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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他们？”金一二的语气里满是怀疑。

“是啊！他们在我的墓地里迷路了，然后被一群佣兵找到。不过那些佣兵好像不是一伙儿的，都争着要带他们走呢！那时候，这对儿璧人像是受了什么伤，对方那些如狼似虎的佣兵很吃力的。然后那些暗夜精灵也来了，他们杀掉了那些佣兵，却被我这个捕螳螂的黄雀给干掉了。呵呵，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暗夜精灵会和自然精灵相爱，这样伟大的爱情我怎么能不收藏呢？”妖瞳的眼睛里射出两道精光，满脸兴奋。

“就算你是神，你也没有权力把生命当作物品收藏！”金一二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哦？是吗？”妖瞳的声音有几分不确定，挑了挑眉，笑道，“那你想干什么呢？！”

“放了他们！我要带他们走！”金一二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凭你？呵呵，我怀疑！”妖瞳眯眯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笑道，“我不想和你动手，不然我也不和你说这么多废话了。可是，你真想带走他们，就得凭你自己的实力了！什么人可以从我手中抢去我的收藏品！”

金一二没有说话，他知道妖瞳之所以会跟自己说什么多话，是因为她也没有把握可以战胜自己。当然，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战胜妖瞳。但是，精灵公主却是不能不带走，那关系着一个种族的延续和生命。

想到这里，金一二身影潇洒落在妖瞳前面，长发飘飘，他冷冷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着，他手印连翻，一朵朵七彩的莲花从他脚下绽开，逼开了魔界瘴气。

妖瞳露出了惊讶的目光，仔细凝视着金一二身下的莲花。这时候的莲花已经完全实质化，不像以前是无之力虚拟出来的气场。妖瞳仍然无意争斗，不过她有心试试金一二的实力。她之所以把金一二引到他的墓室中来，也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妖瞳笑笑，神禁手法立刻展开，一片片暗黑色的叶子像剑一样急射而出，凶狠地朝金一二胸口砸过来。

金一二的身影拔地而起，潇洒的躲过了这凛冽一击，叶子剑从脚底划过，就在叶子前冲的力道消失的时候，金一二在空中转身凌空一脚把叶子朝妖瞳脑门踢了过去。

叶子如离弦之箭一样朝妖瞳的脑门呼啸而去，几乎同时，金一二手中计都剑反手挡住了身后妖瞳飘逸的七彩瘴气剑。厚实沉重的计都剑和诡异的七彩瘴气剑碰撞擦出了蓝色光芒，发出了刺耳声音。七彩瘴气剑通过剑身把不断旋转的阴柔神力传到金一二体内，这股奇异的神力几乎让他不能握紧手中剑。

金一二在心中暗暗吃惊，但没有丝毫畏惧犹豫，冷笑一声，剑诀施展，如行云流水般把妖瞳笼罩在一片黑白色的剑光中。

妖瞳控制住迎面呼啸而来的叶子，雷霆般迅速朝金一二后背砸去。金一二横移的身子突然高高冲到空中，跃到最高处时，他身子一扭，头朝下脚朝上，俯冲着向妖瞳凌空劈出了艳丽繁复的“流星狂雨”。

妖瞳抬头看到的密密麻麻美丽的剑光如雨点般洒，剑光晃动，如黑夜的星辰，一闪一灭，明灭相间。瞬时剑光化为一颗颗流星，肆意在天空，拖着长长的尾巴，尖啸着飞过天际，刺激着人的眼睛，优美的轨迹落在黑暗里，让人心有不忍。漫天的剑光在烈日影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芒，让人眼花缭乱，无法分辨。

妖瞳大惊之下不敢硬接，侧身飘过，有些狼狈地躲过了这美丽凄然的剑芒。

第十卷　草长鹰飞　第十七章魔界树妖（七）

金一二不等妖瞳完全躲开，就乘胜追击。他身形一转，身下的莲花朝躲闪的妖瞳射去，长啸一声，长发猛然朝上飘飞，气势夺人。莲花混合手印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浑然天成的境界，丝丝入扣，真元充沛，挥手之间便产生惊涛骇浪般的罡风，没有任何破绽。

妖瞳开始还有些惊慌，随后就镇定下来，微微一笑，从容地面对金一二的攻击。她的手印跟金一二的不同，犹如行云流水、天马行空一般，想到什么就结什么印，毫无套路规矩。只见她手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黑色的长发在空中上下飞舞，紫色的眼眸透露出一丝笑意。

很快，在妖瞳身体周围就形成了一层七色的光膜，她的身影在空中四处移动，留下无数的残影，但是金一二的神识根本无法捕捉到她的确切位置，非常耗费真元的攻击一点也没奏效。

金一二心里有些吃惊，自己如此大面积地展开攻击，就是本着全面撒网的意图，希望能够把妖瞳拦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可是妖瞳竟然能够在自己如此密集的攻击中闪躲得当，实在是让人惊讶。而且更令他吃惊的是，他感觉到妖瞳的姿势实在是太过飘逸了，就像是在空中自动漂移一样，她本身并没有使力。

这一分神，妖瞳的剑气猛击在金一二的域上。“砰”的一声闷响，金一二身子朝后翻了几个空翻，被震到了高空。但是他很快稳住了身形，含笑从高空俯冲而下，双手不停的朝下推出一圈圈震荡的透明空气流，气势夺人，威猛无比。

妖瞳微微一笑，起身飞到空中，迎上金一二的攻击。两条人影在空中上下翻飞，煞是好看，短兵相交间发出了震撼人心的低沉闷响。

金一二的身影连续旋转，双手手印结得更快了，手印飞舞间不断带起气流，呼啸着朝妖瞳冲去。

妖瞳摆出阵势，凝神以待，凝聚全身真气，硬接了金一二的攻击。刹那间空气中真气激荡，透明气流如水波一样荡漾着朝四周散去，空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墓室里的东西顿时东倒西歪，一片狼籍。

金一二一直在观察妖瞳，看她是怎么那么轻盈地在空中移动，不借助着力点。这时候，看见妖瞳的阵势，才突然明白她不是毫无根据的漂浮和移动，而是借助了空间与空间间摩擦产生的力量。

这时候，妖瞳落到地面，脚下的地面出现龟裂，跟着下陷了几寸，方圆两丈之内都是碎裂石块。她睁着紫色的大眼睛，盯着金一二，微微露出一丝惊讶，但是随即就被一片冰霜代替。

妖瞳冷声道，“比我想象的强！不过，还是差点！”

话音刚落，金一二突然发现背后一凉，一种极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警觉移动，但是却慢了半拍，被那凉气击个正着。金一饿人感觉到气血一阵翻滚，体内无之力的运转已然停滞，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的域竟然被妖瞳洞穿。

金一二心中一寒，知道不好，旋转着飞在空中，发出了豪爽大笑，洒脱飘落到了地面上，试图利用剧烈旋转化解妖瞳强横充沛的真气。

妖瞳冷冷道，“你比我想象的强，但是你的域已经被我攻破，再也难以寸进。与其等你将来找人来报仇，还不如我今日就把你解决在这里。我这儿虽然算不上什么风水宝地，但是佛家和道家的人都找不到这里。你死了，自然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说话间，却是动了杀机。

金一二心头惊讶，这妖瞳的情绪转换得太快了，刚才还是和颜悦色，怎么转眼间就动了杀机。这女人果然是天下最难缠的事物，何况是像她这样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闪过淡淡的悲哀，没想到自己的实力如此不济。他刚才借剧烈旋转想要化解妖瞳的劲力，却没有奏效。现在他感觉到那股像魔界瘴气一般霸道蛮横的劲力已经在自己体内横冲直闯，那代表生命的树也被这股气息搞得一片狼狈，娇嫩的绿叶开始枯萎。

金一二淡淡道，“你确实很厉害！我现在还比不上你，可是要我就这么窝囊地死，也是不可能的事！”说着，他闪身进入混沌珠。

“想走？没那么容易！”　妖瞳眼中紫光一闪，金一二竟然被禁锢了。

“你……”金一二突然发现他和混沌珠的联系断开了，心头一片焦急，难道自己今天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妖瞳又恢复了最初相见时的媚笑，但是狭长的紫色眼睛中却是一片冰冷。“我想杀的人，目前为止，还没有谁逃掉了的！你以为‘魔界树妖’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那是因为我更像妖，而不是神！”说着，妖瞳缓缓闭上了眼睛。

金一二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逐渐稀薄起来，魔界瘴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靠近。他心头发凉，自己真的要被这妖女折腾死了吗？心里不由涌起激烈的悲愤情感。

就在金一二情绪非常激动的时候，周围的魔界瘴气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像潮水般往后退去。

妖瞳感觉到周围的变化，奇怪地睁开了眼睛，紫色的眼睛里露出了惊讶的目光。她看见金一二的背后诡异地冒出一股青黑色的气体，那气体迅速在金一二背后形成了一只凤凰的样子。

“冥炎邪凤！”妖瞳再也难掩她惊讶的神情，睁大眼睛指着金一二的背后。

这时候的金一二，突然感觉到体内涌出一股力量，一个久违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让我来吧！”

那是大哥的声音，金一二止不住一阵狂喜。问道，“大哥，你孵化了？”

冥炎邪凤没有说话，只是把金一二体内的妖瞳的力量给化掉了。接着，冥炎邪凤对妖瞳出手了。

妖瞳太惊讶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看到魔界曾经的皇者——冥炎邪凤。看着代表死亡和毁灭的冥炎靠近自己，妖瞳竟然躲都没有躲。

金一二看见妖瞳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也惊呆了，他慌忙叫住冥炎邪凤，“大哥，不要！”

冥炎邪凤停了手，对金一二的这一行为却极为疑惑，“怎么啦？”

金一二摇摇头，指了指已经满脸泪水的妖瞳。

这时候的冥炎邪凤已经化成了人形，还是一身青黑色的装束，但是模样却比以前年轻很多，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比金一二看上去还年轻。他背着手站在金一二面前，奇怪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妖瞳。

妖瞳缓缓地取下面纱，悲伤地说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面纱下的一双眼，秋水底横；两道眉，春山长画。白雪凝肤，而鲜妍有韵；乌云绾髻，而滑腻生香。有诗为赞：锦心慧才逾苏小，花颜月貌羞王嫱。品拟飞仙韵生韵，春笼两颊端又端。

金一二突然想起《望江南》的词句：初春花，濯泉映娇容。瑶池边上**颜，桂宫深处月娥容，只应列仙家。眠未了，苦夏烦冰心。水殿夜寒犹冷艳，竹轩清照愈芳华，何忍添幽意。

第十卷　草长鹰飞　第十八章魔界树妖（八）

冥炎邪凤一脸茫然，愣愣地看了妖瞳一眼，又看看金一二，后者如他一样茫然。

“你是？”冥炎邪凤妖瞳疑惑地问道。

妖瞳凄然一笑，缓缓说道，“你忘记了？很久以前，你还没跟着混沌天尊的时候，不是最喜欢在一棵火龙果树上歇息吗？那么多的树，你就看见了那一株！”

冥炎邪凤脸上露出个疑惑的表情，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笑着说道，“是吗？我想起来了，是最高的那株！”

妖瞳的笑容有些僵硬，叹道，“原来在你眼里，不过是棵最高的树罢了，哪里有什么不同！我以为你看见我的不同！”

妖瞳手上捏着面纱，整个人沐浴在朦胧的光晕里，身上轻垂着纱罗裹的霓裳，裸露的肌肤白晕模糊，俏丽的脸上的笑却很悲伤，紫色的眼睛正妩媚地望着冥炎邪凤，仿佛随时都要飘走一般。四周光色却是静谧非常，更衬得眼前情景如梦似幻的不太真实。

冥炎邪凤心头浮起一阵迷茫，问道，“你是那株火龙果树？”

“是啊！那时候我才形成意识，才开始修炼，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无忧无虑的小树。每天看着你华丽的风姿从我面前飞过，我就想我一定要拼命成长，等我长到最高的时候，你就可以看见我了。

终于，我长大了，长高了，成为那一片树林里最高最美的一株。而你也终于看见了我，每天都会飞到我的头顶，在我的树枝上停顿。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好满足。

可是，后来有一天，你突然不见了。我看着日升月落，心里一天比一天难过和恐慌，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怕你出事。那时候洪荒年代，你虽然厉害，但是还是敌不过一大群人的围攻的。

为了再见你一面，我拼命修炼，拼命修炼。那些日月星辰都可以为我见证，见证我对你的心意。再后来，我终于修成人形，成为树妖。可是，我却听说你被混沌天尊收服。

我打不赢混沌天尊，可是我可以成神，这样我就可以再见你一面。所以，我又拼命地修炼，拼命地修炼。经历了多少磨难，我不记得了。我只是怕我的努力还不够，还不能追上你的脚步。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害怕，以怎么样谦卑的心情活着。

再后来，我终于修成神了，虽然不是什么出名的大神。可是我很厉害，就是像木神句芒那样的大神也对我三分忍让。可是我却再次听说你被混沌天尊遣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了，可能再也不回来。

我好痛苦，我在神界大闹。我把我的愤怒和痛苦全部发泄出来，为此，我得罪了很多神。终于，有一天，我被捉住，他们说要惩罚我！我大笑，‘你们又不是神主，凭什么惩罚我！’

众神震怒，最后是木神救了我，他说我这样是不对的，就罚我到魔界来。魔界是个荒凉得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这里的生物都凶残成性，没有一个神愿意下来。我答应了，我来到这里，我管理他们，我教那些信仰我的魔物知识，让他们逐渐脱离兽性。

我做得很好，你看，现在我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我可以在与魔界平行的所有空间游荡。这里，我就是我自己的神，再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大神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妖女’。可是，我喜欢叫自己‘妖’，因为‘神’这个字让我痛恨。是‘神’剥夺了我的一切，给了我这么多痛苦。所以，我诅咒神，我杀掉我见过的所有修神者。

不过，今天能够再看见你，我也觉得很心满意足了。原来，神还是没有离我而去，他还是惦记着我这个卑微的信徒的。”妖瞳的声音听起来苍凉而脆弱，但是她还是咬着贝齿，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只是每说上一个字她的脸色就白上几分。

冥炎邪凤淡淡笑笑，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凉，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旧识！可是，即便如此，你想杀我的朋友，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我……”妖瞳我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她只是凄然地笑道，“我杀他，那你杀了我吧！”

“诶？”金一二再怎么对情事一窍不通，这会也通了。他是看出这妖瞳对冥炎邪凤的特殊感情了。

冥炎邪凤却是皱了皱眉，却没有松口。

妖瞳见状，笑得越发凄然了。

金一二叹息一声，劝道，“大哥，算了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冥炎邪凤摇摇头，说道，“你是好好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好好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孵化的？那都是他们用命换回来的！”

“他们？”金一二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感觉，他颤声道，“难道是……”他想起了许久没有动静的五兽和堇萸？

“五兽和堇萸他们为了唤醒我，把所有的力量都传给了我，再加上妖瞳魔界瘴气的催化，我才能这么快醒过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还需要多少时间！”　冥炎邪凤的话无疑像个青天霹雳打在了金一二头上。

金一二的身子微微一斜，冥炎邪凤马上扶住他，歉意地说道，“如此还要放过她吗？”

妖瞳闻言，身子抖得厉害。一颗颗紫色的珍珠从她的眼睛里落了下来，掉到地上响起一串清脆的声音，那声音在如此静谧的空间里听起来格外悲伤。

金一二强扯出一个笑脸，看了看失魂落魄瘫倒在地的妖瞳，他突然觉得妖瞳很可怜，她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喜怒无常，怕就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吧！听见自己爱的人跟说自己该死的心情，怕是很悲伤很难过吧！

看到冥炎邪凤关心的眼神，金一二摇摇头，说道，“还是不了！她也是个可怜的人！何况这也不能怪她！”说着，朝妖瞳露出个虚弱的笑容。

妖瞳愣了愣，哭道，“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你也不用帮我说好话了，你还是让我死了算了，这样我也不用这么痛苦了！你们不知道我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活了这么多年！”

冥炎邪凤的眼睛露出一丝迷茫和不忍，但最终还是咬牙说道，“兄弟，你会后悔的！”

冥炎邪凤的犹豫没有躲过金一二的眼睛，他知道冥炎邪凤对妖瞳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这份感觉还没有重要到让他做出忤逆兄弟的意思。但是若真的杀了妖瞳，冥炎邪凤的心里怕是会落下个阴影，更何况五兽和堇萸再也回不来了。看着痛苦不已的妖瞳，他更加觉得她可怜了。

金一二虚弱地笑笑，说道，“我做事从来不会后悔，我不想趁人之危。妖瞳是值得你珍惜的人！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不过……”

说到这里，金一二冷冷地打量了妖瞳一眼，说道，“作为未来的神主，我要堂堂正正击败你。击败你这个第一个打败我的神人！”说话间，汗水顺着金一二的面颊滴落，他眼中的寒意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