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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很好吗？我不指一次这样问自己。4年，我仿佛得了抑郁，总是在纠结。

　　　　结果无非两种，一是他和姐姐在一起，我永远不会有和他见面的机会；二是我与他相见，而我与姐姐结恨一世。

　　　　但我永远没想到，不管过程如何发展，最后掌握命运的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甚至结局像失控的马车一样，落入深渊。

　　　　一日外出回来，母亲背着光的身影出现在门内，我看着这个生我的母亲，勾起嘴角。

　　　　梨花带雨的面庞随着转身的动作出现在我的眼界，她上前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第一次唤我乳名：“钿儿，我的钿儿。”

　　　　母亲一遍一遍眷恋地抚摸我的脸，她的脸庞是那么的温和，全无半点冰渍。

　　　　她说：“钿儿，你不该回来，娘希望你幸福。”

　　　　她说：“司空家族历代都是双子，但存活只有一个，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必须赶快离开。”

　　　　她说：“钿儿，他不是你父亲，他是你叔叔，他杀害了你父亲。”

　　　　她说：“他已经谋划好让你姐姐当掌门人，他一直都在骗你。”

　　　　她说：“你姐姐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直在利用你，这些年她笼络人心，势力很大。面上对你好，可是她已经谋划好你的死法。”

　　　　“那你怎么不和父亲一起死去！”我不允许任何人抵污姐姐！

　　　　或许我的声音太冷了，她的表情在那一瞬凝固住了，她的嘴巴还张着，但朱颜凋零。

　　　　她的嘴唇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她的泪水如断线了的雨，化了她的妆容。她那双漂亮的杏眼牢牢锁在我的脸庞上，她的手试着重新鼓起勇气来触碰我的脸，但还是落下。

　　　　最后，母亲夺门而去。

　　　　你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不配来玷污我的姐姐！

　　　　姐姐怎么可能谋划我，四年来，她和我朝夕相处难道都是假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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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
　　　　我带着苦笑，将蜡烛点亮，父亲敲门进来。

　　　　他嘴角含笑，说：“你的及笄在即，掌门人的日子也不远了。”

　　　　“除夕在即，学生们都回家了，这么喜洋洋的日子，还缺点东西。”

　　　　我倒了一杯热茶，暖暖入了胃，等他的下文。

　　　　“去杀人吧，杀了欧阳一家，除了欧阳朗。”

　　　　我继续喝我的茶。

　　　　父亲甩手，将我的茶杯摔在地上，可惜了这滚滚的暖。

　　　　“四年没见血，你的血性去哪了？我给了你和欧阳朗的见面机会，你没有把握！现在你姐姐将谋划了掌门的位，你不杀了他们，你会……”

　　　　他的话停顿在我架刀在他脖子上的一刻。

　　　　“会死么？”我看他，竟看到他发抖的样子。你终于撕掉温柔露出本性了。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看到父亲的影子？”他抖得更加厉害。

　　　　父亲不是父亲，我早就知道了。那夜他疯言疯语地跑出去，再联系师傅们说我像父亲和他对我的温柔，还有他把我扔狼窝的事，我就知道了。

　　　　我勾起嘴角：“你的话说得真是漂亮，想看我们姐妹自相残杀，用不着绕弯。”

　　　　我用刃尖拍拍他的嘴脸，一滴血从尖端流出。

　　　　我收回刀刃：“父亲大人，请走好。”

　　　　父亲一走，我的气力也全部被抽走。强壮的硬【无语】挺，到底给谁看。

　　　　蹲下身子，清理碎片。

　　　　原来，你是欧阳朗，不是欧阳。

　　　　我死死握住碎片，任由鲜血代替我的眼泪潺流，缓解心痛。

　　　　第二天，姐姐哭着来找我。

　　　　“父亲让我杀了欧阳，不然我就得死。我不想死，也不可能杀了他。”

　　　　我抬头看着姐姐，有点反应不过来。

　　　　昨夜我一宿没睡，回忆了一切。我想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明明谁都变了，我却还是不信。师傅们说的对，我是个傻子。

　　　　那就让傻子来结束这一切吧。

　　　　“我替你杀了他。”

　　　　姐姐摇头：“不，不行。”

　　　　“我们现在出发，我记得你说过，他家不远。今夜就让他安详，明天早上，你来接手就行。”

　　　　我不再理她的哀愁，仔细擦洗我的血红双刃。

　　　　欧阳朗，请原谅我这个傻子毁了你一家的幸福。‘双子门’本是是非地，就算今日不杀你，来日你们兄弟也将反目成仇。

　　　　手止不住颤抖，双刃落地的清脆，我闭目掩面。我不知道怎么了。

　　　　我赶紧拾起双刃，往门外走去。

　　　　今晚，注定血流成河。

　　　　摸着墙，一身夜行衣的我悄无声息地窜入欧阳府邸，正在想着要不要抓个人来问路，不远的地方传来东西翻倒的声音。紧接着，欧阳两兄弟一前一后地走到另一方向，进了房间。

　　　　我赶紧跟了上去。

　　　　“哥，你不能提亲！”

　　　　“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明知道我喜欢她很久了！”

　　　　“可你没有主动，我以为你另有所爱了。”

　　　　“我不管，总之我喜欢她！”

　　　　“那你去跟父亲大人说好了。”

　　　　“父亲偏爱你，你又是长子，他不会同意的。”

　　　　“额，你……”

　　　　“以后，我不是欧阳夜，我是欧阳朗，我再也不会被你压着！”

　　　　我闪身到一边，看着欧阳夜远去，才敢放心入屋。

　　　　欧阳夜对欧阳朗的恨真深，这刀插的地方正中要害，还很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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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
　　　　我扶住欧阳朗，想把刀拔出来，眼泪却一滴滴落在他的伤口上。

　　　　我不知所措：“等，等一下，你，你不要死，不要死。”

　　　　胸腔里卡着玻璃碎片，膈得难受。恐惧，愤怒，后悔…我觉得我疯了，我根本无法正常理清我该怎么办。

　　　　“你终于肯见我了。”欧阳朗握住我的手，“你的手，和，和她不一样。”他将东西塞到我手中，可我根本没心思去理这个。

　　　　“不要说话，求你了。”

　　　　“我爱你，下一世，我一定，要娶…”欧阳朗的眼睛慢慢失去光亮。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颓废了，我死死抱住欧阳朗。疼痛来得太突然、太猛烈，剥夺了我发泄的能力，唯有抱住你的残温，我才有一丝丝慰藉，可是，这不够，不够…

　　　　我一遍遍临摹他的脸，想着他的吻，一遍遍呢喃：“我还没问你最近好吗？我还没好好看看你，我还想看着你和姐姐幸福，我还没告诉你我错了，我是傻子，我是大笨蛋，我还没告诉你我是司空优钿，我还没承认、我深深喜欢你这件事！”

　　　　最后一句的出口，天仿佛亮了。

　　　　“第一次看到你，我也喜欢上你了。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是不被允许存在的人，姐姐是我的存活信念，她喜欢你，我想你喜欢我，自然能和她在一起。可是我错了，这样谁都不是幸福的。今晚我是来杀你全家的，可事实上我是动不了手的，我喜欢你。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但我不知到能怎么办。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们成亲吧，我们走吧，你说你要带我离开这里的！……大骗子！！！”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看他塞给我的东西。一枚特别的戒指。

　　　　我的眼泪又下来了，落在你的身上，落在戒指上。

　　　　“欧阳朗，我也爱你，我们成亲吧。”我将戒指戴在手上。

　　　　三枚白光从你的双肩和天灵盖飞出，两枚飞往天际，一枚化型成你。

　　　　你永远挂着坏坏的笑容，却让人恨不起你，你说：“司空优钿，我都知道了，下一世，我娶你。”

　　　　你向我飞来，抱住了我，以吻许诺。即使我们都知道我们根本碰不到，如烟入抱就是这种情况吧。睁开眼，空气中已没了你的身影。

　　　　请原谅我夺取了你亲人的性命，就算我不做，‘双子门’一定会派别人来做这件事。进门者，都逃脱不了这条路。

　　　　那一夜，风雪大作。雪血交融，我一身黑行衣狼狈不堪。我面对大门，直身而跪，血红双刃滴血不沾。

　　　　姐姐推门而进，走路蹒跚。她冲着我跑来，抛弃淑女风范。

　　　　“欧阳朗呢！”

　　　　我笑了，按他最着迷的样子笑，笑够了才停：“我的好姐姐，他是谁？”

　　　　姐姐抬头环顾四周：“你把他全家都杀了？为什么？”

　　　　“怕你动手沾血。”我扬着笑容。

　　　　姐姐紧紧盯着我：“那你为什么不把欧阳夜杀了？”

　　　　“我的好姐姐，他又是谁？”

　　　　姐姐夺走我的刃，架在我的脖子上：“你再装！你再装！”

　　　　“我这不是在学你么？这样你是司空优钿，我是司空悠然，你是好人，我是坏人。”我放空了视线，不再阻止泪水的流淌。

　　　　“呵，你一直都在装。你走了，留我一个人，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发现他不是我们的父亲，他就天天强迫我看他欺负母亲。他把我扔到疯狗窝里，看我被吓够了才放我。他还想欺负我，被母亲阻止了。他还虐待我…”‘此啦’我撕开了我的衣服，浑身上下，全无一块完好的肌肤，这才是我逃避欧阳朗的最根本原因，我配不上他！

　　　　“你累了，我还能挺着。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可是你关上了，我不怪你。那段日子，你是我活着的信念，为了来到你的身边不再离去，我变成了杀人疯子。我遇见欧阳朗是因为我看到像你的糖人，没钱买，可惜你吃不到了。你喜欢欧阳朗，却说他是欧阳，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名字，在他死前才知道的。你喜欢，我成全，但我没想到他喜欢我。我四年没见他了，最后一面居然是他的死前一刻。他说要向你提亲，欧阳夜也喜欢你，于是杀了欧阳朗。呵呵，双子难道没平衡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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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8【番外结束】
　　　　笑够了，接着说：“我从来没被谁知道，便没被人忘记的机会，他走的时候才知道我的名字呢。姐姐，杀了我吧，你才能当上‘双子门’的掌门，才能杀了他，为父亲母亲报仇！只是我有一求。”我摘下戒指，双手捧着，“请你将它、双刃和我同葬。”

　　　　姐姐摇头：“我永远都不会信你的鬼话，永远不会。”那一刀，入我心。

　　　　我望着屋瓦上一片片青苔，想着多年以后那必然是无尽的苍绿，绿得经不起岁月之手的触碰。

　　　　“我永远不怪你。”我带着笑容闭上了眼。

　　　　那一刻，我看到很多被我不小心忽略的或不知道的事情。

　　　　每次吊着一口气回来躺在床上，师傅们围着我的床前，急得团团转，犹豫着取不取以毒攻毒的冒险。

　　　　我剁了老东西的手指，事后他很开心，说不怕我以后被哪个混蛋占便宜。

　　　　我离开后，师傅们抱在一团，喝酒一番后，没哭的师傅对着月亮乱吼，嚎啕汹涌，心疼我这个徒儿。

　　　　我离开家门时，母亲侧身拭泪。

　　　　回来时，母亲转身回屋，泪水止不住地流。

　　　　母亲对我的温柔被破坏，她哭着出去，唇瓣张合，呢喃的是父亲的名字，还有一句‘你像你父亲’。

　　　　懵懂的时候，姐姐没进来的原因是她的手被锁在外面，她不想让我知道，难过。

　　　　回来时，姐姐没有见我是因为父亲说，不能大庭广众下见面与谈话。

　　　　后来来找我，欧阳朗确实是一个借口。但后来真的是喜欢上了，但她一直压抑着。

　　　　姐姐之所以做这么多不利于我的事情，是因为，姐姐认为自己作为姐姐，应当担起这一切，让我恨她，远离这里。可是她又舍不得我离去。

　　　　杀了我的原因是姐姐想要补偿我。夺了我喜欢的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况且她明白我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死去，已经是心也跟着死去。姐姐想成全我的幸福。杀我，姐姐也用很大的心力控制自己。

　　　　……很多事情未必是眼见为实。

　　　　天再次降雪，落在还有感觉的手上，温暖不再有了。

　　　　我感觉到灵魂的燃烧、离体，我看到了自己虚幻的身体和姐姐抱着我的实体。

　　　　我看到欧阳朗向我招手，可是我怎么也碰不到他。

　　　　或许，下一世，你娶不了我了。我的泪落下、化为虚烟。

　　　　我看到我被安葬的时候，姐姐把我打扮得很漂亮，用最好的仪式下葬，还试图用各种方法保存遗体，她甚至把父亲在我们出生时埋下的女儿红放到棺中。我听到她说，永远爱你。

　　　　‘双子门’，司空悠然很努力了，只不过赔上了‘司空优钿’的名声，她很对不起这个名字，不过幸好，以后有人泄愤掘墓的话，不会欺负到她最爱的妹妹。

　　　　至于欧阳夜，在伤害欧阳朗后，他试图到欧阳朗的房间里寻找到家族传世宝，但他不知道那枚戒指已被他错过了。恰好他碰到司空悠然的传信飞鸽，于是装成欧阳朗，夺了她的初次。

　　　　醒来，司空悠然才发现这不是欧阳朗，急忙赶回欧阳家。

　　　　司空悠然当上掌门后，对欧阳夜进行封杀。

　　　　但她没想到这件事对司空优钿、甚至整个家族造成无力挽回的糟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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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已深
　　　　窗外飘着雪儿，方幽挂着圣诞装饰，后天晚上就是平安夜了。

　　　　方幽心烦意乱地再次掏出手机，屏幕正常：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混蛋白痴谦。

　　　　烦躁地将手机扔回兜里，手指正好触摸到一枚戒指，拿出，是两天前敖逸给的。那个周末，给了她很深的印象。

　　　　敖逸离开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她心底竟萌生接受的心意，恍惚间还看到欧阳谦面带春风笑容，背携明媚春光，那枚戒指就在他的两指间。‘不可能’三字在心中浮起，幻境破灭，手忙脚乱的，她糊里糊涂地扯了头发。及腰的长发，竟那一瞬想要扯掉！

　　　　方幽心生怯意地将戒指扔回兜中，望着窗外白雪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装饰品慢慢贴上玻璃窗。

　　　　离开前，敖逸说‘已经结束了’。说起来，这几天，他就像在履行诺言，不再跟着。这样的自由，一时还有点习惯不来。欧阳谦也不在。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腾出多点脑细胞来解决过去正常生活所烦恼的事。但是，怎么恢复到过去？

　　　　刚贴上的装饰品在转身瞬刻无预兆地掉落，方幽将它捧起，再好好贴上去，手机铃声响起。为了防止错过欧阳谦的电话，工作期间她都关掉静音。这会儿，她赶紧摸出接听。

　　　　“欧阳谦！”心底的声音没预兆地喊出，害臊的劲儿蒸腾成一片红晕、染了她一脸。

　　　　“这调儿如此悦耳，难不成是空房寂寞、相思过久？”伴着几声吊儿郎当的笑声，越发让方幽脸红，但手怎么也下不了狠心按掉，反而心里的愤怒烦躁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蒸发得一干二净，愉悦也不知不觉地挂在嘴边。

　　　　“这两天我外祖母生日，她在海外，老人家难得见我一次，我就过去了。亲爱的，平安夜一起过怎样？”

　　　　方幽静静听着，迷陷入调侃风格的嗓音，巴不得欧阳谦多说一点，她能够听得久一点。

　　　　“你还在打工吧，这样，晚上我接你出去吃饭好吗？”

　　　　“不、不用。”方幽捧着手机，“我晚上有事。”

　　　　“和敖逸吃饭？”

　　　　“不是。”

　　　　“看来我不便多问，亲爱的，记得平安夜一起过。我这边还有点事儿，就挂了。”

　　　　再一次、忙音一片，方幽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四个字发愣。她愿意就此深陷，即使是一个陷阱。

　　　　“叔，我……”方幽张口一半复而合上，方遹的神色很奇怪，脸色也很不好。

　　　　方遹整个人看起来是干干净净的，但是这比邋遢的时候糟糕多了。客厅靠近窗子有一个软座椅，坐在那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夜色繁荣，方遹此刻就陷在那里，腿上披着毯子，整个人十分安详。方幽走近，发现方遹的眼睛闭着，有几根睫毛黏在一块、估计是被泪水糊住，睡得很不安宁——眉头拧成川