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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李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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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秦王脸上已露出笑容,问道: 
      “何时到的秦国?为何不早来见寡人?” 
      李斯见问,叩首再拜,未及多想,就说:“小臣到秦国多年,一直在相国吕大人门下为舍人。后蒙相国大人举荐,得以人宫任职。今蒙大王召见,降尊垂询,小臣感激万分。望日后能有机会报效大王,为秦国统一大业,效犬马之力。” 
    
      一听提起相国吕不韦的名字,秦王那里早已勃然色变。他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大踏步地走出了大殿,连头也不回。 
    
      一群近待也疾步急趋,追随而去。 
      李斯一个人跪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不敢坐下去,也不敢站起来。他完全懵了,百思不得其解,秦王的脸怎么说变就变呢?他更没想到的是,他不仅惹恼了秦王,也得罪了刚才站在秦王身边的赵高。 

    十一 
    
    
      赵高几个月来一直在为秦王的雍城之行做准备。前年,秦王赢政20岁时,本就该返雍举行冠礼了,只因那年有颗硕大的彗星见于东方,又摇曳于西方,相国吕不韦以为不祥,长信侯缪毒也以为绝非吉兆,都建议典礼暂缓举行。结果,秦王就一直戴不上那顶成人的帽子。后来,那颗彗星时隐时显,事情也就一拖再拖。冠礼不举行,秦王一不能佩剑,二不能结婚,三不能亲政。到了秦王22岁时,事情无法再拖下去了,冠礼决定仍按惯例在那年的四月举行,地点在故都雍城先祖惠公所建的蕲年宫。那年天上虽然还有彗星出没,大家也都视而不见,闭口不提了。届时,秦王将率文武百官,由咸阳浩浩荡荡赴雍,而为秦王挥鞭赶车的就是赵高。 
    
      赢政幼时,常和他一起嬉玩,拿他当作马骑。即位后,封他为中车府令,专门负责宫中车驾出行,也算是让他的工作有一个延续性。 
    
      他生来就是秦王的奴仆。自记事以来,他只知有秦王,不知有父母;只知有秦宫,不知有家。对年少自己近十岁的秦王,他一直怀有一种本能的恐惧。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秦王了,可他也不知道秦王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秦王多疑中,心狠,因此为秦王办事,一向尽心尽力,谨慎小心。 
    
      这次秦王出行的车驾队伍宏伟壮观,规模空前。前面以锣鼓角号开道,紧随着六百举矛执盾的御前卫卒;后面是六百人的旗队,一片黑色旗播,遮天蔽日;接着是奉常带领的百官队伍把自己的自然权利转让给契约的掌握者,国家便产生了。他,从相国、尚书到御史、司马、大夫,依官衔排列,高高矮矮共六百人;再后,是前后各六百人的宫廷禁卫队,一律黑盔黑甲,长朝短刀;宫禁卫队中间,是六十人抬举的秦王驾辇,黑色的冠盖如龙戏云水,粼粼闪闪;再后,跟着嫔妃宫女、宦者侍从;殿后的是六百人的铁甲宫骑。 
    
      赵高将车驾安排呈报上去,秦王没多说什么,只是要求将殿后的铁甲宫骑由六百人增至六千人。这样一来,本来绵延十里的队伍又长出去二十多里。赵高不敢问原因,秦王交办的事情,他一向严格照办,一丝不苟。 
    
      一切安排就绪,就等四月初六日出时分起驾。 
      不想,那天出了一件大事。 
      凌晨时分,出行的大队人马早早便在宫门外集合完毕,黑鸦鸦地站满了一片。大家静无声息,除了偶有几下咳嗽和吐痰声外,只听得猎猎的旗声和一两声马嘶。 
    
      日出东方,先是泛起一片红霞,接着便是四射的万道金光。众人早已站累,只待秦王的起驾命令。 
    
      秦王此时懒洋洋地斜倚在宽大的王座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大殿前的香炉出神,若有所思,只是不发令起驾。 
    
      众人在外面等得纳闷,不知里面怎么回事。早先冷风里站着,现在又日头上晒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臣,有些顶不住了,小腿齐颤;一些嫔妃也有些晒化了,满脸脂粉都露出了汗渍。 
    
      赵高站在殿门外,几次探头探脑,却不敢上前去问。 
      眼看着日头快要到头顶上了,忽见一行满身盔甲的将士从东门飞也似地奔来。跑近一看,领头的是御前郎将蒙武。只见他疾步跑上庭阶,在大殿门外单膝跪下,双手抱拳,低声禀报道: 
    
      “回报大王:贼臣缪毒已被缉拿,其余党卫尉竭、内史肆、佐弋竭等也一并擒获。” 
    
      赵高听了吓了一跳,满腹惊疑地望着秦王。秦王声色不动,挥了挥手,让蒙武退下,然后起身吩咐道:“起驾!” 
    
      大队人马终于欢天喜地地出发了。 
      一到雍地,秦王未进蕲年宫,先命蒙武率六千铁甲宫骑将太后所居的大郑宫团团围住。到了傍晚时分,蒙武又回来向秦王复命,说是太后已被迁往负阳宫,两个小逆崽也被装入麻袋,乱棒打死。 
    
      那一夜,秦王通宵不睡,在寝宫里不停地走来走去。赵高不敢懈怠,一直心惊胆颤地在门外候命。宫里整夜灯火通明,禁中将士出出进进,个个都杀气满脸,衣袍带血。 
    
      五更时分,秦王唤赵高进去,命他立即草拟一份文告,将缪毒叛逆之事昭告天下。 
    
      赵高领旨,战战兢兢退下,早已汗流侠背。这事让他犯了大难。安排车驾、指挥交通,他是把好手,可他毕竟不是科班出身,平时虽也能运笔成风,但笔下常常文不成句,编些学习体会还行,草拟檄文还是有些费劲。更何况,此次事起突然,内情迷离,他毫无思想准备,一时不知如何下笔。 
    
      情急之中,他想起了李斯。 
      那天李斯在秦王面前只提相国吕不韦而没有提自己的举荐,让他心中颇为不快,以为李斯不记朋友之恩,分明是过河拆桥之人。后来,秦王突然发了雷霆之怒,让他大为吃惊,转而又暗自庆幸,亏得李斯没在秦王面前提及自己,不然秦王多疑,必会把他给牵连进去。因此,心中也就释然了许多。 
    
      赵高把李斯从床上揪起来时,李斯正在做梦。他迷迷糊糊地听完事情原委,马上清醒过来,指点说: 
    
      “缪毒被诛,必有该杀之罪。文告需细细列出其谋逆之罪状,至少要八条,最好十条,方能使天下信服。一是蓄意谋反,暗结死党;二是矫造御玺,私刻公章;二是调动士卒,发动暴乱;四是枉称“假父”,恶毒攻击;五是生活腐化,挥霍浪费;下面再想出几条就行了……” 
    
      赵高一旁听了,连连点头,心悦诚服。 
      “至于太后之事,事关秦王形象和朝政机密,虽不能不涉及,下笔却不可不慎重。”李斯继续说,“缪毒罪该万死,只罪在‘蛊惑太后’,外面‘秽乱宫阉’之谣传断不可信。文告之类的东西,都要存档,必须对历史负责。虽说秦王盛怒之下,说什么‘敢以太后事谏者,戮而杀之!’我想,他们母子早晚会和好如初。血毕竟浓于水嘛。” 
    
      赵高本是聪明人,一经点拨,茅塞顿开。 
      两人连夜挑灯奋战,天明便将文告草拟出来。赵高离开时,觉得李斯是自己一生最好的朋友。 
    
      文告草稿呈上去后,秦王看了极为满意,稍稍改了几个字,便以调令发出,级级传达下去。 
    
      冠礼大典如期举行。 
      赵高后来仔细研究了一下秦王在文告上的改动。他发现在“贼臣缪毒为乱,发兵欲攻蕲年宫弑王。王命文信侯、昌平君、昌文君发卒平乱”一句里,秦王将文信侯用黑笔勾掉了。这文信侯不是别人,是相国吕不韦。 

    十二 
    
    
      吕不韦对雍城事变,并不吃惊。他对缪毒早就不满了。当年,他将其作为床上用品推荐给太后,只是为了脱身,免得自己鞠躬尽瘁。不想,这家伙恃太后之宠,封侯取地,干预朝政,后来竟招募起舍人,大有与自己分庭抗礼之势。今日遭殃,也是咎由自取。 
    
      让他有些心惊的,倒是小秦王的行事之果断和下手之狠辣。羽翼已相当丰满的缪毒一党,一日之内被一网打尽,而在秦王身边布下众多耳目的自己,事先却毫不知情;拘囚太后,虐杀兄弟,全然不顾母子手足亲情,而劝说者皆被断其四肢,弃尸阶下,几天之内英勇就义者就有二十七位之多。眼看着当年这邯郸小儿终于长大成人,作为“仲父”的他,心里真是又喜又忧。 
    
      缪毒是在九月里被车裂的。拖了半年之久的原因,是因为必须将他重新阉过,养好了伤,再处以极刑。行刑之日,咸阳城内,万民空巷,争睹惨况。缪毒被赤裸裸地绑在囚车的柱上,绕城游街三巡,让大家都看清他那传说中硕大无比的阳物早已不复存在,使有关太后霪乿的谣言不攻自灭。然后,他被绑在五辆牛车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撕裂成了五大块。 
    
      同时被夷的还有缪毒的三族,其父族、母族和妻族共三百多口,老老少少,一个没能逃脱,皆被一一斩首。 
    
      追查缪毒余党的运动也在秦国各地轰轰烈烈地展开。一时间,大街小巷,金店肉铺,到处贴满了标语,像什么“弑君谋反,铁证如山!”“一查到底,缪党难逃!”之类的。几个月下来,揪出大大小小余党四千多人。重者斩首,轻者流放。整个运动持续到了第二年夏天才告一段落。 
    
      吕不韦一直称病在家,静观事变。到了第二年的秋凉时节,才开始重新上朝。那日,他一人宫中大殿,就发现大殿内的布置已经有了变化。秦王仍高高坐在上面,其左下方原本为他这位“仲父”放置了一把椅子,方便“听政”,现在不见了。年逾花甲的他,只好和百官们一起站在阶下了。那天的议程很简单。秦国一直在进行一项浩大的水利工程,修建一条引水大渠。该渠首起中山,穿绕北山,直至瓠口,绵延三百余里,引径河东注洛水,以灌溉千亩荒田。工程已进行了十年之久,耗资巨大,现在总算要竣工了。相国吕不韦代表百官奏请秦王在方便的时候,视察大渠,并为其命名。 
    
      多年不站朝了,加上年纪大了,吕不韦站了没多久,就两腿发酸,想早点退朝,回去歇着。不料,秦王对这项水利工程却颇有兴趣,一个劲地询问细节,不厌其烦。 
    
      “这水渠最初是何人建议修的?”秦王问。 
      “工师郑国。”吕不韦回答说,“后经报先王同意,小臣批准,列为全国重点工程。” 
    
      秦王听了,没说什么,又问:“这渠是何人设计的?” 
      “也是郑国。从设计到施工,皆他一人负责。十多年来,他一直吃住在工地,没休过一个节假日。”吕不韦回答。 
    
      秦王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那么,这个郑国又是何许人呢?” 
    
      “回禀大王,”吕不韦感到气氛有些不对,但还是耐心地解释说,“郑国原是韩国水利专家,十年前,受先王德政感召,放弃了韩国的厚薪高职,毅然来秦,为我效力。多年来,他一心扑在水渠工程上,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吃苦耐劳,无怨无侮,堪称工师楷模。老臣昨日已将郑国从工地上召了回来,以备大王垂询。郑国现在就在宫外候旨……” 
    
      “相国差矣!”秦王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大声打断吕不韦的话,“这里有阴谋!” 
    
      吕不韦心里一惊,一时不明白秦王所指。 
      秦王站起身来,在御座前激动地走来走去,用沙哑的声音呵斥道: 
    
      “相国难道看不出吗?此乃韩国的‘疲秦之计’!以修渠为名,让我劳民伤财,耗尽国力,拖垮经济,旨在破坏我征伐六国、一统天下的基本战略。这个郑国,依寡人看,一定是韩国派来的间谍。来人!把他给我带上来!” 
    
      不一会儿,两个郎尉就像揪着一只小鸡似地揪着一个知识分子模样的人上了殿。那人身材羸瘦,似弱不胜衣;面容黧黑,如营养不良;看上去既不像一个指挥浩大水利工程的工师,也不像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谍报人员。 
    
      秦王冷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叫郑国的人,也不问话,就吩咐道: 
      “拉下去,审!” 
      相国吕不韦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神色尴尬。 
      片刻工夫,郎尉回报: 
      “郑国承认,水渠工期有所延误,他应负计划不周、督促不力之责,但不肯承认自己是韩国间谍。” 
    
      秦王听了,只是说: 
      “加刑,再审!” 
      又过了片刻,郎尉又回报:“郑国全招了,承认自己是韩国派来的间谍,有一整套‘疲秦计划’。他要求面见大王,有几句话想说。” 
    
      秦王想了想,说:“带他上来。” 
      几个廷监一会儿便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上来。那本来瘦瘦的郑国已被打得头浮脸肿,胖了许多,只是青紫纷呈,面目全非。他浑身血污,瘫痪在地,喘息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撑起身来。对秦王说道: 
    
      “小臣有话要说。”郑国的声音断断续续,但一字一顿,清晰响亮,不像那瘦弱的身躯所能发出似的,“小臣就算是韩国间谍,派来执行‘疲秦计划’,但水渠修建,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之事。修成之后,可灌良田万亩,受益的是秦国的黎民百姓。水渠即将完工,万不可半途而废,否则会遗恨千古。水渠只要能竣工,我郑国死而无憾。望大王深思!” 
    
      秦王听了,也不说什么,叫人格郑国带下去先关起来。其时,郑国早已昏死过去。 
    
      “诸位要警惕了。”秦王坐回王座,对着下面的百官训导说,眼睛却看着站在前排的相国吕不韦,“各国事秦者,大抵是各诸侯派来的间谍。名为效力秦国,实则各为其主,从事离间活动。寡人决定逐客,把一切外来人员统统赶出秦国。相国以为如何?” 
    
      吕不韦这时早已累得两腿发软,又窝了一肚子火,本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见秦王问,只是说: 
    
      “大王明察。” 
      几天后,秦王的《逐客令》正式下发,公告也贴得满城都是。吕不韦叫府中舍人找来了一份,宇斟句酌地读起来。当他读到“各国来客事秦者,大抵为其主游间于秦耳!自即日起,请一律逐客,无论其来自韩、魏、齐、楚;还是来自燕、赵、宋、卫”几句时,心中一紧,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了。那文告有意点出他的故国卫国来,显然不是为了排比整齐,而是隐有所指了。 
    
      突然间,他怀疑起来,这邯郸小儿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 
      半个月后,秦王下调,免去吕不韦相国之职。又说,念其事奉先王功大,准返侯国洛阳。 
    
      吕不韦离开咸阳之日,府中五百多尚未被逐的舍人,在西门外设酒宴为老相国送行。吕不韦一一和众人告别,禁不住落下几滴老泪。屈指一算,自己在咸阳已经住了整整二十年了。 
    
      上马前,他问心腹司马空、怎么没有见到李斯呢? 

    十三 
    
    
      李斯听到秦王“逐客令”之时,各国来的客卿正像秋风中的落叶似地被扫出咸阳。城东门外尽是相互送行之人,路旁几棵柳树上伸手够得着的柳技都被折光了。城内车马租金飞涨,不托关系,还很难租到。 
    
      根据秦王的粗略估算,百分之九十的外来人员居心匣测。李斯不幸也被划在这倒霉的百分之九十之中。 
    
      他是午时接到逐客令,末时就被赶出了宫,连铺盖都没让卷。他被限令五日之内必须离开秦国,不然,将以奸细论处。 
    
      无可奈何之中,他只得又回到初人咸阳时落过脚的那家客栈佐下。客栈门口的那只羊头还挂着,又聋又哑的老店主也健在,只是早就不记得他了。想起十年前初到时的光景,他心境很有些苍凉。 
    
      长夜漫漫,孤灯一盏。李斯一人枯坐在简陋的客房里,四周虽有秋蚊疯狂叮咬,内心仍然倍感孤独。 
    
      十年来的小心经营,如今毁于一旦。更令人郁结气闷的是,秦王“逐客令”一下,咸阳城内,一片排外浪潮。朝廷中一些保守分子,也马上活跃起来,对秦国历年的客卿政策说三道四,冷言热语。 
    
      李斯一肚子忧怨,无处发泄,心想,不如给秦王上一份“万言书”,一吐为快。他越想越激忿,一时竟忘了恐惧,提笔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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