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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者-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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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商量之后,推让曹天浩给毛人凤打电话。毛人凤要他们马上飞到南京。他们一行人都没回家,开车直接去了重庆珊瑚坝机场,飞往南京。
戴笠的死是一个方向标,改变了军统不可遏制的发展和势力,军统第一把交椅在几番争夺之后,以唐纵、郑介民的退出,成全了心仪这个位子多年的毛人凤。
本来,曹天浩和毛人凤的关系也不错,毛人凤接手之后曹天浩可以得到重任,重新把持重庆的军统队伍。但戴笠的死还是狠狠打击了曹天浩,他一下觉得自己老了,没有了干劲,也就答应了在西南长官公署做了一个副处长。
曹天浩主动去做一个闲职,不仅和戴笠的死有关,也和当时的国共关系以及国内形势有关,他隐约感觉到一种不祥,又不敢把这种不祥告诉任何人,所以能轻松就让自己轻松,倒是他竭力鼓动秦大伟好好大干一番事业出来。
已经升任保密局重庆站副站长的秦大伟,和徐鹏飞商量后在社会上和高校内吸收人员,进行“红旗特工”的培训,由高振麟给他们讲授共产党理论、马克思列宁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高振麟不知情的是,这些学员的一部分已经被秦大伟秘密分派任务,去搜索、识别中共地下党员。这些人次年给重庆地下党带来了很大的破坏,远比西安林晓楚的叛变事件更为严重。
在当铺工作和授课之余,高振麟有时会和裴俊逸见面,两人说话都是处处留心,防范对方。高振麟没说他一直没有和那个滕先生联系。裴俊逸似乎忘记了他给过高振麟的这个联系人,也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否和滕先生联系过。
表面看,高振麟是“清闲”的,秦大伟则忙着到处抓捕重庆的地下党,连王家瑶临盆生产也没顾得上到医院陪护。
晚上十二点过,王家瑶开始不断喊痛。齐淑珍穿好衣服去到她房间一看,知道要生了,赶紧去叫醒高振麟,让他打电话给秦大伟,自己又赶忙去叫司机。
曹天浩、曹妻、曹茜茹都醒了,齐淑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他们说:“你们去睡吧,我和振麟把家瑶送到医院去就行了。”
打了一通电话,没有找到秦大伟。高振麟也不管了,赶紧和齐淑珍送王家瑶去医院。他上车的时候,齐淑珍又下车,急急跑回屋里,打了几个电话,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
司机在外面等着,王家瑶忍住痛,在高振麟的搀扶下上车。一路上王家瑶不住喊着痛,齐淑珍说:“这生孩子当爹的都不在,像什么话。”冲着坐在司机旁边的高振麟背影,齐淑珍说,“振麟,你在前面下车,去找大伟。”
到了街角,车停下,高振麟下车。齐淑珍从后门下来,匆匆地低声对他说:“你赶紧去找裴俊逸,把他们一家送走。”
“他不是叛'。 '变了吗?”
“你不要管了。去他们家,到江边有小船等着你们,把他们送到南岸,那边有车接你们。”
“刚才你返回屋里就是安排这个事情?”高振麟不无担心,问道,“裴俊逸他们家附近有监视的人吗?”
“最近没人监视了。”
“那我马上去。如果有人问我的话,就说我去找大伟了。”
去到裴俊逸的诊所,高振麟在街的对面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无人监视,走过去轻轻拍了几下门。门无声打开,裴俊逸和妻子、孩子鱼贯出来,一行人急急走过马路,穿过巷子,小跑着一路下坡到了江边。
一艘小船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要把他们送过江。过江之后,爬坡上坎到了公路边上,看见一辆吉普车停放在那里。
高振麟要裴俊逸一家在一棵树下等他,自己走过去对了暗号后才回身挥挥手。裴俊逸一家才出来。高振麟准备转身走开,那人拉住他,“前面公路有哨卡,你送他们比较合适。”
这下高振麟才明白,齐淑珍在等着王家瑶生产的机会,好利用这个机会把裴俊逸一家送走。
“送他们去哪里?”
“邻水。”
高振麟计算了一下路程和时间,二话不说坐上车启动后往前疾驰。
路上不止一个哨卡,有四个哨卡,他都利用自己的军统身份轻松顺利地通过了。终于,把裴俊逸一家送到了离邻水还有十公里的一户人家里。
下车后,裴俊逸让高振麟等他一会儿。高振麟担心回重庆的时间,不耐烦地蹙紧眉头,“快去吧,我等你。”
裴俊逸把妻子和孩子送进那户人家后,一会儿又急忙走出来,坐上车,侧头看看站在那户人家门口目送他离去的妻儿,对高振麟说,“我不能走,我走了他们会怀疑你。”
高振麟不语,对裴俊逸的不信任缭绕在两人之间。最后还是裴俊逸说,“如果我不发表脱党声明,我就无法通知其他同志我出事了。”
看着车窗前幽暗的路面,高振麟说:“每个人都会给自己找理由的。”
裴俊逸叹气,“你和老滕联系过吗?”
高振麟转脸打量了一下裴俊逸,说:“还是你去和他联系比较合适。”
“你……”
高振麟严厉地看了裴俊逸一眼,意思是让他住嘴。于是,裴俊逸不再开口了。
车,一路疾驰回到重庆。去到医院已是早晨七点,王家瑶已经生下一个女婴。
上午十点过,秦大伟得到消息赶到医院,抱起自己的闺女,一天到晚紧绷的脸,才绽开了笑容。
3
生了孩子的王家瑶还是不愿意回去和秦大伟住。秦大伟也忙,根本顾不上王家瑶母女。此时军统局已经并入国民党国防部保密局,由毛人凤全权接手领导和管理。
并入国防部之后,曹天浩把高振麟叫去,“经过长时间和毛局长的商量和部署,我们觉得你还是应该利用你是延安派过来的特殊身份,让你离开军统。当然,是表面离开军统,你的职位和薪资仍然保留。”
“离开?去哪儿?”高振麟当下明白曹天浩有了新的阴谋,这个阴谋就是徐鹏飞、秦大伟制订的“红旗特工”计划,“您看我在重庆一直没人和我联系,他们已经不再用我了。”
“不管他们。你将去长江造船厂工作,掩护身份是工程师。你要逐步接近工人里面的地下党,我们要把重庆地下党一举破获。”曹天浩布置着他的工作,“还有,你要继续呼叫延安,直到他们派人来和你联系为止。”
高振麟只有无条件服从曹天浩的命令和安排,他和马上就要生产的曹茜茹暂时先搬到牛角沱那个当铺的房子住下,每天坐船去造船厂上班。上船和下船都会受到检查,高振麟身上有枪,每次只好拿出军统特工证件才能得到放行。他暗想:看来军统在严密搜捕重庆地下党。不由暗暗担心那些和自己一样借着公开的身份来从事白区地下工作的同志的安危。
有天傍晚下班,高振麟刚刚走下趸船,迎面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三十多岁、瘦削的教书先生模样的人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沿着蜿蜒上升的青石板台阶往上走,“我是晓光的叔叔滕兆明。”
高振麟暗惊,脸上还是镇静的,“晓光?晓光是我去延安的附身符,他对我已经没有作用了。”
“你是他爸爸,他现在北平。”滕兆明的声音更低了。外人看他们这样边走边说话,还以为是熟人,“杨红叶同志的身体现在很糟糕,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
高振麟放慢脚步,高振麟想:看来自己和父母还有和金老板的电话被窃听了。心中已经掀起了狂风巨澜,可脸上还是风平浪静,高振麟淡淡地说:“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哎呀,想想,我在延安的时候她帮助过我很多的。”
爬上斜坡,就是牛角沱正街,滕兆明说:“我在七星岗正街32号,有急事可以找我。”
看着滕兆明离去的背影,高振麟对他还是充满了警觉和戒备。
每隔一天,高振麟还是会去电台总部呼叫延安。延安那边仍旧一直没有回应。这样的情况更让高振麟断定,裴俊逸在配合曹天浩让滕兆明出场来和自己联系是一场阴谋。这一步棋,怎么着也不能轻易出手。
因为地下党的联系都是单线的,这些事情,他也不能对齐淑珍说,因为如果真的是组织来和他联系,他给齐淑珍说了就是违反了纪律。
曹茜茹生下儿子,取名高庆渝,小名鱼儿。抱着鱼儿,心怀欣喜看着粉嘟嘟、有着绒绒胎毛、啼哭的鱼儿,他想到了晓光:晓光生下来,他的亲生父母是不是像自己一样这样看着刚出世的晓光?杨红叶如果不流产的话,他和杨红叶的孩子也应该有三岁多了!杨红叶流产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不知道,他不知道现在杨红叶、晓光是在延安还是在北平。
欣喜、挂记、痛楚搅和在一起,高振麟迎来了一九四七年。
也是春天还没来到的时候,秦大伟他们在西南长官公署二处处长徐鹏飞的指挥下,冲进《新华日报》,拘押了报社的采编人员和报童,抢劫了大量文稿和订报存根,限令报社全体人员离开重庆。
查封《新华日报》后,徐鹏飞还想乘胜追查重庆地下党的线索,把军统重庆站站长吕世琨和秦大伟等心腹,还有个兵工厂稽查处的人召集来开会,讨论分析了半天,秦大伟得出结论:都是一群糊涂虫,对地下党的情况一点儿都不知道。
面对瞪着眼睛、青紫着脸听着的徐鹏飞,秦大伟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还没开口,徐鹏飞就说:“我找个专家来谈这方面的经验吧。”
没过几天,从南京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毛人凤极为赏识的行动处处长叶翔之。徐鹏飞马上开会,让大家来取经。结果,让秦大伟大失所望,叶翔之也没说出什么实质的经验来。这更坚定了秦大伟的主意,那就是必须让人打入进步人士的团体之中去。
在秦大伟的心中,打入的最佳人选就是王家瑶。王家瑶请了一个保姆带孩子,母女俩还是住在曹天浩家里,她就可以没有牵挂地出去活动。在群众集会和学校的讨论会上,经常可以看到王家瑶的身影。她出没的地方多在沙磁区,那里是高校文化区。她是秦大伟组成的“识别”、“搜索”、“情报”等小组的主要亦是重要成员之一,这几个小组里面的成员后来通过《挺进报》的线索,大肆逮捕中共重庆地下党党员,破坏和逮捕行动逐渐扩展到了郊县、整个四川地区甚至上海、南京。立下汗马功劳的就是“红旗特工”班培训出来的军统特务,这是徐鹏飞想要的结果。
急于证明自己的秦大伟也有了收获,那就是王家瑶进入这些团体之际,全国正处于反饥饿、反内战运动兴起之时。不久,几个城市的进步学生聚集南京,爆发了“抢救教育危机”的联合大游行。重庆几个高校不甘落后,也积极响应,准备在六月二日举行总罢课游行。王家瑶马上报告了秦大伟,秦大伟立即向徐鹏飞汇报了这一情况。南京方面也接到了各地有关这方面的情报,决定在六月一日那天全国统一行动,取缔一切爱国民主活动,对新闻、教育、文化、出版、工商界等人士进行“六一”大逮捕。
在全国发生的“六一”大逮捕之中,王家瑶还得到了另外一些人暗中告密,让重庆军统局逮捕了二百六十多人,居全国之首。这些人被关押在罗家湾军统局本部、警备部等处。
她的所作所为,为秦大伟在重庆赢得了极高的赞誉。而这一切高振麟和齐淑珍包括其他人都浑然不知。
那天,曹茜茹和齐淑珍在给鱼儿洗澡,高振麟躺上床翻到自己看的书,惊骇地发现书里有张纸条:
与滕联系,有紧急情况,古城。
滕兆明真的是自己的联系人?高振麟好像一下置身在山城的浓雾之中。
还是傍晚下班,走下趸船后,高振麟便打定主意:今晚去和滕兆明联系。刚刚爬上斜坡,就见在暮色的街边站着一个人,借着商铺的灯光,高振麟认出是滕先生。
大步走过去,高振麟装作见到熟人的样子,“呦,老滕真是好兴致啊,还站在街边看街景。”
“难得有空啊。”滕兆明笑呵呵地转头回答高振麟的话,“才下班啊?”
“是啊。”
两人说着慢慢往前走,滕兆明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地说:“知道王家瑶吗?”
“不但知道还很熟悉,怎么,你也关心她啊?”高振麟装作轻松的样子回答滕兆明,但有种不安慢慢袭上心头。
“她是军统特务。‘六一’大抓捕她出卖了很多人。”滕兆明说,“我来通知你,就是要提防她。还有,找机会你把她干掉,不然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已通知其他同志,有些同志已经转移离开重庆了。”
高振麟点头,佯装邀请滕兆明,“去我家坐坐吧!我家阿姨做的饭菜很好吃。”
“改天再去府上拜访。”滕兆明也客气道,又压低声音说,“还有,如果有紧急情报可以到我家,电台在我家。”
“裴俊逸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事情我有机会再给你详细说吧。”
4
高振麟听说了胡宗南部队占领了延安的消息,心情苦闷,表面上看却过着平静快乐的生活。每当鱼儿哭闹要他抱的时候,他就想起晓光,想起回到北平养病的杨红叶。但他对这一切又感到无奈和无助,会时常发无名火。
有次曹茜茹不在身边,齐淑珍对他说:“你的苦闷我知道,但是这就是我们的任务。”
“我们还要这样生活多久?”。电子书下载
齐淑珍摇头,接过他怀里的鱼儿,看看四周,注视着高振麟说:“我有个想法,想发展茜茹入党。”
像是被火烫了一下似的,高振麟惊讶地看着齐淑珍半天,“茜茹?一个大小姐,不过问政治,对时局也是不关心的。”
“你和她谈过吗?”
高振麟摇头,“我哪儿敢在她跟前说这些啊!”
“我和她谈过。就是在西安我被站长和大伟审问后不久,她问我是不是共产党党员。我说我还不是,但我希望加入共产党。她说她也想加入,她从骨子里看不惯国民党的独裁做法。”
“有把握吗?”
齐淑珍点头,侧脸亲了亲鱼儿,“我和她就像母女一样,她是要求进步的。”
高振麟从内心希望曹茜茹加入共产党,但总是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想起杨红叶和晓光,他们在北平如何,高振麟没有丁点儿消息。
这边曹茜茹要入党,那边王家瑶抓来的人陆续放走了,可还是有二十多个人没放,不放人的原因按照秦大伟的话就是:“有重大嫌疑,问题复杂,既不能轻易放掉,又不便移交地方法院处理。”这些人经他一发话,暂时被关押在警备司令部稽查处的看守所。
秦大伟一意孤行,因为他深得徐鹏飞赏识,所以他既然这么说了,也没有人敢放掉这些人。这又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几个特务机关扯皮就扯了小半年,直到年底徐鹏飞从南京高级情报训练班回来。秦大伟找到徐鹏飞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意见,徐鹏飞思考了半天,也是出于无奈的选择,决定重新启用渣滓洞看守所。
这就是日后关押、迫害、杀害共产党党员和进步人士,并在重庆解放前夕制造了“11·27”大屠杀的魔窟。
有天晚上厂里临时有事,高振麟耽误了一会儿才下班。乘了渡轮到达牛角沱,天已经暗黑了下来,漫山的万家灯火让他在这个时候领略到了山城重庆的美丽。
隆冬季节,暮霭沉沉,沿着斜陡的青石台阶、喘着粗气往上走。突然暗处一枪打来,一直有防范的高振麟还是没能躲过,那枪打在他右肋骨下面,一阵钻心的疼。高振麟迅疾掏出手枪,根本没有看到人就打出了一发子弹。
暗杀他的人没有想到他会有枪在身,借着夜色仓皇地窜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逃跑了。忍着疼痛,高振麟拍开家门,曹茜茹抱着鱼儿过来,一看惊叫起来。齐淑珍正在洗衣服,听见之后奔过来,二话不说,把高振麟的胳膊放在自己肩上,先带着他去了附近的一个诊所处理了伤口。曹茜茹抱着鱼儿打了电话,很快曹天浩赶过来把高振麟送进医院手术。
在医院住了几天后,高振麟回到家中养伤。
“谁会要害你呢?”曹茜茹担忧地守在高振麟身边。
高振麟摇头,不解,“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会是谁要杀我。而且那天那么准时等到了我,看来这个杀手跟踪我很久的时间了。”
“我看你还是老实地做工程师吧,现在有了孩子,不能像以前那样只能顾着自己了。”曹茜茹劝解高振麟,“杀来杀去的真没意思。”
“你觉得我们现在能选择过安稳日子吗?”本来高振麟还想问曹茜茹入党的事情,一听她这么说,有些生气,又不好流露,“这安稳日子还得等啊!”
高振麟闭上眼睛,对曹茜茹的失望让他不想再说话了。
在养伤期间,高振麟一家人迈进了一九四八年,也把是谁要暗杀他的疑问带到了这一年。一九四八年的元旦刚刚过去,高振麟早晨准备离家上班,电话铃响了,他没有注意,是曹茜茹接的电话,“是叔叔啊,他在,正准备去上班呢。”曹茜茹看着高振麟,拿着话筒,“叔叔找你。”
高振麟从门口折回去接电话,曹天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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