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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良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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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母后。至于什么原因您就不要问了好吗,反正我跟您保证月儿不会看不见,母后,我不怕,一点儿也不怕,看不见了也没什么,反正以前该看的我也都看过了。”心弦说道。

“真不肯和母后说?非要让母后自己去查?”辛情说道。找到了下毒的人她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心弦摸索着下了床,鞋子都没穿跪在地毯上:“母后,我求求你,不要查了。”

“为什么?弦儿,你在袒护谁?”辛情问道。

心弦摇摇头,沉默了半晌说道:“母后,这个世界对我来说看不看得见已经没有差别了,您别问我为什么,我不会告诉您的,女儿这辈子只有这个秘密会瞒着您,因为女儿自己也不想提起,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就这样子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安安静静地陪着母后和父皇。”

辛情扶她起来:“傻瓜,你这个样子,父皇和母后怎么能安安静静的?不管你在维护谁,弦儿,母后不会放过他。”

“母后~~”心弦美丽的脸上都是焦急。

“你知道母后的脾气。”扶着她坐下:“任何想要伤害你们的人都是母后的敌人。”

心弦笑了:“母后,他没有伤害我,是我自己要走的,我都已经要把他忘了,您还何必呢。”

“总之,这件事母后去办,到时候他是生是死你就别管了。”辛情说道,脸上一片冰冷。

心弦的手摸索着摸上她的脸:“母后的脸好冷,一定十分生气。”

“母后会治好你的,放心吧,宝贝。”辛情将女儿抱进怀里。

听辛情说心弦的眼睛看不见了,拓跋元衡大发雷霆,差点又让人将宁平殿的人全拖出去斩了,辛情拦下了,不让拓跋元衡插手——怕他又大开杀戒到时候让女儿难过。

辛情让太医重新检查了心弦的眼睛,太医却查不出什么原因,最后得出的结论说大概是中了毒。辛情听了也很想把太医都劈了。一边让太医给心弦看眼睛,私下里派了大量的人去各地寻找名医,另一方面调查这几年来心弦身边的人,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还是心朵无意中的一句“前几年弦姐姐看了一幅画差点瞎了,月姐姐说要去杀了那个人”提醒了辛情,那个人——就很好查了。

几日后。南山脚下一处竹林,一个蓝衣男子正在喝酒,胡子拉碴的仰卧在竹林中。几不可闻迅速移动的人影他也完全没有察觉到,直到被人架了起来拖着走。

“你们是谁?来杀我的?”他笑着问道,似乎这一天早在他意料之中。

没人回答他,仍是拖着他快速移动。小小的竹编门被拍飞,蓝衣男子睁开眼睛,被响声刺激得精神了些。

被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蓝衣男子使劲抬头看看,朦胧中看到石桌边坐着一位紫衣妇人,似乎很美丽。

“你是谁?”蓝衣男子笑着问道。

“你的杀父仇人。”妇人开口说道。

“你是独孤氏?”蓝衣男子原来是史沐。

“没错,我是独孤氏,是当今的皇后。”辛情说道。

“你终于要杀我了?”史沐问道。

“良辰公主失明了。”辛情说道,看着眼前不修边幅的年轻男子,眉宇中还看得出当年画师史沭的影子。

“失明?那怎么来找我?”史沐问道。

“与你父亲相比你实在不够光明磊落。我来找你自然是因为你有解药,你可以治好她的眼睛。”辛情说道。

“我治不好她的眼睛,我只会下毒不会解毒。”史沭说道。

辛情起身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会不会解毒,如果你不能让弦儿眼睛复原,我跟你保证,我会让你史家彻底从历史上消失。相反,如果弦儿的眼睛好了,我不会亏待你,我会让你们史家光明正大地重返宫廷。”

“我不会解毒。”史沭说道。

“说吧,你还要什么?说出来。”辛情说道,声音冰冷。

“就算全天下都给我我也治不好她,那毒的解药已经失传了。”史沭说道。

“失传了?失传了~~那好,我给你用同样的毒然后我会让太医制作各种解药用在你身上,总有一天会配出正确的药来解我弦儿的毒。”辛情说道:“你是一个画师,一个画师没了眼睛就是废物,你爷爷和你父亲寄托在你身上的希望,你们史家的希望就完全没有了。”

“你如此恶毒,我父亲又怎会为你而死。”史沭说道。

~~啪~~

“恶毒?你不恶毒吗?没有本事对付我便对付我的女儿。跟你相比我有一点比你好,我恶毒,但是我比你光明正大。而且,我会感恩,会因为感念你父亲的牺牲而保护你,你却狼心狗肺,弦儿好心放过你你却恩将仇报。”辛情说道:“如果你还有一点善念还有一点愧疚之心,你就治好弦儿,到时候我会给你对付我的机会。”

“我治不好,就算我尽全力也未必会成功。”史沭说道。

“我相信只要你肯,只要你尽力,弦儿会看得见的。”辛情说道,叹口气:“我知道你恨我,没关系,弦儿好了,我会给你报复我的机会。”

“如果我要杀你呢?”史沐问道。

“可以。不过,最好不要用下三滥的手段了。”辛情起身:“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我会尽力,但不是畏惧你的权势,而是知恩图报。”史沐说道。

“好。”辛情转身走了。

史沐在地上苦笑了会儿,踉踉跄跄地走进竹屋,东翻西找起来。


  知道辛情去找了史沐,也知道史沐答应尽力为她治眼睛,心弦笑弯了眼睛,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母后,如果我不想治好呢?”

“那我就杀了史沐。”辛情说道。

心弦便笑。

过了半个多月史沐进宫来给她看眼睛,没有什么起色。

又来了好几次,心弦嫌他折腾,又说自己在宫里闷着也是闷着不如出去走走,便隔些日子带几个人去南山竹林。

辛情心里虽然着急但也无可奈何,不能完全指望着史沐,私下里还在派人寻找名医。

因为心弦的眼睛,这个年辛情怎么过怎么不舒服。只有看到拓跋雪霁的时候才能暂时忘了这些揪心的事,暂时不去想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心月。

偃朝京都。

年已经到了十三了,味道淡了许多,不过,没人松懈,都准备着上元节的贺礼呢,虽很费心思不过一年也就这么一回上元节,怎么也不能白送得让皇帝有点印象才好。

站在皇后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不小心咳了两声,引得许多“家人”都看向她。

“月儿,身子不舒服?”皇后问道。

“没有,谢母后关心。”月儿答道。

“嗯,正过着年呢,可别病了,不吉利。”皇后说道。

月儿点点头。

奚祁宣布散了,儿子媳妇们都齐刷刷地告退出来。

还没走多远就有皇后宫里的小太监追着赶上来了:“奴才给七爷请安。”胳膊上搭着一件很是华丽的袍子。

“何事?”奚景翔问道。

“回七爷,这是皇后娘娘赏王妃的鹤氅。”小太监说道。双手奉上鹤氅。

“呀,好漂亮,公公代我谢过母后。”月儿甜甜笑着说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小太监忙也笑了,声音里都带着愉悦:“王妃客气,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小太监走了,月儿将鹤氅交给身边的丫环,转回头见奚景翔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王爷为何如此看着妾身?”月儿笑着,娇媚如花。

奚景翔看看那鹤氅:“只是在想王妃穿上这鹤氅一定更美。”

“谢王爷夸奖。”月儿笑着说道。

等上了马车,心月收了笑,对那鹤氅看也不看一眼。

“夫人。”奚景翔叫她。心月抬头看他:“王爷何事?”

奚景翔忽地靠近她,手揽上她的肩膀:“为夫就是想知道你这人前和煦春风人后千里冰封的脸是怎么长的。”

“彼此彼此,王爷在皇上皇后面前不也是玩世不恭的面目。”月儿说道。

“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不枉为夫我厚着脸皮第二次求亲。”奚景翔说道,嘴角有一丝冷笑。

“此言差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我圆月公主寻死觅活要嫁给你的。”月儿笑着说道。

“哈哈。”奚景翔拉着她的手抚上自己脖子那道细细的疤痕:“你送给为夫的定情信物一辈子都丢不了,为夫总算知道月儿你喜欢为夫到了什么地步,非我不嫁?拓跋心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月儿笑了,凑近他耳边耳语道:“不是跟你说了,我对你一见钟情。”

“小月儿,为夫早晚会知道。”奚景翔笑着说道。

回到王府,冷冷清清的。

“这府里也该添些人,冷冷清清的一点也不热闹。”心月说道。腰被一双手臂环住,肩头放了一颗头。

“生几个孩子府里就热闹了。”奚景翔有点嬉皮笑脸。

“孩子太吵,多几个女人才好,衣香鬓影花团锦簇的,再说,你不娶几个摆在府里兄嫂们以为是我拦着呢,皇上皇后也不高兴。”心月说道,想躲开他的怀抱。

“皇上皇后?当着面怎么父皇母后叫的那么亲热?天生就会讨好人,怎么不来讨好为夫?”奚景翔死皮赖脸地抱着她。

“每天都在讨好啊。”心月拍拍他的手:“注意点形象,被下人看见了不好。”

“看见就看见,我们可是拜过天地高堂入过洞房的夫妻,不碍着谁。”奚景翔顺势亲亲她的脸:“为夫就是每日看你看不够,怎么办?”

“呵呵,那就看啊,我不是天天杵在你面前吗。”心月右手握拳,很想打飞眼前这个涎着脸的家伙。

老管家在外轻轻敲了敲门问是否传膳,心月一把拍开他,笑着吐出个字:“传”——轻轻柔柔的。

到了上元节,心月特意穿了皇后赏的鹤氅进宫共庆元宵,大红的鹤氅映得几位少王妃的眼睛都红了,皇后很是满意,特意拉了她的手细细看了看。上元节最热闹的不是白天而是晚上赏灯,在宫里陪了小半夜奚祁才好心解放了大家。

虽非夜深,可是大家陪了一天也都累得慌了,而且有些人还有余兴节目,因此一个个都有些行色匆匆。几位皇子被公子哥们拉走了,几位王妃便各自返家。

回到王府,虽也是灯火通明,可是就觉得冷清。心月撵了所有人出去,自己到廊下看月亮:“母后,月儿好想你,你想月儿了没有?”

想了想,也不让人跟,自己在府中顺着廊庑走看花灯,有的花灯上有谜语她便猜猜,多数都猜得到。

“月儿!”有人叫她。

她回身,奚景翔站在院中,离她不远。

“怎么这么早回来?酒喝尽兴了?”心月笑着问道。

“带你去个好地方。”奚景翔走过来,看看她也没穿什么厚衣服便说道:“大冷天穿这么少,要是冻着了为夫可是会心疼的。”边说着便把她裹进自己大大的玄色斗篷里。

“去哪儿?”心月问道。手被他握着才知道自己的手冰凉的。

“看花灯,南朝的花灯你还没看过。”奚景翔笑着说道。

虽已是半夜,可是上元节没有宵禁街上还是热闹得很,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如何?比北朝如何?”奚景翔笑问。

“不知道,没看过。”心月说道,她们上元节都陪着父皇母后的。

走在街上,听着不很熟悉的口音,心月有些不高兴。

“累了?”奚景翔看她神色不快便问道。

“嗯,累了。回去吧。”心月说道。

回了府心月说累要泡澡放松下,奚景翔笑嘻嘻地说洗鸳鸯浴,心月便皱眉看他,好色之徒,然后“哐当”关上门。

“唉哟,又要谋杀亲夫。小月儿,你怎么对为夫这么狠心?要不是为夫闪得快今天就残废了。”奚景翔在门外大呼小叫。心月左右看看,烛台~~~真想扔出去砸晕他让他闭嘴。

泡在大大的木桶里,心月头扎进水里,听着水泡咕噜噜地浮出水面。

“只有个破木桶~~母后一定带着心弦和朵朵在泡温泉~~”甩甩头,心月嘟囔着说道。钻进水里使劲扑腾两下,晃出了好多水。

~~~母后,为什么水不会凉?~~~

~~~因为底下有火在烧,你们再不出来就被煮熟了~~~

胳膊搭在桶沿上拄着下巴,心月喃喃道:“真想被温泉煮熟了~”

水还热热的,心月想着想着便觉得困意来袭。

“先睡一会儿就好~~”

“哈啾!”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钻了钻。

“哈啾!”又一个喷嚏,“母后,月儿生病了~~”

“太医马上就来,忍会儿。”一个还算得上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哦。”

本来十六也要进宫请安的,可是七王妃拓跋心月偏偏着凉生病了。

“怎么还是着凉了?”皇后问道。

“都是儿臣不好,非让她陪着看灯,冻着了。”奚景翔说道。

马上就有窃笑声。

“你也是,她前几天就不大好,天寒地冻的你还拉着她看灯。怎么样?太医看过没?”皇后问道。

“看过了,说是喝几服药就好了。”奚景翔说道。

“以后小心着些。”皇后嘱咐道,想了想转向拓跋玥:“三王妃和月儿是亲姐妹,有时间也多走动走动,月儿年轻,初来乍到难免想家有些心火。”

“是,臣妾遵旨。”拓跋玥忙说道。

拓跋玥到了七王府,心月刚喝了药睡下了,脸烧得通红,不过看着却是愈发艳丽。

“若母后知道你病了怕是要心疼死。”拓跋玥小声说道。

心月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道拓跋玥来,拓跋玥坐了会儿便走了。

等心月好了已是好几天之后了,看看镜中,心月摸摸自己的脸:“这么难看哪里还像是母后的女儿?”

然后仔细地化了妆容挑了亮丽颜色的衣服穿了,在镜子前转圈转到一半儿发现门框上斜倚着一个人,环抱着胳膊笑着。

“看来是好了。”奚景翔说道。

“嗯,好了,谢王爷这些天悉心照顾。”心月说道。

“客气什么,夫妻本就是一体。”奚景翔笑得有点暧昧。

“我要进宫请安,好些日子没去了。”心月说道。

“为夫代你请过了安告过了假,上头让你在府里好生养着。”奚景翔晃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她:“还是这样好,病恹恹都没个精气神。”

心月对他笑笑,说的都是废话。

“既然不用去请安,我要去上香。”心月说道。在宫里的时候每次生病了她母后都要去奉先殿上香,等她好了让她去还愿。

“好,为夫陪你去。”奚景翔笑着说道。

心月点点头,奚景翔笑得真狐狸。

上香的路上奚景翔打着皇后让他好好照顾她的旗号将她裹在怀里。

“王爷,你对我真好。”心月说道。不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寻死觅活嫁给他吗?猜吧,不怕费脑筋就猜好了。

“想起月儿你对为夫的一见钟情和非君不嫁为夫就感动得很,怎么舍得对你不好,你说是不是?”奚景翔笑着说道。

进了庙,虽年也快过完了,不过来上香的人还不少。拈着香跪在佛前心月默默祈祷,奚景翔在旁边看着她,眼神里有探究。未几心月起身,小沙弥接过香小心插进香炉里,心月又双手合十拜了拜。

“辛弦。”有个男人的声音叫道。



  心月肩膀微微动了下,半天才慢慢转过身看着在门口处的男人,他背着光冷丁看不清楚样子,但是个子很高,周身散发着冷气。

心月看着他似乎不认识,眼神里全然是陌生。

不过,她还是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抬起头和他对视。

“你还记得心弦?”心月笑着问道——那笑奚景翔很熟悉,她当年拿刀划他脖子就是这种笑。

男子忽然皱了一下眉,不解地看着她:“你不是辛弦。”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机会再见她了。”心月说着,右手迅速地拔出来,看着刀尖上的血,然后轻轻用帕子拭去:“这是你伤害心弦的代价。”

男子腹部的衣衫很快染红了,他只是皱皱眉:“辛弦在哪儿?”

“有本事就自己去查,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心月冷笑着说道,然后转头看看奚景翔:“夫君,我们回府吧。”

奚景翔还未到她身边,男子动作如风地扼住了心月的脖子:“辛弦在哪儿。”

心月便笑了:“你敢伤我一根毫毛信不信心弦恨你一辈子,一辈子对你视而不见?”轻轻挪开他的手:“别激动,激动了血流得快死的也快。”

奚景翔牵起她的手:“又淘气,走了,回家了。”

回去的马车上奚景翔手摸摸她的脖子:“疼吗?”

“不疼。”心月说道。

“为夫发现小月儿生气起来是要死人的,脾气怎么这么不好。”奚景翔说道。

“没办法,被我父皇宠出来的,以后我会注意的。”心月笑着说道。

“为夫还发现一件事。”奚景翔貌似是思考了很久才说出来的样子。

“什么?”心月抬抬眉毛。

“小月儿只有在最亲近的人受了伤害时才会生气,以前是你母后,现在是良辰公主。”说完了凑近她,和她鼻尖碰着鼻尖:“要是哪天有人伤害了为夫你会不会这样生气?”

“会啊,夫君你现在就是我最亲近的人哪。”心月笑着挪开他的脸。在南朝她只有他一个依靠,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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