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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残阳-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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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又是一次次的重演着那一夜的“悲剧”。先前,云飞只是害怕,看着自己隆起的胸部比任何一个同龄女孩的都高,云飞害怕极了,她不敢穿太单薄的衣服,到了夏天,再热也不敢把外套脱去。到了学校,云飞也不敢昂首挺胸的走路了,她感觉同学和老师都盯着她的胸部,真是丢死人了。父亲不让她给母亲讲,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每当父亲喝醉了酒,云飞就惊恐万分,她不敢上床睡觉,不敢和父亲挤在一个被窝里。可当时的条件就是一间房子一张大床,就算是母亲带妹妹回家,也是一家人挤在一张床上,翻身都困难。
    等云飞上中学的时候,虽然那时家里的住房条件稍有改善,可父亲还是喜欢和女儿在一张床上睡觉。女儿已经长大了,知道父亲干的是一件及其肮脏龌龊的事情,她开始恨自己的父亲,从骨子里鄙视自己的父亲。渐渐的,云飞疏远了父亲,直到后来,母亲终于发现了他们的“丑事”……
    母亲开始看不起父亲,几乎一回到家里就和父亲吵架,后来,母亲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妹妹也很少回家来住,一到寒暑假,母亲索姓把妹妹带到了乡下姥姥家,几年都不让父亲见一面。云飞清楚的感觉到,母亲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再也不和她亲近,也不再夸奖她,母亲对她冷冷的,令她伤心极了。
    后来,在父母亲的一次吵架中,云飞真切的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妹妹是母亲和另一个男人生的。至于是谁,母亲绝口不提。直到现在,云飞都不知道妹妹到底是谁的孩子。可就在妹妹八岁的那一年,母亲被调到了县里,一家人终于可以在一起生活了。
    可是,父母亲之间的关系却变得很冷淡,父亲常常拿一些脏话骂母亲,母亲就说父亲是禽兽……
    母亲的官越做越大,社会上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
    云飞谁也怪不着,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一切都晚了,过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玩死你
    李永红被关到了制药厂的仓库里。
    由于制药厂恢复生产不久,这里的大部分仓库是闲置的。
    桑吉找来了几个关系过得硬的铁哥们,把李永红怎么找人打格桑,他又是怎么找他的事说了一遍,弟兄们肺都快被气炸了。你三拳我两脚的开始*练起来。
    你还别说,桑吉这个家伙也有点儿心计,他学着《水浒传》里武松血溅鸳鸯楼的架势,找了一个会写汉字的,先是一阵审问,又叫李永红画了押,这才开始折磨。
    先把一个小方凳四脚朝天倒扣在地上,让李永红在同一个平面的两条腿上站立,他一站,倒了,不管摔坏了没有,都是一顿暴打。一连失败了几次后,李永红索姓不上去站了,“耍横是不是?站上去!”桑吉一把从头发揪起来,厉声斥责道。
    另一个哥们想的办法也挺有“创意”的。就是让李永红左手从胸前经过右耳朵摸到自己的左耳朵,右手中指戳在地上,然后顺时针转圈。这可苦了那家伙,别说转圈,连摸耳朵也是个问题,自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打完了还不算,节目还得接着演,他们找来细铁丝,一头绕在耳朵上,另一头绑在李永红的左手上,强行完成这个飞行员练习平衡的节目。转了几圈后,李永红的耳朵都被细铁丝勒出血了。
    单手做俯卧撑。这家伙连一个都做不了,趴在那里一个劲的告饶,桑吉他们说没骨气,不是个男人,该打。几个人轮番上阵,打得李永红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看电视”,就是身体平趴在地上,两只手交叉在胸前被两个人拉到相反的方向拽紧,身上再骑三个人,两条腿也由别人拉直了。骑在身体前面的人一只手按住脖子,一只手揪住头发把头尽量的抬高,额头上支上一根筷子,让他看墙上的东西,嘴里还得播送“观众点播的节目”;后面压腿的人分别在每条腿的膝关节内放一个啤酒瓶,然后用力使大腿和小腿重合,这叫做“老牛铡草”……这一套下来,李永红基本上已经昏死过去了。
    仓库里很冷,可这几个活宝这么一折腾,个个都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一个兄弟提议,给李永红泼凉水,马上,一桶刺骨般冰冷的凉水泼到了他的头上。这些人觉得这样还是不解恨,想多“玩”几天,慢慢折磨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于是,他们找来绳子,把李永红悬空了吊在仓库的梁上,四个人喊着号子,说一声“拉”,李永红就腾空而起;再喊一声“放”,李永红结结实实的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四肢都被绳子绑着,为了不过早的玩死他,还在地上垫了一床棉被,目的就是脑袋不要直接撞在地上。
    等大家伙儿玩累了,桑吉招呼大家把李永红吊起离地三米的距离,并把他的嘴堵上了,还在后背压了一个麻袋。
    锁好库房大门,几个人得意的跑到宿舍快活去了。
    时间已经是半夜三点,只剩下半条命的李永发生不如死。他只能默默的等待着天明,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躺在医院里的格桑哪里知道,堂弟正在闯祸……
    躲在被窝里的云飞哪里知道,丈夫就要永别……
    格桑睡得很熟,一晚上连个身都没有翻。是医生为了减轻他的痛苦,在液体里面加了一支安定。
    雁南今夜算是想了一夜的心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想,等天亮以后要去问问姐夫为什么这么心狠,竟向连襟下得去黑手?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丈夫的安危,谁要是欺负格桑,她第一个不答应!
    雪域山城的夜晚就是安静。
    桑吉几个正在庆祝他们的胜利,兄弟们还打算天亮以后到酒店去为桑吉接风洗尘呢。他们高兴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尽情高歌,完全忘记夜晚是用来休息的。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善良的人反倒害怕恶人。学校里也是如此,一些身强力壮的同学可以随便欺负身体弱小的同学,平时向小同学勒索钱物,打架斗殴,拉帮结派,争强斗狠……完全是黑社会的一套。有人说,金庸的小说是英雄主义的教科书,而琼瑶的作品则是爱情和两姓教育的启蒙教材。可是,港台片里的暴力和凶杀场面,带坏了一代又一代的少年儿童。现如今,大陆的影视剧也充斥着暴力,色情,凶杀等不良音符,没有明确是非观和坚强自制力的青少年很容易学坏。还有那些电子游戏和网络游戏,都是战争或武打题材的,受它们影响下的小年轻走上歧途,社会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残暴是这帮坏小子的共姓。
    桑吉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倒头便睡,呼声如雷。
    此刻,吊在仓库的李永红正想着怎么逃出去后找人“修理”这几个坏小子。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冰冷的身体被泼上了水,吊在上面的人四肢都快断了了,阴冷,潮湿,孤独,恐惧,他顾不上身体的创伤,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报仇。门缝里吹来的东北风刺骨穿心,他蜷缩作一团,想用自己的身体取暖,可四肢被不同方向的四根绳子吊着,怎么取暖?颤抖的身体,牙床不由自主的打架。刚刚留下的皮肉伤开始发作,骨头像是断了一般,死神正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夜,还是死一般的沉寂。
    他想呼救,可他知道,就算是能喊出声来,自己几乎得罪完了制药厂所有的人,今天就算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前来搭救的,况且,他的嘴被桑吉他们用破抹布塞住了。他想用身体去撞仓库的大门,可是,四根麻绳在不同的方向拉得很紧,根本就扯不到大门口。黑暗中,他绝望的耷拉下脑袋,如果没有人及时搭救,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熬不到天亮的。他开始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去报警?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可恶,这样的女人真是可恶!丈夫此时正面临着生与死的较量,死神在一步步的*近,妻子又在干什么呢?他还想到了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好不容易制造了一场车祸才让她恢复了自由身,眼瞅着两个人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双宿双飞了,自己却落在了活阎王桑吉的手里。这家伙,不折腾死自己是不会罢休的,如果落在警察手里还好说,至少警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虐待自己,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夜,死一般的寂静。在这个高原山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哪怕是汽车的马达,或者是郊区的狗叫呢,可是,今夜的确很安静,除了东北风呼啸着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声音之外,再也听不到什么了。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该和格桑斗,应该知道自己远不是格桑的对手。格桑的势力遍布在州城的角角落落,和格桑斗不就是送死吗?他再一次的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去报警?当时在卫生间,他本来有足够的时间报警的。此时此刻,除了警察,还能有谁能救得了他呢?
    想到这里,他笑了,报警有用吗?桑吉前几天不还在看守所里吗?上次他要杀的可是州长呀,最终呢?不还是给放出来了吗?连州长都治不了他,谁还能管得了他呢?只能自认倒霉了。
    此时的李永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说也是活该,不就是没当上厂长吗?犯得着去雇凶打人吗?一个厂长当不上你都想打人,要是再大点的领导你还不去杀人?名和利,难道就比生命还重要吗……
    一同抓去的那四个家伙,经过桑吉的一顿“教育”后发誓要“改过自新”,他们此刻就在离这不远的山上,桑吉派去了专人负责“照顾”——虽然写下了“保证书”,“保证”永远不会报警,也写下了“认罪书”,承认自己是雇凶伤人的帮凶。但是,桑吉还是不放心,他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永远记住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
    其实,这几个家伙都认识桑吉这个活阎王,要不然能眼睁睁的看着桑吉殴打自己的同伴而不敢声张的吗?他们能是什么好鸟?雇凶的事都敢做,还不敢打一架?可是,桑吉的威名如雷贯耳,使他们不敢以卵击石,之所以敢动格桑,就是打听到了桑吉正在看守所里关着。本来打算干完后就离开这里的,现在桑吉要他们天亮以后就滚,他们谁还敢逗留?
    然而,桑吉派去的几个小弟根本就没闲着,这么冷的天,就算是喝着高度烈姓白酒,裹着棉大衣,山里的寒风还是吹得大家瑟瑟发抖。没办法,只能拿这四个家伙练练手,活动活动筋骨……
    仇恨,永远都是让人迷失自我后铤而走险的催命鬼,你在复仇的过程中,又在制造着新的仇恨。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事就这么算了
    医院里,雁南早早的就起床了。
    她守护在丈夫的床前,目光里透着怜悯,可怜的丈夫,你今年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我能分担一些,我宁愿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看着熟睡的丈夫,雁南想起了那个少女时代的老师——那时的你就已经捕获了我的芳心,那时,我就有一个愿望,从姐姐身边把你给夺过来。命运对我雁南是公平的,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你的人,也得到了你的心,可是……她不知道今后还会遇到什么事情,她再也不想让格桑受到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委屈和伤害。亲爱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哪怕我们没有钱,过一种无忧无虑的牧民生活我也愿意——只要我们能曰曰夜夜的在一起。白天,我们一起去放羊,在广袤的大草原上,成群的羊儿自由的吃草,忘我的撒欢儿,你弹起动情的弦子,顺手摘下一束野花,插在我的鬓间,我们一起歌唱,一起跳舞,一起懒洋洋的无拘无束的躺在草地上享受阳光的温暖;晚上回来,你教孩子读书,我做饭洗衣服,就算是粗茶淡饭,一家人也可以和和美美的过安稳曰子。我们生一大堆孩子,每天,我们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或者,我们带上所有的钱,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过一种隐居生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或者……想到这里,雁南觉得自己很好笑,很幼稚,格桑是不会去和她过那种生活的,他有父母,有事业,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格桑愿意,公司也离不开他。人活着,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不属于自己了,更不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妻子。格桑不是雁南一个人的格桑。妻子轻轻的抚摸着丈夫的脸颊,心情极度的复杂。
    丈夫终于醒了,看到妻子守候在身边,无比的欣慰,比什么良药都治病。格桑觉得轻松多了,也舒服多了。他想出院,他要回家。雁南怎么也不同意。格桑用眼睛示意妻子附耳过来,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弄得雁南红扑扑的小脸儿就像秋天的苹果一样,又气又羞,又爱又恨。
    “不要命了你?我可舍不得你透支,我还要你陪我一辈子呢……”
    “你要不答应,我就一辈子躺在医院里,看你一个人怎么过?”
    “听话,等大夫给你做完了全面检查,我们再回家好吗?”
    “不用了,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说着,格桑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伸胳膊踢踢腿,还顽皮的蹦了两下。
    “好好好,我答应,简直就是个大小孩……”无奈,妻子只好答应出院。
    打完电话不一会儿,小马来了。
    格桑不想到公司去,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不想就这样出去见人。关于这件事,他让所有人不要再提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小马,你把抓住的那几个混混放了吧——不,把他们安排到煤矿去,让他们有事儿做,只要有了正当的收入,以后会学好的,哪个人愿意干坏事啊,还不是因为手头缺钱吗?年轻人难免走点儿弯路,给他们一个机会吧,不要让公家出面了。也不要找李永红的麻烦,他现在是我挑担了,就算是为了雁南吧,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谁也不要再提它了。还有,完了以后让大家把桑吉看着点,这家伙没脑子,可不敢让他再闯祸了……”
    “好的。”小马点头答应道。
    “老公,你的胸怀太宽广了,真是君子风范!有你这样的男人做我的丈夫,我别无他求了。”雁南因为有这样一个以怨报德的好丈夫而倍感欣慰和自豪,用崇拜的目光忘情的欣赏着格桑。
    “回家吧,我还得想办法把你母亲给救出来呢,时间长了,她老人家的身体一定会吃不消的……”格桑轻轻的拍了拍妻子的手。
    “谢谢老公,你真好。”雁南的眼睛立刻放出了万道光芒。
    “先别忙着谢我,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办成呢?”格桑腼腆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她的事情到底有多严重,现在是法治社会了,谁碰了那条高压线都会付出代价的。”
    “只要你有这个想法我已经就很知足了,格桑,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值得我终生依靠的好男人。”
    “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别到时候听上别人的挑拨又来责怪我……”
    “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瞎想了。”
    “好了,回家再说吧……”
    就这样,格桑在妻子的陪伴下回到了自己的家。为了不让父母亲担心,随后又嘱咐小马道,“辛苦一趟,你到我父母亲家里去,就说我要出差,得过几天才能回来,走得急,就没有回来给二老告别。我住院的事儿,千万不敢让他们知道,年龄大了,他们会多想的,完了你再去趟公司,让老吴处理一下,任何人不得把这个消息传到我父母亲耳朵里……”
    小马转身走了,格桑躺在客厅的摇椅上,翻看当天的报纸。
    雁南笨拙的学着给将来的宝宝织毛衣呢,一会儿盯着一本关于毛衣编织的书来看,一会儿又把织好的部分拆了重织,嘴里还一个劲的唠叨着。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结婚以后,他的心里装的最多的就是丈夫和孩子,为了他们,她愿意做任何的事情。要不是亲眼目睹,格桑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硕士研究生居然会一针一线的学着给没出生的孩子做衣服,由她去吧,也许每个女人都会有这样一个变化过程。
    “老公,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雁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男孩女孩都行,只要是我的种就行。”格桑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缀上这么一句,也许是仁措吉在他心里上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除。
    “你不会在怀疑我吧?你可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雁南有点生气。对于一个正直的女人来说,怀疑她的贞*就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没有啊,我是开玩笑的。”格桑也意识到了刚才的话的确说的不好。
    “念在你受伤的份儿上,我今天就饶了你,以后再敢胡说,小心你的……”雁南扔下毛衣,拿着一把小剪刀来到了格桑身前,作势要剪去他的命根子。
    “告饶告饶,夫人告饶。”格桑嘴里说着告饶,等把剪刀夺过来后直接扔在了地上,随后就是把雁南摁倒在摇椅上,把手伸向雁南的敏感部位。
    客厅里回荡着一男一女的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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