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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杀"红十月"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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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舱,曼尼恩从深度计上看着潜艇下潜到600英尺以下。一旦到达900英尺,潜水官就要让潜艇开始平驶,使下潜准确无误地到达指定的深度。曼库索舰长准备让“达拉斯”号下潜到温跃层以下,也就是冷热不同水温层的分界线以下。同一水层中的海水总是处在等温层中。在较热的水面区与较冷的深水区之间有一个相对平展的水层,是个半渗透性的屏障,能够反射声波。那些确能突破温跃层的声波大都也会被海水所吸收。因此,只要在温跃层以下,尽管“达拉斯”号以30节的高速航行,噪音达到最高点,水面声纳还是难以探测到;但同时,它自己也几乎变成了瞎子。不过,在这样的深海里是不会撞上什么物体的。

曼库索拿起有线广播系统的麦克风。“我是舰长。现在,我们已开始全速航行,将持续48小时。两天前,有一艘俄国潜艇从我们身边溜过去了,我们要赶到前面去,希望能截住它。这艘俄国潜艇所使用的显然是一种以前没有人碰见过的新式无声推进系统,我们必须争取赶到它的前面去,等它再次从我们旁边经过时就跟上它。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它的声音。这一回我们会弄清它的真面目。好,现在我要求大家好好休息,到达目的地以后就要开始长时间艰苦的追踪;到时候,我希望每个人都要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去工作。这次行动可能是非常有趣的。”他关上麦克风。“今晚放什么影片?”

潜水官等深度计的指针在指定深度上停了下来才回答。他是艇上的军士长,同时负责管理“达拉斯”号上的有线电视系统。食堂里有三台盒式录像放映机,分别同军官餐室和各个水兵居住舱的电视机相连。“舰长,你决定一下吧,一个是故事片《回到绿野》,还有两个是橄榄球赛,一个是‘俄克拉何马’队对‘内布拉斯加’队,另一个是‘迈阿密’队对‘达拉斯’队。这两场球赛都是在我们演习时进行的,先生。所以,看录像就象在现场看比赛一样。”他笑了笑。“广告节目也不少。厨师已经在做爆玉米花了。”

“好!我要所有人都消遣一下,放松放松。”曼库索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从来得不到海军录像带,当然罗,今年陆军要比他们吃香……

“早上好,舰长。”副舰长沃利。钱伯斯来到总指挥所。“有情况吗?”

“来,沃利,我们到后面的军官餐室去,我让你听个东西。”曼库索从衬衣口袋里取出录音带,带着钱伯斯向艇尾走去。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在“达拉斯”号东北方向200海里处的挪威海。“科诺瓦洛夫”号正以41节的航速向西南方向疾驶。图波列夫舰长独自坐在军官餐室里,拿出两天前收到的电文又看了一遍,悲愤交集,他的教官居然干出那种事来!他简直惊呆了。

他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给他的命令含意非常明确因为政治委员曾指出过,他曾经是叛徒拉米乌斯的学生,命令的含意就更清楚了。要是这个自私的家伙叛逃成功,他本人的日子也就很不好过了。

这么说来,马科不仅欺骗了“科诺瓦洛夫”号,也欺骗了其他的所有人。图波列夫还一直傻头傻脑地在巴伦支海海域偷偷摸摸地设伏,而马科却早已经背道而驰了。图波列夫可以肯定,他们每个人都成了马科的笑料。多么可憎的变节投敌行为!对祖国造成了多么可伯的威胁!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太不可恩议了!马科有四间一套的住房、一座别墅,还有自己的“日古利”牌桥车,什么都有了,而他图波列夫连私人汽车还没有呢,好不容易当上了舰长,现在却又受到了威胁。他要能保住已经得到的一切,那就谢天谢地了。

他想,我必须杀死自己的朋友。是朋友吗?是的,他不能否认马科曾经是他的好朋友和好老师。他到底是怎么啦?

是为了娜塔利娅。波格达诺娃。

不错,肯定是因为她。那是件大丑闻。他们在一起吃过多少次饭?娜塔利娅为有这么多可爱、强壮的大儿子又欢笑过多少回?他摇摇头。一个如此善良的女人,竟然死在一个混帐的外科医生手里,只因为他是一个中央委员的儿子,谁也奈何他不得。建设社会主义已经历了整整三代人的努力,可是这类无法无天的事仍然屡见不鲜!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解释马科这一疯狂的举动。

图波列夫伏在他从驾驶室带回的海图上,仔细地琢磨着。他可能要在指挥岗位上坚持五天;如果轮机不出毛病,而且马科溜得不是太快的话,也许还用不了五天。马科不可能逃得太快。他是一只狐狸,而不是一头公牛。图波列夫料到其他的A级潜艇可能会先他赶到堵截海域,但是没有关系,这个任务还得由他去完成。他要赶到马科的前面,等他过来。马科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溜过去,“科诺瓦洛夫”号将在那儿恭候;“红十月”号的未日就要到了。


北大西洋


一分钟以前,空中出现了一架英国FRS。4海上“鹞式”飞机。它在“肯尼迪”号左舷外正侧方上空盘旋了一会儿,飞行员估量了一下着陆点、风速和海浪状况。然后,他把航速保持在与航空母舰相同的30节上,一个漂亮的右侧滑就稳稳地降落到了舰体中部、司令塔前的甲板上,正好落在飞行甲板的中央。一群甲板水兵立刻向飞机跑去,其中三人扛着沉重的金属轮挡,另一人很快地将金属梯子安放在已经打开舱盖的座舱外;四个水兵拉着一根长长的加油管走到飞机旁。显然,他们都想表现一下美国海军飞机勤务的神速本领。飞行员身穿桔黄色飞行服和黄色救生衣,把飞行帽放在前座的后背上,走下了金属梯。他很快地打量了一下身边的水兵,确信他的战斗机没有落到一群笨蛋手里后,才向司令塔跑去。他在舱门口见到了瑞安。

“你是瑞安吧?我叫托尼。帕克,厕所在哪儿?”瑞安给他指了指方向,他便一溜烟地跑去了,留下身着飞行服、已手提帆布包的瑞安呆呆地站在那儿。他的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白色塑料飞行帽,不停地摇晃着。他一边看着水兵们为“鹞”式飞机加油,一边心里想,这些人准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过了三分钟帕克才回来。“中校,”他说,“有一样东西从来也没有装到过战斗机上,那就是要命的厕所。他们先让你灌足了咖啡和茶水,然后送你上天,憋得你走投无路。”

“我知道那种滋味。你还有别的事要办吗?”

“没有了,先生。飞来的途中你们的将军通过无线电对我交待过了。看来你们的小伙子已经把油加好了。现在起飞吗?”

“这个放在哪儿?”瑞安举起帆布包问道,他估计大概得由自己抱在胸前了。他已经把情况介绍提纲放在飞行服里面,紧贴着胸膛。

“当然放在行李箱里。来吧,先生。”

帕克轻快地向战斗机走去。黎明的天色很昏暗,在大约一二千英尺高空蒙着一层厚厚的乌云,还没有下雨,但看来就要下了。海面上仍然翻滚着八英尺高的风浪,灰蒙蒙的大海上到处卷起层层白浪。瑞安可以感觉到“肯尼迪”号正在行驶,真想不到这样的庞然大物也能被驱动。他们来到了“鹞”式飞机前,帕克一手拿过瑞安的行李包,另一只手伸到机腹下摸到一个凹入的把手,一拧一拉,打开了一个象小型电冰箱大小的行李箱。帕克把包寨进去,关上门,再试试锁杆是否关牢。一个穿着黄色衬衫的甲板水兵上前同飞行员攀谈起来。舰尾部,一架直升机开始隆隆发动,另一架“雄猫”式战斗机正向舰体中部的飞行弹射器滑去。上空,30节的阵阵海凤正呼啸而过。航空母舰真是一个嘈杂喧闹的地方。

帕克挥挥手叫瑞安上梯子。杰克讨厌飞行,也同样讨厌爬梯子。他几乎是从舱口跌到了舱里的坐椅上。他急忙坐好,让一个甲板水兵一一系好四点固定装置的皮带,戴上飞行帽。水乓指指插座,提醒他接上机内通话器。看来美国水兵对“鹞”式飞机还确实很了解。插头旁边就是开关。瑞安打开开关。

“听得见吗,帕克?”

“听见了,中校。坐好了吗?”

“差不多了。”

“好的,”帕克转过头检查了发动机进气道的情况。“开始发动了。”

舱盖仍然向上开着。三个水兵拎着很大的二氧化碳灭火器站在飞机近旁,随时准备扑灭发动机一旦爆炸所引起的火灾。十多个水兵站在司令塔下观看着这架外国飞机。随着一声轰鸣,“佩加休斯”型发动机转动起来了。紧接着落下了舱盖。

“准备好了吗,中校?”

“就看你的了。”

“鹞”式战斗机的体形并不大,但是发出的声音肯定是最大的。帕克扳动推力方向控制器,瑞安全身立刻感到了发动机产生的声浪。机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机头倾斜,然后震动着升到了空中。瑞安看到一个水兵正站在司令塔下向他们挥手。“鹞”式战斗机斜滑到左舷外,开始升高,于是飞离了司令塔。

“起飞不坏。”帕克说道。他操纵着推力控制器,“鹞”式战斗机开始向前飞行,瑞安几乎没有感觉到飞机在加速,只看到“肯尼迪”号飞快地向身后退去。几秒钟之后,他们已经飞出了“肯尼迪”号的内层护航圈。

“我们飞到这些乌云上面去吧。”帕克说。他一拉操纵杆,飞机径直向云层飞去。在穿过云层的几秒钟里,瑞安的视野从原来的五海里一下降低到了五英尺。

杰克打量着座舱四周,到处是各种飞行控制器和仪表。飞行速度已达到150节,而且还在继续加快;飞行高度已达到400英尺。不难看出,这架“鹞”式飞机是一架教练机,不同的是它的仪表盘经过了改装,增加了可以安装在机腹下的探测吊舱的读出仪表,这是穷对付的办法。不过,据佩因特将军介绍,这个探测装置的效果还相当不错。他猜测那个象电视屏幕一样的仪器是一部前视红外热探测器的读出器。飞行速度表上的指针指到了300节,爬高度指示器显出飞机的迎角为20度,而实际感觉似乎不止20度。

“马上穿透云层,”怕克说。“出来了!”

在耀眼的阳光下,瑞安看到现在他们已上升到26;000英尺的高空。瑞安始终不习惯飞行,原因之一就是,无论地面上天气多么恶劣,飞机到达一定的高度时总会见到太阳。阳光非常强烈,但是天空的颜色明显地比地面上看到的浅蓝色要深得多。躲开了低空的湍流,飞行立刻变得象民航班机一样平稳了。瑞安笨拙地戴上护目镜,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现在感觉好多了吧,先生?”

“好多了,上尉,比我原来的估计好得多。”

“你指的是什么,先生?”帕克问。

“我是说比乘坐商办航班有意思。视野开阔得多,这一点太重要了。”

“可惜我们的油不富裕,不然我可以给你表演几个特技飞行动作。‘鹞’式战斗机几乎什么动作都能做,你尽管提就是了。”

“那没关系。”

帕克变得健谈起来。“你们的将军说你不喜欢坐飞机。”

“鹞”式飞机突然旋转起来,瑞安慌忙抓住坐椅的扶手。转了整整三圈才恢复了水平飞行。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啊,英国式的幽默感。”

“这是你们的将军给我的命令,先生。”帕克有点抱歉地解释道。“我们并不想让你觉得‘鹞’式飞机是破烂货。”

瑞安琢磨着是哪一位将军,佩因特还是达文波特?也可能是两人合计的。云层顶部就象一片起伏的棉田,他在民航班机上透过一英尺见方的舷窗从来没有领略过这样的美景,他坐在后坐上,就仿佛坐在机舱外的云堆里。

“可以提一个问题吗,先生?”

“当然可以。”

“出了什么紧急情况?”

“什么意思?”

“你看,先生,他们让我们的军舰调转头来,接着就命令我到‘肯尼迪’号上把一个大人物接到‘无敌’号上去。”

“哦,这不能讲,帕克。我要给你的上司送情报去。我只是个邮差。”瑞安撒了一个谎,翻来复去地说了三遍。

“对不起。中校。跟你说,圣诞节一过,我妻子就要生孩子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先生,我想回到她身边去。”

“你住哪儿?”

“查塔姆,就在——”

“我知道。我眼下就住在英国,在马洛,伦敦的上游。我的第二个孩子就是在那儿怀上的。”

“在那儿生的吗?”

“只是在那儿怀上的。我妻子说那些旅馆的床真怪,她每次都是在那上面怀上的。帕克,我要是跟你打赌,准赢。头胎总是会晚产的、别着急嘛。”

“你说你住在马洛?”

“对,今年初我们还在那儿造了一幢房子。”

“杰克。瑞安——约翰。瑞安?是同一个——”

“正是。上尉,这个你不必告诉任何人。”

“明白,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是海军军官。”“正因此不能对任何人说。”

“是,先生。刚才转了几圈多有冒犯,实在抱歉。”

“没事儿。想必将军们也会开开小玩笑的。我听说你们同我们的人刚刚搞过一次演习。”

“是的,中校。你们的一艘‘白鱼’号潜艇被我击沉了,是我和探测兵一起击沉的。那天晚上,我们用前视红外热探测器在接近海面处发观了它,马上在它周围投下了许多噪音发生器。我们事先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有新式装备,你知道这没有什么不公平。‘白鱼’号的舰长因此而气急败坏,我很能理解,原希望到诺福克港后能见见他,可是直到我们启航的那天他也没有到。”

“你们在诺福克玩得痛快吗?”

“痛快,中校。我们有幸在切萨皮克湾,就是你们叫做东海岸的地方打了一天猎。”

“是吗,我也在那儿打过猎。打得怎么样?”

“成绩不错。半小时不到我就打了三只野鹅。可惜只限猎三只——真没道理。”

“捕猎季节都快过了,半个小时你还能打到三只鹅?”

“我就是靠射击这门手艺吃饭的嘛,中校。”帕克说道。

“今年9月,我在英国同你们的将军一起打过松鸡。我原来一直用的是一支‘雷明顿’牌自动步枪,可他们非让我用双筒猎枪不可。如果你拿着自动步枪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会把你当作恐怖分子看待。我只好用两支‘珀迪’猎枪,用起来不顺手,一共打到15只松鸡。那种打猎方式显得太懒惰,一个人专门给我装子弹,另外还有一帮打猎侍从负责轰赶猎物,整个松鸡家族大概都快被我们灭绝了。”

“我们每英亩面积上的猎物比你们多。”

“你们的将军也这样说。到‘无敌’号还有多远?”

“40分钟。”

瑞安看了看油表,燃料已消耗了一半,如果在汽车里,他就该想到要加油了。半个钟头就耗费了这么多油。可是帕克似乎毫不在乎。

这架“鹞”式空中传送车在英国“无故”号上降落时的情景同它在“肯尼迪”号上降落时完全不同。飞机穿过云层下降时又开始剧烈颠簸。瑞安觉得他们又碰上了昨天晚上经历的那场风暴的前缘;坐舱上雨水如注,成千上万的雨滴敲打着机身,噼里啪啦,莫非是在下冰雹?他看看仪表,发现飞机下降到1;000英尺高度又开始平飞,而他们仍然笼罩在云层之中。不一会儿,飞机缓慢下降,终于在100英尺高度飞出了云层。“无敌”号航空母舰的体积还不到“肯尼迪”号的一半。他看到舰体在15英尺高的海浪上不断摇晃。帕克同上次降落一样,先在航空母舰左舷外上空盘旋片刻再向右斜滑,向20英尺下的涂色着陆圈降下。尽管这次着陆很艰难,瑞安还是睁眼看着飞机安全着陆,舱盖随之打开了。

“你就在这儿下吧,”帕克说。“我得把飞机滑到升降机上去。”梯子已经准备好,他顾不上解衣脱帽就出了机舱。一个水兵取出了他的帆布包,带着瑞安走到司令塔下,迎接他的是一名少尉军官。

“欢迎你,先生。让我帮你脱下飞行服吧。”瑞安想,眼前这个年轻人可能还不满20岁。

少尉站在一边,瑞安解开拉链,取下飞行帽,脱去救生衣和工作服,而后从帆布包里取出了自己的军帽。他几次差一点跌倒在甲板上,因为“无敌”号好象随着顺流在翻腾行进。难道是顶头风和涌浪?在冬季的北大西洋上,不会有什么大了不起的事的。少尉拎起了帆布包,瑞安则用手紧紧地按住情报资料。

“带路吧,少尉。”瑞安一扬手说,年轻人三步并作二步地爬上了梯子,杰克不得不气喘吁吁地拼命追赶,心想这样的跑法真够他呛。坐飞机已经弄得他的内耳嗡嗡作响,再加上舰体又在不停地晃动,他感到头晕,身体不由自主地东碰西撞。那些职业飞行员是怎样熬过来的?

“司令台到了,先生。”少尉用手拉开了门。

“你好,杰克!”韦斯顿第八代伯爵、中将约翰·怀特声音洪亮地叫道。中将50岁,身高体壮,脖子上的白围巾更显得他红光满面。杰克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年初,从那以后,他妻子卡西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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