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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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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叶觉得很累,没有了一点儿力气再写,放下笔,闭上眼睛。

晓光扶着她到床上躺下,“妈,你不要再写了。”

“妈妈失信你了,不能陪你去放风筝了。”凝视晓光的脸庞,杨红叶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地看进心坎里。良久,她说,“妈妈有件事情要嘱咐你,如果你爸爸回来,你不要记恨他。”

“为什么?”

“因为妈妈相信他、理解他。”

晓光低低地说道:“我不恨他,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要我们。”

“姥爷、冯爷爷、陈爷爷会告诉你的。”杨红叶心底期盼高振麟的真实答案,似乎自己等不到这一天了。新中国成立了,这答案也不重要了,她安心了。

坐在床沿上,晓光守护着她。夜深了,晓光和衣倒在杨红叶的脚下睡着了。

晓光睁开眼睛,天已经发亮,灰蓝色的天空,一看就会是一个大晴天,他揉着眼睛看看杨红叶,她还在安详地睡着。

晓光去淘米熬粥。熬粥的时候,他就坐在屋檐下,看着邻居们忙里忙外。粥熬好了,晓光盛了一碗,端到床边,轻轻叫:“妈,妈,粥好了。”

杨红叶没有反应,晓光又叫了几声,杨红叶还是没有动静。把粥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晓光甩手轻轻地推她,杨红叶还是那样一动不动。晓光觉得不对,把手放到杨红叶鼻子下面——杨红叶已经停止了呼吸,她在睡梦之中告别了这个世界。

晓光的哭声把邻居们招来,大家七手八脚地给杨红叶换了干净的衣服,就在屋里布置了灵堂,晓光披麻戴孝守了三天灵堂,大家帮他把杨红叶安葬到了顺义的一个山坡上。

杨良书和杨妈妈回来时,杨红叶已经去世了两个多月。

晓光把杨红叶封好的信交给杨良书夫妇,信上写道:

爸爸、妈妈:

我一直在等你们,虽然没能等到你们回家,但是我看到了新中国的成立,此生无憾!晓光是我的孩子,就交给你们抚养了。自高飞离开延安执行任务,发生诸多事情,但我心中也有诸多的疑问,我心底唯存有一点儿信心,那就是高飞不会是叛徒。如果,高飞是因为执行秘密任务而不是叛徒,希望你们教导晓光,要他不要记恨他;如果他真是叛徒,让晓光忘记这个人,更不要在他面前提及这个人!我给晓光写的信,你们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再给他看,那个时候他会懂得我的心意!

爱你们的女儿:红叶

看罢杨红叶的信,杨妈妈把给晓光的信收好,打开箱子,里面都是杨红叶的东西。

拿起一本日记,杨妈妈看到在去延安的前夕,杨红叶写道:

北平,我的母亲,我的故乡,不忍看到你受到强盗凶暴的欺凌;七月里的罡风过来时,我看见北平的绿槐落下的悲愤的泪珠;天安门赤身露体躺在侵略者的脚下,中华门下玉白的大街毫无抵抗地忍受铁蹄的践踏,中华民族的尊严被侵略和凌辱所代替。北平,我们庄严华贵的母亲,为了不让你受到这般蹂躏,我愿为你奉献我的生命,收回我们的领土还有民族尊严。

杨良书、杨妈妈在晓光的带领下去了顺义,在杨红叶的墓前,祭奠自己的女儿。

那天,西北风很大。西北风划过古老的城垣,裹挟着杨良书、杨妈妈、晓光的痛哭声传得很远、很远。

第二十章

1

重庆解放了。高振麟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孩,取名高欢,小名豆豆。这把齐淑珍高兴坏了:“你们啊,一儿一女,儿女双全了!”

新中国成立了,因为高振麟有着在军统内部工作的经验,被安排在区政府清剿办公室工作,清查军统特务和叛徒还有土匪,这工作让他忙得几天都不能回家。不时有军统特务和叛徒落网,就是这样他还是丝毫不能停歇下来。还有一件事情要他去做,就是找有关部门为裴俊逸恢复党籍,追认其为烈士。

他向区党委和市委写了裴俊逸牺牲前后的具体报告,又打电话找到冯劲松反映裴俊逸的问题。但是,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毕竟裴俊逸发表了脱党声明,算是“叛徒”。他心有不甘,又通过各种关系找滕兆明。但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滕兆明,裴俊逸的事情就悬而不决地搁置了下来。

倔犟起来的高振麟把装着电台的皮箱拎到组织部,对负责人说,“这个皮箱里是一部电台,是裴俊逸同志用他的生命保护下来的。我在西安的时候,就是用这部电台和延安联系的,你们可以找冯劲松同志和陈茂鹏同志调查。当年他脱党发表声明是为了通知要去和他联系的人,给这些同志发出信号。和他有联系的同志没有一个被捕的。还有,他发表脱党声明,才使这部电台得到了转移。这个情况滕兆明同志可以证明,我希望组织帮助寻找到滕兆明。”

组织部要他写一个书面报告。

回到家后,高振麟奋笔疾书连夜把情况写好,又叫来齐淑珍,“这是我要替俊逸恢复党籍的书面报告,你和他在西安是负责电台安全的,你也可以证明。”

齐淑珍说:“我当然可以,我按手印。”

“‘古城’现在可以联系到吗?”

齐淑珍按在纸上的手指不动了,过了一会儿,纸上是她红红的手印,她收回手指,用纸擦着,说:“我联系不上他,你可以找组织联系。”

“古城”已经消失了很久了,高振麟以为新中国成立了他就会知道“古城”到底是谁,结果到现在他也不知道。

把替裴俊逸申诉的报告交上去之后,高振麟的麻烦却随之而来。

有两个特务落网,高振麟没有在意。快下班的时候桌上电话铃响起,是区长打来的,让他马上到区长办公室去一趟。走进区长办公室,他觉得气氛不对,区长很严肃让他坐下,“你在‘汉训班’待过?刚才抓到的军统特务交代了你的历史问题。”

高振麟暗惊,摇头,“我没在‘汉训班’待过,这个事情在延安的时候已经有过结论。”

“但是下午抓到的两个军统特务,其中一个以前在西北站干过一段时间,说你和他是同届‘汉训班’的学员。我拿了你的照片给他辨认,他确定是你。”

“我有个哥哥叫高振麒在‘汉训班’待过,我和高振麒长得很像。”高振麟沉住气回答,“这个历史问题我经受得住调查。”

“那我问你,你在军统工作,抓到的特务中间还有一个叫夏翔,他说他做过你的部下,你还替他把他父母送到了台湾。”

夏翔!原来他蛰伏下来搞特务活动,进行破坏,配合国民党反攻大陆。

“夏翔是我的部下。”高振麟坦然地说,“他给我提供一些重要情报,所以我帮他把父母送去台湾。送走他父母后,我就和他没有来往了。”

“嗯,他也是这么交代的。但我认为,你的历史是不清楚的。”

高振麟反驳道:“我的历史是清楚的。”

“曹天浩安排你去造船厂蛰伏的。那曹天浩逃离重庆的时候,交给你什么任务了?”

区长这么一说,高振麟后悔都来不及了。

重庆解放后,他工作很忙,没有及时向组织汇报关于潜伏特务名单的事情。而在这个时候区长问起这个事情,他再说只能对他更加不利,裴俊逸的事情就是区长否决了的。在高振麟看来区长是个很左的人。自己现在说,只能被他说成是故意隐瞒。他说:“曹天浩要我潜伏搞破坏。”

“你不是负责人?没有名单?据我了解的情况,你是曹天浩三个心腹之一,又娶了他的亲侄女,他怎么可能不委你以重任呢?还有,有人检举你曾经叛变出卖过同志。因为你是叛徒,所以你的前妻和你离婚的。”

“事实不是这样。”高振麟坐在那里,强忍自己内心的冤屈,对区长关于军统特务的问题无法解释,也不知道要从何谈起,“曹天浩说到时会通过广播通知我,自然会有人来联系我。”

“如果不是我们抓到这两个特务,这些情况你还不会向组织汇报。”

“不是我不汇报,是我工作太忙。”高振麟心急,赶紧解释,“况且,没有一个人来和我联系。”

“不管你有何种解释,从今天开始停止你的工作。”区长冷冷地说,“你回去写个书面报告,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详细地交代给组织。你的历史我们也要重新调查。”

区长用了“交代”一词,在高振麟听来就是在给他“判刑”了。这样的遭遇不是第一次,但还是令高振麟心里大为不快,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被停职,性质是比较严重的。

一辆卡车从区政府大门驶进来,从车上下来一个人,高振麟定眼一看,情不自禁叫出来:“老唐?!”

还没站稳脚跟,唐进江听见有人叫他,一看是高振麟,亲热地奔过来,“哎呀,高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高振麟摇头,说:“被停职了。我的历史问题。”

“有问题就交代。”唐进江狠狠拍着他的肩膀,“我现在在工会工作。你在造船厂的表现我是比较清楚的,你是老实人。”

“老唐,遇见正好。给你说吧,我也是地下党,但那时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你还记得你让我去你家里开会,你们还没开始开会就有人打枪吗?”

“记得。当时我们就疏散了,我们一口气跑到苗儿石联络点,才知道我们已经被叛徒出卖,军统正在抓我们,所以没再敢回去。”

“那一枪是我打的。就是为了提醒你们。你要问我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吗?我在军统蛰伏多年,有个部下叫夏翔,我暗中收买了他,要他调查你的身份,是他告诉我的,所以我才赶去打枪的。现在夏翔被抓到了。”

唐进江一把握住高振麟的手,兴奋地说:“哎呀,原来是你在暗中保护我们啊。谢谢你。你在厂里的情况我可以向区长证明。”

遇到唐进江的惊喜又被怀疑的阴霾驱散,高振麟说:“没用,不是这段历史的问题。遇见你很高兴。我回家了。”

“高工,别泄气,一定会弄清楚的。有时间来找我,我做思想工作还是不错的。”

回到家,齐淑珍带着鱼儿在厨房择菜。

自打重庆解放,齐淑珍就鼓励曹茜茹出去参加工作。开始曹茜茹犹豫,“我行吗?”

“怎么不行?”齐淑珍自信地说,“要振麟给你介绍。”

高振麟婉拒:“鱼儿和豆豆还小,你就在家带孩子吧。”

说这话,高振麟有他的顾忌:曹茜茹从来没有参加过工作,担心她不适应;还有,她有个国民党的父亲、军统头子的叔叔,哪个单位敢用她呢?说出来又怕伤害曹茜茹的自尊心,他只能这样说。

“在武汉和我联系过的几个同志现在南下来重庆了,我去找他们试试。”齐淑珍看出高振麟的顾忌,大包大揽,要去给曹茜茹找工作。

不久,曹茜茹真的去了区妇联工作。这给了曹茜茹极大的鼓励,她和高振麟一样整天忙碌,不知疲倦。

齐淑珍打眼一看高振麟的脸色就知道出事了,放下手中的活儿,小声对鱼儿说了一句:“你好好待在这里,我去看看你爸爸。”

坐在卧室,颓唐的高振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齐淑珍说了。

“老曹走的时候没有给你名单?”

“没给。”高振麟垂着头,说,“只是说有人会和我联系。关键是现在又把已经在延安有了结论的事情翻出来说,我更说不清了。”

“来到重庆后,老曹从来不带任何文件回家;后来我们和他们住到一起,我悄悄打开过他的保险柜,除了一些金条、美钞,根本没情报。他是从西安审问之后才这样做的。你这个事情啊,我以为你已经向组织汇报了,哪知道你没说!唉,依我看啊现在你就是交代了,他们也说你是在找借口。”

“我没做任何一件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情……”

“我会给你证明的。”齐淑珍开解他说,“你没有出卖过同志,手上也没有同志的鲜血,怕什么呢?”

“唉,我还以为可以替裴俊逸恢复党籍,把他评为烈士的。结果现在我反倒成了审查的对象。”

“你马上给老冯、老陈写信。”

冯劲松和陈茂鹏现在在北京中央部委工作,担任要职,他们的证明肯定有作用,但是真的要打消区长对自己的疑虑,还得靠自己——就是如何把曹天浩给自己的蛰伏特务名单自然而然交代出来。他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真的只能靠冯劲松、陈茂鹏来证明自己了。

齐淑珍去给曹茜茹打了电话,告诉她高振麟遇到的处境。曹茜茹晚上回到家,又是一阵安慰,但仍然排解不了高振麟的郁闷。倒是曹茜茹临睡前说:“我已经正式加入共产党了,现在是一名党员了。”

“真的?”一团疑雾从高振麟心头升腾了起来。

“还是因为你和阿姨的关系,替我证明我是要求进步的。”曹茜茹喜气洋洋地回答,“你别多虑了,明天就写信给你的上级,把这边的事情告诉他们,要赶紧解决。睡吧!”

高振麟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吞下三粒安眠药,强迫自己入睡。

2

第二天在家,高振麟给冯劲松和陈茂鹏分别写了信,连中午饭都没顾上吃,一直写到下午才写完,又去邮局把信用挂号寄往北京。

信寄出去之后很久都没有回信。那段时间对于高振麟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在家,苦闷,高振麟唯有喝酒解愁。酒醉后,不禁想起裴俊逸的脱党、牺牲和自己现在的处境,他铺好宣纸、拿起毛笔,写下:

为国捐躯身不忧,唯愿正气永存留。成败论定任褒贬,忠奸自有后史修。

倒是唐进江来家里看过高振麟几次,要他相信组织,不能这样颓废。

有天,唐进江来高振麟家,开的卡车没熄火,只是站在楼下把高振麟叫了出来:“走,去大田湾看公审大会,会后枪毙那些特务。”

要枪毙的人里面有夏翔吗?高振麟想拒绝,又不想让唐进江看出自己的矛盾心理,硬着头皮去了。

他们坐在看台上,主席台前面一排即将枪毙的特务,高振麟看不清有没有夏翔。直到宣布名单,他听到了夏翔的名字,在那排人里面搜寻许久,才找到夏翔。

当晚,高振麟服了安眠药,还是噩梦不断,梦见自己也被抓住,站在主席台前,自己的胸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军统特务高振麟”,名字还用红色墨水打了一个醒目的叉。他被解放军押解到长江边上一个沙滩,跪下,后面几丈远站着行刑的解放军。他大喊:“冤枉,我冤枉啊……”

他的叫声把曹茜茹惊醒了,曹茜茹忙推醒他。

怔了一会儿,他问:“我说梦话了?”

“是。”曹茜茹像哄小孩儿一样轻轻拍打他的胳膊,“喊得很大声,把我喊醒了。振麟,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有事情你可以对我、对阿姨说。如果我们不能解决你的思想压力,可以去找组织。”

“嗯,我知道了。”他敷衍着,佯装重新入睡。

在延安受到甘南山甄别后,他也做过噩梦,和这个噩梦相似,都是被人当做特务抓了起来,被人民的子弹枪毙。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魇缠绕了他几天,加上审查带来的苦闷、绝望、憋屈,令他的情绪跌到谷底。终究还是等到了北京的回信,在冯劲松和陈茂鹏的过问下,高振麟恢复了原有的工作。高振麟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次审查免去了以后很多麻烦,让他的历史清白了,新中国成立后的多次运动也没受到什么冲击。当然,这是后话。父母的意外身亡,也为他免去了很多麻烦。

恢复了工作,高振麟却并没有得到重用,这是他历史遗留问题带来的副作用:区长对他过去蛰伏的事情紧追不放。

高振麟知道自己该行动了。

按照事前的约定,高振麟写了一篇回忆自己在军统内部战斗的文章拿到报社发表。在这篇文章里,高振麟满怀深情回忆了牺牲的老石和裴俊逸父子。寄到报社,编辑删去了裴俊逸父子那段,发表在了报纸的副刊上。这篇回忆文章里,高振麟通过暗号,将炸毁电厂和去水厂投毒的信息传递给了潜伏的特务。

见到文章刊登出来,高振麟打电话给北京的冯劲松说:“我收听台湾电台的时候得到指示,要我发令蛰伏在重庆的特务行动。”

给冯劲松打完电话,高振麟才去给区长汇报此事,也是说自己在收听电台的时候得到了指示。区长马上向公安局做了汇报,并和高振麟一起到公安局开会,部署抓捕行动。

三天后的夜里十二点,公安人员分别在电厂和水厂抓捕到了进行破坏和投毒的特务。在审问这些特务的时候,高振麟意外得知王家瑶仍然潜伏在重庆,但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区长问他:“这个王家瑶是谁?”

高振麟把王家瑶和秦大伟的事情,很详细地给区长说了一遍。区长说:“看来这个王家瑶不落网,对山城的安全存在极大的危害隐患。”

“王家瑶不在这次行动里,说明她领导着另外一个小组。”高振麟分析道,“依据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在暗中监视着我。现在我们抓捕了一大批特务,我想有极大的可能她会来找我。”

“找你?”

“对,找我。可能会对我下手,比如暗杀。”高振麟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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