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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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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后天就要到王大人府上举行拜师礼了,按理我这当学生的应当送一份礼物送予先生,以示孝敬。可是我又不知当送什么。大哥你要教我。”进了屋,柳二条边脱衣服,边向柳一条求教。
柳一条了然地笑了笑,道:“这个你放心,到时我自会为你准备妥当,包管会让王县丞满意。”
“如此,就多谢大哥了。”说着柳二条这小子竟恭恭敬敬给柳一条行了一礼。
柳一条一愣,随即恍然,这小子是在感谢自己为他谋了个好的出身。笑着在柳二条的肩上轻拍了一下,道:“你长大了!不过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你不用跟我如此客套。我做这些,是为你,也是为了咱们柳家。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是,大哥。”
“嗯,好了,咱们也出去吧,爹娘他们都等着呢。那么多的祭品还等着咱们去吃那。”说着带着柳二条走了出去。
第26章一头牛两贯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柳一条穿好衣服出来方便,发现家门口竟又多了两头黄牛。当然在牛屁股的后面也都跟着一个主人。
“这么快就来了?看来老柳在宣传方面还挺有天赋的嘛。”柳一条在心中赞叹一句,就笑呵呵地去给来人开门去了,这些人可都是他的财神爷,不能怠慢了。
来人是一老一少,老的有六十岁的样子,一脸的风霜。小的跟柳二条着不多,一脸的稚气,从他们表情上看显然不是一家,相互之间也不认识,但是他们肯定都在这等了许久,因为在他们的头上,都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见柳一条出来,老者就先上前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小哥可是柳一条,柳先生?”
柳一条把门打开,道:“先生不敢当,老人家直呼我的姓名即可。来,来,老人家还有这位小兄弟快进来吧,这么冷的天儿你们怎么也不叫一声。快随我到屋里暖一暖吧。”
“不用了,不用了!”老人连连摆手,道:“我们是来给牛瞧病的,不好太过打扰。”
年少的也接口说道:“听闻柳先生有根治耕牛肠辟之法,故今早冒昧前来求治。打扰之处还请先生多多担待。”
读书人?怎么开口就是一股子酸气?柳一条皱了皱眉,幸亏他们家二条不是这个样子,不然他非胖揍他两顿把他改过来不可。
“两位客气了,让两位在此久等柳某心中着实过意不去。二位随我进来吧。就是医牛也要先到院子里不是?”柳一条把木门全面打开,方便两人牵牛进入。
两人见柳一条这样讲,也就不再推辞,遂跟着柳一条,进了柳家的院落之内。
待他们把牛拴好,柳一条在一旁问道:“还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哦,倒是我老头子失礼了,”老者先开口道:“老夫袁方,是下耳村村民。”
少年人向柳一条施了一礼,也自我介绍道:“晚生小辛庄张楚闻,见过先生。”
“嗯。”柳一条点点头,学着前世的一些兽医,很专业地问道:“袁老伯,张老弟。你们这牛病了几天了?都有些什么症状?进不进食?有没有请别的兽医或兽医博士瞧过?”
袁方叹了口气道:“不瞒柳先生,自从三日前开始,我们家的耕牛便拉稀不止,兽医倒是请过几个,可是都无甚效果。看着耕牛一天天地瘦下去,真是让人心疼。”
张楚闻接着道:“晚生的情况与袁先生相似,兽医们跟本对此束手无策,而兽医博士贵为皇家的御用兽医,怎是我等这样的小百姓所能请得起。眼见耕牛渐有性命之忧,又巧闻柳先生这里有医治之法,故此我等一早便来叨扰了。”
柳一条点了点头,这并不出他的意料。要是普通的兽医就能轻易的解决的话,这个时代的人也不会谈肠辟而色变了。他伸手翻了翻新来这两头病牛的眼皮,双目无神,眼圈干涩,脱水现像已十分严重。要是不及时控制病情的话,在这个不能输液,不能打针的年代,这些牛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病我能治。”柳一条一句话先给了二人一些希望。“不过,我瞧病的费用可是不低。袁老伯可能知道一些,昨天上午,下耳村的夏得章来我这为牛瞧病,我一头牛收了他五贯。”
“嗤!”袁老头和张楚闻同时吸了口凉气。五贯钱?这个价格,未免贵得离谱了些。
“不过,那是因为他曾骗过我爹的缘故。所以对于其他人,我一律是收银两贯。”柳一条甩出两根指头,把费用降下一大半,道:“两贯钱一头牛,而且是保治。如果治不好你们大可以来找我索求赔偿。”
两人的欣然点头,这个价格倒是还可以接受。
柳一条接着说道:“两贯钱换取一头耕牛的性命,二位觉得是否可行?”
袁方与张楚闻互望了一眼,同时出声道:“还请先生尽快出手医治。”
柳一条摆摆手,道:“这个不急,这些牛在我这里是死不了的。在医治它们之前咱们之间要先立个合约,把今日所说条款都列于其上。若日后有人返悔,咱们彼此间也好有个依据。”
“大善,还是柳先生思虑周说,晚生佩服!”张楚闻毕竟是读书人出身,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柳一条的意思,遂弯身向柳一条施了一礼,以示敬意。
“就依柳先生所言。”袁方虽觉得瞧病还要立下字据有些怪异,不过看张楚闻的表情,知道这不会是一件坏事,也就开口同意。
于是柳一条就照着昨日夏得章所留的合约样式,让张楚闻复抄了四份。三个人分别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袁方与张楚闻各得一份,柳一条则留下两份和他们二人预付的两贯定金。
把合约保存好,柳一条笑着对他们说:“两位把牛留下,三日后来取,我自会还你们一头健康的耕牛。”
“如此就有劳柳先生了。”二人向柳一条拱了拱手,道:“那我等就先告辞了。三日后再来恭候柳先生的佳音。”
“嗯。”柳一条点头道:“外面天寒地冻,二位路上一路小心,一条就不远送了。”
目送二人远去,柳一条在心里盘算着,一头牛两贯,五头牛十贯,五十头牛就是一百贯。一百贯,那是个什么概念?怎么着也不次于现代的小资一族了吧?
柳一条美滋滋地想着,等赚了钱是不是再多买几头牛,多买几亩地,雇上几个农夫,过几天古代小地主的日子。地主啊,貌似是现代年青人都很向往的一种职业。
这时柳老实也从床上爬了起来,看到院中又多了两头耕牛,就来到柳一条的身边,问道:“一条,这才一夜的功夫,怎么又多了两头?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就在方才,是下耳村和小辛庄的两位老乡送来的。”柳一条道:“一头牛我只收他们两贯银钱,他们也都欣然接受了。”
“两贯?嗯,就对这个病症来说倒也十分合理。”柳老实点了点头。这次的价格他心里面倒是还能接受。
“对了,家里的蒜头已经不多,大概还能再喂三次,今天你去菜场买回一些吧。”老柳看着院中的四头病牛,想到厨房已经不多的蒜头,就对柳一条说道。
“嗯。”柳一条点头,想起明天柳二条拜师礼的事情,就道:“正好我今日也有事要到县城一趟。顺路捎回来一些便是。”
“哦,对了,爹,咱们家能治耕牛病的消息你是怎么传出去的?这么快就有人闻讯而来,爹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嗯嗯,这也没什么,我就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村头的三姑而已。”
“呃”
第27章偶遇
吃过早饭,柳一条就揣着双手,背着他卖菜时用的箩筐出了门。他不想一下买太多的大蒜招人眼,所以他这次准备多放一点血。反正年关已经临近,家里也需要置办一些年货了。
菜场很热闹,过年嘛,大家都需要年货,而年货里就以蔬菜最多。
想着家中还留有白菘,柳一条就买了一些木耳,香菇之类的营养价值高口味又好的配菜,割上几斤猪肉,买了两只母鸡,又挑了十几尾活鱼,之后才在一个小摊前买了近半筐的大蒜。
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大概有五六十斤,背在背上倒也不觉得重,权当是锻炼身体了。走出菜场,柳一条找到一个门面很大气的糊裱店,走了进去。
店里的伙计见柳一条一身粗布,还背了一筐萝卜青菜,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来。以他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一类人多半是只看不买,所以他也懒得招呼。
见此状况,柳一条摇了摇头,势力之人,古来有之。他也不理会,竟自把箩筐卸下,放到一边,背付起双手观看起店里挂着的楹联来。
“丹凤呈祥龙献瑞,红桃贺岁梅迎春。”看到一副,柳一条小声地念了出来,念完后摇了摇头,道:“联虽好,但是用词却有些牵强,梅迎春虽与上联可以构成对仗,但是与红桃却有些不配,如果把梅改成杏或许会更好一些。”
说完他又将目光瞄向下一副,念道:“黄莺鸣翠柳,紫燕剪春风。好!莺歌燕舞,短短两行字就将一片春回之像现于眼前,好联!”
“悠悠乾坤共老,嗯?怎么没有下联?”柳一条沉思一会道:“嗯,下联如果对上:昭昭日月争光,再加上一欢度佳节的横批,倒也能凑成一对。”
“悠悠乾坤共老,昭昭日月争光。”
“好!妙!”一声赞叹从柳一条的身后传来。
柳一条转身看去,竟是一个面若冠玉的偏偏少年郎。看这少年,一身宝蓝色的长衫,头戴浅蓝色的书生帽。面色白嫩,隐隐透着红光。五官端正,眼明眉细,活脱脱一个赛似宋玉的美男子。就连他背后跟着的书僮也俊俏得厉害,看得柳一条不禁有些自卑。
“这位先生有礼了。”白面书生弯身冲柳一条行了一礼。
柳一条还礼道:“不知这位公子叫住在下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只是刚才听闻先生出口成章,妙对横生,小生深感佩服,知先生定非常人,特来与先生结交一番,唐突之处,望先生勿怪。”
“哦?”听书生这么讲,柳一条渐渐降下的信心又升了回来,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咱肚子里岂止只有诗书这么简单。柳一条淡然一笑,道:“公子过奖了,看公书的打扮,想来必是文雅之士,你肯自降身价与我这粗鄙的农夫结交,柳某也深感钦佩。”
说着柳一条向书生伸出右手,真诚地看着他道:“柳一条!”
书生愣了愣,不过随即就明白了柳一条的意思。可能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礼节,小生小脸微红地伸出手与柳一条握了握,道:“小生李如似。”
这时柳一条注意到李如似身后的书僮好似不喜自己,从刚才他与李如似握手之后他就一直瞪着自己,莫名其妙,向来不肯吃亏的柳一条也小孩儿心思地反瞪了他一眼。气得小书僮小嘴都撅了起来,白眼一个赛似是一个地扔给柳一条,看得柳一条心中大乐。这个书僮有些意思。
“柳先生,”李如似拱手道:“刚才听先生评联,对联,知先生定是学识渊博之士,小生这里有一上联,一直苦无下对,今日有缘与先生相见,请先生能够教我。”
柳一条背着双手,对李如似说道:“渊博不敢当,不过对于楹联一道我倒是有些心得。你且说说看,看我是否能有幸对出你的下联。”
李如似见柳一条答应,欣喜道:“先生听好了,小生的上联是:塔顶葫芦,尖捏拳头捶白日。”
“塔顶葫芦,尖捏拳头捶白日。”柳一条跟着重吟了一遍,皱了皱眉,拟物联,倒是颇有些难度。对这种联一般都跟个人的阅历有很大的关系。见多识广方能找到与上联之物对应之物。
柳一条闭目沉思了一会,能与这个葫芦对应且气势又不弱于它的只有箭了。
他睁开眼,开口道:“李公子听好了,我的下联是:城头箭垛,倒生牙齿咬青天。不知李公子以为如何?”
“啊?”李如似吃了一惊,这么快就想到下联了吗?他身后的书僮也呆住了,已不再给柳一条白眼,看柳一条时也觉得顺眼了些,心道这个农夫倒还算是有些能耐。
“塔顶葫芦,尖捏拳头捶白日;城头箭垛,倒生牙齿咬青天。好对!妙对!势均力敌,旗鼓相当,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绝对了。两位小兄弟大才,黄某有礼了。”这时一个圆脸的小胖子从店里的内厢走出,大声地夸赞。
“这位先生是?”柳一条问道。
“黄某不才,正是这间糊裱店的东家,黄子初。”小胖子自我介绍道。
“哦,原来是黄老板,有礼了。”柳一条冲黄子初拱了拱手。李如似也跟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言语,看得出,他有着一些文人的清高,对商人并不是很感冒。
黄子初和气地笑道:“两位公子来小店可是要糊裱字画,或要买楹联?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冲刚才那副对子,黄某定免费满足两位的需求。”
“多谢谢黄老板好意了。”柳一条拱手道谢并拒绝道:“柳某家境虽然清贫,但是几副字画的钱还是出得起的。”
环顾了一下整间店面,柳一条问道:“不知黄老板这里可有笔墨纸砚,柳某想亲自写一副对联作送人之用。”
听了这话,李如似的眼前一亮,在知晓了柳一条的才情之后,他还真想看一看柳一条的字是如何。是不是也如他的才情一般,让人惊艳。
“有,有,我们做糊裱生意的怎会没有这些基本之物?”黄子初转身冲店里的伙计吩咐道:“小五,快去为柳先生取笔墨纸砚来!记得纸要上好的宣纸!”
第28章别离
柳一条看了下围观的四人,自信地笑了笑,提笔泼墨,在大红的宣纸上写下了一副对联。
上联是:三尺方台三寸舌三寸笔;三千桃李。
下联是:十年树木十载风十载雨;十万栋梁。
字体苍遒有力,入纸三分。小时在格子本上苦练的毛笔字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把笔放下,柳一条看着李如似道:“李公子,你看我这副对联如何?可有何不妥之处?”
李如似听到柳一条的问话,久久才把目光从宣纸上移开,看着柳一条道:“柳兄大才,小弟叹服!三两笔就将老师的辛苦和功德尽数写出,堪称绝对。”说完指着宣纸上的字迹道:“不过与这副对联相比,小弟更是叹服柳兄的书法。观柳兄之字,有楷书之根骨,欧体之苍遒,王右军之飘逸,但与他们却又不尽相同。字形方正,棱角分明,整齐均匀,观之清晰明朗却又不失其韵味。似乎是一种新的字体,不知柳兄师承哪位书法大家?有机会小生定当前去拜会一二。”
“呃”柳一条愣住了,看了看纸上的字体,这才恍然,貌似他写的字是宋体字。而现在是唐朝,宋似乎还很遥远。
见四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他,柳一条又想到宋体字的原版创始人秦桧那厮,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开始了他的盗版生涯。“李兄弟过奖了,这种字体不才正是小兄一时戏玩时所创,当不得李兄弟这般夸赞。”
“啊?!”四人都吃了一惊,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粗衫,貌不惊人且又自称农夫的人,很难相信他在书法上竟会有这般惊人的造诣。自创新的字体,那可堪于当代三大书法宗师比肩的人物啊。
“没想到柳兄不但文采出众,就连书法上的造诣也这般惊人。小弟刚才真是失礼了。”李如似弯身冲柳一条施了一礼。柳一条看得出,李如似这一礼并非先前的客套,而是发自于内心。
“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先生勿怪。小童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李如似的书僮也出来向柳一条施礼赔罪。面上的表情很真诚。
黄子初与伙计小五也跟着向柳一条施礼。弄得柳一条晕晕呼呼的,不就新创了一种字体么,他们怎得忽然变得对他这般尊重?
柳一条很不习惯这样,连连摆手道:“各位不必如此,一条只是一农夫耳,当不得各位这般礼遇。”转身看着李如似道:“李兄弟既然看得上柳某的书法,那柳某为你写上一副如何?嗯,就写刚才李兄弟所提的那副,可好?”
“故所愿也,不敢请耳!”李如似大喜,拱手弯身致谢。
“嗯,柳先生,不知可否为小店也写上一副?”黄子初在一旁边也忍不住开口讨要。怕柳一条不同意,又追声道:“黄某愿出十贯银钱做为润笔。”
话一出口,黄子初就后悔了,并不是为了那十贯钱,而是怕如此会落了柳一条的面子。哪有人会当着宗师的面开价求字的?这不是往人宗师脸上呼砖么?
李如似也面色不愉地瞪了他一眼,神色之间甚为鄙夷,仿佛在黄子初的身上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铜臭之气。
“哦?黄老板竟如此看得起柳某?那就要让黄老板破费了,不知黄老板要写些什么?”柳一条很自然地接下了这笔订单。十贯钱,比得上他医五头牛了。
“呃?”
他竟答应了?!黄子初脸上的表情是惊喜,李如似和他的书僮则是错谔。
他怎么能答应呢?他怎么能为了几贯银钱就出卖自己?看了看柳一条身上的粗布衣裳和箩筐里几乎全是蒜头的年货,李如似很快就给柳一条找了一个很合乎情理的理由,或许是家里日子太难过吧,毕竟宗师也是人,也要吃五谷杂粮度日。
他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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