,“小臣因在客栈里写谏书,错过了送行的时间。” 
    
      “噢……”秦王沉吟着,没再问什么,而是话锋一转,“寡人读史,发现天下土子,各怀其才,多惑于小理而述于大义。只知‘士为知己者死’,重党朋之情、幕僚之谊;不懂君王如父,社稷如家,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可惜可惜。” 
    
      李斯紧张地听着,明白秦王语含深意,赶紧说:“小臣不才,当年也曾从荀师学儒,君臣之道是时刻牢记着的。” 
    
      “懂得君臣之道就好。”秦王说,语气缓和下来,举手挥退了两个宫女,继续说道:“卿之‘谏逐客书’,寡人已经看过。所言之事,不无道理。逐客之事,寡人是不得已为之。真正要逐的,不是汝等客卿。上次见面,卿之所教,寡人一直末忘。一扫六国,并兼天下,乃寡人一生之雄心,愿卿能助我。寡人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李斯听后,立即跪下,伏地叩首,说: 
      “蒙大王厚爱,小臣感激涕零。日后一定尽忠竭诚,全心全意,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秦王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突然冷冷地说: 
       “吕相国辞都就国,还是该去送一送的。既然错过了送别,不妨到洛阳去看看。不知意下如何?” 
    
      李斯内心一凛,以为秦王说错了,抬起头来,发现秦王正紧盯着自己,目光阴沉丽犀利。 

    十四 
    
    
      秦王是在喝虎骨汤的时候,听到70岁的文信侯吕不韦饮鸩酒自尽的消息,他楞了半晌,突然“哇”地一声将喝下去的汤全吐了出来,弄得一身腌臢。 
    
      那天夜里,他做起梦来,多少年来第一次又走回到母后寝宫门前。他透过门缝往里张望,烛火明灭的寝宫里,依然床帏高悬,却已空无一人。后半夜,他开始睡得安稳起来。 
    
      先是李斯从洛阳送回密报,说吕不韦回到封地洛阳后,前去谒见的宾客络绎不绝,相望于道,其中有旧时的门客,也有诸侯的使者。这消息让他不安。他立即叫人给吕不韦送去了一封亲笔书信。信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君何功于秦,封君河南, 
        食十万户?何亲于秦,号称“仲父”? 
    
      同时,他下了一道调令,命吕不韦及家属即日离开封国洛阳,迁徙蜀地。 
    
      三天后,就传来了老相国自尽的消息。 
      他长长地舒一口气了,第二天传调下去,布告天下:“自今以来,操国事不道如吕不韦者,一律如此下场!”接着,又下令,有敢于私自凭吊吕不韦者,以“吕氏集团”成员论处,流放西北。 
    
      不久,秦王命李斯出任廷尉,掌刑罚;又命魏国来的尉缭出任国尉,掌兵伐。任命一出,咸阳城内客卿们奔走相告,一片欢欣鼓舞。历时一年多的“逐客运动”就此正式宣告结束。 
    
      秦王还破例亲自参加了郑国主持修建的那条大渠的竣工仪式。其时,郑国本人早已病死狱中。秦王念其无私贡献,将水渠赐名为“郑国渠”。当年,黄河大水,关中平原变成泽国一片,多亏“郑国渠”修成,百姓才没有全部成为鱼虾。 
    
      一时间,秦国上上下下都在拨乱反正,最后只剩下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母后。尽管大家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但如何解决?要不要平反?什么时候复出?秦王没有一丝暗示,百官也都噤若寒蝉,不敢谏言。在这件事上,前面毕竟已经有二十七名冤鬼死在那里了。 
    
      这天,秦王坐朝,谏使奏报齐国来的客卿茅焦请谏母后之事。 
      秦王说:“告诉他,殿外为此已堆起二十七具尸体了。”谏使回答说:“说过了。但茅焦说,天上原有二十八星宿,他愿意来把数凑足。” 
    
      大殿内一片嬉笑声。 
      秦王不出声,手里把玩着一把短剑,沉默了半晌,说:“看来,此人今天想跟我过不去。来人,支上火锅,就在这里把他给涮了。寡人让他凑不成这个数!” 
    
      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看着几个宫役急急地支锅堆柴,文武百官人人色变。殿外几个当年与茅焦同来的齐国老乡闻讯后,赶紧开溜,免得自己也被一锅煮了。 
    
      不一会儿,茅焦在众人注目之下徐徐上殿。他先行礼如仪,然后慢慢说道: 
    
      “臣闻有生者不讳死,有国者不讳亡。讳死者不可以得生,讳亡者不可以得存。生死存亡,国家之大事,陛下一定想听些真话吧?陛下向来倡导讲真话,小臣今日就想对大王说些心里的真话。小臣知道,说真话是要付代价的。” 
    
      说着,他瞥了一眼旁边已经热气腾腾的大锅。 
      秦王怒气冲冲地听着,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讲:“说吧。” 
      茅焦一下子严肃起来,说:“陛下是否知道自己的形象不佳?车裂假父,囊扑二弟,暂且不说;囚母于雍,残戮源士,就已是梁、约之所为了。大王个人形象有关秦国形象。今日,天下视秦国为暴虐之邦,无人向之往之。如此,何能横扫六国、兼并天下?小臣私下常为大王深忧之!小臣的话说完了。现在陛下可以烹我了。” 
    
      茅焦说完,就开始脱衣。大殿内静得可以听见支在阶下的大锅里的沸油“咕嘟嘟”地响。 
    
      秦王瞪着茅焦,半天不出声。突然,他站起身来,下了台阶,走到茅焦面前,将他扶起:“先生请就衣。”一边说着,一边为茅焦把衣服披上。 
    
      十日后,秦王亲自驾车,将赵太后从雍城迎回咸阳。同时,秦王颁布调令,追认以前二十七位谅死的谏士为秦园烈士,并亲笔题了“死得其所”四个字,以表彰其尽职精神。茅焦则被授予上卿爵位,享受终生傣禄以体现所讲真话的价值。 
    
      当再次见到母后时,秦王大大吃了一惊。不过几年的光景,母后相貌大变,当年容光焕发的赵姬已变成了一个鬓发花自、神情恍惚的老姬了。他怕母后睹物伤心,便将她安置在刚刚建成的梁山宫里。当晚,他为母后设宴压惊,上的都是母后当年最爱吃的菜。面对满桌的佳看,老太太却没怎么动著,因为满嘴的牙都已掉光了。席间,还特意安排了邯郸舞乐助兴,但故乡的音乐也没能让老太太高兴起来,她已经耳背得听不清旁人说话了。 
    
      就在宫女们踩着鼓点表演婀娜多姿的“邯郸之步”时,从赵国前线传来了秦军不利的消息:在常山一带,秦军突遭赵国兵马伏击,十万大军顷刻间被打成了散兵游勇,满山遍野地奔逃。 
    
      那天晚上,秦王通宵未眠,在大殿中孤坐,对着一张中原诸国山川合图沉思着。 
    
      宫殿里烛火通明,寂静无声。 
      亲政之后,秦王没有多想,便命大将军王翦率领大军伐赵。六国之中,他第一个想灭掉的就是赵国。不从地图上抹掉邯郸的话,他也就无法从记忆中抹去自己幼时在那里所受的耻辱。 
    
      秦赵两国几十万大军在赵国边境一带已激战了数月之久。开始时,秦军挥师北上,三路出击,攻城掠地,直逼邯郸。赵国朝野震动,人心慌恐。情急之中,赵王急封名将李牧为武安君,出任大将军,率军抗秦,总算拼死挡住秦军的攻势。从此,两军进入了胶着状态。 
    
      不想,秦军近日突被袭击,遭遇了多年来没有过的大败。 
      夜深了,已到四更,秦王吩咐左右,立即将国尉尉缭、廷尉李斯叫来。 
    
      不过片刻,尉缭、李斯便各自从暖和和的被窝中爬起来,急匆匆从府第赶到宫中。 
    
      尉缭、李斯被带进来的时候,秦王仍一动不动地面对着地图。过了许久,他才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大军伐赵,征战经年。虽破城取地,斩首无数,却胜负末决。如今又遭不利,令人心中焦虑。寡人准备倾境内之师,全力攻赵,三月之内,攻破邯郸,绝灭赵国。”说着,他转过身子,看着站在下面的尉缭、李斯,“二位以为如何?” 
    
      李斯没有吭声,侧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尉绦。 
      “大王差矣!”尉缭朗声说道,拾起头,迎着秦王锐利的目光、“微臣以为,以天下大势而论,伐赵不如攻韩。” 
    
      尉缭本是魏国大梁人,因著过一本兵书《战权》,很早就博得了“著名谋略家”的名声。可他在魏国时一直郁郁不得志,满腹谋略,无处施展。后来,年轻的秦王读了他的著作,万分佩服,将他请到咸阳,与他衣食共享,车马共乘。两人日夜长谈,将天下各种阴谋诡计都探讨了一遍,甚为投机。他从此成了秦王最亲近的谋士。当时秦国上下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逐客运动”,秦王一时不好给他这个魏人安排位置,便将他虚挂着,一挂几年。就在他有些绝望而想离开秦国时,“逐客运动”宣告结束。作为拨乱反正的结果,他被任命为国尉。任命发表时,满朝文臣武将都傻了眼,面面相觑,东瞅西瞧,不知谁是尉缭。 
    
      “臣闻:攻城攻其缺,击敌击其弱。”尉缭继续说,“赵,仇国也。非弱国也:其西有黄河,东有清河,北有易水,南有漳河,有天堑难越,险隘可守,且与秦隔千里之远,中有魏为屏障,背有燕为后援。大军征伐,孤军深入;兵马跋涉,末战先疲;以用兵计,不可不慎。赵王无行,国政昏乱,但朝中尚有良将如李牧者在,民心未散。韩,虽非仇国也,乃弱国也。西当函谷关口,通途大道,元险凭依,长驱直人,指日可破。其国蠃弱已久,武备松弛,且韩王昏聩,将相无能,惧秦甚矣!一举灭韩,震骇天下,则六国合纵之盟瓦解,诸侯必争先事秦,以求自存。大王的雄心是扫平六国,并兼天下,非逞一时之快。此事关大局,万望三思。” 
    
      尉缭平静地结束了陈述,等待着秦王的反应。 
      “赵,是一定要伐的,”秦王慢慢地说,目光盯着尉缭低垂下去的眼睛,“不过,国尉所言有理。韩,虽为友邦,多年事好,实乃彼弱我强,不得己耳。落后就该挨打,放灭之可也。寡人闻韩国有韩非者,甚有贤名,听说亦是荀卿的弟子?”说着,秦王的锐利目光扫到了李斯的脸上。 
    
      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李斯,马上紧张起来。 
      “小臣曾与韩、韩非同窗一载。”李斯说,心里怕有牵扯,竟有些结巴起来,“不、不过,自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廷尉曾对寡人说过,”秦王仍慢慢地说道,“六国权臣名士,可以金玉交结者,则厚财贿之;不可以金玉交结者,则利剑刺之。不知对韩非,该用哪种方法?” 
    
      “韩非,乃君子也,恐怕不会为财所动,也难以死惧之。”李斯镇静下来,小心地择着言辞,“小臣以为,君子所求,只在‘理解’二宇。韩非数次上书韩王,韩王不用,其心怨之久矣。大王若能用之,韩非感知遇之思,必反韩投秦,竭死报效。小臣愿为大王说之。” 
    
      秦王微微点头,感叹说: 
      “寡人早年读过韩非的《孤愤》、《说难》,若得见其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十五 
    
    
      韩非到了咸阳,当晚就去看望当年的同窗李斯。 
      他是作为韩国特使出使秦国的。不久前,秦师忽然东进伐韩,三十万大军压境,边关频频告急。韩王惊恐万分,立即求和,纳地献玺,请为藩臣。他就是为此而来。本来,这种艰巨的使命也轮不上他,只是秦国那边传过话来,说是秦王其他人都不见,只见韩非。这使他在韩国的身价陡涨。韩王马上召见,千叮万嘱,执手拍背,一时恨不得将整个韩国的前途都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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