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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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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先生,楚楚妹妹,请上坐。”骆李氏小红着脸颊,伸手将柳一条与张楚楚让到首座,随即又向柳一条礼了一礼,道:“家境寒陋,一餐之饭,却还要让柳先生破费,让柳先生与楚楚妹妹见笑了。”

柳一条夫妇能这般为善解人意,一点不嫌他们家中的这般境况,还能在此与他们有说有笑,骆李氏心里对他们自是感激异常,从骆履元过逝至今,家中好久都没有客人来了。

“骆夫人快请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莫要再说这般客套之言,”柳一条冲骆李氏摆了摆手,道:“咱们不用讲究什么礼节,都随意一些,不然就是吃起饭来,也无甚味口。”

说完,柳一条又向骆宾王吩咐道:“阿瞒,去把宝儿也寻来,咱们这便开始用饭了。”

骆宾王应声离坐,进里屋去寻骆宝儿,骆李氏向柳一条夫妇礼了一礼之后,便提摆轻在张楚楚的旁边坐了下来。

柳一条看了下桌上的饭菜,鸡,鱼,蛋,豆腐,猪肉,五道丰盛的家常小菜,闻起来也是香气捕鼻。

“呜!”从里屋出来的张宝儿,两眼放光地看着桌上的饭菜,猛吞了一口口水,他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坐着的娘亲,轻声问道:“娘,今天是过年么,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

听了这话,骆宾王的眼圈一酸,好玄没有哭将出来,看骆宝儿的神情,从过年之后,他们怕就是再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

骆宾王弯身把骆宝儿抱上桌旁的椅上,向师父师娘告罪一声。然后拿起小碗给他扒了满满一碗的鸡肉和猪肉,宠爱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今天不是过年,不过今天却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宝儿多吃点。”

“嗯嗯,谢谢大哥!”骆宝儿高兴地接过碗来,扒起里边的肉块,大口地吃了起来。

“让柳先生,楚楚妹妹见笑了。”骆李氏看着宝儿的吃像。有些尴尬地向柳一条与张楚楚礼了一礼。

“李姐姐不必如此,看到宝儿这样,让我们也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光景。”张楚楚善意地冲骆李氏轻笑了笑,道:“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得厉害,每年也都只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得上几回荤腥,那时候,小妹也像是宝儿一样,馋得厉害。”

见此,柳一条也不禁想起了去年过年时,柳二条与柳小惠在饭桌上那满手满脸油腻的表现。

第218章公孙瀚南

家里人都有肉吃,不就是他以前的奋斗目标吗?

柳一条轻笑着拿起筷箸,挑了一块最肥的肥肉给骆宝儿夹到碗里,然后对骆李氏和骆宾王说道:“好了,好了,咱们也开始吃吧,赶了一天的路程,我这肚子,还真是饿了。”

说完,柳一条便不客气地也夹了一块肥肉放到嘴里,大口地咀嚼了起来。

看他这般豪迈的吃相,桌上的人也都不知觉得放松了下来,有样学样地学着柳一条,大口地吃喝了起来。

“娘,你也多吃些肉食。”骆宾王跟着柳一条他们已小有半月,对柳一条的脾气自是已经熟悉,所以在柳一条的面前,做起事来,也便没了多少顾忌,他站起身,往骆李氏的碗里也夹了一大块的鸡肉。

“嗯嗯,我儿有心了。”骆李氏端起饭碗接过,慈爱地看了骆宾王一眼,感觉现在的这个大儿子,真的长大了,比之以前,确是懂事了很多。

要知,以前的骆宾王,别说是给她这个二娘夹菜了,就是同桌而食,他都是不愿。

这一顿饭,因为有骆宾王一家人在,吃得倒是很温馨,母慈子孝,这才像是一家人嘛。

晚饭后,骆宾王给柳一条和张楚楚安排好了房间之后,便被柳一条给打发着,去找家人叙旧了,离家了这么一年,他们定是有许多话要讲。

“夫君。阿瞒地家事你也知道了吧?”入夜,张楚楚躺在床上,头枕着柳一条的胳膊,侧身面对着柳一条,轻声向他问道。

“嗯,听阿瞒说起了一些。”柳一条轻应了一声。道:“时间太久,无凭无据,地契又在他那三位叔伯的手中,是一件很难缠的事儿。”

“是啊,刚才在灶房听李姐姐讲起的时候,楚楚真是不敢相信,这个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在?连对自己的亲戚都这样绝情。无赖。”

张楚楚说起来也就才十六岁地年纪,即使古人再早熟,但是在思想上,总还是有一些不足,说白了,就是还是个孩子。

“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个世上,好、坏、忠、奸,只有人心最是难测,为了利。为了权,有时候甚至是为了一口饭菜,很多人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谋害,更何况是十顷田地呢?”

柳一条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已故的李泰来,杀兄害母,惹人齿寒。自是死有余辜。但是一想到,杀死他的,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时,柳一条就是忍不住一阵的心寒。

最是无情皇家人,想想玄武门,想想日后的武则天,杀兄害子,有多少人为之陪葬。这,也是为何柳一条不愿与他们走得太近的原因。

“夫君,”感觉到柳一条似乎有些不妥,张楚楚轻轻地伸出双臂。将柳一条搂抱了起来,想用自己地身体,给汲柳一条一些温暖。

“嗯,为夫没事。”柳一条轻拍了拍张楚楚的手臂,回神轻笑道:“只是略微有一些感触罢了,你不用担心。”

“嗯,这件事情咱们若是管不了,就不要管了,大不了咱们再出些银钱,帮着阿瞒他们再置办一些田地。”张楚楚也感觉到事情的难处,便轻声地对柳一条说道。

“这个娘子不用担心。”柳一条扭头看了张楚楚一眼,温声说道:“娘子可知这乌伤城的县令,是为何人?”

见张楚楚摇头,柳一条又接着说道:“公孙瀚南,长安城公孙将军府的大公子,公孙贺兰那小子的大哥。”

“啊?这么巧?”张楚楚张着她的小嘴,脸上露出了一种意外的喜意。

朝中有人好办事,既然是熟人,那骆家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有些指望呢。

“明天,我便带着阿瞒一起,去一趟乌伤城,拜会一下这个公孙家的大公子。”柳一条往上拉了下被子,侧着身,双臂环抱住张楚楚,在她地耳边轻声说道:“娘子,咱们这便睡吧。”

“嗯,”张楚楚在柳一条的怀里扭了扭,找了一个特别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悄悄地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柳一条与骆宾王吃过早饭后,便跟骆李氏和张楚楚辞行,两人一起,坐着马车,便去了乌伤城。

乌家塘就在乌伤城的边上,相距不过十里,赶着马车,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柳。

们便来到了乌伤城内。



在乌伤县衙的门外,柳一条下得马车,拱手向守门地衙役说道:“两位差大哥请了,不知公孙县令现在可在府衙之内?”

看柳一条的穿着与举止都是不俗,守门的差役也不敢怠慢,拱手向柳一条说道:“我家大人正在后衙处理公务,不知这位公子寻他所谓何事?若是呜冤求诉的话,可有状纸在侧,我可帮公子代为递传。”

“呵呵,这位差大哥误会了,”柳一条摆手轻笑道:“我与公孙县令乃是三原故人,此番是来访友的,嗯,劳烦差大哥把这个交给公孙大人,公孙大人见后自会知晓。”

说着,柳一条把怀里的银月令掏出,递于那差役。

“银月令?!”那差役接过令牌,竟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块令牌的来历,之后,他便恭敬地向柳一条施了一礼,道:“这位公子爷请稍待,小的这就进去禀明我家大人知晓。”

“有劳了,”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看这个差役地样子,能一眼认出银月令,应该是公孙瀚南从将军府带过来的家人。

“师父,你真的与这位公孙县令相熟?”骆宾王见到那差役对柳一条恭敬的样子,不禁凑上前来向柳一条询问。

“从未见过面,说不上是相熟,不过为师与公孙将军府却是向来交好,也算是有些交情吧。”柳一条轻点着头,微笑着向骆宾王解释道。

正说话间,就见一二十几岁地年青官员,从县衙里面迎了出来,他的手中,正拿着柳一条刚递出去的银月令。

这个便就是那公孙瀚南了么?

柳一条看着他轻点了点头,身材适中,面旁英俊,身着一身青色的县令官服,看上去倒也是正气十足。

这是一个很有气质的人,柳一条在心里给公孙瀚南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书生之气,华贵之气,也难怪公孙贺兰那小子会向着他学,这个公孙瀚南整个人看上去,确是有几分潇洒之态。

公孙瀚南见外面站着的竟是两个陌生的年轻人,神色之间颇有些意外,能得到将军府银月令的年轻人,似乎不多。

缓步及到柳一条的近前,公孙瀚南拱手向柳一条二人说道:“两位公子请了,不知两位怎么称呼?为何会有我公孙将军府的银月令?”

“小民柳一条,见过公孙大人!”

“学生骆宾王,见过公孙大人!”

柳一条与骆宾王纷纷给公孙瀚南见礼,民见官,这是正规的礼节,不可偏废。

“柳一条?!”公孙瀚南猛地睁大了眼睛,遂上下地打量了柳一条一番,这就是那个名动长安的柳一条?

果是如长安来信所说一样,好年轻的一个奇人。

“原来是柳贤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贤弟莫怪!柳贤弟快请进!”公孙瀚南把银月令复还到柳一条的手中,热情地拉着柳一条的手臂,请柳一条师徒进入县衙之内。

“来来来,柳贤弟请坐,嗯,这位骆小哥也请坐。”在首座上坐好之后,公孙瀚南笑着请柳一条与骆宾王入座,并着下人端送上茶水来。

“多谢瀚南兄,”柳一条轻身在公孙瀚南的下首坐下,接过下人递上一茶水,笑着跟公孙瀚南攀起了关系:“早在在长安之时,小弟就时常听闻公孙伯父还有贺兰贤弟提及瀚南兄,只是瀚南兄一直都外地为官,小弟心中虽想,但却无缘与瀚南兄一见。昨夜及到义乌之时,听闻此地的县令竟是瀚南兄坐镇,欣喜之余,便一早赶来拜会,打扰之处,还请瀚南兄海涵。”

“都是自家兄弟,贤弟就莫要见外了。”公孙瀚南看了柳一条一眼,含笑道:“为兄在此任职三载,虽极少回家探望,但是与家里的书信却是从没断了来往,对于一条贤弟,为兄也是神交久矣,贤弟即是小兰儿的结拜兄弟,那也就是我公孙瀚南的兄弟,在为兄这里,贤弟不必拘礼。”

虽不是武人,但是公孙瀚南的性格却是深受到了公孙武达的影响,接人待物之间,也隐有一些公孙武达的影子。

开朗,豪放,不拘小节。

第219章鬼道

到一个月,确切地说,只有二十天。

‘柳氏肥坊’就以它强力的宣传攻势,遍及了整个大唐境内,买肥施肥的观念也渐渐地被这种广告给印到了各人的心中。

柳一条是个人才。

这几乎是长安各大家族的共同认知,能够轻易地改变人们对于夜香的认知,并心甘情愿地去花钱买那些原本并不值钱的肥料,他是一个优秀的商人,更是一个优秀的谋士。

因为他能看得透人心,并懂得如何去利用人心。

“这样的人,不去为官为朝庭谋利,可惜了。”房玄龄喝了一口茶水,看着这几日来,从‘柳氏肥坊’发放出来的传单,淡淡地对房遗直和房遗爱这两个儿子说道:“日后若是有机会,你们两个不妨与这柳一条多多亲近亲近。为父观此子日后的成就定是不凡,在他还未真正发达之时结交,要比以后会好得多。”

“是,爹。”房遗直与房遗爱齐声应是,对老房的话深以为然。

柳一条这半年来展现出来的才干,京城各府都是有目共睹,若不是柳一条从一开始就表明态度,故意披上了一个商贾之皮,现在他必已是各府各势争相抢夺之人。

不过,既是现在,想要把他招入麾下的,想来也不在少数,但是却从没听过,柳一条曾归附过哪一方。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不想做官地?柳一条的做法让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十年寒窗,一朝得名,读书之人,为的,还不就是一个官字?

柳一条不想为官的原因,或许只有朝中的少数几个大臣干吏才会有所体会。并猜出一二。

比如这房玄龄,比如那长孙无忌,再比那岑文本,再比如。

伴君如伴虎,最是无情皇家人。

这些都是经历过隐太子之事的人,对那皇权之事看得也是最为透彻,曾生出过归隐避世之心地,并不在少数。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对柳一条更为看重,年纪轻轻,便像是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并能忍耐得住这名利的诱惑,偏然避世,逍遥自在。

听说柳一条前两日竟领着他新娶的媳妇儿出去游山赏水,到江南去了,随心所欲,好不自在。

“那个柳府的大管家,你们也要多留意一下。这些天柳一条不在,他能把‘柳氏肥坊’打理得这般有条不紊的,自也是不俗。”房玄龄把茶碗放下,看了两个儿子一眼,道:“与柳家上下都打好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待你们遇到什么危难之时,他们便能拉你们一把。”

“是,爹。”房遗直轻笑着拱手向老房禀道:“正好现下家里的田地还缺少一些肥料补给,下午孩儿就去一趟‘柳氏肥坊’,提前预订一些,并顺便访一访那个柳府的管家。”

“嗯,”房玄龄轻点了点头,这样做。也算是为两个孩子结一个善缘吧。

对于柳一条,房玄龄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对于这个既能与皇族中人交好,又能完全避之权力之争于外地年轻人。很是看好。

“爹,孩儿听闻近段时间,皇上似乎有为豫章公主择婿之意,不知爹可否为孩儿,嗯,争取一下?”房遗爱瞅着机会,轻声地向老房说起了这些天来,一直都搁在他心里的事情。

“豫章公主,你就别想了。”房玄龄轻撇了房老二一眼,轻摇了摇头,道:“就在今日早朝之时,皇上已经下旨,钦点了你为附马,将十七公主,高阳公主许给了你,婚期就定在下月的初五,刚才我已经吩咐房善去着手准备了。”

“高阳公主?

那个野丫头?房遗爱觉得眼前有些发黑,皇上怎么会把那个野丫头许给他?这。

“爹,孩儿不愿!”房遗爱难得地起了一丝反抗的念头,一下给老房跪倒在地:“还请爹能帮孩儿说项一番,请皇上收回承命,孩儿不愿!”

高阳公主一向都看不起他,而他,却也不甚欢喜这位刁蛮任性的公主,若是真娶了她,房遗爱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混账话!”老房猛地拍了下桌子,黑着老脸,大声向房遗爱斥道:“皇上的旨意,你当是儿戏不成,说改就能改得?!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说完,老房便挥了下衣袖,气愤地出了门去。

其实,从内心里面讲,房老头又何偿想让儿子娶一个刁蛮无理的公主回来?打不得,骂不得,管不得,那不是在给自己找罪受么?

但是,那是皇上的意思,也是皇家地恩惠,他不好拒绝,也拒绝不得,对于这种政治类的婚姻,老房既使是官至极品,却也只能是无奈地叹气。

这也算得上是身为皇上宠臣的悲哀了吧?长孙无忌家,不是几年前就已经有了一位了么?



“二弟,起来吧,圣意不可违,这种事情爹也是有心无力,就这样吧。”待老房出了门去,房遗直起身将房遗爱搀扶起来,轻声地向他劝慰着。

天下两件难事,一是陪太子读书,二是做公主驸马。

曾经说过这样话语的房遗直,自是也不喜房家有公主嫁入,不管是房遗爱中意的豫章,还是皇后硬给的高阳。

不过,还是那句话,圣意难为,事情赶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回转地余地,他也只能劝慰房遗爱去试着接受。

“可是,为何大哥当初就可拒绝,到我这里,却又是圣意难违了?”房遗爱不服地开口向他大哥质问,当初李世民想把高阳公主许给房遗直时,不就曾被房遗直给拒绝过吗?

“当初皇上只是有这个意向,并没有下得旨意,这才让为兄与爹有了回转的时间,但是现在,”房遗直看了他的二弟一眼,道:“圣旨已下,满朝皆知,二弟若是此时不愿,不是在打皇上的脸么?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二弟须得省得。”

“这件事,怕是有些难办。”公孙瀚南轻抿了一口茶水,看了一旁的骆宾王一眼,皱着眉头对柳一条说道:“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三无地契,而且又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他们一口咬定田地是归他们所有,为兄既使是心有疑惑,却也是无甚办法。”

“呵呵,瀚南兄所言极是,这件案子确实是有些难度,不过要说办法,却也不是一点没有。”柳一条轻笑着看了公孙瀚南一眼,道:“小弟有一法,可保那骆家三兄弟亲口认罪,不过这个方法有些独特,需得瀚南兄全力配合才行。”

“哦?贤弟请讲,只要不是违背法度之事,为兄定会全力支持。”公孙瀚南放下茶碗,饶有兴趣地看着柳一条,不知他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那没有一点破绽的骆家三兄弟俯首认罪。

“还请师父言明!”骆宾王也拱着手,向他地师父请教。

“正道不行,可以改用邪道。”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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