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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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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学生的家中,只有学生一人耳。”

“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学生现在身上了无牵挂,遂心中便起了游历之心,从南往北,一路行来,看名山。访大川,寻名士,增进自己的阅历,开阔自己地心胸。”骆宾王小声地叙说道:“行往的盘缠路费,全由学生平常代人写诗,写信所得。虽不多,但却也能勉强支撑下来。”

边打工赚钱,边学习游历,柳一条轻点了点头,没想到在骆宾王这副小身板的里面,竟还蕴藏着这般惊人的毅力,也无怪乎他以后会有那般大的成就。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句话放在任何时代。放在任何人地身上,都很实用。



“这么说,这一年以来,你便都是在这些山山水水的异乡之地度过的?”张楚楚也忍不住轻问了出来。

在异乡之地。孤独一人,而且还要自己打拼生计,流浪了整整有一年的时光,这个孩子,很可怜。张楚楚的心里边,不由得生出了一丝丝的悸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骆宾王的遭遇,于张楚楚很相似,都是父死人孤,流落异乡,不同的是,张楚楚有人收留,还有一帮都很疼她爱她的家人,而骆宾王却选择了流浪。

游历不游历地,张楚楚不清楚,也不了解,在她的眼里,像骆宾王这样,衣食都没有着落地,那就是流浪。

一个流浪的孤儿,张楚楚的鼻头生出了一些酸意。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阿瞒的做法很好,大丈夫就当如此。”柳一条接过张楚楚的话茬儿,开口向骆宾王夸赞了一番,道:“不过你现在既已拜入为师的门下,这种生活自是不能再过,一年地游历对你来说,已是足够,日后阿瞒便跟着为师吧。正好为师也要带着你师娘一起在这江南之地游历一番,你就给我们做一个向导吧。”

“是,师父,谢师父。”骆宾王弯身向柳一条行礼,为柳一条的接受,也为柳一条的理解。

虽然柳一条并不比骆宾王大上几岁,两人也才相处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在骆宾王的感觉上,他新拜的这个年轻师父,却是很像是一个长辈。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开口向骆宾王吩咐道:“阿瞒既是要跟为师修习那柳氏书法,为师自是不会藏私,不过在此之前,为师还要先考较你一番,看一下你书法的根基如何。你且去寻些笔墨纸砚来,给为师写上几个字体来瞧看瞧看。”

“是,师父。”骆宾王起身向柳一条与张楚楚告罪一声,之后便转身出了门去。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夫君的这个徒弟,日后地成就定是不凡,恭喜夫君收了一个好徒弟。”待骆宾出得门去,张楚楚在一旁轻声向柳一条道贺。

“呵呵,娘子也看出来了,这个阿瞒,不俗!”柳一条有些得意地向老婆说道:“若非这样,为夫也不会将他收下。为夫虽只是一平民,又是一商贾,但是这徒弟,却也不是谁都随意拜下的。”

张楚楚轻笑了笑,没有言语,夫君的话虽然带有几分玩味,但是她却深以为然。

“师父,师娘。”不一会儿的功夫,骆宾王便端着一些笔墨走了进来,冲柳一条与张楚楚变身行礼之后,把托盘放于桌上。

“嗯,阿瞒这便开始吧。”柳一条轻笑着点了点头,示意骆宾王砚墨,写字。

“是,师父。”骆宾王轻应了一声,然后便往砚台里添加了一些清水,小心熟练地砚磨了起来。

柳一条与张楚楚一起,转到他地身后,一同观看骆宾王下笔书写。

“写月无芳桂,照日有花菱。

不持光谢水,翻将影学冰。”

见此,柳一条与张楚楚不禁都有些傻眼儿,一是为他的诗,一是为他的字。

诗是好诗,清雅脱俗。

可是这字,却是让人不敢恭维,观骆宾王所书之字体,实在是惨不忍睹,怎一个丑字了得?

柳一条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丑的字体,人都说,字是一个人的门面,骆宾王的这个门面,很惨。

古代的文士不都是很注重自己的字体么?怎么骆宾王的字体会这般的难看?

这会不会就是骆宾王一生都当不得大官的真正原因所在?毕竟阅卷的官员也是人,看到这样的字体,谁还会有心情再读下去?

“师父,学生写好了。”骆宾王把笔放下,低着头,微红着脸,轻声向柳一条说道。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字体有些不尽人意,不然以前帮人写信时,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会回来退信了,他也不用这么辛苦地想着要拜柳一条这个书法大宗师为师了。

“阿瞒,”柳一条轻皱着眉头,开口向骆宾王问道:“你的这个字体,是跟何人所学?看上去,嗯,甚为怪异。”

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个正式徒弟,柳一条并没有说出什么太过难听的话来。不过,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人的字,可以练得这么丑?——

旧时心事,说著两眉羞。

长记得、凭肩游。

:+。岸,薄衫轻扇杏花楼。

几番行,几番醉,几番留。

也谁料、春风吹已断。

又谁料、朝云飞亦散。

天易老,恨难酬。

蜂儿不解知人苦,燕儿不解说人愁。

旧情怀,消不尽,几时休。

第210章重型伤患

法,一直是骆宾王的一个严重缺憾。

他的祖父,他的父亲,都是江南乌伤望族的饱学之士,手下的字体虽不出众,但却也是可以充得起一方门面。

而骆宾王,虽继承了他们的才智,甚至是还有超越,但是骆宾王的字体,却没有承及他们万一,一直都是他们的一块心病。

古人都有由字观人之说,骆宾王的才学虽然出众,但是这字体,却很易让人望而却步,为此,一有功夫,其父骆履元便会逼迫着骆宾王勤加练习,从古之钟,王右军,到现之欧阳询,虞世南,临摹出来的纸张,足有千万,可是一旦脱离那些拓贴,他的字体又会恢复至原样。

久而久之的,骆履元也便灰了心气儿,便不再强求他的字体书法,而开始让他专攻才学。

骆履元的任职在博昌,齐鲁之地,也是一块名士辈出,学风兴盛之地,博昌县学馆,除却骆宾王的字体,骆宾王的才学一直都倍受先生和同窗的叹服,齐鲁才子的名号,也逐渐地代替了以前的江南神童。

不过,即使如此,骆宾王的字,还是会时有人取笑,这也是骆宾王为何一见柳一条的面,就急着要拜师的原因。

“还请师傅能够教我。”骆宾王放下毛笔,躬身向柳一条说道。

“嗯,”柳一条看了看他那还不及蚯蚓乱爬得来的字体。轻摸了下下巴,想要把他教好,还真是有些难度,柳一条看了骆宾王一眼,道:“阿瞒,为师现在就给你写一些东西。你试着先练习几天,看看效用如何。”

柳一条拿起骆宾王刚放下地毛笔,把骆宾王的诗句拿开,提笔在另一张纸上随意地划了几笔。

横,竖,撇,捺,提。点。

六个最基本的笔画。

“万丈高楼平地起,打好根基才是万事的关键。”柳一条放下笔,把六个笔画递给骆宾王,道:“阿瞒,你先把这六笔给练熟练了,然后为师再给你说下一步的计划。”

“是,师父。”骆宾王双手接过。

“记得,横要平,竖要直,撇要弯。捺要狠,提要险,点要圆。”柳一条冲骆宾王摆了摆手,道:“好了,这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先回房练习去吧。”

“是。师父。”骆宾王冲柳一条与张楚楚行了一礼,道:“师父,师娘,那学生就先告退了。”

“夫君,阿瞒的字”张楚楚看了下还留在桌上地那首诗,向柳一条说道:“虽然差了点,不过他这首诗却是意境非凡,也算得上是一个才俊之士了。想他一个孤儿。能有这样的成就,不错了。”

“孤儿?”柳一条在桌旁的椅上轻身坐下,有些玩味地笑着对张楚楚说道:“娘子这可是说错了,娘子怎就知他再没了亲人?”

柳一条给张楚楚轻倒了一杯茶水。道:“骆家在江南以前怎么说也算是旺族,即使现在家道中落,但是一些堂亲和旁亲总还是会有的,就为夫所知,阿瞒家中,可不只有他一个子嗣。”

“嗯?那以夫君的意思,阿瞒是在欺骗我们了?”张楚楚也在一旁坐下,疑惑地看着他的夫君,刚才她在心中还好生地对络宾王怜惜了一番,不曾想他竟是在欺骗他们吗?

“这也不尽然,以为夫来看,阿瞒的那些个兄弟,定不是与他一母同胞,故此他才不会向咱们提及。”柳一条轻喝了一口茶水,向张楚楚说道:“不过,不管如何,他现在已是咱们的徒弟,有了这一层关系在以后多给他些关怀也是应当地,至于他的家事,以后再说,现在咱们就不要再多问了。”

“嗯,夫君所言有礼。”张楚楚接过柳一条刚倒给她的茶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不过,阿瞒的字体,实在是那个,夫君真能给他教好吗?”

“这个,娘子不用担心,”柳一条笑着说道:“只要他能照着为夫刚才教给他的方法练上一阵,必有成效。”

对于这个,柳一条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连小学生开始学习书写汉字时的最基本方法都给拿了出来,一笔一笔地开始练习,即使骆宾王的手法再瞎,照着此方写出的字体,也总会比现在的强上百倍吧?

横平竖直,字形方正,且又不用有太多地变化,相比于其它几种字体而言,宋体字,最适合骆宾王这样的书法菜鸟来学习。

“柳先生,柳夫人,”小童易竺冲柳一条夫妇打了声招呼,便端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边把盒子中的饭菜摆放出来,边向柳一条两人说道:“一些山野中的素菜,两位檀越慢享,若是不够,可告知小道一声,用完后把食盒放于门外便可,晚一会儿小道自会前来收拾。”

“两位檀越慢用,小道先告退了。”易竺把饭菜摆放完毕,冲着柳一条夫妇稽首一礼后,便又变身退了出去。

“有劳易竺小道长了。”柳一条拱手将易竺送出门外,然后便与张楚楚一起,吃起了桌上的饭菜。

木耳,竹笋,鸡蛋,豆腐,四个小菜,香气扑鼻,这样的素菜,就是在平常地百姓人家,也算得上是丰厚的大餐了。最少,在以前的老柳家,还有老张家,这些,都是难得的美味。

所以,这一顿饭,柳一条与张楚楚两人吃得倒也香甜。

之后,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柳一条悄悄地爬起床,给楚楚盖好了被子,便到华德观的殿前练武去了。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习武之人,当如柳小哥,呵呵。”见柳一条热身完毕。孙思邈从殿中走出,看着柳一条说道:“些许日子不见,柳小哥地气息已是悠长连绵,行止举动也越必自如,这身拳脚之术,似乎是又有精进啊。”

“孙道长见笑了。”柳一条披上刚脱下的衣服。拱手向孙思邈说道:“小子的武艺能有所精。

全是靠着道长地那卷‘长青歌诀’,这内气运行之数奇,若非有道长指点,小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摸到门道,多谢孙道长了。”

“柳小哥言重了,”孙思邈轻轻避开柳一条这一礼。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说道:“这些都是柳小哥的缘法,缘到,则功成,赠于柳小哥‘长青歌诀’,也是贫道与柳小哥有缘而已,柳小哥莫要放在心上。”

“而且从柳小哥的身上,贫道也已得到了不少好处。”孙思邈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不说长安时地食疗与刀骨之术,光是在三原地赵府,贫道就从柳小哥开给赵老夫人的方子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饮食,情绪,以及一些急救的方法,这都是孙思邈以前所不能想到的。

可以说,柳一条的这些方法,给了他很大的一个启发。

“听孙道长提起。小子还不知赵府地那老太太现在如何,她的病,道长可已医好?”柳一条轻声向孙思邈打听道,在二十一世纪都没有办法的心脏病,不知孙思邈这个‘药王’可能医得完全?

“让柳小哥见笑了,对于赵老太太的心疾之症,贫道也是并无良方,仗着柳小哥先前给她开出的食谱。贫道又给她加了几剂畅通心肺的主药,让她静养。至于根治,贫道无法。”孙思邈心中有些感叹,身为一个郎中。眼看着病症却不能救治,这是一种很深沉的无奈。

“药医不死病,道度有缘人,对于这种本就无药可医的病症,道长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柳一条看孙思邈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便开口向他劝慰。



一个医生,就是再能干,懂得再多,也终会有他医不好的病,也终会有他救不活地病人,对于这些,要看开一些才好。

“药医不死病,道度有缘人?”孙思邈听得柳一条这句言语,觉得眼前的那股蒙胧的雾气似乎淡薄了不少,遂弯身稽道向柳一条说道:“柳小哥之言,深得道家三味,贫道受教了。”

“孙道兄和柳小哥真是好高的兴致,一大早地,竟就在此论起了道来,呵呵。”这时,华德真人也从殿内走出,弯身稽首,向孙思邈与柳一条两人见礼。

“观内的客间简陋,不知柳小哥昨夜睡得可还安稳?”及到二人的近前,华德真人笑着开口向柳一条询问。

“劳华德观主挂念了,这里山明水秀,清静宜人,小子夫妇睡得还算香甜,多谢华德观主地款侍。”柳一条拱手还礼。

“嗯?他怎么来了?”华德真人含笑着冲柳一条点了点头,目光跳过柳一条,看到柳一条背后的大门处,正有人匆匆地往这里行来。

清虚观的不辩,清虚真人的长徒。

“师叔,”不辩急步走到华德真人的跟前,恭敬地弯身施礼,道:“家师想请师叔到山上一叙,特让不辩前来通禀,邀请。事出紧急,且又是人命关天,还请师叔能速随不辩上山。”

“嗯,可是又遇到了什么大的伤患?”华德真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开口向不辩道人问道。

“如师叔所言,”不辩道人稽首回答道:“正是一受了伤的猎户,今天一早,便从山上跌下,肋骨断了五根,胸腔被山石划开,鲜血流了一地,连肠子都露了出来,现在师父正在急力救治,师叔快随不辩前去吧。”

说话地时候,不辩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显是被那猎人的惨象给吓坏了。

“好好好,不辩你莫要着急,你先回去给师兄说一声,就说师叔一会儿就到。”华德真人把不辩打发走,然后便看着柳一条和孙思邈两人说道:“孙道兄,柳小哥,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咱们这便去吧,贫道可是还想见识一下柳小哥的刀骨之术呢。”

“如华德观主所言。”“如华德道兄所言。”

柳一条与孙思邈齐齐向华德真人说道,不管医术如何,他们都有一颗医者之心,对于这种事情,自是不会推迟。

“清虚观内,一应器具俱全,咱们这便走吧。”华德道人向易竺吩咐了一声,然后便领着柳一条与孙思邈两人,奔向了山上。

清虚观没在山顶,但是距山顶却也是没有了多少地路程,所以,即便是三个都奋力狂奔,及到清虚观时,也已是半柱香之后了。

“道长!道长!你们可一定得救活我们当家的啊,没了他,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还没进门儿,就听到一个女人在那里哭天喊地,四处乞求。

显然,她便是那位苦主的家人了。

“师叔!师叔!”正在跟那女人纠缠的两个道士,见华德真人进来,纷纷给华德真人见礼,脸上也都露出了一丝的喜意,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嗯,师兄在哪?速带我去!”华德真人也没跟他们客气,开口向他们吩咐道。

“道长,道长,你就是刚才他们说的那位神医道长了吧?道长,你可一定得救活我们家当家的啊,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您好可一定得救活他啊,要是没了他,我们这一家子可都活不下去了啊。”那女人见得这些小道士对华德真人这般尊敬,也猜出了些什么,一下就给华德真人给跪下了,抱着华德真的双腿,一个劲儿地乞求。

这样的情形,让柳一条不禁想起了以前他在手术室外见到的一些家属,心中颇有些感叹,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有些东西,却是一直不变的。

“这位大嫂,我们此来,就是为了医病救人,你的丈夫我们定会全力相救,你们就放心好了。”柳一条上前将那女人扶起,轻声地向她劝说了两句,之后便跟着华德真人一起,进了清虚观的内殿。

第211章龙胆紫

别的那个哭诉的妇人,三人一同走进侧殿的偏门,刚条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侧殿内的一张木榻上,一个被扒光了身子的男人躺在上面,为首的一个白首老道正在小心地给他处理伤口,几个小道士围在一旁认真地侍候着。

柳一条与孙思邈随着华德真人一起及到榻前,柳一条注意到,床上的人,胸腹处的伤口虽然很是触目,足有半尺左右长,但是整个伤口处却没有大量出血的现象发生。

针灸?难怪了,柳一条看到白头老道正在一点点地往伤者的身上插送着一根根的细小银针,心中恍然。

这是柳一条第二次见人用针灸止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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