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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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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竟还有这种事情?”听着好奇,李承乾不由扭头向柳一条看来。
“木桶只是医治秦老将军所需之器具,原想着至少需得三五个时辰才能做好,”微向李承乾解释了一句,柳一条又扭头向程咬金这里看来,道:“不想,程老将军竟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寻来,真是出得柳某意料。”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听得柳一条这般说起,老程心中一阵得意,昂头挺胸地粗声说道:“现成的木料,数百个长安城中最好的工匠,只是制做一只丈余长宽的木桶而已,一个时辰并不是很多。”
“一次集齐数百工匠,程将军真是大气。”恍然地轻点了点头,柳一条再次出声赞叹了一句,人多力量大,想要一个时辰制出一个木桶,还真不是很难。只是之前,柳一条并没有想到,在长安城中,竟会有如此之多的木匠罢了。
想通了此节,也想去查验一下木桶是否合格中意,柳一条轻从椅上起身,恭声向李承乾提议道:“太子殿下,有兴地话,咱们不妨去后宅一观,若是木桶没有什么差错地话,待下人们将秦总管带回的蒜头剥好之后,就可以着请翼国公他老人家入桶救治了。”
“如此甚好,咱们这便去吧。”对柳一条与程咬金口中所谓地丈二木桶,还有那个什么雾化之法也是甚有兴趣,听得柳一条此言,李承乾也随之起身应诺,率先起步出厅,迈向秦府后宅,柳一条与程咬金一干人等,缓随其后。
桶高一丈,两底直径也各有丈余,近有三米之距,桶内的空间可谓巨大,站在里面亦隐有空旷回荡之感。
院子里,所有地人都昂头围观着木桶,每个人的眼睛里面,都有一些被惊慑到的味道,尽管之前他们便已经知晓这只木桶会有丈余,也曾有想像过它具体会是什么一个样子,但是真个见到实物,尤其是当他们从桶外进入桶内的时候,多数人还是被眼前的这个巨桶给震到了。
“没有一点缝隙,外面虽下着小雨,可是里面却还是干燥如常,内壁也没有一点潮湿的痕迹。这只木桶,很不错。”在桶内抬头四下观瞧,目光及到桶内几是每一个角落,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遂开声向一旁的秦贵说道:“秦总管,先去取五十斤剥好洗净的蒜头过来,顺便,把尉迟老将军也着请到此处。既然所需的器具都已备齐,就不用再等到入夜了。毕竟,早一些地开始治疗,翼国公的身子才会早一些康复痊愈,少受一些罪孽。”
“是,是,柳先生您稍待,小老儿这就前去准备。”听了柳一条这般话语,好似已经看到了他们家老爷痊愈之后的样子,老头儿高兴地应了一声,巴巴地小跑着出了桶去。
第649章秦琼,醒了
“先生,这几日学生心中,一直都憋着几点疑虑,怎么也想不通透,早想在先生的当面请教,只是知道先生这几日里公务甚是繁忙,少有空暇,便一直没敢去打扰先生。”吴王府中,吴王李恪拱手向前来拜见的先生岑文本行礼请教。
“吴王殿下客气了,有什么事,殿下可对微臣直讲无妨。若是微臣所知,微臣定是知无不言。”没有一丝意外的神色,抬眼细看了李恪一眼,岑文本拱手回言,面色沉静无波。
吴王殿下此番能够忍到现在才来向自己询问,已经算是难得,岑文本在心中轻点着头,看来前些日子吴王殿下的养气功夫,并没有白做。
“首先一个,是老五李佑,”李恪做直了身子,直接开声向岑文本说道:“老五想要造反,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些征兆,再加上前些时权先生的意外身死,他也逃不过一个弑师背德的不逆之罪,早晚都是一死,他会提前造反叛上,学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瞧看了岑文本一眼,李恪接着说道:“让学生觉得万分奇怪的是,父皇他老人家的态度,”
顿了一下,李恪接声直言:“在老五举了反旗拉兵造反之后,父皇怎么还能容忍了这么多天,让老五有了一口喘息发展之机?依着咱们大唐的军力,不说李靖还有懋功将军他们,便是让本王披挂上阵,父皇只要能给本王三万精兵。不出两日,本王就能将老五平下。”
“可是现在,这都过了小有十日,父皇却是迟迟不肯狠下实手,反而弄得长安城中人心惶惶,这。究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父皇他老人家,还了不断与老五的父子之情?”
“吴王殿下慎言,”听了李恪地话语,岑文本面上的神色稍动,谨慎地四下瞧看了一番,遂开声向李恪言道:“这番话。殿下也就只能在臣面前提上一提,其他的时候,一定要将它放在烂在心里,切不能在外四处宣扬。若是让皇上他老人家知道了,虽不会出言怪罪,不过在心里,对殿下定是会有些不喜。”
“先生教训得是。学生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之人,知道父皇此为,定是别有深意,学生心中虽惑,却也是不敢妄加胡言评论,此番,是学生第一次一吐心中之疑问。还请先生能为学生解惑!”李恪再次拱手相请。从岑文本方才的态度与话语之中。李恪已然知晓,他的这位先生定是已参透了这件事情所隐藏的玄机。
“此番话。出臣之口,入殿下之耳。切勿再传于他人。”低头稍微斟酌了一下,岑文本未语先嘱咐了两句。
“学生知道,此处只有本王与先生二人,先生可直言无妨!”李恪伸手相请,不知道他地这位先生会有什么样的见解。
“齐王之事,确如殿下方才所言,”岑文本拱手还礼,开声向李恪言道:“并不像是表面上的那般严重,只要皇上有心,不出半日,仅是齐地临近的驻军便可将叛军尽数殆尽。”
“可是……”
“可是,皇上他并没有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不忍心,念及君臣父子之情?”知道李恪想问什么,岑文本事先开言将其的话语打断,而后又看着李恪,自问自答地开声对其说道:“这是殿下不了解皇上地为人,才会这般着想。”
“皇上除了是一慈父之外,他更是一国之君主,别看皇上他老人家平日里看上去很是和善,可是一到事儿上,没有谁会比一个皇帝更为冷血无情。”悄打量了一下李恪的面色,岑文本接声言道:“父子之情,皇上有,可是万不能触及他帝王的底线。”
“齐王殿下若是不举旗谋逆,便是他犯下再大的罪过,皇上念及亲情,对齐王殿下虽是素来不喜,却也是会于心不忍,那样地话,齐王或是还有一线生机。可是齐王殿下却偏偏选择了造反,看上去像是一条活路,可是他却不知,在他决定起兵谋逆的那一刻起,就已然斩断了他与皇上的父子之情,也断送了他最后一条可以存活的希望。”
“在皇权皇位地这个问题上,殿下若是想不通,不妨就回想一下十二年前的隐太子之事。想想隐太子他们事后的下场,殿下当就会有所领悟了。”
这么说,并不是在非议当今圣上的不是,事实上,便是岑文本自己,也没有觉得李世民当年所为有什么不当之处,自古以来的君王,有哪一个不是用无数的血肉堆砌而成?岑文本现下之所以会向李恪提起这件事情,只是想让李恪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的意思而已。
若是心无所悟,没有一点身为上位者该有地心思和态度,李恪日后,迟早都会吃得大亏,说不得连性命都会搭陪进去。
“这些,恪都知道,可是若不是念及这些,父皇他老人家为何会迟迟不肯发兵齐地呢?”帝王家地狠厉绝情,身为一个皇子,李恪比岑文本有着更为深刻的感受,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对于李世民此番地异常态度,他才会更为迷惑。
“最近,长安城里发生的一些怪事和传言,殿下可有听闻?”答非所问,岑文本端碗儿小饮了一口茶水,反问了李恪一个问题。
“先生是说,翼国公,宋国公,还有大司卿苏炳仁苏老大人他们相继病倒之事?”听岑文本提起这些,李恪马上就想到了这几日里传得最为邪乎之事:“这些传闻,本王多少也有些听闻,只是一些民间谣传罢了,不足为信。”
“再说,辰时地时候宫里不是还有消息报来,说是三原柳一条已经被父皇从外地请回,有柳神医在,有他帮衬着医治三位大人的病症,这些谣言,还不是不攻自破?”虽然与柳一条的交道不多,不过对于柳先生的名声和医术,李恪还是颇为钦佩,一听说柳一条到了,心下也不免放松了起来。
“谣传,不可怕。”岑文本沉声说道:“可怕的是,散搬谣言的那些人。”
“是谁在暗中做着手脚?三位国之重臣同时病重不起与他们有没有关系?他们的居心何在?是不是遗留在长安城中,齐王的同党?他们后面还会不会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问出,岑文本看着李恪说道:“还有,若不是皇上恰好知晓了柳一条的下落,三位大人的病症该如何收拾?难道要让皇上眼睁睁地看着三位大臣亡故不成?若是如此的话,朝庭的损失暂且不说,仅是那些有的没的传言,就有可能形成巨川大浪,让人防不胜防。”
一番话,听得李恪冷汗直流,心中后怕不已的同时,多少也知道了一些父皇此时心中的想法。
“先生高见,学生受教了。”弯身恭敬与岑文本一礼,李恪诚心深赞,不愧是深受父皇赏识的中书令,眼力和见识,确不是常人所能比拟。
秋雨朦胧,潮湿中带有此许地凉意,街上行走的路人,多数都已穿上秋日的行装,抵御着这日欲渐冷的寒意,今年冬早,年关时所迎来的,必又是一个寒冬。
翼国公秦府之内,后院家眷所居的院中,一行人手撑着油纸小伞,全部都神情紧张地围看着一个少见的巨型木桶。
“一条兄,这都有一个时辰了,不知我义父是不是已然醒转?”木桶之外,柳一条的身旁,封小乙面露着忧色向柳一条说道:“还有,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尉迟叔叔怕也是有些支撑不下了,要不,让小弟进去一试,如何?”
“若是有人可以代替,起初的时候,小弟就不会要特别劳烦尉迟将军大驾了。”柳一条淡然地轻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五十斤蒜头而已,依着尉迟将军的功力,并不是什么难事,封兄稍安毋躁。若是小弟所料不差,再有片刻,尉迟将军就可以出桶了。至于翼国公他老人家,怕是还得再在里面多呆些时辰。”
停停歇歇,连续一个时辰的发功出力,对于尉迟敬德来说,当已是极限,而那五十斤,数千枚的蒜头,也应已是消耗了个七七八八,桶中雾气已成,尉迟敬德也差不多该要出来了。
“咳咳咳!”柳一条的话语刚落,在众人数十双眼睛的热切关注下,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木桶下角向外的唯一一个小木门儿,终是有了动静。
“咳咳咳!闷死老子了,再晚出来一会儿,老子非被憋死在里面不可。”步履蹒跚,尉迟敬德一步三颤地从木门里晃悠了出来,满面通红,到处都是汗渍,衣服头发也尽数湿透,说话的时候,两只胳膊都在不停地发抖哆嗦。看得出,方才在木桶里,着实是把老头儿给累了个够呛。
“尉迟将军辛苦了。”柳一条率先拱手向老头儿行了一礼。
“得亏只是五十斤,若真是五百斤的话,老黑我今天就别想再出来了。”尉迟敬德连连摆了摆手,两眼放光地看着下人端递上来的凉茶,上前一把将茶壶夺过,仰头就是一阵地猛灌。
“尉迟叔叔,我义父他,现在如何了?”上前来轻为尉迟敬德揉肩捶背,封小乙关心地开声问起了翼国公的状况。
“二哥啊,咕咚!”大喝了一口茶水,嘴不离壶,尉迟敬德开声答道:“他……,咕咚!他,咕咚!醒……醒了……”
第650章争
“快快快,李清,你速去宫中将这件事情禀于父皇母后知晓,翼国公他老人家,醒了!”听到尉迟敬德的话语,又隐闻木桶之内轻微的咳嗽之声,在众人欢呼雀跃的同时,李承乾还不忘正在宫中候着消息的父皇,大声向身后的内侍总管李清吩咐了一句。
“等等,李总管,”李清应声转身不到两步,便又被柳一条出声给叫了下来,柳一条拱手向李承乾提议道:“太子殿下,李总管去往皇宫的时候,不妨带着一队锣鼓,一路随行而击,敲打而行。”
“嗯?”李承乾疑惑地扭头瞧看了柳一条一眼,这么做会不会显得太过于张扬了些?完全不符合柳先生以往的作风啊?
“锣鼓,敲打,喧闹……”看柳一条面色沉静,并没有一点要为自己标功标德的样子,李承乾心里思量着柳一条话语之中的意思,想到现下长安城的格局,想到三位老大人重病不治所带来的影响,想到父皇他老人家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着请柳一条回来的意思,李承乾神色一阵清明,瞬间便明白了柳一条的意思。
现在父皇所需要的,就是这份要闹得满城皆知的张扬,柳神医回返,翼国公痊愈,宋国公,苏司农卿医治在即,大肆宣扬,以定民心。
“李清,”想通了此节,李承乾挥手向正朝他看来的李清吩咐道:“就依着柳先生的吩咐,你带着一队锣鼓,从西到东,再从南到北,把整个长安城都绕上一圈。务必把翼国公他老人家的清醒见愈的消息传递到每一位长安居民的耳中。”
“嗯,还有,”李承乾稍停顿了一下。侧脸瞧看了柳一条一眼,接声说道:“把柳先生回来地消息也一并传递出去。若是有人问起,你只须把今日翼国公府内所发生的事端原本述出便可。”
“是,太子殿下,小人这就去办!”躬身与众人行了一礼,李清退步缓行,出了秦府后宅。
“听琴音而知雅意。一年不见,这个李承乾,确实变得历练了许多。”一点就透,看着李承乾方才的一番作态,柳一条在心里轻点了点头。比起他第一次见到地那个有些窝囊迂笨的太子李承乾来,现在的这位太子爷,已可以让人刮目了。
“大恩不言谢,一条兄。此番恩德,小弟记下了。”封小乙激动地上前拱手道谢,看着眼前封闭如茧的巨型木桶,开声向柳一条询问:“不知义父他老人家现在的情况如何?何时可以从这桶中出来?”
“救死扶伤,医者本份而已,封兄言重了。”柳一条侧身还礼,看了一下桶旁沙漏的时间。开声说道:“再有半个时辰。便可着人将秦老将军请出。至于老将军现在的病况,还须请任署令再为诊断之后才能确定。封兄稍安毋躁。”
见封小乙仍是心下不安,一副躁躁不已之态。柳一条又接着说道:“不过,此番秦老将军能够清醒过来,药石之物可以顺利入口,病愈地希望最少是加了三成,封兄勿须过于担忧。”
“柳先生这话,倒是不假,秦将军此番能够醒来,日后医治之时却是会方便上甚多。”任秉承适时插言,从人群中站出,走近柳一条的跟前,恭敬地与柳一条行了一个半礼,道:“柳先生能想到以此方将翼国公他老人家唤醒,一举解决任某几日苦思而不得之难题,任某佩服!”
亲眼见到柳一条的医治手段,虽然怪异不依常理,不过却是明有其效,人翼国公确实是清醒了过来,而且,听得翼国公在木桶之中的咳嗽声,虽然仍是虚弱驳杂不堪,但是比起他陷入昏迷之前,却又是多出了几分的底气,确有好转之迹象。
仅是这一点,太医署地众太医就是远远不及,至此,对于柳一条的医术,任秉承已是确信无疑,在心底里,甚至还生出了些许的佩服之意。
“偏门小道,不足一提,当不得任署令如此。”柳一条忙着侧身让开,谦声回言,看着任秉承这个颇有些坦荡的老头儿,还真是越来越觉得有些喜欢。
“且,小子现在所能做地,也仅尽于此,剩下的药理调理部分,非小子所擅,还要便仗着太医署的各位前辈多加帮衬,小子至此,也就要告辞了。”柳一条拱手回礼,给足了任秉承还有所在几位太医们面子。
“什么?一条兄这就要走?”封小乙跨步挡在柳一条的身前,肯声说道:“义父他老人家还未出桶,病情危安未知,还请一条兄能暂留一二。”
“诶,封统领,你这话就有些过了,”萧元斜刺里穿出,横在封小乙的身前,大声嚷嚷着:“翼国公他老人家的病症,柳先生已是帮着瞧看过了,且开出的方子也初见了成效,当也是该放先生离去地时候了,要知除了你翼国公府,我们宋国公府,还有苏老大人地府上,都还候着那。全部都是人命关天,刻不容缓,你可不能自顾着自己。”
这时,一直在院中沉默不语的苏晨曦,也带着她地芭蕉丫头从侧旁走出,红着双眼站到萧元的一边,与封小乙对视,从头至尾,没有出声说过一句话语,不过在场地每一个人,却是都很清楚这位苏小姐的意思。
“萧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避开苏晨曦主仆无声的逼视,封小乙不悦地抬头瞧看了萧元一眼,冷哼了一声,道:“封某只是担心义父他老人家的病情,想留柳先生在府里稍待上片刻,哪里有置宋国公与苏大人性命于不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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